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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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申叹息:“我还宁愿他翘尾巴,我总安心他哪天不翘尾巴哪天暴露什么事。”

宋运辉考虑之下,还是道:“你妈妈来电跟我抱怨。他们很寂寞,可你总是说忙,一个电话说不上三分钟。再说现在住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电视只能看懂翡翠台,他们更闷得没处散心。你妈妈说起来一直哭,你妈妈还说你爸爸情绪很低落,她很担心你爸爸。”

梁思申听着垂泪:“可是…爸爸说了什么没有?”

宋运辉摇头,“都是你妈妈说电话。”

“我也是,都是妈妈说电话,可过去他们都是两人一起说。我很怕,我真怕爸爸忽然拿起电话,又斥责我怀疑他。我会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怕他说真话,又怕他说假话,全怕,我都不敢多说电话,怕他们说到什么上去。”

“我昨天听着你妈妈的电话也想落泪。”宋运辉也很替梁思申为难,只有纸巾伺候。他知道梁思申理智上早已认定她爸爸有问题,可是父女亲情,让她至今无法彻底承认事实。他理解她的害怕,她最怕她爸爸冲她一再否认真相,可她更怕她爸爸忽然又承认真相。她是那么遵循职业操守,严谨得给他开一丝后门都不肯,她一向为自己的高标准骄傲。而那坚定的操守,却又来自她良好的家教,她原是多么骄傲于她优秀的爸爸妈妈,现在又让她如何面对可能的真相。宋运辉也宁愿梁思申一直做鸵鸟,也好过由慈父击碎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信任。

外公却让小王进来喊:“王先生请两位挑桂花去。”

宋运辉往窗外看一眼,道:“我们有些事,不去。”

小王转回身,可可却扭着屁股爬上台阶门槛,来找爸爸妈妈。宋运辉忙迎过去管住可可,可可却是径直走到妈妈面前:“妈妈,哭哭。”一边说着一边要爬上妈妈膝头,帮妈妈擦泪。梁思申忙抱起可可,可可的手顺势软软地抹上她的脸。她一时心有所感,流泪更甚。

可可被妈妈的哭吓坏了,见一双手总是抹不完眼泪,他小嘴一瘪,也开始抽泣。弄得梁思申立刻没了哭的心思,与丈夫一起哄儿子。总算度过一次困扰。

看到可可现在活泼地横冲直撞,宋运辉总担心锦云里那么多硬木家具磕坏他儿子,趁周末有闲,拿布条将桌椅的腿脚都细细包上软垫。连外公都哭笑不得。说可可最近对小树摇摇欲试,要不要给小树装上扶手便于攀爬?宋运辉还真考虑上了。

雷东宝终于感受到资金额困扰。小三提醒他入不敷出,他让红伟出差回来就过来谈话。

谈话的时候,雷东宝手里捏着小三给他的报表,紧皱眉头,“这个月出口订单比上月少,真是让小辉说中?”

红伟揉了揉疲倦的脸,道:“我们集团一个月的表现还不能算,他们外贸说,他们有些生意遇到老外拖着观望的现象。不过还看不出进一步的动向。”

雷东宝想了想,道:“老外什么时候开始观望,什么原因观望,你弄清楚没?”

红伟摇头,“没问那么清楚,应该是近期的事。要不要再问一下宋总,他们也做外贸的,再说他们早已开始关注。”

雷东宝心虚,却反而批评道:“你这懒汉,做人有点志气嘛,你现在是这么大公司老总,你工作要自己做,脑筋要自己动,不能总靠在别人身上偷懒耍滑。这样吧,你安排外贸的跟我吃饭,我们一起问问。你先睡一觉去,看你眼皮都睁不开了。”

红伟笑道:“昨晚跟他们搓麻将一直搓到上火车。哎,现在不敢睡,我还是自己过去一下进出口公司,问问他们出口到底怎么样。我们的出口要是受影响,得影响全局呢。”

雷东宝只有比红伟更关心全局,“你先谈谈,谈的东西先跟我通个气,晚上一定约吃饭,我自己再问清楚。”

