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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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我在等一个机会,把过往的烦恼全都丢弃,把未解的谜团全部弄清。

  ------------------------------------------------------------------------------果然,一个星期后乔敏策约我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见。她所做的事情昭然若揭,只是,我怎么也猜不透她的动机,和许昱坤合作干涉范晨的地产项目,教唆阮芸意图拆散我和文然,在我出国时候找人伤了文然,还有那次她醉酒之后对我说的话。她件件事都有所指,如果真的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会避重就轻,这一切看上去似乎就是一场闹剧,只是嫉妒我,对我不满,还是另有原因?答案只能由她告诉我。乔敏策说话直接明了,“宁言,你身边的麻烦都是我制造的,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了吧!”

  我点点头,“你似乎挺喜欢把人玩弄在掌心的,只是我很好奇,偏偏就选了我?”

  她“咯咯”的笑起来,“你认识陆宇吗?”我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这个理由,按逻辑来说陆宇应该和乔敏策没有任何交集的,如果只是为了陆宇,那她也不至于把八年前的陈年旧事作为理由。她见我不说话,便继续,“我不是上海人,只是大学在那四年,我的初高中都是在J中,至于陆宇,是我当年的青梅竹马。”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我应该是很讨厌你的,因为我喜欢的男孩子喜欢你,然后又因为一些事情,他永远离开了我,原本我应该谁都不怨,但是偏偏让我碰见你,说不上是嫉妒还是不甘,总之我......”“等等,乔敏策,陆宇现在在哪?”她指指天空,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天堂?或是地狱?当年你们俩那件事闹的挺厉害的,他家人一气之下把他送去了加拿大,一个月后因为车祸死了。”不可置信的震惊,陆宇居然因为车祸去世了,那么说,乔敏策的确有理由恨我,这场闹剧我起码也要负三成的责任,如果没有我,没有当年那件事,他也不会出国。如果他没有出国,现在该是和我一样大了,也许工作了,也许还在读研,也许会有一个相爱的女朋友。他或许会为年少的那份轻狂和执着后悔,也许我会听见他对我说声对不起,我可以微笑着原谅他,但是现在,人天永隔,时间再也没有给我们改过往事的机会,时光,只能向前,永远不会倒流,而我们只能拼命的回忆,去抗拒时光匆匆。“我嫉妒你,没错,很嫉妒,从高中就开始了——那样一个在我眼里完美的男生,也是J中当年的才子,也栽在你手里了。初三时候的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两张画,然后跟我说如果这画的主人是女生,不仅有着绝佳的才气,而且有颗细腻又敏感的心。结果他真的被你吸引住了,而且还喜欢你喜欢到那种地步,不惜伤害自己,不惜伤害自己——宁言,我就是最讨厌这一点,你总是一副懵懂不自知的样子,为什么还有男生追着你,为你倾心投入。”“你所做的只是因为陆宇,打算报复我?”“不,还有很多,你的出身,家庭,男朋友,学业,都让我嫉妒,我总是在想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为什么总是给你最好的,而你总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疯了,我确实是疯了,陆宇死后我就宽慰自己,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个女孩也是受害者,但是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生活的那么快乐那么幸福,有一个那么好的男朋友呵护你,我就想,你是不是已经把他给忘了,忘得彻底干净了,然后渐渐的,我嫉妒你,又恨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于是我就越来越想毁掉你所有的,但是我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惧,最后还是躲不过自己良心的指责。”

