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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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
淑嘉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皇太后可是刚说了,康熙没打算这回给九阿哥、十阿哥指婚啊!要是朝廷大事儿,她能肯定康熙不会跟皇太后说,这娶皇子福晋的事儿,康熙没必要忽悠老太太啊。
皇太后干脆石化掉了,半晌才回过味儿来:“你没念错吧?皇帝早先离京的时候还跟我说不急的啊?他说了,今年不用我很辛苦,只管跟儿媳妇、孙媳妇一处说话,往后几个孙媳妇就要搬出去住了,趁这一、二年多多享用她们的孝敬。”
胤礽心里也是诧异,他先前也没听到风声,是什么原因让康熙改了主意了呢?镇定地把手中的信函又翻看了一回,认真地对老太太说:“您看,我没念错啊。这是汗阿玛的字,这底下的印玺也没错。”
康熙写的是蒙文,皇太后眼睛略有老花,拿远了一点辨认一下:“怪了…”
所以说啊,皇帝心、海底针。
很快,京中的注意力就转了,宫中接二连三地相看小姑娘,分明是要给身份不一般的人选妻。据回来的人说,头一回见面,几位主位都在的,后来就只有宜妃看得勤些。
略一分析就知道了,目前未婚又差不多到适婚年龄的阿哥里,九阿哥、十阿哥今年都十六了,也是时候了。与其关心太子这样虚无飘缈的传说,不如考虑一下,谁家的闺女有造化。
就像比起‘卡大校是是否被爆菊’,大家更容易被‘明天猪肉又要涨价了’这样的消息吸引一样。流言的大多数受众与太子是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完全不关心谁上位比较好,纯是八卦而已。
选秀就不同了,可关系到前程呢!五福晋的父亲就不是什么显爵,他他拉家照样跟皇帝攀了亲,五阿哥生母宜妃可不是什么可以忽略的庶妃。如此一想,京城的人生未免开始躁动了。
——
胤礽学康熙学得倒还像,现在发现出的一大爱好就是跟詹事府的人聊聊天儿。王奕清是个方正君子,谦恭有礼,原是不该关心八卦的。他却是詹事府的人,关心与太子有关的事情是本能。
说话的时候就毫无保留地说了:“臣居外城,消息虽不通,却知道如今大家说的、想的,大半都移到秀女身上了。果然清者自清,太子不须挂怀。”
胤礽淡笑道:“这话很是。”暂时放心了,也明白了康熙那封信的意思。只要他汗阿玛还在保他,他就不会出事儿。
话题一转,就说到了王奕清身上:“你父亲近来可好?”闲话家常么,当然要问候一下对方父母,咳,此句纯褒意。
“家父还是依旧,劳太子过问了。”
“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兄弟的?”
“是”
…
…
春天下午的时光就这么消磨掉了两刻钟,皇太子的生活,在大家看来舒缓惬意、从容不迫。
才怪!
与王奕清聊完天,看看到了下午茶的时候,胤礽就来与淑嘉商议事情。关系是要培养的,他得修复各种关系,首先要修复的,是与康熙之间的关系。直到这个时候,胤礽才发现康熙对他是多么地维护,而他,先前确实觉得康熙对他的好太理所当然了、他对父子关系未免有些漫不经心了。
“是啊,汗阿玛的万寿,节礼当然要早些准备,”淑嘉虽是不解,仍然老实回答,“今年与去年一样,仍旧是添了弘旦的一份子。”
“单子拿来我看一看。”
“赵国士。”
比起高三燮等需要舍身救主一回才能得到信任相比,赵国士的日子要滋润很多。太子妃打从一开始就对他没有表现出疏离,赵国士为人谨慎,上手也快。此时使张小托盘托着份红纸誉写的单子就来了。
单子呈折子状,胤礽取了来,看着依旧是那几样,太子妃进的是服装类,太子名下进的是珍玩类,儿子们各进几样珍玩凑数。太子妃做事很妥当,教人挑不出毛病来。不过有一件事她是做不到的,胤礽道:“先等一等,我用心细细地抄几遍经。”
淑嘉有些诧异,这样的招数都不像是胤礽了:“那就得再多添一样,或撤一样旁的下来,不然数目不好看,”犹豫了一下,“怎么想到要写经的?从来万寿节礼没见着送这个的,有些招眼,也不大相宜…”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物反常即为妖,人反常要遭殃啊。
“唔?依你怎么着?”胤礽纯讨论的口气,觉得老婆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要不佛前供着罢?一样的心意,咱们也只是盼着汗阿玛好。只要是给汗阿玛祈福了,比送到他老人家那里还强呢。”
“好!”胤礽微微一笑,“只是不好到外面庙里去,太招眼。”
“苏麻妈妈那里如何?”
