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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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应该有一位决策者或主持。会议过程中的每一个时点都必须有明确的决策者,而这位决策者要对会议负责。两个实力相当的团队之间的会议往往得不出有效的结果,因为双方最终会以妥协收场,而做不到斩钉截铁。因此,应该由一位资深的人担任决策者的角色。

  决策者应当亲力亲为。他应该召开会议、保证会议质量、设立会议目标、确定与会人员,以及(在可能的前提下)至少提前24小时传达议事日程。在会议结束后的48小时内,决策者(不是别人)应该用电子邮件向每位与会者以及任何需要了解会议情况的人传达会议达成的决策以及待办事项。

  即便是在信息共享或头脑风暴这种不必制定决策的会议上,也应明确指定会议的主人。主持者应挑选合适的与会者,制定明确的议事日程,还应确保提前做好必要的准备工作,及时向大家传达待办事项。

  会议应该很容易取消。所有的会议都应该设立一个目标,假如会议目标不明确或会议没能达成既定的目标,那么这场会议也许并不必要。决策者需要扪心自问:这场会议真的有用吗?会议是过于频繁还是太过松散?与会者从会议中得到需要的信息了吗?

  会议规模应以便于管理为宜。与会者最好不超过8人,10人已算上限(但我们非常不建议安排这么多人)。与会的每个人都应有权发表自己的意见,如果其他人必须要对会议结果有所了解,那么应该把会议结果传达给他们,而不是让他们来当会议的旁听者。会议中如果有旁听者在场,会影响会议质量,还会让大家对畅所欲言有所顾虑。

  出席必要的会议。如果你的出席对会议不必要,那就退场,如果你可以在会前婉言谢绝,那就更好了。这一点,在与客户或合作伙伴进行的会谈上尤其适用。在出席“私密”会谈的时候,我们本打算与客户或合作方派出的某一位高管促膝谈心,却往往会面对满满一屋子的与会者。如果客户觉得有必要把自己公司的全体员工都带到会议现场来,我们也不能反对,但我们会对自己一方的出席人数加以控制。一般而言,与会者越少,会议效果越好。

  守时很重要。确保会议准时开始、准时结束。会议结束时,留出足够的时间总结会议要点和待办事项。如果你们在预定的时间前达成了会议目标,那就提前结束会议。不要忘了预留出午餐和小憩时间,尊重身处不同时区的人,他们也希望能多花些时间与家人团聚。许多人都忽视了这些基本的人之常情,因此,在这些地方多花些心思,你就能赢得同事们的拥戴。

  开会时就认真开会。同时处理多项事务会让你顾此失彼。如果你在开会时用手提电脑或手机处理与会议内容无关的任务,那么很明显,你的时间还不如花在别处。每个与会者都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会议上,而不应为其他任务分心。如果有的人出席的会议太多,连工作任务都无暇完成,那么解决方法其实很简单:为待办任务排出优先顺序,减少出席会议的次数。

  在这些规则之中,最后一项实践起来最有挑战性。在小组会议上,虽然我们一再告诫大家关闭电脑,但这话几乎被当成了耳旁风,我们不得不作罢。尽管如此,这还是条好规则!

  马背原则

  训练有素的律师注重回顾过去。这种做法很有必要 :毕竟,法律事务大多是由已经发生的事情决定的,也就是说,“事前”决定了“事后”必须遵守的规则。另外,律师对风险避之唯恐不及。这也在情理之中:因为许多律师都在律师事务所供职,而律师事务所的任务就是帮客户规避风险。因此,如果你让律师对一个只有1%不确定性的情形做出评估,那么多数律师会将几乎所有的时间拿来和你共同分析这1%的疑点。

  照片上的这块牌子是个很好的例子。一天,乔纳森到街对面去参观谷歌刚刚建成的运动场,顺便给这块牌子拍了张照片。牌子上有一幅清晰的运动场地图,但足足1/4的空间却被一则免责声明占满了,大致内容是:如果你在运动场上受了伤,不要投诉我们。(我们对声明书上措辞严谨的条款进行如此不严肃的解读,一定会让一部分律师读者想要纠正我们。劝大家还是别费功夫了。)心怀善意、喜欢回顾过去和规避风险的律师认为,使用运动场的谷歌人虽然都是头脑灵光的成年人,但天有不测风云,仍有人会在运动场上不小心扭伤脚踝从而起诉谷歌。正因如此,我们身边各种浅显得近乎脑残的法律条文才会层出不穷。

