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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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到了。”

他嘴角在抽搐,如果对方不是卫玠,他真想依着他的脾气发作起来破口大骂。你都看到了,那还问什么问啊!但对方偏偏就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卫玠。他从认识卫玠第一天开始就尝试逗他开心,惹他生气,可无论他闯多大的祸,卫玠都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一句“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理遣。”的大道理弹回来,倒反衬的他曹阿丑是个无理取闹的无赖小儿。

“卫世兄……”他吸气,尽量逼自己无视掉身体的剧痛,满头的大汗,“那个……”他把头左右摆了摆,眼珠子乱转,不敢确定那个爱哭的小公主现在在哪。

“援手应该一会儿就到。”

曹统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四周有其他动静,这会儿听卫玠如此说,便确定舜华已经被女官抱走了,便再也强撑不住,眼睛一眨,眼泪疼得直掉,嘴巴咧大了嘶嘶抽气。

卫玠掏出手巾,不紧不慢地替他擦鼻血:“鼻梁撞了?”

“轻……轻点……”

“没歪。”

“我知道。”他倔强地撇嘴,“司马氏果然与我有仇!”

“别胡说。”

“怎是胡说了?”今天不过匆匆遇见那个小姑子三次,结果次次都倒霉,而且一次比一次惨。“夺了江山有什么了不起,守不住也是无用,司马氏除了会自相残杀外还会干什么?唔……”

卫玠神情淡然,手上动作却不慢,止住他鼻血的同时将手巾随手塞进他嘴里,适时堵住了他的嘴。

卫玠身子侧歪坐在草地上,那副坦然自若的神情犹如正坐在席上:“官家正还都洛阳。”

曹统浑身一震,扯动胳膊,顿时又是疼得直抽气,眼泪流的更凶猛了。

卫玠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便不待他问,继续接口道:“东海王的将军祁弘攻入关中,连败河间王的军队,逼得河间王逃进了太白山……祁弘拥帝正还都洛阳。”顿了顿,清泠的声音里难得透出一丝感慨,“阿丑,若是可以,还是尽快回谯国去吧。”

关中不太平,自贾后乱国,司马氏的宗室诸侯王们纷纷起兵,今天你打过来了,明天他又杀了来,皇帝被当做傀儡似的抢来夺去。原先还只是晋国内乱,几十号挂得上名的宗室王各结阵营,自相残杀,生灵涂炭,近年来却是越打越不像话,纷纷向外借兵,竟而将鲜卑、乌桓、匈奴等外族也卷入了内战。

祁弘率军攻入长安抢到了皇帝,部下的那些鲜卑人不受约束,在长安纵情掠杀,长安两万多百姓死于鲜卑人之手。

曹统年幼,思虑不远,睁着一对泪汪汪的漂亮眼眸,抽泣着说:“他们自打他们的,与我何干?”

卫玠怅然失语。

自内乱始,不管司马诸王如何厮杀夺权,甚至最后凶猛演变至争夺天子以号令天下,高门贵族们都甚少参与,大多以观望为主。司马诸王不敢乱打名门望族的主意,对有声望的名士更是只能极力拉拢招揽,不敢有丝毫怠慢侮辱,所以这几年国家再怎么乱,高门贵族们对自身却没太多的担忧。在很多人看来,司马宗室打到最后总会安定下来,到时候不管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都会继续倚仗高门名士的支持,他们只需静候最终的胜利者结束这场夺权内乱便可。

曹统看不明白卫玠那一瞬即逝的隐忧,他最后终于熬不住疼,在宫人赶到救援之前便彻底昏死过去。

8废立

曹统在金墉城摔折了胳膊,司马舜华却仅仅扭伤了右脚,躺在床上养了三天便又恢复了蹦蹦跳跳。

她扭伤脚被救回寝宫的那天,原以为阿母又会抱着她哭上三日三夜,却没想到阿母哭是哭了,却边哭边笑,这一切只因为她的阿父要回来了。

舜华记事早,但即使如此,她对父亲的印象仍是模糊的。她的阿母,贵为一国国母,是父亲在贾皇后崩逝后续娶的皇后,她司马舜华贵为晋国嫡出公主,和她的阿母,原该是全国最尊贵的女子,可偏偏自她记事起,就只有金墉城这方寸之地。乳母陈氏每每告诉她,洛阳的皇宫是如何的华丽,宫人是如何的美艳,都让她对洛阳皇城产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好奇。

她原是在洛阳皇宫出生的,总有一天,等她的阿父回来,她和阿母便都要回到那儿去!

