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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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却是奇道:“东海项目还不够先进?去年可是集合很多专家教授意见确定的项目方向。”

“我的意思是,它先进,但不是填补空白。我今…不,应该是去年了,在跟一个客商谈话时候,他说起QDI系列产品目前在各领域的应用越来越广泛。我通过如今在美国公派留学的同学了解了一下这个系列的产品,我们一致认为这可能是未来我们这个行业的后起之秀,目前国际市场的需求比较旺盛。但是核心技术我们无法了解到,我估计近段时间内,国外厂家未必肯转让设备,他们需要保持技术领先。”

老徐点头感慨,“所以我们一定要有自行研制能力,否则我们永远无法接近核心。以前我看过一篇你写的论文,讲的是你经过出口操作提高认识,对现有技术施行改良吧。我这回出国学习后也感触良多。不过你说的QDI研究看来也只能先放到日后立项。东海项目还是应该上,根据目前我国经济发展走势,中高端产品需求必然会出现较大缺口,需要东海项目填补。你不要以为不是尖端就不是重点,对于全国一盘棋而言,不仅需要顾及高端需求,也需要满足基本需求。你们不用急,我看东海项目很快应该有眉目。”

宋运辉惊喜,“真的吗?”

“老徐要么不说,要么不会骗你,他什么人啊,只要他说的我都听,你也听着。”雷东宝忽然不知怎么插了一句。

徐宋两人听了都笑,老徐更是扭头笑道:“人说老虎打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雷老虎打盹警惕性也很高啊。小宋,我出国学习告一段落,节后上班我帮你问问,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听信你过去同事的话,乱找门路。你们东海项目不是那种不起眼的小工程,部委不会没有考虑。”

见宋运辉答应,老徐就换了一种腔调,很是不严肃地对雷东宝道:“别老虎打盹啦,呵呵,跟我说说你们小雷家这半年都干了些啥了。”

“让小辉说,小辉说得明白。”

“我来北京这两个月你又没多给我电话。你自己说。”

雷东宝其实有些半睡半醒,见两个他生命中的重要人物都看着他笑,一定要他说话,他很不情愿地坐直了,伸个懒腰,才道:“我这不是去大丘庄学习回来吗?那次我激动啊,拔腿就赶来北京找你老徐,你不在,我就回去照着大丘庄的那套推行了。我送了十几个村里没考上大学的孩子上大专去,叫定向培…委培?反正他们毕业了没户口,还得回我小雷家工作来。这次送去的都是读机电会计的,下批送去读农大,我们学什么的都要。”

“这很好,做得很对。我看你雷老虎要是多读几年书,做出来的事更大。”老徐连连点头。

雷东宝却是摇头:“你们读书多的都胆小,冲前面的都是我们书读不多的。大丘庄那个禹作敏文化也不高,可人家干得很好。我看,带头的书不能读得多,否则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下面做事的一定要多读书,书读多的做出来的事情好。”

老徐听了好笑,宋运辉本来也笑,可想到金州时候费厂长刘总工斗不过非大学出身的水书记,一时有些感慨道:“这也是我最近几年疑虑的问题。我有一种感觉,知识分子想法多,可也瞻前顾后畏惧多,缺乏敢想敢干的精神,在实践上落后实干的人一大步。越是年纪大的,顾虑越多。”

“这应该是特殊阶段的特有现象。”老徐看着宋运辉若有所思,“但绝不应该是未来趋势。”

“你们怎么又扯上了,听我的。”雷东宝只要真正想说,徐宋两个都不是对手,他嗓门儿大,“我第二步,把权力下放,让他们自己找项目,成立关联厂,扩大规模。现在电线厂下面成立一家电器厂,做开关闸刀啥的,跟我们电线电缆放一个店里卖,不用另外设人跑供销。现在开门了,生意很好,我们村猪场挑剩下的一些娘们也都赶进去这个厂做冲床了。现在打算开电解铜厂,我看隔壁几个村那些小破电解铜厂都活得挺好,我们肯定也行。”

“那条河更遭殃了。”宋运辉摇头,还是第一次听雷东宝说起电解铜。

老徐看看宋运辉,想到去年去雷东宝那儿,在桥上看到的那条面目全非的河,“这就是知识分子的顾虑。”却也不置可否,“小雷,你继续说。”

