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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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五旗里能人多啊,铁帽子王们、开国的亲戚们…一堆一堆的,你就是个皇子,被封进去了,也未必就能横行得了。股份制,同志们,这是股份制。
对于已经做了几十年皇帝的康熙来说,控制欲当然是越来越强了的,要是不想多抓点股份在手上,那就不是他了。中央集权的副产品——凡事都想掌握一下。所以,八阿哥胤禩的任务就显得格外的受重视。
最近这些年来,安王府的势头太耀眼了。势力也确实大,岳乐的儿子们出了好几个王,还有贝子等衔,康熙的儿子们其爵位也不过如此了。尾大不掉是最忌讳的事情了,必须砍。
康熙个对儿子们要求严格的皇帝:老子把你们封进去了,你们堂堂皇子,还要看除了你爹之外的人的脸色,你你你你…你太给老子丢脸了,老子抽你!
就是这样。想不被骂,就要站住脚;想要被表扬,就要有拿得出手的政绩。
还好,他的儿子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康熙微笑着,听着底下汇报说八阿哥的贤名渐起,在正蓝旗里混得很是滋润。笑对胤礽道:“看来封他入正蓝旗是封对了。”
胤礽抽抽嘴角:“八弟为人和气,一向是有口碑的。”
康熙捻须不语,选八阿哥入正蓝旗,还有一大原因乃是他能放低姿态。这要封的是大阿哥,不谈其年龄是不是跟郭络罗氏配得上,光老大那脾气,还没无间成功就得叫人给阴了。
安王府在文人中一向有好评,岳乐的儿子们文学造诣都很不错,选个外表很和气、母亲出身不高的老八,也是为了放松他们的警惕。
因为老八办事得他的心意,康熙是绝不吝封赏的。卫氏就要被册为嫔,老八也做到了贝勒。
唉呀,大好的国家,按着自己的意志运行,越来越繁荣昌盛。自家子孙万代,绵延不息还一直荣华富贵着,真是一件美事!
太子渐渐有样子了,康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越发沉稳也更加老实贴心。年幼时的骄横之气渐去,人也成熟了起来。太子越来越表现出一副‘亲贤臣、远小人’的贤明之相来,中正诚恳,康熙更要用心培养这个接班人了。
太子对政务也比较熟悉了,对官员也算熟悉了。但是还不行,康熙手中现在正得用的大臣年纪都与康熙差不多大,有的甚至更老!太子熟悉了他们还是没用的,等太子接手了,这些人也差不多该死光了。要让新生代的朝廷官员向太子靠拢,给太子进行人才储备。
“升詹事府詹事巢可托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
胤礽对此不置可否,不是所有从詹事府里出去的人都是亲太子党的,比如王鸿绪,比如佛伦,这俩都曾在他那里搞过兼职,结果呢?前者现在还是对自己不大理睬,后者干脆就是死对头家的。
胤礽从康熙这里退下去,邀熊赐履说话。
对于康熙给自己的安排,胤礽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让他郁闷的乃是康熙如此扶植他的兄弟们。
熊赐履对此只有一句话告诉太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乾纲独断之事,非臣下可置喙。”
胤礽大悟:我刚才又把自己当中心了!引申义:要达到自我中心,得先把皇帝放在中心才行。不能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似的,满地打滚儿要糖吃,我要这个我要那个的,得知道考试得了优秀,不闹也有糖吃。
你不是当家人,凭什么让事情全围着你转呢?
