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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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年少的时候,青春懵懂

你有没有这样关注一个人:

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有时候他会在那儿出现;想认识他,却总是无法上前一步

随着岁月的流逝,你能不能记得当初让你隐隐牵挂的人

你会不会在茫茫人海中留意他的身影

南京十月的秋天,在我心里一直是最美的风景。

每次穿越王府大街,看到那些鳞次栉比美轮美奂的酒店,我都忍不住在你面前长吁短叹,你拍拍我的肩,很严肃的对我说:对于爱情,我们也要坚持清华的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简单、相信、自强不息。这就是你教会我的爱的意义。

不喜勿进,谢谢合作!

【书名】你的天涯我的海角

【作者】笙离 (也叫,黑白有离)

【正文】

上卷:十年修得同船渡

年夜

  

除夕家宴上,觥筹交错,大红的“福”字映的酒水通红。年前订酒席时候,老头老太指明要吃台湾小吃,忙坏了底下一群大人,好容易打听到刚开的一家酒店老板就是台湾人,大喜,指明要台湾小吃。也许老板不知是找到知音了还是从哪打听到吃食的人来头不小,不仅全套的招牌小吃都上了桌,还亲自过来嘘寒问暖的,末了还塞了红包给小孩。

  攥着红包,再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小我四岁表弟,彻底无语——我都大四了,还像个小孩?旁边的表姐向我投去怜悯的一瞥:“别摸了,摸出皱纹还是一副幼齿样!”顿时......但是长得像小孩是不是不需要喝酒呢?当然不是!很不幸,我白酒红酒啤酒单喝极强,混喝更强——俗称“三中全会”,那厢舅妈还在不停的赞美我:“要是我有小言的酒量,看谁不爽直接上白酒,喝倒他再说!”如此美誉在前,怎能停杯?

  已经被灌的有点上头的我硬是再次举杯轮一圈敬酒,长辈的祝福话无非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研”之类的,乏味却挺实在的。直到敬舅妈的时候,她居然挑了秀眉,郑重又叵测的跟我说:“小言,你是要好好敬我一杯——因为你舅妈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一个极品法语老师,包你二外轻松通过!”我大喜,结果头脑一热,一杯白酒又下肚了,头却是更晕了。恍惚间,听见大人们对舅妈物色的法语家教甚是感兴趣,在他们看来,英语已经是高不可攀的语言了,再学个法语,简直就是深不可测了,各怀崇敬状,殊不知他们正在用世界上最难的语言交流八卦。舅妈又在发挥她的小灵通特长:“我姑妈家儿子,在B外读法语研究生,已经签到央视国际频道了。说到这个男孩子,只有两个字形容‘天才’。当年H中的三大帅哥之一,——玮玮你知道的”

  那厢留洋回来的表姐正在啃一只巨型的鸡腿,听闻自己的闺名和当年母校的热点八卦,不顾油水外涌的窘态,忙不迭的热切点头,还很合作的附赠了渲染的语言:“当年那三人也够风流的了,闹的校内外女生日夜思春,校庆五十周年晚会一舞,来的人——啧啧——差点把千人礼堂挤炸了。”

  估计是感受到姐夫不满的眼光,又急急的补充一句:“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法语家教居然是三人组中的那个,但是究竟是哪个?B外的?校庆五十周年晚会?我怎么没有见到?我也不清楚,因为除了传闻,我压根没见过他们。动物园的孔雀不是要买票才能去看的么?你见过野生的孔雀在逛街的么?还有就是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去想了,42度的五粮液半斤之多,再加上红酒啤酒,让我大脑混沌了好几天。

混沌了好几天之后,思路终于有点活跃了,关于沉寂在大脑中关于母校H中三大帅哥的传说也忽然清楚起来了。记得在大二时候,口语课,百无聊赖的翻着小说,忽闻后排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什么“优秀的男生”“帅哥”之类的话题。有个很可爱小女生叹息道:“难道世界上就没有智慧和美貌并存的并存在在现实中的男生么?”

  忽然脑中闪过,下意识的转向后驳了一句:“怎么没有?”听闻我这么一说,几乎坐在我周围的女生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更有几个脸上分明就写着“我是花痴我要听”的大字。“在我上初中时候就知道我们H中高中部有三大帅哥,比我们大三届,据说是H中十年出一个的极品类型,那一年一下子出了三个。家境极好,成绩特优,上的了舞台下的了战场,经常有外校女生在校内外伏击徘徊——01年毕业各奔前程,不知道打碎多少女生芳心。三个人中老大叫范晨,考上全国最强的建筑系D大;老二叫韩天源,考上中央美院;老三叫文然,说起来,我还算他半个亲戚,他妈妈好像是我舅妈的姑姑——据说此人文武双全,当年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居然放弃保送,半路落跑,去了文强班,结果成了那年的文科状元郎,B外法语系,估计已经保研了。”没说完,下面已经是一群春意盎然样,我挥了挥手,十分大气的说:“别羡慕我,道听途说而已,真人我可真没见过。”更有人抽气“白痴,近水楼台先得月”“浪费资源”——无可避免的花痴样。说到这里,我不禁暗笑自己年少无知,枉费自己学了六年多美术一点发掘美意识都没有,白白错过人生中最好的欣赏“智慧与美貌并存”的生物的机会,如今提起顿时显的中气不足。但是想想也莞尔,这个世界上与你擦肩而过的人无数,纵是见着了又如何,注定没有交集的人不必费尽心机的创造机会,顺其自然就好。

