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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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的倩影自然也落入了岚岚的视野,她带着笑容后知后觉地望向控制风筝的主人,那是一个看起来相当有艺术家气质的中年人,长发须髯,徐徐地往外放线,极富经验。在他的身旁,有三个人很和谐的站立成了一排:徐承,圆圆和张谨。

岚岚的心再次抖了一下,脸上的微笑怎么也撑不住却又不得不撑住。那令她痛恨的一幕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她眼前,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大多数旁观者都没有岚岚这般敏感,他们起身为风筝喝彩、鼓掌,只有于灵看出了其中的别扭,她貌似不经意地瞥向岚岚,在她脸上捕捉到了如此清晰的愤懑,一下子心如明镜。

在张谨的请求下,艺术家小心地把风筝的控制权转移到她手里,并作了悉心指点,张谨全神贯注地按照他的指导操作,风筝稳稳地停留在高空中。

圆圆握着两个小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高高的大蜈蚣,神情比张谨还紧张,嘴里喃喃地叮嘱,“阿姨,小心啊!阿姨!”

徐承很想抱着圆圆立刻回到妻子身边,但他几乎可以肯定,一旦他那么做了,圆圆嚎哭的劲儿一定会比刚才遭岚岚打屁股更甚。

他朝岚岚的方向放眼望去,依稀仿佛看见她低着头,手上在忙碌着什么,似乎注意力完全不在热闹的这一边。

他还是尝试努力,弯下腰劝女儿,“圆圆,妈妈在等我们呢,咱们回去看看她好不好?”

圆圆使劲摇头,看都不看他,眼里只有美丽的蜈蚣。

徐承长吁一声,只得象木头一样继续杵在原地。

美女放风筝,部门里的几个小伙子都坐不住了,相继跑来,想帮个忙。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的出主意,最后连艺术家都在不知不觉中退场了。

不知哪里吹来一股劲风,张谨只觉得手上一紧,蜈蚣仿佛要摆脱控制似的,手感蓦地沉重,心一慌,便使劲往身边扯,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声音。

“哎,不能拉,快放!放!”

“斜啦!蜈蚣斜啦!小张赶紧往左边跑哇!”

“稳住,别动,先稳住再说!”

在各种相异的意见中,风筝终于承受不住众人的热情,啪地断裂了!美丽的蜈蚣在天空里稍作停留后,开始飘飘悠悠地往下栽。因为放得实在高,它下栽的角度绝对不会是河畔这一群人触手可及的范围,而是直接往半山腰的方向而去,似乎要就此隐没于山林。

最先发出声音来的自然还是圆圆,没有任何悬念的,她又开始大哭了!

张谨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来安慰被自己惹哭了的小朋友,可圆圆是如此的公平,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外人而给几分面子,伤心得眼泪哗啦啦象泄了闸的水似的往外喷,搞得她理屈词穷,手足无措。

还是徐承出了主意,哄着女儿道:“我们再去买个新的好不好?”

圆圆哭声骤缓,但刚才哭得实在猛,岔了气,开始打起嗝来,一边还委委屈屈地说:“我,我还,还要蜈蜈蚣!”

结果蜈蚣风筝已经卖完了。徐承跟张谨面面相觑,眼看圆圆的眼圈眉毛都依次红了起来,在她再次投入下一轮哭闹之前,张谨一咬牙,一跺脚,“圆圆不哭,阿姨给你把风筝找回来!”

徐承很坚决地阻拦,“一个风筝而已,丢就丢了吧,犯不着小题大作,小孩子哭一阵就没事了。”

王超也道:“可不,都跑山里去了,还怎么找啊!”

圆圆气愤地向徐承瞪起滚滚的黑豆眼,眼泪扑扑簌簌地下来,无声无息。

张谨心一软,蹙眉道:“不行!怎么能由着她伤心呢!我去找找看,我们就在河边放的,应该不会落太远。”

徐承拦都拦不住,最后王超跟小江挺身而出,“我们陪小张一起去吧,这边的山野得很,路也不太好走。”

徐承万般无奈,只得再三为女儿的任性抱歉,张谨临走还帮圆圆抹了把泪,笑盈盈地宽慰,“圆圆乖,阿姨很快就给你把蜈蚣找回来啊!”

