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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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进得屋来,对着胤祥相了一下面,关切地道:“五弟、七弟回了?你脸色不大好。”
胤祥闷闷地道:“五哥、七哥早回了,弟弟没事儿。”
“你这脸色可不像没事儿,身子是自个儿的,你累坏了、气坏了,难道就不想想妃母会不会心疼?”
胤祥的脸色更难看了。
胤礽把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这事儿是老三不对,你不生气才是奇怪。必也觉得罚得轻了,又不伤筋动骨。这确实是件大事,必须要罚,可毕竟不是军国要务,又不可能喊打喊杀。”
胤礽的语气重了一点儿,站起身来,双手扶上胤祥的肩膀:“这事儿汗阿玛那里已是罚了他,你再不甘也得作成无事状。听我说,妃母已去了,你只好靠着自个儿了,”自嘲地一笑,“没了额娘的孩子…得叫自己讨人喜欢,”稍稍俯身对视,“你明白不明白?”
“太子爷?”
“我就是你二哥,听你们哥哥弟弟叫得痛快,啧。不说这个了,我下边儿说的,你听好了,记住了——你是我弟弟,我说这些。老三也是我弟弟。你是汗阿玛的儿子,老三也是。你是旁人的兄弟,他还是。哪怕他做错了事儿,招着了你。再怄下去,汗阿玛会为难。为人子,当恪守孝道,不能因自己的喜怒,令父母不乐。人生在世,不可恣意妄行。”
胤祥一愣,咀嚼了一阵儿话中之意:“臣弟,明白了。”BOSS大腿要抱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三爷之初领悟。
五个字,重如千钧。
胤礽生出一种欺负小孩子的错觉。胤祥扯出个笑来:“我真明白了,二哥。”
“好好歇着,你还要随驾呢。你明白了,我就放心了,随驾的时候任性要不得,”摸摸十三的后脖子(戴帽子,头顶摸不着),“不要多想,日子还要过呢。我是不是忘了说,老三又叫加罚抄《孝经》了?”
老十三那里哄过了,老三这里真是困难啊!胤礽想了半天,也不能亲自跑一趟,打发了高三燮去传话:“这事儿是你糊涂了,静心思过。汗阿玛心里明白着呢,你改过了,他老人家自能看得见的。”
老三很蔫很蔫,窝在家里抄《孝经》,是的,他被禁足了,多旅游团里除名了。听了高三燮的话,腹诽得厉害,你们这些家伙都是这样说,从老大开始,几个住在宫外的都来看他。先场面地说一句,你这样做不好啊(这些人的亲妈都活着),然后暗示,爵位呗,迟早会升回来的。
如果是老大,还要说:“我们吓个半死,太子不同于我们兄弟,与大家还有君臣之分呢,汗阿玛又素来疼他,竟也不给你求个情。”
求你X的情!你也没说话啊!太子和大阿哥都不是好鸟!胤祉闷闷地想。
虽然出了这样不光彩的事情,皇帝的行程是不能耽搁的,就这样,笼罩着一团诡异烟雾的皇家旅行团出动了。为示安抚,康熙一路把胤祥带到身边。期间,懂事孝顺的十三阿哥,给康熙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第136章 好一个一家团聚
康熙又走了,紫禁城里却进入了繁忙的施工期。
皇帝带着大部队一走,就代表着宫里人少了。人少了,就代表建筑施工不会惊扰到特别多的主子,最主要的是,不会惊扰到级别高的主子。
紫禁城一般会在夏季进行一点例行的维护工作,比如,拔一拔屋檐上的草啊、收拾收拾掉色的彩绘啊什么的、清一清地砖缝隙里的苔藓啊。土木建筑的原因,前两项工作更加重要。
不过由于年年都要做,这项工作花费不了太多的时间,也就几天的功夫。平常康熙奉着皇太后往畅春园里一住,隔几天一回来,事情已经都办好了——只是皇太子一家就要年年在这里监工了。
今年也是如此,不过却又额外添了一项工程:整修撷芳殿,上回修了半拉,太子妃她怀孕了,只好停工,接下来就是种种事情作梗,等想再修的时候,她又怀上了,趁现在,她还没怀第三胎,赶紧修!
