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虎狼之争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陈青云作品黑儒传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丁治回剑入鞘。

望月堡主郑三江面带微笑,显得极其随和地道:“朋友的尊号是‘紫烟客’?”

“正是!”

“恕本人浅陋,朋友这外号在中原道上似乎……”

“从没听说过?哈哈哈哈,区区从未参与任何江湖是非,此番找黑儒算是头一次走江湖,这‘紫烟客’之号嘛……是区区自己封的,别说堡主,区区也是头一次听到,哈哈哈……”这种态度,不但狂而且傲。

“望月堡主”陪着打了一个哈哈,说道:“这就难怪了,朋友可以道出姓名么?那样好有个称呼……”

“不必,姓名是代表人,一个记号而已,如果区区胡皱一个,堡主未必知道,亦名亦号,以区区紫烟客便成了!”

“很好,紫烟客,你还没正式应承?”

丁浩故作姿态,皱眉苦思了片刻,才像是很勉强的道:“区区算答应了,不过有几句话说在头里……”

“请讲?”

“区区加盟贵堡,目的在找‘黑儒’算帐.一俟这件事办完,区区便要告辞。”

“可以,本人决不强留,不过……名不正则言不顺,本堡东卿之位,虚左以待,如此上下有个称呼。尊意如何?”

丁浩明知东卿业已弃绝该堡,人是他救的,却放意问道:“东卿!贵堡原来就只西卿么?”

望月堡主不自然地一笑,说道:“有,本堡原有东卿,他叫‘五方神东方启明’,最近叛离本堡!”

“哦!原来如此,东西二卿,想来地位极尊,区区不接受此位。”

望月堡主爽朗的笑道:“阁下忒谦了,本人有幸借重,此位非君莫属。”

西卿冷冷地插口道:“堡主求贤若渴,以阁下之能,襄助堡主,正是牡丹绿叶呢,请俯允了罢!”

丁浩称心如愿,乘风转舵,朝望月堡之一抱拳,道:“区区从命便是!”

望月堡主哈哈一阵宏笑,道:“阁下系下榻何处,令人去取行李……”

“区区是两肩担一口,一身之外无长物!”

“那就更好了,本人先行一步,请西卿伴客来堡吧!”

“堡主请使!”

“望月堡主”重新戴上了面巾,急急穿林而去,看样子他不与人同路的原因,是为了要稳秘行逆。

丁浩自不在意下,他的第一步计划成功了。

西卿一笑道:“老夫为堡主深庆得人!”

丁浩淡淡地道:“区区江湖无名小卒耳,岂敢当得人誉,阁下过奖了!”

“现在彼此已属一体,恕老夫托大,称你一声老弟,使得么?”

“该当的!”

“为表示欢迎之枕,老夫作东,到城里共酌三杯如何?”

丁浩想了想,道:“那区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西卿拍了拍手,一名武上现了身出来。

西卿沉声吩咐道:“本座与新进东卿进城小酌,不用乘骑,留两骑在道上等候,其余的先行回堡!”说完,摆了摆手。

武士恭诺一声,施礼而去了。

西卿这才笑向丁浩道:“老弟,我们安步当车,边走边谈两人并肩缓缓而行,丁浩故意试探着道:“何以望月堡也与黑儒结上了梁子?”

西卿微微地一笑,沉吟着道:因为‘黑儒’与“酸秀才‘是一路,专与本堡作对……”

“总有原因的吧?”

“这个……老夫不甚了了!”

话锋一顿之后,又道:“不过‘黑儒’迟早会拜访本堡,因为他已提出过警告,‘酸秀才’也会!”

“听说本堡高手如云,谅来已有应付之策?”

“这个……当然……不能不作准备,现在有老弟加盟,郑堡主更加安心了,不过,仍有可虑之处…”吞吞吐吐,显然害未尽意。

“还有什么可虑之处?”

西卿深深瞥了丁浩一眼道:“老夫曾与酸秀才交过手,老夫不是他的对手,而黑儒的功力究竟高到什么程度,更无人知,更可虑的是本堡与新崛起的金龙帮之间势同水火,还有其他敌人,如果各方面联手对付本堡,敌对的力量是惊人的。”

丁浩紧迫一句道:“这是阀下个人看法,还是堡主的顾虑?”

“嗯!大概看法都差不多……”

“兵不厌诈,斗智胜于斗力!”

“不错,这是一针见血的高论,老弟对付黑儒,是智取还是力敌?”

“这得视情况而定,力有不逮则辅以智,总之非使对方倒下去不可。”

“老弟的英风豪气,令人佩服……”

“过奖了!”

“堡主一见老弟,便聘为东聊,确有知人之明……”

“区区目的只求对付黑儒,不在名位。”

“哦,那益发令老夫心折了!”

丁浩猜不透西卿对自己笼络的用意是什么。但从他出手毁了郑三江的亲信方世宇这件事而论,他若非另怀鬼胎,是个十分阴险的人物。

这倒得提防一二,如不慎露了破绽,便功亏一篑了。心念之中,故作不经意道:“原来的东卿叛堡,这令人骇异。”

“是的,很意外!”

“堡规没奈其何么?”

“他被神秘人物救走了,据判断,可能是黑儒下的手……

“什么,他也是黑儒一伙?”

“可能是的!”

“那本堡岂非内忧又加外患,说不定有第二个,第三个东卿?”

“极有可能,堡主已严密考察每一个有地位的高手,老弟对此有何看法?”

“区区新进,未便置啄。”

“我们现在是闲谈……”

丁浩语含深意地道:“如果心怀异志者掩饰得宜,是很难发觉的,既已发生了事故,对方会更稳秘,要排除也必更难!”

“的确如此,盼老弟入堡之后,有所作为……”

“区区猜测黑儒不至时机成熟不会惊然行动。”

“老夫看法也是如此。”

“堡主与阁下约会区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么?”

“不瞒老弟,确是如此,因为老弟约斗黑儒,这是相当惊人之事。堡主据报之后,立即与老夫商议,决定约见老弟。”

一路谈谈说说,不久来到了城中。进入一家叫“鼎新”的大酒楼,“西卿”好像是此地的熟客。

小二不待吩咐,便引二人到后楼一间十分清静的专厢中,两人谦让着,点了小酒菜,小二先奉上香茗。

工夫不大,酒菜陆续端上来了”,“西卿”吩咐小二不闻呼唤不必侍候,小二恭喏着出门而去了。

“西卿”酒量惊人,不断殷殷劝饮。

约莫有了七八人酒意,西卿出掌招来小二道:“取老夫最喜爱的陈年‘桑落酒’来!”

“区区量浅,已不胜酒力了!”

“不要紧,此酒温醇,老弟一试便知。”

小二应命而去,不久,端来了一个瓷瓮,约莫能容五斤左右,另外还带来两只大瓷杯,开了封,替两人各斟上了一杯,然后才退了出去。

丁浩心中不由有些嘀咕,看样子对方有意把我灌醉,居心何为?

三杯下肚,丁浩忽感情形不对,这酒并不烈,怎会醉得如此快,头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眼前阵阵发黑了。

心念一动,推杯道:“区区量浅,业已醉了,何处……可以净手?”

