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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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奔近台前,用匈奴话喊了几句。西域受匈奴统治日久,几乎人人会说匈奴话,但那商人只是一愣。刘解忧见那商人分明是个汉人,依稀有些眼熟,忙亲自挤到台前,道:“你这名女奴我买了。”

那商人奇道:“你是汉人?”他只说“汉人”,却不说西域人习惯说的“秦人”,显然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了。

刘解忧道:“不错,你不认得我了么?我可是还记得你。”当即取下面巾来。

那商人看清她的面容,“啊”了一声,一把甩掉头上的尖顶虚帽,转身就跑。两名侍卫早得刘解忧暗示,正守在他身后,当即捉住他手臂,将他拖下台来。

原来这商人竟是昔日绑架刘解忧和桑迁的歹人之一。本来刘解忧被劫后一直被捆缚住双手,眼睛也被蒙住,看不到对方的样子,但后来李陵自愿换她出去,歹人将她带出长安后解开绑缚,推下车子。她甚是机警,忙扯下眼睛上的黑布,看见了赶车的车夫的样貌,正是今晚这在女市跟胡商斗女奴的商人。

市集中人山人海,这一小小纠纷很快被喧闹盖过去。刘解忧径直带着那商人和女奴回来驿馆,问道:“你们改做贩卖奴隶了么?暴利长人在哪里?”商人只是不答。

刘解忧见他倔强,便命张博带他出去,交给赵破奴处置,又问那女奴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奴已经知道她是楚国公主的身份,当即垂首道:“回公主话,臣女名叫冯嫽。”刘解忧道:“啊,你就是冯嫽,我今晚到女市,就是为了找你。”

冯嫽听说刘解忧在沙漠中遇到过病重少女之事,沉默许久,才道:“她叫冯妙,是我的亲妹妹。我姊妹二人本是良家女子,家住在金城,母亲早逝,只与父亲相依为命。不久前家父不幸病故,请了凶肆来操办丧事。哪知道父亲新葬,亲友刚刚散去,这伙人就绑架了我们姊妹,说要卖去西域做女奴。我们被绑起来关在马车里,一路向西驰去,后来陆续有四名女子加进来,应该是他们沿途劫掠来的女子。”

刘解忧道:“这伙歹人的首领暴利长当过官吏,手段高明,伪刻关传混出关带外也不足为奇,可出玉门关并不容易,士卒会严格搜出行人和货物。你们为何不向边将呼救?”冯嫽道:“他们每日给我们服下的汤中下了幻药,我们大多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完全不清醒,如何能够呼救?”

刘解忧道:“原来如此。”她不能在楼兰滞留,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当即道:“你不必担心,我会将这件事情找赵将军转告楼兰国王,请国王派人追捕暴利长一伙,解救其余被拐卖的女子,再送你们回去汉地。”冯嫽点点头,道:“多谢。”

次日一早,赵破奴进来禀告,他已经连夜拷问了刘解忧自女市捕获的商人,原来那人名叫郭建,正是暴利长的手下。

当初廷尉杜周用酷刑拷问桑晋和卫广后,解救了金日磾和桑迁,同时严令追捕暴利长。暴利长难以在京师立足,遂带领手下逃到河西一带。这里虽然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处,但还是属于边郡,地广人稀,朝廷正大肆鼓励内地百姓到此处安居,容易立足。他们先是重操凶肆旧业,不久即发现往西域贩卖货物能够获取巨资,而女奴即是利益最大的生意。他们也不会学那些胡商,到中原各地低价购买贫苦人家的女儿,而是径直绑架良家女子,无本万利,只是路费上有些开销罢了。郭建这次一行四人,是第二次押送女奴来楼兰转卖,想不到冯妙半途生了重病,生怕她感染其他女奴,只好将她丢下。不想刘解忧意外撞见冯妙,不忘她临终遗言,到楼兰女市寻访冯嫽,竟意外认出了郭建,可谓巧得不能再巧。

