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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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若卉一边呜呜哭着,一边将今日早上之事,不清不楚地哭诉了。她纵然是说得不清不楚,乔虹一听,便已经知道大概,却不发作,只是温言道:“卉儿,这事我知道了。你也应该明白,你父皇的性子我也无能为力。你别把自己搅在这里头,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乔若卉却没听明白过来,依旧哭道:“母妃,你怎么能够让她这么欺负到我们头上来?她还说,她母亲才是正室原配,您什么都不是,这么底是怎么回事?”

乔虹脸色微变,看了绿华一眼,绿华会意,连忙收拾起东西,率领众侍女悄然退出。

乔虹看着女儿,缓缓地道:“她说的都是事实。”

乔若卉骇异万分,不禁叫了一声:“母妃——”

乔虹缓缓地道:“当年的紫后,权倾天下。便是你父皇,亦是要忌她三分。紫宸二字,紫在宸前,这便是犯了天大的忌讳。”

乔若卉不由地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乔虹看着窗外,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我见过她,我只见过她一次,那时候,我正怀了你……”

那一年,她正是走投无路之时。

她本是下界狂热崇拜宸帝千万个少女中的一个,为了能够接近心目中的偶像,她不顾一切,冒着被人耻笑和前途的渺茫,而投身于红霞帔之中。经过一层层的筛选,终于进入了天宫。

然而在天宫之中,有着太多要在宸帝面前争宠的女人,每年都有新的红霞帔上来,每年都有旧的红霞帔被淘汰。若是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宸帝的临幸,则这些红霞帔不是沦为其他人的玩物,就是被玩厌之后淘汰出去,走下天梯,她们已经因为做了红霞帔而不见容于父母亲朋,只能沦为娼妓,直至死亡。

而她,在进入天宫半年之后,顺利地接近了目标。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惊骇地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天宫,怀孕是比失宠更可怕的事。谁都知道宸帝最讨厌孩子,也是最讨厌女人怀孕,一旦怀孕就得离开天宫,而一旦离开天宫,恐怕谁也无法再有机会返回。有许多未经人事的少女,因为无知而怀孕,哪怕是正当时得宠,也立刻被抛落凡尘。而天宫,却也是绝对没有可以堕胎的药物,也没有堕胎的机会。

难道自己抛弃一切,历经连番考验,就因为这样而被淘汰吗?不甘心,她乔虹绝对不甘心。哪怕是破釜沉舟,她也要找到一条出路,让自己能够留下来。

她想到了一个人,在这个天宫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救她,那就是紫后。

乔虹跪在月宫的门口,已经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了。没有人理会她,只因为,这种事在天宫,已经太多太多了。

月宫的看门婢女小婵已经觉得不耐烦,她只是想拿她取取乐:“你不用跪了,没人会给你通报的,除非……”

乔虹抬起头,似是绝望中看到希望:“除非什么?”

小婵与另两个婢女正推推攘攘地,便嘻嘻哈哈地笑道:“除非,除非你能够跪下来替我擦鞋。”

红霞帔再没地位,也是宸帝临幸过的女人,焉能受这等最低下的婢女羞辱,小]婵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却也只是拿这话,打发乔虹走路而已。

谁知道乔虹脸色闪过屈辱的神色,却咬牙忍了下来,一言不发站起来走到小婵的面前,笔直地跪下来,拿出自己洁白如新的手帕,一点点地小心地将小婵脚上的泥土全部拭擦干净。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小婵:“这样行了吗?”

小婵倒想不到她真的会这么做,一时倒给吓住了,旁边的三名婢女也吓得怔住了。小婵本是开开玩笑,这时候倒弄得骑虎难下,只得咬牙道:“好,我这就进去给你通报,只不过娘娘见不见你,却不一定了。”

乔虹直视小婵:“姐姐只管进去通报,我便已经感激不尽了。我父亲是给娘娘种甜瓜的老乔,也请姐姐一并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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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婵只得进去通报,却是她也见不得紫后,只是到了紫后身边的大宫女金桂那里,悄悄地说了这事。金桂嫌她多事,本不欲往上报,怎耐小婵白受了乔虹这一大礼,若是当真这样没声响地就过了,却是不好出去见人。只得磨着金桂,姐姐长姐姐短地求了半日,金桂本是与她交好,便候着午后纳凉时分,特地挑了几个好甜瓜用冰镇了端上来。