红伟走后,雷东宝立即致电项东,问他有没有办法调整在建工程进度,改齐头并进的大兵团作战,为各个击破,以便完工一个投产一个,投产一个产出一个,这样负担较小。雷东宝打这个电话,可谓是厚着脸皮。因为去年规划这个大工程的时候,项东谨慎,建议按照产品工艺流程,先建下游项目,再以下游项目的产出和需求支持中、上游项目。项东说这样的话虽然工期会较长,但是稳扎稳打。雷东宝当时不以为然,那规模,太温吞,何来令人耳目一新的国际化。而现在,雷东宝看到工程资金链面临的隐隐危机,他无法不想到项东过去的提议。

项东在电话那端却严肃地道:“书记,现在收缩阵线已经没用了,不会降低任何费用。首先我们已经订了全部的设备,即使我们不安装,设备还是得依照合同运来,我们得执行合同支付设备款;其次,安装公司已经进场那么多天,忽然要他们一半以上的人员和设备撤离,我们未必付得起那退场费,也等于浪费前期高额进场费;然后,我们已经养熟一半的工人现在没法遣散,遣散的话一方面是对过去已经付出的培训的浪费,同时遣散工人对士气打击较大,我们还得照旧养着,因此人力成本也没法降。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雷东宝皱眉沉默良久,时间长得对方项东都以为断线,“喂”了好几声。“小项,你先别说那么满,你今天别忙,给我关小屋子里好好想半天,怎么把最近每天的支出降低一半。”

项东道:“行。不过书记,还有电缆方面的新工程也在上。我建议是不是开会讨论一下。”

雷东宝皱眉,道:“好,明天上午八点半,集团总部开会。”

雷东宝很想下午就开会决定,可是他还没接触外贸人员,摸清出口订单本月比上月少的确切原因,现在这个会不能开。雷东宝一只胖手一直按在电话机上,他其实从拿到报表开始,就很想打宋运辉的电话。刚才批红伟不动脑筋总想找宋运辉求助的话,其实一半是说给他自己听,逼自己不要没骨气,不要涎着脸又找上宋运辉的门。做人得争气,宋运辉明显疏远他,他是宋运辉的大哥,不是小弟,没有他找回去的理儿。

他按在电话机上的手慢慢抬了会儿,又沉沉落下,如此再三,始终没打出那个给宋运辉的电话。他想再看看,起码落个心中有数,别找上门去讨人取笑。

红伟下午就传递给雷东宝各处拜访寻来的消息,并不乐观,除了外商对从哪国采购举棋不定之外,进口公司还说那些已经遭到冲击的国家原先下的订单基本告吹,有些对方单位都已消失。没告吹的这边又担心他们的支付能力。红伟总算以餐叙名义邀来四个出口业务比较多的外贸经理,但大家都说没心思吃饭,最好是找个清静包厢方便说话。

雷东宝听着急了,立刻要小三清查雷霆的每一份出口合同,要求每份合同全部电话或传真落实合同另一方的情况。首先必须确保手上的合同万无一失。

反馈还没回来,雷东宝已经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他心里记得很清楚,他手下电缆厂的出口订单大多来自亚洲国家。杨巡不是说亚洲国家是重灾区吗?红伟不是也说那些进出口公司出现变故的合同大多来自亚洲国家吗?雷东宝额头冒出黄豆般的汗珠,他焦躁地想,可别让他手下的公司中奖。

小三非常能体贴雷东宝的心情,因此每查证一份依然有效的合同,他就一个电话赶紧报喜一下。但是他不敢向雷东宝报告可能有危险的合同。红伟看不过去,不许小三报喜不报忧。红伟和雷东宝是开裆裤交情,到底是胆子大一些,他好好坏坏全说,让雷东宝心里有数。这时候红伟觉得平时把他也伺候得挺周到的小三这小子真像奸臣。

眼看到吃晚饭的时间,红伟不得不丢下手头事情先走。他不由自主地拨了个电话给项东,自作主张地希望项东放下手头工作,抽时间过来一起吃顿饭。他在正明和项东之间,本能地选择了项东,他认定项东应该更能从饭桌上听出动向。但是项东在听他解释原因后,却说现在正有重要设备吊装,实在走不开。红伟无奈,只好要正明赶去饭店。

饭店包厢八个人,四个分别来自不同进出口公司,四个来自雷霆集团,其中一个是雷东宝额专属司机。大家就当前形势对出口的影响讨论再三,都觉得形势非常不容乐观。到七点时候,大家几乎是一致要求小姐把包厢里本来拿来给食客即兴唱歌用的电视机换到中央台,大家难得专心地关注新闻联播。虽然他们关注的内容在三十分钟时间里才占了一小会儿。

