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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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公公阴险地笑了笑:“去吧!”

  李慈林匆匆而去。

  李公公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突然,李公公的眼中露出了凶光,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低沉地说:“老夫平生最恨的就是洋鬼子——”

  夜渐渐深了,余狗子还没有出门。

  沈猪嫲不时地催促他,“你还不去赌呀,都什么时候了?”

  余狗子有些恼火:“烂狗嫲,你催命呀!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去赌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催我去赌!真是的!”

  沈猪嫲脸红了,她心里有事,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晚上,她把孩子们安排睡觉后,就盼望着李骚牯的来临,当然余狗子在家是绝对不行的,余狗子把她还赌债,没有人会管,可要是被人抓住她偷人,那可是要被装进猪笼里沉进姑娘潭的。她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和李骚牯搞破鞋。奇怪的是,李骚牯这些日子一直就没来,让她每天晚上的希望都落空,就是这样,她还是充满了希望,心里坚信李骚牯一定还会来。

  余狗子捉摸不透老婆的心思,也懒得去思量,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把这个家卖了。余狗子被沈猪嫲催得实在心烦了,就骂骂咧咧地出了门,不知怎地,今晚就是不想出门。

  余狗子一走,沈猪嫲脸上开出了一朵鲜花,她心里在呼唤:“骚牯,你今夜一定要来哇——”

  沈猪嫲把大门虚掩起来,这样李骚牯就可以不费任何气力进入她家,她卧房的门也没有闩上。

  余狗子走出家门,冷冽的风吹过来,身体打摆子般颤抖了一下。

  他路过朱银山家门口时,觉得朱家门楼底下站着一个人,定眼一看,又什么也没有。他骂了声:“见鬼了!”朦胧的夜色中,青花巷寂静极了,余狗子拖沓的脚步声变得很响。

  他走出青花巷时,突然听到巷子里传来女人嘤嘤的哭声。

  他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余狗子摸了摸自己心脏的那个部位,发现心没有跳出来,这才战战兢兢地往雨来客栈摸过去。

  还没有来到雨来客栈,好像就到了铁匠铺门口吧,一个瘦高的黑影挡在了他面前。他差点一头撞在那黑影的身上。余狗子叫了声,“谁呀,挡在道中间,让不让人过呀!”

  他的嘴巴突然被捂住了,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烂赌鬼,快滚回家去,今天晚上雨来客栈不开赌局!你要是去的话,小心你的狗命!”

  余狗子被捂得透不过气来。

  那人一放手,他就转身往回跑,其实,他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受到这样的威胁,如果他还敢去雨来客栈,那么,他就不是余狗子了。他身后传来两声冷笑。余狗子仓皇地回到家里。他推开卧房的门,已经脱得精光的沈猪嫲在黑暗中朝他扑过来,抱着他一通乱啃,嘴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发情的声音。余狗子想,这妇人是不是疯了,猛地推开她,恼怒地说:“烂狗嫲,你作死呀——”

  沈猪嫲听到自己老公的声音,心里凉了半截。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回来。

  余狗子心里冒出一股无名业火,一不做二不休,把沈猪嫲弄上了床,压在了她身上,口里不停地说:“骚货,你不是喜欢弄吗,我今天弄死你!”

  这是非常意外的事情,余狗子从来没有如此疯狂过,沈猪嫲的欲火还没有熄灭,痛快地迎合着他的进攻,而且,她脑海里想的是李骚牯。可是,很快地,余狗子就不行了,沈猪嫲心里一阵悲凉,余狗子毕竟不是李骚牯,不能给她带来高潮和快乐,那怕只是一瞬间。

  约翰疲惫地躺在眠床上,被子对他来说有些短了,他的双脚伸到了被子外面。他觉得特别寒冷。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进入唐镇,他心里还是没底,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让他心里有些安慰的是,唐镇人给他留下了淳朴善良的印象,从李红棠到胡喜来,还有那些前来看热闹的人们,他们的眼神里没有邪恶的影子。他希望唐镇人都成为天主的子民,得天主的庇护,如果这样,唐镇人就有福了。

  窗外的风呜呜鸣叫。

  狗吠声偶尔从远处传来,不一会就重新回归寂静。

  约翰觉得这是个宁静的夜晚,甚至有些美好,因为他心里把唐镇人想得美好。在黑暗中,脸上也露出了微笑。他要带着微笑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之中,他觉得有个人站在了床边。

  他的身体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他渐渐清醒过来,轻轻地握了握手,能够动弹了,但是他没有动弹,也没有开口说话,他在以不变应万变。他不清楚床边站着的是什么人,对他的生命会不会构成威胁。这毕竟是陌生的地方,尽管他来中国好多年了,也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并且了解不少中国的民情风俗,经历过许多险境。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红毛鬼,你给老子乖乖地滚出唐镇,就饶了你的狗命,你要是胆敢留在唐镇装神弄鬼,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唐镇不是你来的地方,滚回你的老家去吧,唐镇不需要你!老子已经警告过你,听不听由你——”

  约翰心里一沉。

  唐镇同样也潜伏着危险。

  那人鬼魅般消失后,约翰想,是留在唐镇呢,还是离开?