  她开始沉默,我终于开口,“乔敏策,你搞错了两点,第一,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陆宇,只是我自己努力的不断的去遗忘,因为,我恨他,但是我可以理解他,而且可以宽恕他。你不知道当时那件事给我造成了多少麻烦和心里阴影,你永远没有办法体会,但是现在,他不在了,我却没有办法去恨一个不在世的人。人,永远不能靠回忆活着,对他,我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第二,我宁言所有的,除了家庭我无法选择之外别的都是我自己努力获得的,学业也好,爱情也好,都是我以正当方法,尽力去得到然后维持的。既然这样,你又有何可以嫉妒的,我宁言不过是在过自己的生活,与你有何关系?”她笑的凄然,“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嫉妒你!”“乔敏策,我希望以后不会再看见你,这样,我不必讨厌你,你也不必嫉妒我,带着你的回忆活着,以前的一切就是一场闹剧,从今以后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初春的天微微转暖,仍有些料峭,阳光穿过高楼大厦,分折成不一样的束支,每一支似乎都有一个跳动的灵魂,无疑,春天是惹人喜爱的,即使有些冬天的影子,但是挥之不去的是那份温情和希望。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回头,往前看,会看到更多的事物,比如春天——阳光正好,植物在角落幸福的舒展枝叶,花朵无数,云朵绵软而蓬松,一掠而过。最终能让我们欢喜的,不是尘世的遗忘,而是内心之海不再汹涌,潮汐褪去,只剩下琥珀的期待和希望。感谢这些卑微的哀伤与快乐让我成长。------------------------------------------------------------------------------回到家,正好看见文然在客厅里面转悠,摆着一个小旅行箱,我好奇,“你要逃家?”

  他干脆蹲下来,碎碎念,“我不要出差,我要呆在家里,我不在家,谁给你喂食,谁给你买早饭,谁给你洗碗....”我更好奇了,“你要去哪?”“香港.....”“香港好呀!有那么多好吃的,记得多带点回来,还有宁清所谓的化妆品,你要是告诉她,她肯定乐疯了!”脑袋上被着实的敲了一下,“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啊!你老公要出去,你不泣涕涟涟,好歹也表示一下依依不舍,哪有你这样敲锣打鼓巴不得我早走的人!”一把抱住他,结果两个人重心不稳,全都摔地毯上去了,压在文然身上,半晌我们俩反应过来这个姿势是多么暧昧,颇有攻受的架势。故意和他开玩笑,手伸到他衣服里摩挲,“文然哥哥,你的皮肤好好哦,好滑的,摸起来好舒服!”他貌似惊恐,“不要呀,放了我吧,再摸我就喊非礼了!”我咯咯笑,然后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早点回来,我怕我会睡不着觉的!”

  他还没回答,一个电话就响起来,我凑近去听,只是听见微微的哭腔,立刻有些慌了,“清清,谁欺负你了?”她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小言,我要回家.....”“范晨欺负你了?还是....”“陪我回去,我要回去,赵锡轩结婚了,我要去.....”一旁就是范公子鬼叫,“回去吧!快回去吧!还有,别指望我跟你一起回去,死了这条心吧,没见过拿别的男人去刺激前男友的变态女人!”宁清沉默,然后明显是对着范晨说话,“加五百,做不做?”范公子可能是被噎住了,一阵咳嗽后,有气无力的说,“好.....”“啪”的一下电话被挂了,我和文然面面相觑,“做”——做什么,不会是那个?我的脸很可疑的红了,然后文然大笑,“哈哈,你思想好龌鹾呀!都想些什么呢?说来听听?”

