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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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宿宸点了点头,“想不到你也先思而后行了。”

李晓香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先思而后行,这是上辈子留下的知识积累。

穿过几条街,李晓香渐渐闻到些许药材的香味,只见街角一处不显眼的位置,一个药坊正在开门,小小的药铺前已经站着许多等待问诊的百姓。这便是十方药坊。

李明义差了李宿宸前去询问抓药的药童,李晓香踮着脚一看,这不就是柳曦之吗?

这呆头鹅正仔细认真地用小称称量草药,抬起头便看见挤眉弄眼的李晓香,随即又低下头去。

李晓香这才想起自己已恢复了女装,柳曦之估计没认出她来。

过没多久,李晓香便跟在李明义的身后去了内堂,见到了一位正在问诊的中年大夫,这便是柳曦之的父亲柳重卿,他看起来年纪与李明义相当,眉目清俊,衣着随意却不失体面,声音温润。李明义趁着问诊者散去的时机,上前与柳重卿行了个礼,简单明了地介绍了自己的来意。

当柳重卿望向自己时,李晓香紧张了起来,手心不自觉起了一层薄汗。她的本意只是想与柳曦之交流交流,没想到李明义直接要将她送到柳重卿的门下。李晓香离着有些距离,听不清这二人交谈了些什么,只看见柳重卿十分认真地听着李明义说话,偶尔沉思,偶尔点头。

两人相谈片刻之后,柳重卿朝李晓香招了招手,唤了她在自己对面坐下。李晓香挺直了背脊,一副接受三方面试的模样,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合适。

“丫头,莫要害怕,柳某也不是食人的妖怪,只是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罢了。”柳重卿被李晓香严阵以待的模样逗笑了。这一笑,如煦风拂面,顿然舒缓了李晓香紧张的心情。

李晓香心想,这就是入学前的摸底考试?若是自己什么都不懂,那就得换学校了?

“丫头,听你父亲的意思,并不是要你在医道上登峰造极,略知一二便可。但岐黄之术博大精深,望闻问切、人体经脉流转、药理药性等,每一样究极一生都无法研究透彻,所以柳某想问问你自己的心意。”

也许是出于对读书人的尊敬,更不用说李明义还是个传道授业解惑的教书先生,柳重卿对他们父女二人是十分客气的。

☆、第24章 广藿香

“回柳大夫的话,晓香一直对花花草草颇感兴趣,它们有的能治病救人,有的却能要人性命。晓香天资有限,不求望闻问切等精深学问,只想对药理药性有所了解。草药不似诊脉玄针,寻常百姓家中也时常用到,比如野山银、清心草还有象胆龙舌之类,看似简单,一个不慎也会有损身体,比如这孕妇需得少食象胆,胃寒体虚者应少饮野山银泡茶……这是老百姓最容易掌握的日常医理,但真正懂得的人却很少,故而晓香恳求先生教导。”

柳重卿听着李晓香说完,这才微微点了点头,望向李明义道:“李先生方才道令媛顽劣,心不得静,今日令媛一番言谈间无不透露其心思细腻,平日里对周身事物也多有观察,且不似现下年轻人那般好高骛远,柳某倒是十分欣赏。”

“那么柳大夫的意思是……愿意收小女为徒了?”

“那是自然。”柳重卿点了点头。

“李某多谢柳大夫!”李明义赶紧让李宿宸奉上拜师礼,李晓香却呆了。

这个师父拜得也忒容易了吧?李晓香本还以为得像电视剧电影里那样,先是被师父挑剔比如诚心不足、或者天资愚钝之类,然后她李晓香得扶个老人过马路或者给落水的小孩做个人工呼吸之类的刷新自己的人品取得师父的好感……这样拜师才比较有成就感吧。怎么柳重卿就这么收了她了?