  窗外的风还是呜呜地鸣叫。

  唐镇变得诡秘,平静中隐藏着巨大的暗流。

  约翰的身体蜷缩起来,寒冷令他颤栗。

  

第十一章

  唐镇的城墙很快就要修好了,剩下两个城门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这所谓的城墙,其实就是用黄粘土夯起来的土墙,土墙一米见宽,高十米左右。建好的土墙上面植上了密密麻麻削尖了的毛竹,功夫再好的人要爬进来也是相当困难的。张发强指挥众人把厚重的城门装上去时,天上飘起了牛毛细雨,寒风呼啸。张发强心想,终于干完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再过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赶快回家做些水桶木盆什么的,换点钱,否则,这个年没法过了。张发强觉得十分对不起家人,往年这个时候,他会请裁缝到家里为全家老小做过年穿的新衣裳了,今年却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了,几乎整个冬天都耗在了城门上,钱没有赚到,拿什么去扯做衣服的土布。想想,那个李公公的确可恶,出这样的馊主意,张发强不敢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只是阴沉着脸,火气变得很大。

  这个早晨,天上还是飘着牛毛细雨。

  李红棠对冬子说:“阿弟,阿姐这回出去,时间可能会长一些,你耐心的在家等我归来,我想在过年前,把妈姆带回家,我们一起过个团圆年。”

  冬子含着泪说:“阿姐,你莫要去了,如果妈姆想归家,她自己会归来的,你到哪里去找呀?你都找了这么久了,也没有找到。”

  李红棠目光坚定地说:“我会找到妈姆的!”

  冬子阻止不了她,就像阻止不了唐镇发生的任何事情一样。

  李红棠把已经完全变白的头发盘起来,包上了那块蓝花布,她又用另外一块蓝花布蒙在皱巴巴的脸上,只露出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然后戴上斗笠,离开了家。她穿过湿漉漉的小街,一直朝镇东头走去。路过雨来客栈时,目光不经意地往里瞟了瞟,没能够看到那个英国传教士。

  李红棠穿过城门的门洞,一直朝山那边走去。

  有一个人跟在她后面,跟到城门洞时,他站住了,目送李红棠的身影消失在凄风苦雨之中,眼中有泪水滚落。

  此人就是唐镇的侏儒上官文庆。

  他朝土地庙走去。

  新建的土地庙在这灰暗的日子里仿佛透出一缕亮色。

  上官文庆心怀希望走了进去。他跪在土地爷和土地娘娘的塑像下,不停地磕头,口里不停地说:“救苦救难的土地公公和土地娘娘,你们保佑李红棠尽快找到她妈姆吧;也求你们保佑她平平安安,没病没灾,让她的头发重新变黑,让她的容颜重新变得美丽;我可以用我的命去换这一切,为了她,我可以去死——”

  那两尊泥塑慈眉善目地立在那里。

  上官文庆的额头嗑出血了,泥塑也还是无动于衷。

  上官文庆的头很痛,仿佛裂开了好几条缝。他的双手抱住疼痛的头颅,企图把那些裂开的缝合回去。他觉得那些裂开的缝在弥合,弥合的过程中,头在收缩,脸上的皮肤也在收缩,甚至连头骨也在收缩,疼痛没有减轻,反而加剧。上官文庆忍耐着剧痛,大声喊道:“土地公公,土地娘娘,你们开开眼,让红棠找到妈姆吧!让她的头发变黑,让她的脸还原,只要她的美丽重现,我愿意承担一切惩罚!如果她有什么罪过,请让我来替她承担,不要让她失去妈姆,不要让她失去美丽——”

  这时,约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高大的身躯使土地庙显得狭小,也和上官文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是个巨人,上官文庆就是袖珍的小矮人。约翰蹲了下来,把跪在地上痛苦万状的上官文庆扶了起来。上官文庆的额头上淌下了鲜红的血。约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血,边擦边说:“可怜的孩子,你病得不轻哪!你要把自己的健康托付给天主,因为我们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主人,将自己的健康完全交付给天主就是对天主完全的信赖,无论以后如何,不管发生什么疾病,都全心信赖天主的照顾。通过病苦,我们才会有病苦后的喜乐,因为病苦能磨练人,让人不再依赖自己。信主吧,主会让你获救!”

  上官文庆默默地注视着他幽蓝深陷的眼睛,脸上毫无表情,他没有因为约翰的长相而惊讶,因为自己就是个长相奇怪的人,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会有,无论相貌美丑,都可以存在,都可以有一颗良善之心,都能爱惜人也能够被爱惜,这也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过了一会,上官文庆呐呐地问:“天主是什么?”

