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大力金刚掌作品茅山后裔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这三鬼仙人当即便知道为什么没人肯出来翻译了,上面写的事倘若赵钰不信,翻译者就要被群殴甚至被砍头;倘若赵钰信了,翻译者就要被差以督办去寻找虬褫给他炼仙丹。内行人都知道,倘若不懂心法的人服了道教的丹药,效果跟直接喝农药是没区别的,重金属中毒那是没跑的,更何况还是虬褫炼出来的丹?倘若赵钰毒死了或毒残废了,身为“督办”照样要被砍头,这一身的骚,不管译得对不对都要惹上,纵使全国上下有几个懂殄文的能人,谁又肯为了几千两银子惹这闲事?
千里眼顺风耳这些不着边际的记载三鬼仙人倒没当回事,古代人事事爱夸张,有可能视力听力稍微好点就成千里眼顺风耳了,跑得快点就成飞檐走壁了…,反倒是最后一句“更可戏妖怨于股掌”却勾起了其兴趣。说实话,这个闲事三鬼仙人本也不想管,但当时起三鬼这个名号,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管宝庆的闲事么?真要是有这等事,那宝庆的“十怨之妖”岂不是小菜一碟?于是这三鬼仙人便试探着揭了榜文,扬言只能试试。当然,即使是试试,也要冒生命危险,赵钰可是当朝出了名的爆脾气,揭了榜译不出来,不是找死还能是什么?
说来也该着三鬼仙人命好,揭榜那天,正好赶上赵钰的老婆生了个儿子,这赵钰的心情简直就是超级好,把三鬼仙人请到府上之后先是给儿子算了一通命,之后又让其作法祈福。这三鬼仙人也倒是会来事,一通马屁把赵钰拍得北都找不着了,后来到了翻译古文的时候,三鬼仙人也不禁是一愣,怪不得连襄阳王也会看上这么个东西:只见这香炉雕得确是美伦美奂巧夺天工,且玉中还镶着金线,单就这个工艺就够让人叹为观止了,就更别提玉质本身的完美无瑕了。整个香炉四周都被“散谶益寿纹”团簇,在旁人看来,这种花纹像是些装饰,而在三鬼仙人眼里,这可是不折不扣的丹器上才有的花纹…
描下了香炉上所有的殄文与散谶益寿纹后,三鬼仙人又暗暗的把香炉的构造记在了心里,之后坦言自己也译不出来,听说这老道也不懂,赵钰起初是有点失望,放在平时,最起码也要拉出去打个半残,但此时此刻,失望难挡高兴啊,一个破香炉算个鸟,老子今天生儿子啊!最后,这三鬼仙人不但没受罚,反倒被赏了五百两银子,还拓下了香炉上的图文,记住了香炉的构造,用句现在的话,这绝对是狗屎运中的超级典型。
出了襄阳王府后,三鬼仙人不禁暗暗庆幸,原来那所谓的“香炉”根本就不是香炉,而是霜怀子自己发明的专门炼虬丹用的“丹炉”,丹法都记在香炉上,因为字比较密,所以榜文上也没写。唯一的不确定,就是现今的玉匠有没有按自己的回忆复原香炉的手艺。
回到宝庆后,三鬼仙人也找过几家玉匠,在听完三鬼仙人的描述后,玉匠的脑袋摇得都像拨浪鼓,表示此乃“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后来三鬼仙人为了复原丹炉,曾经到过开封,经开封的顶级玉匠分析,以当今的工艺水平造这样一个镶金香炉是有可能的,但前提是要找一块比香炉尺寸大一圈的整玉,这么大的整玉,稍微说得过去的成色,以当时的行情最少要纹银五千两左右,而且一定要找最顶级的玉匠精心雕琢,即使不雕文字,耗时也要在一年半以上,手工费最少要一千五百两,因为香炉内分为三层,每一层都是独立的,仅有一个“玉环”相连,这样的结构,即使雕坏一处,整块玉都有可能废掉,所以想雕这么一个香炉,主家还要承担玉被雕废的风险…
其实风险不风险就免谈了,光是玉钱与手工费就够三鬼仙人喝一壶的,六千五百两,卖肾啊…!
后来,这三鬼仙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准备自己制作这个丹炉,按照道教理论,有玉当然最好,但如果不讲究太多的话,用汉白玉雕这丹炉,效果应该是与真正的玉差不多的。所以三鬼仙人便找来了一块汉白玉,可又愁于工艺过于复杂,后来一个徒弟不小心打破了吃饭的碗,用鸡蛋清粘起来继续用,这一点倒提醒了三鬼仙人,霜怀子那个玉丹炉是镂空的,想要直接雕那可费老了劲了,但若把石头切开雕,雕好后再粘回去,不就简单多了么?咱又不像他霜怀子那么讲究,还镶什么金线,其实那道线的作用是阻隔阴阳,铁线足矣。想到这,三鬼仙人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天才:碧玉改汉白玉,镂空雕改切开雕,金线改铁线,即省成本又省事啊。此时此刻,三鬼真人唯一的希望就是三清保佑那个糊涂官能慧眼顿开,在自己雕丹炉期间不要再冤死人了…
“所以…他仿造了一个丹炉?”何永万听得神乎其神,“不是说能活四百多岁吗?那他怎么死了?还有,你们说的那个虬褫,却为何物?”