  律师之中也有创意精英,正因如此,谷歌的这个指示牌才让我们颇感意外。在互联网时代,企业的发展速度要甩开法律变化速度十万八千里,因此,回顾过去及规避风险的做事方法虽然在传统美国企业中很常见,但在互联网时代却不适用。对于一家追求创新且创意精英云集的企业而言,行为符合规范的比率保持在50%已是谢天谢地了,而在对风险几乎零容忍的律师们看来,这样的比率仍然非常危险。

  正因为如此,在成立谷歌法律部的时候,戴维·德拉蒙德与他的同事科尔普利特·拉娜以及米里亚姆·里韦拉才希望营造一种不同的工作环境,让律师们尝试不同于以往的工作方式。我们的现任法律总顾问肯特·沃克习惯将这种工作方式叫作“马背原则”。随便选一部美国老西部片,片中总会出现这样一幅场景:一位骑在马上的牛仔将马勒住,对周围形势进行一番打量,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肯特建议他的律师们也采取类似的行动:在一定的情况下,我们只需坐在马背上(这通常只是打比方),快速环视四周,然后继续上路。虽然许多决策(如重大的并购案以及法律合规问题)需要我们进行详细分析,但不要认为你每次都需要从马上跳下来,用几周的时间拟出一份50页长的法律声明,非要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所有问题的对策都包括在内。在这些情况下,律师的任务并不是对问题的方方面面进行细致分析,而是把注意力放在难以预知的未来,及时为决策制定者提供周密的指引。事成之后,就继续上路!

  要想“马背法则”奏效,你们的律师必须是商业团队及产品团队的一员,而不能是那种偶尔被叫来“救火”的人。拥有符合一定要求的律师团队,“马背法则”才能奏效。正因如此,在谷歌成立初期,我们更偏向于招聘通才而非专家,我们的招聘足迹,更是遍及事务所、企业甚至非营利组织(但是,我们很少雇用刚毕业的律师)。随着企业的飞速发展以及所涉及行业的增多,法律问题的出现不可避免。这时,从消费者和客户的利益出发做正确的事,会大有帮助。

  把80%的时间花在80%的收入上

  企业领导者所能做的最重要的决策,就是如何分配自己的时间。1997年,埃里克成为诺勒公司首席执行官的时候,他从比尔·盖茨那里得到了一条宝贵的建议:把80%的时间花在80%的收入上。这条忠告看似简单,执行起来却出乎意料的困难。NetWare软件套件是诺勒的核心业务,可通过局域网实现个人电脑与工作站之间的连接。但是埃里克和他的团队却一心想要开发一款新产品(也就是NetWare目录服务,简称NDS),为包括用户、用户群、打印机、工作站在内的网络资源提供一个管理中心及存取点。随着网络资源的激增,这款目录服务的成长潜力突出,埃里克和他的团队自然想在目录服务上投入更多精力。

  管理团队往往会低估一款新产品上市后多长时间才能赢利。光鲜亮丽的新业务虽然可能比老旧无趣的核心业务有趣许多,但企业赢利还要靠核心业务。如果分不清孰重孰轻,企业就可能会因这个错误一蹶不振。虽然当时埃里克觉得自己听从了比尔·盖茨的建议,但回头看来,他意识到自己应把更多时间专注于诺勒的核心业务。