此时却是那当世画坛圣手吴禅子正为紫后画像,却是玉溪之中送来一块绝世美玉,质地极好,可惜了黑白相间,色泽不一。玉工们看了,无不说可惜,引得宸帝兴致上来,亲自去了看了看,笑道:“可不是天生一块刻人像的好材料,白玉为肌墨玉为发,这两道红晕可巧做了胭脂不是?”

金口玉言,众人方恍然大悟,齐道果然是帝君神眼,方能一眼看透奇玉之质。便有玉工上前讨好地说正当为帝君塑一个玉像,流芳千古,倒叫引得宸帝大笑:“蠢才,朕脸上若添这两道胭脂,可不成了娘们啦!”指了指后宫道:“再过得两个月,是什么日子,都忘记了吗?”

众人恍然大悟,再过得两个月,便是紫后的生辰千秋节了,到时候普天同庆,这块美玉若是刻成紫后的玉像,自是一桩极好的礼物。且是宸帝如此有心,紫后知道必是十分欢喜。此时吴禅子画像,便是为这玉像而准备的。

因听了这事,紫后心情甚好,见金桂送上甜瓜,吃了几口,夸道:“今年这甜瓜倒是格外地好!”金桂听了这话,忙趁机将乔虹之事禀告了,并说这乔虹就是专为紫后种甜瓜的乔老头之女等等说了,紫后听了,沉吟半晌,便叫人带了乔虹进来。

乔虹一步步走进来,走进这闻名已久的月宫之中,想着马上要见到那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紫后,心中也不是害怕的。只是走到此步,只是走到此步,却已经由不得她后退,破釜沉舟,只在此一举了。

她低着头,跟着小婵一路走进来,也不敢抬头,走到一重门槛前,小婵已经不能进去,由另一名宫女引她走进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一道白玉石台阶前,令她跪下。

乔虹胆战心惊地跪着,过了一会儿,才听得头顶上一个声音传下来:“你叫乔虹?”

乔虹只敢答了一声:“奴婢正是。”

紫后看着眼前的小女子,淡淡地道:“听说你怀孕了?”

乔虹听了这短短四字,不知怎地只觉得心中万种酸楚一齐迸发出来,只哽咽伏地,不断磕头道:“求娘娘救我!”

紫后并不看她,只是看着吴禅子刚刚画好的画像,口中缓缓地道:“我倒不明白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做这种冤大头?”

乔虹听得这话重了,只吓得不断磕头,却苦于什么话也不敢出口了,若只是乞怜,她是红霞帔的身份本就犯紫后之忌;若说是为了看在她怀了宸帝的骨肉,偏宸帝自己又是最厌恶孩子的,连紫后如此得宠,至今也未曾生育过子女。思来想去,实在无可说了,只得泣道:“娘娘只当看在我父亲的份上……”

紫后慢慢地道:“你既然甘心做了红霞帔,你自己的事便自己承担,有什么后果也当是你们自受。”她转头看着盘中的甜瓜,微微一笑:“你可知道,像你这种情况,在天宫实不鲜见。我若此番管了你的事,只怕此后后患无穷,我这月宫的门,要给你们这些无穷无尽的红霞帔踏破。我虽然喜欢你父亲种的甜瓜,可是若为这个,那这甜瓜的价钱未免太昂贵了,我倒吃不起了。”

众宫女平常在紫后身边惯了,知道她在说笑,也不由地笑了。此时乔虹虽然只在此地一小会儿,却已经满心如在油锅上似的,听了笑声,更觉得如跪在针毡上一般,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了进去。

紫后心中厌恶,这女孩子年纪轻轻地,做出这等事来,却居然还敢钻营到她的身边来,看着女孩子心性甚是凉薄,装出这般可怜,只怕心中巴不得嫌自己的亲骨肉是个累赘,此番苦求,只怕没有半点是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而只是怕不能够继续保住宸帝的恩宠而已。想到这里,不禁心中轻叹一声,道:“你提到你父亲,在你心目中,你以为你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乔虹战战兢兢,不知道她是何意思,只得答道:“家父只是个最无用的瓜农,怎么敢劳娘娘动问!”

