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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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难得的耀眼,一瞬间让人有种置身在深秋的错觉,树干上稀疏的枝桠和深绿色的松树和冬青昭示着真正的季节。

从实验室一直到图书馆,老教授跟我讲述老东大的奇闻异事,末了他说,“我从来不在实验室或是办公室里谈私事的,所以让你陪我这个老人家走走。”

我礼貌的笑笑,等待他的下文,果然他说,“其实说是私事也公事化了一点,我只是想征求你的意见,愿不愿意留下来直博?”

我有些意外,将信将疑的瞪大眼睛,老教授笑起来,“有些突然是不是,这件事我早就和你导师商量过了,你可以继续念他的博,也可以进罗克韦尔自动化实验室,给你段时间考虑一下吧,不用很快的答复我。”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忐忑,“我回去考虑一下吧。”

老教授笑的慈眉善目的,“好,要是有了答案就去实验室找我吧,对了,论文的开题不错,既然韩晨阳不在,你可要努力了。”

回到实验室有些心不在焉,不想去看那些厚厚的英文资料,一个人上网,把QQ、MSN都开着,可是寂静一片,没有人搭理我。

我找李楠师兄搭话,“师兄,你们博士生的补助一个月是多少呀?”

等了半天他才回到,“差不多够你吃夜宵的,我就在楼下,有什么话就下来说,我现在很忙的,没时间回信息。”

我乖乖的噤言,思前想后决定不去打扰他,拿了纸涂鸦,忽然想起来应该去看看赵景铭,便下楼跟他们打了招呼去了医院。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会带着何种表情面对赵景铭,还有他的女朋友,可是当我推开病房的门时,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窗口闭目养神,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来,伴着昏沉的阳光,从他乌黑的发间穿过,在地上投上深浅不一的影子,因为没有情绪而平平淡淡的脸庞,越发的像极了少年时代青涩的他。

敏感,自负,如雏菊的花语一般,有着沉默的等待,和沉默的爱。

这么多年,他都在我身边,我也从未想过他终将离我而去。

可是,这一辈子有多长,这么多年又算什么,不是自己的,终究是留不住的。

他缓缓的睁开眼,眼眸亮了一下,然后又趋于平和,“你来了?”

我点点头,轻轻的把窗户关上,“你这样睡着了,会感冒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打量病房的四周,若不是有那些医疗设备我还真以为是一家豪华的酒店,我存心调侃他,“这里据说一天就是三千,你这一骨折要我砸多少黑方呀,别说你了,我都看着心疼。”

“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他无奈的笑笑,用手指指自己的额头,“很疼的。”

我惋惜的说,“唉,还好没破相,不然你赵景铭的一世花名就毁了,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怎么都不告诉我的。”

“跟你没关系。”他站起来推开窗户,不去看我,一阵冷风嗖的窜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可是他的声音比冷风还冷,“那天,为什么没有进来?”

看来是常泽这个家伙又出卖我了,我故作轻松,“赵景铭,你知道非礼勿视,再说,破坏人家好事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那个女的不是我女朋友。”他忽然转头,眼光炯炯的看着我,在他眼睛里我看到一丝蛮横,还有脆弱不堪一折,“她是.....”

“是未婚妻!”一个冰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转头看去,一双挑衅的眼睛毫不忌讳的看着我,女孩子高挑秀颀,淡素的容貌,并不出众,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很有气势。

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点,赵景铭嫌隙的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进门要敲门的吗,这就是你家所谓的教养?”

女孩子冷哼一声,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向我,目光仍然咄咄逼人,我心领神会,大方的笑笑,“你好,我是江止水。”

她也报以微笑,眼眸中的警报并未解除,“你好,我是薛亚楠。”

这时候我再不走就是不识相了,于是我眨眨眼,朝着赵景铭挥挥手,“唉,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最近忙实验,你可要好好恢复,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

然后我转身欲走,女孩子看了我两秒钟后,转身也走,“我有话跟你说,江小姐。”

“薛亚楠,你要干什么!”后面有赵景铭压抑的怒火。

女孩子薄冰一般的眸光不着痕迹的从某个聚焦换到我的身上,我仍是笑的坦荡,“好的,薛小姐我们去楼下说话吧,影响别人就不好了。”