徐承忐忑而郁闷地带着圆圆回到岚岚身边。

于灵在教岚岚几种编织的式样,她的手袋就是自己拿特殊材料织出来的,岚岚刚才急欲转移注意力,随口夸了几句,于灵便热心地给她上起课来。

圆圆走到岚岚面前,全然忘了刚才跟母亲之间的不愉快,她正一心一意地为那只丢失的风筝伤心,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妈妈。”希望可以得到岚岚的安慰。

岚岚早就不恼她了,事实上,刚才她恼恨的也不真是女儿,此时见她红肿着眼睛,面庞上泪痕未干的小模样,哪里还狠得下心来顶真,一把将圆圆抱到自己膝盖上,掏出面巾纸给她小心地擦拭起来。

于灵问她,“风筝好玩吗?”

圆圆点头,然后小嘴一瘪,“可是丢了。”

岚岚瞟了眼徐承,他立刻解释道:“小江他们找去了。”

其实刚才的混乱她也看见了,但她忍着没过去,怕面对张谨时,自己脸上挂不住,她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女孩对徐承怀着某种想法,这种认知象毒蛇一样吞噬着她的心。可她依然无法把她的顾虑和愤怒传达给徐承,因为她是有理智的人,她不想像个泼妇一样为着没有根据的怀疑跟自己深爱的丈夫吵闹,她以前就鄙视这种没脑子的行为。可是,只有真的经历了,她才能体会到那些蛮不讲理的女人的痛苦。

“你怎么不一起去?自己孩子的东西让别人去找,好意思啊?”岚岚波澜不惊地嗔责,她甚至有些惊异于自己的镇定,以前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这方面的潜能。而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利用这种“言不由衷”的能力。

徐承其实是很想去的,一方面正如岚岚所言,自己孩子的事情,却让别人来操心,可他怕岚岚误会,至于误会什么,他没敢深想,那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在三个人的心上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刚才在河边被张谨点了一下,已经掀起涟漪。另一方面这座山虽然位于度假村境内,却是跟村外绵延起伏的山脉相连着的,而且道路迂回曲折,很容易就转晕了头,越走越深。万一遇到歹人或者小野兽之类的,也足够让人心惊肉跳的,好在有两个小伙子陪着张谨一起去,大概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徐承不好将心里的一番思量如实说出口,只是揉揉圆圆的脑袋,半是叹气半是无奈地道:“还不是这小丫头闹得,丢了就丢了呗,还非要!”

于灵一拍大腿,她是看似最轻松的人之一,大大咧咧地说:“这种小事还要James亲自去办呀!真是!让年轻人多跑跑好了,平常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哈哈!”

她边说边站了起来,人家夫妻团聚,没她什么事,先撤了,走之前,有点小小的佩服岚岚,明明看着挺憋屈的,居然一丝都不流露出来,够有城府!

下午五点是返程的集合时间。

两点五十分,小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还有俩人呢?” 司机问。

“哟,王超陪小张往东面找的,我往西面,说好了集合前不管找没找着都得往回走,怎么,他们还没下来?”

五分钟后,王超跑回来了。小江一见只有他一人,赶紧问:“张谨呢?”

王超也是一脸惊讶,“她没下来吗?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她先下来的呀!”

徐承也紧张起来,脸一下子绷紧,沉声道:“你们怎么回事?居然让一个女孩子在山里瞎转悠?!”

岚岚也顾不得捻酸吃醋了,一下子着急起来,这事毕竟是因圆圆而起,万一张谨有什么意外,他们怎么担当得起?!