六月初一,天子被迎回洛阳的消息便传到了金墉城。几乎是在同时,被废弃在金墉城中的羊皇后便接到了诏书。舜华懵懵懂懂地跟在阿母身后跪接了旨意,可没想到她的阿母捧着那一封诏书入怀恸哭不止。

她看不懂阿母的悲痛,那是因为那时的她,尚不知这已经是她可怜的阿母第五次被重立为后了。

一国皇后,名义上原该是全国最尊贵的女子,却在短短的六年间五立四废,这样的大起大落对于一个年不过二十出头的妇人,精神的摧残折磨已经达到了极限。

但这一切都不是当时的舜华能懂得的,她还是不知愁苦为何物的年纪,她满心惦记的是洛阳城如何的繁华,皇宫如何的雍容。所以当接驾的牛车来到金墉城时,她和充满忧伤心悸的阿母不一样,她是带着无限欢喜地爬上了牛车。彼时,她那小小的心中满满地充斥着一个喜悦的声音:见阿父,让阿父下诏,赐美人。

在这种喜悦膨胀中,她,晋国的小公主,踏进了传闻已久的洛阳。和她同一牛车的还有因为伤了胳膊被搁置在金墉城的曹家阿丑。

牛车走的慢且稳,但显然无法满足舜华急切的心态,她时不时掀开幔帐探头往外看。金墉城离洛阳不过三十多里,但这一路却并不见有什么人烟。

日头很毒,幔帐一掀便有一股热浪从缝隙中直钻进来,曹统动了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胳膊,一边擦汗,一边不耐地道:“你好歹也该有些大家风范!”

舜华摔了帘子,扭头一脸怒意:“这是我的车子,哪个允你坐的?”

曹统当时摔折了胳膊昏死过去,医官救治了半天,众人不敢随意挪动他,最后还是羊皇后做了主,当晚让他留在了金墉城。睡到半夜曹统被痛醒了,又见身边没一个自己熟悉的家人,便嚎啕大哭,谁劝都止不住,直到把睡在隔壁的舜华给吵醒了。

说来也怪,一见舜华,曹统便收住了哭声,尽管他不肯承认自己是被舜华那双带着朦胧睡意的眼眸给盯的实在不好意思再哭了。

“我也没想要与你共乘,你若能找得出其他车舆,我便即刻下去。”

洛阳派了使者来下诏迎后归都,可显然不够重视,不仅仪仗人数不够,车舆更是少,只有三辆犊车,最大的一辆是云母车,驾四牛,平素给德高望重的王公大臣乘坐倒是不错,但用来做皇后舆驾,显然规制差了一层。

羊皇后和陈氏商量了半个多时辰,最后让舜华和曹统同乘一辆二牛驾的油幢车,幸好俩孩子年岁都还小,不至于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舜华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随车步行的阿耒听见车内的声音,生怕两孩子又吵起来,急忙贴着车幔打岔道:“公主口渴么?”

阿蒙也道:“公主,羽扇搁在软枕上呢。”

舜华气呼呼地取了扇子,对着自己呼呼地扇了两下,又见对面斜躺在软枕上的曹统满头的汗水,胸前衣襟也被汗水沁湿,现出浅浅一块汗渍水印。她抿了抿唇,把羽扇往他腿上一丢,没好气地扭过头,故意不看他。

身后悉悉索索地响了会儿,估摸着是曹统捡起了羽扇。她故意不回头,没想到过了会儿,背上一凉,竟是有股微风徐徐拂来,她惊讶地回头,撞见曹统正别着身子,左手持扇,吃力地举扇对着她扇风,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你……你做什么?”

曹统嘿嘿露齿傻笑。

她索性转过身子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好一会儿她猛地吸气:“曹阿丑,你莫不是把脑袋也摔傻了吧。”

又是好心没好报,曹统笑容一收,忍不住脱口道:“你阿父才是傻子呢!”

舜华生气了,忿忿回嘴:“你阿父才傻子,到皇宫见了阿父我会告诉他,你敢欺辱天子,定要他问你罪!”

曹统不以为意,语气更加肯定,言辞凿凿,气势毫不妥协:“你阿父就是个傻子!”

舜华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他的鼻尖颤颤的。曹统只觉得眼前的那只手白白嫩嫩的,只是还有些许婴儿肥,手背关节处能清晰地看到四个微凹的坑窝,分外透着可爱。

他心里一软,不禁低了声,嘟哝:“我又没说假,你阿父本来就是……”话没说完,眼前一花,鼻梁上就挨了一记粉拳。

曹统“嗷”地惨叫一声,背像虾米一样弓起,左手捂住鼻子,涕泪忍不住横流。

舜华甩了甩手,她砸了这一下其实也手疼不已,偏又逞强不肯泄露,只恨恨地道:“无赖,让你还使坏!”

曹统只觉得鼻头酸疼不能自控,涕泪纵横,忍不住吼道:“你能不能不要总跟我鼻子过不去?”