越讨论,雷东宝心里越寒,话越少。大伙儿也心里不舒服,吃完饭谁都没提余兴节目,各自散去。雷东宝站在车边对红伟、正明道:“都回家好好想想,明天开会拿点主意出来。”

正明道:“项总刚才要是也在就好了,不会明天开会一上来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时间等不起。吃饭前我打电话让项总来,他说没空。”

红伟睨正明一眼,没说,不想得罪同村人,可也不愿落井下石。雷东宝听了也没说,但心里不快,他想到很多,比如过去项东一再劝他谨慎扩大规模,又一再告诫不要完全依靠外贸,还提出必须抓紧产品更新换代以应对市场风云,而今似乎都被项东说中了,可今天对于他缩减工程规模的要求,项东却又说不可行了。项东今晚拒绝正明的晚饭邀请,是不是与这些事有关?雷东宝不免疑神疑鬼,更想到项东曾经与其他同类厂老板私下见面的事情。

回到家里,难得见到还没睡觉的宝宝。可雷东宝心不在焉,对于胖乎乎的宝宝掷上来的乒乓球懒得接招,坐在沙发上喝闷水。直到一只乒乓球掷上他的水杯,发出一声脆响,母子一起大笑,连在屋里做功课的韦春红儿子小宝也跑出来看,雷东宝放下水杯。韦春红让儿子继续回去做作业,她顺手带上那间书房门,轻声问雷东宝:“什么事不舒心?”

“资金可能出问题,而且问题不小。我们手头多少钱?”

韦春红装傻:“前天刚收到一笔租金,还没用出去,我留下一千块,其他可以都拿走。”

雷东宝才不吃韦春红那套,道;“我们所有家财折价多少?”

韦春红只得道:“我的折价多少,你管不着。你的,扣去给那狐狸精的,加起来一百多万,我都替你买了街面房。干什么,你想拿自己的钱补贴村里?你应该从雷霆拿的奖金,还跟大家的一起扣着没发呢。”

“你嚷嚷什么,我就那么想想。明天先开会,看有没有办法解决,如果不行也先找关系要贷款。要后面问题真严重了,还得动员几个钱多的掏出来支援。我总得带头。”

韦春红道:“你愿意,别人还不愿意呢。再说了,你那一百多万,其中三十几万还压在买了一直造不好的高楼里,你拿不出多少,你的钱对你雷霆来说只是些毛毛雨,还是想办法贷款吧。”

雷东宝“啧”了一声,“加上你的。等渡过这个难关,我加倍还你。”

韦春红扭头走开,“不要。别人抢都抢不到的街面房,我卖掉干什么?不用两年那些街面房价钱准翻倍,还翻得不看任何人眼色。你别提什么加倍还,老夫老妻的,我没好意思挣你的钱。”

雷东宝脸色非常不快,冷冷道:“担心我还不起?算了。”他起身进去卫生间洗澡,紧张一天,出了一身臭汗。

宝宝被雷东宝惊得扑进韦春红怀里。韦春红心不在焉地安抚着宝宝,两眼则是看着卫生间的门若有所思。不,不管雷东宝肯给她多少,她的钱,她得自己管着。她又不是管不来的笨蛋。

一会儿雷东宝出来,见韦春红抱着宝宝晃来晃去,就道:“宝宝怎么还不睡?”

韦春红正出神着,闻言惊起,道:“差点忘了时间。东宝,你那儿资金真那么紧张?”

雷东宝没好气地道:“雷霆要是出大问题,我要是再坐牢,你想怎么办?”

“什么话,触一次霉头还不够?”韦春红抱着眼睛半开半闭的宝宝进去卧室。心里却不禁想到,如果雷东宝再来一次牢狱之灾…她才想到一半,就“呸呸”起来,怪两人都是乌鸦嘴。“那么大雷霆,现在想倒也没那么容易呢。”

雷东宝却道:“倒?太容易了。越大倒得越狠。你没见宝宝摔跤,一骨碌就起来,我们倒是摔一跤试试?”

