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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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孩子中,郭浣早把能说的都说了,并且在事后挨了郭鏦的好一顿胖揍,至今仍赖在房中不肯见人。李忱,本是个人尽皆知的痴儿,救回来时虽没受什么外伤,但问什么都不开口。皇帝怜惜这个傻儿子,已带回大明宫中自己的寝殿里,两天来除了处理政务之外,都亲自陪伴安抚着,自然也强他不得。所以,郭鏦对段文昌的奏章抱了极大的希望。

一则,段成式是整个事件的主谋;二则,段成式是三个孩子中年龄最大头脑最灵的;三则,是他拼死游出地道求救,才保得十三郎平安。郭鏦满心以为,只要段成式清醒过来,将来龙去脉说清楚,自己也就能向皇帝交差了。

可是段文昌交上来的奏表,却令郭鏦大为困惑了。

前面关于三人合谋去探“海眼”的描述,和郭浣所述的一致,并无出入。从进入地窟之后到李忱的血珠放光,引导段成式触动机关开启铁门,就让郭鏦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起来。再到进入地道,积水灌注,淹没去路,两人凑巧躲入地道侧壁上一个凹陷的附洞才侥幸逃命,倒是让郭鏦读得惊心动魄,后怕不已。之后便是段成式决定凫水游出地道求救,郭鏦正在暗暗为这孩子的勇敢叫好,紧接着,便看到了让他实在无法接受的段落。

据段成式描述,他通过“海眼”游入大海,见到了杜秋娘幻化而成的鲛人。正是鲛人将他从海中救起,又施法术救出了十三郎。

为了慎重起见,郭鏦把这段描述读了又读,企图找到些真实感。但每次读完,他都在内心里发出同样的感慨:“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京兆尹郭鏦知道,段成式素有想象驰骋、信口开河之名,却不料他在生死攸关的大事上也能编出花来。更可气的是,段文昌居然把这些胡言乱语都一字不漏地录下来,并在奏章上美其名曰:如实据奏,不敢擅动一字。

郭鏦心说,好个段文昌,你的宝贝儿子闯了大祸,你倒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可我要是把这些疯言疯语上奏给皇帝,他肯定又会大怒。到时候怪罪下来,算你的还是算我的呢?

郭鏦正对着奏表生闷气,衙役来报,司天台监李素到了。

郭鏦可算盼到了救星:“快快,快请他进来。”

因是多年老友,彼此无须寒暄,刚一落座,波斯人便眯缝着一对碧眼道:“京兆尹大人这么急着召唤本官,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郭鏦把段文昌的奏章往对面推了推:“你看看这个。”

李素只扫了一眼,便摇头道:“不妥。这份奏表涉及前两日的危情,圣上并未命李素参与调查,我不能看,不敢看,万万不可。”

郭鏦道:“拜托,此事或涉鬼神,必须要司天台监助我一臂之力啊。”

“事涉鬼神?那就更与我无关咯。我只管天象,又不管捉鬼伏妖。”

郭鏦没好气地说:“前些天我可是亲耳听李大人说,天璇和天玑星有异状,意谓皇家有难,如今天象可有变化?”

“化险为夷,化险为夷。”

“所以嘛——”郭鏦道,“你就读一读这份奏章吧,会有你感兴趣的。须知这化险为夷里头,还有很深的内情呢。”

郭鏦再三相求,李素这才取过奏章,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许久,他抬起头来,一双深沉的碧眼在皱纹中若明若暗。

“怎么样?”

李素长吁口气,以略带感伤的口吻道:“不瞒郭大人……个中文字令我想起了很多年前。”

“谁说不是啊,我这两天也一直在想,经历过当年金仙观案件的人已所剩无几。除去大明宫里的那几位,在宫外的,也就是只有你我了吧。”

“没错。我记得当年处理此案的金吾卫大将军,正是阁下的叔父。”

郭鏦黯然神伤,当年的金吾卫大将军郭曙,正是郭子仪的第七子,也是他和郭念云的亲叔叔。时光荏苒,他不禁喃喃:“一转眼,都快二十年了。”

李素问:“奏章里说金仙观地窟的出口以巨幅铁门封锁,就是在当年那个案件之后吧?”

“是。那年德宗皇帝下令,由当时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先皇全权处理此案,正是先皇下了皇太子敕令,命以铁门将地道彻底封堵,并由家叔秘密施工完成的。之后,整个金仙观也给封闭了起来。这么多年再无人入内,所以连池塘都干了。”

“为什么圣上突然又将金仙观打开了呢?”