“善。”
腹黑二人组笑了。送礼送的是心意,当事人明白就行了,送到苏麻那里,保证康熙能知道,比当面送还显得真诚,不作秀。淑嘉对于引导胤礽办了这件事情非常得意,胤礽则对于又掌握一种行事技巧表示满意。周公恐惧流言日,胤礽心里默念,现在这点委屈算什么?等着好了,这点子委屈今后我必要找回来。
“说起来,咱们总是劳烦苏麻妈妈,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好好谢上一谢呢。”淑嘉又起了另一个话头。
“怎么说?”心情大好,胤礽也有耐性跟老婆闲话了。
“还是弘旦,太皮了,不知道像了谁,”淑嘉故意看了胤礽一眼,“咱们家是关不住他了,天天儿的我去宁寿宫,他非要跟着去,还要跟着一道儿走!”
胤礽严肃认真状:“还真不知道像了谁,我小时候可是汗阿玛教导的端庄有礼。嗳?你方才说他一道儿走到了宁寿宫?从这儿走的?”
“走了一半儿,走不动了,开始耍赖,蹲地上不走了。嬷嬷们抱他,他也不要。非要等他歇好了,再跟我一道走。这犟脾气!”
“像我。”胤礽认了。觉得这是有毅力的表现,而且,必须是像了他。
“…”你可以再无耻一点的。
“你说了半天,还没说为什么要谢苏麻妈妈呢。”
“我前番不是说了么?他又爱四处跑,跑到宁寿宫里也不安静。他一闹腾,皇太后祖母和妃母们又要围着他看,话也说不成,我把他扔给苏麻妈妈了,我回来时候没忘了带着他。”无辜地看着孩子爹。
“他现在在哪儿?”
正说着,小胖子来了。
摇摇摆摆地自己走了来,咕咚一下趴在地毯上:“给阿玛额娘请安。”奶声奶气的,吐字还带一点点不清楚。淑嘉看他额头上已出了点汗,小脸红扑扑的:“快过来。”
刚入二月,不敢给小孩子减衣服,小胖子依旧穿成个球。四脚非常不灵活,在地上好一阵扑腾,爬起来的时候差点大头朝下来个倒栽葱,惊险万分地站了起来。
胤礽乐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啊?”长手一捞,拎过那一团小棉球,爷儿俩脸对脸,“谁教的你啊?”
“回阿玛,”嗦一下,口水顺着嘴角出来了,“苏麻妈妈。”
“他闲着也是捣乱,我头半晌得在宁寿宫里说话,嬷嬷们制不住他,索性请苏麻妈妈教导他一下儿。正好,苏麻妈妈依着宁寿宫而居,近得很。”淑嘉完全忽略了嬷嬷们之所以制不住小胖子纯是因为…她纵容的。小孩子是需要教导一下纪律性,但是嬷嬷们的方式有些惨烈了。她们不能体罚,却能围着你团团转,用恭谦的态度把你弄成个装X的傻蛋。
苏麻喇姑亲自抚养了十二阿哥,现在十二阿哥早去书房读书了,她很有时间。最重要的是,在养十二阿哥之前,苏麻喇姑还有一个学生——康熙。康熙的启蒙课程就是她教的,苏麻喇姑还不同于一般保姆嬷嬷,人家还会骑马,内里性情就不一样。讲规矩是讲规矩,绝不会把人教人呆子。
胤礽看看老婆,又低头看看被拎在手里的胖球,一时无语。他该说傻人有傻福么?代为照顾孩子,多么好的事情啊,还让苏麻喇姑照顾。
淑嘉是故意的,自从小胖子学会了走路,就有意的锻炼他,领着他走走路什么的。为了迁就小胖子的行进速度,她宁愿提早出发。在这宫里,身体素质的好坏,也是一项评估其地位的项目。弘暘身体不如弘晰,虽然李甲氏更在意长子,但是宫中的奴才们对于弘晰却是更巴结。