郭建在严刑下招供后,赵破奴遂连夜联络了楼兰执政官,派兵到客栈逮捕了郭建的三名同伙,救出了其余四名女奴。

刘解忧道:“暴利长没有在其中么?”赵破奴道:“听说他仍然留在敦煌一带。臣会派人送信给敦煌太守,请他立即派兵追捕。昨夜逮捕的人犯,还有那几名被解救的良家女子,都会由楼兰派人护送回敦煌。”

正说着,侍卫长张博引着冯嫽进来,禀告道:“她一定要当面见到公主拜谢。”刘解忧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冯嫽上前道:“公主于冯嫽有救命之恩,又助我葬妹,冯嫽无以为报,想从此追随公主,为公主端汤送水,聊尽犬马之劳。”

刘解忧很是意外,道:“你想做我的侍女?你可知道乌孙风俗不同于汉地?”冯嫽道:“公主既能去得,冯嫽也可以做到。”

刘解忧见她谈吐不凡,心道:“皇上为我配了众多属官,偏偏没有这样有气概的女子。嗯,她在汉地再无亲人,心无所恋,跟着我也好。”当即应允,携了冯嫽重新上路。

西域地域极为广阔,东西六千余里,南北千余里,东接玉门关,西限葱岭,北面是蜿蜒的阿尔泰山,南面是巍峨高峻的昆仑山。在这两大山脉之间,还横亘着绵延不绝的天山。天山南北各有一个盆地:北面是准噶尔盆地,南面是塔里木盆地,盆地的中央即是浩瀚如海、一望无际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中间有塔里木河穿过。西域三十六国大多缘水源分布在塔里木盆地周围,南缘有楼兰、且末、于阗、莎车等,北缘有车师、尉犁、焉耆、龟兹、温宿、姑墨、疏勒等。这些国家面积不大,多数是沙漠绿洲,也有山谷或盆地。人口一般不多,如楼兰只有几万人,小国如温宿只有一两千人。国家虽小,却大都有城郭,与匈奴依旧保持浓厚的游牧习性完全不同,百姓多从事农业和畜牧业,民风淳朴祥和。

尽管张骞通西域已经十余年,汉朝势力进入西域,汉军甚至一度攻破楼兰王都扜泥,用武力降服楼兰国,但汉人在西域仍然不多见。刘解忧一行所经之处,均引起巨大轰动,观者如潮。

其实在西域人心中,普遍喜欢汉人要多过匈奴人。之前匈奴统治西域时,在各国设有僮仆都尉,征收繁重的赋税。所谓僮仆都尉,顾名思义,意即视西域诸国为僮仆。西域各国作为匈奴的附属国,国王每年都须得亲自赶赴胡地,参加祭天等各种活动。对这些小国而言,无疑是沉重的负担。而大汉国力富庶,自与西域通好之后,皇帝刘彻赏赐给各国使者极其丰厚的礼物,财物不计其数。以利来论,自然是大汉要比匈奴好上千百倍。只是西域诸国也不敢轻易得罪匈奴,毕竟从距离远近而论,匈奴近在咫尺,匈奴在西域设置的僮仆都尉一直还存在。而大汉即便占领了河西之地,依旧与西域隔着难以逾越的茫茫大漠,在西域人眼中,即使大汉有心助诸国摆脱匈奴的羁縻,也是鞭长莫及。

刘解忧便在西域人刻意保持着距离的热情和好奇中一路西行着。

自楼兰西行六百里,就到达了尉犁国,这是个绿洲小国,只有不足一万人口。再西行五百里,就到达了龟兹,该国人口多达八万,出产五谷,以音乐歌舞著名。汉军军乐就是根据这个国家的《摩诃》《兜勒》等乐曲改编而成。又先后经过车师、温宿等国,终于踏入了西域之国乌孙的国境。

