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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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直接找他们不就完了吗?干嘛非得把我卷进来啊?”张毅城真是死的心都有,有这么个宝贝儿老伯绝对是躺着都中枪…
第七章 磨刀客
七拐八拐的,张国义把车开到了一个城郊结合部的别墅区。单看住的地方,此次事件的当事人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
按张国义的话说,此次事件的当事人叫冯向京,是张国义近期通过欧金阳的关系刚刚联系上的哥们,文革前跟张国义在一个学校,曾经还拜过把子,虽说后来下乡到了农村断了联系,关系也疏远了不少,但毕竟名义上还是把兄弟。
下乡时,这冯向京在农村娶了个媳妇叫王云霞。王云霞的父亲原本是市里的干部,文革刚开始便被打成了叛徒,带着全家老小下放到了农村。因为家庭成分不好,所以虽说这王云霞长得还不赖,却没人愿意娶,结果被冯向京捡了便宜。后来文革结束,王云霞的老爹不但平了反复了职,且平步青云越爬越高,而这冯向京自己似乎也是个有经济头脑的人,自改革开放之初便开始下海经商,除去老丈人那层官场上的关系不说,单单自己少说也有几千万的身家。
在张国义的记忆中,此人从小便对刀剑这类的冷兵器尤为喜好,碍于当时条件有限,也没捞到过什么像样的家伙,最好的所谓藏品,就是一把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军刺①,带到学校显摆还被保卫科没收了。经商发家之后,这冯向京仗着自己攒了点家底,便开始通过各种渠道大肆搜罗名刀名剑,不但中外通吃,而且一掷千金绝不心疼,此次出事,便怀疑是前不久从沧州高价收来的一把日本刀不干净。
日本刀是从沧州收来的,拿到家没多久,这冯向京便多了“半夜磨刀”这么个毛病,且龇牙咧嘴的能吓死个活人。虽说症状上跟梦游差不多,但家里人用尽了各种手段就是叫不醒,泼凉水也试过,放鞭炮也试过,甚至还用绳子捆过,都不管用,尤其用绳子捆的时候,这冯向京把胳膊都挣破了,挣开绳子就直奔磨刀石,不管身上还是身边曾经发生过什么或正在发生什么,只要一到半夜,就一门心思——磨刀,最要命的,就是第二天早晨起来跟没事人一样,甚至不知道自己半夜干过什么。
这期间,家里人曾想过不少办法,包括请和尚老道开坛作法、请大师来看,更是不惜在外地租了套房子把日本刀放过去,都没什么用,也在各大医院看过,结果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老丈杆子给出了个主意,就是白天睡觉晚上醒着。要说这招还真挺管用,刀是不磨了,但一个大活人也不能一天到晚按美国的时差生活啊,日子还过不过了?生意还干不干了?以至于这冯向京放出了话,谁要能把自己半夜磨刀这个毛病给看好了,不但日本刀赠送,额外还加送市区一套三居室商品房外带五十万块钱的酬金。
“磨刀?”听张国义这么一说,张毅城心里一动,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这毛病怎么跟那个姜俊那么像呢?虽说一个是写字,一个是磨刀,症状不一样,但其他的细节都差不多啊,都是叫不醒,都是早上起来对晚上的事没记忆,都是去医院看不出毛病,同样也都是找能人看不出问题…“老伯,你确定他是因为收了刀才出的事?不是因为什么搬家之类的事?”
“搬家?没听说…”张国义摇头,“他自己说是因为刀,具体你得问他…”
“有意思…”张毅城呵呵一笑,心说这次这个事,不会他娘的又和上次万煞劫的事一样凑巧吧,莫非自己这个宝贝老伯也像《白眉大侠》里的房书安①一样,是个传说中的“福将”,每次自己或者老爹张国忠抓瞎的时候,都能通过他找到线索?
车停在冯向京家门口时已经十点多了,开门的就是冯向京本人,看来那个传说中的被捡便宜的美女媳妇已经睡了。在张国义嘴里,冯向京是个粗人,一没文化二没品位,标准的暴发户一个。但在张毅城看来,此人文质彬彬和颜悦色,虽说从言谈举止里的确有那么点农民企业家的乡土味,但大体而言气质还算说得过去,相比之下老伯张国义似乎离暴发户的标准更近一点。
“老三啊!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大侄子!欧金阳家那个事,就是他给摆平的!”落座后,张国义第一件事便是大义凛然地拿张毅城在欧金阳家的表现说事,看来欧家这段素材不定被张国义在外面吹过多少回了,“你可别看他年纪小,就你请的那些个什么大师半仙的,跟他比那差得可真不是一点半点!”