紫后轻叹一声:“本后却觉得,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

乔虹大觉诧异,她父亲是个最老实本份的人,平时只知道守住几亩瓜田便万事休矣,窝囊得叫她嫌弃。她本是个心气极高的人,自年幼时便立志要出人头地,向往成功。自入了天宫之后,见人人出身都不错,更是羞于提起自己的父亲竟是个低三下四的瓜农。此时听得紫后竟然这般说,不由地大为诧异,难不成父亲竟有其他的身份不成?

却听得紫后悠悠道:“普天下的人都种甜瓜,独你父亲的甜瓜最甜最香,这便是了不起。天下人都浮燥,人人争荣夸耀,你父亲偏能够把心思用在种瓜上,自得其乐,这便是了不起。”她看了乔虹一眼:“你明白吗?”

乔虹心中沮丧,却原来还是一个瓜农而已,却不知道今日紫后发了什么兴致,不过是借题发挥微言大义而已,心中虽然如油锅里一般,却不敢开口,只得摇了摇头。

紫后心中暗叹,夏虫不可语冰,自己也只是枉费口舌,缓缓地道:“什么时候,等你想明白了,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你若是想不明白,这一生都不会快乐!”不禁有些索然,微微闭目道:“你去吧,等生完了孩子,去通天府找王寿,他会安排你再回来的!”

乔虹惊喜交加,忙用力磕了个响头,直磕得头上见血:“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紫后目光如电,直视着她,冷冷地道:“你不必谢我,你这等人原不值得我怜悯的。我只是可怜你腹中的胎儿,投错了胎,偏遇上一对狠心父母。我若不应了你,只怕保不住这个无辜的孩子。”

第13章、天妃乔虹

“母妃,母妃——”乔若卉的叫声,将乔虹从记忆中拉回了现在。她看着眼前的女儿,笑了笑,并不打算把这段故事告诉女儿,并不打算让女儿知道,她这条小生命,得益于紫后一时的善心发作。

自从生下这个女儿之后,幸运开始光临着她。离开一年之后重返天宫,那时候,紫后已经不在了,后宫之主空悬。或许是生过孩子的她,别有一种与其他未曾生育过的女人不同的风韵,宸帝开始留意到她。

经过这一年,她不再是那个没脑子狂热着去扑火的飞蛾,宸帝如日,光照天下,又怎么会是属于一个女人的。厉害如紫后,也消失得消息全无,与其费尽心机争夺君王的一时宠爱而后惨淡收场,倒不如想办法让自己如何能够留得长久。

她得宠后,没有要求名位珠宝以及其他的东西,只是想法设法争取照顾宸帝的饮食起居,变着法儿为宸帝找来各种各样的女人来固宠,永远在不需要时消失,在该出现时出现。在紫后离去的那几年里,宸帝的脾气出乎以往的暴燥,在人人逃避的时候,她愿意去做一个出气筒,去做一个被迁怒者。

开始,她的存在并不被注意,慢慢地许多红极一时的宠姬都消失了,而乔虹依然存在于宸帝的身边,她渐渐变成了宸帝身边一件固定的物品,一个习惯的存在。

她能忍,也能狠。当她看到宸帝因为某个老臣的顶撞而心情败坏时,她敢私自借用天禁卫把对方除去。当她对着宸帝说她愿意化作一把刀,只求解宸帝之烦恼,由她出手,可以不脏了宸帝的手,不污了宸帝的名时,她看到宸帝眼中欣赏的目光。

这是她用生命下的第一个赌注,但是幸运地,她赌赢了。从此乔虹的名字,不仅仅只是一个在世人口中被轻贱地提起的一个侍寝女人,而是成了一个祸水,一个灾难,一个不可被得罪的权力女人。

