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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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长啸一声,但见她刚才出现的断崖边,一道金光呼啸而来,那大白鲨来得好快,转眼便张开利齿扑向玉人,却只在刹那之间,玉人已经乘着那金光飞转而形成的一个大环形轨道,飞回海岸边的山崖。

山崖边方刚早已经迎上来,接着玉人步下金轮。方才危险之际,正是他发出金轮,助玉人脱身。

玉人站定,看那边飞龙已经在众鲛人和数十只鲨鱼的拥立下,骑着魔豹立于海上,问道:“玉妃,你为何要来追我?”

玉人深吸一口气,扬声道:“飞龙,你不能走,至少是现在?”

“为什么?”飞龙问。

“因为你此时若是走了,凤舞和王寿就要因你而死。”玉人说。

“你胡说!”飞龙尖叫。

玉人镇定了下来,甚至站在她身侧的方刚可以看到她嘴角一丝隐隐的微笑:“凤舞和王寿冒死放你逃走,触犯天条,岂有活路。”

飞龙冷笑:“谁会想害我,要危险到他们冒死放我逃走?”

玉人扬袖飞落海面,稳稳站住:“飞龙,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不妨回忆一下,凤舞叫你离开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样的话,又是什么样的神情。”

飞龙怔了一怔:“凤舞?”她忽然想起了临行前凤舞的话:“……不要回头,不要停留,不要再相信任何的人话。甚至出了这个门,我再同你说什么,都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她也是一个聪明人,玉人这话正中要害,若是玉人一昧哄劝于她,她倒不会相信,恰恰是玉人提起凤舞,而飞龙此时回想起凤舞临行之前,却是那样急切地要求她不要回头,甚至要她不要再相信他自己。当时匆忙之间,不及细细思索,此时想起,凤舞当时的话语,却是字字透着危险的信息。

飞龙猛然间醒悟到凤舞的真实意图,鼻子一酸,不觉间已经泪流,她用力抱紧魔豹:“小黑,我们回去!”

魔豹低声呜呜两声,却不肯动,反而扯着她的衣角,示意她潜下海底去。飞龙一急之下放开抱着魔豹的手:“小黑,你不肯,我自己游回去!”

魔豹抬头看着飞龙,无可奈何地低吼一声,忽然跃起,宛若一道金光,直向海边崖上飞去。

不一会儿,飞龙已经站在玉人面前了。

玉人退后一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魔豹,试探着问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魔豹吗?”飞龙点了点头。玉人的脸上竟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好极了,你若带上魔豹,便有危险,也能护身了。”

飞龙吃了一惊,看着玉人,若说她对于玉人此时追来,不知道是好意还是歹意,但是玉人说出带上魔豹护身的话来,却显然并不止是为了让她回去而已,能够担心她的安全,怎么说也不算是歹意吧。

但是此时飞龙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凤舞怎么样了?”

玉人说得很快也很简洁:“我估计列阳此时已经知道你不见了,你是见过凤舞后离开的,所以他必会立刻提审凤舞。你现在跟我赶回去,还能来得及,否则的话,只怕无力回天了。”

飞龙点头:“好!”

却见方刚惊愕地看着玉人,只叫得:“娘娘——”二字,便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住口,却是已经迟了。

玉人转过头去,看着方刚冷笑:“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一向像白痴一样的玉妃,忽然如此的精明果断了?”

方刚大惊,急道:“娘娘放心,小人一向忠心于娘娘——”话未说完,玉人已经是一掌拍在他的头顶。

但见方刚应声倒下,摔在飞龙面前,飞龙大惊,跳开一步,警惕地看着玉人。

玉人却不以为意,反而急促地指着倒地的方刚对飞龙道:“飞龙,你换上他的衣服,我用法术替你变幻成他的模样,随我回天宫,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你又回去了。然后带上魔豹,以策安全。”

飞龙这下子真是瞪目结舌,却见玉人又想了想道:“换好衣服后,咱们得让鲛人把这个人藏起来免得被人发现……”她指了指方刚,抬头见水珠儿已经带着鲛人也在岸边环侍着,想了想对水珠儿道:“你们能到月光湖吗?”

水珠儿点了点头道:“天底下的水都是一脉相通的,我们能到!”

玉人点了点头:“那就好。飞龙,你若遇上危险,从天宫的东南角自祭坛右边出去,直接跳下天宫,不要害怕,下面就是月光湖,让鲛人们在那时接应你,比从王寿府中密道遁走,更加快捷,再有魔豹贴身保护,应该可保你无事……”

飞龙怔怔地看着玉人安排调配,脑海中灵光一闪:“宝姨,你不是玉妃,你是宝姨,宝鼎夫人!”