柳重卿将拜师礼推开,淡声道:“师父收徒弟也讲究一个眼缘。从前来我这里拜师学医的人不少,但真正值得柳某教导点拨的却几乎没有。他们并非缺了天赋,而是他们的心没有沉下来。今日我收令媛为徒,也从未想过让她在医道上得什么成就,只是她愿意习得多少,柳某便教她多少,她若只习三、五日,柳某便教她三、五日。她若能习三、五年,柳某便教她三、五年。她若一生都孜孜钻研,那么柳某在有生之年也绝不推脱。”

李晓香望向柳重卿,此人的眉目如同山间清泉,缓流而下,真正是淡泊名利。她并非第一次听说柳重卿的大名,都城中颇有名望的大夫,却几十年如一日为平民百姓问诊,身居浅出,其他名医腰缠万贯之时,柳大夫却仍旧粗布麻衣。

李晓香给柳重卿奉了茶又磕了头,心中暗自下了决心,自己定要好好修习药理,决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老师。

从今日起,李晓香每日至十方药坊修习四个时辰的药理,每隔三日回家沐休一日,这一日她便可好好研制自己的凝脂香露了。虽然李晓香也知道柳重卿是不可能事无巨细地教导自己,但没想到他对李晓香采用的是完全的“放养”教学,打发了李晓香跟着柳曦之,只是在去之前嘱咐李晓香多看、多听,将心中的疑问记下来,每日药坊关门前,柳重卿自会为她解惑。

李晓香没想到在教育理念停留在填鸭式的古代,柳重卿的教学方式竟然如此开放,这让她有些适应不来。但她很快就明白了柳重卿的用意。

当她去到抓药的地方,见到柳曦之,便朝他鞠躬,唤了一声“师兄”。

柳曦之微微点了点头,继续抓药,连着走了五、六个抓药的人,柳曦之也未曾抬头看她。

李晓香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师兄,你真不记得我了?”

柳曦之这才侧过头来盯着李晓香看,“似有些面熟,可着实记不起来了。”

“我是那日摆摊卖凝脂的李晓香啊!”

柳曦之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呀!是你!你真的来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而且我不但来了,还做了你的师妹哦,师兄!”李晓香正儿八经地再度行了个礼。

柳曦之放下小秤,赶紧向李晓香回礼,“师妹多礼了!我爹收你为徒了?”

“正是。师父叫我来跟你修习药理,师兄莫要嫌弃师妹笨拙愚钝。”

“当然不会!”

这时候又有人来抓药了,柳曦之的态度与方才全然不同。

他将药方一字一句轻轻楚楚念了出来,每抓一味药,就会取出少许放在李晓香的面前,让她辨认清楚,待到稍稍空闲下来,便极为认真地解说每一味药材的性理,他认真时眉头总是轻微蹙起,而李晓香也会被他的认真所感染,悉心聆听。当柳曦之再度忙碌起来时,李晓香便取来纸笔,将柳曦之所言一一记下来。

“诶,师妹,你这写的都是什么?我怎么都看不明白?”

李晓香呵呵笑了笑道:“这是我自创的字体,起名为简体字。比划少,记起来快。”

其实李晓香根本就不认识这里的字,这个地方的字体比起繁体字有所不同,写起来却都十分繁琐复杂。李晓香是无法向柳曦之解释何为简体字,于是只能将简体字的发明版权窃为己有了。

“可师妹你真能看得明白自己写了些什么?”柳曦之是个颇有求知欲的人,他对李晓香使用简体字记的笔记十分感兴趣。

“当然能,师兄你听好了。”李晓香手指点在纸面上,一个字一个字念了出来,“干草,喜光照,喜干旱,耐寒,常见于沙土,开花于每年六至八月,七至十月结果。味甘、性平、无毒,入脾、胃、肺经,清热解毒,祛痰止咳,解心悸怔忡,倦怠乏力,常与党参、白术等同用,如四君子汤等。”

柳曦之只当李晓香在作弄她,唤了她复念了数遍,一字不差,才信了她。

“师妹,有了你自创的字体,记药方要快上许多,你教我!”

李晓香将脑袋靠向柳曦之,两人的鼻尖越来越接近,李晓香知道柳熙之呆板,起了捉弄的心眼。

柳曦之向后仰去,有些结巴道:“师……师妹……这是做什么?”

