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渡边淳一作品泡沫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看着抄子稍红的眼角，安艺回忆着二人至今为止的交往过程。
开始的时候，一到十点抄子就慌慌张张回家去了。也许十一点是她回家的极限。不知不觉间，回去的时间越来越晚，直到过了十二点，最近还有过午夜两点的时候。
直到今夜二人要在一起直到天明。是因为抄子越来越大胆加深了爱呢，还是爱得深了使抄子变得大胆了呢？这一点难以确定。不管怎么说能做到这一点肯定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的。
“差不多该开始着手设计秋季新款了吧？”
安艺专拣与家庭无关的话题问道。
抄子现在最大的不满就是和服行业依然是男人的天下。女人设计出来的东西无论多么好，头脑古板的染织业者都不太愿意接受。
“女人一时兴起设计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卖得动。这一观念现在还是根深蒂固。”
发牢骚的时候，抄子又恢复了原来那种清纯的面孔。
“像那种地方，你去拜访他们也总是聊些跟工作无关的不痛不痒的话，到你快要走的时候才终于提及工作问题。”
“那是因为很看重人际关系的缘故吧。”
“但那样实在太浪费精力。”
抄子说的也没错。但批发商和染织商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在他们看来，面对和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抄子，多少有些不习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慢慢就会变的。”
“近期内是没有希望了。”
“但是，因为女性少，大家都很珍视你，对吧？”
“话是没错，可还要陪他们喝酒就太痛苦了。”
“我现在也要你陪。”
安艺这样说，抄子才终于冷静下来，替他斟上酒。
又上了一道醋拌玉蕈芹菜和炸羌活芽虾仁，最后就差一道汤了。
“再来两壶酒。”
听他对服务员如此说，抄子瞪大了眼睛。
“还要喝呀”
“夜还长……”
这套客房是由三个房间组成的。现在用来吃晚饭的这间和寝室都是面向大海的。在套房门口的一侧还有一间设了暖脚炉的小房间。
吃过饭，安艺和抄子就移到这间小房间里来。这是一间只有六张榻榻米的房间，小巧精致。因为不朝向海，有更浓重的封闭感。
以前来这里的时候，都是在这间房里写稿子，但是今晚确是全无此意。
“我们该换加水威士忌了。”
安艺常常是喝到一定量就换威士忌。从味道看日本酒最好，但是如果喝多了，第二天还会头昏脑胀。抄子从房间里配备的小酒吧取来了苏格兰威士忌和冰块，给安艺调加水威士忌。
“有点醉了。”
“我也是。刚才一站起来就感觉到了。”
“那，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
安艺靠在无脚靠背椅上坐着，抄子坐在他的左边。吃饭的时候他们是隔桌而坐，现在这个位置，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她。
“调稀一点吗？”
“不用，普通的就行。”
到今天为止，想到抄子必须回家，一直不敢多喝。但今晚要是喝醉了就先睡一觉，然后再要她也不迟。这也是一起过夜的有利之处。
“真的很宁静……”
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把手放到抄子的膝盖上。抄子轻轻推开他的手。
“有个问题，可以问吗？”
“什么问题？”
“前年秋天您也来这里了吧？”
抄子的目光中充满了揶揄。
“那时是跟谁一起来的？”
突然被她一问，安艺有点儿慌乱。
“自然，肯定是一个人来的。”
“没关系，照实说吧。我可不认为你是一个人来的。”
自从出入安艺的公寓之后，抄子几乎对安艺的生活了如指掌。事到如今，安艺也不想对抄子隐瞒什么。
但若说起与抄子相识前后一段时期的事情就有些微妙了。现在自当别论，但在过去，安艺可以说是艳闻不少。
抄子喝酒后有个爱缠人的毛病。但说是缠人，也不是用那种阴险狡诈令人不快的方式，看上去有点像是抓住安艺的弱点取乐的样子。
“哎，照实招来。”
抄子瞪着他的目光中满是调皮之色。说来说去，她充满了自信，知道现在自己最受到宠爱。
“我怎么可能把你带到和别的女人来过的旅馆呢？要是那样，老板娘不是就知道了吗？”
“那个老板娘的嘴肯定很严。”
“看来我真的没信用。”
“就是，有过就是有过嘛。”
确实，直到前几年安艺的生活还是极其堕落的，为什么会那样肆无忌惮地疯玩，连安艺自己也闹不清。