玉人——也是宝鼎夫人,露出了温柔的微笑,轻抚着飞龙的头发,道:“好孩子!

飞龙按捺不下好奇心,问道:“宝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宝鼎夫人不答,却道:“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飞龙犹豫了一下,才道:“不是我,是凤舞!”

宝鼎夫人身子一颤,似有些惊骇,道:“什么,是凤舞?他何时告诉你的?”

第44章、秘室

飞龙按捺不下好奇心,问道:“宝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宝鼎夫人不答,却道:“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飞龙犹豫了一下,才道:“不是我,是凤舞!”

宝鼎夫人身子一颤,似有些惊骇,道:“什么,是凤舞?他何时告诉你的?”

飞龙侧着头想了一想道:“我们把你送进玉宫,然后把我爹找来后,我以为你真的已经不在了,很难过。凤舞对我说,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宝鼎夫人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如何这般肯定。”

飞龙犹豫了一下,才道:“我说出来你可别不高兴,凤舞说:‘宝鼎夫人的眼睛邪气逼人,这样的人是不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如果玉人和宝鼎夫人两人之间有谁出事,那么出事的那一个人肯定不是宝鼎夫人。’”

宝鼎夫人纵声大笑:“好、好!凤舞那小子,我只当他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俗辈,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慧眼慧心。果然不错,够份量站到天宫的舞台上与人一决高下。”

飞龙道:“凤舞只是猜到你不会死,却也不知道其中真相。但是……但是我可真笨,直到你刚才的神情话语,与平时玉人的表现完全不一样,却让我想到了你在玉人谷里的样子,所以才凭直觉认出你来!对了宝姨,为什么你会变成玉人的样子,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宝鼎夫人不答,却道:“这些事我以后有空,会慢慢告诉你的。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了,今天列阳要提审凤舞,我们得赶紧回去。”

飞龙换过衣服,宝鼎夫人用法术为她变幻了容貌,魔豹缩小后藏于飞龙的袖中,两人通过地道重返王寿的大总管府。

但见两人刚走出地道,眼前便是数排侍卫整整齐齐地列队站在眼前,倒叫不曾提防的飞龙吓了一跳。却见为首的正是章鶺鸰,见了宝鼎夫人立刻脸色大变,挡在前面抢上来问道:“请问娘娘,您因何会在这地道出来。”

宝鼎夫人镇定地道:“你们因何而来,我便是因何而来!”

章鶺鸰一怔:“娘娘也是为了公主失踪的事?”

宝鼎夫人脸色一沉:“大胆,我和公主的事,也是你能管的吗?”

章鶺鸰急速地扫了飞龙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极度的嫉妒和恶毒之意,看得飞龙不禁后退一步。宝鼎夫人不动声色地也跟着退后一步,带着天真的表情,暗暗提醒飞道:“方刚,我们走,不必理会这些人。”

飞龙回过神来,连忙模拟着方刚素日的神情道:“是,娘娘。”这才明白章鶺鸰那一眼的嫉妒恶毒,原来是冲着今日方刚在玉妃面前的显赫地位的。却见此时大总管府已经是一片风声鹤唳,显然已经不是王寿执掌了。

来不及多思量,飞龙只能匆匆地跟着宝鼎夫人,出了大总管府,上了天梯,直至天宫。宝鼎夫人脚步不停,直向日宫行去。

要是凤舞在场,一定心急如焚,饶是宝鼎夫人幻术再强,在宸帝面前,这点小法术根本不值一提。躲着宸帝还来不及,飞龙傻大胆儿,却就这么呆呆地跟着宝鼎夫人自往虎门送去。

到了日宫门前,见侍卫们比平时少了一半,宝鼎夫人似成竹在胸,问道:“帝君是否去听风轩了?”

那侍卫首领连忙行了一礼道:“回娘娘,帝君已去了听风轩,娘娘有何吩咐?”

宝鼎夫人微笑道:“没事,那我就到内宫去等候帝君回来。”这边优雅地向内行走,一边吩咐道:“方刚你也随我进来,我有事要你去办。”

宝鼎夫人带着飞龙走进内宫,见内宫之中,也站着十余名侍女,宝鼎夫人镇定不变,走到软榻边坐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里等候帝君便是。”

那两名侍女领班相互看了看,便领着一队侍女退下了。宝鼎夫人转眼看去,却见仍有一名侍女站在左侧的屏风前,笑着走到她面前道:“你们为何还留在这里?”