这家伙的脸红了,李晓香忍不住嬉笑了起来。屋外柔和的晨光落在李晓香的脸上,仿佛有万千透明的蝴蝶从她白玉般的肌肤间飞出。柳熙之睁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李晓香。

“师兄,我教你这套字体,你也需教我看医经药典。”

柳熙之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不识字?”

“是呀,那些斗大的字,它们认得我,我却不认得它们。”

柳曦之更加惊讶了,“那你是如何自创字体的?”

“就是因为我不认得它们,所以才自创了我认得的字呀。”李晓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糊弄了过去。

“好,我念药典与你听,你教我简体字!”

“君子一言……”李晓香看着柳曦之。

“驷马难追!”

事实证明,柳曦之和柳重卿不愧是父子,那认真的脾性一模一样。

等来往抓药的人都散去,柳曦之便取来一本药经与李晓香细细念来。一边念着,柳曦之还会将所念到的药取来教李晓香细细辨认。

“这就是上回与你说到的广藿香。”

提到广藿香,李晓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广藿香的根部楔状渐窄,边缘具不规则的齿裂,草质,上部深绿色,被绒毛,老时渐稀疏。”柳曦之的声音清润,颇为动听,“于其枝叶茂盛时采割,日晒夜闷,反复至干。性味辛,微温,归脾、胃、肺经。芳香化浊,开胃止吐,用于胸闷不舒,寒湿避暑,腹痛吐泄,常配伍紫苏、陈皮等同用。”

李晓香用心听记,柳曦之讲解的极为认真。

不知不觉正午已至,在十方药坊中帮忙的一位婶娘路氏将饭菜送到了药铺。路氏早年丧父,育有一子一女。

四、五年前,其子病重家中却一贫如洗,别说问诊的钱银,就是药材也用不起。不少都城中的大夫将其拒之门外。

路氏最后背着儿子带着女儿在十方药坊的屋檐下避雨,被采药回来的柳大夫撞见,柳大夫不但将他们带入药坊,还为路氏之子诊脉煎药,却并未收取分文。

两年后,路氏之子在楚氏银楼中谋得生计,一家人的生活变得宽裕起来,路氏便每日前来十方药坊,为柳大夫父子洗衣煮饭,从不收取分文。

“哟,这就是柳大夫新收的小徒弟吧?曦之这回也是做了师兄的人了。”

李晓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着路氏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她临出门前,王氏为她备了些干粮,她只交了每月三十文的学费,这还是李明义硬要柳大夫收下的,若再在十方药坊中吃午饭,李晓香是决计不好意思的。

柳曦之向路氏道了声谢,便提起筷子,再看向李晓香,见她故自取出窝窝头正要啃下去,“师妹,你怎么不吃饭呢?”

李晓香呆呆看了眼路氏,“路婶婶,这碗饭不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我不在药坊里吃。一会儿回了家,我家闺女也做了饭。柳大夫特意叮嘱了,说他新收了小徒弟,叫我给做点好菜。丫头,快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李晓香心中一暖,“可是这窝窝是我娘给我做的……”

“无妨,无妨,到了下午,我给你蒸一蒸,你回家路上吃着垫垫肚子不是更好?”

“谢谢路婶!”

李晓香刚说完,柳曦之便将一片五花肉夹在李晓香的碗里,“看你皮包骨头,需得补些油水了。”

李晓香心中庆幸无比,自己穿越来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可遇到的却都是一些好心肠的人,比如她的爹娘,比如江婶和虎妞,还有柳大夫。

吃过了午饭,李晓香与柳曦之都昏昏欲睡了起来。正当李晓香撑着下巴打着瞌睡的时候,有人敲了敲桌面,李晓香抬起头,只听得一旁的柳曦之道了声:“爹?”

