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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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母亲已经不在了。

4-1

午饭后,晚班的男孩韦杰早早来到了绣坊,却是一副鼻青脸肿的狼狈相。韩吟秋惊诧不已,“小杰,你这是怎么搞的?”

韦杰是韩吟秋的远房表亲,去年刚职高毕业,在学校时,书不肯好好读,整天跟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搅在一起,毕业后也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让父母操碎了心。

韩吟秋跟自己的这个表姐感情很好,于是很仗义地提出让韦杰来自己铺子上当帮工,虽然不是什么有前途的活儿,但也好过把他流放到社会上瞎混强。表姐为此对吟秋千恩万谢。

初来时,韦杰也是心不在焉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想到三个月后突然性子大转,竟踏踏实实地干到了现在。

韩吟秋冷眼旁观,被她发现了些许端倪,只要是池清在,那小子就特别勤快,不过韦杰话不多,多数时候只是干自己的活儿,谁也搞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吟秋虽然隐约有些担心,但她也是了解池清的——她不是那种招蜂惹蝶的女子,也就暂且把隐忧压下了。

韦杰低眉顺目地走到店堂最里面的水池旁,在低头清洗颜面之前,喏嚅地说了一句:“摩托车跟别人的汽车撞了一下。”

韩吟秋大惊小怪起来,“那你没事吧,还伤着哪儿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韦杰飞快地打断她,眼睛迅捷地扫了杵在一旁望着自己的池清一眼,“没什么问题。”说着,低头用手接水,刷刷地洗脸,水侵入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一块干净的毛巾递到韦杰面前,他抬眼,看到池清温和的眼眸,“拿着,好好擦擦吧。”

韦杰无声地接过,有些慌乱地把目光从池清脸上调开。

“瞧你这样子,可真够让人担心的。”韩吟秋喋喋不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呀!那一会儿送货你也去不成了,这副模样可怎么去见客人呢!”

池清见她犯起愁来,忙主动地说:“要不我去吧。”

“不用!”韦杰突然开口阻止,“我能行。”

“行什么行啊!”吟秋有点没好气,“瞧你那张脸,客人敢给你开门吗?”

“还是我去吧!”池清又道。

韩吟秋对她也是摇头,“你怎么去呀?你又不会开摩托,那幅绣品还蛮重的。”平常有这种零星外送的生意都是韦杰负责的。

“我可以的,坐公车去,没问题。”池清很温婉地坚持。

韩吟秋到底心疼表侄,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得同意了,“那你早点儿走,送完货也别回来了,直接下班吧。”

韦杰张了张嘴,还想说点儿什么,两个女人却已经结束了交流,各自忙开了,他站在镜子前,瞅着自己狼狈的模样,有些沮丧。

临出发前,韩吟秋接了个电话,没讲几句,就喊住整装待发的池清,眼神怪异,“是打给你的!”

池清莫名其妙地从她手里接过听筒,才“喂”了一声,对面就传来单斌乐乐呵呵的声音,“昨晚怎么样,没把你烦死吧!”

池清的心微微一跳,“啊!是你呀!”为了联络方便,她昨天刚把绣坊的电话号码抄给了单斌,没想到他打得这么积极。

“都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单斌笑道:“我一晚上没睡了,今天领导主动让我早些回去,我,咳,我想去你那儿吃晚饭,行吗?”

池清听出他话语里的一丝亲昵来,脸上顿时微微发烫,“行。”一抬头,只见韩吟秋双目如电,炯炯地地投射过来,她赶忙含糊其辞道:“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

“那好。我们在幼儿园门口碰头!”单斌爽朗的声音再度传来。

“谁啊?”韩吟秋果然没打算放过她。

“是,是果果班上同学的家长。有点小孩子的问题。”池清说着,抬手撩了撩鬓边的发丝,不再给韩吟秋盘问自己的机会,取了绣品就往外走,“我去了!”