西卿啊了一声,道:“出门转右角便是!”

丁浩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踉跄出房,转到右角小房,见西卿没有跟来,忙取出避毒珠合在口中,净了净手之后,忽觉头脑一清。

心内顿时明白对方在酒中做了手脚,不由心中生杀意。

西卿因何要暗下毒手,在酒内下毒?

是郑三江的授意么?

但情理上说不过去,郑三江并不知自己真面目,他离去时并未示意,而且既要谋算自己,但不必找上自己去假手于人?

问题仍在于西卿了。

脚步声起,丁浩忙取出“辟毒珠”藏好,然后故作蹒跚之态出门,迎面碰上了西卿。只见西卿老脸微变,不自然地一笑道:“老弟不妨事么?”

丁浩醉眼朦胧地道:“还好……再喝便不成了!”

西卿窒了一窒,神色有些不正地道:“老弟先请回座间用些汤菜解酒!”

丁浩心念电转,目前不能发作,且混入堡中再说。

慢慢再设法弄清对方下手的意图,于是笑了笑,道:“好!好!”踏着踉跄的步子,回到了席上。

西卿很快地跟了进来,讪讪地道:“老弟尽兴了么?”

丁浩哈哈一笑,醉态可掬地道:“尽兴了,尽兴了,区区一向自律勿饮过量的酒,酒最能误事,今天感于阁下盛情,多喝了几杯、还好,没有即席出丑,阁下酒量,无妨再饮几杯,区区坐陪!”

西卿脸皮抽动了数下,道:“老夫也过量了,老弟能上路么?”

“大概不致有问题!”

“我们连夜回堡,以免堡主悬望……”

“路程远么?”

“不算近,中途换马,天明可以赶到!”

“好,上路吧!”

“西卿”交待柜上记了他的帐,然后与丁浩扬长出店,已是黄昏时分,街上亮起了流落的灯火。

出城不久,手下人已备了两骑骏马伫候道旁,两人上了马,由西卿前导,放辔疾驰,半夜到了中途,略进饮食。又有人牵来了两骑马,换乘上路。

晨光曦微中,望月堡已在望了。

丁浩目光扫过荒凉的旷野,想起当初被毒打致死,弃死荒野,命不该绝、被“烟云客沈刚”所教的那一幕。

仇与恨在血管里奔腾,他心里想:“索债的日子来到了。

顾盼,驰到堡前,这伤心之地是他最熟稔的地方,但他装作陌生,左顾右盼。下了马,与西卿并肩入堡。

甫入堡门,郑三江已朗笑着迎了出来,在一般人来说,这是难得的殊荣,但丁浩此刻的心在滴血。

他想起了受辱而枉死的娘,至今不知道骨归何处。

他尽量抑制着将爆炸的情绪,强颜一笑,疾行转步,抱拳道:“不敢当堡主亲迎!”

望月堡主拱手还礼,又是一连串震耳的朗笑,道:“哪里话,东卿惠然加盟,为本堡增辉不少,今后仰仗之处甚多,请!”说着侧身肃客。

丁浩忙道:“堡主先请,区区岂敢僭越!”

“如此我们并肩而行!”

“请!”

进入客厅,一阵谦让之后,望月堡主坐在正首,丁浩与西卿侧坐,下人献上了香茗。

望月堡主悠然启口道:“稍停本人召集堡中上下人等为‘东卿’引介,并正‘东卿’之位!”

丁浩欠了欠身,道:“区区实不敢当如此厚爱!”

“那里话,本人认为委屈东卿了!”

“这一说,区区更不敢当了!”

双方谈了一阵闲话,一名相貌威梭的黑衫老者,出现厅门,恭施一礼,道:“恭请堡主移驾令厅!”

“人都到齐了么?”

“均已齐集候驾!”

望月堡主站起身来,朝丁浩一指,道:“这位是‘紫烟客’,本座已经聘为‘东卿’。”说着,又朝黑衫老者一指

“这是本堡总管何景扬!”

丁浩起身,与何景扬互道了久仰。

然后一行四人,步向令厅。丁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现在是与仇人扮演一场很精彩的戏。

进入令厅,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直排到厅外,厅中两侧,多排了约二十张座椅,居中长案后一把虎皮高背椅。

望月堡主迳自到案后站定,丁浩在“西卿”示意下,分立长案两侧,所有的人默然肃立,鸦雀无声。

望月堡主目光一扫厅内外众高手弟子,然后一抬手,道:“请坐下。”

站在椅前的两排十余名有地位的人物,齐齐躬身,然后落坐,那些排在正面及厅门外的没有座位,行礼之后,仍然肃立。

丁浩目光徐徐扫过厅内众人,大部分是新面孔,看来堡内的堂主以上人物,曾有过很大的变动。

两侧首位坐的是地狱尊者与缥渺真人,其次为药王,棋痴,均属护法;再以下便是堂主身份的高手了。

有的位子空着,想是不在堡中。

其余的便无暇-一辨认了。

望月堡主逐个引介了堂生以上高手,然后正式宣告聘‘紫烟客”为东卿。

当说出“紫烟客”三个字时,所有高级人物,均投丁浩以惊疑的目光,谁也没听说过江湖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丁浩当然不在乎他们的反应,他是有为而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宣告完毕,由总管何景扬发令,所有下级弟子,向东聊厅见面礼,然后散了下去,堂主以上的,仍留厅中,丁浩这才在案旁椅上落坐。

望月堡主简略地叙述了丁浩受聘的经过,各人的神色又随着话声在转变。

散坛之后,丁浩由何暴扬总管引导,安置在外堡一间精舍之中。

正午,堡中设宴为丁浩接风。丁浩与“西卿”、四大护法,陪堡市坐了首席,其余的依地位入座。

席间,郑三江对“紫烟客”备极推崇,只苦了西卿,因为他败在丁浩手下。

恍惚过了半月,这一天,丁浩奉召进入内堡,郑三江在密室中接见,坐定之后。

郑三江开门见山地道:“东卿,为了对付‘黑儒”,本堡联合了遭受威胁的各大门派,戮力周旋……”

丁浩眉头一扬,道:“这很好,不过,本卿准备独力应付。”

郑三江一笑道:“当然,行动时以贵卿为首,各门派高手只在必要时协力,要他们出面的目的,只是取其代表武林天下,以公道对黑儒加以制裁,因为本堡行动的目的不是为了本身,而是卫道!”

丁浩暗骂一声:“好奸狡的老贼,话说得冠冕堂皇,掩盖了武林同道的眼目。”当下深深一颔首,道:“堡主此举,可谓造福群伦,有天下盟主的胸襟!”

郑三江哈哈一笑道:“本座只是想为武林尽一份力而已!

丁浩装聋作哑地道:“是否由本卿赴各大门派联络……”

“哦!不必,各门派掌门为了躲避黑儒凶焰,早已安居本堡。”

“噢!”

“本座想请东卿移住内堡,与各门派掌门及高手代表等共处,以便利日后的行动,不知尊意如何?”

丁浩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故意沉吟了一会,才道:“本卿遵命!”

