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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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的幻想
纪德似乎从未怀疑过那必不可
自由行为。他相信人可以支配其行为并毕生致力于对伦 年），接受的是新教教育，最早捧读的
理的审察、革新，所用的心思决不亚于对文学的实践和执著。纪德生
于第二帝国时期的巴黎（
书是福音书。腼腆而寡言少语的他，曾一度出入马拉美的星期二聚 会，并得以结识卢维、瓦莱里、克洛岱尔、王尔德等人，在其处女作 《安德烈 瓦尔特的记事本》 ）中使用了象征派的华丽语言。这 是一个时代而非一个作者的作品。此后，他始终没有背离“明朗”这 一优良传统。他在阿尔及利亚生活的一段时间使他发生根本性的转
变，回国后他出版了《人间食粮》
，作品歌颂肉欲而非肉欲的
充分满足。在其后的许多无法一一列举的作品中，他更主张挣脱一切 道德准则，宣扬感官的享受、意义多变的“不受约束”以及随心所 欲、无理性的任意行为，被人指责用这些理论唆使青年堕落。 他酷爱英国文学，声称在济慈和雨果之间更喜爱前者。我们可以 理解为济慈的倾吐衷曲的声音比雨果面对大众的预言家般的音调更投
其所好。他是 创办人之一。 安德烈 马尔罗曾说，纪德是我们同代人中最重要的人物。纪德 也像歌德那样，并不只存在于一本书中，而是存在于所有著作的总和 及相互对照之中。 他最有名的小说便是《伪币制造者》，那是一部令人称奇的作品
年间问世的第一份文学期刊《新法兰西》的三个
书中有对小说这一体裁的分析。他在《日记》中谈到了自己的各个创 作阶段。
学奖。
年，即他去世前一年，他以全票通过获诺贝尔文
盛 力 崔鸿儒译
① 原 文 如 此 。纪 德 于
年
月去世，得诺贝尔奖应在他去世前四年。
陀思妥耶夫斯基《群魔》
发现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像发现爱情、发现大海那样，是我们生活 中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常常发生在青少年时期，成年后的我们总 是寻找并发现平和的作家。 康斯坦斯 年在日内瓦时，我贪婪地捧读出自
加尼特 之手的极为通畅的《罪与罚》的英译本。当时我
觉得这部以一个杀人犯和一个妓女为主人公的小说与包围着我们的那 场战争同样可怕。我找来了一部陀思妥耶夫斯基传。陀氏生于
年，卒于
年，其父是军医，后被人暗杀。陀思妥耶夫斯基曾备
尝贫穷、疾病、牢狱、流放的滋味，他笔耕不辍，四处旅行，也迷恋 过赌博，暮年成名，最崇拜的作家是巴尔扎克，他曾因卷入一场所谓 的密谋而被判处死刑。临上绞刑架时又获改判（他的几名同伴这时已 被绞死） ， 后在西伯利亚服了四年终生难忘的苦役。 他研究并阐发傅立叶、欧文和圣西门的乌托邦理想；是个社会主 义者和泛斯拉夫主义者。我原先把陀思妥耶夫斯基想像成某种能够理 解并为所有人开脱的深不可测的伟大的神，这时才惊异地发现他有时 也会落入一味谴责的偏激的纯政治中去。 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本书就像走进一座从未到过的城市或置身 于一场搏斗的阴影之中。《罪与罚》向我揭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和一些别的事情。读《群魔》时则有某种非常奇特的感觉，我感到自
①即加尼特夫人（