韩吟秋在她身后发了半天呆,嘟哝了一句,“怎么突然间神神秘秘的。”

韦杰闷头理着裱画用的木框,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这次的客户是个有钱人,池清转了三趟公车才抵达位于城市南郊的别墅群,按着韩吟秋给的地址辗转找了过去,总算顺利地把货给送到了,没想到出来时却迷路了。

池清进小区走的是正门,因为在里面绕了好大一个圈,有点不辨方向,出来时偏巧走了侧门,跟来时路几乎南辕北辙,放眼望去,除了间或出现的点点树木,跟一片蛮荒之地无异,别说公车站,连行人都不见有几个。等她醒悟过来,也许是自己走了岔路时,已经行出去相当距离了,返身折回委实不甘心,心想总有途径可以通到大马路的吧。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她又不屈不挠地认准一条布满林荫的小道走了许久。

渐渐地,连行人也不太能见着了。除了偶尔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世界简直象被隔离了一样。

池清不得不停下脚步,手在脑门上打了个凉棚,向着略略偏移的太阳张望良久,最终确认大方向没有错,于是继续朝前走。

这样的情形何其熟悉,她不止一次梦见过自己置身于如此繁茂的一条道路上,然而,却总是她一个人,孤独地漫步,无人相伴。

当然,梦里有惧人的追杀者,现实里自然是没有的,她只是被几年前那场劫难给震慑住了。

身后却蓦地传来脚步声,笃笃地,沉重而有节奏,打乱了她微薄的闲适。她赫然转身,身后空无一人,继续走,那声音却再度响起。

难道有鬼?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真说不定。

池清陡然间紧张起来,她加快了步伐,只是身后那个鬼魅一般的声音却始终不离不弃,总是徘徊在距她五米开外的地方,而每次她回过头去看,却是空无一人。

所有梦里的心悸和惶恐象轻烟一样笼罩住她,轻而易举地把她俘虏,好似要置她于死地,她先是加快步伐,然后开始疯狂地奔跑,希望籍此逃出生天!

她的猜测是准确的,小道的尽头,与她来时的那条大马路接壤,事后回想,她应该是穿越山林,再次绕了个大圈才走出来的。

她的听觉和全部的注意力都牢牢锁定在了身后,她努力调动双腿的节奏,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在狂乱而嘈杂的氛围中,她几乎能想象得到追猎的人怎样步步紧逼,在离她越来越近的地方,他抽出了尖刀…

“喀——”一声刺耳的锐响悚然间从斜刺里传来,池清惊慌失措地调头望去,眼前白光一闪,一辆警车呼地停在了她面前!

“啊!”她直惊得地连连退后,尚未搞清楚状况,但见单斌从车上下来,带着一脸的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儿?”

池清失措的表情让单斌突然间严肃起来,几步跨过去,揪住她的手臂,“怎么了?”

“有,有人追我!”池清口齿不清地说着,往来时路上指去。

郁郁葱葱的小径上空无一人。

单斌哑然失笑,拉着她上车,“撞着鬼啦?那边再过去有坟地哦!据说是风水宝地!”

池清被他塞进车里,犹自惊魂甫定,向着车窗外再度张望了一眼,难道真的是自己神经过敏了?

可是,鬼有那么厚重的脚步声么?

车子打了几个弯,终于驶入人气十足的都市的街道,池清开始清醒了,为自己适才懦弱的失态感到羞愧。

“你怎么会去那边?”她讪讪地问单斌。

单斌睨了她一眼,“我去附近派出所有点事儿路过这里,可巧,居然救了你一命!”

听着他如此戏谑的打趣,池清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已是下午三点,单斌给单位挂了个电话,可以先下岗了。

“唉!晚上还得接着去值班。”

池清看看他,“那思桐今晚上…”

“如果不麻烦的话,你看…”单斌脸上交织着笑意与为难。

“不麻烦。”池清轻轻笑了笑。

单斌呵呵直乐,隔了半晌,说了句,“你是我认识的最…最…”他竟然找不着词儿来形容池清,最后耸了耸肩,“最善良的人。”

池清瞧他抓耳挠腮的样子,不觉抿着嘴笑。

“听思桐说,”她缓缓地开口,语气里透着小心,“你以前…是做刑警的?”

