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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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击他们这两百余骑连城骑的羌戎之兵却好有近三千余人,拖拖拉拉,绵延里许,拉成一线。其中有乌旺的手下,也有后面粘木赤的中军主力。乌旺在夜 色中,虽数次险险马陷深泥,却于狂躁之中,并不细查,也不详看自己陷落的人马——夜色太黑,就是看也看不清,只是衔尾直追。韩锷却时时返骑冲荡,然后再放 马逃逸。忽然,一箭在他身旁掠过,直向小计那全无防备的后心钉去。韩锷大怒,见那箭势,猜是乌旺的臂力才可射出。他长叫一声,人已在马上腾起,一把拍落那 箭。但第二箭却又已到。韩锷长剑一击,将之击落。口中怒道:“好乌旺,今日我就先杀了你以祭亡灵!”

他并不掉转马头,人已在马背上跃起。他距离乌旺也不过两百余步,当下放步疾奔,人如飞腾,转眼已到乌旺军前。眼看他去势已被乌旺手下拦住。韩锷忽高叫道:“小计,助我一弩!”

余小计闻言,当下返骑冲来。到五十步内,从怀中掏出韩锷给他做就的弩儿,一开弩射去。他取准乌旺,但毕竟年少,臂力犹弱,那一支弩箭射过韩锷耳边 时已经势弱,断杀不了乌旺的。韩锷正自与羌戎之兵缠战,见弩箭已过耳畔,忽长声一啸,身子纵起,不顾那劈向背心的一刀,一掌向那箭尾击去。他这下力重,发 自内息,只见那弩箭半空里一顿一颤,后面箭竿俱已被劈碎,只剩一个箭簇直向乌旺钉去。只听空中两声长叫,声音俱惨,其中之一发自韩锷,他虽以背卸力,那一 把羌戎长刀还是劈在了他的背上,登时衣衫尽裂,溅出好长一道鲜血。小计一见之下,目睚欲裂,催马就奔了过来。只见韩锷回手一剑之下,已斩了那伤己之人,向 后疾退。

另一声却发自乌旺。那一粒箭簇突至,因为太小,他看也没看清。然后他的双手抓向喉头,惨呼一声,倒下马来,强壮的身子却为后面奔来的马儿所踏, 骨肉碎裂,当场身死。韩锷一击成功后,身子已猛然倒跃,直向自己队中扑去。见小计正自不顾命地赶来,然后他却听得有马儿一声悲鸣,却是小计的马儿中箭而 倒。接着一片箭雨,小计的腿上也着了一箭。韩锷更不答话,在小计落地前已抄住了他,身子飞奔,掠地而行,直直地向自己斑骓跃去。

后面箭如雨至,韩锷把小计却抱在胸前,口里低声道:“好小计,当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说着,他已奔到斑骓前,见自己所部已向先跑去,余 下等候的是小计身边的十余骑。他身子一挺,翻身上马,无意间碰到了小计腿上的箭羽,小计痛得微哼了一声。韩锷低声道:“你没事儿吧!”

又疾喝了一声:“走!”接着与余小计一马双乘,率着那十余技击好手,向越深的夜色中遁去。

这一战,发生于茫茫的夜色间。连城骑依仗地利,所杀之人还远不如他们诱之陷落沼泽的多。羌戎之人人马俱盲,开始只是疾追,任由一匹匹马儿陷入泥淖 于不顾。搏杀至半夜,他们才突然醒悟,因为陷身处是方圆几十里的大草场,他们迷失了方位,要退也退不得。半夜之后,攻守易势,连城骑倚仗地利开始了。 羌戎人马,连战带陷,一夜之中损失大半。那后部之人欲要突围而去,却遭到了久已伏好的“倾城”、“覆巢”二营之迎面痛击。除偶有匹马落荒而逃,几乎俱都被 逼入了那噩梦般的草场。

到后来,连城骑三千余人几乎已分成了大小数百股,在一片泥沼中截袭羌戎之兵。他们在沼泽之地都已标好地标,地标又极为隐晦,羌戎人不识,可连城骑中人马却知哪些浅水可渡,哪些不可渡。哪些地方看似平陆实为陷井。羌戎之兵左支右绌,此时已陷入绝境。

韩锷却与余小计一马双乘,遇敌杀敌,在兜转着寻找着粘木赤。但遇手下困厄,就马上上前解救。以他一剑之利,蓄愤之下,单骑邀斗,有谁可挡?余小计不顾腿伤,弩箭颇发,一夜之间,也杀伤了数十骑。

这一仗,直打了三天。除了头一夜战况极烈,以后几乎呈一边倒之态,最后只是搜索残余之敌。羌戎粘木赤帐下万五千余骑,逸去的还不足五百,其余之人,或死或俘,竟成了他们重新势盛后的首次重大失利。