“师傅没完丹炉就仙游了…”王继道,“所谓的虬褫,就是这个…”说罢,王继掀开旁边的铁箱,只见一只小白蛇正盘在里面,因为洞里的温度比较低,想必是冬眠了。
“丹炉是我雕的…我师傅说今年四月你会来找我,便让我在四月前雕好丹炉,但我晚了几天,不过再有十天足矣…”王继道,“此祸因我父母而起,所以师傅希望由我代他完成遗愿!”
“那你…”何永万似乎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很信任。
“我要做的,师傅临终前就已经写好了…”说罢王继从怀里掏出了一轴丝绢,“师傅之名因宝庆冤狱而起,我之性命,亦应为宝庆冤狱而卒,我愿意以师傅之名出山,半个月后,我自会去找何大人!不过在这半个月中,大人需要帮我做件事!”
“越快越好!越快越好!”何永万虽然没听明白王继到底想说什么,但还是答应得很痛快,“有什么事先生尽可直说!”
“帮我准备三口铁棺,生铁即可…”
“这…”何永万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其实还有一些大逆不道的话,碍于何永万朝廷命官的身份,王继并未言明,师傅三鬼仙人早在临终之前,便已算得大宋国运衰微,不出百年,北方自会兵祸不断,到时候定有大批灾民逃至江南,宝庆此祸不除,则会殃及无辜。之所以王继同意冒险替师傅去除那“十怨之妖”,除了身世关系外,也有这方面因素。
说实话,何永万对这个王继的话也是半信半疑,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半仙们,一个个都卷铺盖跑了,这个面前这个娃娃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就算从刚生下来就拜师了,学到现在不也就十几年么?况且听他亲口所述自己还是半路出家的,就在甘虚观待了三年,就算不睡觉不吃饭,又能学到多少本事呢?不过话又说回来,面对老百姓拉帮结伙外迁,何永万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请三鬼仙人出山也只不过是稳定民心的幌子,管他来的是不是正版的三鬼仙人呢…
对于铸造三口铁棺材来说,十五天的时间确实少了点,而且手艺最好干活最快的刘铁匠也已经挂了,无奈,何永万只能到长沙县定铁棺材。铁匠也是纳闷,从业这么多年来,还没听说过谁家用生铁打棺材的呢,都不知道如何收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何永万分别在长沙、娄底和湘潭谈定了三家大铁匠铺,每铺负责一口铁棺,价格暂定在三百五十两,日夜赶工。就在棺材铸造完毕,正运往宝庆的时候,王继果然如约来到了何永万的住处…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54章 界限
此次王继到访,并非是只身前往,而是带了大队的人马,光老道就有十几个,估计这甘虚观算是全军出动了,而除了这些老道外,还有一帮五大三粗的壮丁,就连在宝庆混了几十年的卢师爷看着也是面生,估计都是外乡人,“民夫宝庆本地就能请到啊,干嘛从外乡请?”卢师爷虽说心里纳闷,但并没说出来。
寒暄了一番之后,王继又向何永万提出了要求:自己晚上要带着这些民夫去“干活”,希望何知县能够行个方便,顺便派几名衙役去维护秩序,疏散围观人群。按王继的说法,这个活要干三天,这期间“工作现场”不能有人围观,何永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等到这帮民夫开始干活以后,何永万才感觉到纳闷。
原来,这群人干活的地方是宝庆城内最荒的一块空地,距离城墙不远,按现在的标淮大约有那么五六千平米的面积,从先唐开始便没人居住,更是没人开店做买卖。而且最怪的是,这些民夫只在晚上干活,白天都回店房睡觉,只留王继一个人在现场闭目养神,四外守护的衙役三班倒,却只有王继一个人连轴转,似乎此人根本就不用休息。所有守护的衙役都必须脸朝外不能回头,起初,周围也有一些老百姓想看看热闹,但隔着好几十米就被哄跑了,就连何永万自己想进去看看,也是被王继挡在了隔离圈的外面。本来,何永万出于好奇,想去问问店房里住的那些老道和民夫,但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被问的民夫就扑通一声跪下了,连声哀求大人什么都别问,老道们则更是口诵法号不语其他,搞得这何永万更是越发的好奇。
到了第三天晚上,先前住在客栈的老道们忽然都不见了,而此时王继却让人把三口铁棺材连夜运到了那片空地上。等到了后半夜,失踪的那群老道忽然念着经从城门外抬进了两口棺材,看样子都是新挖出来的,再之后,就连守护的衙役都被打发回家了。到了第二天,住在客栈的老道和民夫一早离去,瞬时走了个干干净净,客栈掌柜的则给何永万递上了一张条子:何大人当世青天,申我家门沉冤,褒源无以为报,唯祈宝庆一方平安,以报大人再世之恩;今怨孽已除,天日已净,百姓自可安居。望大人青天如故,明镜如昨,民心若塑,则万鬼不侵哉。另,吾等施法之所切不可动土,一朝见天日。恶患便回头,褒源已去,刚无可束之焉。
前几句拍马屁的话,何永万倒不是很在意,唯独最后这一句“一朝见天日,恶患便回头”,意思是说那个让衙役戒严的“工地”绝对不能动土,否则恶鬼便会卷土重来,倒是看得何永万脖颈子直冒凉气,当天便颁布了该地方圆百丈不许动土的法令。自此之后,宝庆果然没再发生过邪事,而老百姓听说是三鬼仙人亲自作法驱除了妖孽以后,民心也稳定了很多,消息传到附近的州府,一些先前迁走的人确实也回来了不少。
后来,何永万再次来到了甘虚观,得知褒源乃王继的道号,当其想再见一次王继以当面道谢的时候,才知道王继本人早已不知去向,老道们对施法当晚的事也是只字不提。而亲历法事的那些民夫皆为外乡人,踪迹早已是无处可寻,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便成了一个谜。
光阴似箭,徽、钦二帝被金兵绑票以后,北宋的统治宣告结束,为躲避战乱,大批百姓逃到了江南,不少人便落户在了宝庆,其中不乏一些家财万贯的大户,而此时此刻家里挖出铁棺材的刘慰的祖上家便是其中之一。此时,何永万下的“不准动土”的法令早就没人记得了,宝庆府人满为患,刘家祖上便买下了这片“不准动土”的空地盖起了宅子。