韦春红轻道:“别胡说,你们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你们现在那么多人,那么大产值,倒了那么多人失业怎么办?那么多贷款还不了怎么办?政府这回才不会跟过去一样看着你们倒不管。”

雷东宝心头一亮,也是啊,现在的雷霆已经不光是小雷家村的雷霆,现在雷霆的影响力已经扩大到涉及参股的镇政府,扩大到需要他们的产值奔百强县的县政府,还有市政府。现在谁敢眼看着雷霆倒下啊,最起码的,雷霆关系到那么多人的吃饭问题呢。还有银行,他现在要告诉银行的是,来,帮我渡过难关,否则我还不出钱,大家一起死。

这么一想,雷东宝心情好了许多,即使后面红伟又来电话,告诉他电缆厂的两单外贸订单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无望,他还是能够安心睡个大觉。第二天早上开会,红伟、正明、小三,甚至项东的脸色都不大好,雷东宝却依然精神抖擞,而且反常地早到一步。因此正明进门就笑道:“看到书记坐镇,我就跟吃了颗定心丸一样。”以往红伟听了会觉得肉麻,今天看着雷东宝镇定如昔,倒真是与正明一样如吃下定心丸。

项东坐下就主动开口:“书记,昨天二号工地主机吊装基本上是一次定位。安装公司的那个吊装工是个老鬼,晚上光线不好,只用两只小太阳照着,他照样找准位置,一次成功。看起来进度可以因此加快一些。”

原来昨天项东没来一起吃饭是这个原因。雷东宝因此又舒心了一些。会议开始,雷东宝让正明将昨晚讨论的情况先说明一下。等正明说完,他才道:“看起来雷霆要准备过紧日子,而且也不知道紧张到哪天才完,你们都发表一下意见,看有什么解决办法。有个前提,一定要把工程进行到底,不能半途而废。小项你把你昨天的话再说一遍。”

项东无奈,只好把昨天跟雷东宝说的工程无法停顿或无法收窄战线的话重复一遍。

但项东话音刚落,正明就道:“我有一些意见跟项总探讨一下。设备款的问题,实在不行就拖着暂时不付嘛,我们过去的登峰曾经靠这种办法渡过一次次的难关,现在难关当头,再来一次也没什么。”

项东当然反驳道:“这么做是短期效应。比如说我们至今没法从两家铜矿进货,我们的人上门就给赶出来,对方说是过去吃我们苦头太多。所以我们不得不舍近求远到别处进货,影响成本。”

正明反唇相讥道:“现在不是得罪一家就吃不上饭的日子,现在东山不亮西山亮,这家不供那家供,断不了顿,跟过去物资局卡你一下就死完全不一样。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摆在眼前的大困难,必须采取非常措施。你想做长远,你也得留条命拖到长远,项总你说对不对?这种事项总可能接触不多,我们小雷家人经历得多了,没什么大不了。”

雷东宝听了点头,他昨天听到项东的话,也是与正明一样想法。但项东道:“我们按照合同都是有付款期限的,过期不付,后续设备他们肯定不发。”

正明见雷东宝点头,忙再接再厉道:“看催货的怎么说话。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职工问题,我们可以把三台设备的安装人员集中到一台,只要安排得当,正好集中火力打歼灭战。”

项东冷笑一声:“安装人员的培训都是针对特定机组,放到别的机组安装,做个基础工打个下手倒是可以,做主力可不行。雷副总的这个提议以及前面拖欠不付的提议,恕我能力不够,做不到。”

其他人都听得出正明的步步紧逼,却都想不到项东否定得干脆,其他人都不说,红伟也在笔记本上圈圈画画,头也不抬。雷东宝想做个裁决,可一边是他倚重的技术能力项东,一边则是有应急对策的正明,他得思考如何进行一个折中。

但这时正明抢着又道:“既然是改变计划,肯定需要在某些方面做出牺牲,比如几家安装公司的进场离场问题,我们不可能照顾得面面俱到,需要在某些方面做出少许让步。没办法,牺牲小节为大局嘛。当然,改变进度是一个几乎需要推翻过去布局、全盘重来的辛苦事,但凡是只要有心,只要心在小雷家,人在小雷家,没什么做不到的。”

项东听到这儿,脸色剧变,他不看正明,对雷东宝道:“书记,对于这种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唯心提议,恕我能力有限,不能无限跟进雷副总的超前思想。但我提请书记注意,工程安装必须以科学、严谨的态度,积极稳妥地推进,决不能一哄而上追求不切实际的时间效益,等投产运行时候事故频发,甚至爆炸出人命,那就来不及了。”