唯一遗撼的是:粘木赤没有找到。但突围而出的人中似乎也没有他,说不定已身死于哪个泥沼了。直到泥干骨烂,为哪个牧民发现,怕也只剩白骨星星,断料不到他就是羌戎中右贤王帐下曾叱咤一时、锋头极锐的粘木赤了。

第七章 雁翅拂天河鲤沉

数百个营盘,七千余名张掖守军,规整静默地屯营于居延城外。

他们十天之前已到,于一夜之间安营扎寨,十日以来,却并无苦斗,只是坚固营寨。羌戎围城之兵猛见居延援军已到,不由失惊。但他们久已藐视汉军,也 曾数次试探着以数百骑冲营,但杜方柠嘱语向庭,坚守不动,以羽箭之利射之后退,伤损了他们百余骑人马。此后,他们与城上只遥遥相望。十余日下来,彼此对 峙,汉军的信心似乎开始建立起些了。

但杜方柠情知,以此对攻,还远不足够。她为坚固军心,十天之后,在半夜时分,突然率精选的十余骑冲围而入。她一身女装,长索短匕,虽伤损数人,但居延留守的武鹫见了,就带数十龙禁卫出城接应,竟被她两下会合,冲入城去。

由此一冲羌戎围攻之势初萎。如此又默默过了两天,杜方柠又率部重夺回了小细湖水源。几日后一早,杜方柠才起身时,就见有守城之兵喜动颜色,跑来相报:“羌戎遁去了。城外之围一夜尽解。”

这是以势恫吓换来的围解。杜方柠长松了一口气——这些天来,她紧提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但她此时还不能多想,马上传令,约请居延王,请他出面考赏张 掖将士。又先匹马入汉营,与向庭庭商讨到底追还是不追。最后还是决定静观其变——以汉军之弱,荒漠追击,毕竟太险。小细湖在经月全城干渴之后,终于又全入 居延城之手了。杜方柠要忙的事太多,一连两三天,天天直直忙到子夜,才算大致停当——汉军还不能退,起码要驻扎到形势明确之时;居延城对汉军必须考赏,但 她也要为之度划,量力而行,不能引起居延城中人的反感;张掖之军为她初夺,她要考量怎么才好跟朝廷解释得过去,又怎么平定军中的叛者之心…这些都是头疼 已极的大事,一件也不能疏虞。

忙乱了足足三天,她派去到伊吾探查情况的探马还未回。她心中忧急,几乎每天都要派探马出去,以求几日后可以天天获得伊吾城的消息,如果幸运的 话,还会有韩锷的消息。她轻轻叹了口气,有时在想,别说现在消息空悬,就是再过几日,线报终于回来,她听到韩锷的情况也是几天前的情况。也许,她听到了几 日前还生龙活虎的韩锷的消息,正小小安慰的那一刻,韩锷却正在荒野中静静的流血,兵败身死。

这一种担忧几乎时刻折磨着她,折磨得她全无力挽居延之危的喜悦。白日里她还能勉装欢颜,与全城同庆。可离了人群后,一抹忧郁就已爬上了她的眉梢,她的额上已细细地生出了几道细纹。如果在以前,这必让她烦恼的。可…现在,只要你平安,就是我满头皱纹,却又如何?

这天晚上,她终于有暇去小细湖边坐上一坐了。虽说是个远离家乡数千里的小小之湖,却给她一种好温暖好熟悉的感觉。只觉,一直这么坐下去也是好的——如果当日那一夜的相伴,可以一直这么坐下去也就好了。

她本是一个务求事功的女子,但这一刻,她心里却反常的想起:她其实并不要韩锷如何:哪怕他并不如何大胜,哪怕惨败,她只要他平安就好。

天上有雁翅拂过的声音,潭水静静的,所有的鱼只怕都沉潜入睡了。杜方柠想起一些关于书札的传说,她轻轻放松两条蜷着的腿…但今日,依旧是:雁翅拂天河鲤沉,没有消息…没有消息…

第四卷 戎马逸(上)

第一章 西征日调万黄金

嘉熹二十九年七月,一队人马车骑俨然地地走在从伊吾到居延的路上。骑者好有二十几个人,穿的都是连城骑护卫营的服色,车里载的是些辎重。一行人路上都不大 说话,但面色却是轻松的。自黄茅障一战,经过这几个月的经营,漠北十五城的局势是一天比一天平静了。羌戎右贤王重挫之下,一时不敢再来相犯。韩锷统领下的 连城骑经过这一战也军心大振,虽部旅出自十五城,却也渐渐磨合,管领起来如臂使指,指挥如意。韩锷最近以来频频视察十五城的防务,选拨贤能。王横海所遣来 的参将高勇果是个将才,军中之务韩锷渐次都交与他打理,几个月下来,处理得极为妥当。连城骑这么调整了有三个多月,韩锷才终于有暇回居延城一行。

