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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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宿怨

荣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知春从来没和妈单独相处过,她应付不来的!”

  荣韵倒也能理解:“我知道,我也劝过妈,但她听不进去,非要来。小弟,我的意思是,让妈过来住上一小段日子,等她这新鲜劲儿一过去我就把她接走。”

  荣钧还是不松口:“她住过来种种不便,太麻烦了。”

  “不麻烦,陈阿姨会跟过来,白天不用操心,除了晚上需要你们搭把手……”

  “姐!”荣钧打断她,“你还是让陈阿姨多带妈出去散散心吧,她老闷在屋里容易胡思乱想!”

  荣韵微微嗔责:“她是你妈妈呀!”

  荣钧低头不语,但毫无妥协之意。

  知春对廖莹没多少好感,但荣钧的态度有点蛮不讲理,让她坐立难安,她几次想说点什么表个态,以防荣韵以为是她这个儿媳在背后作梗,但那姐弟俩并无征求她意见的意思,她只得始终旁听,忍着不插嘴。

  荣韵叹了口气,又瞟一眼知春,欲言又止的神色,知春识趣,起身说:“热水快没了,我再去煮一壶。”

  知春进厨房,把水壶灌满,插上电,守在一旁候水开,耳朵却时刻留意着客厅里的动静。

  荣韵说话声音低,知春只断断续续听到一句:“妈都一把年纪了,身体又……你对她再有意见也该……”

  电水壶轰隆隆的喧嚣淹没了外面的交谈,也淹没了知春的思绪。

  荣韵最终没能说服荣钧,怅然走了。

  晚上,两人沉默地躺在床上,荣钧眉头不展,忧虑重重。

  知春说:“就让你妈妈来住几天吧。”

  荣钧没有像对姐姐那样冷冰冰的,但依然摇头,显出几分倦意:“算了,我妈习惯在我姐家住了,她身体不好,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隔了两天,知春接到荣韵电话。

  “妈一直不肯好好吃饭。”荣韵很忧愁,“她还是想上你们那儿去。我也知道她这样有点胡闹,可妈的脾气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跟荣钧说。”

  知春头脑一热,忽然就冲口而出:“那就让妈妈搬过来吧。”

  你放心,妈不会住很久的。“知春也被自己的“义举”感动了,放豪言道:“她也是我妈妈嘛!”

  她初为人妇,心里难免存着点儿想表现贤惠的私心,这无可厚非,不过还有一个更隐晦的目的却无法向外人道——她想搞明白荣钧和廖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那天荣钧回到家,姐姐在,母亲也在,知春带着小心但很坚持的笑容望向他,他便明白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

  荣钧没有发火,听天由命地接受了现状。

  知春早已为婆婆收拾好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荣韵又把照顾廖莹的注意事项一一交代给她,临走前,荣韵俯下身凑近廖莹说:“妈,你要是住不惯我就来接你回去。”

  廖莹心情不错,对女儿呵呵笑了笑。

  荣韵又低声嘱咐知春:“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这一天,知春觉得自己能干极了,等把婆婆扶上床就寝后,她回到自己房间,脸上还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对荣钧说:“其实你妈也不难相处,老人家都要靠哄的。”

  荣钧靠在床头翻一本杂志,头都没抬回了她一句:“你会后悔的。”

  廖莹性格喜怒无常,高兴起来话会忽然很多,她给知春讲她早年的“铁娘子”事迹。

  “那会儿我才十八岁啊!就敢带着弟弟妹妹走一天一夜,到八百多里路外的顾家庄去找我爸,他给下放到那儿了,我爸看见我们的时候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哈哈!”

  “我妈这人最没用了,在外面受了气只会躲屋里头掉眼泪。可我不干哪!我爸不在了,家里还有我呢!等我问明白是谁欺负的她,我就找上门去,一把揪住那臭婆娘的头发,我骑在她身上把她当老虎一样打!她头发都给我薅下来了!以后那女人看见我还一个劲儿给我笑脸呢!人哪,都爱犯贱!”