丁浩口里应着,且先装着不经意地浏览这秘室。

据老哥哥树摇风上次入堡查探的结果,说是“九龙今”藏在秘室之中,但眼前却不见有什么可疑之物,是郑三江另置他处,还是别有秘室?

如果郑三江毁了这唯一的证据,这公案便难以了结了,没有证据,便无法取信于各大门派了。

这老匹夫矢口否认,甚或反咬一口,该怎么办?

郑三江缓缓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古典,翻开来,摊在桌上,说道:“请来参阅一下本座的布置!”

丁浩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只见书里夹着一张素笺,上面画了图形,还有些古怪的记号,不由心中一动,道:“这是什么?”

“是本座对付黑儒的布置,准备在无人能以武功对抗他时使用的!”

“哦!”

“请听本座解说,这是本堡的全部略图,图中绘有十字记号的是伏击的位置,三角形记号的是预埋的炸药,梅花形记号是代表毒药……”

丁浩暗自打了一个冷颤暗忖:“好歹毒的手段。”眉毛一轩,道:“这已包含内外堡所有通路?”

“不错,全在内了,无论黑儒从任何方位入堡,均在被控制之中。”

“这个……使用炸药难免殃及堡中弟子?”

“那是无法避免的事,不过,除了身手特别佳者外,其余弟子一律不现身。”

“堡主的布置可称万全,但……”

“怎样?”

“本卿仍想独力对付他!”

“当然,当然,这布置是预防对方脱免,东卿能对付得了他是最好!”

郑三江收起了布置图,道:“我们去见各派掌门!”

丁浩点首应道:“好!”

出了密室,来到西跨院,只见院门朝内反锁,郑三江叩动门环,院门开启,应门的是个虎面僧人,看来是少林寺高手。

虎面僧一见来的是郑三江,忙合十为礼,恭谨地道:“小僧白云见过堡主!”

“大师免礼,请通禀各掌门人,到正厅一聚!”

“尊令!堡主请!”

院内僧道俗俱全,郑三江一甫人院,所有在室外的,齐齐施礼招呼。

丁浩心中大是激愤,这些自命名门正派的高手,竟被老匹夫玩弄于股掌之间。

越院走身正厅,首先迎出的是武当掌门‘灵虚上人’,丁浩一眼就认出他,他却认不出丁浩来。

“灵虚上人”打了稳首,道:“无量寿佛,堡主请进!”

郑三江哈哈一笑,拱手道:“掌门人好,不必拘礼!”

“这位是……”

“本堡主新聘东卿,号‘紫烟客’,特来向各位引见!”

“哦!请!请!”

入厅落坐,各掌门人相继来到,见礼坐定之后,郑三江为丁浩-一引介,并极力把丁浩的身手吹嘘一番。

然后话入正题:“预计黑儒不久便会现身,本堡东卿负主责出面对付,望各位掌门人协力共同戮力除此大害,以靖武林,行动的方式,由东卿与各位协商,由今日起,他将与各位共处一院。”

各掌门人深深望了丁浩一眼,少林掌门“悟因大师”宣了一声佛号道:“本座等入堡已有相当时日,黑儒迄未现身,前此‘灵虚’道兄曾与黑儒有约,一年之内查明‘九龙今’公案,本座等商议结果,凝备返本门,联合派出弟子,查探这陈年公案,料想黑儒当不致食言向各门派采报复行动,不知堡主对此有何高见?”

郑三江面色微微一变,沉吟着道:“如果黑儒猝然行动,各门派势将无法互相呼应。以本人之见,黑儒现身之期已在不远,他既知各位齐集本堡,其来已属必然,他也曾传言不日拜访,本堡协力对付,当强于各自为战,方丈还请三思?”

“终南”掌门“弄月老人”接口道:“本座等是虑及‘九龙令’公案如不求水落石出,即使毁了黑儒,这公案并不算了结,他可能还有传人或同路人,这冤结便更深了。”

郑三江眉头一紧,道:“他的传人很可能是‘酸秀才’,不难对付,倒是二十年前的公案,要查很不容易查的。

而依本人想法,当年盗令杀人,是他毫无疑义,他不但报了号,且有人目睹,现在东山再起扬言查旧帐,不过报复邙山之事的藉口,各位不要为其所惑。”

丁浩在心中暗骂一句:“该杀的老匹夫!”’悟因大师流缓地道:“依堡主之见,还是再等些时日为上?”

“这比较稳妥。”

“只是长期搅扰不当?”

“那里话,郑某忝为武林一胍,同舟共济,份所应为!”

悟因大师是此中的首脑,其余的都唯他的马首是瞻,他这一改了口气,别的无话说,全都闭口不语,算是默认了。

蓦在此刻,忽听一阵“轰隆!”震天巨响,传了进来,屋摇地动,十分惊人。所有在场的全都勃然变色,纷纷离坐而起。

郑三江粟声道:“东卿,请随本座前去查看!”

说完,匆匆举步出厅,丁浩朝各掌门人拱了拱手,跟着奔了出去。

刚出院门,便见堡中人仓惶奔走,像是大祸临头般的,丁浩大是困惑,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到了分隔内外堡的中门边,总管何景扬迎面奔来,神色十分难看。

丁浩突然睹见空中飘着黑烟,鼻中嗅到硝磺之味……

郑三江迫不及待地道:“何总管,发生了什么事?”

何景扬施了一礼,喘着气道:“派往洛阳的……四辆马车回堡……”

郑三江面孔一沉栗声道:“怎样?”

何景扬定了定神,道:“四辆马车出了岔子……”

“出了什么岔子?”

“车中装的全是炸药,入堡即行爆炸,堡门全毁,堡墙坍了五六丈,附近房舍也损了数间,二十余名弟子罹难……

郑三江身躯一额,厉声道:“有这等事,为什么事先没有发觉?”

“因为……总监坐在头一辆车上,一切毫无异状……”

“驼子总监呢?”

“车毁人亡,尸体已被炸碎!”

丁浩心中一动,驼子总监当是“梁山神驼”无疑,自己入堡之后,从未见过他的面,他接替“白儒”做总监察,是最适当的人选……”

郑三江片言不发,一跺脚,疾步奔去,丁浩与何景扬随后,穿堂越屋,到了外堡大院,只见现场一片狼藉不堪。

巍峨的堡楼,已变成了一堆瓦砾了,隆起如小丘,残肢断体的,还有马车的残骸混杂在其中!

有些伤而未死的,已被抬在一边,口里发着凄厉的哀鸣,近百名的弟子,在现场清理善后,掘死救伤。

惨雾悉云,笼罩了全堡。

丁浩内心暗地里称快。

郑三江面如吐血,肌肉阵阵抽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地狱尊者等一些有地位的。全趋近前来。丁浩冷眼一扫地狱尊者的残掌,暗忖:“你这老苗子还能逞凶否?”

郑三江一堡之主,不能不顾面子,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咬牙道:“各位判断这档子事是那一路的人所为?”

缥渺真人立即接口说道:“会不会是‘黑儒’所为的,总监显然已受制,别人恐无此功力的……”

郑三江沉声道:“不可能,黑儒生平从未使过任何诡计。”

地狱尊者嘎声道:“如非黑儒,那便是金龙帮所为无疑了。”

郑三江点了点头,道:“本座的想法也是如此!”

