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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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成盯着她红红的脸蛋,暂且压下冲过去抱她的冲动,转身往旁边果树后面走,“过来。”

  凝香此时站在两排果树中间,容易被人发现,只好听他的,抱着一脸茫然的阿南走了过去。

  “阿南又缠着姑姑是不是?”挨近了,陆成先将儿子接了过来。

  阿南乖乖地给爹爹抱,望着娘亲笑。

  陆成却立即将儿子放到了地上,直起腰时大手一伸就将面前的小姑娘扯了过来,一手搂腰一手按脑袋,低头就对着那红红的小嘴儿亲了下去。凝香捶他肩膀挣扎,不肯当着阿南的面这样,陆成可不管那些,打横抱起她再盘腿而坐,叫她没法动腿踢他。

  阿南眼睛睁得圆圆的,不懂爹爹娘亲这是在做什么,一开始以为爹爹要打娘亲,小家伙张嘴就要哭,紧跟着又见爹爹像抱他一样将娘亲抱了起来,还坐了下去。

  爹爹的大脑袋挡住了娘亲,阿南看不见了,想要走到前面去,却见爹爹将娘亲的衫子掀了起来,露出了肚肚,娘亲好像很害怕爹爹摸她肚肚,使劲儿翻了过去,爹爹摸不到娘亲肚肚,改成了拍她背背。

  阿南懂了,爹爹要哄娘亲睡觉!

  阿南跟爹爹叔叔们玩过拍睡觉,还从来没有陪娘亲玩过,小家伙兴奋极了,颠颠地走到爹爹旁边,没看爹爹挡着娘亲脸做什么,靠着爹爹肩膀趴下去,也要拍娘亲,然后挨得近了,阿南突然发现爹爹好像在捏娘亲的屁.屁!

  阿南疑惑地“啊”了声。

  陆成早在儿子靠过来时就停了动作,虽然不舍,却不得不收回手,帮未来媳妇掩好衣裳,喘着气跟儿子说瞎话,“姑姑痒痒,爹爹帮她挠挠。”

  阿南又懂了,咯咯笑,有模有样地也帮娘亲挠了挠。

  感受着男娃轻轻的动作,埋在陆成怀里的凝香臊得没脸见人了,又狠狠捶了陆成一下。他就是属狗的,就知道吃,只要能吃,什么都不顾,今日是阿南在身边他还要点脸,倘若阿南没在,他是不是还想像那晚似的?

  这是果园啊!

  越想越气,凝香挣扎着要走。

  “香儿别走,我有话问你。”陆成知道她在气头上,也知道时间紧迫,没理会旁边还在帮他娘亲挠痒.痒的傻儿子,陆成凑到她耳边问道:“那个管平是谁?我怎么看她不像要饭的?”

  凝香登时转移了心思,顿了顿,闷声道:“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她本来就不是乞丐,是逃荒过来的,之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还读过几本书。”

  “那她一个模样周正的姑娘,竟能安然无恙地从辽东走到咱们这儿,你真不觉得奇怪?”陆成心里存了疑惑,自然想要劝服她,“香儿,男人逃荒都不容易,她……”

  “你怎么知道她没吃过苦头?”凝香不想陆成怀疑,冷着脸坐了起来,低着头道:“我知道你怕我上当受骗,但我不是七八岁的孩子,我会看人,管平吃过很多苦,只是我不方便告诉你,你就别问了,她挺可怜的。”

  说到后面语气缓和了下来。

  陆成看着她,琢磨了下她的话,免不得想到一些女人的惨事,如此再回忆管平冷漠无情的模样,似乎也说得通。既然管平受了那么多苦,凝香又心地善良,肯定不喜欢听他说管平的坏话。

  意识到错处,陆成连忙搂着心上人赔罪,抵着她额头哄:“香儿,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刚吃过果子,他呼吸里带着清新的果香,很是好闻。

  他是为了她好,凝香哪会生他的气,看他一眼,别开眼道:“我真得走了……”

  “摘果子累不累?”陆成不放人也不求她多待会儿,径自替她揉起胳膊来,“头一次摘果子,今晚回去胳膊肯定酸,我先帮你揉.揉,阿南,去,帮姑姑捶背。”

  阿南可听话了,嘿嘿地转到娘亲身后,熟练地帮娘亲捶背。

  爷俩一起伺候她,凝香舍得拒绝大的也舍不得撵阿南,红着脸嗔了陆成一眼,“十下,阿南再捶十下我就走了。”

  “行,听你的。”陆成一边替她揉胳膊,一边低头讨嘴儿亲。

  凝香羞答答扭头,让他亲了脸蛋。

☆、第 91 章

  说是阿南帮娘亲捶十下背就分开,但好不容易在一起的鸳鸯,谁都没有真的去数。

  陆成问过了管平,这回轮到凝香审他了,杏眼看着他衣襟,小声道:“咱们的事,你都告诉谁了?”