  我大吼,“我就不信你什么都没想,装什么纯情,甲醇!”两个人互掐,在地毯上滚成一团。

倒数一

  轻手轻脚的爬下床,确认文然已经睡了,走到客厅,把一只玻璃瓶塞进他的行旅箱里,然后再蹑手蹑脚爬上他的床,怔怔的看着他的睡颜。从来没有这么细致的看过他的脸,轻闭着的眼睛,高鼻梁,薄唇,人家说薄唇的男子多薄幸,他却是一个长情的人,长到我习惯用分秒来换算七年的时光。点点滴滴的心情,全部记录在为他折叠的星星上。“我承认,想念,是我喜欢的情绪,无论是音乐,或是其他,我都希望能沾染上这种最特殊的心情。我笑的时候,哭的时候不好看,唯独想你的时候,姿态最独特。”“上次,无意中和你路过一家花店,摆满了大朵的玫瑰和香水百合,你说你喜欢那些挤在一起怒放的花,直接,没有心眼,就像我一样。但是你知不知道,以前的我,总在心里拿着把小尺上上下下的比划,丈量你给我的爱够不够传奇。”“夏天,我想跟你去到一个小镇上去过我们的假期。藤条垂柳,还有水塘里浸着的叶子。老老的墙下有浓荫,我们可以在那里打盹,或者看一本花红柳绿的杂志。”“你说,还好还好,你没有让我等到齿摇发疏。我说,有的花朵是可以战胜时间的,该在那里的,它们总在那里,该那么美,它永远都会那么美。”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庞,窗外有些微亮的光芒,他呼吸均匀,我不由的靠近,再靠近。上次是我离开,而这次是他离开,虽然只是短暂的分离,但仍是有浓浓的不舍,就似小时候爸爸每每出差,我总要闷闷不乐好几天一样,是舍不得吧。人生太短,短到分分秒秒都是回忆。忽然,他睫毛微微颤动,我刚要有所反应,他睁开眼,眼波朦胧,说不出的柔情,“小傻瓜,你趴在一边冷不冷?”“坏蛋!”我嗔怪他,“原来你早醒了呀。”说着,把他的被子掀起来,钻了进去。

  他立刻反身压在我身上,轻柔又占有欲十足的吻我,手直接滑进我的衣服里面,立刻我感觉头脑一片混沌,身体是本能的抗拒,意志却在他煽情撩拨的亲吻下渐渐瓦解,他低下头去吮吻我的肌肤,我残存最后一点理智,“文然,你明天早上六点就得起来。”他坐起来,满肚子怨恨的看着我,“煞风景的家伙!本想留点东西给你纪念一下,哼,睡觉!”然后躺下来背对着我,一言不发。试探的戳他,他不动,抓他痒,也没有反应,我急了,手伸进去他衣服里,刚进去就一把被抓住,他生硬谙哑,“言言,别闹,我控制不了!”唰的脸就红起来了,结果他见我不做声,过了一会转过身,抱住我,“回来定不饶你。”口气强硬坚决,我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一时间竟没有办法反驳,低着头不去看他。

  只好迷迷糊糊的说,“我明天早上去送你。”在机场和他告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旅行箱,心忖不知道他看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自己痴痴的笑,韩天源看着我奇怪,“你家文然都走了,你还笑什么?难道你们俩发生什么事了?看你面色绯红的样子,难道昨晚做了什么好事?”头脑中立刻闪现的就是昨晚两人擦火的场面,还有那句“回来定不饶你”,狠狠的瞪了韩天源一眼,“你的思想很龌鹾!”极力掩饰快要升温的脸。他毫不顾忌,“独乐,与人乐,孰乐?”我立刻头大,“韩天源你不说话没人认为你是火星移民!”------------------------------------------------------------------------------文然走后我也一刻没有闲下来,宁清那厢事就把我搞到头大,只是怕她再惹事,我只好勉强答应回家一趟,陪着她参加什么所谓的婚礼。我仍是满肚子的疑惑,“赵锡轩会让你参加什么婚礼么?他寄请柬给你了?”

  她摇头,“怎么可能,饭桶给我的。”恶毒的目光一下子转向范公子,他立刻慌了,“我这不好心,赵锡轩怎么能瞒着宁清一个招呼也不给,别怪我,她比谁都有权利知道这件事!”似乎听上去有理,但是他忏悔的在后面加了一句,“如果知道我也被拉去作陪了,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对!绝对不说!——呃,如果你问我肯定说的!”宁清在别人印象中一向是甜美可人,极容易相处,起码比我满是戒心的好上百倍,唯独对范晨总是恶言相向,怒目而视,范公子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主子,独独对宁清打不出手,骂不出口,真是奇怪的一对冤家。手里捏着文然家的钥匙,他临走时候叮嘱我如果回去就住他家,虽然他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但是起码还有陈妈,可以照应我的吃住。文然的床不大,很舒服,躺在上面,孤单又幸福。这是他的房间,有着他的气息,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每次都会给我不一样的感觉,这一次是甜蜜忧伤。梦中,我还是那个穿着校服的傻气的女孩,雨下的好大,雨点打在地上溅起水花,来来往往的行人脸上都是不安,我焦急的等着公交车,宁清远远的跑过来喊我,小言,快要迟到了,怎么办?

