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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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路大公子,本小姐如果想嫁出去还不容易?傻的、瘸的、瞎的随便找一个还怕没有人要啊?不过你自己只要管住自己就行了,我能不能嫁出去估计这一辈子是用不着你操心的。再说了,我靠自己劳动吃饭,又没有让老爷子投资一分钱,可不像有些人天生就是寄生虫。哎,我都不急着嫁人,你急什么啊?”路长捷反唇相讥道。

“哎呀小妹,你说咱爸让你到财政厅去上班,多好啊,你偏要搞个破咨询公司能够挣几个钱?不是老爷子不支持你,是你不给他老人家面子,非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佩服,佩服,很像女八路。”路长通阴阳怪气地说。

“大公子,你也不要连讽刺带挖苦,本小姐最崇拜的一句话就是好男不吃爷娘饭,好女不穿陪嫁衣。老爷子不管怎么支持你,本小姐不眼红,只要你挣的钱干净就行。”路长捷瞪了她哥一眼说。

“哎哟,路大小姐,说到衣服,你也该穿几件时髦衣服了,现在的城市姑娘谁还像你这样像个乡巴佬儿。”路长通摇着头说。

“哎呀,路大公子,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我穿什么衣服也用得着你操心?你只要把你那洋鬼子打扮漂亮就行了。”

“小妹,这次回来哥哥专门给你带回来两套日本裙子,正宗的和服……”

“别,别,我最讨厌曾经侵略过我们的东洋鬼子,中国服装我还没有穿够呢,你就留着让蓝眼睛黄头发穿吧!”

路长通说:“得不到爱情雨露滋润的女人都是变态狂。我看小捷好像有点心理变态,用不用去医院里看一看?可别是有病了。”

路长捷讥讽道:“只要不往钱眼里钻,不忘国耻,即使变态也有救,只怕有些人是没救了,到时候不用往医院里送,直接去火葬场。”

路长通的媳妇忽闪着眼睛问:“What is she saying ?(她在说什么?)I don’t understand.”(我不理解。)

路长捷笑道:“我在说你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幸福的西夷洋鬼子!”

“Thank you!(谢谢)Thank you very much!(非常感谢)”路长通媳妇说。

路长捷知道她的嫂子听不懂比较复杂的汉语,就笑道:“肉麻,这个洋鬼子太肉麻了,恶心死我路家大小姐了。”

“谢谢,再次感谢你。”洋媳妇说着生硬的汉语,把路长通气得哭笑不得,路长捷笑得捂住了肚子。

路长捷忽然看见妈妈眼里有晶莹的泪花,急忙止住笑声来到妈妈跟前,帮助妈妈擦去泪花,自己也流泪了。她妈妈平时见到别人没有任何反应,见到心爱的女儿却总是流眼泪。

这时门铃响了,路长通急忙开了门,见路坦平拖着疲惫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洋楼的大厅。刚才兄妹之间的舌战已经停止,大厅内响起掌声。路坦平先是一惊,当他发现桌上那个大蛋糕时才记起今天是他的六十寿诞。亲人的团聚,使他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洋媳妇用生硬的汉语叫了爸爸,他脸上开始挂满笑容,叹道:“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我把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爸爸日理万机,可真不愧是党的好干部啊,如今像爸爸这样的好干部可是不多了,这么好的干部应该提拔省委书记了吧?”路长捷阴阳怪气地说。

“这丫头,还在生爸爸的气呀?我不支持你创办咨询公司自然有我的道理。至少目前在中国吃皇粮还是上等人,人们还有官本位思想。可惜我这个宝贝女儿天生就是个贱命,我反对你和闻过喜……唉,咱们今天不说不愉快的事情了,我现在也懒得管你,你随心所欲吧,只要平安就行。”路坦平说。

大家正要入席,天首集团总裁苗盼雨笑吟吟地不请自来。一进门就说:“我来向老寿星祝寿啦”,然后把手中拿着的一幅字画展开,那是一个很大的“寿”字。苗盼雨说,“花了一万元专门请北京的一个书法大师给您写了这个寿字,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路坦平笑着点了一下头,儿子长通急忙上前接了那个寿字,然后一边往墙上挂一边说:“谢谢苗姨。”

路长捷说:“路公子,你们别作践自己好不好?应该叫苗姐,她比你路长通还小一岁呢,你怎么不叫奶奶啊!”