胤礽越发刻苦地练习基本技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一心扎在了政务上。今年工作的重点乃是河工,他就把大半心思放到这个上面,何处筑堤了,多少长多少宽,用工几何,需要多少日才能筑成。
淑嘉便陪他做数学应用题,连着做了一个多月。由此才知道,祖国的大好河山,其实每年都有几条波澜壮阔的河会发发洪水,几座风景秀丽的山滑滑泥浆…
一个肯扎扎实实干事的皇太子,是康熙乐于见到的,嘴上说:“河工虽重,你也不要忘了旁的事情。”又挑剔一下这里没算好,或是对于拨款上某处有不到位的地方。心里还是高兴了,这儿子有毅力、有耐心,从来办事都很让人放心,再次肯定太子是处理政务的好苗子!而且还很乖,很能充分领会领导意图,不染指已经分派给别人的任务,造成秩序上的混乱。非常好。
——
康熙提拨八阿哥、继续培养太子的同时,也没忘了其他的儿子。
四阿哥为其侧室之父谋缺的事儿,当然是瞒不了康熙的。再次佩服一下康熙的记忆力。
太子越老实,康熙就越发会把许多权谋上的东西跟他说,把太子带在身边的时间也越发的长了。拿起吏部上缴的名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等着升、补、迁的人员名单。国家官员的调动,不止是三年一次的京察之后才进进行的,平常哪个月不调一调官员呢?
这一回,翻到某一页,康熙就停住了,转了个方向:“你来看看这个。”
胤礽顺着康熙掐过的指甲印儿一看,恰看到了‘李文璧’三个字。“?”不解的眼神,“汗阿玛说的这个人,是有才干的?还是先前犯过事儿的?”
康熙摇头道:“都不是。”
“汗阿玛?您还是跟儿子直说了罢,实在想不起来。”
“朕指过一个李文璧之女给四阿哥。”
“哦?也许是同名呢?”这您都记得?因为李氏没有侧福晋的名份,虽然生了一儿一女,胤礽倒是知道了老四有个小老婆姓李。不意康熙居然还记得这小老婆的爹是谁!太神奇了!
康熙一笑:“错不了,他这个官儿里头,还有老四出的力,”这事儿他早知道了,皇帝的信息来源很广,“李氏又为四阿哥添了一子一女,朕记得的。”
“…”我都不知道老四在干这事儿。
“知府、知县,临民之官,不可轻与。遇到这样的事儿,要看先先他素日品行如何。”说着,居然就圈了人家的名字,表示同意了。
胤礽很奇怪:“这个李文璧是有能耐的人了?怎么蹉跎至今?”
康熙深入分析解释:“你们的媳妇都是我仔细挑选过的,模样、品行都过得去。侧室也是,虽不似挑选福晋般严格,也要看得过去。朕既挑了李氏,她当时就很看得过去,就是说…家教好!李氏并非旺族,未必请得起好师傅,能教出好女,必是父母的功劳。”
胤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听康熙继续分析。
“只是本事大概有限,真是能干的,早出头了(皇孙的外祖父还是挺能唬人的),他最多也就是这个样儿了。既是人品不坏,管的地方又不大,哪怕能力有限,也坏不了事儿。朕也要给老四这个体面。”
重点在最后一句,胤礽敏锐地抓住了康熙话中未尽之意。
想了一下,胤礽才慢慢地开口:“所谋者不大,老四也许就是为了儿子、女儿面子上好看些罢?这个体面是要给的,”胤礽试图接通与康熙的脑电波,按照规章处理事情他在行,这些个弯弯绕绕他操作的时间毕竟短些,“品级也不高,哪怕有点子不妥,或黜或降,也不伤脸面。再者…儿子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儿?”
康熙赞许地点头:“朕也当不知道。”扯过名单,继续画圈儿。
胤礽心里不停地回放刚才康熙的分析,这老爷子,真是绝了。以后要更加锻炼记忆力,还有从蛛丝马迹里分析还原出事件的真相来。而康熙对于此事的处理,也让胤礽学习到了不少东西: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了,也不用向当事人点明。
对了,等会儿回去就问问老婆她那里应该有分名份单,胤礽分明记得,上次研究年礼的时候,看到上面标记着几乎京中所有重要人物的详细家庭资料。虽然他只看人家当家人,但是其他家庭成员的资料是在册的没错。
所以说,送礼是门大学问!你可以借着准备东西,光明正大地打听打听人家家里有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牛够不够用,要不要准备头牛当礼物…
呃错了,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了解人家的家庭结构,家里有没有合适婚配的少男少女,家中是老婆当家还是婆婆作主…
哪怕是户部的黄册、宗人府的玉牒也只记录你家有谁谁、谁是谁生的,可不会告诉你,他们家兄弟不和,‘赏’的时候要记得一视同仁——如果要挑拨,当然可以从中作小动作。
细节,决定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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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逸斋里,淑嘉正在看书。太刺激人了!这年代的数学公式跟她原来学的不太一样,中间还本土化了一些细节,前天算土石方的时候脑子都要抽筋了,不行,她得整理一下思路!