  一辆自行车停在我面前,男孩子拿下雨伞,露出帅气的脸庞,口气无奈,“言言你每天都要迟到,你就不能起的早一点?”我埋怨,“文然你又不是我班主任,管我这么多干什么?”他指指自行车后座,“快上来帮我撑着伞,小傻瓜,再不走我都要被你搞迟到了!”

  我跳上去,接过伞,大半遮住了文然,宁清在后面大叫,“喂!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我和文然大笑,“不是还有范晨吗?”梦,戛然而止。早上起来,一看外面真的下雨了,淅淅疏疏的,烟雨迷蒙笼罩南京城。吃早餐时候不禁开始嘲笑自己那个梦,自己真是得了妄想症了,七年前是自己无意忽略了文然的存在,七年后又想把回忆补回,真是小孩子幼稚的想法。宁清约我出去挑衣服,她是一旦有想法就要付诸行动的,而且这次很破釜沉舟,但是她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证,绝对不会闹事,只是去看看赵锡轩便会彻底的死了心。她挑的衣服让我咋舌,全部是极其抢眼亮丽的晚礼服,风头足以盖过当天的新娘——新娘断然是没有她漂亮。她这几个月又清瘦下来,任何一款最小号的衣服她轻轻松松的穿上,然后还苦恼的跟我说,“我还是觉得太大了,怕掉下来。”我无语,“咱要不要去童装柜看看,那我保证衣服绝对不会掉!”她撩起裙脚,伸脚踹我,一旁小姐看得心惊,深怕衣服边角脱线。爱情,如果是种摧残,真的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婚礼当天,我因为去的早,环顾四周居然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幸好叶林也去的早,便不停和他聊天,从他家那只吃鱼的狗和吃肉的猫聊到以前初中同学有多少结婚了,然后再到股市动荡基金分红,最后以朝鲜核危机结束。大厅门口一阵轰动,然后进来的喜气洋洋的新人,新郎真的是一表人才,气宇非凡,只是表情并不是那么的欢喜,微微带着点阴郁,相比之下新娘就差多了,米兰定做的婚纱,穿在她身上怎么都不是那种贵气,反倒昂贵的婚纱衬的她有些寒碜,满身的钻石首饰,华美异常,但是不可避免的俗气。

  叶林在一旁对新娘评头论足,连连为赵锡轩感到可惜,独自悱恻,配不上,配不上。

  我摇摇头,除了家庭出身,估计她没有一样比的上宁清。怕是赵锡轩也是有些后悔吧。看看打大厅里的钟,心忖怎么那么长时间宁清还没有来,难道是临阵退缩了,不会的,这可不是她的作风,正在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门口一阵骚动,所有的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进来的两个人身上。我从来没有想过宁清会变得那么漂亮,美的妖娆,张扬,但是她并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夸张的服饰,宝蓝色的贴身晚礼服,碧玉的手镯,一头卷发披在背后,一切妥帖合适;而旁边的范公子,真的是贵气兼霸气十足,蓝色西装,只是没有打领带,眯着眼睛冲着宁清笑,宁清啐他一口。我当时就惊呆了,我的妈呀!两人简直就是专业的演员,说变脸就变脸,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俩是串通好的,我真的会以为这是和谐情侣的典范!但是似乎所有人都被迷惑了,尤其是那对新人,赵锡轩脸上明显不自在,宁清熟视无睹,和范晨径自走到角落,说说笑笑。宁清真的很勇敢,也很坚决,整个过程她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听见“婚礼”这样的字眼时候,握住我的手会紧滞,随即就松开了。良久,她收回视线,“小言,我应该放下了,过去就过去了。”我只是搂住她,“乖,把悲愤化作食欲,看你那么瘦,我都不敢抱你了。”