他此回,小半是为了公务,大半却是为了掂记小计的病。他记着那日在居延城中那个算命的黑衣女子跟他说的话。徒然草、徒然草,找寻徒然草的时机该 已成熟了吧?——小计半年不见,一下窜高了几寸,这事太过怪异。近日韩锷每每体查他体内脉息,已觉出不太对劲。这事可是再也拖它不得。他没对小计明说,却 抓紧处理好手头要务,终于腾出了时间可以带他回居延了。队中有人不经意间抬眼望向天上,然后就惊“呀”了一声,梗着脖子直往上看。

众人随他望去,只见天上正飞着一个风筝,那风筝好大,放得也好高,却是一串两个大雁,一弦双系,却并不缠绕,高舞低回,煞是好看。其中一个雁儿 大些,雄武矫健,是青色的;另一个稍小一点儿,扎得更精俏,却是绯红的。余小计看到那两个大雁,不由笑了开来,指着那个大的叫道:“这个是公的。”又指着 另一个笑道:“这母雁却也扎得好俊。”

他在洛阳城中原是玩惯这个的,见过极多。两只雁儿在空中矢矫飞翔。本不是放风筝的节气,西北的塞外荒野更没这个习俗,放风筝的人却好手段,闷热热的天除了热气偶拂就没什么风,那风筝却高举举地在天上挂着。

韩锷一见之下,心中就一动,迟疑了下——离居延城却也不到十里了,只听他笑道:“你们先走,我有事要走开下,一会儿居延城再碰面吧。”从者愣了 愣,却也不敢多问。余小计看向韩锷面上神情,就明白了,似笑非笑地把韩锷看着。韩锷脸一红,低声对他道:“跟着张大哥几个乖一点儿,别老上窜下跳的。在居 延城好好等我,我去见个人,晚上就回来了。”

居延城数里之外有个红柳林。这时斜阳照着那片林子,林子里的树木拖着的影子歪歪斜斜地映在地上,一根一根宛如图画。一个截倒的木桩上却放了两杯 酒。木桩边有一个戎装女子洒然坐着,她手里正握个线轴,一头头发去了帽青森森地披着。韩锷纵马飞来,到了近处却把马蹄放慢反踟蹰起来——没见时如此悬挂, 及真的见了面,却又只觉…不知该说什么。

几月不见,杜方柠身上更添了丝英飒风慨。只见她侧眼剔眉,含笑道:“韩宣抚使,闻得你功成而归,小将略备薄酒,为你接风洗尘则个。”

韩锷笑道:“岂敢、岂敢。有劳,有劳。”杜方柠笑看向他一眼:“当真是晒得黑得没样了。”韩锷嘿嘿一笑,他已有几个月没有照过镜子了,自己也不知 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杜方柠却在静静地打量着他,只见他更黑瘦了,但颀长的身子里似乎比先前更是蓄满了无数的精力,神情也定定的,不再是以前一味的落拓 萧散,而很有些凝定的指挥千军万马的味道。

杜方柠笑着斟上一杯酒,递与韩锷道:“喝下这一杯,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韩锷笑着饮下,问:“什么好消息?”

只听杜方柠道:“朝廷已拜王横海为征西大将军,令他锐意图强,真的准备一举解决西北边庭之事了。”韩锷眼角轻轻一挑——那么,她们东宫的人这一次 又得势了?接着、他有些自责地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仅仅于公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王横海一代将才,能得重用,毕竟是天下苍生之福。

他心里转念,一时沉吟道:“一举解决只怕也难。朝中的那些人想来读书读多了,以为打仗跟做诗一样,提笔间顷刻杀人百万,实际哪有那么快的?王横海将军如能精心操持上三五年,也许西北一带,可以一平兵患。”

杜方柠笑道:“偏你这么认真,咬文嚼字的,还笑话别人是文人。别人不过是夸张一下嘛。朝中的那些大佬们,包括皇帝,哪个不是爱听好听的?如果不吹 嘘大点儿,说什么‘一战可竟全功’,他们哪有耐烦卷入那么繁冗的边庭细务。你当都是你呀,做事傻踏实,靠的是百战立威,积小胜为大胜。朝中的那些人,个个 都是养尊处优、虚躁浮华的,只凭一时兴至拍拍脑袋做事。不哄得他们高兴了,咱们是一点事也做它不成的。”