药王沉声哼着道:“如系金龙帮所为,必须谋对策,该帮既已发动,诡谋必接踵而来。”

郑三江路一思索,道:“请各位到令厅共商对策”

说完,又转向何景扬道:“何总管,此地善后由你指挥料理,立派得力弟子,到洛阳查深这椿意外阴谋真相。”

何景扬恭应了一声道:“遵令谕!”

丁浩与郑三江等匆匆转到客厅,商议之后,决定一方面查明下手的人,一方面严阵以待,另外派出精子弟子,不分日夜,严密监视望月堡四周大小通道。

这一来,人人紧张,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夕阳四下,大地一片怵目的猩红,丁浩一个人徘徊在堡后垒垒的墓冢间,这是望月堡的杂葬坟场。

没有墓碑,尽是荒草侵盖的土丘,间杂着一块块新土狐鼠出没,极尽荒凉。

丁浩的目的足希望能找到母亲的埋骨之所,然而她失望了,根本没有墓碑可辨认。

正在要凄惶哀伤之际,只见一条人影从坟场的另一角转来,不禁心头一震,如果自己的形迹被郑三江怀疑的话,可能使会影响复仇大计。

这周围,都伏有暗椿,形迹根本无可隐秘,这倒是自己疏忽。

心念之间,那人影愈来愈近。

来的,竟然是西卿,丁浩只好故作不经意地迎了前去。

西卿哈哈一笑道:“老弟雅兴不浅,是闲步散心么?”

丁浩陪着一笑道:“大块假我以文章,阁下也是么?”

两人相对站立,西卿笑容一敛,道:“好一个大块假我以文章,可惜这里是坟场。”

丁浩一听话中有话,面色一凛道:“阁下认为不适宜么?”

西卿略一沉吟道:“老弟是别有怀抱的吧?”

丁浩正色道:“阁下这话……”

“比如说……老弟在找某一个人的遗骨……”

丁浩心弦一震,强打了一个哈哈道:“阁下怎会有此想法?”

“据理而断罢了,没有人愿意到这种恶心的地方散心的。”

“古语说:“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各人的想法未尽相同。”

“这话不错,不过,你我都是江湖人,情况便不同了!”

“有何不同?”

“比如说,老弟贴出招子,公开向黑儒挑战,十足表现了武林中罕有的豪雄,但结果却又投靠了本堡,沽名乎?钓誉乎?另有所图乎?”

一连三个“乎”,使丁浩心头大震,看来这西卿是个颇不简单的人物,如他是郑三江的忠实走狗,日前的情况便需要考虑了。

这显示出自己未被对方所信,而“投靠”两个字,更是刺耳,心念之间,冷冷的道:

“区区可以立即上路,如果这是出于郑大堡主授意的话……”

“不,不,这纯是老夫的个人想法!”。

“阁下的想法令人骇异?”

“老夫认为是理所当然,只是别的人没有宣诸于口罢了。”

“照这么一说,区区是不适合留在堡中?”

“老夫没这么说?”

“等于已经说了!”

“老弟忒多心,我们的闲话到此为止,回堡吧?”

丁浩暗自一咬牙道:“不,我们把话谈清楚,阁下的话决非无因而发!”

西卿淡淡的一笑道:“要老夫说得更清楚些么?”

“当然,那是最好不过。”

“比如说,老弟这‘紫烟客’之号,江湖中前未所闻……

“区区说过是自封的。”

“话虽不错,但老弟不肯道出姓名,便足以启人疑窦,而最重要的一点,鬼影西施并非死于黑儒之手,这谎话编得不高明,好在这秘辛没几人知道,也许仅老夫一人曾目睹,她是丧命在离尘子手下……”

丁浩心头剧震,想不到自己的秘密被西卿戳穿。

当初随口道出“电影西施”的名号,实在欠考虑,这一来,情况便大变了,对方不速而至冢场,决非偶然,定是盯踪自己而来的,目的何在呢?

他为何不和郑三江拆穿呢?

当下冷冷地道:“阁下干脆说出目的来吧?”

西卿仍是好整以暇地道:“老夫没什么特殊目的,只是提醒老弟身份可能被怀疑而已。”

“真是如此么?”

“不然该怎么说?”

“阁下没有理由要提醒区区,你我前此素昧平生。”

“现在我们结识,虽嫌交浅言深,但老弟的英风豪气着实令老夫心折。”

“这恐怕不是由衷之言?”

“老弟要作如是之想,也是没办法的事。”

丁浩心念一转,道:“区区有件事也要提醒阁下……”

“什么事要老弟提醒?”

“阁下押解本堡前任副总监斐若愚时,曾下手杀害了一个自己人……”

西卿面色大变,左右顾盼,栗声道:“你是酸秀才丁浩?”

丁浩陆地一震,向后退了三个大步,目中抖露一片栗人的杀机,沉声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西卿抑低了声音道:“老夫杀死方世宇的事,除了你无人知道。”

丁浩寒声道:“现在阁下准备怎样?”

“你知道‘草野客关一尘’么?”

丁浩又是骇然大震,双目暴睁,瞪视着对方,冷厉的道:“知道又怎样?”

西卿语音突变激动这:“贤侄,老夫叫庄克成,与关大哥是刎劲之交,为了你家的沉冤,受大哥之命,潜伏‘北堡’,他则隐‘南庄’,你南下认父骨的一切经过,我已尽知,本不愿抖露身份,但时机紧迫,不得不说了!”

丁浩双目一红,正持行下大礼……

西卿一抬手道:“远处有人监视,说话无妨,行动可不能大意。”

丁浩心头一凛,凄声道:“小侄该称您庄伯父?”

“对,该这么称呼!”

“小侄已改变了容貌,庄伯父怎认得出?”

“我原先只是存疑,未敢确定,目的只想激你离开望月堡,减少一名劲敌,及至你说出杀方世宇一节,才确定是贤侄,我从关大哥那里得的消息,曾说到你会‘易形之术’,加之以你没有明白交代来路,所以早就留上了心。”

“哦,庄伯父来堡多久了?”

“两年多!”

“郑三江对小侄已起疑了么?”

“他在调查你的来路,原因是金龙帮对本堡的行动,他怀疑你是该帮的人,以他的心性为人不能用则毁之。”

丁浩咬了咬牙道:“小侄随时皆可应变,只是有件事还没查明……”

“什么事?”

“亡母的遗骨!”

“不必查了,我为此事曾秘密杀了两名前任总管‘独霸天黄强’的亲信,据供承令堂遗骸是随便草草埋葬在这荒场中的,时隔数年,早已湮没,谁也无法辨认。”

丁浩心头一惨,泪水忍不住滚滚而落,母亲死得已够凄惨,死后竟尸骨无归,咬牙顿脚道:“我不把郑三江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西卿庄克成怆然道:“贤侄,你还得忍耐,如果抖明了索仇,会打草惊蛇,‘云龙三现赵元生’仍无下落,这问题相当棘手,你……最好能配合‘黑儒’的行动。”

丁浩突地灵机一动,道:“小侄与黑儒有联络……”

“这我知道。”

“他迟迟不下手,是为了一体事未查明,小侄此番入堡的另一件大事,便是代替黑儒查这件事。”

“什么事,你说说看?”