那侍女行了一礼道:“奴婢奉旨在此侍候,没有帝君的旨意,奴婢不敢擅离。”

宝鼎夫人笑道:“只怕你不是在这里侍候,而是在这里看守密室之门吧!”

那侍女脸色大变,欲张嘴却是话语还未出口,宝鼎夫人已经是一掌击下,那侍女应手而倒,宝鼎夫人伸手向着屏风一划,转身招呼道:“飞龙,快进来。”

但见那屏风中间忽然消失,出现一个小门,门已打开,却原来那屏风也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飞龙连忙走进小门,宝鼎夫人随手将那侍女放在软榻上,手中一道红光闪过,只见那侍女立刻变成宝鼎夫人模样,伏榻而睡。

飞龙与宝鼎夫人走进小门,那门立刻关上,半点不露痕迹。

飞龙抬眼看着这秘室,却见这秘室之内,空旷无比,但是却只有在密室正中有一面硕大无比的镜子,空无一物。

飞龙看那镜子,却是只有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显示出来,不禁问道:“宝姨,我们进来干什么?”

宝鼎夫人道:“看列阳和凤舞。”说罢,手一挥,袖中一道金光直飞至那巨镜前面,但见那灰蒙蒙的镜子越来越亮,过得片刻,便显出一幅画面来。飞龙定睛看去,不禁失声道:“凤舞——”不禁回过头来问宝鼎夫人:“这是什么?”

宝鼎夫人道:“这是天镜!”

“天镜?”飞龙问:“跟以前我房里那个一样的吗?”

“不,”宝鼎夫人说:“只有这一面,才是真正的天镜。这一面天镜,才可以看到紫宸帝国之内天上地下所有的地方。咱们在海边时,我是知道此时列阳必不在天镜前,又事先用了障眼法,才保无事。天镜看不到的地方,只有天宫中的五大主宫。”

飞龙不解:“奇怪,为什么连远处的事都能看到,反而近在眼前的五大主宫不能看到?”

宝鼎夫人道:“天镜是列阳想的花样,但是因为你母亲不喜欢,所以五大主宫中的情景都用了法术使天镜无法照见。这种法术连列阳也无法去除,所以后来像乔虹等入主五大主宫,列阳都赠一面子天镜,那子天镜虽然也有天镜相似的效果,但是在五大主宫用了子天镜,就破坏了你母亲预设的法术。所以乔虹在天宫中的所作所为,其实全在列阳的掌握之中。”

飞龙恍悟:“怪不得,那天你一进来,就让我别动用天镜。”她虽然在说着话,眼睛却看着那天镜,但见天镜中,凤舞走过长长的回廊,走进一间审讯室,跪了下来,坐在他前面的正是宸帝,两人一说话,飞龙便全神贯注地看着天镜了。

却见宸帝问道:“凤舞,飞龙去哪里了?”

第45章、魔鬼

却见宸帝问道:“凤舞,飞龙去哪里了?”

凤舞听到宸帝如此一问,忽然笑了:“多谢帝君告诉我这个消息,也多谢帝君亲自驾临,让我今生还可以能够与帝君有一次面对面的说话机会。”

宸帝冷笑一声:“凤舞,你以为你蛊惑飞龙让她躲起来,使朕找不到她,你就可以拿她为护身符同朕讨价还价了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只怕今日也的确是你最后一次见朕的机会了。”

凤舞抬头看着宸帝,似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淡淡地一笑:“帝君既然这样认为,那臣就只好承认了。”

宸帝眉毛一挑,也似欲发作,却也淡笑道:“好啊,有长进了,敢跟朕耍花招了。那朕就看看,你能玩出些干什么来!”

凤舞也笑了一笑:“臣一直自以为聪明,到今天才知道,臣其实是最笨的人。不过好在,一个最笨的人,一生也总能聪明上一次的。”

“聪明?”宸帝冷笑:“朕看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凤舞看着宸帝,忽然笑了:“不错,凤舞的确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曾经权欲薰心,不择手段想要在天宫占有一席之位,想在天下这局棋中做个下棋的人,而不是做个棋子。我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很能干很有手段,而且也一直能够想什么成什么。如今想来,这是多么地可笑啊!天宫这局棋,只有帝君是永恒的执棋人,其他的人,都只是棋子而已。”

宸帝微微一笑:“怎么忽然这般口气谦逊起来,看来这听风轩的茶一喝,倒是让你成熟了。你也莫要谦虚,你如今不是正以执棋对局的姿态跟朕说话吗?”

