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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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佳也起身道:“池果果的安全就交给我吧。”

马寿山和单斌同时向她看过来,前者的浓眉再一次深深拧起。

单斌果断道:“池果果住在我家里,这事我会负责。你不能介入,太危险。”

他的关切让成佳心里暖融融的,语气也不自觉地缓和下来,“打打杀杀的事我自然不行,但便衣只能远距离跟踪保护,我以你同事的身份接近孩子,可以相机行事。如果说这也算危险的话,那么思桐岂不是也很危险?”

一席话说的马寿山哑口无言,当着单斌的面,他没法再反对,只得勉强点头同意,“机灵着点儿。”

成佳欢快地回答:“明白!”

出得门来,单斌在成佳身后叫住她,这次她没置若罔闻,驻足返身望着他,“还有什么事?”

虽然适才在马寿山的办公室,两人没有什么直接对话,但俨然已是站在同一跑道的战友,亲切在无形中环绕住了两人。

单斌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憋屈了半天,才挤出三个字,“谢谢你!”

对池清的审讯并不顺利。

起先,当侦查的重点放在杜靳平究竟是不是池清所杀的焦点上,她还能配合着认真回答各项细节,尽管那对她来说也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但只要有一线可能,她仍希望能替自己洗脱罪名。

然而,当盘问突然间转向她的过去、甚至主审官直接把“俞海棠是否是你的曾用名”这样犀利的问题抛出来时,池清一下子沉默起来。

除了反复陈述那句话, “人不是我杀的。”此外,她对任何问题都三缄其口,搞得主审的吴警官十分头疼。

马寿山对此种局面倒在意料之内,问吴警官有何判断。

吴警官想了想,很肯定地说:“凭直觉,我认为她就是俞海棠,一般人如果听到一个完全跟自己不相干的名字,多半会现出茫然的神色。但是她的眼里恐惧多过惊讶,这是很明显的征兆。”

马寿山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才道:“对池清,不能性急,要想办法打开她的内心才有可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虽然只见过她两面,不过看得出来,这个女子外柔内刚,逼急了,容易鱼死网破。”

在某次提审时,池清在警局的走廊上与韩吟秋不期而遇,韩吟秋的目光象锥子一样钉死在她脸上,擦肩而过之际,她忽然象疯了似的扑过来与池清厮打,嘴里骂着各种恶毒的脏话。

池清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由着她又掐又拧,等到两边的人很费力地把她们分开时,才发现两个女人都是泪流满面。

韩吟秋拿手指着她,泣不成声,“我当初为什么要收留你呀?我,我作了什么孽呀…”

池清木然地看着前方,在警员的带领下,继续朝指定的地方走,于她而言,前方也不过是更黑更深的绝境罢了。

8-2

一连几个晚上,池清孤独地缩在看守所逼仄拥挤的房间里,接连不断地做着噩梦,那些往昔的血腥镜头在离她远去了数年后再度卷土重来,无比清晰地在她的梦中逐一展现,怎么赶也赶不走。

她数度大汗淋漓地醒来,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白天的到来也无法让她有丝毫摆脱噩梦的轻松感,因为还有无休无止的盘问在等待着她。

末日的感觉如此明晰,只因他们反反复复地纠缠于那个令她乍然听到就窒息万分的问题上:你是不是俞海棠?

第一次被问及时,她觉得简直难以置信,脑子里随即轰然一声被炸开,她倏地明白,破绽来源于杜靳平房里的那帧相片,可是,她没想到警方会由此而挖掘出来自己的过去,令她心惊骇然。她觉得自己象一具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尸体,从最隐秘的恐惧中被拖了出来,□裸地与现在的自己面对面,再无逃避的可能。

尸体!一想到这个词儿,她止不住想咧嘴笑。

是的,她其实早就该死了!