徐承先拨了张谨的手机,没有信号,说明她已经进山很深了。王超跟小江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好在天还亮堂堂的,他们当即表示回去找,另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同事也站出来说一同前往。

岚岚推推徐承,“你也去吧。”

徐承这次没再推让,他已经心急如焚,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在天黑之前把张谨找回来。

二十五分钟后,徐承在半山腰的一条已经干涸的沟渠里觅到了张谨,她埋着头正在拨弄手机,听到头顶有树枝晃动的声音,立刻警惕地瞪起了眼睛,直到看清是徐承,才闭上眼睛长舒了口气。高高在上的徐承与她作出了完全相同的反应。

沟渠不高,拦在及腰的部位,用手一撑应该可以爬上来,但张谨迟迟不动,徐承就猜到可能是出状况了。

果然,她指指自己的脚,又指了指正上方的一块太湖石,“刚才爬上去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把脚给扭到了。”

徐承不知道是该夸她认真,还是该骂她愚蠢,重重呼出一口气,隐忍地蹲下身子,向她伸出手去。

张谨毫不扭捏地回握住他的手,凭借他的力量,用力撑了上来,但因为左足不得劲,用力点地之下,立刻吃痛地低唤了一声,若不是徐承及时兜住她的腰,铁定又得摔下去。

助她爬上来之后,徐承飞快地松开了她,同时,心头因为过度担心而积聚的恼意也一股脑儿爆发了出来:“你几岁啊?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以为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晃荡很好玩是不是?你看看这石头,你看看有多高,有多危险,万一我没找到你,怎么办?你说,啊?!”

他从来没对哪个下属发过这么大的火,张谨一时也有点发懵,咬着唇,呆呆地看着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里竟有水光莹动。

吼完了,见张谨脸上露出的无措表情,徐承的心又不由自主软了下来。他其实是色厉内荏,当然明白这事不能完全怪张谨,她怎么说也是一番好意,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控制不住。

“走吧。”他闷闷地说,在前面先迈步开来。

走了小一段,发现身后没动静,一回头,见张谨可怜兮兮地停留在原地,也不敢唤他,这才想起来她的腿崴了,只得又原路返回过来。

他在她面前踯躅了片刻,突然一狠心,背朝着她,半蹲下去,“上来,我背你。”

张谨大概还为他刚才的态度耿耿于怀,心里溢满了委屈,所以迟迟不肯动弹。

徐承直起腰,回过身来望着她,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没道理。不该对你凶,我只是担心你…”

张谨别过脸去,透过苍翠的树木的缝隙,能够看见太阳一点点地往下爬,流露出夕阳独有的遗憾,她深吸了口气,仿佛在调节着什么,徐承耐心地等她。

她终于把脸扭了过来,面庞上所有委屈的痕迹都抹得一干二净了,甚至还对徐承笑了笑,“不能就这么走了,总得把风筝给带回去呀。否则也太对不起我这条腿了。”

徐承很难否认,他最欣赏张谨的一点就是她的干脆利落,当然,对于她的执着,他保留意见。

抬头看去,大石上方的一棵密如伞状的树间,可以依稀看出风筝的形状,刚才张谨就是因为看见了它太过高兴以至于忘记了自身的危险。

徐承不欲与她多作无谓的争辩,况且刚才他撒气时她一点顶撞的意思都没有,搞得他也挺不好意思的。他向四下里打量,很快找来一根半枯的树枝,朝上捅了捅,大致能够到,但要把蜈蚣勾下来显然不是易事。

“别把它的身体弄破啊!”张谨还在旁边好心地提醒。

徐承又搬来几块凹凹叠叠的石头,垒在一起垫脚,他没有爬那块肇事的巨石,万一两人都挂了,那真能成公司的年度笑话了。

一边忙活,一边恨恨地想,回去非刮圆圆一顿屁股不可,瞧她惹的这一系列的麻烦!

把风筝拿下又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徐承真的急起来,“得赶紧下去了,再不走,他们非报警不可。”

就这样,张谨手里拖着风筝,徐承背着她,默默地下山而去。

其实下山远比上山要难走,尤其肩上还负着个人,张谨虽苗条,毕竟也是个大人,徐承以没走几步已经微感吃力。

软而热的呼吸时不时拂向他的脖颈,让他禁不住心旌摇曳,空气里难免有一丝极其微妙的紧致感。他不得不屏息凝神,集中注意力在脚下曲折的山路上。

徐承不怎么抽烟,所以没有很多男人身上那种难闻的烟味儿,他也从来不擦香水,飘入张谨鼻息的是一股混合了沐浴露和须后水的清爽香气,还有他所特有的男子气息,张谨心醉而恍惚地想,这不就是自己寻觅过很久的那个人么?