“又要开始修了?住得好好的…难道弘暘他们住的房子有坏了的地方?”听到这话,淑嘉略感诧异。一个地方住得久了,自然而然地就会生出感情来,尤其是在你住得还挺舒服的时候。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想往撷芳殿里搬了,自然对装修的事情也不大关心。
此时听到这个消息,难免有些吃惊:这事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来汇报的是高三燮,一条一条地汇报:“这工程原是做到一半的,因怕对您有冲撞,故而停了,如今皇孙已诞,也没什么忌讳了。那里原是前明东宫,虽是小阿哥们亦不可使之居于正殿,只收拾了两处偏殿厢房居住。原本两位都还小,又有主子仁慈,许与生母同住。如今他们也都长大了,住的地方也该扩展扩展了。”
哦,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呢?淑嘉有些懊悔,居然没有想到弘暘与弘晰的住处狭窄的问题。这个狭窄,也是因人而异的。就说这两个小阿哥吧,他们能住多大的地方?但是他们伺候的人、尤其是近身伺候的,却要跟着他们住,随着年龄的增长,还要扩建出书房等处,原来的房子就不够用了。
“原来是这样儿,我记得上回动工的时候,白天是不许四下走动的。如今还是这般?”
“回主子话,正是。并不碍事儿的,一大早,外头匠人还没回来的时候两位小阿哥就已经动身去读书了,等后半晌回来,匠人也该出去了。”
“大夏天的,太热,他们歇晌要回哪里?”淑嘉有些为难,撷芳殿那里肯定是不行了的,“把这里收拾出两间屋子来,给他们哥儿俩晌午歇脚时用。”
“嗻。”
事情还没完。
胤礽回来吃饭的时候,又说了一回这个事儿:“头先遣高三燮来回,你知道要重修撷芳殿那里的事了么?”
淑嘉一点头:“我寻思着,在这里收拾出两间屋子来给他们哥儿歇晌。弘晰还好,弘暘身子骨儿有些弱,硬扛不得。”
胤礽对此表示出了赞同的意思:“也好,收拾出哪一处?”
淑嘉道:“正说呢,原是我这里东配殿叫弘旦住了,西配殿预备着叫弘曈过两年搬出去的。这会儿,正好把这一处给他们哥儿俩先用着,就怕窄了些。”胖兄胖弟二人组也在场,一个已经被他额娘要求练习自己吃饭,另一个虽然在哺乳,也要抱出来馋一馋他。二胖小朋友还听不懂话,兀自傻笑。小胖子听到自己的名字,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父母,继续低头与碗里的青菜作斗争。用筷子吃饭比拿笔写字还难!
胤礽心说,这修房子是修对了!“这倒不怕,原是先住着的。汗阿玛的意思,先凑合着住一阵子,把撷芳殿那里全部重建好了,咱们再一体搬过去。”
“嘎?一体搬过去?”淑嘉惊讶了。小胖子也一知半解地惊讶了一下。
胤礽道:“先用膳,等会儿我与你细说。”
食不语。
淑嘉心里有事儿,食不知味,小胖子吃得辛苦无比,饭量虽比大人小,吃饭花的时间却不少。期间被他阿玛取笑:“你拿筷子竟比拿棍子还难!”
吃完了饭,小朋友被父母领着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太子夫妇一面看着儿子不太情愿地蹓跶,一面聊天说事儿。
“方才的话儿你才说到一半儿呢,什么是一体搬了去?你也去么?那这里?”环顾了一下四周,淑嘉有点不知所谓了。
胤礽略有得意地道:“你也不想想,咱们这里快住不下啦。弘旦、弘曈要长大,得自己住。光他们俩还成,要再来一个呢?住到哪里?所以汗阿玛临行前说…”
我是倒叙的分割线
康熙临行前又单独把太子叫过来作了一番嘱咐与工作上的布署。太子一直在小心地稀释自己在朝廷中的存在感,开始韬光养晦,不让他阿玛觉得他有侵略性。这让康熙觉得舒服,舒,是舒展的舒,没有一种手脚被人无形中压制了的感觉,这样他胡思乱想的几率就大大地降低,对太子依旧是循循善诱、和蔼可亲地进行关心与教导。
胤礽知道康熙的心情不太好,先有宠妃殒命,继而胤祉犯二,后有康熙的乳母瓜尔佳氏去世。接二连三的,心情能好起来才怪。所以胤礽见康熙的时候就非常小心。
只管向他汗阿玛请教:“汗阿玛启驾后,朝中诸务儿臣依旧照旧例上禀么?”
“这是自然。”
“安王新娶福晋事,内务府俱已准备妥当,钦天监择了些日子,不过佟家与安王府那里各有看好的日子。未知汗阿玛有何示下?”因为关系到佟家的女儿,胤礽才有此当面一问,不然,当玛尔浑,他还真不用这样问,到时候一封折子就是了。
康熙想了一下:“钦天监那里的日子选好了?”