“唉,圣意不可测啊。”郭鏦叹息,“最可怕的是,金仙观刚一打开,就出了此等大事。而且你看,段成式的这些疯话中提到的血珠、铁门、地道云云,分明就是将尘封多年的秘密一一揭开,难道,真有什么冥冥中的意志在作祟吗?”

李素正色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京兆尹切勿妄言。这些话我听见也就算了……”

“咳,我懂,我懂。”

一阵浑浊而阴森的恐惧袭上心头,郭鏦不自觉地闭紧了双唇。作为当朝最显赫的豪门子弟,他能够幸运地始终置身于政治斗争的漩涡之外,一方面是他本人的个性使然,另一方面也多亏了妻子汉阳公主李畅明哲保身的智慧。但郭家,一直以来都在权力的锋刃边缘艰难地维持平衡,却是他不得不看在眼里的惊心动魄的现实。

多年前的金仙观案件,就曾经对郭家造成巨大的冲击。虽然由当时的太子,也就是顺宗皇帝多加周旋,才算平息了风波。为了尽量遮掩事实,消除后续的影响,先皇以皇太子敕,密令当时的金吾卫大将军郭曙修筑铁门封堵地道,之后又奏请德宗皇帝将金仙观整个封闭了。

谁能想到,二十年后余波又起。

郭鏦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龙涎香之杀”这几个字好像自动从他的嘴里蹦出来。待他发觉自己在说什么时,竟吓得脸色煞白了。

京兆尹和司天台监,两位紫袍大员在午后寂静的京兆府大堂上面面相觑,心惊胆颤。

这世上有一些禁忌,是绝对不能触碰的,触之即是毁灭,其中就包括:龙涎香之杀。

永贞元年的春天,在大唐动荡不安的朝堂之上,曾经发生过一系列神秘的刺杀案。被刺杀者皆为权倾一时的高官贵胄,恐怖气氛弥漫,长安豪门之中几乎人人自危。由于刺杀现场总会有龙涎香的香气经久不散,所以这些刺杀案被总称为“龙涎香之杀”。又因为龙涎香极其珍贵,向来为天子所私有,便有人揣测,所有这些刺杀都是在顺宗皇帝的授意下执行的。

顺宗皇帝登基之时就已中风,卧病不起,不得不采取非常规的方式把控政局。为此豢养刺客,以暗杀的方式消灭政敌,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没有人敢议论,更没有人能见到深宫中缠绵病榻的皇帝,当面问一问他。所以“龙涎香之杀”就成了一个连提都不能提的恐怖谜团。

郭鏦的叔父,当年的金吾卫大将军郭曙就是在一次“龙涎香之杀”中遇害的。凶手照例不知所踪,永贞元年时局太乱,郭家只能暂时吃下这个哑巴亏。到了当年八月,顺宗皇帝以病重的名义内禅,李纯登上皇位,郭家更把举族荣华押到了郭念云的身上。先皇或为郭曙之死的幕后黑手这类猜测,当然就更不能提了。

先皇为什么非要置郭曙于死地?与先皇争夺皇位的舒王李谊曾经和郭曙过从甚密,这肯定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郭曙是当年金仙观案件的知情人。

郭曙死于永贞元年初,不久以后,先皇也驾崩了。整整十年过去,往事似已成烟。谁又能想到,当今圣上的一个意义不明的决定:重启金仙观,竟会引来这样一场轩然大波。

沉默良久,郭鏦把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看这血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竟能开启铁门上的机关?”

“不知。”李素摇头,想了想又道,“血珠的事,我看你就不必操心了。既然血珠在十三郎的身上,肯定是圣上给他的。圣上自己心中,绝对是有数的。”

郭鏦思忖道:“也对。那么这地道中灌水……”

“应该是铁门打开之后,与城中的地下沟渠贯通了吧。”

“我也是这么猜的。不过……”

“你看着我干什么?”李素道,“那个救出十三郎和段成式的人,此刻不是关押在你京兆府中吗?有什么话,你去问他呀。”

郭鏦干笑几声,“不是关押。呵呵,仅仅是禁足而已。你知道,事涉皇家机密、宫闱内幕,总要谨慎小心一些。”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夜的情景。

当时现场已乱作一团。金吾卫们要将观内所有人等统统驱赶入污水漫溢的池塘。女冠们虽无力抵抗,却鬼哭狼嚎,哭闹声喧天,不少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昏厥过去。

郭鏦只剩下一个本能的反应,把郭浣的脸按向自己的胸口,按得牢牢的,不让孩子目睹这人间地狱般的惨状。但他心里明白,封得住孩子的眼睛,封不住孩子的耳朵和鼻子。郭浣仍然能听到,甚至嗅到这份惨烈和血腥。经过这一夜,小小年纪的他不仅要直面好友的意外身亡,还要体验人世间的莫大不公与残酷。两者叠加,郭浣的少年时代肯定宣告结束了。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但也不要以如此残酷的方式吧。