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心田就涌入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也许因为明知彼此是不可能了,所以才会更加执着地确定自己的那份秘而不宣的感情。她一直都喜欢悲剧故事里那一抹绝望到震撼的色彩。

可生活毕竟不是戏剧,如果谁要是把他们弄混了,到头来吃苦的只能是自己,这一点,张谨却从未有过深切体会。

“James。”

“嗯?”徐承正大口地喘气,已经快到山脚了,他正考虑着在哪儿把张谨放下来合适。

“其实,我刚才坐在那儿就在想,会不会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是你…还真被我猜对了。”

徐承停下脚步,把她往上挪了挪,没说话。

他能找到她,不过是多动了动脑筋而已,而不是象其他人那样一头扎进来乱闯。他在王超说的跟她分开的三岔口仔细判断过,有一条道是王超走的,另一条是下山的路,右手还有一条小道,张谨没下山,那么肯定就是沿着那条路走了,大约是不甘心无功而返。

小道走了没多久,就分成了两股,象字母“Y”那样蜿蜒远去。凭着记忆,他能断定风筝坠落的区域应该在左边的方向,况且如果走右边的道儿,那无疑又是一条下山的路,她应该也不会选。一路停停走走,万幸的是,他终于还是找到了她。

“你试试给小江个电话,告诉他们已经下山了,免得他们着急。”徐承近乎冷淡地吩咐,不去理会她仿佛含着别样意味的话头,他当然明白,那种话还是不接茬得好。

他们已经走出密林区,手机恢复了信号,小江他们在那一头终于松了口气,尤其是王超,还奋战在山间小道上,因为丢失了张谨,正懊悔得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能眺望到他们的旅行大巴了,徐承心头的一块石头重重落了下来,刚才进山时,天知道他是怀着怎样惶惧和沮丧的心情。

他选了块平坦的地方,放下张谨,明知对她来说有困难,还是不得不艰难地询问,“你…能自己走么?”

张谨怔了一下,很快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当下也只是笑了一笑,点点头,“可以。”

她疏离的隐忍里含了一丝倔犟,徐承知道一定是自己刚才故意装不懂她的话而未加理会让她失了颜面,不禁在心里苦笑,她对自己有好感,他当然能感觉得到,可他能怎么办?难道要他纵容她的感情,甚至与她不知轻重地调情?也许有的人会乐于享受这种免费的暧昧,可他做不出来。

可以看得出,她是忍着怎样的疼痛在往前走路的,嘴里嘶着气,却没有向徐承抱怨过一句,他拎着那只灰头土脸的风筝,默默伴随在她身边,谨慎而小心地在适度的距离之外保护着她。

在她终于承受不住要倒下去的时候,徐承再次出手,挽住了她的纤腰。她仰望着他,而他头冲下俯视,四目相对,空气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在噼里啪啦撕裂开来,暮霭正悄然蔓延过来,无声无息,象敛住锐气向前匍匐的伏兵。

其实只有几秒而已——尽管那几秒时间对不远处的岚岚来说已经长得有如一个世纪,然而,那一瞬间她象被利剑再次贯穿,一下子痛彻心扉!

疼痛如火如荼地侵袭进她每一个毛孔,在这秋意醇厚的黄昏里,吞噬着她本就犹疑不定的心。

“徐承!”她终于忍不住唤了出来,嗓音里难掩震颤与嘶哑。

她其实可以不这样做的,她完全可以静静地等在一边,然后揭晓她心中的疑团。可她不愿意那样。

她知道,一旦徐承真的把持不住而吻了下去,那么,他们之间肯定就彻底完蛋了!

她不会容忍一个用情不专的丈夫,这是无可商量的底线。

可是,她对他的感情根本就未退却过,如果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会痛苦一辈子。

于是,在她认为的千钧一发之际,她选择了阻止。

徐承猝然扭头,看见背着光站立在某棵树下的妻子,眼里写满了惊痛与怨愤,他的心猛然间揪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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