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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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梁没有工作,又喜欢花天酒地,自从大学毕业回家以后,蒋建华就从来不敢把现金往家里放,让蒋家梁发现准保偷走,挂钟里放的全是八十年代的国库券,面值大概有一万来块钱,发行时间从八二年到八七年都有,要依邱金娥的意思早就都兑换了,但大儿子蒋家栋多少见过点市面,说这东西到银行兑换就亏了,现在很多人收藏这个,多留几年没准能卖大钱,蒋建华当年风光的时候也曾经到济南甚至北京问过行情,其中八二年发行的某版本一元面额国库券最贵的能卖到三四千块,光是这个版本的国库券,蒋建华就有十几张且张张呈色一流,按这个行情计算,这一万多块的国库券少说能值个十来万,蒋家出事后,蒋建华的所有希望就是这些国库券了,没想到今天才发现似乎早已遭了二儿子的毒手。
“小伙子,你要是看见保才,就让他快点回来吧,现在我已经不指望什么聚财不聚财了,我就想身边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帮我分担分担啊…”蒋建华有气无力,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一定…”陆孝直叹了口气,想安慰安慰蒋建华又不知道如何安慰,“蒋大伯,您这屋子,找人看过风水?”
“嗯…”蒋建华点了点头。
“院子里没看过吧?或者说…看的不彻底…”陆孝直确实想做点什么,但以眼下蒋家的现状,自己能做的似乎也只是免费看看风水诸如此类。
“你…你咋知道的?”蒋建猛的一抬头,表情着实把陆孝直吓了一跳。
“蒋大伯,俗话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自己,风水的作用是有限的…”看着蒋建才方光的双眼,陆孝直的话锋赶紧转了个弯,心说这个老头子可真行,这家里都这个德性了,怎么还把希望寄托在风水上?
“不!小伙子,你说得对!院里的确请人看过,但我没敢按先生说的弄!”
“这话怎么说?”说实在的,在陆孝直看来,院子里的风水的确是有人看过的样子,但时间想必很早,至少也是蒋家建楼房以前,因为院子里所有的风水布局都是按平房的规格规划的,此时院子里起了楼房,虽说大局无碍,但局部是有必要动一动的,虽说具体怎么动有待研究,但肯定不是大工程,雇几个泥瓦匠也就是几百块钱搞定的事。可是此刻听蒋建才这么一说,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因素,好像还有什么隐情,这蒋建才又不懂风水,风水先生让怎么弄就怎么弄不就行了么?又没让你杀人放火,有什么敢不敢的?
卷二 恶报 第一部 债胎 第七章 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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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难尽啊!”一说到院子里的风水,蒋建华多少来了点精神,站起身缓步向院中走去,陆孝直则跟在了后面。
蒋家的风水史,要从收养蒋保才之前开始。
蒋建华生于1947年,大跃进、四清五反文革这些运动一个没落全赶上过,在人定胜天思想大潮的熏陶下,蒋建华也曾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甚至还因为不信邪被评为了镇上的反封建标兵,之所以此时的蒋建华如此迷信,完全源于始于文革的三件事:
1966年,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席卷了全国,当时方圆三百里之内的算命先生风水先生基本上在文革前期的“四清”运动中就已经全军覆没了,要么被斗倒,要么被改造,总而言之一个个放屁都不敢使劲,就更别提是给人算命看风水了。