郭鏦心如刀绞,也只能徒劳地望向皇帝,再没有勇气说一句规劝的话。

因为,在今夜失去至亲的人,首先就是皇帝自己。

皇帝像一尊塑像般纹丝不动,凝视着眼前的混乱。皇帝登基十年了,郭鏦日日对着御阶上的那套冕旒叩拜,直到此时此刻,才重新以一个陌生人的畏惧眼光,认识了大唐的天子。

能够杀伐于千里之外者,还不足以称之为天子。灭绝人伦者,方为寡人。

黑云压顶,黯月无光。金仙观后院的这幕人间惨剧,似已不可逆转了。

突然间——

守在最外围的金吾卫们一阵骚动,有人在激动地喊:“十三郎,是十三郎!十三郎回来了!”

郭鏦还没反应过来,怀中的郭浣已挣脱出去,向前边叫边跑:“十三郎,十三郎!”

也许是太激动了,郭浣没跑几步就扑通摔倒了,恰好倒在皇帝的马前。他刚撑起身子,便看见浑身上下又是泥又是水,如同一块小黑炭似的李忱滚到皇帝跟前。

皇帝跳下马来,弯下腰,一把将李忱抱了起来。

熊熊火光将父子俩的面孔照得格外明亮。满脸泥浆的李忱,像只花猫似的拼命把脑袋往皇帝的怀里蹭,嘴里含混不清地叫着:“爹爹,爹爹……”皇帝则把儿子的脸用力贴在自己的脸上,全然不顾自己的面孔和衣服也变得肮脏不堪。他的嘴唇在微微翕动,但是没有人能听见他在说什么,他是在和自己的儿子说悄悄话。

很快,李忱便放松地窝在父亲的肩上,闭起了眼睛。

郭鏦激动地上前去——转机来了!其实自十三郎现身起,金吾卫们就停下来待命了。现在京兆尹要请皇帝新的旨意。可当靠近时,郭鏦又不知如何开口了。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皇帝眼中的泪光。

甫一愣神之际,郭鏦听到了儿子郭浣的又一声高喊:“段成式!”

他闻声回头,只见一人快步走入火光的包围圈中,双手间托抱着的,不正是段成式嘛!

5

“我听说,这位救了十三郎与段小郎君的人,是个郎中?”李素的两只眼睛放出灼灼绿光,让郭鏦想起家中的黑猫,一模一样的鬼魅。

“是,此人名唤崔淼,是个江湖郎中。”

“皇子为江湖郎中所救,可谓佳话。”

“佳话,还是假话?”

李素反问:“此话怎讲?”

“这个崔淼郎中,原先本官就认得。”郭鏦闷闷不乐地道,“前一阵子京城频发蛇患,哦,那回圣上不是还特意将你我和段文昌召入宫中,商议对策吗?”

“宫中扶乩,当时是这个决定吧?”

“唉,就是宫中扶乩,又闹出多少祸害来……”郭鏦欲言又止,“今天不提那些个。还是说回崔淼郎中。其实那次延英殿召对之后,我还是想了许多法子除蛇患的。既然身为京兆尹,总不能尸位素餐。结果,就找到了这位崔淼郎中。说起来,这崔郎中真有一手,自终南山中采摘到特殊的草药,遇到蛇穴便焚药将蛇驱出,再洒上药粉灭之,居然卓有成效。你有没有感觉到,其实最近城中已很少有人提到蛇患了?”

李素道:“春分都过了,这会儿就算爬出些长虫短虫来,也不足为奇了吧。”又见郭鏦一脸不悦,便笑道,“和你开个玩笑嘛。京兆尹替圣上分忧,为百姓除害,居功至伟啊,李素打心眼里敬佩!”

郭鏦摇了摇头:“我所做的都是本分。倒是这位崔淼郎中,确实立下大功一件。我本来打算为他向圣上请功的,不巧近来宫中接连出事,崔郎中又牵扯到了杜秋娘横死一案中去。虽然案情与他无干,但我想还是先等一等,待那个案子水落石出,圣上心情好转之后再为他请功,应该比较容易办到,所以就一直没提。”

“这不巧了吗?”李素道,“崔郎中又救了十三郎和段小郎君,干脆请圣上两件功劳一块儿奖赏,岂不皆大欢喜?”

“哪有那么简单。”

李素等了一会儿,见郭鏦顾自沉思,便问:“我很好奇啊,一位江湖郎中怎么能救下十三郎他们的,段成式怎么完全没有提到他?他是如何解释的呢?”