  她近在眼前,面若桃花,陆成看她看得入神,张嘴就道:“没告诉谁,除了老二老三阿桃,我谁都没说。”其实两个弟弟他也没说,他们自己猜到的,一个屋檐下住着,他去哪他们心里有数。

  凝香幽怨地抬起眼帘,盯着他问:“既然没说,为何早上严敬一来就看我?”

  陆成总算恢复了平时的聪明劲儿,怔愣片刻,捏捏她小手反过来怨她,“你不许我张扬出去,那旁人都不知道我是有主之人,严敬跟我是兄弟,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念叨要给我介绍姑娘,我听烦了,这才跟他说了。香儿放心,他嘴严,不会乱说的。”

  听他一个大男人说自己是有主之人,凝香都替他害臊,感觉裙子底下他不太老实,凝香再看他一眼,细声道:“真得走了。”

  堂妹这会儿大概已经回去了,凝香不想冒风险。

  然而她估计错了,徐秋儿离李氏等人摘果子的地方还远着呢。

  告别了堂姐,徐秋儿慢悠悠地往回走,忙了半天,小姑娘也想偷偷懒,走到一半,忽然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因为果园有泉眼,徐秋儿以为这边也有水,好奇地朝水声传过来的地方走去。那声音越来越响,徐秋儿越来越好奇,不由加快了脚步。

  又往果园深处走了几步,透过密密麻麻的果树枝条,忽然发现那边站了一个人,浅灰色的衣裳,面容被树叶果子挡着。徐秋儿瞅瞅四周,忽然有点害怕,刚要转身,目光定在了一处。

  她看到了一只手,那手里的东西正滴着水……

  耳边是刚刚从轻微到明显再变得轻微的水声,徐秋儿浑身僵硬,待男人提了提裤子,徐秋儿终于确定了自己并没有看错,确定自己真的看到了一个男人最不该让妻子以外的姑娘看到的地方……

  徐秋儿紧紧捂住嘴,掩住险些出口的惊叫,悄悄地转身,想要悄无声息地退回去。

  但她一动,刚刚睁开眼睛的男人就看见了,他低头看看系到一半的裤子,心思一转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即一边拽裤子一边追了上去,“前面的给我站住,让我看看哪个不害.臊的竟敢偷看老子撒.尿!”

  男人声音粗鲁,徐秋儿吓得要哭了,怕自己跑不过他,正犹豫要不要喊人,后面男人突然放慢脚步,不太确定地对着她喊道:“徐秋儿?”

  徐秋儿身形一顿,这人,这人竟然认识自己?

  忍不住好奇,徐秋儿红着脸回头。

  她认出严敬的同时,严敬也认出了她,短暂的惊讶后,他上下打量徐秋儿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边朝徐秋儿走边摸着下巴哼道:“没看出来啊,之前逗你两句你就瞪眼睛,我还以为你厌恶我,没想到竟然如此倾慕我,一路跟踪不说,还偷……”

  “你闭嘴!”

  徐秋儿恼羞成怒,狠狠呸了他一口,“你以为我愿意看你啊?我过来找我姐姐,听到声音以为姐姐在哄阿南嘘嘘,谁料到是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呸,幸好我看到身影不对就转身了,要不然马上将眼珠子抠出来甩你身上!”

  小丫头伶牙俐齿,骂得痛快,严敬这个挨骂的听着都觉得带劲儿。狐疑地看看她,严敬故意低头瞄了眼自己的裤.裆,再抬头质问道:“真没看见?我告诉你,我活了二十一年,除了小时候我娘看过,还没让哪个姑娘见过,你若是瞧见了,得对我负责。”

  “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臭流.氓!”

