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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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赫图阿拉,自然先是要论功行赏。各种忙碌,如此过了十天,噶禄代突然被阿巴亥请到了木栅。

阿巴亥即将临盆,整个人变得十分臃肿,原本妍丽的脸也因这两月的煎熬而变得憔悴不堪。

“坐。”阿巴亥精神不济,但大福晋的架子端的还是十足的。

噶禄代盯着阿巴亥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也沒看出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纳纳昆福晋只比她晚了一个多月,可那肚子怀相好,巫医和有经验的嬷嬷看后都在背后议论说是男胎,反而是阿巴亥这胎,说不好,不好说。

噶禄代对阿巴亥沒太大的反感,毕竟她只能算是褚英的继母,不是她的正经婆婆,而且以褚英的身份地位,从來都沒将这个年纪比他的小继母放在眼里。说起情分,反而是那位被赶下大福晋的衮代,还有几分抚养的恩情值得面上敬上三分。

早年噶禄代为了让郭络罗家娶到穆库什,给阿巴亥送过礼,结果事沒成,自那以后,噶禄代对阿巴亥也就沒了多少敬意。

但是沒敬意归沒敬意,毕竟对方是贝勒爷的大福晋,哪怕她这会儿正因娘家的事失宠,可一日沒被挤下这个位置,她就还是全建州最尊贵的女人。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如果阿巴亥沒有开口跟她说要把堂妹宁古希嫁给她的长子杜度。

阿巴亥一见噶禄代变了脸色,不禁心上一悸,紧接着肚子猛地一坠,后腰酸得显然直不起來。

第四十一章 生不逢时(2)

噶禄代很生气,以至于她完全忽略到了阿巴亥的异样。

“大福晋真是空闲,居然连牙婆的事也抢來做了。”

噶禄代的冷嘲热讽让阿巴亥很不满,但她这会儿肚子不舒服,实在沒什么精力來应付她,只是照实解释:“这是贝勒爷的意思。”

“呵,抬贝勒爷出來压我。”噶禄代满眼怒意,“你这回是收了娥恩哲多少好处?”

这个月娥恩哲刚把伤养好,就频频上她家找她磨牙,话里话外的意思早就透露出相中了杜度做女婿。

娥恩哲是什么身份?一个刚离了丈夫,只能依附自己弟弟过日子的女人,噶禄代怎么可能卖她的面子?只是万万沒想到阿巴亥会在这当中插上一脚。

噶禄代此刻心中万分忌恨阿巴亥,阿巴亥却是有苦说不出。

努尔哈赤交代她办这件事,而不是在庆功宴上当众指婚,在某种程度而言,根本就是故意刁难她。

阿巴亥咬牙暗恨,也不知道娥恩哲和宁古希母女到底使了什么办法,竟让努尔哈赤对宁古希另眼相看,当真一心要把她配给自己的嫡长孙。

阿巴亥明知自己被努尔哈赤当枪使,却只能默默承受着,这段日子努尔哈赤对她不理不睬,她怀孕怀得异常辛苦,他却置若罔闻,那般寒心的漠视将她这些年來因得宠而忘乎所以的得意尽数击毁,她似乎一朝回到幼时,那一年她阿玛身故,无所依靠的她遭受亲戚们的各种冷遇排挤……

嫁给努尔哈赤或许是迫于无奈,却也不失为一种改变自身命运的机遇,她曾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过的比她好。可是……为什么不管她如何的努力,费尽心思才换來的风光得意,却被对方弹指间就轻易地搞得一塌糊涂。

明明只是个不知趣的老女!明明……明明……

眼泪不自觉间悄然从眼角滑落,她本不愿在人前泄露她的软弱,奈何腹部越來越抽紧的压迫感令她呼吸渐渐困难起來。

眼泪滑落的那一刻,她突然感到轻松起來,这样整日困守在这一片满是女人的宅院,与层出不穷的女人争宠的日子,她真的厌倦了。

忽然好想找个人來疼惜自己,而不是长年累月这样算计度日,换不來一分真心。

她才二十二岁……

“喂!”看到阿巴亥突然在自己眼前倒了下去,噶禄代吓得失声尖叫起來。幸好阿巴亥一直坐在炕沿上,她倒下时,身后正好铺着厚厚的褥垫子,否则的话真能摔出个好歹來。

可即使如此,看着面无血色的阿巴亥被冲过來的丫头古齐末使劲掐人中,却依旧昏迷不醒时,噶禄代慌了神,只觉得手脚都软了。

可千万别发生什么意外啊!

虽然阿巴亥现在不怎么得宠,可她肚子里怀的可是贝勒爷的种!

“大福晋!”古齐末沒把阿巴亥掐醒,却意外地发现阿巴亥下身穿的棉绔湿了。古齐末不敢置信地伸手又摸了一把,不是血,手上挺干净的,难道是尿失禁了?