也正是在这一年,村里有名的美人邱金娥经大队介绍嫁给了蒋建华,一个是远近闻名的**,一个是镇上的标兵,本来是一庄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就在村里其他年轻人嫉火未消的时候,蒋家内部却又传出了不和谐的音符:结婚一年有余,邱金娥竟然不生孩子。
别说是当时,就算换作当今,不孕不育在农村也是严重问题,加上当时医疗条件实在有限,所以究竟是男女哪方的问题也没个定论,依着蒋建华老爹的意思,这媳妇最好就是修了,离婚再找一个,但实际情况是不允许的,毕竟不是旧社会,蒋建华就算想离婚,大队也不会批准,镇上的反封建标兵因为没孩子闹离婚,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因为没孩子的事,蒋建华跟媳妇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同床异梦,两口子整天整天的一句话都不说,日子一久,这蒋建华还就生出了外心,当初村里还有一个**叫刘惠莲,要说长相可是比邱金娥好,但是身体不好,一年到头病怏怏的,别说是农活,就算是一般家务活都干不了,况且家里成分还是富农,这样的女人在农村是没人敢要的,尤其是最后一条,阶级的鸿沟阻挠了无数君子或伪君子“好逑”的冲动,这蒋建华也是其中之一,总想为这个刘惠莲做点什么表现表现,却始终没有机会。
光阴似箭,一晃到了1973年,这一天蒋建华刚从地里回来,一袋烟还没抽完便听见邻居陈二麻子吵吵着找自己去看热闹,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刘惠莲家出事了,说这平时说话声音大点都得喘几口的刘惠莲竟然发了疯。
听说意中人出事了,蒋建华心里自然是一百八十个怜香惜玉,赶忙披着衣服以看热闹的名义跑到了刘惠莲家。
一进刘家的院子,蒋建华便是一阵纳闷,只见一大群人脑袋上几乎全是湿乎乎一片,正围在屋门口偷偷往里探头,而刘惠莲的屋里则不住的传出嘻嘻哈哈的声音。问及原因才知道是出怪事了,原来这刘惠莲不知道发哪门子疯病,只要一有人进屋,便会客客气气的嘘寒问暖,之后就倒水给客人,然后直接把倒满水的茶缸子往人脑袋上砸,而且这茶缸子还能在空中飘着,这一院子的人几乎被她砸了个遍,不少人都说是让大仙给“觅”上了,此时已经没人敢进屋了。
听到这个消息,蒋建华便信心十足的也要进屋试试,说实在的,自从被评过标兵以后,这蒋建华一直是自我感觉良好,总感觉自己的高大形象是全村已未婚妇女的偶像,什么茶缸子飘不飘的,深为反封建标兵的蒋建华可是从来都没信过这套,结果没想到刚一进屋就被吓住了,只见这刘惠莲满脸铁青,就跟个唱戏的一样站在床上又是唱又是跳,完全不像个病秧子的样,从其呆滞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这人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
见蒋建华进门,刘惠莲立即是一脸的堆笑,一边嘘寒问暖一边从床头的大铁壶里往茶缸子里倒水,蒋建华此时虽说让这刘惠莲的精神状态吓的有点心虚,却也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心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再躲不开你个病秧子的暗器,也就别混了,结果没想到,刘惠莲说了句“大老远的来,喝口水再走吧…”之后便把盛满水的茶缸子抛了出来,等茶缸子飞到蒋建华头顶上方的时候竟然真的旋转着浮在了空中,足有一两秒钟,当时把个蒋建华就吓呆在了当场,还没等回过神来,只感觉一茶缸子凉水哗啦一下便浇在了自己脑袋上,而刘惠莲则发出了一阵沁人心脾的怪笑,吓的蒋建华屁滚尿流的跑出了屋子。