  也就是说,必须把注意力和热情都集中在核心业务上。

  接班人计划

  热爱一项事业,就应该为离开它做好规划。然而,很少会有领导者考虑接班人的问题。在大多数企业中,接替你的人其实早已存在,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人是谁罢了。(埃里克的接班人,居然是当初把他招入公司的人,这种情况可不多见!)虽然多数企业都意识到了接班人问题,但在时机的把握上却有偏颇:这些公司虽然挑选好了几年后接手公司的“弟弟辈”人才,而实际上,他们应该寻找的却应当是有潜力在10年后接管大任的“儿子辈”人才。抑或,这些公司一直专注于在公司资历最深的100人中挑选候选人,却没有把眼光放在最有潜力的人群中。正确的做法,是集中注意力寻找那些已经崭露头角、升职速度快的杰出创意精英。问问自己:这其中有人具备在10年后运营公司的能力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就不要在薪金上亏待他们,还要避免他们的职业发展陷入停滞。这些高潜力员工的离职(尤其是当他们跳槽到竞争企业时),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因此你应不遗余力,让他们乐于留下来。虽然你的努力有付诸东流的可能,但成功留住他们的回报远远大于失去他们的损失。

  将接班人计划付诸实践,其实是个很有趣的过程。随着时间的推移,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会越来越精明能干,但位处高职的前辈们依然将他们看作经验不足的新手,觉得他们不具备接任所需的资质。想要解决这个矛盾,领导者们应当回想一下自己初出茅庐时的情景。

  在谷歌准备进行第一次公开募股的时候,埃里克、拉里以及谢尔盖共同承诺,在接下来的至少20年中,三个人一定要同舟共济、同心同德。埃里克心里一直清楚,拉里或谢尔盖之中总有个人迟早要接手谷歌的运营权。他觉得这个人估计会是拉里,因为拉里曾经担任过首席执行官。果不其然,2011年初,埃里克、拉里以及谢尔盖三人达成协定,让拉里重新接任谷歌首席执行官一职。无论是对于谷歌还是这三位管理者来说,这个决策都是正确的。但尽管如此,埃里克心里仍有些疑虑。毕竟,他无论是在年龄还是经验上,都比拉里高出一大截!但后来,埃里克将心比心地看待拉里的年龄问题:当时,拉里38岁,而当埃里克38岁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具备管理一家企业的能力了(接管诺勒公司管理权那年,他41岁)。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经过考虑,埃里克意识到拉里已经做好了接任的准备,他将是一位成功的首席执行官。

  世界上最顶尖的运动员都需要教练,你不需要吗?2002年夏天,埃里克任谷歌首席执行官大约一年时写了一份自我业绩评价,并交给他的团队传阅。这份文件中不仅包括了他的突出业绩(“建立了有效的工作方法”)以及为翌年设立的目标(“在不损害未来业绩的前提下提升效率”),还提及了他在工作中需要改进的地方。这些自我批评中有一点最为突出:比尔·坎贝尔的指导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帮助很大。回头来看,他的指导一开始就是必要的。我应当早就做出这样的安排,最好在我一加入谷歌时就引入这个制度。与一年前相比,这是个180度的大转弯。埃里克刚刚加入谷歌时,董事会的约翰·多尔建议让比尔来当他的教练。埃里克是怎么回答的呢?“我才不需要什么教练呢,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每当你看到一位世界级的运动员有上佳表现时,都不要忘了,运动员成功的背后一定有一位伟大的教练。并不是说教练要比运动员在运动项目上更为精通,实际上,这种情况极少。但是,教练有其优势:他们懂得观察运动员的表现,并告诉运动员如何做得更好。那么,为何商界聘用教练如此罕见呢?难道人人都像刚从谷歌起步时的埃里克那样自信满满、自诩没人能协助自己变得更好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是错误的。作为企业领导者,你需要自己的教练。要与教练搞好关系,学生首先必须愿意倾听和学习。世界上有难以驯服的运动员,自然也有难以驯服的企业高管。然而一旦打破了最初的沉默,这些高管们便会发现学无止境。从本质上来看,商业教练与所有教练一样,都属于老师。我们身边顶尖的老师比尔·坎贝尔告诉我们,他认为管理是一项完全可以习得的技能。对于乔纳森而言,当拉里·佩奇对他制订的刻板的产品计划贴上“愚蠢”标签的那一刻,他的受训生涯就开始了。第二周,乔纳森就坐在了坎贝尔教练的办公室里,一边怀疑自己为何要加入这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新企业,一边琢磨着要不要递交辞呈。不要放弃,比尔恳切地说:“咬紧牙关,说不定你还能从中有所收获呢。”就凭这句话,以及你为我们俩付出的一切,我们要对你说声“谢谢您,教练”。[1] 阻断行为的呈现方式有闭眼、揉眼或用手挡脸等。这些都是当事人不愿接受某些事实或信息时采取的肢体动作。——译者注