法语帅哥

  年一过完,人们都忙碌起来了,天也似乎热起来了,我却在家抱着暖气直打哆嗦。

  我极其怕冷,尤其是那双手和脚,简直就是寒冰掌,冬天能够拍死人的类型。刚想坐下来专心的看会法语书,结果冻的发抖,只好扯过一床毛毯蜷在沙发上看书。笔呢?茶几上,哆嗦着伸了爪子去勾,不够,再探——只听哗啦一声,被我堆在脚边的一大摞书全部坍塌,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讪讪的收回手,放弃用笔好了。忽然听到门铃响了,条件反射的是姨妈舅妈之类的,挣扎了两下,甩了毛毯,攥着书角,半搭拉着拖鞋跌跌撞撞的去开门。高大的黑格影子完全把我本尊淹没了,看不清楚什么人,发现忘了戴眼镜,正在尴尬中,对面影子开口了,声音居然是如沐春风般的好听。我一下反应过来了,传说中的“极品法语家教”——还是三大帅哥之一呢,忙不迭的点头哈腰的“你好,你好,请进”——等等,我是要学法语还是日语的?“春风”前脚刚进客厅,我已经戴上眼镜以非常专业的目光审视传说中的三大帅哥之一了。极品!果然是极品!可惜我实在是词穷外加大脑短路,当时唯一的反应就是花痴状的“好好看哦”。后来才知道,形容那样的男人,要用温文尔雅,玉树临风,handsome,gentle形容,也许还不够,只觉得太阳和月亮光辉都集在一个人身上,既不炽热眩目,又不高傲冷清,完完全全的刚好,如寒冬的暖阳,夏天的月华,尤其是有意无意勾起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简直就是春风拂弱柳——春风!

  也就呆了一两秒钟后我马上清醒过来,一边费力把堆客厅地上的书捡起来,一边心里暗暗咒骂“美色害人”。“我叫文然,是你舅妈介绍的法语老师。”帅哥先开口了,声音居然有说不出的温柔。

  “我知道,知道,舅妈跟我提过了,请坐,请坐。”笑的太谄媚脸都僵了。

  文帅哥倒是很干脆大方的就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听说你要考B外的研?二外是法语?”

  我点点头,“可惜我法语比较差,所以只能劳您大驾了!”他也不客气,“是很大驾,你家也太难找了,我都绕晕了。”------------------------------------------------------------------------------忽然很想捉弄一下这个帅哥——天知道这样一个老师是空有外表还是真材实料。

  “L’hiver est froid. Il gèle. Il neige,est il fait beaucoup de vent.”(冬天寒冷,结冰下雪,还刮大风)如此寒冷的天气,帅哥居然只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羊绒大衣,身材被衬托的如此只好以至于——等等,现在不是造句时间!“Tu as froid?Mets tes chaussures!”(你冷么?穿上你的鞋!)“Mets”我听懂了,可是后面那个“chaussures”怎么听的那么耳熟,就是——那是什么意思呀!看我无奈的翻白眼,帅哥笑了,“你听力不行?意思是如果你冷就去穿鞋子。”

  彻底的无语了,完全低级性的错误,心里悲鸣,玩人还是最终自己被玩,以后千万不能班门弄斧,自找笑料。见我不说什么了,帅哥开始打量那堆“书山”——“大学法语简明教程,大学法语,法语专业四级模拟试题——不少嘛,GRE&GMAT阅读难句,雅思考试阅读理解,GRE写作,剑桥商务英语——你要出国么?咦?还有大学德语?标准韩国语?学这么多?”帅哥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那个,那个——法语是二外嘛,GRE之类的是纯属好玩做的,德语和韩语不过是浅尝辄止,连入门都没入。”“除了英语,其它的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一下——”“.............”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帅哥很好心的跟我解释道:“你知道我是外院的,那儿什么奇怪的语言都有,在那生存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努力听懂完全不是你专业的语言,不然被人当面黑了都不知道!”我噗哧的一下笑出来,回想我们专业同学大三时候学了法语后,在学校简直就是肆无忌惮的很,曾经同几个同学在食堂里咒骂大一新生插队,占位,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是看到当时另一群人茫然的表情顿时觉得“language is power(语言就是力量)”,心里很是得意。“你会几国语言?”我小心翼翼的问,并且已经做好被打击的准备了。“英语,法语,德语——这些都是比较熟练的,日语俄语韩语还算可以,西语和阿拉伯语只相当于英语初三水平。”上帝!——我都不敢在这位文帅哥面前说话了,我说出来的话会不会都有语法错误?名词阴阳性的错误?还是敬语伴语使用不当?------------------------------------------------------------------------------悻悻的把脚拿出来,刚着地,帅哥警惕的问到,“你做什么?”指指墙角的棉鞋,“穿鞋子!脚冷呀!”他把腿挪了一下,示意我过去,可是就在我准备勇攀书山的时候,“哗啦”一下,豆腐渣工程全线坍塌,躲闪不及,整个人活生生的栽到——帅哥身上!根本没做反应,无限汗瀑布而下,形象——我宁言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完美形象,全在今天毁了,彻底的,毫不留情的,上帝您老这个玩笑开的似乎有些娱乐大众的性质了。