皇太后喜欢小胖子,小胖子又在刚学会走路想四处显摆的年纪,一老一小相得益彰,而显得小胖子这个吉祥物很孝顺,将来说起来也是一个加分项,何乐而不为?小孩子天生敏感,本能地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看到皇太后就乐呵呵的,每天准点醒来,穿好衣服就等着去见老太太。见不着他,老太太想他,他也想老太太。
到了宁寿宫,小胖子走得累了,乖乖被皇太后抱着、被宫妃们参观。弘昱、弘晴失了先机,这份好差使被小胖子的娘抢给了小胖子,只能扼腕,不好当东施。
参观完了,开始说正事儿的时候,他休息好了,就开始坐不大住了。让个不到两周岁,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端坐如佛,难点儿。
淑嘉正好就拜托了苏麻,理由还正当:“当时大伙儿都在皇太后跟前说话来的,他又闹,就叫嬷嬷们带他到清静地方儿去了。”是了,当时全宫女眷都陪皇太后说话呢,没旁人能照看了。
今天,太子殿下给皇帝的家书又有内容可写了。
——
康熙收到胤礽的书信,展开一读:“…颇长了些斤两,拎在手里沉了不少,现在倒是还能一只手拎起来…”脑补一下胤礽拎着只肉球儿,喷笑出声,“…劳烦了苏麻妈妈,回来以后他倒是规矩了很多…”
提笔批曰:“可,皇太后喜欢弘旦,多带去见见。苏麻妈妈教过朕,为人好。”
停下笔,略一沉思,小胖子的成长是他所乐见的。只是有一条,他还没出过痘。这也是康熙没有急着给小胖子定位的一大原因。回去之后,该给皇孙子种痘了。康熙的行事计划里又添了一项。
孩子爷爷想到了的事情,孩子爹且还没想到。他在忙于梳理他的关系网。
太子爷这才意识到,真心不买他的账的人,有点多。不是对皇太子不够恭敬,而是太恭敬了,恭敬得只是在恭敬一个皇太子——人家心里不太向着你,你还挑不出理儿来。
另有一种人,是被索额图得罪过的。索额图得罪过的人很多,明珠那一群暂且不提,还有很多不依附大阿哥却与索额图不对付的人天然对太子有些抗拒。现在索额图倒了,他们还在观望。
如福全等,差不多已经恢复了中立的态度,甚至还有些善意的表达。其他人就难得多了,他们的背后站着一整个家族,背后的关系乱七八糟。比如富察氏的马齐兄弟,就是只拿皇太子当皇太子,半点不肯亲近型的。再比如汉臣里的李光地,这家伙滑头得很,却不肯往自己这里暂移一步。
胤礽很努力地回想,再往前一些时候,他们还算和气的,自己是哪里得罪人了?想不出原因,太子殿下最后只能得出一个丧气的结论:他做人有问题。
想让大家亲近他一点,就得建立好形象,就得坚持。可又不能表现得太突出了,有以势凌君的嫌疑。平衡点很难把握,着实可恼!
太子爷焦头烂额的时候,他的死对头上完坟回来了。上坟这个词,是胤礽心里对大阿哥此行的评论。回来之后,由于康熙不在京,当然得先跟胤礽汇报一下。说的人眉飞色舞,听的人郁气十足。
胤禔在驿站的时候就接到了消息,知道太子最近挺难熬的。他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自己把索额图给干掉了,然后平白惹了一身骚,很多人说他的不是。心中快意,嘴上也麻利:“关外风光独好,太子还是多年前去过一回罢?也别光在宫里坐着啊,好男儿志在四方。汗阿玛一年总要出去几回,太子总不能老窝在家里。”
胤礽气个半死,犹自微笑道:“大哥说的是。大嫂又——病了,你一路辛苦,回去看看罢。啊,今年大挑,汗阿玛许还给你添个侧福晋呢。”
你更想说添个福晋吧?