俄罗斯文学作品约七十卷。
，英国女翻译家，小说家大卫
加尼特的母亲，一生译
己好像回到了祖国。书中描写的大草原就是对阿根廷大草原的礼赞。
小说中的人物，如瓦里拉
尔霍夫斯基等等 弗拉基米尔
彼得罗芙娜、斯捷潘
特拉菲莫维奇
维
虽然名字有些别扭，却与没有责任感的老阿根廷人 纳博科夫①在为一部俄国文学选集所写的引言中宣
无异。小说以欢快的笔调开头，叙述者好像不知道悲惨的结局似的。 称，他未找到值得收进文选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所写的任何一页文字。 这就是说，不应以陀氏的每一页文字而应以组成整部作品的所有文字 来衡量他。
盛 力 崔鸿儒译
①弗拉基米尔 纳博科夫 （ 亡西欧，后入美国籍，著有《洛丽塔》等。
，现代作家，原籍俄国，十月革命后随全家流
奥尼尔 《伟大之神布朗》《奇妙的插曲》《哀悼》
尤金
两种不同的命运或是说两种表面上看来不同的命运汇集在生于 年卒于 年的奥尼尔身上。
克
冒险家和水手便是其命运之一。在从事戏剧创作这一给了他许多
幸福和某些折磨的文学活动之前，他也当过演员。他曾像塞缪尔
莱门斯（即马克
吐温）在加利福尼亚所做的那样在洪都拉斯淘金。 他曾 年，他
命运与偶然（二者本为同义词）又把他带到布宜诺斯艾利斯 纵酒欢闹的“低地”。他还到过南非和英国。 和罗伯特 剧院。 年至
在作品中深情地回忆起“哥伦布大道和巡警”以及水手们寻欢作乐、
埃德蒙
琼斯 一起领导位于下曼哈顿的格林尼治村
对我们来说，重要的不是他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而是他利用困境 和那永不枯竭的想像力所成就的事业。他是个最出人意料的作家，像 斯特林堡那样，从自然主义转向象征和幻想。他懂得人所获得的用来 进行更新或创造的最好工具是传统（不是指一成不变而是指有许多分 杈的丰富了的传统）。他用现代语言重复着已被索福克勒斯写成悲剧 的古老的希腊寓言，只不过对人名稍作改动而已。他把柯尔律治的 《古舟子咏》搬上舞台。 在《奇妙的插曲》
中，首先听到的是
剧中人物用一种略微不同的声音说出的话，也就是他们心中默想的
①罗伯特
埃德蒙
琼斯（
，美国戏剧家和电影设计师。
话。他始终对面具感兴趣，其对面具的使用远远超出希腊人和能剧① 的想像。 在《伟大之神》 悼 》
中，剧中主人公（一个殷实的美国
商人）的遗孀热爱、亲吻丈夫用过的面具而把亡夫丢到脑后。在《哀 ）中，演员的脸和曼农家那幢大房子的正面都像面具般僵 萧伯纳曾写下这样的话： “奥尼尔身上除去革新再没有新的东西。 ” 机敏的碑文不必那么准确。尤金 戏剧。 盛 力 崔鸿儒译 奥尼尔已经革新并仍在革新着世界 硬。这些象征本身的分量超过了寓意。
能剧，日本传统戏剧形式之一，表演者通过面部表情和形体动作暗示故事的本质。
约瑟夫 康拉德 《黑暗的心》《套在脖子上的绳索》
那部描写神权、绝顶的智慧同时又很奇怪地描写初恋的作品中， 但丁的地狱（所有文学中最有名的地狱），是一个倒金字塔形的监狱， 里面满是意大利的幽灵和令人难忘的十一音节诗。比那个地狱可怕万 分的是《黑暗的心》所描绘的那条非洲的河流，马洛船长沿那条河航 行，河两岸均是废墟与森林。那很可能是他要寻找的那个可憎的库茨 的延伸。 年，西奥多 约瑟夫 康拉德 科尔泽尼奥夫斯基沿 刚果河航行至斯坦利瀑布； 年，用如今已非常响亮的约瑟夫
康拉德这个名字出版《黑暗的心》，这或许是人所能想像的最动人心 魄的故事。这是本书的第一篇故事。