凤舞笑了笑:“帝君,你不必套臣的话了,飞龙——她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宸帝笑了,笑容里有淡淡的轻蔑:“就凭你?”

凤舞收了笑容:“不,是因为飞龙自己不喜欢这里,所以,她一定得离开。”

宸帝冷笑:“朕与飞龙十几年来始父女重逢,如今她又是帝国的储君。她的人生,又岂是你能够影响得了的。凤舞啊凤舞,本来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只可惜你是自恃过高,行为不知检点。你可知道,朕能给你机会,也能收回这机会。”

凤舞点头:“是,臣知道。帝君为了栽培飞龙,不惜牺牲乔虹母女,就是要将权力放到飞龙的手中,让飞龙能够实际执掌权力。所以,为此要将贪恋权势不知进退的凤舞打入听风轩,免得影响飞龙。而且,还怕飞龙投入得太慢,所以要让臣有危险,让飞龙有危机感,让八大柱国搅进来,把事态弄得复杂,好让飞龙可以现在就跟朝中重臣们进行权力的博奕。再弄出几个背叛的手下,再把臣打上一顿……如此种种,便可以让飞龙在最短的时间内,全身心地投入这场权力游戏,而且成为掌握权力游戏的高手。”

宸帝看着凤舞,也不禁有些惊异,沉默片刻才道:“看来朕真是小看了你,本以为你是个权欲薰心的小子,没想到你竟然会懂得看清这一切。你既然知道朕栽培飞龙的苦心,朕倒想听听,你安排飞龙失踪,却又是出于何等苦衷。”

他说到“苦衷”二字,等于是在给凤舞一个暗示,凤舞只要能够做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并且是符合宸帝培养飞龙目地的理由,只怕便能够重获宸帝的欣赏,而能咸鱼翻生了。

只可惜凤舞好像忽然变傻了,竟然听不懂这种很明显的暗示了,反而大笑道:“是,我知道帝君的苦心,我知道你的心有多苦——帝君有不少儿女,像柳泰、像乔若卉,都是苦苦想求帝君一垂顾而不得,可是帝君却对飞龙另眼相看,如同一个苦心栽培的慈父。甚至打破了别人对帝君的猜测,认为帝君无儿女之情,飞龙却是唯一的例外。可是谁又能够知道,这只是一个阴谋而已呢……”

宸帝面无表情,如同石像,只是眼神忽然变得幽深:“好,说下去,朕倒要看看,你能够有几分的慧根,能领悟到哪一步?”

凤舞淡淡地一笑:“我其实没有慧根,只不过,我看到了紫后的记忆!”

宸帝震惊地站起:“你看到了寒月的记忆,在哪里?”

凤舞道:“人算不如天算,帝君把凤舞关在听风轩,是为了让飞龙更快的进入权力游戏,却不曾想到过,紫后娘娘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料到了您今日的所作所为,把记忆藏在了听风轩天牢中。”他本是跪着,此时却站了起来,目光直视宸帝:“自从十六年前紫后决绝地离开时,你就算坐拥天下,也是绝对不会开心的。因为在你的心里,永远会想到紫后当年的无情,当年的骄傲!这种恨,只有在飞龙回来的时候,报复在飞龙的身上,才能够消除。”

宸帝的眼神极为凌厉:“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凤舞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我看到了紫后的离开,她说,她不爱你了,就算失去权倾天下的权势富贵,就算失去不老不死之身,她也要离开你。这一切,她抛得下,你离不开。我看到你的诅咒,你说,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离开你,要让紫后死后也要忏悔当日的话……最让你深恨的,不是十六年前,而是十六年后,飞龙出现……”

宸帝已经坐了下来,甚至嘴角还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好,说,继续说!”

凤舞也已经不顾宸帝的脸色如何,一径继续说了下去:“当年紫后为何决绝离开,那是因为她已经怀了飞龙,所以,她不想让飞龙生长在天宫这种环境中,所以宁可抛下一切,也要离开。而这一点,却恰恰是帝君这一生最恨的事。柳妃当年为了生柳泰而死,玉妃当年为了儿子与您反目,而今紫后更进一步,却是为了飞龙而弃您而去。虽然如此,在玉妃和柳妃的心目中,恐怕儿女的份量,远不及您,甚至也是可以为了您而牺牲掉的。所以玉妃的儿子死了,柳泰此生也活得不像个人样了,他们是柳妃玉妃对您思念的牺牲品。可是飞龙却活得如此神采飞扬,甚至连紫后在离天宫之后,心里也没有半点后悔。所以,飞龙这一生,必定不可以再活着这样开心。想要杀掉一个人,容易得很,想要摧毁一个人,尤其是像飞龙这样,心性纯真自由的人,更是不容易。所谓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飞龙心地纯净,无欲无思,喜怒哀乐纯出于心,也不存于心,毫不在乎,也毫无牵挂。帝君要毁掉飞龙,就得要让飞龙有欲有思,有求有念,有所得,才会有所留恋。所以帝君认为,飞龙不在乎天宫富贵,不在乎权柄风光,那是因为紫后刻意安排,让飞龙还未曾有过君临天下的快意、未曾有过生杀予夺的随心所愿。”