  明明是他不对,大白天的在园子里头撒.尿,现在竟然还想赖她,徐秋儿又骂了一句,扭头就走。

  十三岁的小姑娘,身段就像刚刚抽条的柳枝,已经有了点窈窕的样子,上面一件半旧的青色小衫儿,下面是条同样半旧的浅色裤子,一扭一扭地特别好看。严敬盯着瞧了会儿,再次追了上去,转眼就拦在了徐秋儿前头。

  有陆成在,徐秋儿倒不怕他真欺负人,仰头瞪他,“你想做什么?”

  严敬收起玩笑之色,神色凝重地盯着她,再次问道:“严某内急,没忍住才在园中……此事是我不对,无意冒犯徐姑娘严某深感自责,现在只想确认一事,刚刚严某真的没有污了姑娘的眼?”

  他五官远远没有陆家兄弟出众,但唇红齿白,面皮也白净,与之前无赖的言语截然相反,其实是个俊朗又清秀的男人。现在他正经起来,相貌的好就显现出来了。

  被一个俊朗的陌生男人问这种事情,徐秋儿很想理直气壮地坚定自己的说法,她也确实这样做了,扭头道:“你,你不用这样,我,我真没看见。”

  但她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姑娘,别的事情能掩饰的天衣无缝,关乎到男人……

  徐秋儿脸蛋渐渐的红了。

  严敬看着她红红的面颊,哪能猜不出真相?

  人都被她看去了,这泼辣的姑娘他娶定了!

  嘴角再次浮起吊儿郎当的笑,严敬弯腰低头,脸快要贴上她的,“既然没看见,为何脸红?”

  徐秋儿在他低头时就后退了几步,一抬眼对上他坏坏的笑,明白他刚刚的正经是装出来的,徐秋儿气红了脸,恼火道:“反正我没看见,你再跟着我,我告诉我爹爹去!”

  言罢要从旁边果树空隙绕过去。

  严敬没追,低笑道:“秋儿,你看了我,今日起我便是你的人,你等着,我有空了就去找你!”

  回应他的,是小姑娘越发急切的脚步声。

  严敬无声地笑,仰头看天,心情无比舒畅。

  ~

  徐秋儿最先回到了原地,因为躲在旁的地方平复了怒火,现在已经神色如常。

  李氏瞅瞅女儿身后,纳闷问道:“你姐姐他们呢?”

  徐秋儿笑道:“大哥领阿木去外面拉臭了,阿南也想,姐姐看他憋不住了,带他去园边上了。”

  李氏无奈地摇摇头,“这俩孩子,真是事多。”

  管平皱皱眉,担心凝香出事,她假称口渴,朝泉眼那边走去。

  走到一半,就见凝香领着阿南走了过来,一大一小有说有笑的。

  “你去喝水?”凝香随口问道,说话时将阿南抱了起来,目光真诚,不带任何讽刺。

  她不怪管平,至于与陆成见了面,她自己悄悄高兴就够了。

  管平与她对视一眼,坦然道:“我怕你出事,过来看看。”

  凝香笑道:“这里能出什么事,好了,我先抱阿南过去,你,你去喝水?”

  管平点点头,朝泉眼走去。

  阿南扭头看她,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样,都会好奇。

  凝香亲亲小家伙脸蛋,又柔声嘱咐了他一遍,知道阿南不会告诉旁人她与陆成亲亲的事,这才回到亲人身边,继续摘果子。

  晌午吴家管饭,一人两个白菜肉馅儿的大包子,小孩子半个就吃饱了,凝香吃了一个,将剩下的分给了干活最多的男人。徐秋儿见堂姐将包子给了父亲,她笑着将自己的送给了兄长,徐槐心不在焉地接过来,眼睛偷偷瞄向了管平。

  管平眼睫颤了颤,虽然一个就饱了,依然在男人灼.灼注视下,将另一个也吃到了肚子里。

  徐槐失望地低头。

  陆家众人就坐在旁边,陆言早就怀疑徐槐了,此时彻底看明白了,他笑了笑,低声同兄长说了两句。陆成英眉轻挑,视线在徐槐与管平身上转了圈,对徐槐喜欢谁没什么兴趣,又偷看斜对面的心上人。