安艺游戏人生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从三十多岁到四十多岁之间一直在玩。如果追究起这一段来，可以说是满身疮痍。想起来从那时起安艺就在故作无赖状，他似乎认定了要成为无赖，就要喝酒，就要玩女人。如果无法按自己的设想写作，他就很单纯地认为游戏能够成为创作的源泉。事实上确实有正面的影响，但是负面的影响也不少，四十多岁的时候得胃溃疡也可算是其中之一。总之，至今为止的生活没有任何一点是值得自豪的。
抄子认识安艺之后，对于他不断暴露出的那些男人的过去，感到吃惊，感到愕然。她像是在后悔接近了这样一个放荡无羁之人。但是污点太多了，她终于失去了继续追究、责问的气力。
“问题是，认识了我以后。”
最近抄子像是变得相当宽容了。若在过去，仅仅听到过去的那些女人的话题就会很不开心，最近她已经能够笑而待之。或许是因为追究下去破绽太多，已经没有办法每一件事都跟他生气。
实际上安艺也觉得现在再对自己的过去说三道四也很无聊。
“认识你以后，很遗憾，已经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了。”
“很遗憾？怎么能这样说呢？”
但是，这也不完全是夸张的说法。对于过去过着似无赖生活的人来说，能够像现在这样只认抄子一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下去，很快就什么都写不出来了。”
“这种说法，是你在强词夺理。”
抄子对此不屑一顾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种心满意足的状态也许会使自己的视野变窄，会降低好奇心，而这种好奇心对于创作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我写不出来了，你能养活我吗？”
“当然，如果你不嫌弃我这细弱的臂膀就靠着好了。”
一边半开玩笑地说着话，安艺一边审度着抄子的心思。
“到关键的时候，你还不是把我扔到一边去。”
“你当我是那种女人吗？”
安艺为抄子所吸引正是这种能够干脆利落作出承诺的豪爽劲。就算是玩笑话，她如此大度的保证还是使人感动。
“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为什么，最近安艺很想抛弃自己所有的一切，疯狂地投入到什么事情当中去。与至今为止的游戏不同，他想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对象可以是人，是风景，是旅馆，或者是食物。
总之，他想为追求真正美好的（而不是虚假的事物）竭尽毕生精力。
为达到这一目的，工作、积蓄，一切都可以抛弃。安艺被这种想法所困跟他已经过了五十岁、已经到了能够看清人生末路的年龄不无关系。
抄子去卫生间时，安艺这才意识到已经十点多了。
他想：“还早呢。”按照城里生活的习惯，开始吃晚饭是在六点半左右，那么现在已经过去近四个小时了。
“喝了不少……”
安艺对走回来的抄子小声说着，数着桌上摆放着的小瓶子。
一小瓶是两杯水调威士忌的量，已经喝掉了八瓶。
“已经去不了下面的洋馆了吧？”
“现在去的话，可是有点吃力。”
想到今夜抄子能一起过夜就有点大意，不知不觉间喝过了量。
“差不多我们该休息了。”
对于睡觉很晚的安艺来说现在休息是太早了点儿，但有抄子在一起也就满足了。
“明天早晨能不能早点起床到下面的跑泉去一趟？”
“就算我还睡着，你也要把我叫起来。”
安艺从暖脚炉中出来，拉开与隔壁房间之间的纸拉门，那里已经铺好了两套被褥，枕边放着照明灯。
“你先休息吧。”
安艺把中间稍稍离开一点的被褥拉近，脱掉外套钻了进去。
静静地躺在那里验证着自己的醉酒程度，抄子进来把灯关掉。一瞬间好像变得一片漆黑，只有窗边一直点亮着的灯透过纸拉门泄进来丝丝光亮。
“真安静啊……”
抄子好像是在倾听浪潮声，在铺盖旁边坐了一会儿。
“来吧……”
安艺掀开自己的被子招呼道。
抄子好像还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才静悄悄地从边上钻进来。她先钻进下半身，再把整个身体都埋进去仰卧着，最后平直地躺好不动了。
“能听见波浪的声音。”
安艺没有回答，轻轻抓着抄子的手。
“困了吧？”
如果觉得泡沫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渡边淳一小说全集：女人这东西， 化身， 男女有别， 复乐园， 泡沫， 无影灯， 男人这东西， 失乐园， 野蒿园， 不分手的理由， 红花， 如此之爱， 异恋，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