说到这里,凤舞停了一下,他也渐渐在述说中,更进一步的领悟到了些什么:“所以帝君刻意对飞龙宠爱万分,栽培飞龙,目地就是要让飞龙眷恋权柄,深陷名利权欲中不得解脱,再也不复今日的快意洒脱。”

宸帝哈哈一笑:“依你说来,朕让飞龙享受权柄风光,不是爱她,倒是为着害她?若是这样的话,只怕普天之下的人,人人都想被朕这般害上一害了。”

凤舞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啊,像我们这种人,早已经被权欲薰心,根本不必帝君费心思,自己个个早就自投罗网上去,所以,竟不曾自觉到已经坏了帝君的好事。帝君让飞龙掌握权势,并享受权力的快意,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第二步,便是要将她从权力顶峰打下深谷,这种时候,虹妃存在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所以虽然帝君为了使飞龙上位,而将忠心耿耿十几年跟随的虹妃抛弃,却并未完全一棒子打死,还可以时不时地让她能够作卷土重来之势。飞龙享受着权力顶端的快意,忽然间跌落谷底,而且所有的证据,将都会指向虹妃。就算她肯,我们这些因权势而簇拥在她身边的人也不会肯,也必会怂恿她与虹妃这等小人斗到底。飞龙要被陷害,害得很苦,害到她心生怨恨,决不肯放过害她之人。到时候帝君就会安排她东山再起,经历过从权力顶峰到人生底谷再到权力顶峰的来回,经历过有冤难伸百口莫辨至爱受难受尽凌辱,再到扬眉吐气尽情地享受报仇的快意,必然会为重获权势而欣喜若狂。试问这种时候,谁还能够无欲无求,谁会不认为,权力是绝对重要的东西呢?”

“好胆色。”宸帝不动声色地道:“凤舞,你的想象力不错啊!”

凤舞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继续道:“等飞龙从权力顶峰和人生底谷几个来回,她才会如帝君所控制的一样,认为任何事物都没有权力来得重要,而她的权力,却是帝君所给予的。她要在权力顶峰牢牢占据,不再让自己失去权力的话,就要讨好帝君,从此她的人生,就得侍帝君颜色,忧馋畏讥,宠辱若惊,渐渐地失去自我,渐渐奴化。就像天宫所有的人一样,就像如今的乔虹那样。一切以帝君意愿为中心,一旦飞龙的灵魂完全被吞噬,人格完全被摧毁的时候,就可以被帝君随意抛弃,如果飞龙变成另一个乔虹,或者另一个柳泰的时候,紫后当年为了她所牺牲的一切,就变得毫无意义。这才会令得紫后就算是九泉之下,也会痛苦欲绝吧。这才是帝君对紫后娘娘最狠毒的报复方式吧!”

宸帝大笑:“好、好、好!凤舞,新一代后起之秀中,你是一个,方刚也算得一个。你鲁莽大胆野心勃勃,方刚谨慎小心工于心计,你一来便行事多露破绽,朕刚开始还是比较看好方刚。不承想你方才一番领悟见识,却是远在方刚之上了——”他抚掌道:“可惜啊可惜,你若是早生数十年,在朕未得天之下前相遇,或者还能跟朕争一日之长短,如今你却只能叹生不逢时了。”

凤舞大笑道:“是,凤舞自知必死,只不过能够在临死之前,能够跟帝君对面而谈,甚至能够让帝君动容惊怒,不至于死得无声无息,也算得一大快事。”他收了笑容,诚挚地问:“只是凤舞还想问帝君一句话,同为你的儿女,在你心目中飞龙和柳泰、乔若卉有没有区别?”

宸帝默然片刻,缓缓地道:“没有!”

第46章、姐妹

宸帝默然片刻,缓缓地道:“没有!”

这“没有”二字,令得镜中的凤舞、镜外的飞龙都顿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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