  约翰微笑着说:“天主是唯一的神,天主是万能的,我们都是天主的子民。”

  上官文庆说:“那土地爷呢?”

  约翰摇了摇头说:“土地爷不是神,只有天主才是,只有天主才能赐福与你。你要信天主,你就能得救。”

  上官文庆说:“你说的是真的?”

  约翰点了点头:“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就在我到中国不久的时候,在一个村庄里,看到一个孩子,他得了肺痨,快死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我到他面前时,他睁开了眼睛,说他信主,要我给他施洗。结果,他得救了,很快地,他的病好了,变成了一个快乐的人。”

  上官文庆说:“如果我信,主能够让红棠找到妈姆吗?主能够让红棠的白发重新变黑吗?能够让她……”

  约翰坚定地点了点头,“一切都有可能!”

  就在这时,王海荣站在庙门外,大声对上官文庆说:“文庆,你不要相信红毛鬼的话,皇上说了,红毛鬼来我们这里是害人的!”

  约翰站起来,对着王海荣说:“我不是魔鬼,我没有害过人,我是上帝的使者!”

  王海荣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呸!你说的都是骗人的鬼话!”

  约翰激动地说:“我没有骗人,没有!你没有权利污蔑我!”

  上官文庆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里一片空茫。

  约翰和王海荣都离开后,喃喃地说:“如果能让红棠一切都好起来,信天主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上官文庆记得约翰临走时,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约翰的背影有些凄凉。

  他走出庙门,站在细雨中,往远山眺望。

  他心里牵挂的那个人此时在干什么?

  一无所知。

  上官文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祈祷。

  一个人走到他旁边,伸出粗糙的手掌,在他头上摸了摸,沉重地说:“孩子,你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上官文庆抹了抹眼睛,抬起头,看到了父亲上官清秋的脸,那是一张古铜色的沟壑纵横的老脸。

  上官文庆本能地哆嗦了一下,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慈祥地看着自己,父亲也从来没有如此温暖地轻抚他的头。

  上官清秋动情地说:“孩子,你妈姆是对的,无论如何,你是我们的亲骨肉,我不能那样无情对待你的。孩子,走吧,我带你去郑老郎中那里,让他再给你看看,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下去。”

  上官文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慈林要把冬子过继给李公公的消息在唐镇的阴雨天中不胫而走。很多人都说冬子真是个有福气的人,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都是天注定的。冬子却十分忧伤,他知道等不到姐姐回家,自己就要被送进李家大宅了,父亲李慈林已经正式和他谈过了这个事情。冬子想,凄风苦雨中的姐姐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样呢?

  整个上午,冬子坐在阁楼的窗前,目光痴呆地俯视着小街,一声不吭。阿宝陪着他,也一声不吭。阿宝担心他进了李家大宅后就不会再和自己玩了,冬子是他在唐镇最好的朋友,如果冬子不理他了,该有多伤感,该会多么的孤独?

  唐镇人没有料到,李公公会叫一顶四人大轿到冬子家门口接他。

  轿子抬到他家门口时,人们纷纷前来围观。

  李慈林走进家门,朝阁楼上叫道:“冬子,快下来。”

  其实冬子早就看到了从兴隆巷抬出的轿子,也看到了神气活现地走在轿子前面的父亲。

  也看到了躲在一个角落里惊惶的李时淮。虽然父母亲没有讲过,冬子好象听谁说过他是杀死爷爷的凶手,冬子不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在记忆之中,李时淮这个老头并不是凶恶残暴之人。冬子没有多想什么,爷爷的事情十分遥远,十分模糊,仿佛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冬子站起身,阿宝也站了起来。

  冬子苦涩地笑了笑说:“阿宝,我要走了。”

  阿宝哭丧着脸,不知说什么好。

  冬子说:“阿宝,别难过,我又不是像妈姆那样找不到了,我还是在唐镇,还会出来找你玩的,等夏天来了,我们在一起去河里游水,摸鱼。”

  阿宝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李慈林在楼下催他:“冬子,快下来,听见没有?”

  冬子在父亲面前是多么的软弱无力,他答应了一声,走下了楼。阿宝跟在他身后。阿宝下楼后,李慈林走过去,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以后不要再找冬子玩了,晓得吗,他和你的身份不一样了!”

  阿宝吓得快步跑了出去,一出门,就被张发强一把拉过去,张发强双手按住阿宝的肩膀,默默地看着冬子上了轿子,被人们前呼后拥地抬走。李慈林怪异地瞟了张发强一眼,张发强发现这个曾经和自己相处得不错的邻居变得异常陌生,他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冬子乘坐的轿子被抬走后,阿宝哭出了声。

  张发强心里也十分难过,他是替李红棠难过,李红棠回家后就孤身一人了,她会怎么想呢?李红棠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张发强轻声对儿子说:“阿宝,莫哭,冬子不会忘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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