  “92年吧?是92年,我靠五十那会儿,身边好多人都在吵下岗的问题,我说下岗就下嘛,我头一个报名好了,结完款子我转身就开了个服装公司,连着七八年,订单多到做都做不完。”

  聊起往事,廖莹干枯的脸上神采飞扬,恍如得到重生,不过每次她才开个头,荣钧就会起身躲进自己房间,知春能从廖莹眼眸里看到显而易见的失望。

  知春曾听荣钧提过,他父亲是开服装公司的,生意挺红火,但他过世后不久,公司就关张了。知春便问婆婆:“这公司是您和荣钧爸爸一块儿办的吗?”

  久,公司就关张了。知春便问婆婆:“这公司是您和荣钧爸爸一块儿办的吗?”

  廖莹忽然就翻脸:“谁告诉你的!那是我的公司!我一个人的!”

  知春被吓到,立刻涨红了脸,眼睁睁看着廖莹推了轮椅急返房间,她的背影看上去都如此激动,让知春不知所措。

  荣钧知道后告诫知春:“别在她面前提我爸,他俩有仇!”

  知春咋舌:“他们怎么回事啊,结这么大仇?哎,你不是说你爸像个书生,文绉绉的么,他还会和你妈吵架?”

  “他不吵,是我妈跟他找事儿。”

  “为了争公司所有权?”

  “差不多吧。”

  “可他们不是夫妻吗,争这个干吗?”

  荣钧脸上露出一丝躁意,但还是忍耐地回答了知春:“他俩感情一直不好,那会儿正闹离婚。”

  知春惊诧:“天哪!居然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要离婚呀?”

  荣钧转过身抱住她:“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干什么?”

  “你给我讲讲嘛,我好奇还不行啊!”

  荣钧一把就将她压到身下:“好奇也是病,我给你治治。”

  他的吻密雨一般压下来,把知春缠得喘不过气来,但她不准备放弃,从荣钧的包围中挣脱出来。

  “我们可以谈很多事,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和我讲讲你家以前的事呢,我现在也是这个家的一员了!”

  “都过去了,不想再提。”

  知春捧住他脸,双眸深深望着他:“可它还在你心里。”

  荣钧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某种坚硬的物质在里面渐渐溶化。他从知春身上翻下来,仰天躺着,右臂搁在前额上。

  “你觉得我妈这人好相处吗?”

  “唔,是有那么点够呛。”

  荣钧扯了扯嘴角:“你说话总是这么给人面子……是我爸提的离婚,他日子很难熬,我妈快气疯了。”

  “你站你爸那边?”

  荣钧不语,算是默认,过一会儿说:“那年我15岁,准备考高中,他们怕影响我学习,把我送外婆家去住。我周末回家,家里总是鸡飞狗跳,都是我妈折腾出来的动静,我爸发高烧躺在床上想要点儿水喝,我妈根本不理……他是让我妈折磨死的。”

  他语气低沉,饱含恨意,知春心里一凛,她转眸去看荣钧,他神色却是平静的。

  “我妈这人其实没什么脑子,我爸走了以后,她跟人合伙做生意被骗,把公司给赔掉了——她从来不跟你提这事儿吧?”

  知春摇摇头,怜惜地亲了亲荣钧的面颊,化解掉他那一脸的寒意。

  荣钧伸臂将妻子揽进怀里,两人静静相偎,让往事的余韵在空气里慢慢散去。

  第二天早上,知春在客厅碰见廖莹,她没事人似的与知春说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知春待她一如往常,她没有荣钧那样的仇恨,在她眼里,廖莹只不过是个孤寂的老人。

  但若是不高兴起来,廖莹会老半天都阴沉着脸,对什么都不满意,嫌知春给她倒的水太烫,知春就拿来凉水壶往里头兑凉水:“这样行吗?”