“老徐我们听你的,养猪场的沼气弄好了,这东西真管用,烧水跟小辉厂里用煤气一样顺,就是挺臭,哈哈。现在养猪场和电线厂一吨煤都不用了,全烧沼气,跟白捡的一样,不知省下多少煤钱。我们那么多猪,以前愁它每天拉那么多,运都运不完,一辆拖拉机全交给猪粪了,现在就愁它不拉。可还有多的沼气怎么办?我弄了个洗澡堂,大家一元洗一次。忠富不干了,他要把沼气拿去养鱼虾。我以前填了他两口鱼塘,他心里不知多惦记着。这回跟着省里的专家去弄来我手掌大的牛蛙,那么长的罗氏沼虾,还有长得跟田螺似的福寿螺,还有比河鲫鱼宽的尼罗罗非鱼。我说他伺候得过来吗,他说没问题,先都放在一个暖气大棚里养着,拿沼气烧的暖气片捂着,说等春天自己搞繁殖。我不信那些东西有多好,红烧了他一个牛蛙,好吃,肉多,比青蛙肉多多了。忠富跟我急,差点追着我打,哈哈。”

老徐和宋运辉都是哭笑不得。

雷东宝却得意笑道:“好吃,肯定有前途,我答应忠富他只要好好搞,钱不用愁,我替他解决。我两年没问县里批贷款,他们不知多急着要我去批,我就是不,急死银行,操。”

老徐笑道:“好吃就好,这倒是很朴素的论证手法。”

宋运辉沉吟道:“这其中有鬼,他怎么别的都没吃,就只吃了一只牛蛙?大哥以前跟我说起飞线钓青蛙来眉飞色舞。”

雷东宝呵呵地笑,并不狡辩。他看到忠富引进的四种东西,其他看着也都马马虎虎,唯有牛蛙这个玩意儿,他一见倾心,此后日思夜想,都是这么大的蛙,肉会不会跟癞蛤蟆似的不结实,如果结实的话,那该是如何的美味。于是他候着忠富出门,进大棚偷了一只冬眠的牛蛙,其他人敢看而不敢言。回头叫管着村食堂的四宝老婆加葱姜红烧了,果然好吃,只是一只太不过瘾。雷东宝现在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希望棚子里的牛蛙快快长,快快生。

“那种尼罗罗非鱼挺好养,一放进暖棚,才没几天就发春,生出来的鱼子都含在嘴里,贼奇怪。春节就能上市一批,大得还挺快,我倒是要看看有没有人买。”

老徐一向很喜欢听雷东宝那种粗得掉碴儿的话,忽然因此想到一件事,跟宋运辉道:“小宋,不好意思,你去隔壁书房坐会儿,我有件事问小雷。”

宋运辉不明白是什么事,依言转身出去。这边老徐轻问雷东宝:“个人问题有没有解决。”

“没有,你不也还没。”

“我出国前差点有了一个,被出国拖延了。儿子差不多有理性了,时间也过去很久了,我们应该有所考虑。你呢?”

雷东宝没想老徐说得那么坦白,不禁疑惑地问:“那你忘记她了?”

“怎么可能忘记。但…也不现实。我现在找的是跟她完全不同的贤妻良母型,挺单纯也挺单调。你呢?也别勉强自己,跟你以前劝我的一样,你妻子在上面看着你生活不周全,不会安心的。”

雷东宝忽然红了脸,吭哧吭哧地道:“有一个,本来挺好的,我常去她那儿,忽然不要我去了。不去就不去。小辉也劝我找一个,可我又不是看不出,他劝我时候牙关都不肯张开。他都不情愿,你说他姐会情愿吗?”

老徐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只得为雷东宝感叹一下,话说,让宋运辉欢天喜地地督促姐夫再娶,还真不大现实,宋运辉能提起已经不错。这一想倒是有些爱屋及乌地欣赏起宋运辉,他有与雷东宝一样的经历,他的妻弟就没那么好相与了。相比之下,宋运辉气量大。以前他不过是从水书记的角度看宋运辉好用不好用,对于宋运辉岀金州还有些不以为然,这会儿想法悄悄改观。“小雷,你听我的,找一个贤惠的一起过日子,你这样一个人不好,吃穿没人管,哪能胖成这样的。答应我。”

雷东宝认真想了会儿,道:“我吃穿不讲究,就是有时候晚上憋不住。这事儿你别管我,你先管好你自己。”

老徐知道雷东宝直而粗,但没料到这么直,笑道:“我从科学角度跟你说,总单身对身体不好。这样吧,晚上住我这儿,明早我带你到处逛逛。”

“不,小辉那儿两张床,我住他那儿去,明天就上火车,北京灰扑扑有啥好看的。跟你说话还行,住你家不行,你一直就领导范儿,在你家里睡不安稳。结婚的事儿我看你的,你说的肯定有理。”

老徐只好笑着不挽留。

雷东宝和宋运辉在老徐家吃了一顿精致的回来,坐在公共汽车上,雷东宝东张西望到处找吃的,可首都人民就是不给他机会吃顿热乎的。他只好进了宋运辉房间后挖出一条熏肠来吃。一边吃一边道:“刚老徐让你出去,是问我个人问题。我跟老徐说了,要他帮你,他说肯定会帮。就是他现在不像以前在县里时候有权,等他上班后问清楚怎么回事,会指点路子给你。他的意思是,你们东海那个项目是他刚开始有机会做的什么工作,他也不希望被中断。”

“可老徐现在又不在我们部里,怎么跟我们项目有关?”