“有几个备选的,都是吉日。两边儿都想等天冷些再办,到底迟到什么时候,还是没定。儿子寻思着,不如请汗阿玛定夺了。”鄂伦岱不怎么靠谱,此君有一特点,与其父性情相似,有些傲慢,需要人供着、捧着,希望玛尔浑先低个头啊、卖个好什么的。而玛尔浑也是含金汤匙长大的,对亡妻的感情还不算浅,你要折我面子,我…反正我能等你妹妹等成老姑娘看你急不急。
康熙无奈地说:“佟家的姑娘年纪也不大,留些时候就先留罢,鄂伦岱等俱要随驾,这两个月是办不了喜事了,等朕回来再说。”鄂伦岱,你就会给我惹麻烦!我…忍了!
“嗻。”
“对了,朕启驾后,宫中你要再多留些意,朕意把撷芳殿那里一块儿修了。”
胤礽诧异道:“这事儿不是早就说了么?”
“不只是一个撷芳殿,还有前明的端本宫、端敬殿。”
“嘎?”
“我看你办事很是周到,怎么轮到自己的事情就不想想清楚了?你与太子妃再给朕添个孙子,毓庆宫里还住得开么?”说到这里不免有些骄傲,觉得儿子儿媳在这一点上真是让他满意,“等到住不开的时候再翻修就来不及了,不如现在先建好。往后毓庆宫里,专作你读书、议事这所,东边儿的便是起居之处。”
胤礽把他的地盘给想了一下,发现他住的地方实在太小了,人均居住面积远不达标,往后再有孩子,加上伺候的人,要想继续住下去,只好加盖违章建筑了。
康熙把这些事情都先想到了,胤礽这是真的感动了,其实只要不犯到逆鳞,他汗阿玛对他真的没话说。“这…儿子,谢汗阿玛。”
康熙笑眯眯地拿出一卷儿纸来,递过去:“看看。”
胤礽打开一看,得,他爹已经悄悄地把图纸给弄好了,还是样式雷的手笔。
东宫这地方,他老人家绝对要亲自过问,在这件事情上,只有规矩、礼制,还有一点潜意识里的迷信。绝对没有商量,不会有‘你看看想添什么’这样问题出现的。
打开图一看,比毓庆宫的地盘大多了,前殿后寝,四周是些小院落,厨房、茶房、库房等等一应俱全,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康熙待他的太子,真是没话说。
胤礽感动地,把图纸重又卷上,双手捧着放到康熙的案前:“儿子,儿子,儿子真是没想到,汗阿玛待儿子…”激动地哽咽了。
康熙故作淡定地挥手:“这也不算什么,我就不能给儿子盖房子啦?你的兄弟们开枝散叶、建功立业,有功赏爵、开府建牙,你的毓庆宫也是人丁兴旺,住不开来,自然要想办法的。毓庆宫连着奉先殿,是朕亲择的地方,再扩建不易。撷芳殿好歹是前明东宫,风水也相宜,建来正好。不要辜负了大好的地方儿,多多把这些院子里填满了才好呢。”不由越说唇角就越翘了起来
胤礽唯有抽抽鼻子答应而已。
康熙最后敛了笑容:“有件事儿,你心里有个数,等建好了,都挪进去了,孩子们也该种痘了。”
胤礽一愣:“汗阿玛,出痘凶险,他们还小。”
“不小啦,你五(虚)岁出的痘,弘晰都多大了?就是弘旦,也不小了。弘暘因身子弱,先看看再说。不单是毓庆宫阿哥们,就是你的侄儿们,朕也要叫他们开始种痘了。这事最是要紧,你们都是新宅子,未有秽物堆积,也易种成。”
胤礽想了一想,应了下来:“全凭汗阿玛作主。”
“拿回去看看罢。”
———倒叙完毕——
淑嘉听完,心里一突,也就是说,毓庆宫还是胤礽办公的地方?只是住宅区搬到了原东宫?这样,她就离胤礽远了啊!而且,那地方还不止住了她一个!本来吧,太子跟他的小老婆被隔绝开了,他很少见着小老婆,也懒得跑腿倒也罢了。
现在呢?天天都住在一个大四方框里头,抬抬腿就…不是她对胤礽没信心,实在是她的要求在这个年代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尤其是在这个宫里。再者,现在地方小,康熙没塞人进来,就是塞了,有这个理由往外面一扔也清净。可到了宽敞地方,用什么理由处理她们?
别怪我狠心,谁换了我这地界儿,能欢笑着让别的女人跟自己的老公睡?然后还可能生一堆孩子,完了可能跟胤禔那货似的跟太子叫板?看不见的时候,她能当不存在,反正老公在自己这里,要是成天见面还要争夺老公的注意力,这日子可怎么过?