丁浩低声道:“年前小侄的忘年交树摇风曾潜入堡中,探知‘九龙令’在秘室之中,不知是那一间秘室……”

西卿庄克成欣然喜道:“太巧了,这个秘密我知道,那面‘九龙令’牌,郑三江藏在贴身之处。”

丁浩精神大震,激动地道:“藏在贴身,庄伯父怎知道的?”

“侍候郑三江起居的小厮,是我布的棋。”

“啊!那太好了,黑儒担心的是郑三江湮灭证据,无法取信于各门派。”

“他准备如何动手?”

“这个……小侄得先设法脱身,黑儒……”

“脱身简单,反正你不必定要占东卿之位,现在就可走!”

“小侄还有些随身之物要收检……”

“回堡罢,你收拾一下,天黑离开。”

“好!”

夕阳已收敛了最后伪光晕,大地一片苍茫,丁浩与庄克成分头回堡。

约莫凄起更时分,丁浩收拾整齐,准备离开,忽地灵机一动,挥毫作柬,写的是。

“字示少林方丈悟因大师:本儒探得当年盗令杀人之凶手,此公案即将大白,本儒现身之时请约束各门派高手切勿动手,以免自谋,此柬阅后焚毁。黑儒”

写完之后,叠成一个方形,这偏院为了防范黑儒,是以禁张灯光,入夜一片漆黑,正使于丁浩行事。

当下悄然出房,四顾无人,捷逾鬼魅地把字柬从窗帘塞入少林掌门的卧房,然后用指在窗上叩了三下,迅速地掠回。

及至房中传出喝问之声时,丁浩已入室掩门。

悟因大师这一喝问,已惊动了旁人,各房均有了反应。

但照事先的安排,应由东卿出面,是以丁浩故意大声开启房门,闪入院中,沉声道:

“发生了什么事?”

悟因大师在房内应道:“有人叩击本座窗棂!”

“有这等事,各位请安静毋躁,容本卿查明!”

说完,转回房中,佩剑挂囊,然后再现身上屋,虚张声势地四下一阵扫视,大喝一声:

“各椿卡注意警戒,本堡发现可疑人物!”

发完令之后,以极快的速度,越屋驰出后堡,藉物蔽身,进入堡后坟场,伏入土丘阴处,改换衣衫,戴上面具。

未几,皓月东升,银光追洒,四野一遍清明。

约莫二鼓,丁浩暗道一声:“行动的时辰到了!”

正待反扑入堡,突听坟场边缘的林中,断续传来低沉闷嗥声,不由心中一动,定睛注视林边只见幢幢人影,如幽灵般自不同方位出现,朝后堡淌来。

人数不少,竟有数十人之多。

两条人影,从丁浩伙身之处掠过。

黄色劲装,显示了对方的来路。

丁浩顿时激动起来,太巧了,“金龙帮”在此际突击“望月堡”,自己正好配合时机采取行动。

预料中,金龙帮上番必是倾巢而至,志在必得。

人影散开,慢慢接近堡墙。……

一阵阵喊杀的声浪,从前堡方面遥遥传来,丁浩心弦一紧,看来金龙帮的人马,已发动了正面攻击。

逼近后堡的金龙帮弟子,也展开了行动,弓弦振鸣声中,只见一支支冒着黑烟的箭,破空射入堡内。

丁浩大感困惑,这冒烟的箭,还是第一次看到……

心念之间,突见有人从数太高的堡墙上栽了下来,不用说,那是守堡的武士,他顿时明白了那烟简明必是一种燃烧的毒物。

这种手段的确够狠辣,兵不血刃,毁敌人于无形,由这一点看来,此次金龙帮不知要弄什么酷毒的手段施行报复!

前堡喊嚷之声更盛,还间杂着惨号。

丁浩长身而起,如一缕轻烟般掠去,超过人圈,飞上堡墙。”

待到金龙帮武士发觉有人越圈,发声喝问,丁浩已没入堡中。

堡门被炸毁之后,前面没了遮拦,是以金龙帮众得以长躯直入。

前端广场,沸反盈天,双方武士展开了混战。

武林之后独对药王、棋痴。两名老妇合战缥渺真人,一枝花白晓天对上了地狱尊者,其余老少男女不等,捉对儿厮杀。

地狱尊者双掌已为丁浩在朝阳集庙中所伤,功力大打折扣,否则一枝花白晓天不会是他的对手。

西卿庄克成以一根旱烟杆,力战锦袍面人,也就是金龙帮主。

郑三江持剑站在场边,凡金龙帮武士只要一接近他,便无一幸免。

一声剽喝传处,两卿踉跄倒退数步,栽了下去。

郑三江一弹身,接住了金龙帮主,口里暴吼一声:“住手,把话说明!”

这一喝,场中先后停了手,地上双方遗尸已有二三十具之多。

西卿立即由两名武士架了向后退去。

丁浩在暗中大是着急,不知庄克成受了什么伤,待到两名武士进入弄道,立即闪电出手,点倒两人,极快地抱起庄克成转进一条暗巷。

丁浩急声道:“你是酸秀才的朋友?”

西卿庄克成双目紧闭,气息薄弱地应道:“朋友是谁?”

“黑儒!”

“啊!”双目睁了睁,又闭上。

“你伤在何处?”

“颈间……毒……”

丁浩赶紧定睛审视,只见庄克成颈侧有一粒细小的血珠,不由驻然大震,这分明是“无影飞芒”。

怎么金龙帮主会施“无影飞芒”?

但时间已不容他多想,立即取出“辟毒珠”,塞入庄克成口中,只片刻工夫,毒性尽解,丁浩又用掌心在颈间一吸。

一点也不错,正是那“无影飞芒”。

西卿庄克成站直身形,把“辟毒珠”吐出,交还丁浩,激越地道:“敬谢救命之恩!”。

“不必,你中的是‘无影飞芒’这东西中者立毙,十分歹毒。”

“堡中高手均曾先服下解毒药物,因为金龙邦擅长用毒。

“你别出面,暗中监视郑三江,别让他免脱!”

说完,闪了出去,仍隐留在暗影之中。

此际,场中情势大变,郑三江面对金龙帮,双方的人各自退占一边,壁垒分明,只听郑三江冷森森地说道:“为了避免双方弟子无辜丧命,你我二人解决如何?”

金龙帮主嘿嘿一笑道:“很好,如何解决法?”

“决战到底!”

“不死不休!”

“正是这句话,不过事先把话抖明。金龙帮起始即与本堡作对,为什么?”

“这个么?嘿嘿嘿,在你毕命之前会明白的.”

郑三江面色一沉,不屑地道:“如果你见得人的话,除去你的头套!”

金龙帮主冷冷一哼,道:“就暂见不得人吧!”

“亏你是一帮之主,竟然有脸说出这句话来……”

“郑三江,你的为人也未见得光明正大,本座说你是个无耻的小人。”

“你是君子就抖出来历,亮出真面目来!”

“会的,等你倒下去之后!”