  只好嗫嚅道:“叔,叔叔——我没唐突您吧?我现在可以下来么?”——叔叔?帅哥叔叔一愣,我趁机滑了下来,狠狠的瞪了那堆书一眼,而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乱喊什么叔叔,叫我文然,文老师都可以,就是别叫叔叔——我看上去很老么?”立刻扑倒,这个帅哥,果然是专业的帅哥,很有职业操守呀,不愧顶了二十多年帅哥的光环,对于其称呼真是毫不含糊。“我舅妈是你堂姐,难道我不该叫你叔叔?”——虽然义正词严但是额头已经有汗滴下来了。

  比刚才更“寒”的眼神,似乎能看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沁园春”。——当我什么都没说,帅哥老师。

第一次授课

  他翻开我用的法语教材,一路看下去,前后用不到了五分钟,把全本书的内容都总结了出来,还顺便指出我写在课后练习上的错题。“这个语法题,怎么能用这个时态——”帅哥老师毫不留情的指出。——这个——我是抄答案的,这个错真的不关我事,起码我没有抄错答案——但是关于语法我绝对是一窍不通的。没等我回答,他道:“抄答案的是吧?”平生最窘的事莫过于如此!一把抓过书,仔细看,却发现拿倒了,调个头,继续找——哪里、哪里?有写“我抄答案”的字样么?他居然笑起来了:“你抄的痕迹太明显了,你看字母都是一个一个写出来的,还有,以你现在的水平是不可能用这个时态的,因为这道题的答案就是错的,这句话在语法练习中是很经典的一题。”

  原来如此——不过帅哥看我等此窘态心情大好:“先从语法复习吧——”他顿了一顿,好像想起什么事。果然,他丢下一句一针见血的肯定句:“法语的语法和英语的很像呀,法语语法差成这样,难道——你英语语法也是一窍不通?”大哥!大帅哥!——我在心里呐喊,什么都被你看穿了我怎么做人呀!怎么去考研!怎么去误人子弟呀!只能非常无奈的点点头老实交待:“基本不懂,只知道主语是什么.....”

  这回换帅哥绝倒了。“宁言,你专八是怎么过的?你专四是怎么过的?你高考是怎么考上的?”

  “.....你问题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都过了.....”就算老师是个语言天才,但是也没有谁规定学生就得是个准天才吧?这个老师真的有两下子,摸清楚我语法部分完全空白后,立刻大张旗鼓的给我开始恶补,他讲的很仔细,很有耐心,声音也特别好听,而且特别有风度,不会在我搞不清同位语和宾语从句时候骂我“白痴”——虽然我要瞅半天才能分清楚。握住原子笔的手也很好看,白净修长的——如果要说我二十多年来养成了什么恋物癖,一定是恋手癖。如果这双手是弹钢琴的,拉小提琴的,或是握着油画笔的,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如果这双手是打篮球的,挥网球的,会不会遒劲有力呢?如果能摸摸这双手,会有什么样的触觉?温热的安心的?如果被这双手触摸到,会不会有电流通过,会不会很温柔——等等!打住!

  天哪!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呀?——脸已经发烫了,握笔的手心都攥出汗了,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冷静冷静!什么样的帅哥你没见过,今天怎么就这点出息了!”大四快毕业的人了,还跟高中生一样当着帅哥的面犯花痴,没脸呀!------------------------------------------------------------------------------虽然我语法实在是差的慌,但是语感偏偏好的出奇,所以考试多半语法题都能蒙对,再加上我又懒得要命,讨厌看语法书,又没有老师系统的讲解,自然理论部分完全空白。

  这个老师真的厉害,英语语法和法语语法一并讲,还能思路清晰,让我不住的点头称是,原来在我脑海中杂乱无章的句子结构,一下子变的清晰无比,仿佛看见语言大师们在一扇门前欢快的跟我招手,大门上赫然写着“语法”两个大字。差点眼泪都涌出来——我终于语法入门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点多钟了,夜幕快要降临,肚子在叫唤的边缘了。饿肚子的我,跟没有睡醒的我一样,都是极其无力的,眼前字母?我看见了——可是这是英文的还是法文的?可是眼前的帅哥老师,你——怎么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呀?正在我思维涣散的时候,帅哥老师终于大赦天下了:“今天就到这吧!”

  ——哦!耶!两个人同时下楼,借着夕阳的光辉,帅哥老师的形象无比的璀璨夺目。“你太客气了,”他淡淡的说,“其实不用送我下来的。”帅哥光芒太耀眼了,结果我头脑一热就脱口而出:“我不是送你下来的,我是去A单元的外婆家吃饭。”.....惨了!帅哥老师居然没有生气,手一伸,“手机拿来?”乖乖的递上去,任帅哥摆弄了一会,“我的号码给你了,以后如果有事就发信息给我。”

  末了还加了一句:“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哦!”——哎呀,这不是让我胡思乱想么?

  “那你要我的号码么?”讨好加谄媚的语气。“你舅妈都给我了。”——真冷!两人一路无言,等帅哥老师走远了,我才摸摸微汗的额头。“美色害人呀!”我在心中悲鸣,乱了乱了全乱了,要是他没有那么帅就好了,要是他没有那么漂亮的手就好了,要是他没那么厉害的专业能力就好了,要是他不是我欣赏的类型就好了,结果他全是.....算了...“你发什么痴呢?人家都走了五分钟了,看看你的眼神——啧啧——都可以当X光了!”