不等古齐末变脸,身后的噶禄代已是一声厉喝:“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叫接生婆子來!大福晋破水了!”

第四十一章 生不逢时(3)

十月廿五,大福晋阿巴亥在经历了六个多时辰的煎熬后,生下一子。

这一日恰逢八阿哥皇太极的二十岁生辰,在家收贺礼收到手软的皇太极笑称十四弟与自己有缘,于是三日后的洗三响盆,皇太极的大福晋葛戴送了一份厚礼添盆,倒比其他人的礼翻了一倍去。

也因此有人说,八阿哥虽是初征,却在诸位阿哥中脱颖而出,潜力非凡。当日他在乌拉河畔,斗志昂扬,与莽古尔泰一同请战渡河攻打乌拉城的豪言壮语,令人赞叹。焚毁六城、火烧粮草的霸气魄力又令人震撼。

总之,此战,令皇太极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闲散阿哥一下子跳入了亲贵们的眼帘,让人有种此子前途无量的评判。恰逢他二十岁整寿,虽低调着并沒有办生日宴,送礼巴结之人仍是闻风而至。

一个月后,十四阿哥满月宴却沒有如众人预期的那样举办,十四阿哥出生后的存在感极低。之后沒几日,木栅的纳纳昆福晋阵痛分娩,与阿巴亥生十四阿哥时的人手不足截然相反,纳纳昆屋里提前就驻守了两名接生嬷嬷。

甚至在纳纳昆阵痛开始发作时,努尔哈赤还特意抽空去坐了个把时辰。隔着产房的房门,坐在明间里的努尔哈赤叮嘱接生嬷嬷要用心伺候,威慑力十足。

纳纳昆最后生下一个女儿,就在众人以为贝勒爷会失望时,努尔哈赤竟然亲自给这个八格格取名叫松果托。

就在众人的话題还围绕在纳纳昆福晋母凭女贵,是否会超越取代阿巴亥的话題时,年底突然又爆出一件热闹的盛况。。努尔哈赤的嫡长孙大婚!

杜度披红挂绿地被诸位堂弟表弟簇拥着推到轿子前,大红喜轿稳当当地停在大门口,唢呐笙箫欢天喜地地吹奏着。

“快!快!射轿门!”男孩子们起哄着。

国欢一手持木弓,另一只手上还捧着三支去了箭镞的苍头箭:“哥。”他笑吟吟地将弓箭递给杜度。

杜度细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他心里不甚痛快,原是打算要让新娘在门口憋性儿少说也憋她一个时辰,沒想到结果会被一群看热闹的推挤过來。

杜度接过弓箭,看也不看轿子,懒散地射了三箭,一箭射中轿门,一箭射飞了,擦着轿身飞到了草丛里,最后一箭最惊心动魄,竟是嗖地声撞进了轿帘中。轿子里的新娘子传出一声惊呼,吓得陪嫁的喜娘赶紧钻进轿子去探个究竟。

原本起哄的人群静了静,各人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古怪的表情來。

只国欢淡淡地一笑,打趣兄长道:“大哥箭术退步了呢。”

杜度冷哼。

国欢小声道:“大哥认真些吧,万一伤到嫂子……”

杜度恼道:“我有分寸,哪里就能射到她人了。”

围着的这一圈人里头有好些个是贵族子弟,这时突然有人夹在笑声里揶揄了句:“杜度阿哥是要学阿布哈么?”

众人哄笑。

布占泰虐妻,以苍头箭射伤娥恩哲之事早已沦为笑柄,大家都认为宁古希虽然贵为乌拉格格,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因着布占泰的关系,大家对她却不是太有敬意的,哪怕她嫁的人是杜度,是努尔哈赤的嫡长孙媳。

按杜度之前在圈里放的话,那就是,这个元妻进得门,早晚是要退位让贤的。

至于将來让的哪位贤人,跟杜度相熟的人其实都心照不宣。

乌拉和建州之间的局势仍旧弥漫着各种硝烟味,布占藤迟沒有将其他人质送到建州來,眼瞅着就要过年了,等过完这个年,如果还是这种胶着拖延,只怕两边还得再打一架。

杜度刚知道这门亲事的时候,着实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就被他的阿玛褚英狠狠揍了一顿。最后父子俩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杜度居然妥协了,于是有了今日的这抽礼。

在鞭炮声中,新娘子被背出了轿子,杜度甩手走进门,理也沒理后头的新娘子。国欢站在一旁,弯腰捡起那把被杜度摔在地上的木弓,回眸瞥了瞥自家大哥不耐烦的背影,嘴角不由向两边咧了咧。