  第五章

  沟通:当最牛的路由器

  乔?纳森刚入职谷歌不久,有一次与我们的一位工程师聊天。乔纳森习惯一接到电子邮件就立马回复,还会把回复内容抄送给许多谷歌员工。对于乔纳森的这个习惯,这位工程人员有些疑虑。他认为,这种做法是舍本逐末,而且邮件回复得如此勤快、传播信息量如此之大的人,手边必定有大把余闲。因此,他愤然对乔纳森说:“你只是一台昂贵的路由器!”路由器是非常基础的网络设备,主要用来在不同的点之间进行信息包传输,因此,这句话本是带有侮辱性的。但是,乔纳森却将这句带刺的话当成了赞美。

  我们可以这样思考企业中的沟通问题:想象一栋20层高的大楼,你站在中间楼层(比如第10层)的阳台上。每层的人数随着楼层的升高而递减。大楼的最高层只有一个人,而大楼的底层(也就是“入门级”)则是人头攒动。现在,想象你正站在室外的阳台上,你上层的人(暂且称作你的“上级”)对你喊了些什么,还扔下来几份文件。你接住文件,小心不让文件被风吹散,并把文件拿到屋里阅读。内容中的确有些可圈可点之处,依照为9楼工作人员确定的分工细则,你小心翼翼地批注了几个你觉得他们需要注意的重点。之后,你重新回到阳台,向你楼下的团队丢下几张表格和几段文字。楼下的人如饥似渴地阅读着你的文件,好像这文件就是《圣经·箴言》中供给口渴之人的凉水。134楼下的人看完之后,转而又会将这个“批注”仪式重复一遍,以便为8楼的人“解渴”。与此同时,你11楼的上司又在重复刚才的工序了。至于20楼嘛……哎,天知道他老人家在干什么呢。

  这就是绝大多数公司信息流动的传统模式。管理中的上层收集信息,并审慎地决定该将哪些信息分发给在他们底下辛苦工作的人。在这样的世界中,信息作为权力和控制的手段被人们囤积。正如管理学学者詹姆斯·奥图尔及沃伦·本尼斯所说,许多商业人士之所以能升至管理者位置,“靠的并不是他们所表现出的团队合作精神,而是因为他们深谙与同事们的竞争之道。而这样的风气,只会助长人们对信息的霸占”135。这让我们想起了苏联的做法,他们把办公室中所有的复印机都关在双锁钢板门后,以防有人在未经批准的情况下使用机器的神力将有关粮食生产的五年计划泄漏出去。136当今,绝大多数管理者的思维方式依然与苏联时期的官僚大同小异。他们觉得,自己的任务就是批注信息、谨慎地把小部分信息散布出去,原因很简单:你怎么能将关系企业帝国命脉的信息交给底层那些年轻无知的人呢?

  然而,苏联已经解体。如果雇用员工只是为了让他们工作,那么这种钳制信息的传播方式可能还能有效。但在互联网时代,我们雇用员工是让他们进行思考的。还在上商学院的时候,乔纳森的一位经济学教授曾说:“金钱是一切企业的命脉。”这句话其实并不全对。在互联网时代中,金钱的确重要,但对于企业来说,信息才是真正的生命之源。要想在21世纪建立一家企业,吸引创意精英并引导他们大展宏图才是成功的关键。但创意精英若不能接触大量的信息,这一切只是空谈。

  现在,最有能力的管理者不但不独霸信息,还会分享信息。(比尔·盖茨曾在1999年说过:“力量并不来自掌握的知识,而是来自分享的知识。这一点,应该在企业的价值观及奖励机制中体现出来。”137)领导者的目标,就是要时刻促进信息在整个企业中的流动。这就要求领导者具备一套全新的技能。