正明闻言也脸色剧变,当年铜厂爆发,他的脸上还留着明显疤痕。他将杯子一顿,正想开口,雷东宝大喝一声:“都闭嘴,让你们想办法,不是让你们吵架。继续发言,红伟。”

红伟当即放下描画半天的笔,抬头发言,但他就事论事,只讲与自己一块工作相关的问题,坚决不涉及其他,讲完就闭嘴。他不是雷霆正式员工,理所当然不说。但在场的人也几乎与红伟差不多的态度。只有电缆厂的人因为也涉及到基建工程,不敢再说一句与刚才项东正明争论相关的话,只一个劲表态争取加班加点提前完成安装。

雷东宝听半天找不到一句有用的,心里感叹小雷家每遇大事情,总是绝无例外的只有他一个人来拿主意。他不想再听下去,草草结束会议,留项东谈话。他让项东不要多心,整个雷霆谁都没拿项东当外人。然后他要求项东回去再想想,真到资金严重紧张时候,是不是可以考虑做做小人做做无赖,首先考虑雷霆自己的存活问题。

项东领命而去,雷东宝却头痛。他心知以项东这样一个行事正规的人,让项东做小人做无赖拖延账款不付或者别的,那是为难项东。项东不是不肯做,而是做不到,他没那么花言巧语的无赖厚脸皮。还真是只有正明这个经历过起落的人才做得到。他昨天还想着让正明协助处理那些设备厂家,可是今天开会两人当场冲突,那往后两人还如何配合?说不定,到时候还得压压正明,让正明老老实实配合项东。目前在小雷家,没人能取代项东。雷东宝想,要不在电缆项目上先开始动用正明的办法,在现实表明可行的前提下,再要求项东照做。

他把正明叫来,要正明到电缆厂蹲点,正明衔命而去,非常踊跃,当然很有好好做出来要项东好看的意思。

而雷东宝找到陈平原会商,陈平原基本同意雷东宝以贷款绑架银行的想法,让雷东宝先人一步,从银行和政府机关两方面着手,开始密集筹款工作。

可是,小钱容易,大钱太难。

杨巡最近在种种项目之间举棋不定,最只要的是没看到有让他眼前一亮的项目出现。再说他根据任遐迩从网上找来的资料分析,认为国内经济很可能会遇到一些波折。他找宋运辉商量,也找申宝田等企业界人士商量,还找其他机关人员讨教。尤其是申宝田那一块,因为出口做得不少,已经面临种种问题,整个公司的支出,包括申宝田本人的消费,都开始缩减。一叶知秋,种种线索都印证他和任遐迩的分析比较正确。因此杨巡更举棋不定,这回愁的不是找什么项目的问题,而是愁要不要上大项目的问题。怕万一世道不景气,大项目上得去却盘不活,砸手上了。

因此杨巡无聊得发疯,在家跟任遐迩抢育儿书看。反而还是任遐迩比他忙,任遐迩现在管着他所有产业的财务。

中秋时候任遐迩托毛毛给杨逦捎去一盒月饼,一套白玉般的金边骨瓷英式茶具,一瓶绿葫芦薄荷酒。杨逦收到挺喜欢,打电话赞美任遐迩眼光不错,说她用骨瓷茶具泡立顿红茶,月饼放在雪白茶碟上,顿时有了英式下午茶的感觉。任遐迩不过是因为正好有人宋杨巡三套茶具,她一套自己留下,一套给了杨速,一套就顺便和月饼薄荷酒一起给了杨逦,却没想到被杨逦用别出别样风味,当即在电话里笑嘻嘻表明,她与杨逦英雄所见略同。于是杨逦很喜欢,还说准备去找些小银匙来相配。一来二去,姑嫂两个话就比较多。

杨逦工作上受了气,当然也一个电话打到任遐迩手机上,要任遐迩打过去,说有苦要诉。任遐迩如今是杨家兄弟之间额桥梁,当然有求必应,一分钟不拖地打电话给杨逦。时值夜晚八点,杨巡坐一边捏着分机旁听。

杨逦开门见山道:“小任,我真是气死了,怎么有人做事这么无耻。你知道戴娇凤吗?是大哥最初的女朋友…”

杨巡当即不顾他在偷听,插嘴道:“不要胡说,关我什么事?”