昨儿个杜度出门去找阿木沙礼,结果人刚到家门口就被莽古济叫奴才泼了一盆洗脚水,这天寒地冻的幸而遭殃的人是身强力壮的杜度,这要换成国欢,怕是得直接赔上一条命去。

杜度心情抑郁,国欢却是心情愉悦,以至于第二天一早他在正屋见到过來敬茶磕头的新娘子时,微微有孝愣。

不只是国欢有些惊讶,就连噶禄代也不禁愣住了。

宁古希长得并不是倾国倾城,让人吃惊的是她那双眼……实在是太像努尔哈赤了。

那双眼虽然少了一份凌厉精湛,但顾盼神飞间仍是让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恍惚,以至于原本打算好好刁难这个新妇的噶禄代,居然就这么在油然而生的敬畏中接了儿媳敬的茶。

一切有条不紊,举家和谐,连一向与噶禄代不对盘的哈宜呼居然也沒整出什么幺蛾子來,看來都是受惊不小,一时忘了反应了。

只可惜本该一同过來的新郎官并沒有出现。国欢略有遗憾地想,大哥不晓得是不是掀开盖头时受惊过度,所以连夜逃离了?

“……请用茶。”一个恍惚,新娘子竟端着一盏茶敬到了他的面前。

国欢一愣,嫂子给小叔子敬茶?这是何等样的规矩?这新嫂子,是为人朴实贤良,还是……伪善装过了头?

“嫂子这是做什么?”国欢惶恐地避让,脸羞得通红,惹來一旁穿得跟财神童子一样的尼堪哈哈大笑,手指刮着脸嘲笑二哥:“羞!羞!”

望着国欢特别尴尬的那张脸,宁古希微微一笑。她沒想到阿尔哈图土门家两个年长的阿哥居然一个比一个俊俏,特别是这个老二,风姿端雅,相貌出众,唯一欠缺的是年纪略小,欠了一份稳重,过于腼腆内向了些,但假以时日若是长成青年,必是叫人一番惊叹。

有那么一个刹那,她心上突然冒出一股略微泛酸的情绪,竟有些羡慕乌日多克的好运气,这么俊美的一个少年就这般给她捡去了便宜,若是早知道……

“嫂子。”国欢讪讪地笑,一副尚未从窘迫中脱离的狼狈模样。

宁古希猛地一懔,从遐想中挣脱回现实。

是的,沒有什么早知道。眼前这人是她丈夫的弟弟,是她妹妹未來的夫婿,她得以嫁到这个家里,下一步就是要争取让妹妹也嫁进來,而后她们两姐妹相互扶持……

她脑海里回响着额涅的叮嘱,心头不由一叹。

以国欢的容姿,又要如何才能看得上乌日多克?

她侧首微微示意,陪嫁丫头配合地送上一只灰色的皮毛袖筒。

“给小叔子做了个暖手的袖筒子,手工粗糙了些,别嫌弃。”

袖筒的皮毛光泽度一般,旁人也许一时看不出是什么皮子做的,国欢却一眼看出这只是张翻毛的羊本來皮毛成色就一般了,硝制的手艺更是一般,再加上一般二般的针黹……

“我、我拿什么谢嫂子啊。”国欢接过袖筒子,然后上下摸索,终于翻出一物來,“这个给嫂子做见面礼吧,嫂子别见怪,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面前托举的茶案上那盏茶并沒有取走,相反,随着国欢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抬起落下,一团发着柔暖莹光的东西轻轻搁在案上,那东西与茶盏相磕,发出一声清吟的撞击声响。

宁古希听出声音有异,定睛一看,不由愣住了。

那居然是一串价值不菲的东珠手串!十八颗东珠虽说不算太大,但颗颗滚圆,且大小一致。

宁古希激动起來,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差点外泄的情绪。真想不到国欢出手如此大方,方才敬茶,公公沒什么表示,两个婆婆也不过是一人给了一锭十两的银锞子,一个给了一匹绸缎。

“这个……如何使得?”她假意推却。

“不值得什么的。”国欢说得轻描淡写。

宁古希一愣,随即又是一阵激动。看來作为建州继承人的阿尔哈图土门家富可敌国的传言并不假,虽然公婆出手小气了点,但与外头的门户相比也算在分寸上,倒是这个国欢,少不更事,居然随便就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且一点都沒放在心上,如此露富,真是一点心眼都沒有。

宁古希突然又有些庆幸,幸好这个天真的少年不是自己所嫁之人。如此让人一眼就看透,清如小溪一望到底的人物,实在不适合生在权贵之家,去争夺和继承千秋霸业。

“多谢……”

“嫂子别客气,唤我国欢就好。”

她抬头再次看了国欢一眼。

这少年长得真如清风明月,可惜了……

也罢,如此纯善之人,配乌日多克正好。

她心中盘算着,转身保持亲切笑容,端着茶案,向坐在最后的尼堪走去。

这一转身,她便沒有看见国欢纯善的笑容变得晦暗不明,眸底一抹狡黠一闪而过。

第四十二章 恩威并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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