  “唉,表弟呀,看你肥头大耳英语文盲的样子,就准是嫉妒人家!”“......我不是英语盲!”明显的底气不足。“是呀,不是,英语月考78分的家伙。”(150分的卷,90及格)“你——你——怎么知道的!”小破孩立刻慌了阵脚。“嘿嘿,今天想跟你借十块钱的,结果不小心翻到了,哈哈!”“........”晚上惬意的躺在床上,盯着语法书,帅哥老师的形象又在我眼前晃呀晃呀。

  忽然手机响了,居然帅哥老师的信息!——难道——人们在深夜的都特别的煽情特别的脆弱特别的冲动?——难道——真有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扑上去,顿时傻眼了。帅哥的短信如下:“知道你正在无所事事,但是,我明天要检查今天我讲的语法结构,所以请你务必复习。”立刻崩溃中......

偶遇

  在帅哥老师天天催命似的威胁下,我的语法水平简直就是突飞猛进,这位老师的专业水平真不是吹的,我正在考虑课程结束后让老爷子写一帖“师说”送给他,尤其是那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渐渐的也跟他混熟了,每天课程结束后也不是沉默的无言,有时候会互相打击一下,聊聊自己的兴趣爱好,身边发生的好玩事情,我们的话题最多的是H中。在陪文然走到公交站的路上,我生动的描绘着当年H中的传说。“你知道吗?范晨,韩天源和你成了全校内外的女生的神话——那个疯狂劲呀!”

  “我知道——”帅哥淡淡的回应,“——范晨他们现在都在B市,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天源开了一家画廊,正准备去法国深造。”天哪!独家新闻——快点记下。“但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很好奇,文然,为什么你放弃保送的机会转去文强,当时你不是全国物理竞赛的一等奖么?”向前迈的步伐有了明显的一滞,路边的灯光打在他完美的脸廓上,脸上的表情却是很复杂——我不熟悉的文然,我不了解的文然过去的伤痛——让他情绪明显失控。他无措的把手插进口袋,看到停下来的公交就一脚踏了上去,丢下一句“你永远不会明白的”话扬长而去。寒风中,留下我一个人,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帅哥!你上错公交车了,这个是往火车站去的,跟你家方向是相反的——果然,帅哥也抓狂了。------------------------------------------------------------------------------与宁清去吃火锅,两个人都嗜辣无比,无辣不欢。老北京的麻辣火锅一绝,涮锅用的是好早以前的黄铜大锅,特别有味道,纯正的大骨头汤配上特制的辣油、香料和酱料,未开锅就让人食欲大动;羊肉听说是千里迢迢从内蒙直接运过来的,羊肉味十足,同城中找不到第二家如此正宗的。从年前一直满客到现在,原来的那些雕花小单间非得身份预约。两个人吃的大汗淋漓,一手筷一手纸巾,嘴里还不停叫嚣:“啊,辣死了!”“太爽了!”完全不顾淑女形象,全然达到了一人一锅一世界的境界。“要不要来什么喝的?”我提议。那厮正叼了一颗大白菜叶,筷子还在锅里不停的捣鼓,典型的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讲不出话,遂狂点头。“服务员!”我脆生生的喊到,“来两瓶啤酒!”——“喝什么啤酒,来两瓶果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帅哥老师?不是吧?这种地方都能遇上。今天下午他告诉我有事不能来了,原来是跑这儿腐败来了,我回瞪他:“干嘛管我呀!”

  “你前几天喝的还不够多?你胃吃的消么?”帅哥倒是很大方的拉个凳子坐下来,居然还坐的那么潇洒。“吃坏了胃又不用你管,没看到我旁边有个医生。”顺眼望了望宁清。这一望可真把我望傻了,那厮面对着如此极品帅哥内心正在对叼着的白菜叶做剧烈的挣扎,吞下去还是让它掉下来?“啪!”还是掉下来了——掉下来还不算,那厮居然镇定无比的拿出纸巾,十分优雅的擦了擦嘴,然后逐一的把十根爪子擦干净了,润了润嗓子,面带无限娇羞的对我撒娇:“小言,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见鬼了!那个狂放女居然也有今天,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我跟你提过的,法语家教——文然。”等她的瞳孔放大再归回原处——这个表情,遇见帅哥的标志性条件反射——我知道等文然走了那个女人无疑的要大花一下了。转过头,跟文然介绍:“我朋友,宁清,D大医学部,省中医院实习医生。”

  文然倒是十分大方,点头:“你好!“各自沉默了一会,我发现以那女人的花痴状态肯定已经丧失语言沟通能力了,文大帅哥又和她不熟,根本无法沟通,于是自找话题:“你一个人?”他指指雕花小单间,“没有,我朋友过来玩,我做东的。”见鬼,需要预订的小单间——等等,坐着一个标准大美女,大大美女,超级美女笑吟吟的响我们挥了挥手。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发堵。“朋友?”我嘀咕,“女朋友吧!——文老师你可别光顾着跟我们闲扯,把人家美女冷落在那里!”已经下了逐出令了,看你识不识相。他居然心情大好,欢快的跟我们拜拜,款款走向美女。“唉,帅哥呀,百年一见的帅哥呀,不愧是H中当年三大帅哥之一,果然名副其实!”那个花痴还沉浸在文大帅哥营造的鲜花和闪闪星星中。“喂,女人,醒醒了,人都走了,你可以恢复正常了!”敲了她一记爆栗。