胤禔也想离开,看一看老婆,然后飞奔去看明珠。明珠使人递消息了,回来见一见。
明珠如今也是个老头儿了,可他的日子比索额图舒服多了。作为与索额图互别苗头的一代强人,明知有太子还要上去挑的牛人,他与索额图的矛盾不是人品的矛盾而是利益的矛盾。说直白点,两只都不是好鸟,一样贪权纳贿、一样任人为亲、一样结党营私。不过明珠的智商情商高一些罢了。
柄权N年,贪污受贿很多,明珠的府邸华美得很。在这样的宅子里安度晚年,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如果大阿哥再不傻一点就更幸福了。为了自身的幸福,明珠有必要提点一下胤禔,不要做傻事。
明珠书房,两人坐定。
胤禔一脸的高兴就止不住,眉梢眼角都带着笑着,唇角直翘:“老二这回的乐子可大了。”
明珠心中一叹:“甩了一个包袱,太子是可乐。”
“嘎?”
明珠耐下心来分析:“这事儿是太子办出来的,足见东宫不蠢,”看一眼大阿哥,可惜这一位越来越呆,抬手制止了胤禔的反驳,“您还别不服气,索额图一倒,皇上待太子可更亲近了。光这一条,就值得。再年索额图的党羽,都是些个什么人?看看皇上杀的是什么人。老朽无用之人!太子还有能用得着的人,咱们不能高兴得太早。”
叹气,再叹气,要是索额图早早地完蛋了,他也不用冒这样大的风险去扶大阿哥。算计皇位的买卖,那是灭门的勾当。可谁教索额图杵在那里挡他的道呢?要跟索额图斗,他就需要有个皇子,而大阿哥的身份又太微妙。
早知有今天,他早就收手等索额图完蛋了!也不用现在这样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胤禔道:“难不成就要这么干看着?”
“自然不是。不过是眼下您要忍、要等,等到开府建牙了,机会也就来了。”
“横竖也就再个把月,旨意就下来了,”胤禔小声嘀咕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您就实心办差,踏踏实实地,还有,不要说太子的坏话,不要跟他对着干?”
“什么?!”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明珠很淡定:“您没听错。第一步我已经走下了,”伸出一个指头,“先坏他名声,太子一向过得顺利,一旦有不顺心的事情就会焦躁,人一焦躁就易出错,”略带责怪地看了胤禔一眼,示意他也有这个毛病,“这个时候,咱们就不宜再有大动作,皇上盯着呢。要好好办差,使皇上知道您的能耐,这才是最要紧的。再者,阿哥们都大了,他们越能干,太子就会越慌乱,出错就会越多,就会渐失圣心,皇上就要把先前关于他不好的流言都翻出来。这时候,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胤禔就问了一句话:“要多久?”
明珠预估了一下:“这要看您做得如何,太子又做得如何了?不会太久。”
竟然没个谱儿?胤禔不乐意了,连个盼头都没有了啊!他暗暗下了决心,现在忍,可以。等封了王、搬出宫,他就要下手办事儿了。他都等了二十几年了,耐心都耗光了。好容易索额图完蛋了,甭管是太子的昏招还是妙招,都是个好机会。索额图发烧,太子也得打喷嚏,趁他病,要他命!
见胤禔不接话了,明珠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解:“您现在要办好差使,这样太子倒了,皇上才会想到您身上。否则,纵然把太子拉下了马,皇上还有十几个儿子呢。”
胤禔不高兴了,这老头真扫兴:“我本居长。”
“太子居贵。”
“哼!”