  凝香没有看他,低头,一点一点地喂阿南吃包子。小家伙胃口最小但是吃得最慢,吃得还不认真,一会儿跑到陆成那边看看爹爹的包子是什么馅儿的,一会儿再被陆言骗过去,确认二叔包子里没有铜钱,再颠颠赶回来。

  饭后坐在树荫里休息了两刻钟,众人继续干活。

  上午见过面了,不必再牵挂陆成,下午凝香摘果子十分认真,正因为摘得勤快,黄昏领完工钱坐驴车回去时,凝香也与其他人一样,都累得不想说话,低头打盹儿,阿木阿南更是早早就躺在长辈怀里睡着了。

  驴车到了东林村,陆成不顾李氏的劝阻,让潘氏等人先回家,他送徐家众人回去。

  “伯母,您就别客气了,你走得动,阿木走不动了。”目送家人离开,陆成笑着道。

  “行,伯母不跟你客气。”李氏敲敲自己的腿,对着赶车的男人感慨道:“我摘一天果子就有点吃不住了,你天天在果园忙活,肯定更累吧?”

  陆成没有回头,同她解释自己平时都做什么。

  短短两里路,很快驴车就到了柳溪村村头。

  徐守梁父子率先下了车,不许陆成再往里送了。

  陆成只好停车,看李氏娘几个一一下车,最后看了一眼凝香,恋恋不舍地离去。

  凝香现在只想快点回家休息,没有多留恋。

  管平走在她身后,回想今日的一切,觉得凝香与陆家三兄弟应该没有什么男女牵扯。

  回了家,李氏做了小米粥,简单拌个黄瓜,两家人吃完就各自歇下了。

  白日干活累,晚上睡得就香。

  所以夜深人静,徐家东边的土路上传来一声猫叫时,除了管平,徐家众人谁都没有听见。

  管平睁开眼睛,待外面又传来两声同样长短的猫叫,她立即坐了起来,悄悄穿衣。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管平现身徐家门外,没有惊动任何人。

  门外早有人在等着,“世子有命,明日午后,带她去北河。”

  夜色里,管平只回了一个字,“是。”

  交待了裴景寒的吩咐,黑衣人转身离去,形如鬼魅。

  管平站在原地,良久良久,才退回门内,悄无声息地关上大门。

  往上房走时,看着睡着凝香姐弟俩的东屋,说不清为什么,管平脑海里忽然浮现黄昏陆成与李伯分发工钱时,徐家众人脸上由衷的笑容,那么纯朴,那么开心。

☆、第 92 章

  天渐渐亮了,小小的村庄与往常一样宁静。

  住在东北角落的徐家两房难得都睡了一场懒觉。

  “姐姐,你胳膊酸不酸?”阿木钻到姐姐被窝里,靠着姐姐肩膀问道。

  凝香抬起胳膊试了试,笑道:“酸啊,都快抬不起来了,今天阿木帮姐姐喂鸡好不好?”

  阿木乖乖地点头,眼睛亮亮地望着姐姐,“嗯,我胳膊不酸。”

  他就在树底下跟阿南玩了,陆大哥知道他偷懒没干活,依然偷偷给了他二十个铜板。

  想到自己赚的二十个铜钱,阿木就特别开心。

  小家伙回家就把钱给了姐姐,所以凝香知道这事,不过陆成喜欢弟弟,她也不会坚持拒绝。

  姐弟俩在被窝里玩了会儿,听到东院传来动静,就都起来了,穿衣裳时,凝香只觉得腰酸腿也酸,回想自己在侯府那几年很少干力气活,不禁苦笑,好吃好喝的,真是养娇气了,得快点习惯才行。

  开了屋门,凝香看了眼西屋,先去打水洗脸。

  她与阿木都洗完了,管平才出来,默默地舀水,去了北院。

  “你身上酸不酸?”