听到这里,薛老仙的大徒弟郭芳儒脸也白了,“地眼之怨”向来是道门中的“癌症”,就连大名鼎鼎的全真祖师重阳子都无能为力,像薛老仙这类二流道士又怎么可能搞定?更何况是“二流道士”的徒弟了。虽说不知道当初那个王继是如何搞定的,但其既然给何永万留了“褒源己去,则无可束之焉”的条子,想必也是用的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办法,当时何永万有为其尊堂申冤之大恩,他以死相报倒也符合逻辑。而眼下自己跟那个大财主刘慰连认识都不认识,就算自己知道那种同归于尽的方法,也犯不上把命搭进去啊…
“那怎办?把钱退给他?”郭芳儒战战兢兢的问师傅。
薛老仙其实倒不在乎这二百两银子的香火钱,但是在道门而言有一则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收了钱就必须办事”,万没有退钱之说,要么不收钱干脆不接这单生意,只要收了钱,就算把命搭上也得硬着头皮上,否则在当地就不要混了吧,会被老百姓笑话死,而眼下的情况是:这所谓的“地眼之怨”就算真的把命搭上,也未必能搞定啊…
《史记》中,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时曾说过这么一段名言:“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意思是说,今天逃跑是死,干大事也是死,同样是死,为什么不死得轰轰烈烈呢?
而薛老仙的想法与陈胜吴广的有些类似,只不过意思是反的:今天退了银子是臭名,不退银子也是臭名,既然都是臭名,为什么不卷着银子溜之乎呢?
想罢,薛老仙带上两个徒弟和徒孙以及所有能带走的贵重物品与银两,租了辆大车连夜离开了宝庆,等到刘慰第二天又派人到彤云观催促时,道观已经人去楼空了。
得知这几个臭道士拿了银子溜之乎的消息后,刘慰简直被气了个半死,虽说是大户,但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二百两银子也不少呢!盛怒之下,刘慰干脆开始找人搭架子装吊锁,准备自己把棺材挖出来弄走…
十天之后…
茅山二十二代监院刘兆通云游至宝庆,腰里盘缠用得差不多了,正好看到一家大户办丧事,便上前叩门想问问用不用做法事以凑点盘缠,但没想进到院子以后,发现灵堂里竟然同时停了五口大棺材,诺大一个院子竟然没几个人,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管家和两三个小书童忙来忙去。
凭借着一种职业的敏感,刘兆通感觉这家人似乎有些蹊跷,若非是传染病的话,一家同时死五口人的情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真是传染病的话,此地应当已经被官府封锁才对,怎么可能还有家丁在院子里忙活呢?
找老管家问明前因后果后,刘兆通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人老爷姓王,前几天挖酒窖的时候挖出了几口铁棺材,起初想请道士,但城里的道士收了钱却跑了,老爷一怒之下便自己动了棺材,无奈因为棺材太沉,用吊索往外吊的时候绳子断了,棺材落下后便插在了土里,无论如何便再也吊不起来了。当天晚上,连老爷带家眷一下死了五口,其余的人觉得是鬼怪作祟,都卷包跑了,留下的这个老管家名叫周良,因为老爷曾有恩于自己,所以独自留了下来给老爷收尸守灵,这几个小书童也都是周良收养的孤儿。但晚上,即使是周良也不敢继续住在王家了,而是带着几个小书童外出住店。据周围老百姓反映,在晚上,王家时不时会传来好几个人同时嚎哭的声音,也分不清是男是女。为了这件事,周良也曾经去过甘虚观,但观中道人一听说是挖出了三口铁棺材,便都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表示对这件事无能为力。
这刘兆通本也是个不拘传统的人,听周良这么一说也是新鲜,便亲自到了铁棺材的发掘现场看了看。虽说身为茅山教监院,也算是见多识广,但这刘兆通也确实没见过这种铁棺材却为何物。无奈,刘兆通找周良讨了些路费后也来到了甘虚观。
得知是茅山教的监院,甘虚观当时的主持陈观云当然也是客气有加,但却并不愿意提起铁棺材的事,然而这刘兆通却一直追问起来没完,为了不得罪名门大派,陈观云便把当年王继前往宝庆府的事说了一遍,直听得这刘兆通也是张口结舌…
在道术的原理中,世间生灵大致分为三类,即人、畜生与恶鬼。
“生灵”一词在道教上祖时期其实是分开解释的,即“生”与“灵”,生即人与畜牲这些活物,灵即恶鬼,而在这三者中,畜牲与恶鬼是最为接近的,甚至有的畜生能够显示出与恶鬼一样的特质,例如喜好阴气甚至本身能散发阴气等等。据陈观云形容,当年的王继似乎是突破了人、畜生与恶鬼之间的界限,但因为当时亲历现场的上任主持已经羽化多年,所以具体情况自己也不大清楚…
【注解】
监院:道门的职位名称,平时代主持为观中人讲述经典,有重大斋醮期间,为主持助手。
恶鬼:在道门的理论中,普通的游魂野鬼并不算是“恶鬼”,所谓的恶鬼,是指因为有怨气而不能投胎的魂魄,普通的游魂野鬼因为不带怨气,因而能很快投胎,在世间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久,所以道门师祖并未将这些魂魄像人畜一样归为一大类,而恶鬼因为带有怨气,往往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内都要游戈世间不能投胎,所以道门便将这些像人与动物一样能够常年存在的恶鬼单独归为一类,与人、畜生一起统称“生灵”。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55章 乾坤易位
听陈观云这么一说,刘兆通顿时也来了兴趣,便希望能看看当时那个王继炼“虬丹”的地方,但无奈的是,当初王继闭关的那个暗道早已经被上任主持下令封闭了,刘兆通只得又返回了宝庆。
回到刘家后,刘兆通便向管家周良表述了自己想管这档子闲事的想法,周良当然是千恩万谢,但言明自己没多少钱,老爷因为死得突然,金银藏于何处也没来得及说便去了,家丁们作鸟兽散的时候也曾有几个人想趁火打劫捞点银子再走,但把这刘府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连个一个钢蹦都没找到,所以此刻周良表示最多也只能给刘兆通凑些路费而已。但刘兆通此时早就不在乎钱了,就如同近现代的科学巨人们为了解开科学迷题,可以变卖家产倒贴经费去搞研究一样,这刘兆通作为“道学巨人”,搭点时间进去又有何妨呢?