搬是必须要搬的,地方不够用是真的。理由康熙也说了,他们夫妻再添孩子的可能性非常大,住不过来是必然的。
很短的时间内会搬也是真的,诸王府邸同样兴建,也只是花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充分证明了内务府、工部等处的办事效率,在他们需要认真工作、想要认真工作的时候,还是非常高的。
这可怎么办?
还有,种痘?淑嘉好想哭:“种痘?”这年头是种的人痘,不是牛痘,很危险的!更可恨的是,她对于牛痘这样不危险的方式的认知,仅仅是小时候打过两针疫苗!我擦!不种痘,就可能患天花挂了,种人痘,也有可能挺不过挂了,种牛痘,你让我到哪里去找针管和疫苗啊?
“不碍的,”胤礽安慰妻子,“就是大人担心些,咱们家的孩子,凡是种痘的,多半都挺了过来。种过痘,才能安心。我当年就是汗阿玛亲自照料,这不也一直康健?咱们儿子一看就是有福相的,必不会有事的。来,看看这院子要怎么分。”
“哎。”不种不行,小胖子的身体素质应该能扛得过吧?
一下子来了两件头疼的事情,淑嘉现在需要冷静地考虑一下,她自己的定位究竟是什么。究竟是要在后院一亩三分地里兴风作浪,还是有更高的追求?如果是前者,就是怎么把侧室们克得死死的,不对,是把胤礽笼在身边不去看别的女人,这一点这几年她做得非常成功了。
这份成功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促成的,有她的努力,也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她必须面对七年之痒,在这个皇城里,七年之痒可能会提前成五年、三年。到时候,她要何去何从?
跟女人混战?
不!错了!必须把胤礽扶上台,然后把儿子扶上台!淑嘉心里很不是滋味,这TM叫什么事儿?她老公还在那里筹划着:“这里给弘旦,离我的地方儿近,趁汗阿玛还没跟我抢人,多教导他一点儿。这块儿给弘曈…这儿离花园子近,给咱们闺女…”(您闺女还没个影儿呢!)
她…张不开嘴,不能说:你不许看旁的女人。她得忍,得自己把所有的事儿都想得尽可能全了,想到了应对的方法,才能开口。她已经想好了,随着老大封王,索额图退休,毓庆宫的处境会进入寒冬,她必须不能再躲在旁边旁敲侧击了,至少要让胤礽知道,她也有见解,能跟他商量事情,帮他分担、给他减压。孩子都生了俩了,他们可以互相坦诚的。
可现在,她犹豫了,他们俩的基础:婚姻,本身就有问题。问题在于,太子妃想要的,三百年后也有很多男人做不到!
“往后咱们这么多人住一块儿,真正就一家团聚了。你们热热闹闹的,我心里也痛快。”胤礽下了结论,男人么,如果其奋斗结果能让妻儿过得舒服,那也是一大成就和动力啊。
好一个一家团聚啊!
第137章 儿子要亲生才好
到了现在这个环境,就必须要考虑到居住地所代表的政治意义。
此事好有一比,XX小言里写的,男主爱女主啊,那个爱啊那个爱,结果呢?把那女的搁宫外头,外室。傻丫头还TM冰清玉洁、与世无争地住在那里享受与众不同的宠爱,读者也觉得内男的对正经老婆不屑一顾,身在曹营心在汉,还要写人家正妻如何幽怨苦逼、各种故作坚强羡慕嫉妒恨。
爱她爱到让她配不上跟自己并肩站,这个爱哟~
这么一解释,你大概齐就知道住址、身份,这种‘流俗’的东西,其背后的含义了。
神马?你是说不让她处在一个箭靶的位置?这种鬼话你也信?这么说吧,你死了,你的一切都是那个你不爱的女人的、死了都得跟她埋一个坑里,你爱的那一个,她啥都没有了。明白了么?所以,现实社会里,无数小三打破了头也要抢到一张受‘世俗’社会保护的结婚证,以期可以分遗产。