  肩头有些湿润的感觉,范晨看了皱眉,指指自己肩膀,“我这哭比较不容易看出来,要不要转移个阵地?”宁清猛地抬头,“谁说我哭了,我要吃饭,饿死了!”范晨笑起来,眉眼飞入鬓角,所不出来的魅惑,宁清看着有些失神,范晨一把把她拽住,“我们去吃饭,多吃点,把他家都吃穷了!”冗长的婚礼,我觉得有些不耐烦,勺子不停的戳着鲟鱼肉,自己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尤其是这种热闹与自己无关的时候。但是听见耳边有女孩子小声的低呼,“哇,好帅的男人呀!”我转头,放下盘子,揉揉眼,没幻觉呀?为什么文然会衣冠楚楚的站在离我十米远的地方,笑意满满看着我。“饿!”这居然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端起盘子,把鲟鱼送到他嘴里,他吃完了伸手挑起我脖子上的项链问,“这条项链就是你爷爷送你的那200多万英磅的那个?”点点头,伸手去捏他的手,“喂!文然同学,你不声不响的回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蠢问题的吧?”他把我逼到墙角,趁没有人注意时候吻我,“言言,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回答我的话!”“我觉得这个婚礼太俗气了,一点新意都没有,你说呢?要是我就带你半路出跑,到拉面馆去吃拉面算了!”“文然!别自说自话,你干嘛半路回来?”“因为,我看到你送我的东西,所以等不及的就想回来见你,我想拆我的礼物,确切的说应该是来收等你七年的利息。”“什么利息?”“我说回来之后定然不放过你,难道你忘了吗?”------------------------------------------------------------------------------后面怎么跟宁清范晨打招呼的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浑浑僵僵的被前面这个男人牵着回到他家。关上门,没有给我任何犹豫的时间,文然吻住我的唇,绵绵的,狂野的,唇与舌的交缠,身体的紧密相连,产生了一种窒息般的感觉,如同罂粟被燃起的时候,充满了危险而香甜的诱惑。待我浑身无力时候,他打横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目光凝视我,眼眸里深邃如海,荡漾着,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略略地有些颤抖,“言言,我不会伤了你的。”他炙热的目光是黑洞,总是能够卷走我所有的情绪。

  全部给他,我的一切,全然的相信和依靠,全部由他主导。初生之痛,痛到无法克制的泪水我愿意为他流,刻骨的结合,毕生难忘。

  身体纠缠,他的右手箍住我的左手,我中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出不可思议的柔光,他左手上的戒指随着他的手,在我身上烙下深深的印记。那个是一生的承诺,身体发肤都熟悉的承诺,世界上,再好再美的东西,也抵不过。

  爱欲和情欲肆虐,我无法抗拒,纵是痛彻全身,也欲与他抵死缠绵,他只是喊我,言言,言言,低头吻去我的泪水,却不肯松懈。我明白,他便是要我记住,一生一次唯一的痛,和他倾尽所有给我的爱恋。

  

尾声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羽毛似的轻触,温热的,痒痒的,我不禁睁开眼睛,文然亲吻我的肩膀,手也不安分在我腰间游走。“唔,别闹了!”捉住他的手,瞪着他抗议。他不满的笑起来,“还没要够呢,不行!”只好伸脚去踢他,他抓我痒,两人在床上胡闹了半天,他终是松了手,低头给我一个缠绵的吻,“我去放洗澡水,等会去泡个澡如何?”我点点头,准备去换衣服,他一动不动,目光昭然若揭,我又羞又恼,“快走了,色狼!”

  浴室里蒸汽袅袅,把身子浸入水中享受放松,白皙的肌肤上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深深浅浅的,顺理成章。没有一点顾虑,仿佛一切自然的发生。以前也曾经想过这样的问题,总是觉得性爱这样的东西有了婚姻做基础仿佛才有保证,现在,我便是自己破了自己的先例,只是因为我相信他。因为,让我安心的不是婚姻,而是爱情,是文然这样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我们相携去买东西,公车上,人很多,很挤,他护住我,在我耳边低语,“言言,带身份证了没有?”我点点头,疑惑的问他,“做什么用?”“去民政局登记呀!”他一副“我们都发生什么了,你别装傻”的样子。

  噗哧一下笑出来,“文然,别闹了,你不怕人家把我们送去派出所,或是神经病院?”