像当初三鬼仙人一样,刘兆通首先把宝庆府的“七关”摸了一下,发现这宝庆府的阴阳走向甚是怪异,完全不符常理,在该城“地眼”之处,亥子时交替之时以罗盘测之,竟然测不到半点阴气,而通过对城内的老鼠洞、蚂蚁洞的观察,刘兆通更是发现,以传统方法所定位的宝庆府阳气走向竟然是错的,也就是说,宝庆府真正的“七关”位置,已经不是以诸如“观星”、“冲九”这类传统方法所能确定的了。
“莫非有人改了整个宝庆府的阴阳脉络!?”刘兆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在七关上动手脚向来是道门大忌中的大忌、逆天中的逆天。单单把七关的脉眼短时间封住(类似当初马淳一真人在李村所用的“七星钉魂阵”)便已够折煞几十年的阳寿了,若要把整个阴阳走向彻底改了,恐怕等不到施法结束,施法者便会暴毙。但让刘兆通更摸不到头脑的是,如果按传统的方法确定七关位置的话,七关中阳气出口,也就是阳气最强的“云垦关”的位置是没错的,就是刘家挖出铁棺材的地方,而其他六关的位置都不合常理。
“莫非是这三口铁棺材改变了七关的位置?改了宝庆府的阴阳?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呢?”带着这些疑问,刘兆通又开始走街串巷打听。后来,在一个说书老先生的嘴里打听到了当年的“宝庆奇案”以及后来县衙搬家和三鬼仙人作法镇邪的事情,当然,在说书先生嘴里,这种故事是被当作“书”来说的,前因后果几乎都被夸张得神乎其神,平时说的时候老百姓也没几个信的,也就是当个乐儿听,但这段故事在刘兆通的耳朵里可不止是“乐儿”。
得知县衙曾经搬过家的事情以后,刘兆通便又拉着管家周良来到了县衙,要说这周良跟当时的师爷还是有些交情的,毕竟是大户人家的总管,没费什么力气便借出了《宝庆县志》的原本。经过与县志上的地图对比,刘兆通发现,如果按照正常的方法确定宝庆“七关”的话,那么宝庆的“地眼”就应该在县衙的原址附近,结合着说书先生所说的“宝庆奇案”中陈巧儿冤死狱中之事,刘兆通大体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陈巧儿冤死的地方就是宝庆府的“地眼”,“地眼之怨“是没办法根治的,所以当年王继也便用了个笨方法,就是改变了宝庆府的阴阳走向,“地眼”的位置也因此改变了。没有了“地眼”的阴气,原来“地眼”位置上的怨魂也便很好收拾了。
想到这里,问题又来了,改变地眼是“殒命”的招数,道术再高明的人也休想一个人搞定,尤其是像宝庆这样人口达到几万人的大城,以自己这个水平计算,少说也得七八个人搞“死亡接力”才能完成,但按照甘虚观主持的说法,王继在宝庆施法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而且并没有其他的道人参与作法,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一个人独立完成这种浩大的工程呢?莫非真是霜怀子发明的“虬丹”在起作用?想到这里,刘兆通便又想到了刘家后院的三口铁棺材。
来到了挖棺现场,只见三口黑糊糊的大铁棺材插在一个大坑里,上面还有挂着吊索的木架子没有拆。坑中,一口棺材是斜着插在土里的,想必这就是曾被吊起来又因为太重压断了绳索的那口铁棺,而在这口棺材旁边,还有一个大凹坑,形状大小都与棺材头比较一致,应该就是这口棺材原本埋葬时的位置。
跳到坑中之后,刘兆通仔细检查了凹坑,并用铁锹往下挖了几锹,发现土中似乎有一些破碎的条状碎玉,看茬口应该是刚碎的,应该是铁棺下葬前埋下,后来挖棺材时棺材压断吊索掉下来时砸碎的。捡起碎玉刘兆通不禁恍然大悟,这些玉并不是什么随葬品,上面刻的花纹竟然是“冥渠”。又挖了几铲,刘兆通发现,这玉应当是呈环状,是由一些散玉拼起来,垫在这三口铁棺底下,而这三口铁棺应该也有缝隙或孔洞与这环状的“冥渠”相连,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棺材移位后刘家为什么会死人了:棺材压碎了玉制的“冥渠”,里面的东西出来了!