胤礽他是太子,就只能一直住在宫里,他只能追求世俗的利益,而不是虚无飘缈的神马‘最爱’。此事当然有弊端,即,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不方便联络大臣。但是绝对也有其有利的一面,即,天下人都知道,你是继承人!更重要的是,让各方势力不能忽略了你。你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跟这权力核心所在的地盘上各种钻营、收买。
从来东宫挨着皇宫,或者干脆就在宫墙里边儿。它就是这个意思,给天下人看。
胤礽必须住在宫里,而毓庆宫不够住了,必须换个大地方。再抱怨在宫里不方便,太子夫妇还是不会选择出宫建府。再觉得兄弟封爵是个大威胁,也不反对他们搬出紫禁城。即使反对有效,也绝不能提出反对。再不情愿,太子妃也得准备好了携夫带子跟侧室住。
所以,淑嘉心里在膈应,身体上已经很合格地表现出了惊喜:“是么?前两年说要往那边儿搬的时候,我就盼着了呢,可惜一直没搬成。既这么着,我往后就不用带着孩子掐着点儿地躲詹事府的人了。”
太子的詹事府属员,显要位置都是由朝廷官员兼着,是康熙对儿子的一种保护。低级别的官员,则就只有这一件差使,合为皇帝青眼看中,认为是未来栋梁,专门与太子磨合备用的人,个个都非常奋发,迟到早退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更不可能集体旷工。男女有别,太子妃只能躲着走。
胤礽放下图纸,揽着老婆拍拍背,安慰着:“这几年辛苦你了。往后就省了这些麻烦事儿,来,看一看,你觉得这个屋子要怎么摆设?咱们库房里的东西,可就能派上用场了。”一面把怀里的人往桌案前带。
淑嘉低头看图纸,新东宫的设计仿照紫禁城,中路三座主殿,前殿乃是胤礽宴客之所,中间是他的起居之处,最后是太子妃的住处,各有配殿。东西两路,仿东西六宫之设。花园的位置也一样,在太子妃居所之后。唯有库房略有挪动,宫城的茶库锻库在东六宫以东、延禧宫外,这里,四四方方,小院子外边儿是粗使杂役、上夜人的住处。而宫城乾东五所、乾西五所的位置,则是东宫的库房。
“东边儿一溜院子,得留给儿子们住,叫闺女住西边儿。孩子还小,还是靠着咱们,时时看顾着才放心呢,”再往外一排才是侧室们的小院儿,物理隔绝,能做多少是多少,“宫里没有皇孙们的住处,孩子们得跟着咱们一道儿住呢。还没长大的小孩子靠着外沿儿住,离粗使的人近,也不叫人放心。”
胤礽伸手在图纸上比划了一下,也觉得把孩子的院子放得靠中间一点比较放心。至于小老婆,他还没注意到。再者,谁也不会妄算皇帝的寿数,但是潜意识里还会觉得:你丫能活到孙子娶妻生子么?胤礽的意识里,他、他老婆,带着儿女们住,住在这里的时间里,孩子们都还是未成年。未成年人需要父母贴近照看的。
“这里,先给弘晰、弘暘住,弘暘隔壁的院子,我就安排他额娘住,虽隔了道墙,倒也方便照看,如何?”淑嘉指了指位置,李甲氏一直被她安排来照看弘暘,继续照看也无不妥。
“甚好。你看这花园子里头种什么树好?可有个园子随我的意逛了!”胤礽有一种翻身农奴得解放的快意,“御花园那里,总要防着有妃母们过去,他们住后头的,都少有得逛的,何况于我?”
宫里什么都多,尤其是各种门和夹巷,每天固定的时间,把巷子口的门一锁,唯有插翅能飞过。尤其是后宫里的门巷,前朝为了好看,门都要开着。后宫里跟电路开关似的,打开这里,从前边过来的人能通到御花园,关上了,你就是能摸进来,另一头也是锁上的。相反,另一条回路不断闸,就能一路畅通地过去。
作为皇太子,成年之后,与后宫妃母就必须避讳了。他还有个给人一种‘不可嬉闹’印象的爹,要表现,就得老实不往后头跑,想散步都只有这么一点大的地方。憋死了!
淑嘉笑了:“旁的不说,只要有水的地方把栏杆修得高些就好,孩子们还小,怕淘气呢。”
“这么说,我就只好到畅春园里垂钓了。”胤礽放松地开玩笑。
“说起来,畅春园竟是个什么模样儿呢?”
胤礽带着一丝惊讶:“是啊,你还没去过呢!”
你才想到啊?