“这种东西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你反正听他的就是,他不会骗我,我的小舅子他也不会骗。”

宋运辉笑道:“我真奇怪,你们两个怎么会这么要好。喂,你少吃几口,你太胖了,对身体不好。”说着还是动手一把没收了熏肠,可闻着好香,他也啃了口,“嗯,还真好吃。小杨拍你马屁的?那小子行啊。”

“那小子,比泥鳅还机灵,都不知道他脑袋怎么长的,挂靠我这儿弄了个电器市场,以后啥都不干就能收钱。看他倒是个孝子,看不出。”

“那孩子人堆里混久了,做人非常油滑,有点不好掌握,你跟他打交道得小心。”

“不怕,他敢。”

宋运辉想到雷东宝特有的手段:拳头。像他们这种国营企业,又像他这样挂着知识分子头衔的,做事就不能如此直接。可有时候还真想冲着谁的鼻梁一拳打过去,尤其是闵。由此可见知识分子的虚伪和不实际。

这回,两人见面依然可以说很多小雷家的发展,只是雷东宝没什么问题要宋运辉帮拿主意,宋运辉想方设法问岀来的问题雷东宝也都差不多已经有解决,宋运辉又是替走上正规的小雷家欢喜,又是再度失落。

雷东宝回到家里,照例是找不到他老娘。摸进厨房找吃的,却见灶台上堆着一堆东西,都是做好的腊肠、酱肉、板鸭、风鸡之类的东西,看上去很是馋人。他的胃口到底还是适应家里的味道,东北的红肠熏肠吃多了开始腻烦,他要是自己能煮,早就烧一只风鸡吃了。

他妈倒是很快摸回来,一个村子的,只要有一家进人,那消息就跟鸡毛信似的传得飞快,那些没事干的老头老太都猫窗户口盯着外面人来人往呢。何况东宝书记大驾回宫。雷母一见儿子瞅着一堆儿好东西流口水,忙介绍道:“一个女人送来的,姓啥?嗯…说是县上开饭店的。我看不像是偷偷摸摸找你对象的,就做主替你收下了。”

雷东宝心说,韦春红,她才是最危险的。不是已经电话里要她别出尔反尔了吗,怎么又送东西来?但雷东宝不是计较细节的人,不会想到把东西退回去,只跟他妈道:“给我蒸两只鸡腿吃。我打个电话。”

“有件事,我跟忠富说,听说外国鱼长大了挺好看,我要他捡两条来吃。那小子糊弄我,说要等你回来批准。忠富小子前世一定是给人吃了的鱼,以前你填他一个鱼塘他就跟哭丧一样难过。”

“你以后别假公济私。又不是没钱,等村里开卖了多买几条不成了吗。”

“你不也偷牛蛙吃吗?你能吃,你老娘怎么不行。大伙儿都说忠富眼里没你这个东宝书记。”

雷东宝已经走到客堂间的人,又转回身来,对老娘道:“以后谁再这么说,你就跟他们说,雷东宝要的就是当面敢不听话的。忠富有种,以前当那么多人都敢顶我,这种人我信他。”说完又是离开

雷母操起一块抹布冲雷东宝背后掷去,喃喃道:“贱货,让人反了才好。”

雷东宝打电话找去韦春红的饭店,那家饭店自从他做下决定之后没有再去。但他好汉做事好汉当,既然韦春红找上门来,他绝不回避,躲子弹的算什么好汉。听清对方是韦春红的声音,他竟一时有些发昏,顿了顿才道:“我家那些东西你拿来的?有事?”

“没事,想看看你。你等下,我换个电话。”

雷东宝等了会儿,才等到韦春红又拨过来。“雷书记,你真不见我了?”

“废话不,我还等着个你拿儿子寒假撵我啊。以后别送东西来了。”

韦春红一时沉默,都等得雷东宝耐不住劲想挂了,才道:“听说你们那儿养了外国鱼什么的,有好的让我饭店先上桌行不?”