我和她走在长廊上,忽然她开口,“我知道你是谁。”

“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是谁,所以薛小姐想说的,我都明白。”我一点都不反感这个女孩子,反倒是觉得她的性子很对我的胃口。

她闻言,眼睛里的那份防备慢慢褪去,字句斟酌,“我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赵景铭,只是,对于我未来的丈夫,不管两人是否有感情,对于家庭,总是要有一份责任的。”

我颌首,对她好感立刻又增加了几分,“薛小姐大可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叹气,却没有再多言,我知道她心里一定苦苦压抑着一些事情,但是就现在的情况,她也绝不可能全盘托出,而我只想安慰一下这个与我一般大的敏感、不安的女孩子,我对她说,“薛小姐,你相信单方面的感情会有天长地久吗?”

她笃定的摇摇头,“从来不相信。”

“那就对了。”我轻轻的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一定要为谁从一而终,如今的我们都是俗人,所以不管是谁,一定会屈从于现实的温暖的。”

和她道别,心里不知道怎么变的沉重起来。不是因为赵景铭,而是我说了那句话之后,竟然有种想哭的欲望。

面前一对花甲老人相挟走过,老爷爷颤巍巍的帮穿着病号服的老奶奶整理衣襟,老奶奶笑得如同孩子一般,眼睛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一定又是一段生离死别的故事,甜蜜而且残忍。

永夜又要来临,日复一日,而这个城市,爱情究竟有没有天长地久的归宿。

我给唐君然发信息,“我在医院,可不可以去你那里坐坐。”

他很快就回到,“我在办公室,上来吧。”

我推门进去,他正在整理资料,身边放着一大捧的雏菊,金黄色的,黄的瓣黄的蕊,星朵小花,一脸傲气,面含喜色,眉目间是掩不住的水灵啊。

我专注的看着这些可爱的花朵,唐君然跟我解释,“是中午一个病人出院送来的,小女孩很喜欢雏菊,给了我们一人一大捧。”

我笑起来,“很和谐的医患关系呀,我很喜欢这种雏菊的,雏菊还是黄色的好,灿烂、喧闹又不轻佻,一团和气。”

他转身给我冲蜂蜜茶,我索性就在他椅子上坐下,看他手边的病历,上面有他的字迹,中英文夹杂在一起,是关于感染性心内膜炎,从体征到诊断写的清清楚楚的。

我喜欢看他的字,刚劲中不失秀气,他习惯用了蓝黑的钢笔,淡淡的颜色,清晰平稳,但是不张扬。

正看的出神,冷不防手上触到一个温暖的东西,那杯蜂蜜茶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来,我顽皮的一笑,“谢谢你,唐医生。”

一丝意外的笑意在他眼底闪现,“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喊唐医生。”

我无所谓的笑笑,“我以为你都听腻了,每天护士、病人都这么喊你,唐医生这里,唐医生那里的,就像我爸爸那样。”

“不一样。”他抿起嘴唇,淡淡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听上去,感觉,很好。”

我抽出一朵雏菊轻轻的说,“雏菊的花语是,隐藏在心中的爱,就像缪塞的诗里写的一样——我爱着,什么也不说;我爱着,只我心理知觉;我珍惜我的秘密,我也珍惜我的痛苦;我曾宣誓,我爱者,不怀抱任何希望,但并不是没有幸福——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感到满足。”

沉默良久,我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他淡淡的笑,“看到你快乐,我也很开心。”

我愣住了,然后我感到心里有种绿意盎然的植物,在窸窸疏疏的生长,期盼的,窃喜的,似乎可以看见大片的金黄色的雏菊静谧的盛开在灿烂的阳光下,而唐君然的笑脸,一如三年前一样,仿佛我们初次相遇,如冬日的暖阳。

那时候,什么都没发生,而我,和他在一起,仅仅在他身边,就很满足。

他送我回实验室,下班的公交车是高峰,车厢里拥挤不堪,我执意捧着那束雏菊,在公交车上很是惹眼,他无奈的笑,然后用身子挡住涌来的人群,把我牢牢的固定在他的手臂间。

我仰头和他说话,“唐君然,你马上还要回医院吗?”