任何一个人,不管功劳多大,权势多大,只要得罪了乔虹,总有一天会被她狠毒地报复。老人们渐渐被换去,新人们渐渐上来,乔虹一手抹去了开国以来功臣坐大的局面,一手抹去了帝国对紫后的崇拜。她开始象紫后一样,只有她才是宸帝身边永远的女人,而其他的女人,只是过客。

但是,她永远永远,只是一个最聪明的附庸。十几年来,她没有一件事,拂逆过宸帝的意愿。那些落在她手中的人,到底有多少,她是揣摩着宸帝的心意去办的,还是她自己想对付的,已经说不清了。但是她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在没有确定宸帝对那个人已经失去兴起时,她是绝对绝对不敢出手的。正如此时,她是绝对不会出手对付飞龙一样。莫说只是若卉前来哭诉,便是飞龙打上门来,她也绝对会退避三舍的。

就如去年,宸帝新宠的妙姬,撒娇地说一句她要住虹妃的寝宫,乔虹二话不说立刻搬了出来,当夜就让妙姬住了进去。没关系,她在乎的不是妙姬,宸帝会看到她的付出,同时会在某种程度上眼开眼闭,做为对她的补偿。至于若干日子之后,按照自然淘汰规律失宠的妙姬会有怎么样悲惨的下场,那时候的宸帝,根本不会关心。紫后会在宸帝在她生日时失约,而一怒之下撤了宸帝的席会当众给他难堪,而乔虹十五年来,从未敢过过生日。

她看着眼前的女儿,甚至是若卉,她也从来没有在宸帝的面前,提起这个女儿的存在。在大权在握之后,她将若卉接到自己身边,乔若卉或许在其他地方耀武扬威,但是她刻意安排下,从来没有让若卉在宸帝的眼前出现过。她没有在宸帝面前提过,所有的人,也一致有默契地不敢在宸帝面前提起这件事,只怕虹妃的狠毒。而宸帝,也许知道这件事,但他的不提起,也是一种表态。表态一种不影响他自己的任何情况下,他可以当乔若卉的不存在。

乔若卉伏在乔虹的膝上,似乎是睡着了,乔虹摸着她的长发,慢慢地摸到她的颈后,当年她把乔若卉接到身边来,固然有母女之情,也是一种权谋,更是一种赌注。这一注下来,若是宸帝表态不悦,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女儿以表忠诚,若是宸帝没有表态,则是表示了对她的独有一种宽容度,那是对别人没有的宽容度。乔若卉留在她的身边,等于是向世人昭示着她的地位与众不同。

她成功了。

开国三十年的庆典上,她受了正式册封,成为后宫之主。尽管,只是妃,不是后,但她是除紫后外,后宫唯一受正式册封的女人。

想不到,受了册封才刚刚满两年,当她自以为地位已经无可动摇,当她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时,飞龙闯进了天宫,成了公主。

想到这里,乔虹不禁攥紧了手,长长的指甲深镶入掌心而不觉得疼痛。上天为什么这样不公平,紫后一生恣意放肆,而她这一生却是永远无尽的忍耐痛苦。不仅是她要忍耐,连她的女儿,也要一起忍耐飞龙那个丫头?

想到这里,她缓缓地抬头,摇了摇桌上的金铃,侍女绿华应声而入,乔虹淡淡地道:“明天,你叫凤舞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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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树荫荫,流水淙淙,走进虹霓宫的人,无不感觉到那种无处不在的匠心独具,清雅优美。

凤舞却在心中暗叹,纵然紫后当年所在的月宫已经被法力禁封,纵然乔虹竭力要把紫后存在的所有痕迹抹杀,但是乔虹的虹霓宫中布置,乔虹的对外排场打扮,却犹如是对紫后的一种极拙劣模仿着。

他奉命而来,但是珠帘深垂,乔虹只是让他在这里等候,却是足足一个多时辰,里面毫无动静。但是他也只有沉下心来,不动声色地等着。

过了许久,方见帘后轻轻一响,朦胧中见有人坐了下来,只听得乔虹用缓慢优雅的语声道:“是凤舞吗?”

凤舞跪下行礼道:“属下凤舞,参见娘娘!”

乔虹微笑道:“起来说话吧!”