既然在铁棺下面有“冥渠”相连,说明这铁棺虽然与外界是阴阳隔绝的,但三口棺材之间阴阳似乎是相通的,为什么要这么布置?棺材都做成铁的了,为什么三口棺材之间还要互通阴阳?
想到这里,刘兆通不得不想起了“宝庆奇案”的另一位受害者,王家布庄的老板“王昆”。
如果想推测三口棺材究竟装的是谁,那么最合理的解释便是王昆、陈巧儿与王继一家三口。按道教的说法,不论怨气多么重的恶鬼,都有最为惧怕的东西。比起宝刃符咒,恶鬼更惧怕其生前害怕的东西,比如某人死时身背债务,那么其魂魄最惧怕的就是生前的债主。同样道理,陈巧儿既然与那奸夫张超确有奸情,那她生前最害怕的肯定就是奸情被丈夫和孩子知道。因为其死时怨气太重且身着红衣,所以其冤魂是不能超度的。而身为亲生儿子,王继又不忍心将母亲的魂魄打散,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用自己与父亲的尸身去“镇”住母亲的怨魂,至于宝庆七关位置的改变,则要完全归功于这三口铁棺材与底下的“冥渠”。
虽然铁棺材是与世间阴阳隔绝的,但下面的“冥渠”可是个“开放式”的环境,埋棺材的地方是宝庆阳气最大的“云垦关”,在“云垦关”的脉眼中放一个冥渠,任由巨大的怨气游走其中,势必会干扰阳气的走向。这么说来,宝庆府的七关位置发生变化倒也不足为怪。
分析至此,刘兆通也不得不感叹王继的良苦用心,虽说到最后也没弄明白霜怀子所谓的“虬丹”是怎么回事,但这刘兆通也算是长了见识。
但长见识归长见识,既然自己答应了管家周良处理刘家的事,那最起码也要把这几个棺材弄走才是啊…想到这里,刘兆通又发愁了,棺材里的东西是怨气冲天的,而且冥渠已毁,好在此处是“云垦关”,全城阳气最强的地方,也就是刘家死了五口人,倘若要是换个地方阳气弱了,说书先生嘴里那恶鬼作祟的一幕岂不是要重演?
苦思冥想了半个月,刘兆通终于研究出了一个理论上可行的办法,便是后世所谓的“遽魂大阵”,其原理是用六十四个人,在铁棺周围摆出八个“八阳阵”,这八个小的“八阳阵”各自为阵眼,又构成了一个大的“八阳阵”,以此来震慑恶鬼。因为人是可以走动的,所谓这“遽魂大阵”就好比一辆装甲运钞车一样,能够把怨魂运送到指定的位置而不惊动怨魂。但此阵要求阵中每个人的步伐都必须保持高度一致,就像现代的阅兵式一样,如果阵中某一个人的误差过大,便会导致整个大阵的失败,如果阵中运送的真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妖怪,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张国忠和老刘头个个二目圆睁,也不知道这戴金双是从哪听来的这些八卦故事,“所以…你就确定那些山里人棺材里装的是你徒弟了?”老刘头问道。
“我就是因为这个故事,才确定棺材里装的,不是我徒弟!”戴金双微微一笑。
“不是你徒弟?”张国忠彻底懵了,“那群山里人不是说棺材里躺着的是葛神仙么?难道是巧合?那个葛神仙不是葛敏?”
“就是葛敏!茅山乾元观的葛敏!”戴金双说道,“否则怎么可能会用茅山的阵法?”
“那葛敏到底是不是你徒弟?”张国忠彻底懵了。
“废话!当然是!”戴金双道。
“那棺材里装的到底是不是葛敏?”老刘头感觉此刻三个人像是春节晚会演小品的。
“棺材里就是葛敏!但不是我徒弟!”戴金双似乎在故作神秘,“就像我一样,我是戴金双,不是戴真云…”说罢,戴金双又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两个黑幽幽的眼珠子…
【注解】冥渠:冥渠是一种供阴气流动的媒介,茅山术认为,一个器物仅可封禁一个恶鬼或其他怨孽,多了的话便有恐其逃脱。在古代,很多茅山传人驱鬼镇邪的法宝,都是祖辈或师徒相传的(所谓法宝,至多是一块成色不错的死玉罢了,并非是托塔李天王的宝塔那样精雕细琢的东西),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不足挂齿的小鬼小怪而舍弃师传的宝贝,所以便有了“冥渠”这种东西。其作用,就是将恶鬼从一个器物转移到另一个器物中,当施法者用师传的宝贝封过恶鬼以后,可以用冥渠把恶鬼转移到其他物件上封起来,如此一来,师承的宝贝便可以重复利用了。详见《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第五十三章《圭鬼》。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二部 冤冤相报 第56章 老五
“真云师兄,你的意思…我不明白…”张国忠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既然葛敏是你的徒弟没错,茅山乾元观的葛敏躺在棺材里也没错,那为什么你说棺材里的人不是你徒弟…!?”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戴金双背过了身,一阵长叹,“葛敏和那王继一样,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那能是什么?”张国忠不禁一愣。
“你看我像是什么?”戴金双回头一笑,老刘头不禁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一直砰砰的乱跳,从刚进门的一刻起直到此时从没停过。
“真云师兄,你不用再拐弯抹角了,我和国忠多少也经过一些事儿,没有什么可信可不信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老刘头啪的一声合上了罗盘。
“刘兆通在找人运走铁棺时,也曾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那就是其中一口铁棺有阳气…”戴金双道,“埋了上百年的棺材还有阳气,用茅山的理论是解释不通的,从古到今也没人会信,包括刘兆通他自己都不信,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打开棺材!”戴金双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哭是笑,“不过我可就没他那么好的定力了!”