“也没什么,就是住得更舒坦些儿,唔,汗阿玛还令在读书处外种了些稻子,令知稼轩之事。”
“不知什么时候能去看一看呢。”
“畅春园就在那儿,等汗阿玛回来,再奉皇太后去的时候,你也跟着去就是了,”胤礽倒不觉得这个是大问题,转又安慰淑嘉,“这个小花园子修好了,景致也不会差,这么着,这么一大块地方儿,咱们能拿主意改的,也就是这里了,你也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弄得舒服些,如何?咱们的新家,可是不差呢。”
胤礽这话说得倒也不差。新居自身而言,还是相当令人满意的。地方宽敞、布局合理、规格极高,环境也好,还是全部新建的。如果不追究合住人的话,一切还是令人满意的。
淑嘉也只能打起精神,与他讨论室内装潢问题。
胤礽颇为得意:“整个儿算起来,比他们在外头的王府也不算小了,难得的是地方儿好!”继续炫耀其地理位置,“这儿,乃是滋长之地。”
他这话,倒触动了淑嘉的心思。
相比毓庆宫,这个地方还真更适合皇太子居住。即使你自己是个不坚定的无神论者、不坚定的大胡子信仰者,也得承认这样一个事实——风水,有时候还真挺玄的。
原来设计的时候,太子所居之处为正在于此,号东宫、春宫,东方青龙属木,万物滋长之意。太子东宫,方方正正,地方宽敞,明代太子住这儿,基本上,除了崇祯的倒霉儿子,凡是住这儿的都当皇帝了。
再看清代,住到毓庆宫的这个太子是个什么下场(抹汗,史上的、史上的啊)。康熙不用原有的东宫,愣把儿子搁毓庆宫了。得,是离他近了,可毓庆宫挨着奉先殿,虽说供的是神主牌位,也是阴森森的。又是一长条形,显得逼仄,让人压抑。
想想看,在那里住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倒霉的自己,真是够旺的。唉呀,不行,还是要在这里住到搬新家的,不能乱想这个,想多了会脊梁发寒的,负面效应会把她逼得想挠墙。
不行,有个地方她得思考一下。
那个倒霉催的坤宁宫,原本正门开在中间儿,明代的皇后大部分过得还算有尊严也都混了个善始善终。即使被废的那两个,一个是活着的时候坐位在新皇后上边儿,皇帝死的时候还有些后悔废了他、后世皇帝还给她恢复名誉了,另一个呢最后还被嗣皇帝接过去荣养。
到了清代,改成口袋式的了,大门都不在正位了,结果呢?淑嘉不知道后半截清史,前半截到现在统共五个,扳指头一数,头一个,废了,第二个,差点废了、无儿无女无宠、现守寡,第三个,长子夭折、生次子的时候她死了、次子最后还没当上皇帝(史上),第四个,在这儿住了半年死,第五,没住就死了…
参观过故宫的人都知道,西路被慈禧改建了,然后…大清国,完了。所以说,不要乱搭乱建么!装修是个技术活!就算建材达标了、没砸到承重墙也没挖到水管电路,还可能有其他的一系列问题。(以上几段,纯属作者胡言乱语,不必很当真。)
到晚上睡觉之前,淑嘉已经坚定了两条信念:第一、搬过去住其实挺好的;第二、我得想办法让他们重新装修房子,把门改过来。
商议已定,进屋就寝,一夜无话。
——
一整个八月,宫里都很安静,这个安静是指人事方面的,不是指物理声音方面的,毕竟修建东宫也是个大工程。
这一天,淑嘉依旧是把小胖子送到苏麻喇姑处,同时带了些蔬果去感谢苏麻喇姑。苏麻喇姑在宫中地位超然,但是其份例领的却仍然是奴才的量,并不超过主子。比大家的要少一些。
淑嘉平日里送她东西,绝不会次次都是贵重的,更多的时候,都类似当季果蔬啊、笔纸啊、苏麻年纪大了送副眼镜啊、这样比较实用的东西。用淑嘉的话说,就是权作束脩,不过咱不送干肉条,送点儿实用的,聊表心意。
每次呢,到了门口儿,还叫小胖子从小太监手里接过来,亲自给递到苏麻跟前了。搞得有点儿郑重了。
今天也是这样,苏麻例行地接过了,说:“又叫小主子费心了。”对着小胖子严肃认真的脸,她有点儿无奈,又颇为欣慰。自打某一天,小胖子见了她必作揖行礼之后,苏麻拐这小子说了实话:“额娘说了,对师傅得尊重,苏麻妈妈是启蒙师傅,尊师重道从现在就得做起。”
苏麻对太子妃抗议过:“奴才就是奴才,哪有叫主子给奴才行礼的呢?”