路坦平不高兴了:“小捷,怎么这么没礼貌,苗总是爸爸的同事,你们应该叫苗姨。”

“别人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叫苗姥姥也行。反正我只能叫她苗姐,不然只能叫她苗盼雨同志,爸爸的同事多了,有些和苗盼雨年龄差不多的人不是还叫叔叔呢?记得闵锐就是叫叔叔的吧,他好像比苗盼雨还大一两岁,苗盼雨为什么不叫叔叔呢?”

苗盼雨脸微微红了一下笑着说:“路省长,我比小捷大不了几岁嗬,叫什么都没关系的,其实我们算是一代人。”

路坦平没有再和女儿计较,看了一眼老伴,沉着脸并没有多说话。

大家入席后,苗盼雨要点蜡烛,被路长捷夺了火机,并且还瞪了苗盼雨一眼,让苗盼雨有些难堪。路长捷把蜡烛点燃,首先唱起“生日快乐”歌,那个洋媳妇则是用英语唱的,苗盼雨也用英语附和着唱。歌声已毕,路坦平一口气居然没有能够把蜡烛吹灭完,是儿媳帮着他把蜡烛吹灭的。路坦平的老伴木偶似的坐在轮椅上,她不会说话,脸上也没有笑容,不过眼睛老盯着苗盼雨,好像她的心里并不糊涂。

苗盼雨今天像个主持人,也像个女主人,神采飞扬地说:“来,我们每人嗬给老寿星说一句祝福语吧,我先说,祝老寿星福如东海,六十耳顺,宦海畅顺,儿女孝顺,家道合顺,一帆风顺。”

路长通说:“祝爸爸前程远大,健康长寿。”

路长通的媳妇悄悄问丈夫苗盼雨的话是什么意思,路长通给她翻译了一下。她说:“Happy birthday to you, father!”(祝爸爸生日快乐!)

路长捷望望苗盼雨又望望父亲,玩世不恭地说:“《出师表》说的好啊,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远贤臣,亲小人,此后汉所以倾颓也!”

小保姆说:“祝爷爷好人一生平安!”

轮到路坦平自己了,他轻轻叹了一声说:“平安就是福,小捷说得不错,但愿我路坦平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巾。”

苗盼雨看气氛不对,急忙站起来去切蛋糕,然后每人分了一块蛋糕。路长捷又说道:“哎呀,苗姐,今天你就像是我们家的女主人,可惜就是太年轻了,看上去不像我的妈妈,倒像我的姐姐。”

苗盼雨脸红了。路坦平一脸不高兴:“小捷,太过分了啊。”

这时,路长通的媳妇请示上菜,路坦平摆摆手说:“算了。”然后望着女儿长捷和儿媳妇说,“你们把老太婆推到她的房间里,照顾她休息去吧。”儿媳答应着和小保姆一起把婆婆推进了房间。路长捷望着母亲泪就下来了,她很不高兴地去端了一盆水给妈妈洗脚,妈妈不停地流泪。长捷说:“妈,我知道你为什么哭,一是因为那个狐狸精明目张胆地到我们家里来,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二是因为我的婚姻。你放心,什么人也别想干涉我。”

路夫人微微点了一下头,这个点头的幅度只有路长捷可以感受到,而平时路坦平认为夫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路长捷又说:“妈,这两件事情你都不要烦恼,现在社会风气不好,当官的有几个没有养情人?现在的路坦平可不是跟着我外公当秘书时候的小路,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自己要多保重。我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早晚我是要嫁给闻过喜的,谁也阻挡不了。”

路长捷看母亲的表情很不好,草草给她洗了洗脚,又给她擦了擦眼泪,拍了拍妈妈的肩膀说:“妈,多保重,我走了。”路长捷提了自己的包,擦了擦眼泪望着小保姆说:“妞妞,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你要照看好奶奶,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小保姆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路长捷从客厅里经过,她不搭理任何人,其他人也都没有理睬她。

路坦平看女儿要走,就问了一声:“小捷,现在你还和那个闻过喜来往吗?告诉你,他把你父亲告到北京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和他断绝一切来往吧!”