乌孙原先只是一个部落,和月氏一样,居住在河西走廊的祁连山一带,生活习俗与匈奴相同。月氏强大后,发兵攻击乌孙,乌孙族大败,昆莫难兜靡被杀害,乌孙族人民四散逃亡,土地、牧场、水源均被月氏占领。难兜靡之子猎骄靡当时还在襁褓中,乌孙大臣布就抱着他去投奔匈奴冒顿单于。布就极有心计,知道冒顿单于迷信,便称猎骄靡被遗弃荒野时,有乌鸦衔肉喂养,有恶狼主动哺乳。狼是匈奴的图腾,冒顿单于听后果然认为猎骄靡有神灵庇护,不但愿意提供庇护,而且决定亲自抚养他,将匈奴军队收编的乌孙人都交给他率领。猎骄靡长大后,联合老上单于,一举攻灭月氏,老上单于甚至砍下了月氏国王的首级,做成酒器饮酒。经过多年征战,猎骄靡征服了金山到天山一带的大片土地,东接匈奴,西连康居和大宛,一举成为西域最强大的国家。但乌孙作为匈奴的附属国,昆莫每年年初都必须到单于王庭朝见,年中则要到龙城参加祭祀祖先、天地、鬼神的礼仪,入秋后还得根据人畜数奉纳课税,不能不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老上单于死后,军臣单于继位,羽翼已丰的猎骄靡不愿意再臣服于匈奴,停止了到匈奴王庭朝拜。军臣单于勃然大怒,派兵进攻乌孙,结果反而被乌孙打得大败,乌孙由此赢得了独立地位,猎骄靡也因此被认为是乌孙国史上最传奇、最伟大的昆莫。正是因为有这一段辉煌的力抗匈奴的故事,当年张骞才认为大汉可以联合乌孙共击匈奴,建议为皇帝采纳后,才先后有了刘细君和刘解忧的出嫁。

乌孙沃野千里,水草肥美,盛产良马。大汉天子曾特意为乌孙进献的良马作《西极天马歌》道:

天马徕兮从两极,经万里兮归有德。

承灵威兮障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

虽然拥有辽阔的土地,国民也学会田作种树,开始由畜牧转向农业,但乌孙依旧保持有“逐水草而居”的游牧习俗,譬如国中共有三座王都,分别是夏都、冬都、赤谷。顾名思义,夏都位于海拔较高的地方,适合炎热的夏季居住;冬都则位于气候温和的盆地中,适宜寒冷的冬季居住;赤谷则是春秋两季居住的都城,山花烂漫,风景优美。昆莫率领群臣在三座王都中定时迁徙。

赤谷是乌孙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位于天山最高峰博格达峰西北部一座平坦的山坡上,南对高耸的雪峰,北面则可以俯瞰伊塞克湖。城外筑有一圈用土石筑成的高墙。

昆莫的王宫位于城市中央的最高处,称为昆莫勒,即昆莫居住的地方。其余建筑均以王宫为中心,围成半圆圈,一圈一圈向山坡下延展,仿若向外辐射的太阳。名义上是建筑,其实却只是一座座半圆球形状的毡房,昆莫的王宫也是如此,不过是更大、更多、更豪华些而已,此即为刘细君在其《黄鹄歌》中所唱的“穹庐为室兮旃为墙”。

为了迎接大汉公主的到来,整座城市早就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城门处挂起了乌孙的旗帜——天蓝色的幕布上绘着鲜红的太阳和苍狼的图案。乌孙族崇拜天地日月,奉太阳若神,因而太阳是乌孙王族的标志,苍狼则是乌孙的图腾。

虽然赤谷是乌孙首都,号称西域第二大城市,仅次于康居国的王城,城池的规模和繁华程度却远远不及中原的一个中等县邑,甚至无法接纳刘解忧一行千余人尽数入城。赵破奴只得将大多数人马安置在城外,带了少数心腹,护送公主进城。

这是一个万人空巷、倾城而出的日子,许多牧民甚至提早从遥远的地方骑马赶来,看热闹的人群挤满了道路两旁。因为乌孙并非此地土著,而是后来的征服者,因而国人除了蓝眼睛、红胡子的乌孙族人,还有被征服的黄皮肤的月氏人和白皮肤的塞种人。实际上,在乌孙国六十三万人口中,月氏人和塞种人的人口加起来比乌孙人还要多。

乌孙的风俗与楼兰国甚像。国民的服饰多用牲畜皮毛加工而成,喜欢用银元或银制品来做装饰。年轻女子头戴圆形花帽,帽顶插着猫头鹰[8]的羽毛作为帽缨。已婚妇女则戴着白布盖头,外披白布大头巾,长及脚跟。因为人人经常骑马,所以男女都穿着长筒皮靴。