她本应死于五年前的那场劫难。然而,有个人倾尽全力救了她,留给她的,却是此后无穷无尽的噩梦的困扰。

五年来,她始终过得提心吊胆,没有一天不在噩梦中度过。如今想来,还不如让一切在那时中止于她而言要仁慈些。

坐在审讯室的木凳上,池清双手交握着搁在腿上,第一天时尚且感到心悸紧张,如今只剩了木然。

门口传来咔哒一声,她本能地抬头望过去,眼睛倏地亮了一下,又很快灰暗下来。

走进来的人是单斌。

池清是在单斌家被正式拘捕的,由单斌出面,负责逮捕的警员做得很隐蔽,并未吓着果果,这一点让池清在绝望之余也深深感激单斌的细心。她曾经企望他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但在侦查人员丝丝入扣的盘问下,她发现倚靠单斌完全是个奢望。

单斌把一杯热茶放到她面前,而后无言地在她对面坐下。

几天不见,她急遽地消瘦了下去,原本还稍显圆润的下巴异常尖削,他瞅在眼里着实于心不忍。

从见到池清的第一面起,单斌就打心底疼惜这个女子,当然,那种情感又不似男女之间的情爱,也许她如迷雾一般的身世以及简陋不堪的生活状态在他心上引发矛盾的冲击,而形成了一股混合着悲悯与怜惜的情绪,这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是极为罕见的。他不止一次告诫过自己,不要被外表所蒙蔽,那是干刑警的大忌,但撇开职业的敏感性,他终究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常人。

这个案子从头至尾都是他负责在暗中跟进,只是,谁也没想到案情会节外生枝,半道竟会杀出一宗谋杀案来!

依马寿山的意思,在水落石出之前,单斌最好还是保持现在的旁观姿态,以防止池清产生敌对心理,并在条件许可的范围内给她所需要的帮助。

在察看了乏善可陈的审讯记录后,单斌决定亲自尝试去劝说池清,并征得了马寿山的同意。

池清静默地坐在他对面,脸上虽较其他人在场时要柔和些,警戒的神色却若隐若现。

“不用紧张,我不是审讯官,今天咱俩的谈话也不会被记录下来。”单斌温言向池清说明来意。

池清的脸上无动于衷,只是盯着杯口袅袅升起的热气儿发着呆。

单斌的目光紧凝在她脸上,“为什么不说话?”

池清怔忡了片刻,哑声道:“…他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单斌接口,很快又加了一句,“我相信你。”

简单的四个字竟让池清的情绪在刹那间有决堤的冲动,这几天来,她独自撑得太苦了。

“但是,”单斌缓慢地转过话锋,“光凭感觉,我不能帮你离开这里,你需要配合警方的调查。”

池清隐忍地抽了抽鼻息,把那一股热意给逼回去,心再度一点点地凉了下来,她承认,单斌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单斌慢慢向后仰去,靠坐在身后的白墙上,目光却一瞬不转地望着脸色稍异的池清,语气由凝重转向轻柔,“给你讲个故事吧。”

池清犹疑不定的面庞上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单斌,后者的脸上没有故弄玄虚,黝黑的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的声音低沉柔和,仿佛真的只是在给池清讲一个故事。

“几年前,我们局的刑侦科在警校招了个男孩,叫董弈航。人很聪明,就是太活泼好动,警局里规矩又多,他初来乍到时,着实给大家惹出了不少笑话。弈航不穿警服时,丝毫看不出他像个警察,这跟他的长相有很大关系,他生得比较秀气。”

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讲述,池清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她觉得口很渴,那杯温热的茶逐渐对她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她的手慢慢摸过去,抚住杯身,捧起来,又低头啜了一口,暖暖的感觉瞬间流淌进体内。

“很偶然的,有一回赶上扫黄打非运动,弈航因为是新人,被派去在某家夜总会当卧底,临行前,领导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沉着小心,不可毛躁,没想到他最终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我们这才发现,撇开粗放的个性,弈航其实是个胆大心细的好警察,而且,正因为他不像警察,才更具有迷惑性。再后来,他就从面上转到地下,成了一位名符其实的全职卧底。”

池清放下只剩了小半的茶杯,浑身都觉得暖和起来,也许因为单斌低柔的语调娓娓道来,她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他们就像是平常在家里闲聊似的。

“弈航接到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去抓捕一名在逃的毒贩。警方怀疑那名毒贩隐藏在某个大商户的家中。由于对方很谨慎,弈航初去时,很难接近。不过他是个灵活的人,没多久就找到了一个可以帮他搭建桥梁的人。”

池清的脸色陡然凝重起来,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脑子里拼命思考。

“那个帮助他的人,是一名钢琴老师。不过,她当时对此毫不知情。”单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早已从池清的脸颊上调开。

池清象被什么击中了似的,身子明显晃了一晃,仿佛黑暗中点燃的火把,照出原本看不清的事实真相。

她惨白的脸色已经预示了什么,而单斌只作不知,忽然加快了语速道:“我们谁也没想到,那会是他最后一次执行任务——他最终还是抓住了那个毒贩,但是他自己也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牺牲的。”他的嗓音变得异常暗哑,“可是这些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将那个真正杀害他的凶手绳之以法。”

单斌的眼眸终于重新转向池清,她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嘴角微微抖动着,美丽的大眼中已然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泪水。

她明白自己不该在这时候失态的,这样的表情无疑是将自己逼上了死路。

可是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因为,那许久之前的困惑在这一刻得到释疑,愧疚与懊悔使她难以自控!