路长捷很不高兴也很鄙夷地说:“路省长,婚姻恋爱好像不归省政府管吧?他闻过喜为什么不去告别人而去告你?凡事要多问几个为什么?你也属于高干了吧?怎么连这一点辩证法都不懂?再说干涉女儿的婚姻你就不怕失了身份?气量也太狭隘了吧?谁规定闻过喜告了你,我就不能嫁给她?婚姻法上好像没有这一条吧?”

路坦平长叹一声说:“还不是因为你和他谈恋爱我不同意,因此就得罪了他。这个小子也太张狂了。”

“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吧?省长大人阻止我们谈恋爱已经八年了,他为什么到现在才告你?我了解父亲,也了解我的未婚夫……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路长捷说罢扬长而去。

路坦平气得脸色铁青却说不出一句话,停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招了一下手,苗盼雨、路长通随他来到卧室里。

进了卧室,路长通给他父亲倒水,再给苗盼雨倒水。当路长通把水端到苗盼雨面前时说:“阿姨喝水。”苗昐雨的脸微微红了一下,说了声谢谢,其实她的年龄还没有路长通大,听长通叫阿姨她也觉得不自然。路长通知道苗盼雨是自己父亲的情妇,起初他恨过苗盼雨,自从苗盼雨成为他的财神奶奶之后,他由恨变爱,现在见面总叫阿姨,苗盼雨始终没有答应过。

苗盼雨从路坦平冷峻的面孔上和她得到的消息上判断,今天的话题肯定是非常沉重的。

果然不出苗昐雨所料,路坦平开始说话了:“记得苏轼的《留侯论》上有这样的话……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甚大,而其志甚远也。”路坦平说罢这话用犀利的目光望着路长通说,“长通,你给我跪下。”

路长通迟疑了一下,不敢违背父亲的指示,跪在地毯上说:“爸爸,我又怎么了?”

“我问你,白杉芸被车撞死了,是不是你派人干的?”路坦平望着路长通质问道。

“没有,我怎么会干那种事啊?可能是出车祸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但愿就是一起车祸。”路坦平长长出了一口气。苗盼雨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她的表情让路坦平吃了一惊,那表情分明是告诉他白杉芸就是路长通谋杀的。路坦平又问儿子,“小通,这个事情太大了,你必须跟爸爸说实话,不要让我被动。”

“我……”路长通不敢再说假话,也认为在父亲面前没有必要说假话,“是我干的。是我让凌海天干的,谁让白杉芸与父亲为敌呢?她竟敢向中纪委写信诬告你。因此她必须出车祸死!她妈的,那个闻过喜早晚也得死。”路长通一脸不在乎地说。

路坦平惊得忽地站起身:“什么?白杉芸告了我……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你……”

“是我们的人告诉我的……”

“你……你为什么不向我请示一下?”路坦平盛怒之下一巴掌打下去,血便从路长通的嘴角流了出来。

苗盼雨急忙拦住路坦平:“老路,你这是干什么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小通都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就打他,你也真是。”

路长通说:“当时和你联系不上。”

路坦平长叹一声跌坐在沙发床上:“一着不慎,全盘皆输,你小子除了鲁莽,还有什么本事?啊?我只想到你鲁莽,没有想到你这么胆大……唉,白杉芸前边向中纪委写信告我,后边就被人用车撞死了,再愚蠢的人也会把白杉芸的死和我联系起来,同时也会使我们那个‘窃听器’暴露,你真是混啊你,一个厅长是随便可以杀的吗?你以为她是小百姓?看来我这个省长是当不长了,早晚要葬送在我这个宝贝儿子的手里!你让我太失望了。”

“爸爸,我错了,都怨我太莽撞。要不把杀害白杉芸的人全部……”

“你没有脑子啊,现在还敢再添乱子?即便采取措施也不是现在。”

“那他们一旦暴露怎么办?”

“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啊?唉……一个堂堂的煤炭厅厅长被车撞死,只要不是交通事故,警方岂能不仔细追查?岂能不怀疑我?一旦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怎么办?小苗,风云突变,猝不及防啊!过两天我就要到北京去开会了,我估计会前省里边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明天一早小通就赶紧走吧,以后没有我的电话,你千万不要回国,老老实实待在国外,也不要跟你那些朋友再联系了。小苗,你要在十天内想办法给国外再汇出去一个亿,然后让凌海天把小通在河东大世界存的钱再打到你们天首集团的账上,钱存在国内已经不安全了。我们从现在起也要准备好退路,原来你托人办的两张出国护照呢?是不是还在银行租的那个私人保险柜里封存着?”