“哦…”冯向京一个劲儿地打量张毅城,不住点头,“不知道这位小英雄…怎么称呼?”
“叫大侄子就行!还小英雄!哪个朝代的称呼啊?”张国义呵呵一笑,“毅城,快叫三伯!”
“三伯!”张毅城站起身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心说照这种认亲戚的速度发展下去,没准三年之内亲戚数量就能超过李村那三个舅舅,“我叫张毅城,叫我毅城就行了!”
“毅城啊,我这个事,不知道你听没听你伯伯提过…”此时冯向京似乎刚起床不久,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你三伯我现在都快被折腾成神经病了,家里也不像个过日子的,你看你有没有办法给看看?能看好的话…”说着半截,冯向京忽然站起了身子,拉着张毅城就进了里屋,“你看,这些你随便挑!”
随着冯向京伸手按下了墙上的电灯开关,一个只能用夸张两个字来形容的刀具收藏室差点闪瞎了张毅城的狗眼;说实在的,之前听张国义云山雾罩地白话说冯向京家里收集了不少名刀名剑,自己并没什么具体概念,在自己的想象中,无非是摆几把像样的家伙在案头,其余的都放盒子里装箱入柜而已,毕竟都是值钱家伙,摆在外面一来落土招灰,二来也不利于防盗。而眼下冯向京这个收藏室,却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整个收藏室有如一个对外开放的冷兵器博物馆,四面墙上布满了颇为专业的带玻璃罩的托架,每个玻璃罩的上方更是安装了专业射灯,所有刀剑一律是近距离曝光展览,且玻璃罩中的刀剑大部分是没有刀剑鞘的西洋货,不但长短不一造型各异,在制作工艺上更是精雕细琢巧夺天工,如此一屋子的裸刀裸剑,再配上舞台级的射灯效果,随便哪个男人恐怕都会有一种瞬间大脑充血的感觉。
“三伯,您这收藏,不赖啊…”张毅城缓步走进收藏室,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两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好了。
“嘿嘿,马马虎虎吧…”听张毅城这么一夸,冯向京立即就是一脸春风得意,俨然已经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才害上磨刀的毛病的。
“三伯,你那把日本刀呢?”张毅城掏出罗盘在屋里溜达了一圈,顺便把屋里的藏品大致看了一遍,似乎都是西洋刀剑。虽说刚进屋时乍一看比较耀眼,但仔细一看却几乎都是现代工业产品,虽说都是名刀,却没有一把能入张毅城的“法眼”,见识过巨阙七星一类的真家伙,哪里还看得上这些量产货?
“我这就给你拿!”说着,冯向京走到一个矮柜子跟前,拉开柜门取出了一个木质长匣。打开木匣,只见一把雕装古朴的东洋弯刀斜躺其中。从刀的外形而言,与传统的日本刀有很大的不一样,首先是没有“护手盘”,整把刀从头到尾一样的齐,如果不看刀柄与刀鞘之间的缝隙,甚至分不出哪边是柄哪边是鞘;其次是刀的宽度比传统日本刀也要窄,不管是中国刀剑还是日本刀,鞘都应该是扁的,而此刀的刀鞘与刀柄的材质完全一样,且接近圆柱体,也就是说刀鞘的截面基本上是圆形,如果不是刀刃有弧度,甚至看不出是一把刀。
拔刀出鞘,张毅城又是一愣:这把刀长度大概在七八十厘米左右,虽说刀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刀刃却仍旧寒光四射宛若新铸,金属给人的感觉与周围那些现代西洋刀剑完全不同,寒光闪烁的刃口布满了形状各异的金属纹理,用手指轻轻弹触,感觉声音异常清脆,单凭声音就能断定不是一般物件;另外在靠近刀柄的地方还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除了一些圆咕溜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图案之外,还刻着几个日本字。张毅城不懂日语,只认识其中一个类似于繁体汉字“鸟”字的铭文,虽说自己对日本刀的历史不是很了解,但从刀柄的新旧程度判断,此刀的历史没有一千年也有个六七百年,而刀鞘虽说材质与颜色与刀柄相同,成色却要新上很多,显然是近代后配上去的。