他点点头,“是呀,晚上要值班,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没有排班,所以也会轻松一点。”

我偷偷的笑,脸埋在大捧的雏菊里,“恩,那样也好,我就不用天天去医院找你了。”

“谁要你找我的?”他俯下身,笑的狡黠,我脸色一变,随即额头上被轻轻的触了一下,很暧昧的情愫,“小丫头,当然是我去找你,傻了吧!”

我别过脸去,抿起嘴掩饰窘态,“唉,我不跟你贫了,你故意逗我。”

忽然,一阵紧急刹车,我原本什么都没抓,身子急剧的向前倒去,条件反射式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随即手臂就被他牢牢的圈住,他微微皱眉,“小心点,早说让你抓住扶栏,万一撞到哪里就不好了。”

我讪讪的笑,目光示意他的衣角,“不是还有你了么,那我怕什么?”

他抬眼看向窗外,黑色的眸子流动着一种我说不出来的动人光彩,我也转头,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城市,沿路有匆匆而过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店家各式的招牌,在梧桐树后慢慢的遮掩又重现。

不知道为何,所有的思绪都在那路途中停滞。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在颠簸与疾驶中,在无数次的到站停靠中,心情慢慢舒展。

回到学校,直接去找了李楠师兄,他在实验室里睡觉,我玩心大起,摘了雏菊的叶子挠他鼻子,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他睡的昏沉,桌上摊着厚厚的英文资料,做满了标记和注释,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稿纸,还有盒饭和方便面包装袋。

我叹气,帮他把地上东西扫干净,然后把资料按页码分好,刚准备走就听见某人长长的呵欠声,睡眼惺忪的眨眼,“我刚才睡着了呀!”

我哧哧的笑,然后走过去帮他倒杯水,“师兄,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累成这样了?”

“这是什么花?”他目光立刻转移到我手上,“嘿嘿,小师妹,谁送的?”

我脸莫名的就发烫了,强作镇定,“什么谁送的,当然是抢过来的咯。”

他半信半疑的看着我,我只好说实话,“刚才去鼓楼看一个朋友,结果碰上唐君然了,他的病人今天出院,小女孩送的雏菊。”

他眼神忽然亮了起来,表情也变的很严肃,“怎么又跟唐君然牵扯不清了,唉,你还要自作自受么?”

我轻轻的咬住嘴唇,想了又想,“师兄,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一根永远拔不出去的刺,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避免,可是现在就很好,我很快乐,看到他我就会心情很好。”

他诧异的望着我,我叹气,“可是,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了反而有点不敢相信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是梦幻,醒来之后就又是现实。”

他站起来揉揉我的头发,笑容有些牵强,“你快乐就好,剩下来的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知道了——”我打趣他,“我说师兄,你是不是应该回宿舍睡觉了,别把老板珍贵资料上弄上口水,不然他非把你和谐掉了不可!”

整理完数据,回到宿舍差不多都十二点了,阿九懒懒的躺在电脑前面,似睡非睡的样子,看见我手上的雏菊,整个猫躯立了起来,“猫”视眈眈的望着我。

我大笑,抽出几束雏菊,阿九喵呜的用爪子拽住,然后就不安分的抓给不停,我不住的念叨,“小姑奶奶,好好的帅哥的花就被你糟蹋了,作孽!”

路边的灯光从窗帘中透了出来,暗黄的光华铺陈了一地,小雏菊的花瓣散落在地上,有种小孩子恶作剧的快感,我托腮笑,然后摸出手机,凝视了半天,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

很迟才有人接,不过是平和的声线,周围还有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声音,瞬间就沉静下去了,他问我,“你还在实验室?”

我刚想回答,阿九谄媚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听见他哧哧的笑意,“江止水,我的实验室不是生物医学实验室,不准带猫进去的。”

“错了,哈哈!”我终于得意起来,“我可是在宿舍,你那个实验室太无聊了,我都待不住,我家小美女更都不屑去的。”

他轻笑了一声,“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正色道,“下午时候王教授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直博,我没主意,所以来问问你的意见。”

忽然就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有细细浅浅的呼吸声,过了一会,韩晨阳的声音传来,严肃冰冷,“江止水,你是没信心还是没兴趣,你自己想好了再跟我说!”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我思维停滞了三秒钟,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声音又传来,“你总是这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好好想想我刚才的话,再来告诉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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