  他嘀咕,“我没胡闹,最迟两年,你得嫁给我。”伸手去梳理我的头发,“答应不?嗯?”

  我并不搭话,公车走走停停,外面场景不断变换,从瑞金路到军区总医院到大行宫,“文然,我想去H中的新校区。”恍惚一下子回到了高中时候,那时候是多么的青涩单纯,七年前想过自己会恋爱,但是没想过身边会站着这样一个男人,近乎完美,当年万人瞩目,现在更是水涨船高。自己问自己,我为什么还执着于过去的岁月,明明知道,过去的我和他没有交集,但是因为其实那最是美好纯真,就如我和文然之间的爱恋一样,纯真的让我觉得,我已经和他相爱了七年之久,从箐箐校园一直延续到繁华都市。我只想,把这样一个爱恋涂上春夏秋冬四季变换、七年光阴的颜色,仅此而已。

  因为是上学时间,每个班级的教室门都开着,不时有读书声传来,我和文然装作不经意间的路过,孩子们稚气的脸,有些成型,但是仍是青涩。路过高三的教室,有的在上课有的在考试,很有感触,现在孩子压力真是不减当年。

  只是在将要转出楼梯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们,“文然,是不是你?”

  他回头,满眼的惊喜,“王老师!”原来,这便是文然高三时候的班主任,我们当年文科二强的班主任。“没想到,长相倒是没变多少,气质倒是变了许多,成熟多了。”文然不好意思,“王老师还带高三,实在是辛苦。”王主任拍拍他的肩,指指我,“你女朋友?”他介绍我,“是呀,也是我们学校01届的,宁言。”王主任笑起来,“哦,宁言!认得认得,认得名字就是不认得人,当年高考语文单科状元!”他看看我再看看文然,“呦,两人还真般配,都挺出名的!”我和文然相视而笑,王主任提议,“文然,能不能给我学生做个学习经验交流之类的讲演,宁言,你也不会吝啬自己语文学习的经验吧,哈哈!”我没想到还可以坐在高三的凳子上,体会一下逝去的高三时光。而且这是我第一次亲身感觉到原来文然那么出名,连这些小我们好多的孩子都知道当年H中的三大帅哥,坐在最后一排的女生不停问我,“姐姐,他当年也是那么帅吗?有很多女生追吗?”我笑着回答,“是呀,听说是,我也不清楚。”“你不是他女朋友怎么不清楚?”“我们是后来才相遇的,之前我们都没有交集。”也是第一次听到文然亲口说出当年他高三时候的辛苦,心里一阵酸涩,不住的动容,当年没有人知道仅仅为了我那句话,他便是放弃报送,进入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文科强化班,开始的艰难到怀疑,他第一次的文科综合居然刚及格,然后没日没夜的学,只是为了他的坚持,这样的苦,全部是为我而受。不知道上辈子我们是谁欠了谁的债,这辈子必须从很早就开始还。幸好,我们都懂,于是加倍的对对方好,好,然后再好,更好。H中的新校区很漂亮,若是冬天,厚厚的雪下下来,整个校园美的有些纯洁,有些梦幻。

  食堂里的小炒和砂锅粉丝是我当年的伙食;坐落在食堂一边的凉亭和小桥流水,一直是我高中时候的最爱的地方;排球场上,我曾经扭伤过脚;标准的塑胶跑道上,我和宁清跑八百米差点丢了魂;图书馆,我总是呆不到十分钟就要走人。现在我努力的和文然记住他们,因为能回忆的机会实在是太少太可怜了。

  我们走过那曾经爬满青藤的红墙下,空气里有清新的绿叶香,树阴就在我们的头顶。周围那么静谧,我是那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和他分离。他牵着我的手,转身问我,“言言,我们就这么走下去好不好?”我笑着点头,“好!”其实幸福就是唇齿相依,不用什么灿烂,不用那些电影一般的朝朝夕夕。

  只要他在这里,只要我在这里,我们不紧不慢,一起走过每一个四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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