单斌缓缓地向她倾身过去,逼视着她,用令她无法逃避的眼神问:“你认识他,是吗?”

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那样甩了下来,她的嗓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堵住了,她只能发出无声的回答,“不!不!不!”

“那么何少冉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不记得了,我全都不记得了。”池清捧住脸,拼命地摇着头,语调里充满了难言的痛苦。

狭小的审讯室里只剩下池清低低的呜咽,单斌不知道那代表了她怎样的一种情绪,但他可以肯定,池清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恐惧已经被自己撼动。

“你那么疼爱果果,对思桐也那么好,所以,”单斌极为缓慢地吐出了下面那句话,“不管你以前是谁,我都相信,你从来没有害过人。”

如此肯定的语气让啜泣中的池清浑身颤栗,她突然抬起泪水涟涟的脸,用一种哀恸的眼神望向单斌,“求求你,别再问了,我真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她现在这样一副几欲崩溃的神色,单斌不禁有些犹豫,究竟是乘胜追击,还是暂时放她一码?

他轻轻吁了口气,将前倾的身子退了回来,撤销了无形中给池清造成的逼迫之势,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无声地递到她手里。

池清没有拒绝,也没有拿手帕来擦拭面庞,只是握在手中,紧紧地搅着,象要得到某种支撑。

一卷8.3

停顿良久,在池清的饮泣逐渐低微下去的时候,单斌才又缓声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凶手另有其人意味着什么?”

池清的头始终低着,听到他这一设问,浑身不禁一僵,连搅着方帕的手也倏地停了下来。

“五年来,欠的母亲、恩师,还有丈夫相继死于各种意外,杜靳平因为对你非礼,也惨遭毒手,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这样说的时候,其实是有意将他调查到的“俞海棠”的资料加到了现在的“池清”头上,他静静地看着池清,等待她的回应。

然而,池清的表情令他失望,在短暂的不安过后,适才那个濒临崩溃的女子不见了,冷漠与防备重新回到她身上,她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单斌感谢到一阵窒息的失落,但他并未死心,收起怜看惜玉的心,他重又迫近池清,“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你而去,凶手却逍遥法外,你难道不想为他们伸冤?!”

“…永忠,他,他是意外,是因为车祸才…过世的…其他的,我都不清楚…”池清咬牙轻语,显然是在死死抵抗着什么。

单斌紧追一句,“你是认识刘永忠的?”

“我…”池清听闻,神色略缓了缓,认真地想了想才道:“我是被永忠从河里救上来的,至于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这令单斌感到困惑,难道,她患了失忆症?!

可是他很快作出了否定——她对乍然听到董弈航时的反应完全不像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她只是在竭力隐瞒。

她只是认准了一点,只要她不说,他们确实也奈何她不得。

“如果那个人真的要将你身边的人逐一带走,那么你猜下一个会是谁?”单斌无心跟她继续兜转,终于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果然,池清的第一反应是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单斌没有错过她眸中刹那间闪过的一丝慌乱。但她接下来的神奇的恢复镇定再度让他意外和失望。

“没有你所谓的幕后黑手,杜靳平也不是我杀的,这件事跟果果更加扯不上任何关系。”她仿佛在嘲笑什么,更多的象是盯着她。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单斌紧盯着她。

池清选择了沉默以对。

对话无法再继续,跑了一圈,又无奈的回到起点。

单斌起身欲走,无论如何,今天的对话还是给予了他不少信息,他要回去细细整理一番,兴许能找出些重要的线索。

手刚摸到门,池清突然在他身后唤住了他。

单斌心中一动,转过身来,期待地望着她。

“请你…帮我照顾果果,好么?”

她的眼里终究流露出些许不确定来,单斌科长,自己刚才的话对她还是有震慑作用的。他最最困惑的是,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把她的嘴封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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