“三伯,这把刀,好像没磨过啊…”摸了摸刀的刃口,张毅城仔细看了半天,丝毫没有磨过的迹象。
“当然没磨过了,这是古刀,摆着看的,我磨它干嘛?”冯向京一愣。
“那您前不久磨刀…”
“哦!那事说来话长!我磨的刀,是我自己打的!”按冯向京的话说,自己之前疯狂迷恋刀具,甚至也想自己玩票铸一把刀,过一把欧冶子①的瘾,为此还建过一个小高炉,买过一批铸刀造剑用的土设备。结果不铸不知道,一铸吓一跳,虽说一直严格按照所谓“传统工艺”一丝不苟地铸造锻打,打出来的却仍然是一把说刀不刀说剑不剑的垃圾。一看铸刀这件事并不好玩,冯向京干脆放弃努力转而化悲愤为力量,重新回归到了高价收现货的老路,这把已经打出来的四不像,虽说没什么用,毕竟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便一直没扔。前不久自己磨来磨去的刀,就是之前自己打的那把四不像作品。
“哦…”张毅城点了点头,开始问其他的,“三伯,您买这把刀的时候,卖刀的人有没有说这把刀的来历?”
“说了!说这是他家祖传的!”冯向京道。
“祖传?”张毅城一笑,“这刀您从日本收的?”
“不是啊,从沧州收的!”冯向京一愣,“怎么你伯伯没告诉你?”
“这是把日本刀啊,怎么祖传到沧州去了?”张毅城呵呵一笑,把刀拿在手里耍了两下,还不错,分量还挺顺手,“难道他祖上是日本人?”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冯向京摇头,“可能是古代的时候,日本人送给他祖宗的吧?”
按冯向京的回忆,卖刀的人叫王亚东,是自己一个客户的朋友,此人前不久炒股票赔得血本无归,准备卖房子还债。自己是陪客户过去看房子的,结果房子没卖成,倒被自己把人家祖传的刀给收过来了。自从害上这个磨刀病之后,冯向京也找过王亚东,想详细打听一下这刀的来历,但得到的答复与以前一样,祖传,具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这王亚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祖宗怎么没碰上这么大方的日本人呢…”张毅城也乐了,看来这个冯向京还挺好糊弄的,中国人祖传了一把日本刀,本来就是解释不通的事,人家卖刀的自己都含糊其词,你老人家倒替人家编起来了…
“二伯,您近期搬过家吗?”张毅城问道。
“没有…”冯向京摇头,“现在这房子已经住了好几年了…”
“那就怪了…”张毅城眉头紧皱,“不应该啊…”
“嗯?”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冯向京两只眼睛顿时一亮,“大侄子,你说什么?”
“我说不应该啊!”张毅城掂了掂手里的日本刀,“三伯,我跟你说,这把日本刀,跟您其他的藏品可不一样,以我的经验,这是把宝刀,都能当法器用!刀剑本就辟邪①,屋子里摆一把工艺品刀就能镇宅了,您这一屋子开了刃的真刀真枪,加上这把能当法器的宝刀,妖魔鬼怪躲都来不及,就更别提兴风作浪了…”
“对!对!我请过一位香港大师也这么说!”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冯向京的眼珠子顿时瞪圆了,“少年有为!真是少年有为!”
“三伯您过奖了…”张毅城也蒙了,心说怎么又扯出来个香港大师啊,刀剑辟邪这种事是常识,这怎么就成了少年有为了?
“对了,我听说日本人都爱自杀,是不是古代有日本人用这把刀自杀过,所以把鬼带过来了?”张国义也开始瞎猜。
“哎呀老伯,我都说了,这刀是法器!小鬼小怪躲都来不及,就好比警察和小偷,你见过一天到晚追着警察跑的小偷吗?”张毅城皱眉道,“依我看,这把刀,没问题!”
“是啊!香港大师也这么说!”冯向京一个劲地点头,“少年有为!”
