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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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受了伤的手几乎是雪上加霜,连抬起来都感到吃力,偏离了台阶的山路很难走,尤其是她这样腿脚不便的。使尽力气折下半截树枝,拄着往前走。

那边莫老七伤得不轻,在三位同伴的推搡下才勉强清醒过来,随意用苗易没有捡走的破布捂住了伤口,脸上是愤恨的表情:“臭□,敢伤老子,找死!人呢?”

“从前面那个坡滚下去了,我们都不知道往哪里追。”其中一个人撇嘴,“莫老七,你没事吧?这么多血?”

“死不了!等老子把她抓回来,非抽她筋剥她皮不可。”疼痛他早就习惯了,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疾步往外走,发现罗迅也躺在地上,后脑勺滋滋冒血,“他怎么回事?”

“也是被那娘们打的。”那人笑呵呵,大概是因为罗迅的模样太狼狈,还落井下石地踹他一脚,结果人也没弄醒,“不会死了吧?”

“管他呢,这么个废物,要不是老子想要苗易的消息,用得着好吃好喝待他?现在老子留着也没用了,死了干净。”莫老七用力一脚,罗迅整个人都挪了点距离。

“现在怎么办?”有人开口。“找啊!要是让她跑了,都得回牢里蹲着,你们他妈还想回那鬼地方?”莫老七横眉竖目,三人忙不迭点头:“找找找,分头行动。”

天色渐渐黑下来,苗易拖着疲惫虚弱的身躯,每一步都像是行尸走肉,扶着大树喘息一阵。她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只是凭着本能去寻找那个方向。

她的手机不知道掉在了哪里,没法同外头联系,甚至连时间都不知道。天色阴沉下来,大概是下午,离晚上还有一会儿,这样的天气,怕是要下雨了。

容家老宅里气氛也是凝重,原本江女士就已经非常着急,不料苗易才出门几分钟而已,姚警官就打电话过来,苗易的车更丢了,她的心咯噔一下,几乎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你们快找啊!”她一贯是优雅得体的,很少这样,几近歇斯底里,“连个小姑娘都保护不好,你们到底做什么用!”

客厅里一片沉寂,都被她的怒气所惊倒。玄关外站着的那个人见一屋子嘈杂的人,惊讶非常。

“妈,家里出什么事了?”他疑惑的问,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显然还是懵懂中。江女士觉得自己失去了发音的能力,半天也喊不出他的名字。

“阿北,你没事?”官闻西反应最快,不可思议地询问,“为什么打不通你的电话?”“我的手机被偷了,还没来得及补。”容北抿着嘴,他是看见那个人的,却来不及追上去。

“你到哪儿去了?”一旁沉默的男人也有些激动,眉头蹙成一团。“我…准备向苗易求婚,所以一直在布置。”说着脸颊上泛起一点红晕,“妈,我打算和苗易结婚,希望您能同意。”

江女士张了张嘴,眼里忍不住流下来。“到底怎么了?”容北忽感不祥。“苗易出事了!”江女士捂嘴,痛哭起来。

“苗易怎么了?”容北面色徒变,急忙追问。“今天早上,曾经参与绑架你,还杀死了嘉嘉的那个绑匪打来电话,说你被他绑架了,指明要苗易去送赎金,可是…可是苗易上了他派来的车之后…就不见了。”

“莫老七…”容北喃喃,最近这段时间,总有人试图接近他,都被他赶跑了,可是还有人跟踪苗易,他已经小心提防了,却还是…

“容北,你要去哪儿?”江女士喊住他。“苗易,我要找到苗易!”他显得有些惊慌。“小心一点。”江女士沉默片刻,“要把她安全带回来。”

他对这座山有莫名的恐惧,大概就源于年幼时的那次绑架,他生来迷糊,好奇心又旺盛,所以一道长大的朋友里只有他总是会被陌生人拐带走。那么多次绑架,没有哪一次比得上麓华山这一次让他印象深刻,他看着自己的司机和一到长大的妹妹死在眼前,即使他才八岁,依旧是刻骨铭心。

所以他不敢来这里,那么多年几乎没有来过一次。如今走到山脚下,他的眼前便浮现出血淋淋的情景。可他不能犹豫,苗易在等着他,从前是她救了他,那么今天,就让他做一回英雄。

警方做了最周密的部署,可惜围住山上小屋的时候,发现里头一个人也没有,只在门口躺着一个罗迅。

容北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苗易并不在这里,还是害怕,因为依旧没有找到她。桌子上散落的纸牌和喝了一半的水都预示着这里呆过人。