  就像乔纳森在几年前告诉那位工程师的一样:“如果我真的只是一台昂贵的路由器,那我就要当最牛的路由器。”那么,应该怎么做呢?心态开放,公开设立富有挑战性的目标。

  心态开放

  你的“预设模式”应是与人共享一切,谷歌的董事会报告就是一个例子。这个传统是埃里克在担任首席执行官期间开创的,一直延续到了今天。每个季度,我们的团队都会就企业现状拟一份深度报告,并呈交给董事会。报告中包括一部分文字信息(也就是致董事会的信),都是有关企业和产品的数据和意见;还有产品负责人(也就是负责谷歌搜索、广告、YouTube、安卓等产品领域的高管)用来引导董事会会议的含有数据和图表的幻灯片。不难想象,其中许多信息都是不对外公开的。但是在董事会会议结束后,我们却出人意料地将提交给董事会的信息与所有的谷歌员工分享。在面向公司全体员工召开的会议上,埃里克会将我们给董事会播放的幻灯片原封不动地重现给大家,而致董事会信函则通过邮件发送给谷歌的每位员工。

  好吧,“咬文嚼字”先生,我们共享的并不是致董事会信函的全部内容。出于法律原因,这封信中含有一些不能与所有人共享的数据。因此,我们必须要把信发给我们的法律顾问以及传播部的几位工作人员,让他们通读全文,找出触碰法律地雷的内容并进行修改。在具体实践中,“共享一切”的理想免不了会撞上“‘一切’也太不实际了吧?”的现实。每个季度,这些平日里谷歌范儿十足、用意良好的谷歌人都会手持红色的“死亡马克笔”(当然都是在电子版上),标出需要改动的句子和段落。他们会说“这句话不能放在信里,万一被泄露出去就不妙了”,或“这条信息的确属实,我们也是这样向董事会汇报的,但还是不要让员工看到,以免挫伤大家的士气”。

  幸运的是,信件审查工作的总负责人明白,“共享一切”并不意味着“先剔除那些有可能损害公司形象或打击士气的信息,然后把剩下的信息进行共享”,而是指“除了极少数有违法律法规的信息,其他一概与大家共享”。这两种理念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正因如此,我们才要求每位想要剔除信息的人给出具体的原因,有理有据地说服我们。谷歌于2004年上市以来,我们每一季度都会把致董事会信函与大家分享,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信息泄漏问题。另外,也没有人因为缺少对公司总体情况的了解而提出过抱怨。就算有人抱怨,我们只要让当事人读一读致董事会信函、看一看埃里克的演讲就行了。另外,董事会信息的共享还有一个附带的好处,那就是对质量的良性刺激。人们会细心准备要提交董事会过目的资料,但如果他们得知这资料要在公司全员之中传阅,就会更加不遗余力了。

  开放的心态不仅适用于董事会的沟通,我们也在尝试共享一切。比如,谷歌的内部网Moma上几乎包含即将上市的新品的一切相关信息,而我们每周五的TGIF大会,也常会安排产品团队与大家分享其即将推出的有趣项目以及正在研发的产品演示及截图。对于大批密切关注谷歌新动向的博主而言,能够参加TGIF大会就好似喜获了旺卡巧克力工厂的金色入场券,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企业都会小心藏掖的机密,我们却让大家一览无余。然而,没有任何人将暗中从后排盗来的模糊不清的截图或镜头摇摇晃晃的产品演示视频泄漏出去。我们放心将各种关乎企业命脉的信息与员工共享,而员工也不负我们的信赖。138

  谷歌的OKR(objectives and key results,目标与关键成果)考核制度也是信息透明的一个很好的例证。这个指标是由每个人的目标(也就是需要达成的战略目标)以及关键成果(用以衡量达成目标的进度)构成的。每个季度,每位员工都需要更新自己的OKR,并在公司内发布,好让大家快速了解彼此的工作重点。如果你结识了一个谷歌人并想了解其具体工作,只需登录Moma内部网看看他的OKR。这样,你不仅可以了解他的头衔和具体职务,更能通过其自我描述来审视其工作内容以及他关注什么。想弄清这个人背后的驱动力是什么,这是最快的途径。