“三伯…我…”张毅城都快哭了,心说这把刀要真有问题就好了,没问题才是大问题呢…
“大侄子,古人云,宝剑赠英雄!今儿咱爷俩头回见面,三伯也没什么可送你的,你不说这把刀是宝刀吗?送你了!”冯向京把胸脯子拍得啪啪响。
“还不快谢谢三伯!”张国义也跟着起哄架秧子。
“这…”说实话,张毅城还真是挺喜欢这把日本刀,但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啊,按人家冯向京之前的承诺,这刀可是要治好病之后才送的,眼下自己对磨刀这种没谱的怪毛病,完全无从入手,啥都没干呢就先拿人家东西,日后要是解决不了人家的问题,别说跟张国义这边没法交代,自己脸上也挂不住啊…
第八章 签刺心阳
拿着罗盘把冯向京家的房子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果真跟预想的一样,屁事没有,无奈,张毅城只得决定当晚留在冯家,倒要看看这个冯向京如何磨刀。说实在的,能否治好病先不讲,既然收了人家东西,至少要体现一点工作量吧?而冯向京白天已经睡了一天,一听张毅城想见识自己磨刀,干脆吃了三片安眠药才勉强又睡了过去。
坐在冯家的客厅,张毅城也试着开了一次慧眼。对于开慧眼这种事,张毅城并不是很擅长,加上平时也懒得练,水平甚至还不如老刘头,幸亏半夜三更环境比较安静才得以成功。在慧眼中,此刀刃煞堪比巨阙七星,绝对是一等一的硬货,且在青灰色的强烈“刃煞”之中还夹杂着一丝黑漆漆的“杀生煞”,顾名思义,“杀生煞”是由生物死亡时的怨气转化而成的煞气,只有杀过活物的兵器才会有“杀生煞”,也就是说,这把日本刀肯定杀过生且很有可能杀的是人。
“我说老伯,还没给人家办事,就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不大合适吧?”睁开眼,张毅城越发觉得心虚,抛开刀本身的收藏价值不谈,光看煞气的话绝对是把价值连城的宝刀,“老伯,你们这纯粹是赶鸭子上架啊…”
“给你你就拿着!实在不行…”张国义似乎也有点郁闷,一本正经地刚要说大道理,只见张毅城猛然伸出一根手指做出了个“嘘”的姿势,“老伯,别说话!你听什么声音?”
“是…磨刀!”屏住呼吸,张国义似乎也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沙沙的金属摩擦声,声音不大且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他娘的踏雪无痕啊这小子…”说实话,张国义也惊了,眼下两个大活人就坐在屋里,与出门的走廊只相隔一道墙,竟然没听见有人出屋。
“老伯,你跟在我后面,尽量憋气!”张毅城掏出罗盘,把日本刀夹在腋下蹑手蹑脚地出了屋。说实话,眼下还不知道这毛病到底是不是怨孽上身所致,还是身上带个家伙比较有安全感。
虽说之前早有耳闻,但张国义也没见过这传说中的磨刀到底是怎么磨。跟着张毅城走到院子里之后,张国义也有点腿软:只见这冯向京穿着睡衣席地而坐,虽说手头上在磨刀,但上半身却直挺挺的纹丝不动,手里的刀虽说磨得锃光瓦亮,但刀下面却没有磨刀石,干脆就是在步道的花岗岩地砖上磨,两只胳膊机器人一样缓慢地前后摇摆,从时有时无的声音上分析,刀与石板之间似乎也没吃着多大的力道,至多也就是有个磨刀的动作,甚至有时胳膊在动却没有摩擦的声音,说明刀是半悬空的。隐隐的月光中,只见这冯向京手中的刀从尺寸上判断似乎是乡下劈柴用的柴刀,轮廓上看倒像是民工盖房用的瓦刀,看来这冯向京当初确实是想打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结果一不留神就给打成生产工具了。
“毅城!这是闹撞客吧?”张国义用手指捅了捅张毅城,把声音压到了极低。
“不是!”张毅城回过头,一脸的困苦相,低头看了看罗盘,没有任何反应,除非是罗盘坏了,否则绝对不是撞客。
“不是?”张国义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指捅了捅冯向京的后背,但没有任何反应。
“老伯!别动手啊!”见张国义竟然贸然动手,张毅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没事!”张国义道,“他家里人用凉水泼他都泼不醒!”见用手捅没反应,张国义的胆也壮了不少,看来家人的话不假,确实是弄不醒。
“真他娘的怪啊…”张毅城干脆收起了罗盘转悠到了冯向京的正面,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想看看冯向京的“眼相”。所谓看“眼相”,是一种通过瞳孔变化来诊断怨孽冲身状态的诊断方式,也是茅山派独创的绝技,张毅城虽说略懂一二,但大体上还只是局限在看书记图的理论阶段,并未实际操作过,此刻见罗盘全无反应,也只能碰碰运气看看眼相了。没想到刚转悠到冯向京面前,冯向京手上磨刀的动作却忽然停了。
“呃?这是什么情况?”张毅城也是一愣。就在犹豫的一刹那,只见冯向京猛地站起身,抡起手中的刀,照着张毅城劈头盖脸就是一招“力劈华山”,吓得张毅城差点虚脱,闭着眼猛地向后一躲,感觉凉飕飕的刀刃贴着自己鼻子尖划了过去,这一刀要是真劈在脑袋上,绝对是不死也落个重残,“我操!怎么还有这段子?”