  某女终于回神,用手托腮,十分郑重的和我道:“小言呀,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哦,你千万别喜欢上你老师哦!”——顿时满头黑线!什么跟什么嘛!这才是我想对你这个花痴说的。“我又不是没长脑的,我这样子很像小三么?快吃快吃!”运气真好,大片的羊肉。

  “给我留一点!”某女抓狂!火锅还是那么可口,辣的催人流涕,热腾腾的蒸的人脸发烫。为什么我心里有点堵堵的感觉呢?周围的欢颜笑语明明是那么快乐,当我环顾四周的时候,为什么觉得一切好陌生,这些快乐的情景与我无关呢?看着文然和美女款款走出去的时候,发现美女姐姐身着Burberry的风衣,手拎Gucci的手袋,完美的脸,齐腰的卷发,两颗钻石小耳钉闪闪发亮——和文然看起来是多么的般配,绝对的金童玉女。

  木然的和他们挥手作别,走了几步,美女姐姐却回头叵测的冲着我笑了笑,这么一笑,居然让我的脸红了。这样的笑,真的是别有深意,但是对我这个低情商的人来说,想破脑袋都不可能猜到的。

  有短信,低头一看,是文然的,“吃完了就回去看语法,明天我会多讲一点把今天的补上,你得跟的上进度。”——崩溃!他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候破坏我的好心情!------------------------------------------------------------------------------一觉睡的极不踏实,醒了后发现自己冷汗涔涔,想起身喝口水,又无力的倒下,好烫,怎么觉得身体滚烫的?一摸额头,傻眼了——发烧了——当时脑中的只有两个反应:一是又要花钱求医生了,二是今天的课可以不上了........

  果然是花钱消灾呀!

医院一行

  马上挂电话给表姐,却得知她跑去扬州的婆家去了。再按,挂给宁清,打了三遍才接通,还没有开口就被她劈头大骂——“小样——我忙死了,医院来了个产妇大出血,都快疯掉了,你还有心情骚扰我,老娘不玩了,你快滚回去睡觉去。”“啪”的就把手机拍上了。讪讪的收了手,只好拨到外婆家。——唉,天要亡我!“老弟,好弟弟,你姐姐都快不行了,你就过来扶我一下去医院好不好?”——小命当前,不得不向小鬼低头。“不去!”拒绝的十分干脆。“请你吃麦当劳?还是KFC?”——装可怜没用,那就来利诱。那边半晌没有回话,估计已经开始动摇了。“你不陪我去我就告诉你爸你英语月考不及格!”最后的杀手锏甩出去了。

  “一顿KFC加打包,另外不许告诉我爸成绩,不然我就把你丢到太平间!”

  “成交!”------------------------------------------------------------------------------一下子烧到了38度多,接近39度,浑浑僵僵的走下楼梯,一不留神差点直接从楼上滚下去,吓得平时聒噪的小鬼顿时噤言,小心翼翼的把我半拉半扶的塞进出租车,才松了口气。

  后来在我吊针的时候,他很诚恳的对我说:“姐,我当时真应该叫112的,打车多贵,你看你一病糊涂了把我也传染上了。”挂号,排队折腾到12点多,挂的是专家号,专家又不知道跑哪去了,留下一票人干等,医院永远不会是顾客是上帝的地方,医生才是上帝! 想起小表弟中饭都没有吃,马上让他去买面包先垫点,其他人纷纷效仿,一时间候诊大厅安静的只剩下咀嚼的声音。好容易等到我诊视,专家很和蔼的问我哪不舒服,我有气无力的对他说“高烧38度6,估计着凉了,扁桃体化脓,无呕吐,无腹泻,无药物过敏史,您就酌情给我用点先锋加地米之类的,最好先来一针安乃近,我快烧死了!”专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估计他也没见过几个自己开处方的病人,为了显示他的专业水平,硬是给扳开我的嘴,瞧了我扁桃体半天,然后郑重的在并病历上写上“扁桃体化脓”。

  末了还加了一句,“给你开个单子去查下血象,然后再看。”——还要查血象!我彻底的欲哭无泪!我大学学的专业十分奇怪——医学英语,通俗点就是医学和英语,医学课程和临床本科课程一样,而且绩点高的可以申请实习下临床,英语课程跟其外语院校的英语课程一样,所以——我完全不是一个医学盲。为什么怕查血象?我在学临床检验的时候,有一个实验就是验血象,全体人员拿自己做活体,在无名指上扎针,然后出白细胞、红细胞之类的数值。结束时候每个人手上都只有一个小洞,而我却有四个,第一个是老师拿我做示范扎的,第二个是我自己扎的,没出血,第三个出血了,第四个是被其余人强行扎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很好奇O型血是什么样的,整个班50多人只有我是O型的。