后堡传来了阵阵喝喊声,显然金龙帮弟子已攻入后堡。

郑三江懔声道:“下令要你的人住手,今晚的事咱们两人解决!”

“先说好如何解决法?”

“我们两人只一人能活,我死,‘望月堡’便算除名,你死,‘金龙帮’便永不存在,公道么?”

“很好,非常公道!”说着,抬了抬手,一枝花白晓天撮口发出一声长啸,后堡声浪逐渐平息。

郑三江大声下令道:“本座的胜败,决定‘望月堡’命运,本堡弟子通通退下去。”

一声令下,所有“望月堡”的高手,纷纷弹身退下。现场金龙帮主冷阴阴地道:“郑大堡主,你表现得很够豪勇,不过我警告你,别想弄诡,否则代价可观。”

望月堡主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的人可以退开些么?”

“当然可以!”说着,向后一挥手。

金龙帮众连武林之后在内,齐齐向后退了数丈。

丁浩在暗中略一思索,立即明白了郑三江的用心,堡内四处埋有炸药,本是用来对付黑儒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望月堡主一扬手中剑,沉声道:“我们可以动手了!”

金龙帮主挪了挪身影,道:“嗯,时辰到了!”

双方扬剑取势,略一凝注,便出了手,一幕惊心怵目的惨烈搏斗叠了出来,两只剑如神龙夭矫,剑气撕空发出了刺耳之声.

双方剑术似在伯仲之间,金龙帮主以奇诡见长,望月堡主以玄称胜。

丁浩在等待适当的时机,他预料双方都怀有鬼胎,望月堡是有备无患,金龙帮是蓄谋而来,最后鹿死谁手,无法逆料。

数十招之后,望月堡主渐呈不支,步步后退。

金龙帮主狂笑连声,着着进迫,每出一剑,都是致命之着,顾盼间,离开金龙帮众已在七丈之外。

武林之后大叫一声:“小心阴谋!”

喝声方罢,一声震天巨响,裂空而起,土石纷飞,烟硝弥漫,惨号之声连成一片,人影与残肢齐飞。

金龙帮主厉吼道:“郑三江,我不把望月堡夷成平地,誓不为人!”

望月堡主手中剑一紧,颓势立换,口里狂笑一声道:“你们一只狗也跑不回去!”

烟硝散处,现场一片尸体狼藉,“金龙帮”的数十高手,只剩下寥寥八九人。差不多全挂了彩。

暴喝声起,望月堡的高手突自两边掩上。

血腥的场面再次展开。

金龙帮主突地跳出圈子,单手连扬。

望月堡主以袖掩面,稍停放下,嘿嘿一笑道:“黔驴之技,只此而已,毒药暗器,其奈我何?”

金龙帮主咬牙发出一声厉啸,四周响起了栗人的声浪,埋伏在四周中的帮徒,发动了全面的攻势。

望月堡主扬剑欺身,大吼道:“赵元生,想不到你就是‘金龙帮主’,不必再藏头露尾了!”

丁浩登时血胍贲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金龙帮主便是自己苦索不获的仇家云龙三现赵元生。

四方八面都传出喊杀之声,整座望月堡似陷在狂风暴雨之中。

“金龙帮主”纵声狂笑道:“郑三江,你认出来好极了,你必须为当年的恶毒手段付出代价!”

望月堡主不屑地一哼,道:“漏网之鱼,也敢大言不惭,这些年来找你不到,你竟当起了帮主,不错,今晚你算是自己投到。”。

“纳命来!”

“看剑!”

暴喝声中,剧斗再起。

另一边,武林之后迎战地狱尊者与缥渺真人,杀得杂解难分,药王、棋痴合击金龙帮总监察一枝花白晓天,其余的混战在一块。

丁浩心念疾转,是时候了,自己目前是“黑儒”的身份,先解决了‘九龙今”公案,然后再报亲仇,这两个血海深仇仇人,非亲手杀不可。

心念之中,飘身而出,大喝一声:“住手!”这一喝,犹如晴天起了个霹雳,全场顿时静了下来。

金龙帮主与望月堡主双双一转身,同时栗呼了一声:“黑儒!”

这一叫出了名号,全场人人色变。

丁浩目光一扫,只见金龙帮除了帮主,只剩下武林之后、一枝花白晓天与两名中年武士,其余已死伤殆尽。

现场虽已静了下来,但四周搏杀之声依旧,这一战相当惨烈。

望月堡主回头向总管何景扬道:“东卿何以不见人影?”

“可能在内院待命……”

“速去寻来!”

“遵命!”

何景扬转身迳去。

丁浩电炬似的目芒朝金龙帮主一绕,道:“你退开些,暂时没你的事!”

金龙帮主半话不吭,退开丈许,与武林之后共肩而立。

望月堡主下意识地退了两步,道:“阁下光临,有何指教?”

丁浩冰寒至极地哼了一声,道:“郑三江,你心里应该十分明白,不必问本儒。”

“区区一点也不明白……哦!是为了各大门派掌门人托庇本堡么?”

“放屁,你软禁了各派掌门,居心叵测,什么托庇,你能庇护得了么?”

“那阁下到底意欲何为?”

“说说你当年冒充本儒,盗令杀人的经过吧?”

郑三江全身一颤,强打了一个哈哈道:“这话从何说起?”

“郑三江,狡赖无益。”

“阁下何所推据云然?”

就在此刻,数十人影蜂拥而现,赫然是各派掌门与门下高手,西卿庄克成也在其中,齐齐在郑三江身后环立,惊疑的目光,投向了丁浩。

郑三江暴退了数步,栗声道:“黑儒已然投到,各位还不出手?”

话声出口,却不见反应,郑三江面色大变,转向庄克成道:“西卿,何以不见紫烟客?”

“黑儒!”

“什么话?”

“没什么,就是如此!”

“西卿,还不动手尚待何时?”

“这事只有堡主自己能解决!”

“你……你……”

栗吼声中,目光一阵游动,突地转身飞遁……

“别走!”

暴喝声中,一道排山劲气,硬把郑三江弹起的身形迫回原地,出手的竟然是“西卿”庄克成。

这变化,真是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了。

同一时间,丁浩长剑业已出鞘,直逼郑三江身前,冷冷地道:“郑三江,交出‘九龙今’,向各门派交待?”