作为万众瞩目的中心,刘解忧也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自从踏上了乌孙的土地,看到绿草如茵、牛羊遍野的风景,她便爱上了这个国度,她在心中默默许诺,也将用全部的热忱来热爱乌孙的子民。

昆莫军须靡亲自率领国相、左右大将、都尉、大监等大臣赶来城门迎接。军须靡大概二十来岁,身材瘦削,戴着一顶像苍鹭头颅的翻边宽檐的王冠,有一双蓝若宝石般的眼睛,鼻梁很高,鼻子前突,下巴上留着茂密的红色胡须,看起来有些滑稽,完全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物。不知怎的,刘解忧第一眼见到他,就很想发笑,只不过碍于身份,强行忍住。

乌孙跟匈奴同习俗,昆莫夫人可以议政、参与行军打仗,左夫人匈奴公主奇仙也抱着小太子泥靡跟在昆莫身边。军须靡为她引见,她依旧只是警惕而好奇地审视着刘解忧,敌意极盛。

这种场面早是意料之中的事,刘解忧遂主动招呼了一声。奇仙很是惊讶,道:“你会说我们匈奴话?”刘解忧笑道:“路上临时学了一些,说得不好,还请左夫人多多指教。”

这位新来的公主当真与之前的刘细君性情完全不同,刘细君一点也不讨人喜欢,娇气,矜持,成天一副苦瓜脸,还喜欢摆架子,这位公主却是明媚而热情,脸上笑颜如花,不时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不由得让奇仙稀罕起来。

军须靡看到新夫人随和友善,还会说匈奴语和乌孙语,不像之前的刘细君完全无法交流,很是高兴,忙迎进王宫。

乌孙的王宫由十二座巨大的毡房组成。毡房是乌孙族人的独特发明创造,完全由木架、毛毡、草绳、牛筋等搭建,不用任何钉子、楔子等工具,轻便牢固,拆卸方便,便于搬迁,适应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特点。一座完整的毡房由围墙、房杆、顶圈、房毡、门组合而成,大致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部为圆柱形,用横竖交错相连而成的红柳木栅栏构成一圈围墙;上部为穹形盖顶的骨架,由数十根撑杆搭成。每座毡房内又有不等数目的房墙,将毡房分隔成不同的房间,如客厅、卧室、厨房等。王宫的毡房比普通百姓的毡房要讲究得多,全部用洁白如玉的白色毡子做成,所以又被称为“白色的宫殿”。所用的毡子不但精密细致,而且厚实无比,全部是由乌孙妇女手工制成。制作时,先用木棍将羊毛敲打松散,洒水打湿,铺在平整的地上压实,再由多人反复卷压,工艺极为复杂,费时费力。乌孙气候寒冷并且多雨,这种毡子制作的毡房不但能够很好地遮风挡雨,而且冬暖夏凉,十分适应当地的气候特点。

十二座毡房中,中间最大最高的两座毡房为昆莫所独有,一座是昆莫大帐,是昆莫与群臣议事的地方,另一座则是昆莫住所。

昆莫大帐的毡房顶部开有四个天窗,光线很好,与中原宫殿深邃幽密的感觉全然不同。帐中早已准备好接风洗尘的酒席,正首是昆莫的宝座,左下方是左夫人奇仙的座位,右下方则是刘解忧的座位,乌孙百官以及左、右夫人的属官依官秩分排坐在两旁。所谓座位,只是在地上铺了一块精美的羊毛毛毡,供主宾席坐。昆莫的宝座是一块贴金地毯,极为华丽。地毯前面摆有低矮的长条木案,用来置放食物和酒水。军须靡一声令下,伴随着冬不拉和阿肯[9]们欢快的歌声,欢迎大汉公主的宴席开始了。

歌舞正酣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雄浑急促的号角声,这是有敌人来袭的信号,军须靡脸色顿变。刘解忧见他深有忧色,不禁大奇,心道:“乌孙有人口数十万,是西域第一大国,实力远在其他各国之上。乌孙昆莫又娶得匈奴公主和大汉公主为左右夫人,等于同时与匈奴、大汉结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今日进犯赤谷?”