小见里留着一些血迹,格外触目惊心,容北的心就好像被人挠了一下,疼痛而惊恐,旁边躺着一只绿色的发夹,是苗易的,他记得,苗易用过的任何东西他都记得。

“这是苗易的?”姚警官也是眼尖,捡起地上的发夹。容北一把抢过来,窝在手心,他不言语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苗易受伤了,绑匪不至于逃跑,很可能她已经死亡了,所以绑匪才会离开。”姚警官皱着摸着推测。

“她不会死的!”容北眯起眼,眼神叫人骇然,“她不会死的。”那么坚定的重复,不知是在说服对方还是说服自己。

“当然也可能没有死,因为绑匪没有必要将尸体带走,眼下最大的可能是苗易逃跑了,绑匪去追她。”姚警官挑眉,“苗易很聪明,我倾向她已经逃走。”

听到他这样的话,容北像是松了一口气。“联系山下的人员,全部参与搜山,可能正面遇到绑匪,大家小心。”姚警官手一挥,大家纷纷行动。

姚警官正要转过身,容北依旧矗立在原地。“当年是我最先找到你们,不然我们今天比一比,是你先找到她,还是依旧是我。”姚警官开口。

容北并不回答他,猛地往外跑出去,朝着一个方向,姚警官轻笑,似乎知道他要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 o ⊙ )...新坑名字叫————如何征服美少年...怎么样?华丽不华丽?甩头发~

每日一笑:

一次坐公交,车上特别挤……站有个哥们要下车,努力了很久,还是没挤出去,这时候司机师傅来了一句:谁帮个忙……我以为司机会让大家让让,谁知道司机师傅说:谁帮个忙,踹他一脚,让他赶紧下去!

☆、67苗易,是谁就了谁

麓华山说大不大,说小也的确不小,几百的警力漫山遍野搜捕,竟然还是没有寻到人质,甚至连绑匪也不见踪影。

其实他直走过一遍这条路,还是从傍晚一直跑到夜黑,那种磕磕绊绊前进的过程他记忆犹新,可是脚下的路早已经模糊。

苗易一定会在那里,他这样坚信,这一带不怎么有人经过,连路中间都长满了植物,他本来方向感就奇缺,这样的地方,他早已经迷失了,只能凭着感觉前进。

苗易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那是极力压低脚步才会发出的声音,需要掩饰自己的行动,必然是莫老七一伙的。

她躲藏的地方可谓是得天独厚的隐蔽,是个凹陷的土坑,前头长满了灌木和杂草,几乎不能看出这里原来的缺失。

透过前头浓密的桠枝,果然看见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脸颊上满是血迹,怒气冲冲的,龇牙咧嘴的样子也格外凶狠,他走得很轻,那种谨慎犹如猎人追捕动物时的小心翼翼,让苗易知道他并不想惊动她。

莫老七鼻子很灵光,尤其是对血液的味道,从前他甚至可以嗅到几十米外受伤猎物的味道。今天大概自己也流了不少血,有些混淆了,他格外专注,那条曲折蜿蜒路的尽头,就是苗易的所在。

土坑的确很隐蔽,却也有着致命的弱点,从前苗易与容北还是几岁的孩子,坐下几乎刚刚好容纳,而如今她已然成年,即使坐着也不够高度,只能继续往下俯身,保持着一个吃力的动作。

“苗易,我知道你在附近!”莫老七似乎也是筋疲力尽了,放弃了继续用味道追捕,直接开口恐吓,“如果你乖乖出来,我保证不杀你,如果你要继续躲着,一旦被我找到…哼,老子弄死你!”

苗易被他的话一惊,下意识越加用力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可是动作略大,触动了洞口的草,莫老七何其敏锐的人,立刻发现了动静,怪笑着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这一刻,她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死死盯着他的脚,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近在咫尺,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是莫老七最后的动作,举着黑色的枪指着她的位置,狞笑道:“去死吧!”

