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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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昼 作者:不经语

文案

“越过黑夜边境,是永昼的爱情。我愿在,相遇前的黎明,等你,与我同行。”——歌曲《永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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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烈,白方方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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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火拼

  月亮石,丛林密布,山势险要。

  一宿春雨,山林更显苍翠幽静,枝叶密不透风拢在树头,空气里湿气弥漫,附着人身,蕴育起新一轮闷热浪潮。

  高勀头一次跟着老赵出门办事,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不觉脚力重了点,一步踏在层层落叶上劈啪作响,引得老赵回头瞥了一眼。

  高勀连忙稳住心神,轻捷地往前紧赶几步,两人一同来到那排竹楼跟前,登上嘎吱作响的楼梯,径直推门进屋。

  放眼瞧去,一屋子歪歪倒倒的伙计,或趴桌上瞌睡,或靠椅子上打盹,舔嘴咂舌,鼾声阵阵,高勀即使年轻,这会儿也不觉微微摇头。

  老赵伸手在门板上浅叩数下,屋里一位年纪大点儿的这才惊醒,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老赵瞄了那人一眼,见他四十上下年纪,神色还算稳当,仍估摸不准身份,估摸着问了句:“你们家管事的呢?没换人吧?”

  “没换没换,”那中年人瞧着来人这一身装扮,瞌睡立时醒了大半,忙说:“他在里间……”

  老赵接道:“还猫在在里面做什么?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趁他说话的功夫,高勀不留痕迹地将屋里的伙计们逐一打量,一颗心往上又提起半截子,这些人里小的小老的老,小的才二十出头毛还没长齐整,老的虽说才四十出头却颇显疲态。

  他暗自疑虑,猜度那管事的怎么着也得奔五十去了,老胳膊老腿老筋骨,还折腾得动吗?

  正胡思乱想,忽听里间有人懒散应了句“赵老头这急性子一点没改,”说话的人鼻音甚重,显然是没睡痛快。

  未久,房门打开,有人施施然踱出来,顺带一身酒气。

  高勀冷眼瞧这行事,心下不以为然,孰料老赵却对这人很热络,拍着那人的肩笑:“哟,还活着!”

  那人伸手去裤兜里摸索,半眯着眼磨蹭半天,这才摸出半盒残烟,抽出两根递过来,自己又点了支咬在嘴里,才问:“有消息了?”

  老赵点头:“到时候了。”

  雨一直下。

  攀山越岭七个钟头,沿途地湿路滑一小径泥泞,期间众人只稍作休整,便借着朦胧星光,隐匿进层层叠叠的树丛中潜伏,周遭很快恢复平静,只能听见沥沥雨声及远空里一两声鸟啼。

  高勀心里和着雨声敲鼓点,他自信不足,对身边新加入的这伙人更加没底。这几人个个都有明显缺点,那管事的也是一派吊儿郎当的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别是一群把人往沟里带的队伍。

  雨水从树梢滚落,滴在脖子上,大热天的,高勀实实打了个寒颤。

  他不想死,还想讨个漂亮老婆,还想给自个儿的爸妈养老送终,还想生娃传香火,可这个是死还是活的问题,一会儿谁也做不得主,未来总是无法预测难以把握,也许下一秒,一枚流弹偏过来,他就挂了。

  高勀愣了会儿神,心里一横,反手捏死了那只停在指头边的蚊子,手掌里泥一般滑腻,果然是三个蚊子一盘菜。

  大雨如注。

  又不知过了多久,紧贴泥泞的躯干逐渐麻木,衣衫湿透,人们仍是屏住呼吸,一分钟、两分钟,数小时过去,每一秒的流逝都显得格外漫长。

  当上午的阳光终于穿透树叶缝隙洒向密林深处,从南边延伸而至的山林里隐约冒出一对人马,先是模模糊糊的六七个黑点,不多时,就可以听见落在落叶上轻微的密密的脚步声响,越来越近。

  老赵轻轻一摆手,匍匐在侧的几个弟兄如箭离弦首当其冲,逼近路间的人马,因着平日里训练有素,不必依赖大脑指挥动作,而是靠直觉服从命令,在这一瞬,胆怯和犹疑全在九霄之外。