虽然农村乱七八糟的传说多,但作为蒋建华而言可是头一次亲身经历,这次的经历让蒋建华对自己一直坚持的观念产生了巨大的动摇,当时村里正好有一个从镇上发配过来接受改造的算命先生,叫马天培,正好归蒋建华管,就在这天夜里,蒋建华连夜找到了马天培,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卷二 恶报 第一部 债胎 第八章 少师老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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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马天培对白天刘惠莲家里发生的事也是有所耳闻,但出于自己劳动改造的特殊身份也没干冒头,此时自己的顶头上司,镇上大名鼎鼎的反封建标兵亲自来找自己解决问题,更是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一直说自己就是靠骗人吃饭的,没什么真本事,最后蒋建华也急眼了,坦言之所以从来没为难过你丫的,就是相信你真算命先生,封建不封建放一边至少饱学鸿儒倒背易经,多少也算个文化人,我姓蒋的这辈子最恨招摇撞骗,你丫要真是骗子管保让你改造这几年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到这份上,马天培只能硬着头皮和蒋建华一起摸黑到了刘惠莲的家里,此时已进半夜,但这刘家院落周围仍旧能隐约听见刘惠莲屋里传出来的精神失常般的嘻嘻哈哈,换作平时,两个大男人半夜三更往人家大闺女屋里摸这绝对是提心吊胆的事,传扬出去就算不被骂死也会被笑话死,但此时此刻在刘惠莲阴笑的掩护下似乎不用担什么心,周围的人家早已经门窗紧闭了。
刘惠莲有个老爹,是个瘸子,干不了重活且耳背到了搞笑的地步,也不知怎么就被评上了富农,蒋建华鬼鬼祟祟的敲了半个钟头的门才把老爷子敲出来,之后解释来意大约又花了半个钟头,这么一折腾,等到马天培进刘惠莲屋门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而此时的刘惠莲竟然还没睡,坐在床上姿势和白天一模一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映着昏暗的月光就如同传说中的吊死鬼差不多,把个蒋建华吓得差点尿在当场,见马天培进屋之后,刘惠莲仍旧是白天那几句客套话外加倒水,要说也怪,床头摆的破铁壶并不大,看体积和茶缸子差不太多,白天这刘惠莲就用这把壶倒水,包括蒋建华在内泼了半院子的人,而此刻倒水水流却还是挺足,丝毫没有见底的样,不过此时此刻的蒋建华已经没心思考虑水源的问题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马天培,想知道这老小子怎么处理这个茶缸子悬浮的问题,客套了几句之后,刘惠莲果然像白天一样把茶缸子扔了过来,而茶缸子悬浮的一幕超自然景象也如同预料的一样再次出现,只见马天培伸出手便去接茶缸子,似乎想把悬浮的茶缸子从空中取下来,结果就在马天培的手沾茶缸子的一瞬间,满满一茶缸子凉水哗啦一下从天而下,不但把马天培浇了个透心凉,也把蒋建华的前胸溅湿了一大片,就如同喝多了吐的一样。
出了刘惠莲的屋,蒋建华和马天培大眼瞪小眼互相愣了足有二十分钟,蒋建华心里想的是如何制定一套科学的整人计划把这姓马的后半生葬在村里,而马天培却一直眉头紧皱不住的摇头嘬牙花子,似乎是在进行某种心理斗争,二人愣到最后,还是马天培打破了沉默,坦言刘惠莲身上的东西已经成气候了,自己搞不定,一定要请师傅出山才行,并表示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就凭刘惠莲这身子骨,扛不到一个礼拜便要一命呜呼。
蒋建华本想回到家后先把这个马天培骂一顿,后来一听马天培的说辞倒也有些道理,加上此人一本正经也不像是在说谎,便又信了一次,第二天便借着修农具的机会带着马天培去那个所谓的师傅,结果不找则已,一找差点让蒋建华的下巴砸到脚面,原来这所谓的个师傅蒋建华也认识,就是公社的兽医陈敬宽,看面相也就三十来岁,似乎比马天培要年轻得多,不但是根正苗红的贫农阶级,还当过社里的劳模,这种人怎么可能和跳大神的扯上关系而且还是师傅?天底下哪有师傅比徒弟年轻的?就算你马天培寄希望于现代医学想找个大夫给刘惠莲看病,也不能找兽医啊…