“这么些年了,奴才对大阿哥如何?可有不为大阿哥着想的时候?可会害了大阿哥?”神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干这等扶大阿哥的蠢事儿,只等太子干掉索额图,然后去嘲笑死对头。
胤禔终于点头了,却是阳奉阴违,心中另打一套算盘。
“八阿哥要娶福晋了,您多照看他一点儿,会有后报的,”明珠尽力给胤禔找些正面的、胤禔愿意做的事情去做,免得他冲动惹事,“安王家算得上是八福晋的娘家。”
这话胤禔爱听:“我回去就看看他。”
——
被说到的未来八福晋此时正在宫里。婚期定在今年,却是在分封之后,还有些日子。郭络罗氏也算是皇室的亲戚,皇太后要看她,她就得过来。
寄人篱下的姑娘,却没有长成黛玉,偏偏是个湘云。这是淑嘉对八福晋的评价。
上次见她的时候还很小,此时已经渐出萝莉圈,步入少女时代了。穿一身大红旗袍,脖子上一个明晃晃的项圈儿,薄施脂胭,青春少女活力十足。偏又举止大方,被皇太后、众宫妃、诸福晋们看着,也不扭捏。
大大方方捏着帕子端坐在那里,口角带笑,跟皇太后说话:“舅舅园子里的迎春花儿已经开了呢,墙边儿上整整一大片。我索性叫他们照着鲜花的扎了绒花出来。”略略歪头,展示一下。
皇太后喜欢喜庆的小姑娘,未来八福晋这般倒对了她的脾气,一个劲儿地说:“多好的姑娘啊,你舅舅、舅母舍不得罢?”
郭络罗氏这时便显得有些羞涩了,先前还能说是亲戚见面,这会儿涉及婚姻问题,两颊飞红,低头不语。淑嘉对皇太后道:“老祖宗,瞧您,把人家姑娘说臊了呢。”
皇太后方觉口误,讪讪地解释:“搁我有这么个可人的孩子也舍不得么。”
一旁安王福晋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正理儿,大不了以后多走动就是了。”
惠妃一直以准婆婆的目光评估着郭络罗氏,指婚指得早,先前是估计家世,生父不令人满意,不过养她的舅家着实不坏,却又担心这种被舅家收养的经历会让郭络罗氏养成古怪的脾气。今见郭络罗氏是个大方的姑娘,终于把目光改成了肯定。
今天本来是要相看九福晋、十福晋的,郭络罗氏只是作陪。不幸她一出现,其他的小姑娘几乎要沦为陪衬了,人跟人的气场,还真是不一样。
宜妃是关心自己儿媳妇的人选了,这一回相看的小姑娘里,有一个是佟家的。乃是佟国纲的遗腹女,可惜是庶出。
而十阿哥干脆就只有皇太后对他的婚事关心了一小下儿,其他的人既非嫡母又非养母,在人家生母不在的时候,实在没资格讨论。
这些女人还不知道,她们在这里讨论纯属白搭——康熙压根就没打算在本期秀女里选儿媳妇!
二月里,康熙终于赶在秀女初选前回来了。
处理政务、召见儿子、召见大臣、听取汇报,这些自不必说。他下一站就是奔去宁寿宫请安。
母子相见,皇太后眯起老花眼打量康熙:“看着气色很好,我就放心了。”
康熙也道:“您玉体康健才是儿子的福气。”
皇太后迫不及待地现宝:“我看了几个姑娘,佟家的家教不错。不过安王家的姑娘实在是好,又大方又会说话。”
“安王家的?”
“老八媳妇儿。”
“您…没看看蒙八旗里的姑娘?”康熙不好意思说是逗老太太玩儿呢,只好另辟蹊径,“既叫您拿主意了,您该多看看那边儿的呢。”
康熙皇宫就没什么蒙古妃子,皇子福晋、侧室到现在也是一个蒙古来的都没有。皇太后非常自觉地依照前例,站在康熙画的圈圈里,就没想到这一出:“啊?”
惊喜嗳!
康熙笑了。
——
太子妃在生气,对象是两个不是亲生的儿子。
坦白来说,弘暘弘晰还是很给她面子的。虽不是亲生,待嫡母也够恭敬,尤其弘晰由于生母更担心弘暘,给他一种不被关心的错觉,对嫡母更亲近一点,说话也随和。
一随和,就露了馅儿了。
弘晰非常淡定的口气说他哥哥:“你总不会比徐元梦差。”
徐元梦,她娘家的老邻居,被康熙贬到辛者库籍里去的倒霉蛋。更倒霉的是…丫被康熙又拎过来到皇家学校当老师了。坑爹,太坑爹了!在八旗的都是他们家的奴才,当老师都得对学生恭恭敬敬的,不能打不能骂。在辛者库的老师,日子真TMD不好过。
尤其,这位老师曾在学生面前被家长狠狠折了一回面子!还累及父母,还被判过死刑亏得皇帝开恩才没绞了他。
很难抬得起头啊。
徐元梦的骑射,一如既往地差劲,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了。
今天,弘暘与弘晰照例过来向胤礽汇报功课,完了就来给淑嘉请安。弘晰对额娘撒娇:“大哥又在阿玛那里忏悔,说是身子不好,骑射不好,给阿玛丢脸了。要我说,有什么好愧疚的…”总觉得额娘对他比较亲近一点。
弘暘强辩一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弘晰轻描淡写一句:“你长大了总不会比徐元梦差。”然后,淑嘉变脸了。
徐元梦是你们老师啊!你们那个态度!笨蛋!不尊敬老师怎么行?!说出去了是家教不好。
弘晰再继续说:“听说那家伙当年…”
“那家伙是谁?”