“你是说,葛敏的棺材也有阳气,而你把棺材打开了?”张国道。
“我也不是因为好奇,当时我发现棺材里还有阳气,只是怀疑葛敏是不是真的死了!”戴金双厉声道,“我担心他只是休克,被那帮土包子当成死人活埋而已…”
发现这群深居山里的农民竟然摆出了茅山绝学“遽魂大阵”,而且说阵眼处的棺材中装的就是“葛神仙”,戴金双也是满心的好奇,便默默的跟在了队伍的后面一直走到了水排村不远处的一处山旮旯。棺材下葬的位置和戴金双预料的一样,是山中的聚阳之位,就如同当年宝庆府埋藏铁棺的“云垦关”一样,也是方圆十里内阳气最强的地方。
待到棺材下葬以后,戴金双便开始问这些抬棺材的山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前不久有一个叫王大富的村民上山挖药材,不知从哪儿捡了几件玉器回家,结果这人当天就死了,整个毛桐村从此便邪事不断,死的死傻的傻,不出十天死了五六口人。尸体抬到镇上,医院说是心肌梗死,属于正常死亡,连立案都立不了,后来毛桐村的赵村长也坐不住了,亲自出面找的葛敏。
当时,王大富出于自私,也没说玉器到底是从哪捡的,葛敏便自己上了山,一待就是一个多礼拜。这期间毛桐又死了人,赵村长便想组织点人上山找葛敏,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葛敏自己出现了,跟村长密谈了几分钟后便走了。此后这赵村长就如同着了魔一样,天天组织一帮壮小伙子练习这个抬棺材的队形,当时这帮人还不知道这个乱七八糟的队形到底是干嘛用的,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抬棺材,而棺材里装的就是葛神仙。
当时的戴金双虽说没什么闲心,但多少也是有点好奇,历任掌教都没用过的“遽魂大阵”,竟然被葛敏这么个徒孙级的人物用上了,便也很想知道棺材里到底有什么蹊跷,便掏出罗盘来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看反倒看出了问题──葛敏的坟明显带有阳气。从罗盘的反应来看,这种阳气显然不是天地间的阳气,倒很像是由生物发出来的,而且不像是畜生发出来的。从气脉的起伏来看,倒很像是奄奄一息的人,且不止一个。
盯着手里罗盘,戴金双气得浑身哆嗦,心想这帮乡巴佬土包子,老子这次来是没带家伙,要带了家伙一准把你们沿路解决了,本来还指望着让徒弟替自己给老相好送终呢,怎么好端端的就让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给活埋了?还腆着脸一口一个恩人的叫着,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之后你就把坟挖开了?”张国忠问道。
“嗯…”戴金双微微点头,“好在棺材埋得不深,我到水排村借了把铁锹,赶在天黑前就把坟挖开了…但没想到…葛敏确实已经…死了!”
“闷死的?”张国忠始终不解戴金双到底想说什么。
“不是闷死的!以前就死了…”戴金双长叹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
农村的棺材,尤其是在毛桐这种不发达地区,也就是一层薄板,基本上没怎么撬就开了。掀开棺材盖后,戴金双不免一阵郁闷,只见棺里躺的人就是葛敏,死相甚是难看,面目狰狞二目深陷,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而最让戴金双感到不解的,便是葛敏身上插着的七个小铁柱:每个小铁柱都是空心的,里面塞着一截石头。这种东西,就连戴金双都没见过,而插小铁柱的位置,则正是其身体七脉的位置。
发现葛敏确实已死以后,戴金双心里不免又犯起了嘀咕,拿出罗盘又测了一下,发现阳气虽然还有,但比起刚才却弱了很多。出于好奇,戴金双掀起葛敏的尸首,结果却发现棺材下面有一个碗口大的洞。直到此时,戴金双才明白,刚才发出阳气的根本就不是人,之所以罗盘会出现误差,完全是因为此处是正阳位所致。
“虽然不知道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我闯祸了…”戴金双呵呵一笑,“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葛敏用心良苦,不惜像那个王继一样,用自己的命封住那东西,结果被我两锹就给放跑了…”
事已至此,戴金双也懒得再在尸首上研究了,既然那帮村民说葛敏生前跟那个赵村长密谈过,那么目前唯一知道秘密的也只有那个赵村长,但等到戴金双再一次飞奔到毛桐村后才傻眼,这个赵村长半个钟头以前刚刚咽气,尸首还热乎呢…
“既然葛敏确实已经死了,我本来想回英国的,但我要走了,这毛桐村肯定遭殃…”戴金双说得一本正经,“虽说葛敏跟我几十年都没联系过,情分也淡薄了,但他毕竟是我的徒弟,如果毛桐村出事,骂名肯定要落到他身上,我这个当师傅的,也不好受啊…更况且祸因我起,我便觉得应该把这事给他解决利索再走…”
打定主意后,戴金双也进了山,而且在山上一待就是半个月。后来,终于发现了一处十分可疑的地方:一个山谷里的阴阳走向竟然是反的,这对于戴金双而言可是太新鲜了,就像当初张国忠在山东测得山势阴阳逆流时一样,戴金双首先想到的也是北宋末年盗墓泰斗刘豫的那个狗头军师李万杉。耐着性子摸到山谷里以后,戴金双发现一处本应是聚阴池的地方却有着强烈的阳气。后来发现,此处的一个山洞,就是李万杉的“墓冢”。
“说是墓,也不是墓…”戴金双说道,“山洞已经被封死了,但明显被挖过,不是很结实。我没挖多久就挖开了,我怀疑葛敏也来过这里…洞里有床,有盆盆罐罐,甚至还有文房四宝,就是居家过日子的样。这李万杉应该活着的时候就住在这洞里,后来死在了里面。我估计,刘豫被金国废了之后,李万杉的下半生就是在那里过的…”
“你…拿到了《天荒衍典》?”张国忠微微一笑,总算知道这位宝贝儿师兄为什么盗起墓来屡屡得手了,原来手头上还真有盗墓祖师的秘籍。
“不只是《天荒衍典》…”戴金双微微一笑,“记得北宋襄阳王赵珏从盗墓贼手里没收的那个玉丹炉么?就是三鬼仙人想仿制的那个?”