太子妃回说:“天下身份贵重,莫过于皇家。然而礼不可废,送他过来,是叫学道理的,凡事不止听其言、还要观其行。不然背了一肚子圣贤书,却又去做贼,还有什么意思?就是汗阿玛,师傅讲书的时候也有个座儿呢。他难得还能贵重得过汗阿玛去?您只安坐。旁的时候我不管,这会儿他得明白这个理儿。”
从此,苏麻与小胖子,一师一徒,倒也相处和睦,长辈越发尽心教导,小的这个也更严肃认真地对待。
今天例行的东西又来了,她便不再抗议,认真收下。然后送太子妃去串门儿,自己教小胖子学习满语,近来又渐添些蒙语课程。有时候还再额外讲些规矩,讲一些顺治、康熙小时候的事儿,说一说孝庄生前的事迹一类。小胖子与天下小朋友一样,爱听故事,吸收知道还挺快,最喜欢的就是听苏麻讲古。
不得不说,太子妃太TMD阴暗了!苏麻是谁?历经三朝的人精儿,还是在核心地段呆了几十年的人。她哪怕是讲故事,只要不是神话故事重复地讲,那就只能说些前人佚事。这些事情,都发生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墙之内,种种阴谋阳谋,有些是史书上也没有的,却被亲历者记了下来。
苏麻一直是站在胜利者这一边儿的,以其对孝庄一系的忠心,故事的中心必然是这些形象高大的人物的智慧形象,是他们胜利的经验。这些,是花钱也买不到、求神都求不来的。
苏麻明明白白地教养过两个人,一、康熙,当时已经被孝庄所重视,在孙子里视为继承人;二、十二阿哥胤祹,生母不显。结果呢?各自活得很好。重视的那一个,现在当皇帝了。在兄弟里不明显的那一个,跟大家也不抱团,自自在在地生活,偶尔犯点儿小二。
从小被他额娘送来受熏陶的小胖子,其成长轨迹现在都能猜得出来了。
今天学习之后,讲的是康熙擒鳌拜的旧事。小胖子总结曰:“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潜台词:做人要蔫坏蔫坏的才行。
苏麻想想:“还真是,小主子说得明白。”小胖子认真地道:“不是我说的,是圣人说的。”
苏麻和气地笑了:“哪怕是圣人说的,小主子记住了,也就是自己的了。道理就是让人学的。不过啊,有时候话也不可太省呢。”
“怎么说?”小胖子的严肃劲儿去了,好奇心来了,极为好学地扯着苏麻的袖子要求接着讲。
苏麻道:“该说的时候说,该安静的时候安静。”
不懂。继续求问。
苏麻便接着讲故事…
等太子妃串完门儿回来接孩子下课回家吃饭的时候,小胖子已经又学一肚皮知道了。
娘儿俩一边蹓跶回来,一边聊天儿。
“今天苏麻妈妈都讲了什么了呀?”
“讲皇祖旧事呢。”
“是么?都说什么事儿啦?”
一问一答,复习功课。淑嘉并不太在意小胖子的文化课,那个回去小胖子要复习的,写出来胤礽会亲自检查,淑嘉顺势看一眼就知道他的具体水平了。而这些小故事呢,淑嘉认为比那些功课还重要。君不见,八爷的字写成那样也阻拦不了他的好名声?情商有时候比智商还重要。
听了苏麻所言,淑嘉一面点头一面对小胖子夸奖:“宝宝说得真好,这些事故额娘以前只是听外头人说,都没宝宝说得这么细致好听。”鼓励鼓励,下回继续认真听,认真领悟吧!
接了小胖子回来,喝茶休息。兼调戏二胖,二胖今天挺给面子,老实叫了声:“得得。”把小胖子喜得不行:“额娘,他叫我了,他叫我了,你乖~再叫一个给额娘听听。”
二胖转身,给他哥哥一个二头身的背影。又米糖吃,不叫了。淑嘉笑着去抱二胖,小胖毫不吝啬给他额娘一个笑脸。淑嘉对小胖子道:“你的功课可还没复习完。”
小胖子带着点儿高兴、带着点儿遗憾去复习功课了,淑嘉逗了一会儿小胖子,就要处理家务了。
据回报,广州那里的路子都看好了,京中的铺面也相中了。就等其他人动手,太子随个大流了。
很不幸的是,现在外面的几位爷根本就是还没动静!青衿回报:“奴才接到外头传来的信儿,那几位爷那里都还没大动静儿呢。各家铺子还在租给旁人,庄子也还没收拾好。这些日子,福晋们都在忙着接见各处管事婆子,盘点数目呢。直王府动静大点儿,却是支银子修庙、请僧人,并没有赚钱的买卖。”
淑嘉听完默然。
“这个不怕,人呢?要紧的是人要可靠,不可在外擅作威福,反会坏了名声。”
“正在选呢,总得要又知道内情,又踏实可靠的,这却需要些时日的。如今拢共才找了四个,南边儿四老太爷倒是荐了一个人——只是还不够。”
“横竖现在时间还算充裕,如今这样,不拘哪里省出一抿子来,拔过去叫他们采办些样品来,也是看看他们的眼力见儿,也是看看办事牢靠不牢靠。就说是要办些年礼。”
“嗻。”
办完这些,又看了一回库存,想了一下未来的家居摆设。小胖子写完功课,跑过来继续想撬开二胖小朋友的嘴,让他再叫哥哥。未果。
这时,前头贾应选过来了:“太子爷叫三阿哥到前头去,开始考较功课了。”
淑嘉拍拍小胖子的头:“你还不收拾了过去?”小胖子恋恋不舍地整理衣服,去里间看自己的课业本子去了。这个习惯得益于苏麻喇姑与太子妃的双重教导,重要的、自己做的事情,临交验前必须再亲自检查一回。
今天的检查很顺利,三兄弟都过关了。胤礽领他们过来用点心,然后歇个晌,下午继续工作。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只是在吃完点心之后,弘暘没有立时去睡,反而是向淑嘉提出了要求:“额娘,能不能叫我额娘晌午一块儿来住?”