接着是巨大的枪响,惊动了书上的鸟群,然后又是连续的两省枪响,或许是恐惧又或许是身上的疼痛,眼前一片漆黑,她想…也许是她死了。

晕过去的苗易自然不知道,就在那一片灌木后头,莫老七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大,表情狰狞到极致,然而,他的呼吸已经停止了。那三声枪响全部都打在他身上,心口脖颈,最危险的地方,血液缓缓流出,染红了泥土。

容北捏着枪,头上还冒出极淡的白烟,显然是开枪后的结果,他自己都不知道,枪法可以如此精准。刚才见到莫老七对着前方举起枪的刹那,他也是毫不犹豫地出手,莫老七并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专注地盯着前方。

丢掉枪,从土坡上跳下去,拨开浓密的桠枝,后头露出的是苗易苍白而失血的脸庞,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特别是身上有很多血,简直狼狈到极点。

这个地方,他和她曾经躲了一夜,看着绑匪在眼前一次次经过,在他害怕至极险些要叫出声来的时候,是她用小手兀自他的嘴,才免于被发现,就在这里,那个小姑娘成了他的命。

苗易闭着眼睛,容北惊慌,连忙伸手凑到她鼻尖,呼吸很浅,却还平稳,她还活着,忍不住将她揽进怀里,幸好…她还活着。

忽然有水滴落下,大颗大颗砸在身上,有点疼,能感觉到疼痛便说明他们都还好好的。“苗易,我们回家了。”收紧手臂,将她往上托了托,嘴唇印在她的发心。

“苗易怎么了?”因为淋了雨,容北面上不停往下淌的水渍让姚警官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特别是苗易悄无声息地躺在他怀里,安静得没有生气,不得不叫他怀疑她是不是出事了。

“她还活着。”容北眨了眨眼,释然地笑出来,那种解释就好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都安心。

另外三名绑匪已经被找到,他们不熟悉山里的环境,几乎束手就擒了,而罗迅,到现在还没有醒。

“我们还没有找到莫老七。”姚警官蹙眉,这个狡猾的男人对他们来说始终是个隐患。“莫老七吗?”容北抿唇,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真正的人开枪,到底心有余悸,“他或许…已经死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他希望…他已经死了。

救护车上,苗易一直握着容北的手,无论他如何用大掌包裹她,那冰凉的小手怎么也捂不热,让他时不时便要去探她的呼吸,唯恐她下一秒就会死去。

“左脚踝骨粉碎性骨折,左手手腕处骨裂,因为撞击造成了肺叶破损出血,肺炎也有复发的症状,左右肾脏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出血。”这是医生水苗易全面检查之后得出的结论,听上去很是骇人。

“很严重?”容北担忧。“容先生您放心,病人只是受伤部位比较多,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医生见容北表情严肃,立刻将原本高几个等级的危险程度下调了,“不过左脚如果调理不当,也许会致残。”

容北刚刚缓和的脸色一下子又阴沉到了极点,让医生在此不自觉避重就轻:“因为脚踝是比较灵活的一个地方,如果养伤的时候出现随意乱动的情况,就会引起骨质增生等问题。不过这个也可以避免,只需要给病人打足够重的石膏让她无法动弹就行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其实容北只是想要求一句没事了,幸好医生这一次智商上线了,摇着头退出病房:“没有别的问题了,病人很快就会醒了。”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医生所谓的很快就会醒了,让容北一等就是三天,虽然一直沉浸在睡梦里,可是苗易仿佛在做一个冗长而恐怖的噩梦,她一直皱眉,出冷汗,甚至喃喃自语地说着梦话,而梦话里的惊惶让容北心疼,因为他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她,无法帮她逃离噩梦叫他觉得无力。

苗女士得到苗易受伤的消息的时候,苗易才刚刚清理干净换上病服,当然这一切都是容北做的,没有假手他人,甚至连性别之分都不管不顾。

容北忽然有些不敢面对苗女士,如果苗女士指责他无力保护苗易,他根本无法反驳她,更加无法理直气壮地地要求和容北在一起。

然而苗女士几乎没有正眼看他,一心奔向床头的苗易。“苗苗…苗苗!”苗女士抓起苗易无力的手,任由她如何喊,她也没有醒过来。

病房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呼吸可闻。“伯母,您回去休息吧。”夜已深,容北终于开口。

“你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苗苗。”苗女士没有回头,背对着他,语气略微有些冷漠,却没有他担心的厌恶,容北竟然松了口气。

“我想留下来陪她。”容北挣扎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观察这苗女士的动静,“我想看着她醒过来。”

“容北,你真的喜欢苗易?”苗女士忽然站起来,转身欲容北面对面,那种严肃的神情,让他险些不敢直视。

“喜欢…”停顿了一瞬,又纠正道,“我*她。”“那娄忍呢?在你心里,到底是喜欢娄忍,还是苗易?”苗女士的这个问题并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早已离开的娄忍,或许,最想知道答案的人,是娄忍吧?