“行,你门口竖个招牌,说用的是小雷家的鱼。”

“那谢谢啦。这么大好处,本来没指望你答应的,唉,谢谢你。”

雷东宝听着伶牙俐齿的韦春红这会儿说话简短重复,一时也有些感触,闷声道:“谢啥,回头鱼烧得好点,别砸我小雷家鱼的牌子。”

“那当然。”韦春红沉默了下,不肯放下电话,又找话道:“吊灯很好看,谁见了都夸,都不知道是你送来的,你做出来的事总是比别人跑在前头。”

“嗯,没事我挂了。”

韦春红听得雷东宝的不耐烦,心里发急,忽然冲口而出,“其实夏天那时候装修我怕跟你商量,你会误以为我要你钱,才跟你说我儿子要来,拖你两个月。我…我哪会赶你呢,你想想,你都还不了解我吗。”

雷东宝听了大惊,“那你怎么把三楼也改了?”

韦春红幽怨地道:“你又没来看,知道我怎么改的三楼吗?你大人大量,不会以后连小店的门都不进了吧。”

“你怎么改的?不是雅座?”

“我说的话你还会信吗?眼见为实不就得了?我晚上给你炖好一沙锅的牛腩等着你,好不?”

“不去。”雷东宝非常习惯性地脱口而出,就挂了电话。

韦春红心里知道没指望了,雷东宝这种男人气十足的人,多少黄花闺女都肯拉下面子倒追着他,她去年能拉到雷东宝,那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原想一心一意当丈夫一样伺奉着,不曾想她越小心越是造成误会,不过好歹这回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怪雷东宝送吊灯,送来的是不上不下的数字。估计误会到今天,雷东宝身边早有别的女人了,否则不会那么干脆一个“不去”,以前说什么也给个理由,比如说“没空”。

雷东宝则是放下电话发了阵子呆,心说难道真是误会了韦春红?这么说来,她倒还是个有骨气的女人。雷东宝一时有些心猿意马,但很快就被风鸡的香味勾魂。吃饱了出去巡视,当然先去村办。

永远风雨无阻镇守在小雷家心脏的雷士根看到他就把门踢上,拉住雷东宝轻声道:“你出差那么多天,有些话先跟你打声招呼,你听了当他们放屁。”

“什么话,是不是说忠富反我?”雷东宝甩掉雷士根的手,他很不习惯这样。

“是啊,那天我老婆听有人这么在你妈面前挑拨。这点你不能信,忠富这人一是一二是二,以前你填他鱼塘他跟你吵过,后来一直服你的。不过这还是其一。最要命的不知谁想出来的,说红伟、忠富、正明三个现在都实际上被我管着,都只听我的,不听你。”

雷东宝哈哈一笑:“我说你怎么吓得跟大姑娘一样,说话扭扭捏捏。我不信,你敢吗,他们三个敢吗?”

雷士根正色道:“谣言都是有一定事实依据的。现在你不管实事,实事都是我和他们三个管着,聪明人看得出我们四个人权太大,只要我们联手,小雷家就乱了。说出这谣言的是个有心机的人。”

雷东宝又是哈哈一笑,却一掌猛击到桌上,震得一桌茶杯全部跳地身亡。“敢!”他凛然瞪起环眼,杀气腾腾地道:“谁都知道,我能封你们,我也能撤你们,我还能让平原书记杀了你们。造谣信谣的都他妈是蠢猪。”

雷士根被雷东宝看得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又伸手一把拉住他:“我先提醒你一下,你不会以为我试探你吧,你跟我这么凶干吗。”

雷东宝奇道:“我哪凶你,我凶你干吗,谣是你造的?”再次抹下雷士根的手。

雷士根紧张地注视着雷东宝的脸,看果然雷东宝一如既往,知道自己多心了,也知道雷东宝说的就是他做得岀的,他只是想什么说什么,不会是什么威胁。他叹气道:“你这话我会传播开去,省得有人还真有心蠢蠢欲动,也省得有人看着我们四个的位置眼红,妄图挑拨离间。我们村子钱多了麻烦就多,都眼红着钱。”

“你是我的诸葛亮。”雷东宝说得没一点犹豫,“咱不说那种破事,你说这几天出了些什么事。”

雷士根照旧挑要紧的事向雷东宝汇报一遍,有些需要雷东宝签名的,他拿出来,他一边说明,雷东宝一边签。基本上经过他的手删滤下来的东西,雷东宝已经不用太细查。

雷东宝等全部签完,说声“没事?没事走了”,也不等雷士根答应就走,但走到门口想起来,又道:“挑拨的事你查查,谁造的谣。你传话下去,谁敢搞乱小雷家领导集体,我扒了他屋。”

雷士根冷静地问:“东宝,你真那么相信我们?不听听群众意见?”