郑三江面上的肌肉起了抽搐,但他不愧奸雄,怒吼道:“黑儒,你想反噬一口,掩各门派的耳目么?你错了……”

丁浩手中剑一扬,寒声道:“本儒要出手了,准备自卫。”

郑三江回头扫了西卿及各门派高手一眼,这一眼所含的怨毒,令人一见毕生难忘,“药王”“棋痴”与“缥渺真人”却在此时迫到了丁浩身后。

地狱尊者原本恃仗的“飞天红鳞”已在朝阳集庙中被丁治所杀,右掌去其半,左手只剩两指是以不能运用任何兵刃。在这种场合下。他已无法出头。

四下里有不少人影奔至,大部分是“金龙帮”手下,看情形“望月堡”的弟子已死得差不多了。

一声栗喝传处,郑三江抢先出了手,丁浩早已蓄势而待,几乎不差先后地出剑迎击,功力用足了十二成。

“镪!”然一声巨响,剑气四迸,郑三江连退了三个大步。

同一时间,缥渺真人与药王、棋痴同时出手相攻。

丁浩剩势回身,凌厉无前的剑锋,暴卷而出。

郑三江跟着进身出手,成了以一敌四之局,这四名对手,虽有强弱之分,但都是一等一的罕见高手,乘虚蹈隙,配合得天衣无缝。

情况之激烈,令人动魄惊心。

由于西卿叛堡,各门派掌门改变初衷,使郑三江的计谋全落了空,再加上金龙帮的突然发动攻击,这雄踞北方武林的望月堡,从根本上起了动摇。

今晚之局,情势极不乐观,很可能,“北堡”从此就冰消瓦解,这是郑三江做梦也估不到的事。

丁浩仇怨满胸,同时也为了黑儒之名,出手如有神助。把剑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反迫得四人如走马灯般乱转。

望月堡残存的堂主身份以下高手,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份儿。

金龙帮虽说中计被炸死伤惨重,但一般弟子身手诡异,又擅用毒,那力量仍不可忽视,足有余力与望月堡一拚存亡。

金龙帮主大声道:“黑儒,阁下需要本座效力么?”

丁浩不予置答,奋展一剑,重点指向崆峒恶道缥渺真人。

惨号震空而起,缥渺真人栽了下去,四围起了一阵惊呼。

望月堡的弟子,个个面无人色。

地狱尊者目闪狞芒,悄没声地迫近各大门派高手……

碧光闪处,惨号随起,地狱尊者身躯连连踉跄,口里“哇哇!”怪叫着,“砰!”然一声,栽卧地面,手脚一阵抽搐,便寂然不动了。

场中,多了一名青衣女子,手中剑在月光下泛出碧芒。

丁浩眼角一扫,看出来是威灵使者古秋菱,登时精神大振,陡运真力,一招“笔底乾坤”划了出去。

惨号再起,药王抛锄扑地。

棋痴亡魂尽冒,抽身弹出圈外,古秋菱迎了上去,棋痴一抖手,一片棋子,以“满天花雨”手法洒向古秋菱。

去秋菱视若无睹,手中“月魄剑”碧光大盛,棋子触及光晕,纷被弹飞。

棋痴栗叫一声:“丫头,你是什么人?”

古秋菱脚步不停,口里冷冷地道:“威灵使者!”者字出口,“月魄神剑”已划了出去。

“哇!”地一声,棋痴也告命丧当场。

就在棋痴弹出圈子的同时,丁浩紧紧迫住郑三江,成了一对一之势。

郑三江惊极亡魂,咬牙切齿地道:“黑儒,你要赶尽杀绝么?”

丁浩冷酷地道:“可能是如此!”

“各门派在等着你结算当年血债……”

“住口,郑三江,你不必作此哀鸣,现在交出‘九龙令’?”

“黑儒,你信口胡言,把这么案栽在本座身上么?”

“你不见棺材不掉泪,看剑!”

剑随声起,势如万钧雷霆。

“锵锵!”

连震声中,郑三江退了三个大步,面孔扭曲得变了形。

丁浩扬剑再进,郑三江厉叫一声,上步猛攻,他是情急拚命,用的全是博命的招数,只攻不守。

这一拚上了命,情势又告改观,他是一方霸主,功力自非等闲。

于是,场面再现高潮。

如银色月光之下,两支剑如天矫游龙,神出鬼没。爆裂的剑气声,刺耳如割。杀机浓炽得像是凝固住了。

“呀!”暴喝挟闷哼声俱起,郑三江长剑脱手而飞,右手虎口迸裂。血流如注,登时抬不起来。

丁浩伸剑直指对方前胸,心头可有些忐忑,据“西卿庄克成”说,“九龙今’是藏在他的身上。

如果此刻他身上搜不出令片米,对各大门派便无从交代郑三江不愧一代枭雄,在此生死关头之际,他反而镇静了,面上的抽搐也告平复,冷森森地道:“黑儒,本人想不透为什么要把邙山公案误栽在本人身上?”

丁浩咬了咬牙道:“郑三江,事到如今,已无狡赖的必要,本儒不会无的放矢!”

“证据呢?”

“你如果自认还是个好汉,自己向各门派交代罢!”

“本人无可交代!”

“你只是个江湖肖小。”

“黑儒!我们往日无怨……”

但近日有仇,对么??

“你只是为了不愤各门派托身本堡……”

“嗯一声长长的闷哼声中,丁浩的剑尖连颤。

“嗤!嗤!”郑三江衣襟尽裂!

“锵!”一面手掌大的光闪闪牌子,掉在地上。

“九龙今!”

各门派高手,齐齐爆起了一声惊呼。

郑三江面色灰败,全身发起抖来。

丁浩长剑仍指着对方,伸左掌,运足内力,用掌心把“九龙今”吸到手中。

他第一次见到这几乎使整座武林渺临末日的令牌,牌上铸有九条金龙,纹理清晰,栩栩如生。每一条龙,分别代表一个门派。

西卿庄克成扬声道:“郑大堡主,你妄想君临天下,冒‘黑儒’名头,杀人盗令,造成亘古未有的血劫,邙山之役,死伤数以百计,如今好梦成空,该付代价了。”

郑三江扭头狠狠瞪了庄克成一眼,目眦欲裂地道:“很好,庄克成,你会自食其果。”

说完又目现丁浩道:“黑儒,收起你的剑,本座会自作交代!”

丁浩收回了剑,道:“你准备如何交代?

郑三江连退数步,在袖中一摸,一投手、一片淡淡的红云,罩向丁浩,咫尺之隔,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

庄克成大叫一声:“血罗网!”

声音未落,丁浩已被罩住,这网柔韧,刀剑不能断。

郑三江闪电般超人群逸去,瞬息无踪。

丁浩心头大急,这“血罗网”的滋味他尝过,不久前在大洪山中,白儒欧阳庆云曾以此对付自己。

当时是以“雷公匕”破网,现在“雷公匕”已物归原主……

望月堡弟子一见大势已去,纷纷弹身图遁,豕突奔狼。

金龙帮中大喝一声:“杀!”

金龙帮残余弟子呼啸着动手追杀。

金龙帮主测顾武林之后道:“太上,我们不能放走郑三江!”

武林之后一顿拐杖道:“追!”

丁浩心头大急,云龙三现赵元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血海仇人,决不能放他离开,情急智生,大喝一声道:“别追,堡中到处理有炸药!”

这一说生了效,金龙帮主与武林之后互视一眼,中止了行动。

就在此刻,不远处传来了栗人的爆炸声。

显然,那些追杀的金龙帮武士有不少遭了殃。

丁浩数挣不能脱身,灵机一动,大声道:“威灵使者,用剑断网!”

古秋菱急忙上前,挥动“月魄神剑”,碧芒划处,网丝立断。

丁浩抖落残网,面对各大门派掌门,沉声道:“二十年前的公案已明,各位对本儒作何交代呢?”

各掌门人面面相觑,没一人开口。

丁浩又道:“现在令归原主,先审视一下此物真假!说完,脱手把“九龙今”掷与少林方丈悟因大师。

悟因大师按在手中,看了看,递与武当掌门灵虚上人,激声道:“此令不假!”