单斌快速而坦然地回答:“是啊!”

“那为什么又…”池清侧着脸,双目紧紧凝视着他。

单斌轻松的表情忽然转为沉重,“我妻子走后,有一段心情一直不好,还出过点纰漏,局里考虑到我的现实状况,就给调到后勤组了…我不想有一天,思桐连爸爸也失去。”

池清听得凄然,一时竟无言以对,与此同时,心里一个本已凝结成型的疑团在缓缓散开。

4-2

思桐在池清家里断断续续住了四五天,单斌也籍着由头去她那里噌了几顿晚饭。

最后一天,单斌来接思桐回去,果果跟她拉着手在小院子里难分难舍,池清在一旁看了,也颇为动容,原来果果并非她想象的那么孤僻,他很需要朋友。

隔日傍晚,池清在家收拾,捡了几件思桐落在家里的东西,她整理好了塞进一个小马甲袋,嘱咐果果上学给她带过去。

没想到果果第二天回来告诉她,思桐没去上课,她生病了。

思桐这一病竟然就是一个星期,池清很是不安,问果果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池清担心她会不会是在自己家里感染了什么不适,这样一想,顿时感到一丝愧疚,她决定找个时间去看看。

单斌没给池清留过任何联络方式,只除了从前在闲谈的时候提到过他所在的单位。说起来也是池清比较大意,她习惯了单斌单方面来找她,几乎没想过自己也有需要联络他的时候。

池清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单斌单位找他。这对她来说是近乎冒险的举止——在此之前,她从未对果果以外的任何人如此热心过——这主要是因为她在单斌父女身上看到了渴慕许久的温情与善意。

为了去看思桐,池清又请了两小时的假,韩吟秋嘴上没说什么,眼神里却充满了好奇和怀疑。池清只能硬着头皮当没看见。她去附近的果品市场选了些新鲜水果,匆匆赶往单斌所在的公安局地方分局。

除了在所在地的派出所办理过暂住手续,她几乎不怎么踏足这一类地方,有种本能的畏惧心理。

印象里,应该是很严肃的领域,没想到走进去特别热闹。

一名女警在门口正与某位老伯大声说着话,见池清探头探脑的样子,便转过脸来问她:“你找谁?”

池清有些局促地撩了下鬓边的发丝,“请问单斌在吗?”

“你找他?”那女警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有什么事?”

“我…”池清一时竟答不上来,“我,咳,是他…朋友。”磕磕绊绊说完了,脸也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起来。

女警脸上渐渐现出恍悟的神色,很快就热情起来,目光透亮地扫视着她,爽朗地说:“他在,你等着,我给你叫去!”

“谢谢!”池清又是感激又是窘迫地点了点头。

谁知那女警走了没几步,突然仰脖子朝着对面一扇半敞的办公室门扯了一嗓子,“单斌,你女朋友看你来啦!”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立刻蹿出好几个穿制服的年轻人来,男女都有,嘴上吵吵着,“哪儿呢?哪儿呢?”

池清于瞠目结舌中再度把脸涨红,不知所措地紧紧提着那篮装点得很鲜艳的水果,杵在门外不敢挪动进来。

不多会儿功夫,她就看到一脸啼笑皆非的单斌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笑嘻嘻地数落那女警,“老袁,你胡说什么呢!又拿我开涮呢吧!”

那被唤作“老袁”的女警用下巴往门外一勾。单斌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过去,突然发现玻璃门口站着的那个满脸通红的女子,不是池清又能是谁?!

单斌顿时愣住,英挺的身驱在不经意间僵了一下,疾步朝她这边走来。

老袁立刻在他身后嚷嚷,“看吧看吧!我没说错吧,一见人家就魂不附体啦!”

众人哄笑起来。

单斌猛一回头,扫到几张八卦的笑脸,皱起眉来道:“瞎叫唤什么,都散了,干活去!”

大家纷纷嘻笑着散开,唯有一名年轻女孩,用略带些敌意的目光冷冷睨着池清,直到醒觉场地上只剩了自己一人,才一跺脚气咻咻地返身进了某间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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