  从此以后,我连针都不敢碰了.......----------------------------------------------------------------------------此时的我正在检验科外面嚎啕大哭,小表弟对我束手无策,看他那幅无奈样,我哭的更大声了,“我不要查血象,我被戳怕了!”一副泼皮样。手机铃声响起,无视,继续大哭。抽泣中听见小表弟拿了我的手机接起,隐隐约约的听见什么“她病了,在医院里呢”,“第一人民医院”“哭着呢,不肯查血,搞得人头大”“好,好,谢谢哥哥”。哭累了,开始默默的抽泣,这一闹头晕的厉害,意识半醒半睡——听见有人在我身边催眠我,“不怕,不怕,就一下——一下而已——我保证——”右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手拉起来,泪眼朦胧中,咦,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帅哥老师,没等大脑做出什么反应,右手的无名指就被戳了一下,很轻的,不是很痛,随即就被按上了棉签。冷静下来,才发现真的又被戳了,而且是右手。其实非常想吼出来,“你丫的戳我右手干嘛!”,但是实在是浑身无力,只好眼泪婆娑的巴巴望着他,“为什么给我戳了右手,我怎么吃饭写字洗澡打电玩呀.......”帅哥老师居然咬起薄唇,皱起眉头,十分委屈的道歉:“我心急就没管那么多,直接拉了你就.......放心,这几天都不要你看书了可好?”后来就是交钱打针,居然在打针的时候遇到了叶林的妈妈——我小时候的御用护士现任小儿科主任护师,带着一帮人在隔壁的小儿输液室巡查。她看到我和小表弟并不意外,并高度赞扬了我扁桃体的频发率和小表弟的体重,倒是对文然十分好奇,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眯起那双狐狸眼看看他再看看我。我瞬时明白了,恶狠狠的瞪回去,意思是“不是那关系,您别乱想”。她还是一脸玩味的盯着我,直到我脸终于红了,一脸乞求的望着她。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还要八卦点什么的时候,已经有护士长催她去住院部巡查了,她还不死心,被一大群人簇拥着丢下一句:“小言,啥时候去我家玩,我家那宝贝儿子可惦记你了!”——这个女人,存心就是来玩我的!回神却发现文然冷冷的望着我,小表弟无比的哀怨的站在健康秤前咒骂。

  ——拜托!我才是病人!小表弟下午要去补习,塞给他一百块钱也不留他陪我了,那小孩如释重负,还十分义气的拍了拍文然的肩膀,叮嘱一句“大哥保重,我那白痴姐姐就交给你了,不过你要小心点,她会发花痴的!”——顿时气结。气氛有点尴尬,总想找点什么话题打破沉寂。“那个阿姨的儿子跟你什么关系?”文然居然问那么直接,语气却是淡淡的、似有若无。

  “我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S大,哥们,算起来已经一年多没有见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因为气氛太冷了,所以什么都能作为话题。”——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相视大笑。文然笑起来很好看,左脸颊还有一个酒窝,从侧面看过去显得十分娃娃气,一种男人的阳刚气质和男孩的天真可爱自然的融合,十分养眼。“宁言,你说话怎么老是那么直接,那么诚实?”他莞尔。“不好么?难道要我做娇羞状回答,‘人家知道,放心,人家不会乱想的’,很累的唉!”

  “难道你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对比较熟的人我其实是很会开玩笑的,说话也是很直接的,但是不熟的人我就很少这么不正经,或是说话会以他们为中心——这个拿捏的分寸还是有的。”顿了顿,我又说:“人活在世界上已经很累了,如果没有能说直话的人岂不是太糟糕了,就如我和宁清,文老师,你很运气的能成为其中的一个!”文然面带微笑的对我说:“是小人荣幸,诚惶诚恐!——以后别叫我文老师了,叫文然就可以了。”忽然玉面一沉,假装生气的说:“当然更不许叫叔叔!”不顾吊针在手,我捧腹大笑,记仇的家伙。-----------------------------------------------------------------------------文然把我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路上他扶着我,身影在路灯下很温柔很帅,让我心里生出暖意。但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却莫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外婆家走去。发现桌上还有KFC的打包,饥肠辘辘的我抓上就吃。一旁的小表弟看我穷凶极恶的样子,立刻退避三舍。“你买的?”我问,心想就是你买的你也不会承认。“要不是文哥哥让我去,我才不会给你带呢!”明显的鸭子嘴——死硬。

  “谢谢!”心情极好的摸摸小表弟的杂毛。“女人,你手上的油,居然摸我头发!”“快走,吃完了快走!”“女人,你回家吃好不好呀,受不了你的油手!”——夜晚,某小孩暴走中........

逃课

  天气真好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冬日的暖阳——和谐社会呀!我趴在书桌上百无聊赖,一会翻着法语书,一会弯腰找点什么吃的,上网去天涯西祠看了几个帖子——无趣,这才发现,我真是极度无聊了——精神空虚,不思进取,吃喝玩乐,现代女人的致命病。书桌靠着窗户,阳光无限的好,突发奇想,脱了鞋子,爬上桌子——光着脚丫,尝试这用脚把窗户打开——并且还不断的自我安慰,上帝,原谅我一次白痴行为吧,我实在是无聊的发慌了。

  第一次,用力过猛,加上玻璃的摩擦系数太小了,差点从桌子上摔下来。

  第二次,由于前车之鉴,不敢用大力,但是这次用力太小,脚心都出汗了——额头也出汗了,玻璃窗还是纹丝不动。气结!呼啦一下用手把窗子推开,然后茫然的望着手和脚,心想,为什么都是爪子进化出来的,差别咋那大呢?带着淡淡的花香,暖风吹进我的小巢,卷起了书页和试卷稿纸,听见薄纸们纷纷坠地的生硬,心情无限的好。身上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呼吸,毛孔无限扩张,巴不得化成一阵风跟春风跑了算了,去不了巴黎阿姆斯特丹,西伯利亚也将就了,再次一点就学校好了——不用花钱返校了。

  阳光正好,下午两三点多钟,快痊愈的我被感染的兴奋异常,说不出的雀跃,非常有要去哪发泄一下的冲动——师院?就去那好了。照着镜子,摸摸娃娃脸,叹息一声:“原来我还算比较年轻,还是有冲动的呀!”