纳闷贵纳闷,但这马天培和陈敬宽似乎确实挺熟,见了面便是一通特务接头般的耳语,干脆就把蒋建华晾在了一边,约么耳语了三四分钟之后,陈敬宽凑到了蒋建华旁边,说可以去给刘惠莲治病,但前提是一定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而且不要多问,其次就是希望蒋建华在今后的改造过程中不要为难马天培。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与英雄救美的阴暗心理,蒋建华很痛快的答应了陈立渊的要求,在半夜三更再次摸到了刘惠莲家,让蒋建华没想到的是,这刘惠莲竟然还是那个姿势且听其老爹描述,从犯病的那天起女儿从来就没睡过觉,这个消息除了让蒋建华怜香惜玉之心大起之外,更加加固了蒋建华对这些超自然现象的好奇与惧怕,三天两夜不睡觉还精神头十足,别说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子,就算是村里最壮的劳力也崩溃了。
客套、倒水、扔杯子,一切都与以前一样,唯独最后的结果不是“天降甘露”,当茶缸子在陈敬宽脑袋上悬浮的时候,只见陈敬宽也和马天培一样的伸出了手,悬浮在空中的茶缸子竟然稳稳的落在了陈敬宽的手里,没有一滴洒出来,与此同时,几秒钟前还神气十足的刘惠莲竟突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了床上,等蒋建华跑到床边时已经开始吐白沫了。
还没等蒋建华反应过来,陈立渊便已经夺门而出,等蒋建华追出院子人已经没影了,此时的蒋建华已经没心思琢磨陈敬宽的去向问题了,赶紧拉着马天培回家套车准备送心上人去公社卫生院,结果还没等车套好这陈敬宽竟然自己找回到了蒋建华家里,手里拎了一只个头跟小猪崽子差不多的超大号死刺猬。
刺猬、蛇、黄鼬、狐狸,自古就是民间传说中的四大仙,这次陈敬宽拎回如此一只大的变态的死刺猬,更是让蒋建华坚信了刘惠莲的怪病就是这个大刺猬的杰作,同时对这个陈敬宽的来历也是百般的猜疑,但碍在之前答应过人家不多问,也便不好开口。
第二天临行前,蒋建华曾经套着近乎想向这个陈敬宽打听打听关于自己生孩子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还不到时候,到时候会通知你。”这个答复着实把蒋建华搞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生孩子又不是大队开会,怎么还得“通知”呢…?
卷二 恶报 第一部 债胎 第九章 鬼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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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何时给“通知”的问题,陈敬宽也不置可否,但却肯定了一点,就是蒋建华肯定会有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只不过不到时候而已。听到这个消息,盼子已久的蒋建华简直比捡了金元宝还高兴,手舞足蹈的套车非要赶车送陈敬宽回去,被婉拒后又想送烟送酒给这位活神仙,最后陈敬宽实在推辞不过,只得征性性的拿了两个煮鸡蛋,之后便一个人离开了蒋家,后来蒋建华去社里听报告办事,曾想找陈敬宽请请客套套近乎,得到的答复却是陈敬宽给家里人留了一封信便去外地了,说是去办事,具体去哪没说,去干什么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更是没说。此后蒋建华曾经托了大队的四五个熟人帮忙盯着,等陈敬宽一回来马上给自己捎个信,但直到文革结束,蒋建华都没得到陈敬宽回来的消息。
对于蒋建华来说,这次的大刺猬事件应该算是导致蒋建华思想转变的第一件事,经历过这件事以后,刘惠莲也开始对蒋建华暗藏感激,虽说表面上显不出来,但两个人若是无意中打个照面什么的,刘惠莲总是会不好意思,按现在的恋爱心理学分析,若非蒋建华是有妇之夫的话,跟刘惠莲没准就成了,但无奈,在那个阶级决定一切的年代,这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结果的,况且当时的人思想都比较现实(其实现在也挺现实),即使蒋建华能冲破传统,蒋家的长辈亲戚也不会赞成儿子娶个药罐子回家,总而言之,就算蒋建华是单身,这事也没戏,为此,蒋建华也暗地里郁闷过不止一次,但无奈,谁让自己赶上这么个崩溃的年代呢?