公主丞宝典是前右夫人刘细君官署的最高长官,也在帐内,座位正好离刘解忧不远,忙附上来低声禀告道:“这一定是大禄来了。”

原来前昆莫猎骄靡共有两个儿子:长子蚤和次子禄。兄弟二人性格截然相反,蚤知书文弱,禄骁勇善战。按照乌孙长子即位的传统,蚤很早就被立为太子。但还没有等到他继承昆莫之位,便先行病死,临死前恳请父亲立自己的儿子军须靡为太子,猎骄靡答应了他。禄为此非常不满,打算起兵杀死军须靡。猎骄靡年纪已大,不愿意见到骨肉相残,遂将乌孙国分为三部,令次子禄和孙子军须靡各统治一部,自己统治余下的一部,三部土地、军力相当,又尊禄为大禄,才勉强平息了事态。张骞出使乌孙时,正是乌孙国分的时候,猎骄靡起初不敢答应张骞与汉结盟的请求,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年老国分,不能专制”。后来猎骄靡病重,将左夫人刘细君先许配给军须靡,其实也是要巩固他的太子之位。由于猎骄靡事先做下了周密安排,军须靡得以顺利继承昆莫之位。但叔叔大禄依旧不服气,一直拒绝来赤谷朝拜军须靡。

右大将阿泰早就奔出去察看敌情,一刻后即进来禀告道:“是大禄来了。”军须靡道:“他带来多少人马?”阿泰道:“大概一万骑。”

军须靡遂出来大帐,果见西面城下有无数密密匝匝的骑士,银枪闪亮。

乌孙国相特则克道:“昆莫,赤谷城中只有五百卫士驻防,大禄来者不善,我们须得立即派人出城召集兵马。”“特则克”在乌孙语中是“粪便”的意思,因为国相出生时不足月份,因而有此名。

军须靡点点头,正要下令,有骑士飞奔上来,禀告道:“大禄已进城了,只带了他儿子翁归靡和十余名侍卫。”群臣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大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见到一群骑士穿过一圈一圈的毡房,纵马爬上山坡。到得王宫大帐前,众人翻身下马,为首的是一名五十余岁的白发老者,高额隆鼻,鼻梁勾曲,唇厚多须,有一双碧绿而桀骜不驯的眼睛。军须靡一眼认出他就是一直跟自己争夺昆莫之位的叔叔大禄,却还是心中一震,暗道:“多年不见,叔叔竟然已经衰老得这般厉害。”

大禄似是患了重病,搀扶着一名肥胖男子的手,慢吞吞地走到军须靡面前。军须靡将右手斜向上搁置在胸前,微微颔首,叫道:“叔父。”又对大禄身旁的男子道:“翁归靡堂兄。”翁归靡躬身回了一礼,道:“昆莫。”

大禄却甚是倨傲无礼,道:“军须靡,你新娶的公主人呢?怎么不叫她出来拜见叔父?”

军须靡忙招手叫过刘解忧,道:“这位是楚国公主。”大禄道:“你就是大汉公主么?”指着身边的肥胖青年道,“这是我的儿子翁归靡,名字是先父取的,按照我们乌孙的传统,名字中带有‘靡’字的王子都是有资格继承昆莫王位的。就算他现在不是昆莫,将来也会当上,公主何不及早改嫁给他?”言语中竟然有为儿子抢亲之意。抢亲虽是草原旧俗,但毕竟涉事者是乌孙昆莫,军须靡和一旁群臣听在耳中,均勃然色变。

刘解忧的乌孙话已经讲得很好,不需要通译,当即笑道:“大禄就爱开玩笑。我今日新到赤谷,大禄也是远道而来,何不进帐同饮一杯?”大禄见她豪爽英气,落落大方,应道:“你这女子很好,我喜欢,就听你的。”扶了儿子的手,旁若无人地进来大帐。

乌孙国相特则克急忙让出自己的座位,请大禄父子坐下。

军须靡不知道大禄到底为何而来,如果真的是要夺位或是抢亲,为何又肯孤身来到王宫?一时难以猜透用意,暗中命左右大将出城召集人手,全力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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