各掌门人传观了一遍之后.又交回悟因大师手中。

悟因大师老脸在不停地变色,久久才沉重无比地道:“当年为了此令,与施主发生误会,造成空前血劫,各门派精英尽失,几乎一蹶不振,深幸施主仍留人间,如今案情已明,罪魁是郑三江,老衲等不察,为其所愚!依施主之见,老衲等应作何交代?”

各门派人人摒忽而待,目露惶惑之色,如果“黑儒”有心报复,重演当年邙山血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金龙帮主等自恃是局外人,倒很沉着,静作壁上观。

丁浩心念疾转,第二次回山时,师父曾有不为已甚,以免上干天和之训,而威灵夫人也有勿造杀孽之谏。

现在要对方交代,也着实很难,江湖中所谓交代,差不多只有流血一途。

古秋菱在此刻却发了话,恭敬地施了一礼、道:“夫人一再殷望,血劫不宜重演,请前辈要三……”

丁浩为维“黑儒”的身份,抬了抬手,冷漠地道:“不用你开口!”

古秋菱姗姗地退了开去。

丁浩经长思索之后,开口道:“本儒上体天心,此事不追究了,各位请吧!”

各门派高手个个喜溢眉宇,忘情地欢呼出声。

悟因大师高宣了一声佛号,合什为礼,诚挚地道:“施主宽宏,必蒙佛佑,本座代表各门派向施致谢!”

丁浩冷冷地一抱拳,道:“至于郑三江,各位是否仍要找他,是各位的事了,请!”

各门派掌门纷纷施扎而去,一场二十余年的悬案,至此终结。

丁浩心念又转,自己总不能以“黑儒”身份,索丁家之说完,转向呆在一旁的西卿庄克成道:“本儒去协助‘紫烟客’擒拿郑三江,此番陈年公案得以了断,阁下应居首功,本儒记下你这笔人情。”说完,电闪而逝。

堡内除了死尸,已不见什么人影,金龙帮虽说牺牲惨重,但望月堡算是业已瓦解。

丁浩随便闪入一间空房中、匆匆换回了本来面目,然后绕到前面广场侧方,只见金龙帮主正命手下清点伤亡。

古秋菱与庄克成已离开现场,不见人影。

为了金龙帮主,丁浩只好暂时放过郑三江。

预计望月堡树倒猢狲散,幸而不死的,也不成气候了。

金龙帮总监察一枝花白晓天,不知道是从何处奔了回来,高声说道:“禀帮主,部署完毕!”

“对方尚有残余么?”

“有,据外围弟子禀报,只有极少数二三流的突围,其余的可能隐伏堡中。”

“依总监的看法,郑三江仍在堡中么?”

“他不会离开,这是他的基业。”

“据‘黑儒’一说,堡内到处都理有炸药,搜索不易……”

“卑座认为只有一法可行……”

“什么?”

“火!”

金龙帮主略一沉吟,转向武林之后,道:“太上认为可行么?”

武林之后点了点头。

金龙帮主随即道:“白总监,你率领孩子们准备焚堡,火起之后,监视东北角。请太上看住西南,本座在堡前守候,发现郑三江的踪影,立即呼应。”

“遵令!”

一枝花白晓天招呼现场的弟子,疾奔离去。

场中只剩武林之后与金龙帮主两人,金龙帮主再次的说道:“太上,请你监视着西南方面如何?”

“武林之后”目扫视着远方鳞次栉比的堡房,口里漫声应道:“我知道了!孩子……这堡烧了未免可惜……”

“但我们无法加以利用。”

“好吧,我们先办事,天明之前撤退。”说完,弹身迳去。

丁浩大感困惑,武林之后竟称金龙帮主为孩子,他们是什么关系?

金龙帮主弹身从炸毁的堡门缺口离去,丁浩立即从另一端越堡墙而出。金龙帮主在离堡一箭之地停住身形。

丁浩热血阵阵沸腾,悄没声地掩近前去。

冷冷地开口发话道:“帮主,久违了!”

金龙帮主骇然转身,目光一扫,脱口惊呼道:“酸秀才!”

丁浩咬了咬牙,道:“正是区区在下”

“你意欲何为?”

“讨当年隆中山下那笔血债!”

金龙帮主连退了三个大步,他想到“酸秀才”与“黑儒”是一路的人,“黑儒”可能尚未离开此地。

如再现身,便是不了之局,心念及此,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当下故作不解地道:“什么隆中山血案?”

丁浩怒哼了一声道:“赵元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么?”

金龙帮主再退了一个大步,狞声道:“小子,你待如何?”

丁浩咬牙切齿地道:“我把你挫骨扬灰!”

“嘿嘿嘿,你办得到么?”

“除下你的面罩!”

“办不到!”

丁浩“呛!”地拔剑在手,星目抖露一片恐怖的杀芒,多少年来,寝寐不忘,日夕苦求的血海仇人。

如今便在面前了,血腥的往事,历历在目,仇与恨在心中燃烧,他感到胸胀欲裂,急需要发泄,血的慰抚……

金龙帮主撮口发出一声厉啸。

丁浩狂吼一声:“赵元生,说出你当年行凶的动机?”

金龙帮主狞声道:“小子,这话你到阴司地府问你的老子罢。”

丁浩目眦欲裂,手中剑挟毕生功力划了出去,栗人的金铁交鸣声中,金龙帮主弹退八尺之外。

丁浩一纵身,再度攻出。

双方展开了搏命的拚斗,一个为了保命,一个为了复仇,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惊人的狠毒杀着。

火光冲天而起,照得四下一片殷红,望月堡敲响了末日的丧钟,终于摆不脱灰飞烟灭的命运来临!

火苗如雨后春笋,蓬勃滋生,只刹那工夫,变成了一片火海。

“轰隆!轰隆!”

火引燃了预埋的炸药,炸药助长了火势,如天崩,如地陷般,人影在火海中奔窜,惨号声此起彼落。

金龙帮主身负数剑,在如浪涛翻滚的剑光中,挣扎搏命。

暴喝陡搏,一剑一拐左右夹击而至,武林之后与一枝花白晓天业已闻警而至,双双加入了战圈。

丁浩状类疯狂,力敌三名罕世高手。

  如果觉得黑儒传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陈青云小说全集残人传铁笛震武林残肢令鬼堡七巧神刀三皇圣君浪子神鹰怪侠古二少爷丑剑客挥剑问情毒手佛心乾坤令病书生一剑三鹰天涯浪子武当争雄记冷面客醉书生黑儒传金石盟仙女与杀手复仇者阴阳浪子丧魂掌鹤形十二青衣修罗十剑表雄风青山剑客多情女亡命天涯女血神快手金剑曲劫火鸳鸯血谷幽魂血剑狂人异乡客阴阳界·生死河英雄长剑女儿情剑傲霜寒江湖三杀手鬼脸劫刀剑金鹰霸剑集彩虹剑影玉剑香车千里花幽灵门血帖亡魂记天涯侠客雪剑冰心飞刀神剑寒星冷月仇剑影侠魂石剑春秋金蛇梭,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