  “还是烫!”

  “现在呢?”

  “烫!”

  知春用手摸摸杯子壁,都冷冰冰的了,她在心里叹气,婆婆果然都是难伺候的。

  有时廖莹会要求:“我想喝点甜的,你给我倒杯蜂蜜水。”

  知春为难:“姐说你有糖尿病,不能吃甜的。”

  “我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廖莹的口吻是命令式的。

  知春无奈,正欲妥协,荣钧端着一杯凉白开过来,把杯子放在他母亲面前,冷冷地说:“就喝这个。”

  廖莹顿时不吭声了。

  时间久了,知春发现廖莹很怕荣钧,但又特别喜欢挑衅他,言辞激烈,眼神却含着特别的眷恋。荣钧不在时,她还是挺好相处的,而只要荣钧在家,她的事儿忽然就多了起来,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种种手段,无非是为了引起儿子的注意,知春看明白了,不免替她悲哀。

  姚天若得知廖莹住到小夫妻家里去了,很紧张地盘问知春内情,知春没敢把家里三不五时上演的泡沫恩怨剧告诉她妈,那时候,她对自己改善他们母子关系的能力还心存幻想。

  有天晚上,知春和荣钧依偎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廖莹推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神色肃穆:“小弟,我要跟你谈谈。”

  廖莹的嗓音里有种无法自控的颤抖,知春回头,诧异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意识到什么,准备起身离开,但被荣钧拉住。

  他对母亲说:“妈,不早了,你回房睡吧。”

  廖莹表情固执,虎视眈眈瞪着他俩,苍老的双手紧紧抓住轮椅扶手,像钩子一样充满力量。僵持了将近一分钟,知春觉得不是事儿,便推开荣钧回房,把客厅留给他们。

  她身在房间,心却在客厅,偷听是难免的,她几乎整个人都快贴到房门上了。

  廖莹先气咻咻地质问:“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对我了?”

  荣钧心平气和:“是您自己非要来的。”

  “别忘了是谁生你养你供你读书!”

  “所以您现在所有的生活费用都由我负担。”

  廖莹怔了会儿,忽然哽咽:“我是你妈!”

  荣钧不语。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就算从前有什么错也该抵消了!你为什么要学那个臭不要脸的,总是帮外人!”

  荣钧的口气也硬起来:“请你嘴巴里干净些,他是我父亲。”

  “呸!他就是狼心狗肺,吃里扒外,死了活该!”

  “妈!”荣钧厉声打断她,“你非要这样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不肯放的人是你!”廖莹嗓子发颤,“看看你现在对我的态度,你拿我当你妈了吗?”

  荣钧的声音忽然冷下来:“我这就给姐打电话,让她接你回去!”

  知春吃了一惊,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拉架,廖莹先叫起来:“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你是我儿子,我住这儿是合法的!”

  这场闹剧到底还是等荣韵赶来了才罢休。

  荣韵想劝母亲跟自己走,但廖莹斩钉截铁:“我就住小弟这儿!谁也别想让我离开!”

  那会儿母子俩都闹累了,这场纠纷就算不了了之给掀了过去。

  知春终于有点后悔接婆婆过来住了,但她又很快驳斥自己,她别无选择——荣韵曾偷偷告诉她,廖莹有块心病,觉得有儿子却只能住在女儿家是一种耻辱。

  幸好那次吵过之后,家里平静了好久,主要是廖莹不再无端生事了。

  不过知春还是隐约不安,心里好像有根弦卡住了,总不能彻底放松下来,也许只有等廖莹走了才能恢复正常——荣钧与廖莹的关系降到冰点,他惜字如金,能不跟母亲说话就尽量不说。

  知春一直知道,每桩婚姻都不可能完美,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面临的问题竟然会出在丈夫和婆婆身上,无奈时,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总比她和丈夫之间出问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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