舜华抿着嘴,说不清是手疼还是心酸,只觉得胸臆憋屈,说不出的委屈。

阿耒和阿蒙一听车内动静不对,正欲开口询问,没想到车幔一掀,公主小小的人儿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幸而牛走的慢,这要换了马拉车,舜华早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了。

“公主?”阿耒伸手欲扶,却被舜华振袖甩开。

“怎么了?”阿蒙惊讶地望着小公主撒腿追队伍前头的云母车,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

“公主,好像在哭。”阿耒不确定刚才是否看花眼,公主从车上跳下来,眼圈红红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舜华一口气追上云母车,前行的队伍节奏一度被打乱。

羊皇后错愕地望着冲进车内扑入她怀中后突然恸哭的女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边上的始平公主先讷讷地开了口:“阿妹莫哭。”

她不开口倒还好,一开口舜华哭的更伤心,羊皇后颇感无奈地哄了她半天,她方红着眼抬头,看了眼阿母,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便抽抽噎噎地转头向边上的三姊告状诉苦。

“阿姊,曹阿丑欺负人,他骂阿父是傻子。”

始平公主司马君诺年方十岁,五官生得与舜华乍看有三分像,只是肤色偏黑了些,尽管如此,风华仪态却强过活泼好动的舜华百倍。她端坐在车内,本是仪容端庄之姿,不曾想听到舜华这般一哭诉,脸上摆出的平和瞬间崩塌,眼睑连眨,微黑的肌肤也难以掩盖那瞬间泛红的色泽。

羊后轻咳一声,缓和了车内尴尬气氛,手心温柔地抚摸着女儿顶心乱蓬蓬的乌发:“好了,好了,曹家小儿年幼无赖,我们阿竹比他可懂事多了,不与他一般见识。”

如此软言细语地哄了一盏茶工夫,舜华放抽抽噎噎地止了哭声。羊皇后替女儿擦干眼泪,又见她哭得全身汗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不由叹气:“阿竹,回了宫,切不可像这般失礼。你也该多学学你阿姊,待人有礼,遇事有节……”

君诺低首赧颜:“阿母谬赞了。”

她自知和舜华不同,虽然同样是嫡出的公主,但在她懵懂记事那年,她的生母贾皇后因为毒杀太子,被赵王、梁王、齐王等人联手逼宫,假借天子之诏将贾皇后废为庶人。那一年,把持朝政多年的贾氏外戚尽数诛死,她的姨母、贾皇后的亲妹贾午入狱后被活活棒杀。彼时她和大姊宣华、阿母被幽于洛阳建始殿,后来又被人送去了金墉城。

贾后最终被赐金屑酒而死。当日毒酒送来时,阿母不肯饮,被几个宦官死死摁住手脚,强灌了下去。她和大姊吓得直哭,一连三天都没敢合上眼睡觉,大姊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抖做一团。可即便如此,没过几日,她的大姊便也被人带走了,说是赵王司马伦的手下一个叫孙秀的宠信小吏看中了她的大姊,要聘做儿媳。

孙秀的儿子孙会,形貌丑陋,原是洛阳城中一贩马之徒。她的大姊,当今天子的嫡出长女,河东公主司马宣华,貌美无双,尊贵无比,最后却要沦适于一个粗鄙的马贩子……

君诺自觉没法和阿妹舜华相比,她像舜华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看清了世态炎凉,早已经历了同室操戈后的残忍无情,早已明白了所谓的皇室公主,落魄起来远不如一介草民,再高贵有时候也不过是一纸空谈。

鼻头腻得出汗,君诺借着手巾擦汗之际,眼睫微颤,眼角略略扫过身旁的羊皇后。这位样貌出色的继母年纪不过比大姊略大过几岁,阿母崩后没多久,赵王等人便给阿父张罗了这门亲事——羊皇后的祖父羊瑾是尚书右仆射,父亲羊玄之任尚书郎,羊皇后出身也算高贵,更兼之其外祖父衮州刺史孙旂是孙秀的同族兄弟,所以这门亲事一拍即合。当年冬天羊氏便被送进宫立为了皇后。

在这个宗室操戈的疯狂年月,这个皇后其实一点儿都不好当,那会儿舜华还没出生,赵王和孙秀便派了义阳王进宫逼迫阿父禅位,阿父不肯,他们夺了传国玉玺,把阿父送到金墉城尊为了“太上皇”。

赵王司马伦称帝后,坐拥许昌的齐王便联合了成都王、河间王、常山王、新野王,传檄天下,发兵讨伐司马伦。这般司马家的宗室操戈、涂炭生灵的剧目开始越演越烈,短短几年间,各路诸王你方唱罢我登场,将洛阳京都这块必争之地踩踏得泥泞不堪。