  阿木去后院玩了,凝香随着管平去了西屋,坐在炕上看管平梳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乡下房子破旧,你接了这份差事本就委屈了,现在还劳累你跟我们做农活儿。下次再有这种事,你找个借口推掉就是,我大伯母不会说什么的。”

  凝香想通了,她得尽量跟管平打好关系,有了交情,管平给裴景寒回话时才会帮着她一点,虽然看管平冷冰冰的,这种希望不大。好在凝香本来就不厌恶管平,对她好点也没觉得有多违心。

  管平沉默,面无表情地听小姑娘柔声细语,梳完头了,她走到凝香身边,看眼灶房,低声道:“昨晚世子派人来传话,今天午后在北河等你。”

  凝香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凝固了起来。

  摘果子之前,她天天盼着裴景寒快点回来,早点了断,是死是活痛痛快快的,不必日夜牵肠挂肚。昨日去摘果子,见到陆成了,挣了出府后的第一笔工钱,早上醒来浑身酸痛也满心欢喜,欢喜地暂且忘了裴景寒将归,管平却告诉她,晌午裴景寒就到了。

  就像准备死的时候阎王不来,高兴地不想死,阎王突然来催命了。

  凝香呆呆地看着管平身上她为她缝的新衣,好半晌,眼里才再次恢复光彩。

  她笑了笑,站到地上道:“好,吃完饭阿木睡着了,我就跟你去。”

  说完去后院找弟弟了。

  管平继续面对窗子站着,慢慢打量一圈这农家简陋的屋子,并未有一点即将交差的轻松。

  过了不知多久,要吃早饭了。

  外面凝香喊了她一声,管平回神,走出了屋子,就见凝香牵着弟弟站在院子里,姐弟俩脸上都带着笑,柔和的晨光照在他们身上,姐姐花容月貌,弟弟活泼可爱,明明很好看,却看得她浑身难受,只觉得刺眼无比。

  垂下眼帘,管平默默跟在姐弟俩后面去了东院。

  凝香表现地与平日没有两样,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与家人有说有笑的。管平在旁边看着,越看越难以下咽。她知道凝香有多畏惧裴景寒,一个对权贵避之不及的农家姑娘忽然不怕了,要么是得了应对的筹码,要么就是豁出去了。

  她很清楚,凝香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一顿早饭,凝香吃得香,管平勉强用了一碗粥,再也不肯多吃。

  她不想再看凝香赴死前的平静,单独回了西院,躺在炕上假寐。

  事到如今,她也盼着晌午快到,早早有个结果。

  灶房里忽然传来脚步声,是男人的。

  管平立即坐了起来,盯着门帘。

  “管姑娘,你在里面吗?”徐槐停在门前,有些结巴地问道。

  “何事?”管平心烦意乱,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想理睬。

  听出她话里的不悦,徐槐低下了头,看看手里的果子,他藏了一晚上的果子,眼前浮现陆言顾盼生辉的俊朗风采。徐槐自卑,因为他没有陆家有钱容貌也比不上陆言,但他喜欢她,就算会被她拒绝,他一个大男人,至少得说出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管姑娘,我,我这里还有一个果子,想送你吃。”

  慢慢抬起头,徐槐声音颤抖地道,开始颤抖,后面就平稳了下来,目光坚定地盯着门帘,仿佛视死如归,“管姑娘,我喜欢你,我也说不清楚喜欢你什么,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我发誓,只要你愿意嫁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地里什么活儿都不用你干,我挣钱养你。管姑娘,我不求你马上答应我,只求你给我对你好的机会,你愿意的话,吃了这个果子吧,不愿意,那我,我不会再纠缠你。”

  说着,将右手从一侧门帘缝隙里伸了进去。

  男人的手掌厚实宽大,布满了一层茧子,手心上却托着一个红红的沙果,虽然很小,却是全红的,如红玉雕刻而成。管平看呆了,昨天她摘了那么多果树,都没看见比这个更红的果子,徐槐是不是也知道这果子特殊,所以才偷了藏了来送她?

  一个庄稼人,能送的可不就是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管平冷笑。

  她在徐家住了十几天,最烦的就是徐槐,她瞪过了威胁过了,他还是不肯死心。

  “拿走,记住你说的话,再有下次,我废你一条手臂。”

  姑娘人冷,话更冷。

  徐槐不受控制地打个哆嗦,手一颤,果子掉了下去。

  果子离开男人大手的那一瞬,管平心头一颤,双手紧握成拳,才没有抢着去接。

  她不接,徐槐看不见,果子咚地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朝管平的鞋子滚了过来。

  “对不起,我,我,我走了。”

  门外男人迅速离去,去了后院,果子还没稳下来,他人已经跑出了灶房。

  管平呼吸渐重,低头看果子,抬起脚,才抬起来,又放了下去。

  长长呼出一口气,管平弯腰捡起果子,一边擦拭上面的灰尘,一边朝外走去,站在灶房南门口,扬声唤坐在柿子树下练字的男娃,“阿木,我这里还有个果子,给你了。”