1976年,可以说是文革中最乱的一年,已经折腾了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终于在这一年达到了貌似回光返照的高潮,全国各地无数平过反与没平反的叛徒、内奸、特务、右派、走资派、****派等等一系列各种各样的非主流派,在这一年基本上都被揪出来重新蹂躏了一通,在“有坏人要抓,没有坏人制造坏人也要抓”疯狂精神的引导下,刘惠莲的老爹——这个灭绝人寰压迫了人民几百年的大富农自然难逃一劫;先是被抄家,之后连续三天被牲口绳子牵着在村里游街,之后又被带到大队挨批斗,年近七旬的瘸老头哪禁得住这种折腾?不出一个月,千古大富农刘老汉便在怨愤中一命呜呼,临走留下了十八块钱、九斤粗粮粮票的巨额遗产和一个病歪歪的闺女。
刘老汉死讯传出,蒋建华也是一阵的感叹,就一个瘸老爷子,带着闺女在村里敖夜一般的挨日子,招谁惹谁了?也罢,早死早投胎吧,换作自己是刘老汉的话,留在这世上只能更受罪…然而就在蒋建华正在思想斗争,是不是要顶着舆论压力冒着被揭发告密的危险帮刘惠莲给刘老汉办丧事的时候,刘惠莲忽然砸开了蒋建华家的门,之后扑通一下便跪在了蒋建华跟前,以一种将死的口吻请求蒋建华帮自己一个忙。
此时此景,蒋建华已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只能点头答应,之后这刘惠莲的一番话干脆就把蒋建华说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之所以刘老汉被没死赖活的往死里整,都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冯斌的功劳,两年前冯斌曾经来过一次村里视察工作,也该着刘惠莲倒霉,八百年不出门偏赶这天出门,结果被冯斌一眼瞄了个正着,当晚便来到了王惠莲的家里美其名曰“了解情况”,得知王惠莲的父亲是富农后,便向王惠莲提出了要建立不正当关系的要求,并开出了为其父平反的条件作为诱饵,结果被王惠莲一口回绝了,见利诱不成,这冯斌便想来硬的,结果被王老汉一扁担砸了个头破血流,从那次以后这冯斌便怀恨在心,就在前不久,运动刚闹起来的时候,冯斌又一次在深更半夜摸到了刘惠莲家里,扬言再给刘惠莲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否则便让刘家好看,结果再一次被刘惠莲拒绝,之后不久便发生了刘老爷子挨斗的事。最后,刘惠莲希望蒋建华能帮自己出头揭发冯斌,并拿出了一些所谓的“证据”:一条从冯斌衣服上扯下的布条。最后,刘惠莲还把老爹给自己留下的十八块钱、九斤粗粮粮票都塞给了蒋建华以示谢意,见蒋建华不收,干脆把钱塞到蒋建华怀里便跑回了家。
半夜躺在床上,蒋建华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忙自己到底帮不帮?告倒冯斌,这对于自己这个狗屁不是的社员而言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八成还得把自己这一家子人都卷进去,不帮吧,答应了人家,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无信说话如放屁,以后还有什么脸再跟人家打照面?
朦胧中,蒋建华似乎看见有人走到了自己的床前,跪下磕了好几个头,边嗑头边念叨什么做牛做马也要报恩报德什么的,听声音是个女的且熟的要死,就是死活想不起来是谁,想开口问却又说不出话,结果等这个人抬起头,差点把蒋建华吓死,只见这个人披头散发面若死灰,摆明了不是活人的样。
此时此刻,蒋建华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了,貌似就是传说中的龟压身,因为一切都太真了,真实的视觉,真实的听觉,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微微的怪腥味,有真实的嗅觉,就在这时候,这个人忽然站起身子开始慢慢的靠近床头,似乎是要坐下,吓的蒋建华哇的一声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坐在炕头,蒋建华开始胡思乱想,刚才梦见的人是谁?难道是刘惠莲?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刘惠莲一个病秧子,把钱和粮票都给我了,她以后怎办?莫非…想到这,蒋建华干脆披上衣服一通小跑到了刘惠莲家,果然砸不开门,最后翻墙进屋一看,只见刘惠莲已经吊在了以前刘老汉屋子的房梁上,整个人似乎已经硬了…
卷二 恶报 第一部 债胎 第十章 葬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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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吊在房梁上的刘慧莲,蒋建华愣了足有一分钟,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我也不知道咋的了,当时这心呐,就跟让刀戳了一下子,你说这人活在世上,究竟是图个啥?”说到这,蒋建华不禁叹了口气,眼圈似乎有点泛红,“我傻啊!当时她把钱塞给我,我就应该察觉,非得睡哪门子觉呢?大侄子,神神鬼鬼这些东西你比我懂,你告诉我,这人,究竟能不能投胎转世?”一激动,蒋建华干脆连对陆孝直的称呼都变了。
“能!”陆孝直点头。
“那你说她这辈子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下辈子是不是就该享福了?…”
“应该会吧…”陆孝直也不好意思实话实说,按道教的理论,自杀是怨气及重的一种死法,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即便能投胎,也是千八百年之后的事了,这还是在超度法事、阴宅风水等各方面都得体情况下的保守估计,“对了大伯,您跟我说这些,跟您院子里的风水有什么关系呢?”耐着性子听这老爷子说了半天的燃情往事,陆孝直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些几十年前的柏拉图式婚外情跟蒋家风水有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我本来不迷信,惠莲这件事,是让我信这些东西的第一件事!”蒋建华道,“然后就来更邪的了!”