  即使收到文老师下午要来授课的通知,我还是决定逃一次课。坐上公交车,居然都没有一丝愧疚感,没有一丝负罪感,一点都没有觉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党和人民群众,一切顺其自然,理所当然,心安理得。我宽慰的想:大家都是过来人,都是教育制度下的牛羊鸡鸭鱼肉,大帅哥老师你肯定能够理解我逃课的心理——上某门课不逃一次课是多么不正常的行为!值得鄙视的!------------------------------------------------------------------------------师院还没有开学,但是似乎春风已经萌到了音乐系。琴房基本都开了,时不时传出各式各样的进行曲,练习曲,仔细一听,似乎还有钢琴版的流行乐;小花园旁有一群孩子在练习小号和短笛,为首的是院长家的宝贝儿子,被我们戏称为“小号王子”——简称“号子(耗子)”;还有小提琴声、锯木头声、二胡,单簧,混在在女高音,男中音中,真是——喜洋洋!趁机溜去录音室,两个校园乐队在里面试音,准备出EP,电脑里留了很多伴奏曲,两位主唱时不时把乐调出来篡改台词恶搞,比如现在————某花乐队的《嘻唰唰》——主唱拿了几根火腿肠当麦,唱到重音的时候就狠狠的咬上一口,“咂吧咂吧”的嚼出很大声,其他贝斯,主音吉他,键盘手均作下蛋老母鸡行走状,身体随着“嘻唰唰”的节拍一摇一晃,手和脖子均作“弓”形同步收缩运动,面部表情还十分恐慌——鼓手拿着鼓槌狰狞的狂笑,紧跟其后,跟跳驱鬼舞一样——重点是全部男生都是相貌身材合格的优质男,现在如此丑态,估计此生也只得见几次。

  忽然手痒,决定去磨练一下灵犀两爪,顺便陶冶一下情操,逶迤的向琴房走去。

  还没走到那呢,手机就响了,不出所料果然是那个文然同志!“你跑去哪了?”怒气冲冲的很有风度的发火,是呀,放了帅哥的鸽子他没提刀砍上门已经算是幸运了,这点火气——应该的,可以理解的,全力支持。我叹了一口气,立刻坦白“我在逃课唉,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那厢半晌没搭话,估计是被我惊世骇俗的回答吓到了,沉默——“你现在在哪?”“师院音乐系。”电话断了,我又叹了一口气,八成这个家伙会在十五分钟之内赶来,然后用五分钟总结陈词,花十分钟我们双方自由辩论,不管辩论谁输谁赢,他都会让我就地正法,并且心甘情愿,死而无憾。

  坐下来,试试音,举目望着蓝天,忽然一首曲子跳到我的脑海,再叹一口气,决定“Right Here Waiting”好了,映人衬景,合情合理,并且表明我对这位老师的尊敬,“小人在此恭候多时——欢迎领导莅临指导!”“Right Here Waiting”,我们这一代人都能传唱的一首为数不多的英文歌曲。在情窦初开的少年时代,也只有这样的歌曲才能代表我们那一刻的心情。“无论你去那里,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在此为你守候……”浪漫的爱情宣言往往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世纪末的音乐潮流就像是一个万花筒,天天都在变,变得让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技术上的发展、追新求异的风尚,让许多昨天刚刚产生的新风格,到今天就成了过时货。但不管听音乐的人已经变得多么喜新厌旧,对于理查德?马克思和他的“此情可待”来说,却几乎是永远不会过时的,不会被遗忘的,因为乐坛早已经留好了永恒不灭的位置给他们──不管到什么时候,经典的情歌永远都不缺为之感动的听众。 许久没有碰钢琴了,生疏了许多,一边哼歌一边摸索的把乐谱记起来,但是练习了两遍后已经很熟的弹出来了,有点沾沾自喜。正弹到“How can we say forever”的时候,发现窗边站了几对情侣,手挽手的,也许是被这首歌的意境感染,有的人已经开始低低的吟唱,旁边的女友笑意满满。完了后,有人喊“encore!”,于是又弹了一遍,并且特意的在结尾时擅自改了原谱,一个升调,弹了两遍“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结束时候,每人都在唱,俨然一个小型演唱会。结曲,大家相视一笑,都是熟人,我拍拍手,极其潇洒的,心情好的快上天了。

  却发现文然也站在那群人中,笑眯眯的望着我,看上去似乎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脖子不用挨刀了。人群离去,剩下我跟他,他偷笑,“你还真什么都会呀?逃课逃的满充实的!”

  “唉,老实告诉你吧,我其实就会两首歌,一个是这个,另一个是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逃课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女孩子不是喜欢去逛街shopping的么?”“因为春天到了呀!——”“——你看现在已经吹的是春风,要善于发现美知道不?学生要劳逸结合,做老师要细心体贴,适时的组织春游踏青野餐等一系列集体活动。”不仅不理亏,找的理由还非常充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藏不住的笑意直到眼底,如三月的春风。“那我们去春游吧!”“啊?”——帅哥你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吧,理论刚出台立刻付诸于行动,什么效率呀。

  “去哪?”碎步小跑跟在大步流星后面。“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地下商场街机店?”头脑中的第一反应————某男无语:“你怎么尽想着这类东西啊!”