杨逦怒道:“怎么不关你事,要不是你,戴娇凤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他干嘛净来我们宾馆生事,没事总让人投诉我。我这个月的奖金都被她搅黄了,要不是她沉不住气出来现身一下,我还以为最近撞煞呢。你自己好汉做事好汉当,戴娇凤的事你一定要处理好,别让她害我来。我才是跟她完全不相干,做了你的替死鬼。”

杨巡当着任遐迩的面极其尴尬,道:“你下次给她我的电话,要她有冤找我。”

杨逦口不择言:“你那个梁思申全知道,你问她去。她外公帮着戴娇凤一起害我,不晓得那老头跟戴娇凤是什么关系,恶心,你们。都是你害的,你作孽我受罪。”

杨巡听杨逦又扯上梁思申,只得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去查清楚,谁那么闲专门搞你脑子。”杨巡将电话摔了,也夺下任遐迩手中的电话,不让继续。“才安顿几天,又闯祸。”

任遐迩冲杨巡做个鬼脸:“你那些糊涂账你自己解决,但我要替小宝宝监督你解决。”

杨巡只得道:“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你爱听就听着。”他嘀咕着拨打梁思申的电话。刚才要不是他听着,不知道杨逦还会说些什么,接通电话,梁思申说确有此事。杨巡奇道:“为什么?你能不能给我戴娇凤的电话?我直接找她说。”

梁思申却道:“戴小姐没捉弄杨逦的意思,纯粹是我外公吃饱了没事干帮戴小姐出气。我去劝我外公。”

杨巡看看身边的任遐迩,硬着头皮道:“真是这么回事?不如你帮我告诉戴娇凤,有什么,尽管找我了断。还有你外公,那老人家…肯听别人的吗?”

“我会劝说,前阵子我外公说起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不会那么无聊。戴小姐那边我建议你别多事了,她是个爽快人,现在的日子也很幸福,最多有些小小的想不开,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谢谢,不好意思又打扰你。如果你外公老小孩脾气不肯放手,那就算了,杨逦如果做事让人抓不到把柄,人家也投诉不了她。她也该好好反思她自己的问题。”

梁思申反而吃惊,愣了一下,才道:“我会处理。另外我关注了一下与萧然合作的那家日本公司的情况,最近他们的股票不大稳定,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在华业务。如果萧然又跟你谈转卖股权的事,你得小心。眼下东南亚与日本韩国的形势越来越不稳,任何投资都须谨慎。”

“谢谢你提醒,萧然那边我说什么都不敢碰。”

杨巡放下电话后,看任遐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扑上去拧她腮帮子,“又想上哪儿去了,女人怎么都爱惹事呢。”

“呸,你的梁思申不惹事,你说话也特文明。”任遐迩看着杨巡跟梁思申打电话时候不战而退的腔调就莫名地来气,“不管杨逦了?那我跟她说一声。”

杨巡只得赔笑:“你跟杨逦再怎么说她都不会听,她只相信她自己想到的。你要不要具体问问她受些什么气,究竟是不是她工作的疏忽,怎么可以改进?工作到底是挣人家的钱,不能像对家里人那样自说自话。”

任遐迩笑道:“哟,这事儿我干不了,我只会顺口帮腔,不敢逆你家大小姐的意思。”

杨巡笑道:“这就是了,你说以杨逦的性格,在宾馆那种伺候人的地方工作,能放下身段吗?让她受点刺激去。”

任遐迩撇嘴道:“才一个电话呢,改口真快,妹妹也不要了。”

“你又冤枉我,我要有那心思,还不让宋总拧下头来。我猜了,你肚子里孩子肯定是儿子,酸儿辣女,你那么爱吃醋。遐迩,我们儿子以后再生个女儿,怎样?那谁家的女儿多好,小背心一样。”

“你想让我做超生游击队啊?我偏生女儿,明天开始啃辣椒。”

“那生女儿后再生个儿子,一儿一女,宝一对。”

任遐迩笑道:“你呢,生个儿子后再要女儿,是因为女儿可爱,生个女儿后再要儿子,是给杨家传宗接代吧。倒都是出于意识形态的考虑,全无物质考虑,非常形而上。”

杨巡只好讪笑,这种酸玩笑他不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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