“老三!”说实话,冯向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张国义也吓了一大跳,本能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冯向京。
“老伯,快闪开!”此时张毅城也蒙了,躲过一招之后本能地拽出了胳肢窝里夹着的日本刀。
见日本刀出鞘,冯向京更来劲了,手舞足蹈地似乎是想挣脱张国义的胳膊跟张毅城拼命,只见张国义嗨呀一较力,干脆把冯向京抱了个双脚离地。
“这…”见冯向京被张国义抱得双脚离地,张毅城也蒙了。眼下看症状,这冯向京像极了闹撞客或被恶鬼怨孽冲身,但若真是被冲身了,应该力大无穷才对啊。听说自己姥爷以前也闹过撞客,七八个壮劳力都按不住,这冯向京怎么被张国义一个人就给抱住了?
就在这时,只听屋门一响,冯向京的媳妇王云霞开门出屋,似乎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看见眼前这一幕干脆就僵在了当场。
“弟妹!有绳子吗?”张国义似乎也快坚持不住了,脖子上青筋暴露,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第一句话就是要绳子。
“有有…”虽然嘴上说有,但这王云霞的腿肚子早就朝前了,哪里还迈得动步?
“不用绳子!”张毅城把日本刀又插回了刀鞘,当着三婶的面跟三伯动刀,这岂不是会造成误会?“三婶,有针吗?”张毅城跃起一步绕到了张国义身后。
“什…什么针?”
“大头针、缝衣服的针,什么针都行!”张毅城道。
“哦…”王云霞也顾不得问张毅城是谁了,两手扶墙跌跌撞撞地进了屋,没过几秒钟便返了回来,把一个塑料盒子递给了张毅城,“这…这个行吗?”
“呃?够快的啊?”接过所谓的“针”,张毅城也无语了,这哪里是什么针啊,怪不得速度这么快,手里这盒子是他娘的一个牙签盒…
“凑合用吧…”张毅城打开盒盖抽出一根牙签,一闪身又绕到了冯向京的正面,找准了七脉中的“心阳”脉猛地一戳,好在冯向京身上没穿厚衣服,唯一一件睡衣也就是一层薄棉布,牙签当时就见了血,只听冯向京哇呀一叫,瞬间便老实了许多,手里的刀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七脉”是人体阳气循环必经的七个穴位,同时也是人体之中最为敏感的七个穴位,不论用什么材质的针状物体刺入七脉,不但会产生巨大的疼痛,更会扰乱人体内的阳气循环,尤其是“惠顶”和“足阳”这一头一尾两脉,倘若不会闭气功一类的内家功夫,随意用金属刺入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此时张毅城用牙签刺入的是冯向京的“心阳”脉,是七脉之中排行正中间的穴位,刺激此脉,对人体阴阳循环产生的干扰也最大。以张毅城的判断,此时冯向京所犯的毛病并不像是怨孽作祟,倒更像是诸如精神分裂一类的身体主观发生的问题,若想让其恢复理智,像泼凉水或放鞭炮这类的外界刺激可能作用不大,只有刺激七脉,从身体内部下手,让冯向京体内的阴阳循环产生波动,才有可能将其唤醒。
“老三?”见怀里的冯向京忽然不挣扎了,张国义心里也是一惊,心说这哥们不会他娘的让张毅城一牙签给戳死了吧?