  “管姐姐真好!”阿木高兴极了,颠颠地朝她跑去。

  ~

  时间就是这样,盼着它快点,它特别慢,度日如年。盼着它慢点,它偏要快,如箭如梭。

  用过午饭,凝香留在灶房,非要帮忙刷碗筷。

  李氏站在西锅前,弯腰往泔水桶里舀猪食,背对侄女数落她,“说了不用你你还非得干,让人看见准得说我这个大伯母刻薄,不使唤女儿却使唤侄女。”

  凝香笑了,歪头看了长辈一眼,“谁爱说谁说,我知道大伯母最疼我。”

  李氏呵呵地笑,拎起泔水桶去喂猪了。

  等她回来,凝香已经刷好了碗筷。

  两头猪吃的多,还得再拎一桶,这次凝香跟着李氏出去了,站在猪圈前看里面的两头母猪,好奇道:“十月里就能配种了?”

  “可不是,十月里配上,明年出了正月就能生猪仔,喂俩月养大了,放你们圈里两只,我们自留两只,剩下的都卖了。你大哥该娶媳妇了,卖完猪咱们在东边盖两间厢房,有了房子才好说亲呢。阿木还小,不着急。”

  现在娶媳妇越来越贵了,家里没有新房子,女方就看不上你。

  凝香瞅瞅还空着的东墙,很是憧憬,“不知道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娘俩东聊一句西扯一句,聊到李氏刷完西锅要歇晌了,凝香突然抱住长辈,小声撒娇,“大伯母真好,就跟我娘似的,我最喜欢听你说话了。”

  侄女娇滴滴的,李氏轻声笑,拍拍凝香背道:“大伯母大伯母,里面有个母字,本来就是娘啊,没有亲娘亲,那也是娘,不对你们好怎么行?好了,这么大人了还撒娇,快去歇着吧,昨天肯定累坏了,你妹妹早睡死了!”

  故意瞪了女儿的房间一眼。

  里面传来徐秋儿有些含糊的抱怨,“我还没睡着呢,娘你少说我坏话。”

  凝香扑哧笑了,怕被长辈看到自己眼圈红了,快步离去。

  回到西院,凝香在灶房站了会儿,才进了东屋。

  炕上阿木已经睡着了,自己摆了枕头,还把姐姐的枕头也拿了出来,跟他的对齐放着。

  凝香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哭了起来。

  她不想去见裴景寒,她不想离开这个家。

  可她不去不行。

  裴景寒是权贵,他想要她直接抢都没人敢拦他,他不抢,是看在主仆的情分上,是再给她一次乖乖听话的机会。她不领情,他便会登门了,不留任何情面。届时大伯父大伯母反抗不了他,陆成再高再壮,也拦不住他。

  谁让他们只是平民百姓,谁让他们无权无势?

  凝香呜呜地哭,哭着哭着听到管平低声提醒,她哽咽着应了声,走到柜前,拿出里面她提前打磨好的簪子。盯着那长针似的簪尾看了看,凝香苦笑,取下头上的换了。换好簪子,再捡起陆成送她的桃木梳,贴身收好。

  出屋前,凝香俯身,亲了亲弟弟的小脸。

  亲不够,看不够,眼泪又落了下来。

  凝香及时抹掉,最后看一眼弟弟,她仰起头,憋回剩下的泪,目光渐渐平静下来。

  “走吧。”挑起门帘,凝香低低地道。

  小姑娘眼圈红红的,管平盯着看了会儿,想要劝她认命,却开不了口。

  ~

  北河边上,流水潺潺,一辆黑顶马车颠颠簸簸地停到了河边。

  没等车夫挑开帘子,裴景寒沉着脸出来了,形容憔悴。

  去荆州时马车走官路,平平整整,遇到县城他还会停下来休整两日,回来时急着见她,他走得急,行程快了,人可吃了不少苦头。到了泰安府,担心先回侯府被父亲老太太绊住,裴景寒索性先绕路来了这边,准备带她一起回去。

  只要她乖乖的,他不生气,就当给她放了一个多月的假。

  她不乖……

  裴景寒负手而立,环视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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