“更邪的?”陆孝直一愣,心说莫非这刘惠莲诈尸了?
“惠莲刚埋,我就收到一封信,落款是陈敬宽!看邮戳,是从江西寄过来的,让我把惠莲的尸首埋在我们家院里!”蒋建华眉头紧皱,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我当时就傻了!”
“把…把尸首埋在院子里!?”陆孝直也是一愣,出道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这么处理问题的。
“对,不但写的明明白白!连位置都是我画好了!”蒋建华挺了挺胸,伸手指了指门口的影壁墙,“这块宅基地是分家分的,当时的布局跟现在差不多,门就在这,影壁墙是我翻盖的。”
“埋这里?”陆孝直又仔仔细细的把院子扫视了一遍,之后走到影壁墙底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您埋了吗?”
“说笑话哩,哪有把死人往自家院子里埋的…?”蒋建华叹了口气,“看见信的时候,惠莲已经入土了,就算没入土,也不能往院子里埋啊!当时这一家子又不是就我一个人,就算我不怕她,别人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就是让您改变看法的第二件事?”钟鬼灵一个劲的环视四周,始终没看出来这个院落有什么地方有必要通过埋死人的方式来改风变水。
“嗯,我怀疑,那个陈敬宽不简单啊!不晓得是哪路神仙下凡吧!”蒋建华一本正经,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远在江西,寄信的日子正好就是惠莲出事的前两天!唉…你说他为啥不能把惠莲要出事的消息,早点告诉我呢?”
“这种事…即使知道也不能说的…”这一点陆孝直倒是不意外,如果提早说了反倒不正常,除非是那个陈敬昌活腻了想折点阳寿。“您后来怎么处理的?人也没埋,就这样了?”
“我问那个马天培该怎办,我说你师傅让我把人往这埋,肯定有他的打算,我问她如果不埋人,有没有别的办法,但是他也不知道他那个师傅想干啥…”蒋建华道,“最后让我逼的没辙了,就问我有没有惠莲的遗物,把遗物埋了也行,要说惠莲的遗物,就是当初他当初给我那块布条,但那个不能埋啊!给惠莲申冤还指望那个呢!后来我想起来了,我把惠莲从房梁上解下来的时候,发现她戴了个镯子,以前从来没见她戴过,可能是她们家传下来的,当时我没动,估计别人也不会动,我就问她那个行不行,他说玉的更好!之后我们就…”
“去挖刘惠莲的坟了?”陆孝直一皱眉道。
“惠莲家是富农,成份不好,丧事也没人操持,没棺材,用两席卷着埋的,也不深…”蒋建华低下头,似乎有些惭愧,“没办法,谁知道那个陈敬宽是啥目的?”