“啊?徐元梦啊…”
“徐元梦是谁?”
“师傅啊。”
“我还道是你的哈哈珠子呢,”不在意的口气,昭示着说话的人已经很火大了,“尊师重道的道理不用我说了罢?”
语气很轻,重话也没有,弘晰还是嗫嚅着不敢接话。
“听谁说的。”
多嘴的太监,徐元梦被罚得太惨了,记忆犹新啊。
兄弟俩被押到太子跟前了:“这事儿须得你来说。”
胤礽很奇怪:“什么事儿?”
指指林四儿,让他把刚才的对话学了一遍。
“原来是这个,”胤礽笑了一笑,“这么叫也没什么。”
“对师傅怎么能直呼其名呢?天地君亲师,都是要敬重的人,”正色地给父子三人上课,借说儿子来点父亲,“敬重他,抬高的是你自己个儿。对师傅无礼,能显得你比旁人高么?光学几个字儿,算不得读书人。有学问的人,不管做什么,都透出学问来。”
胤礽耳朵一跳。
据说,第二天,皇子读书处少了一太监。
第124章 一个忙碌的春天
李甲氏也是运气不好,以她的出身称不上大富大贵也不差了,放到外面也是当家主母的料儿,放到宫里只好给太子当小老婆,要不是上头发话,自己的儿子都不归自己管。儿子们有些放到宫放觉得不太妥当的事情,在宫里面就不能开口教训,委实让人同情。
淑嘉把弘暘交给她,也是存了私心的,不客气地说,非亲生的孩子就是烫手山芋,养得好了,不过是个无功无过,谁叫你是嫡母,要是养得不好了,那就罪过了,当面不说背后也有人说你存心刻薄。一旦自己有了孩子,那就更有了对比。顾忌太多的人,往往出了力还里外不是人。弘暘身体还不好,有个三长两短,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淑嘉可不想这样。现在毓庆宫一系的人马,万不能再出什么落人口实的事情。发个善心又能怎么样呢?不过该过问的事情,还是要过问一下,免得被人说故意惯坏庶子。
淑嘉与两个庶子的关系称得上是不错了,这年头,还是在宫里,嫡嫡庶庶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见了,想不把这事儿当寻常都不行。严格说起来,李甲氏还没有侧福晋的名份,这俩孩子归太子妃管还更名正言顺些。额娘管儿子,还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胤礽是乐于见到这样的场景的,不管怎么说,女主人还是要尽起责来比较好。把弘暘交给李甲氏也是他默许的,毕竟长子身体不好,生母或许能更尽心些也未可知。管教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希望淑嘉能够多承担一点。
今见淑嘉管起了事情来,胤礽只有支持的份儿,同时也觉得孩子的教育问题确实是需要重视的,有个妈盯着确实有效,而李甲氏在这方面确实不够让人满意。他却忘了,宫里嬷嬷别的先不教,最先教的就是‘主子的范儿’,而李甲氏是不能向宫中规矩挑战的。甭说徐元梦的,换了旁人,那也是皇家的奴才。
胤礽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当时他身边还有康熙这个最讲究这些的牢头,装X的功力都练到暴表了。可现在他觉得自己醒悟了、改邪归正了,分分钟的功夫就开始当起鸡毛掸子、手电筒,光照别人不照自己了。
思及些,虎着脸对淑嘉道:“这事儿你说得是,亏得觉察得早,再这么纵下去,他们得上房揭瓦,我得请家法!”