“呃…”冯向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被张国义抱着,“我怎么了?怎么了?”
“我操,老三,你这是想害死我们爷俩啊!”见冯向京说话了,张国义赶忙松手,“弟妹,他以前也用刀砍人吗?怎么提前也不说一声?”
“唉…?醒了!醒了!”听见冯向京说话,愣在一旁的王云霞恍然大悟,根本就没理会张国忠的问话,“老冯!你再说句话?”
“啊?我醒了?”冯向京似乎也挺奇怪,两只手在浑身上下摸了摸,似乎不是做梦,继而又看了看正在一旁喘粗气的张毅城,“啪”的一巴掌便拍在了张毅城的肩膀上,“大侄子!少年有为!”
“三伯,我只是把你弄醒而已!这和治病是两码事!”张毅城也服了,大叔你还会点别的形容词不?
“弄醒,弄醒已经不简单啦!”冯向京显然已经很满足了,仿佛把自己弄醒已经是迈出了通向痊愈的革命性一步,“那位香港大师,也想把我弄醒,但他还真就弄不醒!”
“看见了吧?你大侄子怎么样?”一看冯向京夸张毅城,张国义赶紧乘胜追吹,干脆把刚才危险的一幕忘了个一干二净,“老三,我说的没错吧?什么香港大师台湾大师的那全是扯淡,真正的大师在这儿呢…”
“对!对!”王云霞跟着一个劲地点头,“既然醒了,没准儿就好了吧?”
“可能性不大…”张毅城道,“我感觉没这么简单…三伯,你可以观察一下,看看明天晚上还磨不磨…另外,您给沧州那个卖刀的打声招呼!”
“打招呼?”冯向京一愣,“你要过去?”
“嗯!”张毅城点头,掂了掂手里的日本刀,“这把刀很可能杀过人,但说不好是古代杀过还是现代杀过,想治病,就必须弄清这刀的来历,我看八成不是好来的…”
“行!明后天找个时间,我带你过去!”冯向京道。
“不用!”张毅城一摆手,“他已经跟您说过这刀是祖传的了,如果您在场,他肯定不会改口!”
“沧…又是沧州?”张国义一愣…
第九章 实话
“毅城啊,你说他这毛病,是不是梦游啊?”回家路上,对于冯向京的症状,张国义也很是怀疑,对于张国义而言,当初柳蒙蒙犯病时那股子蛮力依旧是历历在目,如果真是鬼怪上身,一个小女孩尚且三个成年人都按不住,此时又怎么可能凭自己一个人就把冯向京抱住?
“肯定不是!”张毅城斩钉截铁道,“梦游一叫就醒,哪有说梦游还得用牙签刺七脉的?”
回到家时,天边已经发白,张毅城连脸都没洗,一头便扎在了床上,感觉没睡多久,便又被手机铃给吵醒了。
“喂…哪位?”撕心裂肺地睁开眼,张毅城一百万个没好气。
“懒虫!”电话里传来的果然是周韵然的声音,“我是监工!”
“哎哟我的姑奶奶…”张毅城真是死的心都有,抬头看了看表,刚七点半,比原定起床时间早了足足三个小时,“我支持你当监工,但咱别当周扒皮行不行?”
“呸,你才是周扒皮呢!”周韵然道,“你家住哪儿啊?我去给你送早点吧?”
“我家住东海小蓬莱,你赶紧过来吧…”张毅城闭着眼从床头摸到了烟和打火机,迷迷糊糊地把烟点上了。
“你当你是菩萨啊?”周韵然扑哧一笑,“今天你有什么行动计划啊?”
“今天…今天…?”张毅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我又接了一单业务,你哥的事暂时往后推吧?“今天…我准备在家研究…”
“那我去跟你一块研究吧!”看来这周韵然是铁了心要找上门了。
“唉…不对不对…”张毅城赶忙改口,“我找到了一个线索,但远在外地,我准备去外地…”
“你怎么老骗人啊?”周韵然似乎有点不高兴,“你要是不想让我打扰,就直说,我消失就行了,干吗总编谎话骗我啊?”
“我…哎呀…”张毅城也疯了,心说这新时代的三八红旗手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难伺候呢?“我真去外地!昨天晚上临时决定的!”