“是,这些早就准备好了,以防万一。”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对凌海天也要保护好,不要在他们身上出什么问题。现在我们还弄不清楚白杉芸那封告状信的具体内容,不过我能够感觉出来,她可能掌握了你们天首集团的一些情况,那封信对我们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小苗,小通走后,你们天首集团要像以往一样正常生产,阵脚不能乱,更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反常现象,越是在暴风骤雨将要到来之前,越是要沉住气,至少目前我还是省长嘛!小通,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招惹闻过喜,一方面他是你妹妹的恋人,我们不能再对不起小捷;另一方面他是个新闻记者,又是民主党派,属于敏感人物,以免引火烧身。再说,唉……”路坦平望一眼床头放着的那本《官场三十六计》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瞒天过海,釜底抽薪……”

苗盼雨点点头说:“老路,放心吧,请相信我的应变能力嗬,也许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虚惊,小通肯定会听话的,再也不会惹麻烦了。那个白杉芸应该是自己出车祸死的,不可能是谁谋害的。”

“但愿如此吧……”路坦平摇摇头,长叹了一声。

苗盼雨点了一支烟递给路坦平,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她抽烟的姿态很优美,吐出来的烟圈很圆,路坦平忍不住看了一眼苗盼雨,灯光下的她样子很美,正用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视着他。

室内出现长时间的沉默,只有香烟轻轻从路坦平和苗盼雨的口中喷出,然后在房间里缭绕弥漫。路坦平心里很乱,烟灰落在裤子上,他都浑然不觉,苗盼雨急忙把他裤子上的烟灰拍掉。

路坦平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又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纸说:“我私下里经常听唤诚念叨《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我让人打印了几份,你也看一看。”

苗盼雨接过来见上边的字是:

《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翻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若能常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惟见于空。现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住。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苗盼雨看完《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说:“这些老古董我不怎么懂。”

路坦平说:“我也不怎么懂。你说这老陈摆弄这些老古董干什么?是城府太深还是书呆子?唉,小雨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记住,一定要照我说的话去做,必须照我说的话去做,暂时保持沉默吧!”

苗盼雨搀起在地上跪着的路长通,走出了路坦平的房间。苗盼雨听见路坦平叫她,又折了回来。路坦平望一眼苗盼雨问:“小苗,我记得你说有一个什么‘十全大补丸’计划,现在实施的怎么样了?”

“还有最后一丸没有被病人服下呢。”

“唉……‘十全大补丸’计划也许还能够起作用呢,不过要抓紧时间落实,现在该你出场了,小通靠不住,薛永刚也靠不住!”

“好的,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嗬,会让那个薛永刚靠得住的。”苗盼雨见路坦平不再说什么,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苗盼雨刚走,路坦平的手机响了。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大老板,我可没有忘记你那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教诲啊,因此才要大闹‘庐山会议’……当然那些都是明摆着的事情,我不说也会有其他人说,与其让其他人说,还不如我直接说出来,也许这个苦肉计能够起到瞒天过海,釜底抽薪的效果,他们也不会把我看成是你线上的人,最终可能会有借尸还魂,李代桃僵的效果。”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黑脸一定要唱好,我还是那句话,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但是有一条你必须明白,咱们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啊,我平安,你们就平安,我倒了,肯定要倒下一大片,这一点绝不是危言耸听。我就担心你把握不好分寸,你今天就没有把握好分寸啊,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就不应该说啊!”

“我明白,我明白,生是平州人,死做平州鬼。大老板,你一百个放心,我还知道知恩必报这个做人原则,晚安!”

路坦平刚刚合了手机,手机又响了,他听了一阵子说:“唉……你应该先告诉我啊,长通做事太鲁莽了。”

“因为你当时很忙,根本不可能接电话,所以我就……”

“你和小通是同学,你还不知道他的德性?我也没有想到那个浑小子会做出这样的傻事,白杉芸一死让我们非常被动啊,你也有可能因此被怀疑或者暴露身份。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和我联系,也不要和小通联系,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们最好不要有任何联系,多保重吧!对了,你最好弄个专用电话,然后把号码告诉我,这样会安全些,尽量不要让人看出来什么。”合了手机,路坦平刚刚点了一支烟,儿子长通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说:“爸,平州市市委书记秦汉仁和天首市市委书记刘颂明想见见您,您看见不见?”