  高勀发力奔起,脚下却不知踩到什么滑了一趔趄,立马就歪落在后面,正要再起身,却被人迅速按住肩,那管事的冷声说:“等,南面山头有动静……”这话是对老赵说的,话音未落,数枚流弹划破云霄,斜斜刺入了树林,顿时火花溅落碎叶纷飞,先前跑出去的两人应声倒地,其余人这才回神,个个心惊肉跳。

  对方火力强劲,手雷接二连三砸过来,杀气腾腾落在跟前,硝烟腾起,响声隆隆不绝于耳。

  高勀脑袋发懵,不祥预感似乎正在演变为现实,他抬眼望向老赵,极力期待接下来的最为有效的命令,只瞧那脸色便失望了——这会儿老赵心里也麻了爪子,消息有误,多半是被人黑了,对方的人渐渐包围了他两名受伤的同伴,性命攸关。老赵背脊上一层冷汗,不敢再犹豫,破开嗓门喊了句“救人保命赶紧撤,”一边提了枪往外冲,其他人忙跟在后面。

  可是有人更快。

  对方一兔崽子正要抬枪扫射,冷不防就被人扔了个过肩摔。

  高勀又惊又喜,回神一瞅,才见是那管事的已把人扣伏在地,身手十分漂亮。高勀赶紧寻了个空挡,猫腰去捡对方掉落的枪支,加入混战。

  一边是近身肉搏,一边是远处伏击,南面山头的攻击猖狂不减,高勀这一伙明显火力不敌,亏得人多占了点先机,路上那帮兔崽子们渐渐失了斗志,四处逃窜,老赵顾不得许多,见好就收,敦促其他人寻机把伤员抬进林子,走为上策。

  谁知先前倒地的亡命徒这会儿冷不防掀开衣角,从腰间摸出枚乌亮亮的手雷,扬手揪住拉环就要扔过来。

  眼见死亡一触即发,几个年轻点的惊得大叫,高勀也几乎忘了呼吸,心里止不住狂跳,时间像湿热的空气,粘滞地流淌,他脑袋里有个声音使劲地嚷嚷:完了,这回真他妈完了,死就死,千万别整残了要死不活……

  冷不防砰的一声枪响,就见那小崽子又软绵绵摔回地上,脑袋开花,血溅当场,手雷滴溜溜滚进路旁草丛……

  高勀呆立,过了半响才扭头去瞧,那管事的家伙早淡然自若地收了枪,这会儿正走过去捡起手雷,发力挥臂,直中目标,随即天边传来闷雷,南面丛林里一片哭号,火光渐起。

  死者脑浆溢出,双目圆瞪,半张脸孔血肉模糊,红红白白的一坨,高勀看了两眼有些儿翻胃,赶紧走开,其他人也无心逗留,捡起散落的枪支货物,相互扶持下山。

  死里逃生,如噩梦初醒。

  高勀听人问那管事的:“这是第几个了?”

  那人平静应了声:“三十九,”他转脸一吆喝,“怎么着都坏了他们的事,兄弟们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手下一小年轻接茬:“要是能搂个女人睡才好,只是荒山野地的,上哪儿找女人去?”

  几人稀稀落落笑起来。

  高勀快走几步,上前问老赵:“什么三十九个?”

  老赵还在想先前的事,脸色肃然,眉头紧锁,像是没听见一样,等他又问一遍,这才抬起手掌随意往自个儿脖子上稍稍一比划:“三十九条人命,死在他手上的,”隔了一会,又问高勀,“杀过人没?”

  高勀摇头:“还没。”

  老赵一笑,低声说:“也好,没杀过人的,心理会健康点。”

  高勀一时没说话,低头赶了回路,忍不住又问:“这人多大年纪?”