淑嘉心里吃惊,面上不显,反而笑吟吟地问弘暘:“是不是一向是你额娘陪着,一时换了地方睡不香?”
弘暘摇摇头:“不是的,额娘这里一切俱是妥当,儿子与弟弟无不如意处。只是,昨天听宫女说,白天那里吵,额娘她们不得安生。阿玛额娘疼儿子们,叫晌午到这里来歇息,只是…想到额娘还在那里,儿子心中不安。”
毕竟是亲生的!
淑嘉心里憋屈死了。
别急,你也有亲生的。
二胖战斗力不行,小胖子还是可以的。这小子非常懂事地说:“那我跟弟弟一直在额娘这里歇,把我的屋子腾给她们吧。”大方,一定要大方,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苏麻妈妈说了,为上者要大度,对兄弟要友善,对他们的妈也要给面子。额娘说了,东西是你的,借给他眼馋一下又怎么样。
再说了,我今天一定要从那个小胖墩儿嘴里再榨出声哥哥来!不叫就不给他睡觉!
滴溜溜的眼睛一转,小胖子诚恳地请求母亲。
答应了就傻了,哪有庶母往嫡子房里住的道理?虽说宫里会有移宫事件发生,前明东宫还住过张皇后,那都是办了正式转让手续,最后又转过来的。现在这事却是万万不可的。
胤礽先生气了:“两个都胡闹!”看弘暘,“先时东西六宫修宫室,你的祖母们也是这般白日禁出的,我就没听说有避居的,难不成我的侧室竟比后宫主位还娇贵?”
胤礽火气有点大,整个八月,都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拿出来向康熙特别报告的事情。每回写折子都是那些套话。兄弟们搬出去了,连做代笔人,向兄弟和父亲卖好,代为报告喜讯的事儿都不用他做了。
太子与皇帝的互动,面临着无话可说的囧境!想到胤禔不知道会怎么下舌头,他就心焦。信的内容少了,回信的内容也就漫无目的,不能从中推测康熙的态度是否有所变化。
拍灭了一个,又拍另一个:“还有你,虽然小,也要知道规矩不能乱,你的屋子怎么能叫庶母过来住?”
转过脸对高三燮道:“撷芳殿那里是谁当的差?吕有功么?居然不拦着,你亲自去,告诫李甲氏,怎么能支使孩子出来闹腾?问问她,毓庆宫里可还有地方盛她?!”
太子殿下需要安定团结,东宫现在的内务第一要务乃是维稳,不许做出诸如上访之类的不和谐举动!
“要是撷芳殿盛不下她,我就…”
“好了,”淑嘉终于从他儿子的战斗力带来的震憾中恢复过来,“是孩子心疼母亲了,不要迁怒。懂得孝顺,是好事儿。两个孩子懂事,见见李甲氏也是有见识的,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你想多了,”又对高三燮道,“不要去了。”
胤礽一瞪眼睛:“都去睡觉!”算是默认了。
——
西配殿里,有点惊讶、有点被忽视的弘晰不满地问弘暘:“额娘住得不舒服?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还独个儿跑过来说。额娘叫你说的?怎么没跟我说?”
弘暘默,身体不好的孩子,心思有点儿细。忍下了话,蒙头不理人。
弘晰恨恨地道:“那难道不是我额娘?我也一样是额娘的儿子,怎么就不告诉我,偏叫你…”
弘暘一掀被子:“是我自己想说的,不干额娘的事儿。”真是他自己想的,他跟自己的亲妈更亲近些,不像弘晰,有点觉得被忽视了,反而对两边的亲疏不那么明显。
弘晰一顿,埋怨弘暘:“那也该跟我说,我要知道了,总不会办成这样,额娘也差点儿挨着了。”
弘暘不说话了,嬷嬷们来了:“主子,该安置了,后半晌还有课呢。”对了,这俩的年纪到了能上骑射课的时候了。
另一边儿,小胖子折磨弟弟的愿望落空,不高兴地回去住了。好吧,自己的房间依旧归自己是个好消息,还是高兴一点吧。
而小胖子的父母,却有另一番交流了。淑嘉轻声埋怨了一句:“当其子女不言父母之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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