李晓香顿时梦醒,睁大了眼睛。

柳大夫倒没有怪罪他们打瞌睡,而是对柳曦之道:“曦之,趁这会儿人少,你且去一趟羊肠子巷,将老陈的药给他送去。”

☆、第25章

“知道了,爹。”

柳大夫转了身去,柳曦之便开始抓药了。

“师兄,能带着我一块儿去吗?”李晓香没来过几次都城,小街小巷的都没去过。

“成。”柳熙之点了点头,有道,“师妹只怕对都城不甚熟悉,离了药坊就要跟紧了我,若是走散了,可不是那么容易找回来。”

“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像一只小尾巴一样,紧紧地粘着你!”

配好了药,带着李晓香离了药坊。他们给那位姓陈的老人家送完药,回去的路上李晓香想到也许这会儿江婶正在摆摊呢,于是问柳曦之能不能去一趟市集。

江婶的摊子仍旧摆在那个不起眼的老地方,不过让李晓香不可思议的是,原本制作了十几罐的凝脂,竟然卖得只剩下两三罐了。

江婶笑呵呵地告诉李晓香,刚摆摊儿的时候,任她与虎妞喊得喉咙都干了,也没人停下来多看两眼。

这也难怪,买得起香粉香脂的,大多都去香脂铺子了,在她们心里边始终觉着铺子里卖的香脂香膏那才是好的,可没想到前一次买了凝脂的那位大婶又来了,不单来了,还带上了自家的闺女。

大婶上回将凝脂带回了家,自己抹着舒服,闺女也来试了试。原本她家闺女一到春夏之交,脸上就会又紧又干,就是抹了香脂铺子里专门润肤的面脂,脸上的症状还是没有一点改善,可偏偏抹了从江婶这里买回去的凝脂,第二日起来脸上不绷了,还挺舒服的。

又连着用了几日,脸上又水又嫩。本来还想着再给闺女买一罐,谁知道连着几日上集市都没再见着江婶了。这次碰上,这位大婶爽利着买了两罐走,还把家里的住址给报了出来,嘱咐了江婶以后再来买凝脂,给她留两罐送家里去,每罐愿意再多出一文钱。

大概是这位大婶的嗓门太大,又一直夸赞着凝脂好使,引得路过的一些年轻姑娘围了过来。这就是人的惯性,无人问津的东西就觉得不好,有人抢的就是好东西。

一个姑娘试了道声“真舒服”,另一个姑娘也被影响了说“抹在手上凉凉的,和一般的面脂不一样啊”。江婶又将凝脂与普通面脂的不同之处细细说来,一个姑娘买了,围在她身旁的姑娘们陆陆续续也取出钱袋,不一会儿六、七罐就卖了出去。

江婶见李晓香来了,朝她招了招手,告诉她,现在她们做的东西只怕不够卖了。

李晓香听了江婶的描述,就知道那位大婶的女儿可能是对季节过敏,刚巧他们的凝脂中有芦荟胶,缓解了她的症状,又补充了季节更替时肌肤失去的水分。

“晓香啊,现在飞宣阁那头除了柳凝烟之外,就连沈松仪也找上了我……”

李晓香从江婶的口中得知这一早发生的事情。

江婶今日前去飞宣阁送菜,被阿良领去了柳凝烟那里。柳凝烟的意思是,既然江婶送来的香露可以有不同的味道,那么下一次要江婶再送些新货来。新货的气味必须与青幽兰有所不同,但仍旧要保持清新淡雅的风格,并且闻起来不可太过高冷,要有女子的妩媚,香味必得留有尾韵,令人流连忘返最好。

李晓香在心中大大地汗了一下,这个要求如此抽象,清新淡雅她能理解,可这“女子的妩媚”的标准如何才算达到?若说“尾韵”,李晓香估摸着得为香露添一抹尾香。檀香、麝香之类,她李晓香没钱买。只能在香味扩散慢板的花草中选一种来弥补。

还有所谓“流连忘返”,李晓香更是大囧,这完全就是人的主观感受,喜欢这香味的自然会觉得流连忘返,不喜欢的嗤之以鼻。况且没听过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吗?

“晓香,我心里觉着悬,柳小姐这要求听着让人摸不着边儿,也就没答应她,只说回去与制香的姑娘好生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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