四下静悄悄的,冰盆在屋子的角落里慢慢地融化,送来清凉。小胖子就在她隔壁的桌子上面练字,一板一眼的。弘暘渐渐恢复过来,今天与弘晰一道去上课还没回来。李佳氏最近都说病了,一半是为躲羞,一半也是被打击的。李甲氏在做针线,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中秋了,不论是给太子、太子妃,还是给几个小阿哥,都要有针线活这一项的。
既然主子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太监与宫女更是COS起木头人来。
偌大的无逸斋只听到外面树上的知了在叫,叫了两声,还停了。这是粘竿处的人,拿着面筋把知了给粘了下来,免得惊扰到了主子。
胤礽回来,自有太监提前开道,路上小声吹着口哨,到了门口,轻声拍了下巴掌。
淑嘉从一堆数字中冒出头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这些给扔到一边儿了。算算家用什么的,她很在行,算这些…从小数学就没得过高分!要不是小胖子也在一边儿写字,她得给儿子做个好榜样,她早扔下不干了。
“看这一头汗。”边说边接过投好的湿帕子给胤礽擦脸。
身高的差距在宫中制式高底鞋的搀和下变得不很明显,胤礽略弯弯腰,就享受到了老婆的爱心服务。
小胖子放下笔,乖乖过来请安:“阿玛。”
“你今儿都做什么了?”
“回阿玛的话,儿子背《论语》了。”
“字呢?”
“正写着,快得齐了。”
胤礽耐着性子,点评了一下小胖子的字:“笔力稍嫌不足,倒也中规中矩。”取笔圈了其中几个写得好的,又让小胖子背书。
一百二十遍大法从小胖子开始背书起,就在毓庆宫里重现江湖了。哪怕你IQ为60,光凭条件反射都能背下来了。
检查完了儿子的功课,让他继续写字,皇太子夫妇这才移师东次间里‘讨论大人的事儿’。
“你要那个做什么?”问是这么问了,淑嘉还是叫了声,“紫裳。”
紫裳答应一声,进了卧室,于匣子里翻出了一本册子来递给淑嘉。
淑嘉接过了,揭开封皮一看:“就是这个了,”顺手塞给了胤礽,“你要找什么的?”
“看看。”胤礽顺口答了下来,但是看那架势,是打算当成课本来研究了。
淑嘉有点黑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些妇道人家的事儿,你倒上起心来了。”
“你不知道,”胤礽从册子里抬出头来,“这里头学问大着呢,不要小瞧了家长里短…”
黑线的平方。
“看岔了,那一页要合着后一页看的。”
“呃?怎么说?”把手上的册子斜过来,让淑嘉指一指。
“这里,隆科多,”淑嘉翻拣着给胤礽解释,“他与发妻不合,啧,孩子都生了…是父母之命,隆科多的母亲是赫舍里氏,这里,娶的妻子是这一家,门第不算很高,倒也殷实。”往后翻了N页,才翻到隆岳父家,差点儿不够格上册子了。
“唔,连上了。你接着说。”
淑嘉冷笑:“他瞧上了岳父的侍妾,硬给抢过来了!”[1]
咔!胤礽石化了。抢岳父的小老婆?听说过XX庶母的,这跟岳父抢人的还是头一回。隆科多,那个算是你小岳母啊!你要两家的脸面都往哪里放啊?
“弄了回来还叫这小妾给拿捏住了,叫往东不往西,跟灌了米汤似的!”TMD比穿越女狠多了,即使是万能玛丽苏也比不上啊,搞完岳父搞女婿,还把正室给整治了,还…尼玛佟国维是什么人啊?!!!家里这样他居然不收拾!这女人简直是开了金手指!你让我这个真·穿越来的人情何以堪啊?
