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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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说的?”

“我有什么好说的?全都是扯淡,嚼烂舌根的话,你们警察也信?”

“听说他失踪之前一直在外地做生意。”

“是,在深圳,”乔丽说道,“那年头深圳遍地是黄金。”

“一直做服装?”

“最开始在那边捡垃圾,”乔丽说道,“那时候,深圳到处都在搞土建,建筑工地上的建材垃圾没人要,他就去捡来卖,赚了些钱,然后就倒卖服装。”

“你们夫妻俩感情怎么样?毕竟一年也就见几次面。”

“哼哼,能好到哪儿去!”

“他失踪后,你有没有怀疑他外面有人?”

“没有,他失踪之前已经决定不出去了,就在当地承包个项目,也能赚到钱。他跟我说,不想一直两地分居了,可是回来不到一个月,他就失踪了。我不相信他外面有人,偶尔偷吃点我倒相信,毕竟深圳离卅城那么近,他不会那么老实。”服务生走过来,将饮料放在两人身边,乔丽说了声“谢谢”,又继续说道,“他失踪后,村里就开始有流言了,说他外面有人,我也有点动摇,觉得可能是真的。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因为他的衣服、行李什么都没带,而且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他犯不着跟我躲着藏着吧?”

苏镜一边搅动杯中的咖啡,看着泡沫欢快地旋转,一边问道:“你们俩一直没有孩子?”

“是。”

“谁的问题?”

“我没有问题,石运来也没有问题,”乔丽紧紧地握着杯子,“他一年到头在外面,我们哪有时间生孩子?我们本来打算那年要孩子的,可是他却失踪了。”

苏镜打个哈哈,笑道:“村里还有人说你有外遇呢。”

“我祝说这话的人舌头长疮。”

“那天晚上,石运来说要出去吃饭,你觉得他会跟谁去吃饭呢?”

“我不知道,他做事从来不告诉我,直到把事办完了我才知道。”

“你们两口子也太有意思了。”

“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不说我也懒得问。我一个女人,有的吃有的穿就行了。”

“后来你们隔壁村孟家庄的枯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你知道吗?”

“知道,”乔丽抿了一口奶茶,鲜红的唇边沾了一点奶渍,“当时我整个人都蒙了,觉得天旋地转,我以为那是石运来,还好不是。”

“你去认尸了?”

“我一听说这事就马上赶过去了,但是警察把我拦住了,不让我进去看。我说我要看看是不是我老公,但是一个警察说,尸体身份已经确认了,不是我老公。然后我就走了,心里很开心,既然不是他,那就意味着他还活着。”乔丽突然怔住了,杯子失手掉在桌面上,奶茶溅了出来,她的眼圈登时红了,问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个枯井里的尸体就是石运来是不是?孟家庄有个人被冤枉了十几年刚放出来,那个枯井里的尸体不是那个什么孟培根,而是石运来是不是?”

苏镜苦涩地一笑:“我还以为你对石运来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呢。”

“怎么可能呢?”乔丽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失踪两年多后,我就改嫁了,然后在这里开了这间服装店,但是我心里还一直惦记着他。”

“我们现在还不确定井里的人是不是他。”

“是啊,”乔丽幽怨地说道,“那具尸体肯定早就火化了,即便是他,我们也不可能知道了。”

“还是有可能的,”苏镜说道,“现在的技术很发达,我们已经从枯井里提取了DNA,只要跟你老公的DNA信息进行比对,就能知道那人是不是你老公。”

“到哪儿去找石运来的DNA?”

“头发,血液,骨骼或者任何器官、组织都可以提取DNA,”苏镜说道,“但是这么多年了,很难办。那种留头发做纪念的事,毕竟只在狗血电视剧里见过,你说是不是?”

乔丽思索着老公能留下什么东西,最后绝望地说道:“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你们就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他?”

“对,”苏镜问道,“你离开石家夼多久了?”

“十年多了。”

“老家的东西都还在吗?”

“在。”

“我想去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

乔丽立即站起身来,说道:“好,我们马上去。”然后又坐下,不好意思地笑了,“还忘记埋单了。小姐,埋单。”

苏镜连忙掏钱包:“我来,我来。”

两人争执一番,最后乔丽埋了单,苏镜笑道:“同事经常说我是戏剧学院毕业的。”

“戏剧学院?”

“每次吃完饭埋单的时候,我都抢不过人家,后来他们说我是学表演的,演埋单演得特别像。”

乔丽笑了,说道:“看来我演得很糟,演成真的了。”

第08章 涉案警察“被自杀”了

苏镜立即想起了佘祥林杀妻冤案,当年调查涉案警察时,也有一个巡警大队的教导员自杀了,而且留下了三个字的血书“我冤枉”,佘祥林则说他的确刑讯逼供过,手段属于中等偏上。他为何死前喊冤,永远成了一个谜。苏镜想,难道他也是因为冤案事发顶不住压力而寻了短见?可是昨天见他的时候,他一点没有流露出轻生的念头!