“娄忍在我心里就是那个救过我的小女孩,我把所有的宠*都给了她。而苗易…”容北抬起头,与苗女士正面对视,不再退拒,“我想要把所有的*留给她。”

苗女士目光闪烁,最后嗤笑:“我并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也许是为了娄忍,但是苗易也是我的女儿,我的确很偏心,甚至到现在,我仍旧偏心,但是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弥补就是让你们。”

“谢谢您。”容北诧异,没有想到苗女士会这样轻易地答应。“好好照顾她,我明天再过来。”她揉着腰,似乎有些疼。

“您要是身体不好就不要过来了,苗易醒了我立刻通知您。”容北与她商量,苗女士失笑,他也的确是个细心的孩子,把苗易交给他,其实她很放心,只是不甘心,为娄忍不甘心而已。

“这位小姐都快成为咱们医院的常客了。”两位护士小姐一边给苗易检查身体指标,一边交头接耳,“都多少次了,每每都受伤不轻,别是被容先生打的吧?瞧不出来容先生斯斯文文,还喜欢家暴么?”

苗易忽然睁开眼:“容北不打女人。”嘶哑的声音将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68容北,等你醒过来

“你…你醒了!”护士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确定她心跳呼吸都很稳定之后,连忙往外跑,“我去通知容先生。”

她以为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就有点失望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偌大的空间,显得格外安静。

说来也是不巧,容北是二十四小时坚守病房,只走开了这么一会儿,不料苗易就醒了。要问什么事情比昏睡中的苗易还重要,那只能是苗易什么时候会醒了。

“你到底会不会看病?明明说她马上就会醒,可是已经过去五天了,一点儿醒的迹象都没有,到底是不是有严重的伤情你没有发现?”容北很少用这种口气说话,急躁而带着怨念。

“病人身上真的没有特别严重的伤,而且这几天恢复情况都非常好,外伤都已经结痂脱落了。”医生只能靠吹捧苗易的自愈能力来抵挡容北的火力。

“那她为什么不醒?”只一句话,就将医生堵得死死的。“这个…恩…可能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原本随意扯的一个理由,结果自己越听越觉得有道理,“比如病人受了精神刺激或者创伤,就会陷入深度昏迷,这种情况不是由外伤造成的,所以很难判断,也许一辈子都不会醒的!”

忽然发现容北的目光变得尖锐了,立刻又补充道:“不过我看病人的潜意识比较清晰,应该很快就会醒。”

“你已经用了十二个很快来敷衍我,这是第十三个,到现在为止一次也没有准过。”容北微嗤,“你是医生,还不如算命的。”

医生自觉被侮辱了,但是又找不出容北这句话里有什么地方有错,只得憋红了脸默默不语。

“阿北,请你尊重医学工作者!”来人语气一本正经,是医院的院长,也就是是容北的四伯。

“我很尊重他,不然他早就躺在病床上体验很快这个词的用法了。”容北抿嘴,医生觉得这必须是恐吓,忍不住浑身发冷。

“医生也容许犯错,更何况这不是致病人伤亡的事故,所以你也适可而止。”四伯像是拼命在维护医生的脸面。

容北看了看表,已经离开半小时有余,或许她已经醒了也说不定,连忙匆匆离开。医生见容北终于走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抓住院长的手:“院长,谢谢你!”

“谢什么谢?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人还没醒?你跟我怎么保证的?最多两天肯定醒,现在都快三个两天了,还没醒!活该阿北骂你!”容北一走,容院长就变了脸孔,“阿北是我亲侄子,上面躺着的是我亲侄媳妇,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阿北怎么办?啊?!我们容家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医生憋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来医院七年,见院长的机会屈指可数,难得正面对上,竟然是如此狗血碰头的挨骂场面。

“院长,我怀疑病人是精神方面的创伤,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医生小声辩解。“精神方面?你有精神学的学位吗?没有你就乱说?”容院长越加气愤,“你不是哥大的医学博士吗?我要致电你们校长,我很怀疑你们学校医学系到底正不正规,具不具有水平!”说着急匆匆走了。

护士正好与容北的电梯错开,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三十挂四的医生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护士鄙夷地关上门,真是丢他们科室的脸面。

容北推门进去的时候,苗易正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她很渴,抓心挠肺的渴,身体却不怎么听使唤,面前撑起一点点的高度,够了半天,连指尖也碰不到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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