“这等秘辛,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们在一块儿,就是说这些呗,”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大消息,“上回我额娘带着二嫂来的,说是二哥对这位上司不大恭敬,她们也是没法子了。这四儿收了旁人的银子,就在隆科多那里吹枕头风,硬是安插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进去,净添乱。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就是想恭敬也恭敬不起来。”
“唔。”
“也就是他们家了,换一个人,御史们怕不咬死他。不说旁的,单这出身来历…”
隆科多的历史作用她是忘得差不多了,不过现在佟家的立场倒是明显可见的。鄂伦岱是个比较情绪化的人,脾气直,与庆德处得不坏,连带的对毓庆宫的态度有所缓和。可是佟国维一脉,实在是冷静得令人发指,绝对连隐晦的善意都没有。
正好,有这么把柄在手,完全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用!
想到一块儿了,胤礽把这一页折了起来:“以后有什么他们家的消息,都告诉我。”
“呃?”
派人去打听不方便啊!虽然太子现在也培养出一些靠谱的人来用,毕竟是悄悄进行的,人手有限,佟家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你去打听,反不如这些京中八卦来得方便。“我要知道。”
“哦,好…”有些担忧的眼神。
胤礽伸手拉拉淑嘉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就是要替天行道,也要看看时候儿呢。他就说是舅父给的陪嫁丫头,我也讨不着好儿。可这女人,看着就不安份,必会再生事的。到时候…”
你不是跟老大好么?(大误,人家是觉得老八和气。)敢跳出来我就给你一板砖!汗阿玛最腻味这种事儿了!举凡悖逆、丑闻,反正就是说出来不好听的,他都讨厌!当然,现在不行,佟妃要册封为贵妃了,这当口还是缓一缓的好。
太TMD惊悚了!比算一百道土石方的题目还惊悚!谁能告诉我,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嗳?这个是什么?”
“啊?哦…这个啊——”这是另一张小纸条儿,写了一半儿还没移到另一个本子里的,“老四、老五、老七家里都有双身子的人,日子就在下半年,我预备着走礼的时候照着开单子呢。”
胤礽哗哗地翻着册子:“老八那里…还没消息?”比着小纸条上的列表。
“啊…是啊。”
胤礽撇撇嘴,人家家里,结婚几年了,大老婆不生儿子也生闺女,即使大老婆生不出来,小老婆也是高产的。到了老八这里,啥都还没有一个,真是…老八,你不会是气管炎了吧?
咦?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康熙不喜欢强势的女人,更不喜欢把手伸到男人事里的女人。他老人家明确表态了,明朝再矬,也没有女主干政的事情,真是值得表扬!推而广之,一个女人,要拿爷们的标准来衡量自己,那就等着被康师傅拍死吧。
老八,你危险了,再不离你大哥远点儿,二哥就要对你老婆下手了。
淑嘉还在想,这位爷如今越发叫人琢磨不透了。难道自己的智商退化了?居然会被他给绕晕,这真是个不好的现象。
不行,她得加紧督促儿子,我弄不明白你,叫我儿子来弄你!
回来太子妃就写了个条幅给小胖子:“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给我猜你爹去!
(二丫,你堕落了!)
——
综合看来,太子在不断进化中,越来越有阴险狡猾腹黑无赖的派头。
然而,太子毕竟不是皇帝,有些事情他还作不了主,等事情到了眼前,他的心就得再抽抽两下。
孙思克死了,这位是河西四将里硕果仅存的一位,也挂了!
康熙果断地启动了他的培养下一代计划,军事方面的,让大阿哥出面奠酒,赐鞍马二匹,银一千两。对此,胤礽只能对天比个中指,然后默默地忍了!
另一件事情,就他就必须表个态了。
三阿哥胤祉找上了他。
胤祉自打犯了错,老实了差不多一年了,事情也变冷了。除了十三阿哥见了他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之外,旁人已经很少提及他的囧事了。可是帽子上的东珠、家里的屋子、发到手里的工资都明明白白地昭示一个事实:你,被降级了!
不想翻身那是乌龟!
虽说龙生九子不成龙,可也不能基因突变呐!