  毋庸赘言,这个制度的施行需要从高层做起。在谷歌,拉里和在他之前担任首席执行官的埃里克一样,每个季度都会发布他自己的OKR,并会召开全公司会议加以讨论。各产品和业务负责人都会上台逐一讨论自己的OKR及其对自己团队的意义,并依据自己上一季度的OKR指标为本季度的表现打分。这并不是在做表面文章,因为这些指标都是实实在在的,是各产品负责人在每个季度开始的时候经过缜密分析制定的。高管们会对自己的失误以及失误背后的原因坦率剖析,每个人上一季度的指标往往都会标满红黄两色标记。(在你的企业里,高管们能够在每个季度勇敢站出来与大家探讨他们没能达成的远大目标吗?)会议之后,当人们纷纷回去设定属于自己的OKR指标时,早已对公司这一季度的工作重点了然于胸。这样,即便企业正在飞速扩张,各个团队之间也能保持协作。

  掌握细节

  施乐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的前主任约翰·西利·布朗曾经说过:“身而为人,在于提出问题,而非回答问题。”139无论是在谷歌还是之前掌管的企业中,埃里克都会践行这个理念。在偶遇一位许久不见的高管时,两人之间的寒暄通常很简短。一句诚恳的问候之后,埃里克便会开门见山地提问:“你最近的工作进展如何?遇到了哪些问题?应该交付的产品进度如何?”这些问题的效果有两重:不仅让埃里克掌握了对方的业务细节,还让他知道哪些主管掌握了他们的业务细节。如果业务负责人不能在10秒钟内把遇到的重大困难流畅地说出来,那么此人就不胜任。如今,“事不关己”的管理方法已经不再适用,作为管理者,必须掌握细节。

  埃里克什么都记得,很清楚谁还有应交付的产品没完成,因此,上文中的方法非常适合他。在记忆力方面,乔纳森不是埃里克的对手,因此,乔纳森会把别人还没交给他的项目在手机联系人中加以备注。然后,只要遇到这个人,乔纳森便会把备注调出来,以便询问工作进度。

  就算你的问题能问到点子上,真正的细节仍然难以挖掘。埃里克刚担任谷歌首席执行官不久时,有一天,拉里和谢尔盖因为工程问题以及一些高管的处理方法而心生不满。埃里克听两人倾诉了一会儿,插话说:“嗯,我已经跟他们谈过了,我给你们讲讲他们正在做的工作吧。”接下来,他就把他所知的这支团队正在进行的工作讲给二人听。

  拉里听埃里克讲了几句,便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才没有在干那些事呢。他们干的事情是这些……”拉里列出了这支团队正在进行的几项工作,埃里克很快意识到,拉里才是正确的。埃里克掌握了细节,但拉里却掌握了真相。因此,不能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呢?原来,埃里克的信息来自管理者,而这些人一贯极力控制自下而上的信息流动(任何深谙推诿之道的中层管理者都心知肚明,审查信息、隐瞒信息这样的手法,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传递信息时都能派上用场)。拉里的信息是从工程师那里得来的,他并没有亲自打探,而是借用了他巧妙创设的一款叫作“摘要”(snippets)的小工具。“摘要”就好像个人的每周动态,内容包括某人一周以来最重要的活动,但形式简明扼要。这样,每个人只要花几分钟的时间就能写好摘要,或是随着一周工作的推进将内容(利用文档或邮件草稿箱)整合起来。“摘要”没有硬性规定的格式,但是,一份好的摘要不仅会罗列出个人本周动态及业绩亮点,还会让大家对此人正在进行的或隐晦难懂(比如“创设服务器信息块结构”和“制定10%清单”)或稀松平常(比如“完成季度业绩评估”和“与家人度假”)的活动一目了然。就像OKR一样,这些内容也在全公司共享。这些“摘要”会发布在谷歌的内部网上,以方便大家查阅。多年以来,拉里每周都会收到工程部门和产品部门负责人的摘要,因此,他总能得到真实的信息。