凤舞站起,恭敬地垂手侍立。但听得帘内几声极轻的冰玉撞击之声,乔虹笑道:“天气暑热,你也喝杯冰泉吧!”

凤舞连忙谢过,饮了一杯冰泉,这冰泉终年寒冰,在暑热之天原是天宫贵人的解渴佳品。他昔年身为天禁卫时,也不过是机缘凑巧饮过几次而已。但觉得此番冰泉入口,倒不似上次地只具清凉而已,却是酸酸甜甜,又有一股凉气直冲顶窍,说不出的好受。情知这必是特意为虹妃所调制的饮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放下碗,退后一步,又恢复成恭敬侍立的模样。

乔虹隔帘看着他,心中暗叹,此人气度城府,都已非此刻天宫中任何一个天禁卫所能比了。令其久候,不见其燥;赐其殊荣,不见其喜。当初天禁卫中,不管文才武功,凤舞都不算是数一数二的,因此当年她为女儿挑选贴身侍卫首领,这才选中各方面表现都显得最出色最拨尖也最会察人颜色的方刚。如今想来,是不是挑错了呢?

不,她微微地摇了摇头,若是挑中了凤舞,则他未必象方刚一样视若卉为主人,若卉落在凤舞的手中,只怕要变成他的一枚旗子。凤舞这样厉害的人,只可利用,不可信任。

她轻轻地用玉匙拨弄着碗内的冰块:“凤舞,你离开天宫,也有三年多了吧!”

凤舞恭敬地答:“是,娘娘。”

乔虹道:“这三年里,你在下界做得很好,连天宫中都听到你的名声。本宫倒是走了眼,五年前竟没有看出,你是个极之出色的人才。”

凤舞谨慎地道:“娘娘过奖了,凤舞也只有在下界,略显得好一点,天宫人才济济,凤舞在此中也不过是一个极之普通的侍卫罢了。凤舞适逢其会,蒙上任族长,看在我是从天宫所培育之人而将族长之位错授。这几年。,凤族上依帝君之恩泽,娘娘之关心,下托来自各族的其他弟兄帮助和凤族其他人的努力,凤舞只是恰在这个凤族族长的位置而已,实在是不敢当人才二字。”

乔虹淡淡一笑:“凤舞还是这么谦虚啊,年轻人能够像你这样,实是难得。帝君一向喜欢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此番召你回来,必是委以重任,不知授你何职?”

凤舞心中一凌,答道:“凤舞惭愧,目前尚未接到任命。

乔虹斜倚在御座上,笑道:“凤舞你自言最擅长处理下界事务,不知以为帝都大总管一职如何?”

凤舞心中一惊,王寿?乔虹要对王寿下手了吗?忙道:“凤舞何德何能,敢与王大总管相比。娘娘这是拿凤舞开玩笑吧!”

乔虹笑道:“这话是怎么说得,江山各有才人出,这世间上,除了帝君,还有什么人敢说是无可取代的?大总管做了二十多年了,也该是时候让他休息享福了,总不成老是要他担这份重担。新人固然难比得上他的老成,练练不也就出来了,难不成他不是从新人开始的?”

凤舞心中猛地一凌,暗骂自己:凤舞,你糊涂了吗,怎么想在此刻想挽回些什么?乔虹若是生了对付之心,又岂是自己的言语能够改变的。王寿做了这么多年的大总管,难道不早对自己的命运做出安排,还需要靠他来努力不成。乔虹不过是随口一提,难道自己倒傻傻地往里钻,教她看出自己的底牌不成?

想到这里,不由微微一笑,道:“娘娘跟属下说真的,还是说笑的?”

乔虹倒是一怔,瞬息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本宫焉能与你等说笑!”

凤舞行了一礼:“天底下没有凤舞不敢要的东西,娘娘敢与,属下就敢接。”

乔虹倒不料他如此干脆,不由地生了轻视之心:“你倒干脆。”

凤舞微微一笑:“飞来福禄,何必不受。只不过,属下自知以属下现在的功业才干,都不足以马上接任帝都大总管一职。娘娘一务圣明,自然不会无故赐爵属下,属下虽然对于帝都大总管一职极度渴望,只怕这通向大总管的路,属下没有能力达到。”

乔虹懒洋洋地笑道:“你这话说得忒假,如今你是飞龙公主身边的红人,她若是要举荐你做帝都大总管,只怕也是不难吧!你在这边跟我假惺惺的,怕是我这虹霓宫,如今已经不在你的眼里了吧!”