旅游项目是个香饽饽

乔丽回到服装店跟服务生交代一番,带着苏镜奔回老家。一路上,苏镜跟乔丽东拉西扯地闲聊。乔丽跟石运来是通过媒婆介绍认识的,她说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对上眼了,然后就订了终身。早年她也曾跟石运来一起到深圳闯荡,后来石运来怕她太辛苦,就让她回老家了。她说独守空房的滋味也不好受,但是一想到老公在为她拼搏,她也就再无怨言了。苏镜问她石运来准备在顺宁市承包什么项目,乔丽说不知道。

“他那天晚上出去吃饭,会不会跟承包那个项目有关?”

“现在谁都不知道了。”

开车走到鸽子岭下,乔丽望着郁郁葱葱的山,悠悠地说道:“鸽子岭上有座玉皇庙,本来已经破败不堪了。那年他回家后,好几次跑到山顶看那座庙。我问他一座破庙有什么好看的,只剩下些烂石头了,他笑得很神秘,说你不懂。”

“他去看那座庙了?”

“是。”

苏镜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说道:“他是不是准备承包这个旅游项目啊?”

“那得多少钱啊!”乔丽说道,“我家可没那么多钱。”

苏镜笑道:“干吗花自己的钱?找银行啊!”

一条水泥路纵贯石家夼村南北,路面比两旁的民居都要高,站在路上,各家各户的院子尽收眼底。乔丽家就在这条路下面,庭院里杂草丛生,靠院墙是一排葡萄架,葡萄树多年来无人打理,不知得了乌眼病还是白腐病,早已枯死了。乔丽看着自家庭院,眼眶不禁湿润了。乡村里的消息传得飞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有十多个人围了上来,苏镜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一直埋伏在周围。村民们拉着乔丽嘘寒问暖,那情景简直跟见了至亲之人似的。要说这个村里会有流言飞语,苏镜打死都不相信,可是谣言的确已经绵延十多年了。

大门上的锁泛着锈迹,乔丽费了好大劲才开了锁,大门吱呀一声敞开了,仿佛打开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门框的蜘蛛网粘得满脸都是,两人不停地用手挥开。庭院里的杂草比膝盖还高,几只老鼠受了惊扰四处乱窜。屋门上贴着对联,风吹日晒退了颜色,变得惨白,依稀还能看见“爆竹声声辞旧岁,红梅朵朵迎新春”的字样。乔丽说道:“虽然不在这儿住了,但是每年春节我都要回来贴春联,中国人都讲究个吉利嘛。”

“外面大门上怎么没有?”

“肯定是孩子们撕的,闲着没事干。”

打开屋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包裹住两人,更多的蜘蛛网缠绕着,苏镜跟着乔丽挨个屋逡巡。这是三间瓦房,进门是厨房,左右各有一间卧室,桌椅板凳都没有搬走,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乔丽说:“刚搬走的时候,还有人进来偷东西,你看我家灶台,连锅都没了。”苏镜掀开锅盖,果然只剩下一个黑窟窿。

“还少了什么没有?”

“簸箕啊,锄头啊,铁耙子啊,还有几个盆子,都被偷了。”

“没报案?”

“报什么案啊?”乔丽说道,“我一年回来一次,什么时候被偷的都不知道。”

“你们睡哪个房间?”

“左边这间,右边那间是放杂物的。”

卧室摆设很简单,一个衣柜、一个五斗橱,衣柜里剩下一些男人的衣服,五斗橱上摆着几个脏兮兮的杯子和茶壶,贴在墙面上的大镜子也满是灰尘,只能隐隐约约照出人形来。拉开几个抽屉,都是针头线脑布头剩料之类的杂物,苏镜说道:“我想把抽屉都倒出来。”

“倒吧。”

苏镜先倒空了一个抽屉,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倒第三个抽屉的时候,他眼前一亮,那里面有一把脏兮兮的梳子,上面挂了几根头发。

“石运来用过这个梳子吗?”

“这是我的梳子,他从来不用,他是短发。”

苏镜失望地将梳子丢到杂物堆里,又倒出了第四个抽屉,然后他笑嘻嘻地拿出一个东西,在乔丽面前晃悠:“这个肯定不是你用的吧?”

乔丽也是欣喜万分:“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对,这就是他的。”

那是一个电动刮胡刀。

苏镜问道:“没别人用过吧?”