雷东宝道:“我们照着小辉的法子,监督体制有了,奖励体制也有了,老叔自杀的事还在眼前摆着,谁好路不走走坏路?真要走也没办法,别让我发现,否则我掏出他的牛黄狗宝。”

雷士根冷笑道:“你难道不担心我和他们三个联手架空你,你还不知情?”

雷东宝却笑了:“士根哥,你聪明脑袋怎么想不通。他们三个怕我,烦你,各自怄气。他们跟你联手?三天能行,三十天就得窝里斗,谁也不服谁。不信你试试。”

雷士根却是神色一松,长嘘一口气,“好,你平时是装的,张飞也能绣花。你知道就好,就怕你心里信了,嘴上怕掉面子不肯说,以后心里有疙瘩。我放心了,你走吧。哎,牛蛙已经冬眠那么多天了,瘦,你就放过它们吧。”

雷东宝呵呵笑着离开去登峰,不过心里还是把雷士根的话想了会儿的。但他还是决定相信这四个人,那么多年同事下来,知根知底,他凭什么为了别人几句话就动摇,何况还是士根自己告诉他的。

士根看了雷东宝态度坚定,也是放心。他这位置,又与其他三个不同。如果雷东宝真被挑拨得信谣言了,他真是除非出走小雷家,否则只有跟着老书记上吊一途了。幸好雷东宝看得清楚。雷东宝这人话粗心不粗,其实心中明镜儿似的,再复杂的事到他嘴里也变得黑是黑白是白,雷士根都不知道雷东宝这是什么手段,能那么容易地化繁为简,小雷家那么多事,雷东宝照样心宽体胖的,不像他都愁岀白发几根。

雷东宝最后巡到养殖大棚,他才进大棚不久,忠富就不知从哪儿闻风赶来,还气喘吁吁的。雷东宝见了不由得笑,“忠富,我妈说你上世是鱼,看到鱼跟宝贝似的。你怕我又偷你的鱼吃吧,哈哈。”

忠富被雷东宝说得难为情,他还真担心雷东宝又摸他的宝贝们红烧。他讪笑道:“说啥呢。看到书记来视察工作,赶紧上来汇报,咱马屁拍得要响,又要正点。”

“操,打你忠富嘴里掏马屁,还不如旁边沟里挖牛蛙来得方便。尼罗罗非鱼能吃了?”

“几条大的能吃了,而且第一批小鱼长没长大都快发情了。我们沼气池真是好东西,徐书记在北京就是看得高。教授说他们南方,这种鱼都还是养在温泉里,冬天不敢露天放养的,温度不够它就不长,再低它干脆死。你看你看这条游过来的,这条最能吃也最能长,好几条鱼尾巴是它咬破的。我准备留着它做种鱼。”

雷东宝诡笑:“它上辈子跟你是兄弟。你超度做人了,它连你尾巴都咬,这辈子还是做鱼。”

忠富不敢顶撞,搓着手讪笑,耐心等雷东宝说完,才道:“福寿螺也很能长,来这儿看,看到粉红的一块快没?都是它们产的卵,下面密密麻麻都是孵化出来的,你看已经都快追上田螺大小了。看来这东西也好养。”

“听说你还养蚯蚓?那玩意儿怎么吃?”

忠富闷笑道:“那是给鱼吃的,人怎么吃。我们沼气池定期捞出来的渣养蚯蚓正好,等天热了我留些猪粪出来养苍蝇的蛆,听老师说牛蛙和鱼都爱吃。”

雷东宝赞许:“交给你是没错的,你会动脑筋。这不,我们这儿还有扔掉不要的吗?没了,全都能用上。我们还怕猪拉不出屎来。忠富,给我捞五条大鱼,以后每天五条,我送去饭店先让他们打招牌,让县里的人先认识认识这种鱼,春节卖起来方便。”

“这主意好,我还想着春节怎么办,拿到菜市场吆喝去,人家不认识敢不敢吃。不过今年大池子还没挖出来,鱼没多少产量,总体算起来还是亏本。东宝书记,再半年肯定不亏了。”

“那是你的事。鱼拿到县里会死吗?”

忠富很高兴雷东宝还真是放权,还以为赚的时候放权,亏的时候肯定得追究他责任了。见问忙道:“有橡皮袋,要不福寿螺也装一些去。我已经找菜烧得好的士根嫂煮过一次,这东西肉松松的没田螺好吃。看看饭店能烧岀啥花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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