羊氏立为皇后的第四年,也就是永兴元年,二月里,夺下洛阳的成都王司马颖认为羊皇后是赵王所立,便将她废了。七月里占据洛阳的左将军陈眕等人复位羊皇后。结果不到一个月,河间王司马颙的大将张方又打来了,把刚刚复位的羊皇后又废了。去年四月,张方挟持天子迁都长安,在长安设西留台,洛阳设东台,东台荀藩、刘暾等人便再次复位羊皇后,没几天,被知晓情况的张方又给废了。到了十一月,立节将军周权自称平西将军,复后位,但很快洛阳令何乔攻灭周权,再次废后。

短短两年内历经四废的羊皇后差点儿没哭瞎了眼,其实这些都还不是最可怕的。张方把个洛阳践踏的不像样,带着天子迁都长安而去,临走前却又把洛阳皇宫扫掠一空,珍宝府藏固然被洗劫一空,便是后宫的那些宫人也难逃厄运,奸/淫掳掠,令人毛骨悚然。

她们母女幽禁在金墉城内,听着从洛阳传来的噩耗,吓得直哭,也唯有年幼的舜华懵懂,羊皇后天天以泪洗面却始终没有向小女儿透露过半点,活泼好动的舜华虽是囹圄金墉城,却在阿母柔弱的庇护下没心没肺地一点点长大。

舜华根本就不知道,其实在过去的半年里,河间王司马颙假借天子颁发诏书,表明羊皇后原为奸人所立,其罪当诛,甚至还派了尚书田淑到洛阳东台要赐死羊后。统领东台的司隶校尉刘暾与尚书仆射荀藩、河南尹周馥上书表示羊皇后无辜。此举使司马颙相当愤怒,派陈颜与吕朗去逮捕刘暾,刘暾逃到青州。

这几个月,度日如年的煎熬,每一天都过得犹如临死前的挣扎煎熬。就这样战战兢兢地熬得几乎白了头发,终于传来消息,东海王打败了河间王,东海王的大将军祁弘攻下了长安,带着天子返回洛阳。

她们没法确定这种废立的循环是否为最后一次,继河间王之后的东海王是否会是最后的赢家,但是,至少,羊皇后不用提心吊胆担心会被河间王赐死了。如果可能……如果可能,君诺觉得这位外表看上去柔弱无力的继母,更愿意选择自己从来没当过这个皇后。

“阿母。”舜华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眼皮儿耷拉,一副犯困的表情。红嘟嘟的嘴唇撅起,固执地嘟哝,“阿父长什么样?阿父……可会喜欢阿竹?阿母……阿父……”

羊皇后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秀眉微蹙,眼神幽幽,表情悲戚:“阿竹这么可爱,阿父岂会不喜?”说罢,轻轻哼起平日唱熟的曲调,哄女儿安睡。

君诺咬着唇,眼里浮起一层泪意,不忍再睹,扭头看向车外。

前途茫茫,洛阳是否真为太平归乡?

9晨省

醒来睁眼时四周黑沉沉的,借着微弱的月光,床畔依稀有团人影盘踞,舜华哼了两声,感觉鼻子有点堵:“陈阿母,陈阿母……”细细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小女孩的娇,她伸手抓那影子,“陈阿母,我渴了。”

影子没抓到,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床畔的影子缩了下,她突然福灵心至,大叫道:“阿父!是阿父!阿父!”

床畔的影子急速往屋外退,她急了,赤脚从床上跳了下来。光脚板啪嗒啪嗒踩在青砖上:“阿父!阿父!”

她的手扯住了那人影的衣袖,她心急的不行,手指纠缠着不放:“阿……”

那人背对着她,月光下微微扭头。她“啊”的一声惊呼,月光融融,那一侧首的优雅风华,令人望之屏息。

月光洒在他的肩头,他回首,笑意盈盈。她只觉得心跳得好疼,空着的那只手不禁揪住自己胸前衣襟,想使劲吸气来缓解胸口的沉闷。那白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念头突突地冒了出来,她恍恍惚惚地,只想伸手去摸摸他,可他却只留下那盈盈一笑,便又转身继续朝门外走去。手指间触感一松,衣袖已脱手而去,她急得大叫:“别走——”

“公主……公主……”

心跳得太快,太难受了,她拒绝听那断断续续的呼唤声,拒绝醒来。

陈氏怜爱地将她拧成麻花般的丝被从她胸口扒拉下来,阿耒在一边掌着灯,不停小声地喊着:“公主……”

“别吵她了,让她继续睡吧。”陈氏将丝被重新替她盖好。

睡梦中的舜华紧皱着眉头,小嘴嘟着:“别走……”

陈氏轻笑:“这淘气的,梦里又是在跟谁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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