“没有,还能有谁用他的刮胡刀?”

“哦,我没别的意思。”

乔丽这才想到,苏镜刚才的问话,其实蛮可以有其他意思的,脸颊不禁红了。苏镜小心翼翼地旋开不锈钢网罩,然后更加高兴了,因为那里面装满了毛发的碎屑和灰尘。

两人走出大门的时候,更多的人围在门口,有的一副同情的样子,有的幸灾乐祸仿佛在说“早就看穿你了”。乔丽不知道,一个新的谣言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乔丽这人知道吗?石运来的老婆!她被警察抓啦!

畏罪自杀前,他说想吃红烧排骨

苏镜载着乔丽刚刚离开石家夼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他的血液立即沸腾了。他本来要将乔丽送回顺宁市的,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放下电话就说道:“乔老板,真是对不住,恐怕我不能送你回去了,西峰区有事,我得赶快过去。”

“没事,你忙吧,把我放在能打到车的地方就行。”

苏镜开车到了西峰区,乔丽下了车,临行时问:“DNA的比对结果大概要多久?”

“可能要几个星期吧,比较慢。”

“十多年都等了,我就再多等几个星期吧。”

乔丽一走,苏镜便加快车速,奔向山趣园。这里依山而建了十八栋单体别墅,苏镜沿着山路蜿蜒而上,一路上树木葱茏,隐约可见别墅的红色屋顶。此时,他肯定不会想到,二十几年后,他还会光顾这里,只是将来他频频造访的将是13号别墅,而此时他要去的是18号。

18号别墅前拦起了蓝白相间的警戒线,微风吹来,“警察”的字样在风中颤抖。五辆警察随意地停在路边,十几个同事有的叉着腰一脸凝重地站在车旁,有的紧张地进进出出,一个中年贵妇在一个女警身边哀哀地哭泣,发髻散乱,松松垮垮地垂下来。

邱兴华迎上前来,苏镜问道:“尸体在哪儿?”

“在卧室。”

“没动过吧?”

“没有,杨湃马上就到。”

“他老婆也没动过?”

“没有,她一回家就看到老公坐在椅子里浑身是血,她便立即打电话报警了。”

客厅非常宽敞,红木沙发、红木茶几、红木电视柜、红木酒柜,就连墙上的挂饰都是红木的,安静中透出贵族之气。所有的家具都井井有条,没有打斗的痕迹。书房在二楼,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渐渐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二楼共有四个房间,三个卧室,一个书房,书房朝南,迎着门是落地窗,一进门就能看到满眼绿色,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今天天气就不错,空气质量等级为优——起码环保局是这么说的,但在苏镜眼里根本没有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坐在书桌后的死者吸引住了。

雷风行是靠窗坐着的,面前是他的电脑桌。他整个人像面团一样瘫坐在椅子里。子弹是从右太阳穴进入的,从左太阳穴穿出,左边的书柜上留下一个弹孔,他的右手耷拉着垂下来,手指上挂着一把手枪,地板上汪着一摊血。书房的两面墙安装了书柜,摆着几十本书,更多的格子里放着雷风行获得过的各种奖章、奖状以及跟各级领导人的合影。跟楼下客厅一样,书房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苏镜远远地观察着雷风行,他的脖子、他的脸、他的手,任何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没有明显的淤痕。电脑开着,显示器发出蓝荧荧的光,电脑桌面是雷风行的一张照片——他笑呵呵地伸出了中指,背后是韶关一景阳元石。鲜血正好溅到了阳元石上,看上去触目惊心。桌面下端的任务栏显示最小化了一个wps文档,标题显示:遗书.doc苏镜立即想起了佘祥林杀妻冤案,当年调查涉案警察时,也有一个巡警大队的教导员自杀了,而且留下了三个字的血书“我冤枉”,佘祥林则说他的确刑讯逼供过,手段属于中等偏上。他为何死前喊冤,永远成了一个谜。难道雷风行也是因为冤案事发顶不住压力而寻了短见?可是昨天见他的时候,他一点儿没有流露出轻生的念头啊!

苏镜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遗书的内容,不耐烦地问道:“喜羊羊这厮到底什么时候到?”

“厮到了,厮到了,”喜羊羊杨湃装备齐全地走进书房,脸上竟还挂着一抹微笑。

“你把笑容给我擦去!”

杨湃果真伸手在脸上一抹,严肃地说道:“擦去了。”然后开始收集现场的血迹、毛发以及各种纤维,检查雷风行的伤口,又拿着镊子探查口腔、鼻腔、眼睛、耳朵,没有发现任何异物。

苏镜问道:“有什么看法?”

“不好说,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等于没说!”

杨湃嘻嘻一笑。

“死亡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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