路坦平思考了一下说:“你让他们进来吧。”

路长通出去了。一会儿,秦汉仁和刘颂明推门进来。路坦平没有起身,也没有让座,秦汉仁和刘颂明一直站着。路坦平任平州市委书记的时候,周姜源是市长,路坦平升任副省长之后,周姜源是平州的市委书记兼市长,秦汉仁和刘颂明都是市委副书记。后来刘颂明调天首市任市长,秦汉仁任平州市市长,再后来和天首市的市委书记季喻晖同时高升,季喻晖任副省长,周姜源任省委组织部长,秦汉仁出任平州市委书记,刘颂明出任天首市市委书记。

秦汉仁看路坦平不说话,就问道:“路省长,我觉得,你一直对周姜源是不错的,她也是平州上来的干部,她今天的表现怎么那样反常?你是不是哪得罪她了?还是她已经投靠陈唤诚了?她今天简直他妈的像个女鬼!”

刘颂明则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妈的,她周姜源要不是靠你路省长的推荐和提携能够当上组织部长吗?看看人家季喻晖同志多义气。那个周姜源真是个忘恩负义的骚货!你看她今天那样儿,咄咄逼人,夸夸其谈,简直他妈的就是个更年期的变态狂!”

路坦平望望秦、刘二人,没有说话,他不想让他们过多知道他和周姜源之间的事情。又点了一支烟感慨着说:“人各有志,随她吧。季喻晖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工作压力这么大,他那个小老婆花雪月还整天闹,我就怕他在小老婆身上出什么问题。”

秦汉仁说:“季喻晖也真是的,女人嘛,玩一玩就行了,还娶了花雪月。有人说转正的二奶是和情人不能画等号的,情人从来都是别无他求,只要每天能看到对方、能得到金钱就满足了。而二奶通过自己的‘良好表现’后‘转正’,成为合法妻子,转正后就不是温顺的小羊羔了,有可能由羊变成狼。我看老季现在也未必真正幸福。”

刘颂明说:“唉,咱们不说季喻晖那个烂事了。要说人家说得也不无道理,天首集团怎么会在三个月内亏损将近五个亿?这确实有点让人不敢相信,我打电话给苗盼雨,她说她正在调查落实企业亏损的症结所在。唉,这个天首集团在天首市的地盘上,我有些担心啊……”

“就是啊,我也有些担心。”路坦平没有对刘颂明和秦汉仁说真话,其实他最清楚天首集团的情况。他故意说,“颂明,你的担心是对的,你们不要光知道要钱,该为天首集团分忧解难,也得为人家分忧解难。”路坦平瞪了一眼刘颂明,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路坦平的话是有根据的,天首集团占地两千亩,当时虽然在地价上刘颂明每亩给苗盼雨优惠了两百万元,可是他一次就接受了苗盼雨一千万元的贿赂。

秦汉仁则抱怨说:“大气候所致,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平州铝电集团现在也不挣钱,不挣钱就等于是赔钱啊!”

“那是你们没有能耐,人家天野市铝电集团为什么就挣钱呢?天野的铝深加工也挣钱,你们为什么不向人家天野集团的老板林君学习学习呢?你们坐井观天,没有一点儿长远眼光。我看平州铝电集团早晚要垮在你秦汉仁的手里。唉,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路坦平是靠机遇当上省长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当省委书记。因此我只想在位的时候把你们都提拔上来,将来我能够有个软着陆的结局就不错了,现在看来我能否软着陆还是个未知数啊。你们也太不争气了,天首市接二连三出地问题,你刘颂明能说你就没有责任?这样下去你能不能保住市委书记的帽子都难说。听说陈唤诚已经准备从天野调刚刚提拔为副书记的刘畅过来当天首市的市长,让天首市的市长退到人大当主任,你刘颂明难道就没有危机感?看来老陈是要开刀了啊!”

“刘畅?就是刘远超的那个干闺女?原来乔织虹的秘书?”刘颂明有些吃惊。

秦汉仁说:“听说刘畅可是个政治女人,她要是一到任对省长可不会言听计从,她只会听命于刘远超和陈唤诚。”

刘颂明说:“谁知道她是刘远超的干闺女还是情妇?用不用搞点花边新闻让刘畅的事情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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