咱们家有个屁家法!《大清律》倒是有一本!淑嘉腹诽了一下,还要对他的话表示回应,看一眼耷拉着脑袋的两个庶子,轻声道:“话是这个话,却也不全怪他们。”
胤礽一瞪眼颇有威力,淑嘉当他在耍宝,倒是弘暘与弘晰齐齐缩了缩脖子。好可怜…弘暘同学才六周岁半,弘晰更小虚龄五岁,都还没到足以分辩是非的年龄。这样恐吓,真容易留下心理阴影了。
伸手摸摸两人的头:“先时又没有告诉他们,怎么能怪他们呢,我着急,是因着有人胡说八道,这些个事情不该现在与他们说的。本是与你商议的,我管不到他们读书的地方儿,正要请你去看一看。”
胤礽看了儿子一眼:“以后不要乱听这些混帐话!听到了没有?”
弘暘、弘晰又缩了一下脖子,齐声道:“儿子明白了。”
你们能明白什么呀?说的人都没说明白呢。淑嘉道:“与你们一道读书的叔叔们,哪个不比你们年纪大?难不成都不知道这些事儿?你看看他们,哪个对师傅不恭敬了?”看小孩子依旧不懂,只好说,“你们只记住一条儿,得罪师傅是要吃亏的。”
仔细想想,好像没有,小孩子的心里似懂非懂,话倒是记住了。胤礽却在一旁咬牙,他又添了一笔旧债要还。身为皇太子,平日里对师傅们的态度虽然看着谦和,实质上比一般皇子还要倨傲一点儿的。能当太子老师的,莫非大儒,有些还是朝廷重臣,声望都不是一般的好,最后都跟他不太亲近了。我小时候怎么就没个人告诉我‘得罪师傅是要吃亏的’呢?
“你好好跟他们说说。”丢下一句话,胤礽跑了,不行,他得找个安静地儿好好想一想。不光是这一件,还有其他,接二连三的发现让他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以前他是不是漫不经心间把很多本该亲近的人都弄得对他敬而远之了?
淑嘉这里还要给两个小孩子上思想道理课,毕竟不是生母,打完巴掌还要揉三揉。
淑嘉叹气,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在娘家的时候偶有与观音保之间的互动,那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根本没有障碍。现在有了小胖子,那是亲儿子,什么顾忌都没有,而小胖子还没有到那个需要事事说教的年龄。
领着耷拉着耳朵的两只,一起到炕上坐了。淑嘉开始耐心地跟他们讲解,先得给胤礽开脱一下:“你们阿玛也是为了你们好,在咱们家里,自家人说出来,总比出去叫别人说了强…”
非但后妈不是好干的差使,连人家嫡母也很难做。
——
对自己亲儿子就容易下手得多了。
“都不要动手,叫他自己来。”笑眯眯地坐在一旁,此时晨光初现,淑嘉早与胤礽一起用过了早点,胤礽都跑去听政了,淑嘉正好有功夫来折腾她家儿子。
据说小朋友从小学习自己穿衣吃饭不但有利于培养自理能力,还有助于开发大脑。农历三月天,已入暮春,小胖子终于从圆南瓜造型变成胖冬瓜造型,穿的衣服少了,正适合用来作穿衣训练。
人的性格都是在从小一点一滴的小事中渐渐形成的,包括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包括自身被要求的事情。小胖子现在也许还不知道,但是淑嘉却明白,胤礽对她说过了,康熙是有要亲自抚养小胖子的意思的,那小胖子就必须显得不乖巧但是非常懂事才好。
可怜的小胖子才刚睡醒,打了个小哈欠。根据经验,他小人家只要乖乖坐着眼睛都不用睁开,放松身体,就有人给他穿衣服了。然后是拧了温热柔软的帕子擦到脸上,慢慢的,整个人都醒了。乐呵呵地在嬷嬷的服侍下漱口、吃早饭。
今天遭遇了个可怕的独裁者,居然不让人帮他穿衣服,就差没直接说‘不穿就把你果着带去展览’了。小胖子委屈了,欺负他的人还是他亲额娘。好想呜呜两声!