“那个也在李万杉手上?”张国忠一愣,看来当初这个不可一世的襄阳王,死后也没能逃过刘豫的盗墓军团之手。
“我那次进山,原本是想去给葛敏擦屁股的,没想到却因祸得福,得到了这么个宝贝…!”戴金双冷哼一声道,“看来那李万杉也想成仙,但后来哪知道自己成的根本不是什么仙…!”
“不是仙?那是什么?”张国忠似乎不解。
“就是我这样…”戴金双道,“不是人,但也绝不是仙,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算是什么东西…”
在山洞里,戴金双发现了李万杉临终前所写的“遗书”,看来比起霜怀子,这李万杉还算是个明白人。按照丹炉上记载的方法试炼过“虬丹”之后,便发现服用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成仙,非但如此,服丹者身上的“七脉”位置都会发生变化。在道术中,“七脉”位置的变化代表了人体内部阴阳循环的改变,在近现代的武打小说中,曾经描写过一种名曰《易筋经》的少林派绝学,号称可以改变人体的穴脉位置。而实际上,功能类似于小说中《易筋经》的心法,在道术中也不是没有。古代的能人异士大都希望通过改变体内阴阳循环的方法来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但成功者甚少,即使真有成功的人,也很难通过文字的方式把这种“只可意会不便言传”的心法完全记述下来。每个人体内的阴阳脉络虽说大致相仿,但毕竟不完全一样,张三发明了某种心法的确能改变自身的阴阳循环,多活个百八十年,但同样的心法照搬到李四身上就未必有同样的效果了。
当时戴金双也是又惊又喜,惊是惊在李万杉这么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喜是喜在自己和梁小兰的命都有救了。
“我不但拿了《天荒衍典》,还拿了些其它的东西,金银、首饰…看来这李万杉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拿白不拿啊…”戴金双一叹,“我以为有了这丹炉,小兰的命就有救了,现在看来,当时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拿到丹炉后,戴金双兴奋得简直就是手舞足蹈,但马上又从狂热中清醒过来了。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丹炉有了,虬褫去哪里找?这种百年难遇的玩意儿,自己出道大半辈子至多见过一两次,现在到处乱砍乱伐开山造田,这种东西还能不能找得到?当时霜怀子服“虬丹”,传说每个月要吃好几次,而自己就算命好能碰上那么一两条虬褫,炼出丹来够不够给梁小兰治病的?
“所以你就去盗墓了?”张国忠说话倒是很直。
“嗯!古代的大墓,选址不是至阴就是至阳,这都是最容易生出那种玩意儿的地方,找虬褫不如找墓方便…”戴金双对“盗墓”这两个字倒是不避讳…
拿着从李万杉墓里偷出来的宝贝,戴金双找到了同样居住在英国的廖冲,也就是廖若远的父亲。因为这些东西毕竟是赃物,戴金双也不认识黑道上的人,所以也不好出手,因为知道廖冲喜好这些东西,所以也只能寄希望于他,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虽说梁小兰不想向廖家人伸手求援,但此刻可是做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也便不存在什么求援不求援之说了。
见了戴金双拿来的东西,廖冲的下巴差点砸到了脚面上。这些脏兮兮的古货看似不起眼,但在识货人眼里可是无价的宝贝,现代人,谁见过乒乓球大小的珍珠?别说是现代,就算放在宋朝王室,这种级别的宝珠最起码也要镶在正宫娘娘的凤冠上,甚至说廖冲曾经怀疑,这颗珠子,是否就是当年太祖赵匡胤“宝冠”上那颗充门面的珠子。除此之外,戴金双所提供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宋朝王室的宝器,虽说东西不多,但也把廖冲看傻眼了,出手就是一百万英镑,并让戴金双以后有这种东西一定要告诉自己,价钱不是问题。
当时戴金双对古董并不在行,完全没想到自己随手捡回来的这些小件能值这么多钱,如此一笔飞来横财,可把戴金双乐坏了,二话不说又把梁小兰送进了贵族病房。梁小兰当然也纳闷这笔钱的来历,但戴金双却撒了个谎,说钱是找宋时良帮忙筹的,其实此刻宋时良已经死了。把梁小兰安顿好以后,戴金双便又踏上了茫茫的“寻虬”之旅。
“对了,毛桐村死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葛敏棺材里跑的到底是什么?”老刘头也有点纳闷。这戴金双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进山,不会因为捡了点宝贝就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忘了吧?
“那个东西,掌教大人见过…”戴金双冲着张国忠微微一笑,用手比划了一个“蛇拳”的姿势,看得张国忠心里顿时一惊,莫非戴金双说的,就是自己在山东看见的那只超大号的大白蛇?