  “你说他?”老赵看了那人一眼,“你俩年纪应该差不多。”

  高勀惊讶地扬扬眉毛,又听那管事地笑着骂了句:“小子有点出息没?就知道钻女人裤裆,回家抱你妈去……”一伙人歪笑不已,那人接着道,“赶紧的,等离了这地儿,你想干嘛干嘛去,谁也不拦着。这会儿,下山,回家……”

  下山,回家,山下仿佛另一个人间,街道商厦,行人车辆,清雨洗涤,阳光洒落,清淡寻常。

  再入城区,越往人多处越显歌舞昇平,繁荣中氤氲纸醉金迷,或营营苟苟,或醉生梦死,美好与不堪交织,却每靠近一步,心里就安宁数分,这便是世上的烟火气,活人气,只稍微接触,就叫人浑身舒坦。

  只是这儿离他少时的家乡遥遥近两千公里,家乡地处内陆,远比边境地方悠然宁静。

  他身心逐渐疲惫,内心有个角落正隐隐塌陷下去,平添几分乡愁滋味,缠绵纷扰,袅袅环绕,他对此又有些不屑,不愿多想,不做深究,不去体会,只等下回饮饱一顿酒,有些事也就稀里糊涂地一晃而过了。

  一晃而过,又是数年未归。

  作者有话要说:  

☆、第02章 回家

  白方方一连几天没回家。

  她几乎以为自己会累死老死在这家医院里。考不完的专业测试,看不完的病人,值不完的夜班,她脸上又起了一堆火气痘子,更不幸的是,她今天还被人打了,那壮妇一边撕扯她的头发,一边污言恶语,又一边掴了她个大耳光,她当时就眼冒金星整个人云里雾里了。

  这事说起来十足冤枉,起因在白方方的师兄宜仕嘉身上。

  用科室里的话说,陆教授手底的几个学生不是男的俊就是女的靓,当然还包括教授本人。而二弟子宜仕嘉生的唇红面白眉目风流,高挑个子小腰身,长相深得本门精髓。长成这样的结果是,住院医帅哥被自己的病人性骚扰了。

  病人就是那壮妇的老公。先前只是趁着说话看病的当口稍微挨挨碰碰,一次两次也就装糊涂忍了,直到今天,那病人趁着老婆出去打开水的功夫在帅哥屁股上狠捏几把,这下子可把宜仕嘉给惹毛了,“老子还就不干了,投诉就投诉吧,”宜师兄白大褂一脱扔边儿去,开始扇人。

  白方方正好路过,能不去劝架吗?当然得劝了,一心想把两男人扯开,正巧被病人老婆瞧见,以为两个欺负一个,又怀恨着医药费太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既然打不过男的,上来就往白方方身上使力,白方方惊诧莫名脑袋里都懵了,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欺负,几乎是下意识的扬手一巴掌打还回去,这一还手,让事情的严重性彻底升级。

  最后,病人在医院里大闹一场,报警,索赔。

  警察跑来解决纠纷,见报警的人身上也无大碍,态度又相当蛮横,倒是那打人的小姑娘言语诚恳细声细气的配合着做笔录,模样斯文梨花带雨,于是警察叔叔大手一挥:“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自己先和院方商量商量,我们这边先备个案。”

  之后,宜、白二人在全院通报批评,还连累了自家师傅。

  这事到后来流传出两个版本,其一,白方方是小三,其二,白方方还是小三。

  别人说,白方方和病人不清不楚,所以被病人老婆打了。别人还说,白方方被病人骚扰,宜仕嘉冲冠一怒,借殴打病人之名表达对师妹的爱意,但是帅哥是有女友的,帅哥的女友是其他科室的一位美貌护士。所以,白方方这小三的名头是实打实地不容质疑。

  这会儿科室主任一见他俩就眉头打结,说:“你们这是枉读十几年圣贤书,又不是行伍出身,怎么能为一点事就动手呢?影响太坏,实在太坏,有损科室的形象,有损医院的声誉,有损医患关系,要我说,通报批评那是从轻发落,这种性子干脆别当医生,去菜场卖猪肉去,医生需要理智,侩子手才需要冲动……”

  宜仕嘉梗着脖子:“主任,这不是读书多不多的问题,这是个人尊严问题,士可杀不可辱。还有,方方也是为了帮我免遭奸人毒手……”