春游母校

  H中——老校区。我的初中和高一就是在这儿度过的,文然的整个中学岁月也是。我高二时,整个高中部迁徙去开发区的新校区,但是与新校区相比我对老校区的感情更加深厚。已经3年没有来过老校区了,北院原来的风水宝楼已经被拆了,一栋20层的综合大楼取而代之,逸夫楼又重新翻新过了;南院靠体育场的一块原本寸草不生的空地被改建成温室花房,冬天还有我说不上名的花种在里面,看上去十分温馨;学校两旁道上的小商小店都关门了;不过初三小鬼已经开学了,整个校园里面安安静静的,原本初中部在南院,现在南院已经空无一人了,除了体育馆和食堂还在使用。“唉!”我托着腮望着空下的南院教学楼感慨,“文然,干脆我们用这些教室开个英语辅导班算了,你去上课,我来收钱,赚的钱你六我四好了。”他白了我一眼,“你能不能正经点呀!——这是我的回忆唉!”——回母校是件挺严肃的事,这样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开玩笑。-----------------------------------------------------------------------------爬到南院楼的最高层,在写有初三(3)班的门前,指着尘灰满布的第一排最左边的桌子对他说,“这就是我初三时候的位置,在那可以看到最高的电视塔,还可以看到——后面家属区老头下棋老太晒衣服,还可以闻到炖母鸡的香味!”“可惜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南院楼估计会拆了吧!”他很惋惜。“也许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坐在哪的,说实话我不觉得惋惜,甚至有点庆幸——想想有张桌子陪你走过了三年,虽然一样的地方但是看了三年不同的风景,熟悉却不让人厌烦,那样的回忆只属于你一个人。无论是初一时候的清闲无事到初三时候的忙碌充实,我始终明白我属于这儿,老校区对我的意义非凡就是在于她让我感到一种归属感,让我安心——而新校区虽美却时常让我感到心慌,就如我现在的大学,始终让我觉得我总有一天要离开——那样的感觉,对一个地方的依赖,其实很难说清楚为什么——就像我对B外的感觉,就是觉得我属于她,想到她就有种要回归的感觉。”

  “怎么没上B外的?”——晕,这么白痴的问题还问我。“原来以为分数不够,为了保险就填了Z大,结果分数一下来,就哭的闹要复读。”

  “怎么没有再坚持一下?”“没有信心吧,当时所有的老师都劝我保底,虽不甘心还是从了——这样的事实每年都要在数以百计的考生身上发生,老师们也不容易,想想也就算了,怨不了谁,只能说自己运气比较差!”

  从南院走到北院,指着综合大楼问文然,“你们毕业时候这个有没有开始建呢?”

  “没有,当时还是两层的小破楼里上课。”他十分笃定。“你们当年高三的楼叫风水楼,据说在里面上课的起码会出二十个B大的,你们一毕业就拆了,结果第二年的高三全军覆没,搞得人心惶惶,后来据说请了风水先生看过后学校当即决定把高中部迁去新校区。”他大笑,十分不可置信,“原来想让你看看我的高中教室,结果现在没有了,那去初中教室看看吧!”逸夫楼,原来居然是学校没有扩招前的初中部,现在专属初一。每间教室都很大,在一楼走廊最末的教室,文然指着最后一排的最右的桌子,“那就是我的位置,旁边是范晨,前面是韩天源——我们三个从小学就在一起了——你看外面是停车棚,放学后把窗户打开来直接跳出去取车,太方便了,但是有一次范晨跳下去的时候踩到老班了,在校医室被骂的半死,后来才知道老班是偷偷溜过来检查上课情况的,但是看错时间了,只好蹲在墙角——对了,就是那个被我们叫做“蝙蝠王”的——韦强。”此时关于学校的一切记忆鲜活起来了,快乐的痛苦的幸福的,一切的发生都是需要一个契机的,就如那样的青葱岁月再次在脑中、在眼前上映,全靠文然,是他的思路引领着我一步一步走向过去,一点一滴的追忆往事。我很开心的与他分享,他对自己的过去也毫无保留。校友的感情是一种特殊的情结,是共存在相同的载体上的,如同老乡一样,说起的每一个地方,每发生的一件事,都有十分的默契。“坐在这还可以闻到门口小饭店的菜香味,有时候中午不回家吃饭,三个人最后一节课窝在一起抓阄看吃什么,轮流跳窗户去小店里面打包,饭店最大的鸡腿肯定是我们抢到的。”文然一脸掩不住的笑意。哦!想起来了,韦强!那个恐怖的数学老师,传说中吸血魔王,初三(1)班曾经落他手上,此后他们班数学年级称王——宁清天天画小人扎针之人。文然用过的桌子很干净,隔着窗户,十年时光瞬时倒流,扑面而来,无法阻挡。

  ——少年会在上课时候偷偷的望着蓝天发呆,然后一直失神到下课,却发现老师所讲的东西一窍不通,笔记上空白一片。——少年会在课桌下偷偷藏篮球,等到体育课的时候,抱起球就冲向篮框,有时候会不小心跌倒受伤,只能望着篮球叹息不已。——少年会躲起来为校庆表演出节目偷偷练习,然后和哥们一起登台,笑颜接受台下无数鲜花和掌声。——少年会为优异的成绩沾沾自喜,会为考砸的一门发愁。——少年会被无数倾慕的女生告白,然后不知所措的拒绝。——少年会有意无意的关注自己心仪的女孩,却始终把那份感情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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