凤舞猛地一惊,飞龙?他自进了虹霓宫之后,知道乔虹难对付,一直迸心静气,全神贯注只在应付乔虹身上。此刻乔虹忽然提起飞龙,他的心中竟蓦然升起一种不安来。这种不安感迅速扩大,竟令他不由地打个寒战。

飞龙,飞龙难道出事了吗?难道乔虹已经出手,难道乔虹此刻的召见,竟不是试探收卖,而是——调虎离山。

想到这里,不由地心如火焚,连忙顺势跪下道:“属下该死,属下无意冒犯娘娘。属下知道娘娘是为昨日属下得罪了若卉公主的事问罪属下。只是当时情景,实有不巧,飞龙公主正巧在场,她是明封的公主。属下只怕若卉公主出言不慎,牵动娘娘,所以这才自己上前担下这个不讨好的角色。娘娘恕罪,属下这就去,当面向若卉公主赔礼道歉。”

凤舞说完,正想退出,乔虹一声阻住了他:“慢着!”

凤舞蓦然抬头,直视帘内。他的目光与乔虹的目光交会了,两人对视。乔虹轻叹一声:“算了,我本有心栽培于你,如今看来虹霓宫是留不住你了。你去吧,出了这门,此后祸福都是你自己的了。”

凤舞长揖:“多谢娘娘!”转身飞奔而去。

乔虹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声:“可惜啊可惜,如此一个聪明绝顶的年轻人!”

第14章、飞龙遇险

凤舞出了虹霓宫,直冲到飞龙宫去,却见宫中只有两名侍女,飞龙却已经不在了。他急忙抓住一名侍女问:“公主到哪里去了?”

飞龙本自草野中长大,根本不在乎有否服侍的人,宫中总管送来了二十名侍女,二十名侍卫,她都退了回去,只是象征性地留了两名侍女打扫。这两名侍女素日也不曾贴身侍候,只知道公主一大早便出门去了。去了哪里,有谁跟着,都是一概不知。

凤舞心中暗恼,却也无可奈何,当下倒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只是得先查明飞龙的下落,才好做计较。他急忙吩咐轮守飞龙宫的二十名侍卫,立刻分手在天宫之中寻找,自己出了飞龙宫来到天梯,却见南天门的守卫说今日未见公主下天梯。

站在南天门,迎着天风凌烈,凤舞在急速地思考着飞龙所能去的所有地方。她初入天宫,认识的人不多,又能到哪里去呢?过得片刻,四处报来,各宫各院今日都未见过飞龙公主。凤舞一一听着,忽然想到一处,忙问这些侍卫:“你们可有去月宫和祭坛去找过?”

众侍卫吓了一跳,忙禀道:“凤大人,这两处地方,属下等——不敢前去!”

祭坛是整个天宫的支柱,天宫每五年大祭一次,连宸帝都要预先沐浴食素,在祭日步入祭坛,独自呆在里面整整三天。传说这是宸帝与造化大神沟通,获得无上法力的一种渠道。

而月宫是紫后当年所居寝宫,自紫后失踪以后,宸帝已经用法力将整个月宫冰封,十余年来无人敢去。

此两处地方,自是这等侍卫不曾想过,也不敢去查问的地方。

凤舞脚一跺,正欲直奔祭坛。却见一锦衣人匆忙过来:“凤大人。”

凤舞大喜,连忙迸退两边侍卫:“杜管事,可有公主消息。”

这杜管事是天宫的一名管事,亦是王寿交待凤舞的心腹之一:“凤大人,小人刚刚去了祭坛和月宫,公主没有去过这两处!”

凤舞心一沉:“整个天宫都已经找遍,连这两处都没有,那……”那没有搜到的地方,只有两处:宸帝和虹妃的宫殿,是侍卫们不敢去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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