  话未说完,一旁的陆教授轻轻咳了声。

  科室主任瞪了那愣头青一眼,转脸看向教授,问:“陆主任,对你学生犯的这个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教授想了想:“确实不对,年轻人太冲动,不行,心理素质不过关,对今后的业务会有影响,做医生的,特别是处在当前这种体制,忍字头上一把刀,这刀就是咱们手里的手术刀,你要是情绪来了,一刀下去,重了,指不定就是一条命没了,所以心理素质方面的锻炼以后还得加强,这是我的责任。另外,从今天正当防卫事件,我们也可以看到,我带的学生体力都是不错的,一巴掌能把……嗯,体魄非常强壮的人扇趴下了,不错,这以后,做十几个钟头的手术不成问题,何况他们已经在工作岗位上熬了几晚的通宵,不容易。凡事有利有弊,这事,我会带着他们作深刻的检讨和自省,”他顿了顿,“这样,今天打也打累了,你们先回家去,一人给我写份检讨,明天上班交上来。”

  科室主任听了,又好笑又好气:“这几个毛孩子,都是你给惯的,有恃无恐,什么样的师傅交出什么样的徒弟,你确实应该好好反省。”

  陆教授点头称是,态度诚恳,末了转头对白方方说了句:“主任放你们一马,还不快走,张院长不是还找你有事吗?”一句话提醒了三个人,科室主任这才想起,面前这个女学生是院长介绍来的,面子得给人留着。

  白方方和宜仕嘉唯唯诺诺吱了一声,赶紧溜了。

  下了楼,宜仕嘉才笑嘻嘻说了句:“小师妹,你还挺义气的。”

  平白无故被人闹一趟,白方方心情很差,现在听他说得这样轻飘飘,不觉满腔愤懑:“师兄,我以后见着你会绕道走,你呢,算我求你,也别在人跟前搔首弄姿了,会引人犯罪的,吃一堑长一智吧。”

  宜仕嘉神色悲痛:“我也不想的,要怪就怪我这人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我娘咋就这么会生呢?”

  白方方听了直翻白眼,懒得和他废话,收拾好东西下班走人,也算因祸得福,半个月来头一次准点下班,如果准点下班也算是一种福气的话。白方方的一身行头极其简单,格子衬衣,牛仔裤,斜挎大包,走街上就是才过青春期的典型穷学生打扮。白方方习惯直接从医院正门出去,拦辆车,然后歪在后座上歇个一刻钟的样子,就到家了。

  偏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车忙着交班,空车接踵而过,就是不停,好不容易拦下一辆,旁边一老头扶着老太太,老太太病歪歪的样子,想是才从医院里出来,白方方忙让人先坐了,自个儿又往前走几步等了十来分钟,这才又等来一辆,但是有人故意不长眼从后面窜上来,二话不说拉开车门抢先坐了进去。白方方一直憋着脾气找不着发泄目标,就拉住车门不让人走,对司机说:“您也看见了,是我先拦的车,让他们先下来吧。”

  司机人挺好,说,是这个小姑娘先拦的车,您两位还是等下一辆好些。

  车上的人很横,充耳不闻。

  司机大叔也有个性,干脆把熄火拉手闸,说,你们不下去我今天还就不开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

  双方僵持一会子,那两人才骂骂咧咧地下来,正是白天在医院瞎闹的那对中年两口子。那女的一声不吭死死把白方方盯住,那男的点着白方方的鼻子:“又是你这个丫头片子,你等着,哪天找个人搞死你!”

  白方方没理,径直上车,砰地一声摔上门。她心里不是一点没怕,只是仗着着外面人多,这两人不敢把自己怎样,况且二十米外的路口就有几位交警,打不过还跑不动吗?事实证明,那两人也的确不敢乱来,他们这会儿乱来也不占理,最多骂几句了事。如此,白方方也就没把那男人的威胁当回事。等车开了,白方方掏出手机拨出去,没多久接通了,才懒洋洋地说:“妈,我今天回来吃饭,我要吃糖醋排骨,麻婆豆腐,多放辣椒,要汤汁红彤彤的那种。”

  方华听女儿在电话里说完,奇道:“你这些天都没上手术么,怎么现在敢吃这些了?”

  白方方说:“我上手术已经上成变态了,现在什么都不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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