可是不行,她额娘都不用COS阎王的脸,只要笑眯眯地发话,所有人都听话。小胖子的眼眶里包着两包热泪,抽抽鼻子,伸出小胖手揉了揉眼睛。可怜巴巴地看了半天,发现他额娘都只是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乖,来,自己穿。”
四下里一片寂静,嬷嬷们的眼神比他还可怜,小胖子非常识时务地垂下了头。小屁股一扭,送给大家一个落寞的背影,委委屈屈地跟衣服带子搏斗。
先要拆下睡衣,然后是穿内衣、夹衣,小罩衫…初次穿衣服这样的难度有点大。天气虽已和暖,果着也容易着凉。所以,坏人大发慈悲地在小胖子把自己的衣服扒下来之后,上前来帮忙了。
小胖子极有骨气,扭头不想搭理坏人。淑嘉也不生气,伸手戳戳小胖子肉乎乎的小肚子。被调戏了的小胖子羞涩了,鼻子一皱,开始掉金豆。淑嘉把他抱了起来,给他擦眼泪,扒在儿子耳朵边儿上小声给他上课:“唉呀呀,怎么能这么害羞呢?人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嗳…”
小胖子都不知道他额娘在念叨些什么,看到有人来哄他,越发扭动着小身子要发一发威。大头朝后仰,含泪看额娘,你还不继续哄哄小爷!
哄你个大头!
伸手把眼泪给小胖子擦干净了,做额娘的开始摆事实讲道理,虽然听起来比较像是恐吓:“你乖啊,你看,再不穿好衣服你就出不了门儿,出不了门儿就不能跟老祖宗玩,也见不着苏麻妈妈了。”
小胖子选择题做得还好,乖乖让坏人给他穿上了衣服。擦一擦脸,漱一漱口,这会儿还没有沾染上他阿玛和他玛法记仇的坏毛病,又笑得光灿灿的,小胖手非常不老实地伸到人家衣服里面找吃的了。
小胖子不到两周岁,淑嘉还没把给他断奶提到行事议程上来。她能让儿子自己穿衣服,却很难给他太早断奶。宫里面的前龄前儿童,在正式往常之前还抱着乳母当零食的大有人在。管起来太难,与现有的规矩冲突也有些大了。如今能做的就是蒸个鸡蛋啊、弄点儿米粉啊,做得香喷喷的,诱拐儿子做个杂食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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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的两条小短腿已经挺结实的了,蹬蹬蹬地能走老远。淑嘉在襟口系了块怀表,打开一看,留的时间还够,也就极有耐心地等小胖子一道走。一段路,搁平常十几分钟的事儿,还是散步式的走,这会儿倒走了半个多小时。
到了宁寿宫,依然是最早到的,大家早就放弃了与太子妃争谁先到这件事情了。一件事情,如果她能够坚持两年,怀孕的时候都没放弃,你就最好别跟她比了。再说了,太子妃又没有婆婆需要伺候,她除了处理家务,白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补眠,大家跟她耗不起。
小胖子走得小脸通红,进了宁寿宫,皇太后非常自觉:“去拧帕子来。”她是照顾过小孩子的,虽然不是自己亲自带,一些常识还是有的,比如小胖子眼下的状况,就应该给他擦擦汗,不然吹风会着凉。
小胖子已跟他额娘一道行礼了,这样的动作已经做过好几回了,渐渐熟练了起来。皇太后拍拍手:“来,到我这儿来。”小胖子仰头看看淑嘉,得到一个肯定的动作之后,吧嗒吧嗒走了过去。
宫女们拧好了帕子,皇太后亲自动手,把小胖子身上的汗给擦一擦:“过一阵儿,等身上干透了再放他出去。”
小胖子出了一身细汗,热毛巾一擦极为舒坦,还哼哼了两声。淑嘉不禁莞尔,皇太后还亲了亲他的胖脸蛋。
这一切动作做完,便有人陆陆续续地到了。先到的反而是昨天被翻了牌子的佟妃,淑嘉站起身来相迎。小胖子见有个美女来了,还很无耻地冲人家笑。
佟妃眉梢眼角都透着笑意:“看来我今儿来的算早了。”
皇太后道:“可不是,她们都还没到呢。快,你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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