“那东西本来就是李万杉那个‘墓’里边的东西,就是条虬褫…毛桐村的事就是那东西闹的,那个王大富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惹着它了…”戴金双道,“正常条件下,那东西是无论如何也长不到那么大的,但李万杉把那地方的阴阳给改了,所以这东西才会长成那么大,而且那东西已经适应了阴阳颠倒的环境,用茅山的招确实不好对付,怪不得葛敏会把命都搭上,幸亏我跟冯昆仑混过,也学了几招他的本事,没想到用降术对付那东西,倒是蛮管用的…”
“国忠见过?”老刘头意外的看了看张国忠,“这么说,你把那东西当‘宠物’养起来了?”
“哈哈哈哈…”对于老刘头的问题,戴金双倒是不置可否,“你们忘了么?老五的魂魄还散着呢…”
“老五的魂魄散着跟那东西有什么关系?”张国忠不解。
“掌教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那东西身上有七颗‘定魂钉’么?”
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差点一头栽到地上,“你是说,你把五师兄的魂魄,钉到了一个畜生身上!?”
“五弟魂魄错乱,是不能往人身上送的,如果非要送,就要把这七颗‘定魂钉’钉在人身上,钉在七脉上!但那样人就死了!!”戴金双语气忽然严厉起来,“但,钉在那东西身上,它可是死不了的…”
因为这李万杉的“墓”已经由至阴改成了至阳,所以这条虬褫已经适应了阳气强烈的环境,用茅山术的传统招数基本上是没用的,甚至说从某种角度而言,这条畜生已经具备人的某些特质,比如自身的阳气已经大于阴气了。但无奈,他碰上的是戴金双,这个曾经和冯昆仑搭伙当差的人,茅山术虽然没用,却架不住戴金双还会降术,降术是专门对付人的法术,所以没几回合下来,这虬褫便被戴金双制服了。
碰见如此大的虬褫,戴金双也是很稀奇,本来想先用这东西开刀试炼一下所谓的“虬丹”,但转念一想,这东西既然能长成这么大,没准会出现什么基因变异一类的情况,用句现代名词应该算是“转基因”虬褫了,用它炼出丹来,吃死了怎么办?于是便仅是将其封在原地而未取其性命,一来自己没带家伙,二来洞里还有其他宝贝,万一身上这点东西带回英国能卖大钱,难免再回来拿一趟,放这么个东西在洞里,也有看家的作用。但是后来,戴金双又想到了一条“废物利用”的办法,便是让这条大虬褫承担起了钉住五弟刘真雨魂魄的作用,虽说不知道老二王真江到底用的是什么邪招,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琢磨,戴金双也想了这么个办法,便是人为将五弟的三魂七魄排列成正常的顺序,然后找个活物束起来,就好比牙科的矫形一样,过个十年八载的,这散魂碎魄应该能在活物阳气的禁束之下恢复原有顺序,这样就能超度了,能超度了,也就能投胎了…而这条大白虬褫似乎也很有灵性,被戴金双驯服之后也便不再反抗了,尤其是被钉入了老五的魂魄之后,对戴金双更是显示出了“藏獒”般的忠诚。一直以来戴金双盗墓发冢,虽有《天荒衍典》在手,但许多人山人海的大阵,就算《天荒衍典》上写了详细布法,也没有条件实施,所以也有过不少险情,这条虬褫更是不止一次救戴金双于危难,而戴金双则更是给这虬褫起了个怀旧的名字──“老五”。
“上次在山东碰到你之后,我本想问问你为何会有这块玉佩,但还没等我开口,你的宝贝儿子就往我身上点了把火…哈哈哈哈…”提起张毅城往自己身上撒火药的事,戴金双非但不生气,反而挺高兴。“后来我想让‘老五’去找找你在哪,它直接就把这块玉佩给我叼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招了招也没有你的魂魄,后来我发现‘老五’的身上都是盐粒,知道它下过海,原来是你小子把玉佩扔到海里了…”
听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潜水员不是自己这位“师兄”,而是这大虬褫“老五”。当初王子豪也曾把家里那块“毒玉”往海里扔过,后来似乎也是他家那条虬褫给弄回来的。
“当时我在山东,挖开那个石柱子时,那东西明显想攻击我,但后来莫名其妙的不打了,还用铜钱拼成了一张人脸…会不会是…”张国忠瞪着眼磕磕巴巴的把当时在山东的情景说了一遍,“会不会是,五师兄的魂魄已经束住了不会再散开了?”
“应该是吧…它可能是想告诉你,它是‘老五’…它想跟你说,大水别冲了龙王庙啊…”戴金双微微一笑,长叹一口气,“懂得摆人形,说明五弟的魂魄基本已经固住了…再过些日子就可以超度投胎了…唉!五弟呀…!”
“对了真云师兄…”张国忠似乎还想刨根问底,“你到底是怎么了?吃虬丹就能弄成这样?听你的意思,梁小兰应该也吃过啊,怎么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
【注解】李万杉:北宋末年盗墓贼刘豫的狗头军师,详见《茅山后裔》外篇《将门虎子》第四十八章《天荒衍典》。
如果觉得茅山后裔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大力金刚掌小说全集:茅山后裔之太平邪云, 鬼灵报告之清微驭邪录, 风起玄黄, 茅山后裔之传国宝玺, 茅山后裔之建文迷踪, 茅山后裔之不死传说, 茅山后裔之将门虎子, 茅山后裔之兰亭集序, 茅山后裔,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