“据崔郎中说,当天夜里他带着随从在辅兴坊中灭蛇。哦,长安城他基本上都走遍了。南方地势低洼,蛇患更甚,所以他是从南向北一路扫过来的。之前他曾去过一次辅兴坊,但畏于金仙观的背景,没有入内灭蛇。那夜他是特地等在辅兴坊中,准备围绕着金仙观,夤夜灭蛇的。”

李素点了点头:“那么,他又是怎么碰上两个孩子的呢?”

“他说,当时他正在辅兴坊东侧坊墙下的沟渠边查找蛇穴,忽见一队人马冲出宫城夹道,气势汹汹直奔金仙观而去。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吓得赶紧带随从藏身于一棵大槐树下。只见金仙观上空彤云如遮,火把竟染红了半边天,耳边又时时传来人喊马嘶,心知金仙观中必有大变故,吓得不敢动弹。如此等了一会儿,突然看到沟渠中有个孩子凫水而来。”

“难道是段成式?”

“正是他!辅兴坊中的这一段沟渠和永安渠相连,有活水源源不断从西内后的禁苑上流下,水势湍急,水位又深,不慎掉入的话根本无法爬上来,所以一直是城中明渠中最危险的一段。崔郎中见到段成式时,他已经游不动了,若非崔郎中及时将他救起来,这孩子肯定一命呜呼了。”

“原来如此……那么十三郎呢?”

“崔淼说,他救起段成式时,段成式拼着最后一线清醒告诉他,水下还有个孩子要救。崔淼按段成式的指示沿沟渠寻找,最后是在离开金仙观不远的地方找到十三郎的。那一段是暗渠,埋于地下,十三郎幸亏是窝在渠壁上的一个凹坑里,才没有被水冲走。但如果不是段成式拼死游出来求救,十三郎的小命也休矣。”

李素沉吟道:“听起来,尚能自圆其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圣上的意思必须得到段成式的供述,两相合拍方能尽信。”

李素恍然大悟:“原来你烦恼的是这个。”

“正是!”郭鏦敲敲案桌,“你看看段文昌呈上来的,都是些什么呀。”

“以我看,倒也无妨。毕竟在当时的情况下,段成式已极度虚弱,屡受惊吓中又竭力求生,头脑昏眩产生种种幻觉也不奇怪。获救后,段成式不是还昏迷了好几日,才刚醒来,就当他说的都是胡话吧。”

“那我该怎么上报圣上呢?”

“当然是以崔淼郎中的叙述为本咯。”

郭鏦沉默,李素稍待片刻,又笑道:“至于杜秋娘什么的,我看还是不提为妙。除非你想惹圣上发怒。”

“杜秋娘死都死了,我肯定当是小孩子信口开河,按下不表便是。只是其他的……”

“其他?”

郭鏦看着对面的李素——波斯人在大唐出生长大,又在大唐为官,如今已到暮年,但只要看他的隆鼻凹目,灰发碧眼,异族的感觉仍然那么鲜明。李素的面貌中,总有挥之不去的深深疏离,还有一种背井离乡的忧患。波斯人的目光有多么狡诈,就有多么悲怆。

郭鏦终于说:“当初向我推荐这位崔淼郎中的人,正是令郎李景度。”

李素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实际上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长久地沉默着。

郭鏦压低声音道:“你我都知道,金仙观下的地道连接暗渠、御沟和永安渠。铁门封堵的,其实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地下入口。经永安渠可以向北入禁苑,循暗渠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直入宫城!当年金仙观出事后,先皇就是为此才让家叔铸铁门,并将后院封闭的。这次圣上放着十三郎的性命不顾,忍痛下令填埋地窟,也是为了保住这个性命攸关的秘密啊!如今十三郎虽然回来了,但秘密泄露的疑虑依旧存在。圣上命我将崔淼郎中暂时留在京兆府中,待段成式的口供来了,经过核实无误方可放人,便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我懂。你担心的是,段成式的供述和崔淼的碰不上。”

“不,你不懂!我担心的是,圣上疑心难解,终至无辜之人蒙难啊!他……连十三郎都下得去手……”说到这里,郭鏦的脸涨红得像个熟透了的大柿子,最终还是把谴责皇帝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汉阳公主怜惜李忱,常常把十三郎带去自己府中照看,所以郭鏦这个当姑父的也特别疼爱李忱。皇帝下令填埋地窟时,他同样心碎欲裂,至今后怕。

平复了一下心情,郭鏦又道:“区区一个江湖郎中不算什么,但崔淼郎中灭蛇患、救十三郎和段一郎,于公于私都立下了大功,假若不赏反责,甚至殃及性命,且不说有损圣上之英明,难以服众,光我这心里头就过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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