“你去哪儿啊?”周韵然怯怯问道,“你真不去上课啦?”
“现在一上课就是自习,去也没什么意义…”张毅城抽了口烟道。
“那你去哪儿啊?”周韵然仍旧咬住不放。
“沧州!”张毅城无奈,只得实话实说。
“我…能跟你去吗?”
“表妹,不是我不带你去,你表哥已经误会了,咱俩天天混在一块,风言风语风吹沙啊!”
“没事,我今天晚上就去找他解释…”周韵然倒是不在乎,“实在不行,我去找柳蒙蒙解释,行了吧?”
“哎!别!”张毅城一听要找柳蒙蒙,立马精神了,“别告诉她我在给姜俊帮忙,千万别!”
“为什么?”周韵然一愣,“哦…我明白了,你不好意思了…那我偏要去找!”
“算我怕你了…”张毅城也无奈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而已…”周韵然似乎挺委屈的,“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实…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啦!”周韵然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开心,“其实我开玩笑的,不会真跟你去的!”
“哦,你等我消息吧…”虽说自己不愿意让周韵然跟着,但周韵然这一说不去,也不知怎么的,张毅城竟然也有点失落。
对于这个冯向京的事,张国义似乎已经上心到了不惜代价不计成本的地步,跟当初给欧金阳办事时那种推三阻四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八点刚一过,张毅城便听见门口有发动机的声音,开门一看果然是张国义。李二丫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国义会开车来接张毅城,看着儿子稀里糊涂地上了张国义的车还挺高兴,干脆连去哪儿干什么都没问。
有地址有门牌有电话,叔侄俩很快便找到了那位玩股票赔掉了老本的衰哥王亚东。当然,之前冯向东也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不过并没透露张国义和张毅城的真实意图,向王亚东介绍张国义的借口也只是“兄弟也想弄一把一样的真家伙”而已。
当着王亚东的面,张国义佯装自己也酷爱日本刀,想让王亚东帮忙再搞一把并表示愿意出高价。按张毅城的设想,如果这刀真不是好来的,既然王亚东能搞一把,自然也能搞到第二把,但没想到这王亚东还就是不上套,一口咬定这刀就是祖传的,自己搞不来。按王亚东的说法,自己的爷爷当年是游击队的,这把刀的来历是爷爷骁勇善战,从日本兵的手里缴获的。
说实话,倘若只对于张国义而言,这种初级的谎言没准儿就骗过去了,但若想用这种臆想出来的瞎话骗张毅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虽说试卷上考的历史,张毅城会的不多,但那些试卷上不考的历史,张毅城可着实是知道不少,尤其是抗战时期的历史,在老爹张国忠的影响下,对于这段时期的历史尤其是一些冷门的地方战史,张毅城可以说是没少恶补。按张毅城的了解,日本军人确实有佩刀的习惯,但并不是人人佩刀,武士刀这种东西在日本军队尤其是陆军来说是不可能人手装备一把的,佩刀的军人大都是军官,且至少是佐官(校级军官)军衔。被张毅城指出破绽之后,王亚东声称口误,说其实是他爷爷从一名日本军官手里缴获的,但对于军官姓甚名谁却说不出来。
在这世界上,有一个普遍真理:说谎的人,如果第一句谎言被识破了,就要编造更多的谎言去圆;对于那些兵荒马乱的古代正史,张毅城并不太熟悉,而这王亚东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把谎话编到了张毅城最为熟悉的那一小段冷门野史里。以张毅城对河北地区抗战史的了解,当初沧州地区最有名的抗战英雄是回民支队老大马本斋,指挥的最富传奇色彩的康庄战斗,前后一共歼灭了五十来个敌人还都是伪军,这就已经名垂青史了,你爷爷又不姓马,哪来那么多日本军官让你收缴武士刀?
见王亚东不上套,张国义干脆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饭局。
酒桌上,张国义把多年来苦心修炼的劝酒套词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一人一斤“铁狮子①”下肚之后,干脆又拿出三千块钱现金塞给了王亚东。要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话一点不假,这位玩股票赔到卖房的王衰男,似乎实在是难以抗拒这红彤彤的印着主席头像的革命货币,借着酒劲干脆就把实情说了,这把日本刀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宗的“祖传”,而是盗墓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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