韩锷听着她若娇若嗔的话,只觉一点温柔在自己心头慢慢涨起,笑道:“方女侠,下官领教了。方女侠精通世路。以后,下官的前途,就全靠方女侠指点了。”杜方柠微微一笑:“那可也要你听我的——不听的话我也没辙,要听我的话,做到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的话中隐有深意。在她的世界里,好多价值本已确定,她也一直想把韩锷完全拉入自己的世界中,虽然明知,自己喜欢他的恰恰是因为他正好不在自己那个世界的价值轶序之内。

韩锷只微微一笑:“方女侠的话,下官又怎敢不听。”他眼儿一抬,正恰恰停在杜方柠那因天热而微微敞开的领口上,不自觉目光就热辣辣起来,一向端直的他口气里不由也沾上了些涎皮涎脸的味道。但这话轻飘飘的,说来好如玩笑,方柠听了就知他这是暗里婉拒了。

杜方柠感到他的目光,脸一红,自饮了一杯酒,笑道:“那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以后,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她眼儿斜睇,如果有韩锷真心拜倒在她石榴裙下,那她势弱已久的城南姓真是获得强助。

韩锷只觉心头一热,看着她吐气如兰的样子,几乎冲口就要答道:“是”。可他也猛觉这么再调笑下去不免大是危险——他总免不了有那样一种感觉,在这 一场与杜方柠的交往中,自己付出的都是真心,可她、却搀杂了太多的人事。好多时,杜方柠脱略于尘俗之外时,自己觉得她是那么可爱可敬。但只要一涉及世路, 韩锷就会觉得自己只是她很得意用来也很顺手的一枚棋子,而方柠她,一直想要的不过就是自己全部入她掌控。

她是自由的,普天下的女子,也少有她这样敢作敢当——独行塞外,自开功业,力守孤城,那已不是寻常女子可为。但她也是不自由的,在洛阳城里,她 还有她的家族、她的经营、她的…丈夫,自己再与她怎么样,却又算是个什么人呢?韩锷想到这儿,脸白了白,没有吭声。杜方柠在等他时想来已喝过一些酒,这 时微醺着,心中高兴,却没注意到他神色的细微变化,只听她低声唱道:“著取戎衣为与谁双蛾久惯笑须眉忽然旖旎行边塞且驱骢马越斑骓…

乐陶陶、且衔杯行矣关山不需归战罢银河悬青索系取长庚与相偎…“

韩锷听得心中一阵轻颤。方柠她,虽为女儿,但这一场情事,其实她从来都是主动的。就象她唱——战罢银河悬青索、系取长庚与相偎,那也是她主动的系缚与操控。

那歌声柔柔的,杜方柠所有的杀伐决断这时都隐藏在一片柔情之下,让人觉得,这么温柔柔的披着一层绮靡之纱,就是入她轂中,却也没什么不甘的了。那 一股柔情让韩锷也不能不心动。他听到心里一个独立的自我轻轻呻吟了一声,由不住地伸出一支手轻轻向杜方柠的手上罩去,口里低声道:“方柠,前日居延之围, 多靠了你了。”

——真是不解风情的男子啊,软语轻喃时,居然说出这样一句。可杜方柠感到他手里的热力是震颤的。又何必计较什么他说些什么呢?此情此境,说什么 本不是重要的吧?重要的是…她一回脸,只见韩锷晒得黑黑的脸膛上的嘴唇似乎都燃烧了起来,汗涔涔的脸上,眼珠儿也黑得象要烧起来,把所有的一切都烧入他 瞳中的黑暗。那一份男子的魅惑让杜方柠的心中也一时缠绵了。杜方柠缓缓地闭上了眼,天边的落阳正以一片温情烧灼着这片林中的红柳,要让它们记住并等待它明 天的到来。韩锷身上的肌肉轻轻地颤着,觉得自己手里的方柠的手正如水般化去,而他的手却似烧红的烙铁,只想醮入水中,哧啦啦得一烫一淬。

水样的方柠似乎就等着他一吸入唇,解己焦渴,慰彼深情。他的手轻轻地顺着杜方柠的臂摸了上去,戎衣之下,还是一个如此温软的身体。那皮肤隔了衣 服还是象水面被微风拂动似的荡漾起来。他的手已轻轻地溯到了方柠的颈侧,那一抹奶滑,只让他觉得自己身子某处都坚硬了。火色夕阳,酥软红柳,沙延衾榻,风 展帷幔。这样的塞外,这样的可人儿,这场生命还有什么比之更可期待呢…

可他胸腹中似乎有什么突地一阵绞痛。这一痛真痛得非同小可,象一把刀子猛地戳了过来。就是韩锷这么善于忍痛之人,不由也一时心如刀绞。他咬紧牙 才没有哼出声来,却只见他额上汗珠滚滚而下,先还惊诧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脑子里没端由地似想起了什么——那是一张神色很乖戾地看着他的脸,那是…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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