第二篇故事 页已有迹象。 从不滥用赞语的门肯 称这篇小说是包括长短篇小说、古今小说 在内的英国文学中最精彩的小说之一。 威尔斯凿凿有据地说康拉德英语口语不佳。但康氏的书面语 这才是最要紧的 放地， 却美不胜收、精致娴熟。 年诞生在乌克兰流 盛 力 崔鸿儒译 康拉德是一个波兰革命者的儿子。他于 年在英国肯特郡去世。
《套在脖子上的绳索》
同样悲惨。构成小说
关键的那件事我们这里不作介绍，读者自会渐渐明白，小说的最初几
①门肯
美国评论家 、新闻记者。
赫尔曼
黑塞《玻璃球游戏》
年左右，当我开始学德文时，在本兹曼的文选中发现了赫
尔曼
黑塞的一首短诗。一个旅客在一个客栈过夜。客栈里有一条水
道。旅客第二天离去，心想，他走之后，水还在流，他将在遥远的地 方想起它。现在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想起黑塞的那首短诗。他的书我 是后来才读的。 赫尔曼
黑塞
年生于符腾堡，其双亲曾在印度布讲虔信派 年，
教义。黑塞曾先后在机械厂、书店、古玩店工作，也像其他许多青年 那样，重复哈姆雷特的充满疑问的独白，并且差一点自杀。 黑塞出版第一部诗集， 年，发表带有自传性质的故事《彼德
卡门青》。他曾经历过现实主义、象征主义、表现主义，却不加入其 中任何一个流派。其作品中很大一部分是德文中所谓的“教育小说”，
中心思想大都是一种性格的形成。黑塞
年去印度，更明确地说 年，他定居瑞士伯尔
是回印度，因为他对那个国家梦魂萦绕。
尼。一战时，他也像罗曼
罗兰、罗素那样奉行和平主义，曾给被囚 年。 年，《悉达多》出版。 年
禁于瑞士联邦的德国战俘许多实际和道义上的帮助。故事《克林索的 最后一个夏天》写于 《荒原狼》问世。在此之前三年，黑塞已入瑞士籍。 加诺镇附近的蒙塔尼奥拉村去世。 黑塞所有的作品中，篇幅最大、最宏伟的一部就是《玻璃球游 戏》。批评界注意到，作品书名中的游戏其实就是音乐艺术的一个巨 大比喻。很显然，作者没有把这个游戏想像得很完美，如果设计得很 年，他在卢
好，小说读者就会对那游戏而不会对主人公们的话语、焦虑和包围他 们的大环境发生兴趣。 盛 力 崔鸿儒译
古斯塔夫 福楼拜 《圣安东的诱惑》
古斯塔夫
福楼拜（
对文学创作坚信不疑。他落入
了可能会被怀特海称之为“完美词典”把戏的那种圈套，相信这个纷 繁世界的每事每物都有一个与之对应的早就存在的确切的词，作家的 责任就是找到这个词。 他相信自己已验证这个词必定是最悦耳的一个。他从不仓促下 笔，没有一行字句不仔细推敲、反复琢磨。他追求而且做到了真实， 也 常突 发灵 感。 说：散文 刚刚 诞 生。 韵 文主 要是 古 代文 学的 形 他 “ “ ” 式。韵律的各种组合已经穷尽，散文却并非如此。”在另一篇文章中 又说： “小说正等待着它的荷马。 ” 福楼拜的大量作品中最奇特的要数这部《圣安东的诱惑》了，其 灵感来自一个古老的木偶、小勃鲁盖尔的一幅画、拜伦的《该隐》和 歌德的《浮士德》。 的两个好友 年，在辛勤写作了一年半之后，福楼拜把他 找来，劲头十足地把这部长达五百多
布耶和迪康
页的巨著的手稿念给他们听。他足足朗读了四天。两位朋友的“判 决”没有回旋的余地：把稿子烧掉，再也不要去想它。他们劝他找一 个不带抒情意味的寻常题材。无可奈何的福楼拜写了《包法利夫人》，
小说于
年问世。那部手稿的死刑判决却并没有执行，福楼拜对 年付梓。
它作了修改、删节，于
此作像剧本那样带有场景说明。值得庆幸的是，此书没有流于限 制并损害了福楼拜此后所有作品的那种过分的精雕细刻。书中的“幻 象 ” 括公 元 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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