“之后呢?”听到这里,陆孝直反而很想继续往下听,这个陈敬宽的思路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之后我开始着手收拾冯斌…”说到这,蒋建华似乎来了精神…
冯斌是革委会的副主任,有副主任,就得有正主任,革委会内部远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安定团结,领导之间的勾心斗角并没有因为斗争形势的严峻而发生变化,和大多数机关单位一样,领导的职位越高,对头也就越多,冯斌也不例外,革委会的那个“正主任”王新良就是其死对头之一。要说这个王新良也没什么好名声,和冯斌在革委会的势力可以说是五五开,基本上属于黑吃黑狗咬狗的关系,两个人互相攻击互相拆台甚至已经到了公开化的地步,只要到公社开过大会听过报告的人,没有看不出来的。虽说蒋建华是个农民,但也没傻到直接找上级领导反映情况的地步,在考虑如何告倒冯斌的时候,蒋建华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这个王新良。
“我找王新良找的挺是时候!当时公社传言,上面想把王新良调走,把冯斌扶正…”蒋建华看着影壁墙深深的呼了口气,“我找王新良,说了这个事,把个王新良乐得不得了,正好当时公社要开大会,他让我在大会上站起来接发冯斌,说只要我敢,以后村里大队长的位子就是我的,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揭发就揭发,大不了一条命,也算对得起惠莲…”
见蒋建华这边答应揭发后,这个王新良连夜召集亲信写了一百多张大字报,在第二天开大会的与此同时贴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此外又联络了革委会里一些冯斌的对立面,约定由蒋建华带头,借公社大会的机会向冯斌发起总攻…
卷二 恶报 第一部 债胎 第十一章 非命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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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一报还一报,你冯斌逼死惠莲,老天爷就派我来弄死你冯斌…”
“冯斌死了?”陆孝直一皱眉,“枪毙的?”
“那还用得着枪毙?”蒋建华抬头道,“第二天就被活活斗死了!有王新良在背后鼓捣,他十个冯斌也活不到法院判他!”
“斗死?是怎么个死法?”陆孝直没上过什么学,对文革这段历史的认识几乎是零。
“脖子上挂砖头游街,跪三角铁,皮鞭子抽,冬天往身上泼水,咋折腾人咋斗!身子骨不行的一天都挺不过去!”
公社大会本来是总结斗争成果的,结果在王新良的精心安排与蒋建民的全力搅和下直接变成了冯斌的批斗大会,连夜买通的五六个流氓被王新良巧妙的安插在上千社员当中,有几个有点文化的还临时背了台词,除了蒋建华揭发的流氓罪行之外又举出了冯斌的所谓“十大罪状”,甚至杜撰出了这个冯斌曾经因为上厕所没带纸,撕******语录擦屁股的事。
那个年代的群众是狂热的,经这么一山呼,几乎一边倒的把矛头转向了冯斌,冯斌没有任何准备,会场里能山呼的几乎全是王新良的人,结果没等大会开完,便被愤怒的群众扭去游街了。
“即便这样,也死不了人啊…”陆孝直想象了一下蒋建华例举的那些所谓的“斗人”手段,除了冬天泼凉水容易冻死人之外,其他的手法至多是皮外伤,像刘惠莲的瘸爹那种七老八十的主儿,尚且是隔了一个月才死,这冯斌怎么说也是个壮年男子,怎么可能第二天就死?
“第二天公社里传出消息,说冯斌已经畏罪自杀了…”蒋建华道,“我一猜就是那个王新良干的,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能弄出人命来,冯斌上面也有人,我心想能把他告撤职,就算对得起惠莲了,谁能想到这个王新良倒是斩草除根,等上边知道消息,尸首都火化了,想查咋死的都没法查!”
“这么说,冯斌是被害死的!?”说到这里,陆孝直心中忽然一动,“因为您的揭发,冯斌被人害死了?”
“别这么说,我就是替惠莲申冤而已,咋说的我跟个坏人似的?”听陆孝直这么一问,蒋建华显得有点心虚,“我事先可没想到王新良能把他弄死啊!”
“我不是说这个!”陆孝直道,“我是说,冯斌如果真是被人害死的,他自己知不知道亲手杀他的人是谁?”
“这个…”蒋建华的语气陡然一变,“大侄子,不会是那个冯斌会变鬼会缠上我找我报仇吧?”