  这就引出了我们的下一个话题……

  为讲真话营造安全的环境

  上大学的时候,乔纳森选修了一门历史课,他知道这门课是学校橄榄球队队员最爱选的课程。班里的绝大多数孩子都具备一定的历史知识,而到了展示本学期研究项目的时候,乔纳森想起老师曾要求同学们相互提一些有难度的问题,其意不是难为大家,而是想提高大家的课堂参与成绩。乔纳森可不想站在一堆对成绩如饥似渴的历史系学生面前,让他们嘲讽他这个骄傲的经济学高才生。于是他想了个办法,自己写好了几个问题,并把问题分发给同样想要提升课堂参与成绩的橄榄球队的同学。这样,这些四分卫和中卫们便朝他抛出一个个“难题”,而乔纳森则应对自如,结果,人人皆大欢喜。

  乔纳森当年这种有待商榷的做法,现在却在商界有了抬头之势。员工不敢向领导抛出难题,因此往往会提简单问题。实际上,提简单问题不仅是人们在提问时惯用的伎俩,生活中人们也习惯了只传递好消息,毕竟,没有人想要当坏消息的信使。但是身为领导者,最需要引起你注意的恰恰就是坏消息。好消息放到明天一样好,坏消息留到明天则会变得更坏。正因如此,即便忠言逆耳,你也必须营造一个让大家时时敢于提出难题和发表忠言的环境。如果你能以及时且直接的方式获悉有哪些事情出了岔子,那么这些问题其实是在告诉你:你的措施奏效了。矿井中的金丝雀或许难逃一死,但至少你能获悉这场鸟类惨案的信息。另外,怀抱不幸的金丝雀金黄色尸体升上地面的人也知道,自己不会被重新扔回矿井里去。[1]

  想要婉转地向权威人士传达坏消息,这里有几个建议。在产品或重要功能问世时,我们会要求各团队组织“事后讨论会”,让全体成员聚在一起讨论哪些做对了,哪些做错了。之后,我们会公布讨论结果,让每个人知悉。实际上,这些事后讨论会的最大收获就是过程本身。不要错过鼓励公开、透明、诚恳沟通的机会。

  TGIF大会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个全员参加的每周会议由拉里和谢尔盖主持,且每次都设有一个毫不设限的问答环节。但随着公司的发展,这个环节越来越难以组织,因此我们设立了一个叫作“多莉”(Dory)的机制。任何不能(或不愿)当面提问的人都可以把问题发给“多莉”(这个名字来自《海底总动员》里那条记忆力有问题的鱼,但是就像健忘的多莉一样,我们也忘了为何取这个名字了)。问题发出后,其他人可以投票表决这个问题是好是坏。问题得到的好评越多,排名就越靠前,越是难以回答的问题,通常也会收到越多好评。在TGIF大会上,“多莉”问题列表会被公布在大屏幕上,因此拉里和谢尔盖在浏览这些问题时,不能只把那些想要回答的问题单独挑出来。无论问题尖锐与否,他们都得把列出的问题从头至尾逐一回答。有了“多莉”,任何人都可以把最尖锐的问题直接抛给首席执行官和他的团队,而众人把关的形式则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无聊问题。其实,我们对不满意的答复的评判方法非常简单:TGIF大会的与会人每人都有一红一绿两块牌子,如果觉得问题回答得有所保留,只要挥舞红色的牌子就行了。140

  埃里克为我们这种公开透明的方式取名为“爬升——报告——遵从”模式。飞行员明白,在遇到危险时,需要采取的第一步措施便是爬升,也就是让自己脱离险境。下一步措施是报告,也就是联络塔台,报告你出了什么问题以及出问题的原因。最后一步是遵从:当空中交通管制员告诉你下次该如何改进的时候,你就要听从指挥!因此,在工作中,如果有人带着坏消息或难题来找你,这就说明他们正处于“爬升——报告——遵从”模式。这些人已经花时间对情况进行了分析,为了鼓励他们说出问题,你应当用心倾听、竭力相助,相信他们下次着陆时会做得更好。

  制造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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