“您说在这埋了刘惠莲的手镯?”陆孝直并没回答蒋建华的问题,而是走到影壁墙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陆孝直胎记之中的那只眼睛对阴气有一种特别的敏感,有点像民间所说的阴阳眼),最后干脆把罗盘掏了出来,但这堵影壁墙四周的阴阳强度都很正常,下面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带阴气或怨气的东西,如果王惠莲是自杀的话,随身的器皿尤其是石质物品的话肯定会带有强烈的怨气,且在数百年内都不会消失,持续时间堪比核污染,如果那只手镯只埋在地下一米左右深的话,应该很明显,就算眼睛看不出来,罗盘也没有理由测不出来。“您确定手镯还在?您当时埋了多深?”
“就…一米不到啊…应…应该还在吧…”看着钟鬼灵严肃的表情,蒋建华也傻了,“大侄子,我猜…猜出来了,陈敬宽让我埋尸首…的初衷,就是想让惠莲帮我挡…挡冯斌的鬼吧?”
“那个陈敬宽…到底是什么人?”站起身子,陆孝直的眉头皱成了疙瘩,如果事情真是像蒋建华猜想的那样,那这陈敬宽可真是神仙下凡了,纵观古今玄学三教九流,也没有这样的能人,算卦都算拐了弯了,不但能把刘惠莲的死精确到天,甚至还能把蒋建华搞死冯斌这样的事也算出来,别说是传世的八卦,就算是文王姬昌的先天六十四卦也没有这种威力啊。
“他…他就是个兽医啊…”蒋建华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子,“本来人家陈先生不让我乱问,但我忍不住也问过马天培,但他说他也说不清他师傅到底啥来头,文革以前,他跟个年轻人打赌,说输了就拜那个年轻人当师傅,结果还真就输了,就这么拜师了,再多问人家就不说了…”
“那个马天培现在在哪?”陆孝直问道。
“早没联系了,不过我可以打听!”
“大伯,跟您说句实话,那个镯子现在好像已经不在这下面了!”陆孝直拍了拍影壁墙,“您这堵墙什么时候修的?”
“这个…以前有一垛老墙,就埋在老墙的墙根底下,生完家栋盖这个楼的时候翻盖的这个新墙…啊…!!”说到这,蒋建华忽然瞪大了眼珠子,“完了…准是那帮王八蛋…”
听蒋建华的意思,家里拆老房建楼房已经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了,当时忙的不可开交,干脆就忘了影壁墙底下还埋着刘惠莲镯子的事,施工的人也没提过发现镯子的事,一直到现在。
“您的生辰八字,再说一次!”陆孝直的心中似乎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
“1947年,丁亥、乙巳、乙卯…”蒋建华的语调都变了,“大侄子,刚才你不是…算过一遍了吗…”
“再算一次…”陆孝直头也不抬,干脆蹲下身子在地上比划起来,“没错啊…怪了…”
“刚才…算的不准?”蒋建华一个劲的追问。
“准!”
“那…你…”
“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陆孝直站起身,抿嘴苦思。
“就是保才的事!这些事都是他走以后出的!他在的时候…太平着呢…”蒋建华靠在影壁墙上,双眼呆滞,“看人家保才,学习好,又孝顺,就算走了也是自己养活自己,不给家里添麻烦,我自己生的这两个讨债鬼…”
“对了!蒋保才!!”陆孝直忽然打断了蒋建华的自言自语,表情顿时一变,“大伯,您听我说…”定了定神,陆孝直欲言又止…
“大侄子,又啥话就放开说,现在这家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听不得的?”蒋建华似乎看出了陆孝直有说不出口的话,自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您的命里,有两个子嗣!也就是说,您应该有两个孩子!”陆孝直道。
“啊!对啊,家栋和家梁啊…”蒋建华眨么着眼看着陆孝直,“其他先生也这么说!生完家梁我还想要一个,结果还真生不出来了…”
“在命数中,子嗣的概念,不是只有亲生孩子,收养的也算子嗣!”陆孝直道,“收养的孩子,叫‘旁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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