胤祉看事情也冷了下来,更知道今年随驾出塞的名单里有自己,就想活动活动。康熙那里,他是不敢莫名其妙地主动提起旧事,哪怕是去检讨也不行。
想要升职,除了自己表现之外,还要有门路,有人帮你说话。胤祉把主意打到了胤礽的身上。
“太子爷,您看成么?”
胤礽想吐血!什么成不成啊?你自己还没摘干净,可不可以不要先想着帮陈梦雷啊?
胤祉求胤礽的,不是让他为自己的爵位说话,而是帮陈梦雷在康熙那里美言几句。
“汗阿玛也是赏识陈梦雷的,不然也不会亲自把他带回京里来了,如今放在我那里养着,又算个什么事儿呢?”真相是:胤祉替康熙养人养得很开心,聊天也聊得很投机。陈梦雷学问好,又颇解人意。两人感情好着呢!
胤祉之所以为陈梦雷说话,乃是打的把陈梦雷推上去,然后陈梦雷为自己求情的主意。
在此之间,胤祉与陈梦雷也是有过数次交谈的。陈梦雷明确指出:“太子对您虽然不错,可是十三阿哥也是他的兄弟。圣上重孝悌,您这个错儿闹得有些显眼。阿哥们是不敢在这事儿上求情的。”
“依你怎么着?”
“朝臣倒是可以说话。”陈梦雷认为,胤祉这事儿不至于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只要认真听话,办出点儿业绩来,适当的时候有人为他表上一功,康熙也就会顺水推舟了,毕竟压着个成年的儿子也不是个事儿,胤祉也就只犯了这一桩。
扳来算去,没人会搭这个话。
陈梦雷感叹:“可惜臣不得面圣…”
对啊!还有他!胤祉把陈梦雷上下一看,正好,就是你了!
他哪里知道陈梦雷是想干掉李光地的!两人起点差不多,就因一个蜡丸献书的事情,成全了李光地,蹉跎了陈梦雷。十多年过去了,他还能凭自己的学问让康熙把他带回来,他当年的罪过是附逆三藩啊!
从陈梦雷现在的文学造诣上来看,哪怕发配到东北,他的智商也没降低,如果当年李光地没有把所有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如果自己能够与李光地一起叙功,如今李光地做到直隶巡抚的位子,自己也不会差啊!
哪像现在,流放期间,自己病得差点死了、老婆死了、爹妈在老家死了没法儿奔丧、儿女也没得到良好的照顾…[2]
这都怪谁?!!
去他妈的李光地!当初约好了,我打探了虚实、你去上京告密。我留在福建更危险好不好?结果呢?你独吞了功劳,假惺惺说两句我罪不致死的好话,以为还救了我一命就算完了?
你还我爹妈、还我老婆…
这冤仇真是比山高比海深了。在奉天流放期间,他就无数次诅咒李光地去死,最好是爹妈也死了、老婆也没了一个人凄凄惨地过,从外面回来,锅是冷的,上顿饭的碗还没刷。被子盖了一年,也没个人给拆洗一下,只好换一头继续盖,然后又闻到自己积年下来的臭脚丫子味儿!
陈梦雷深信自己本事比李光地不差的,他只要一个支点而已。李光地再得圣宠,现在人在外面,哪怕是直隶,离京城也还有些距离。康熙也不会事事都跟李光地商议,李先生正在忙着与郭琇等人做康熙交待下来的任务——商议科举事宜。
大好的机会,不趁虚而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年了,他尽力与胤祉相处愉快,使这位三阿哥对自己好感大增,就是要等这位爷帮他推荐一下。
正好,胤祉也需要他这么个人。而且,康熙确实是赏识陈梦雷的学问的。可他不能自己荐了陈梦雷,他荐陈梦雷,陈梦雷为他说好话,真当康熙是傻子了。这圈子一兜,就兜到胤礽这里来了。
推荐陈梦雷?
那等于杠上李光地!
真做了…会被熊老师抽打的!李光地还是我师傅呢!
利益无法均衡,存异了就没法儿求同。
谈判破裂。
胤祉耷拉着脑袋走了。
胤礽硬着一张脸发呆,陈梦雷真不算什么,有李光地在,就不会让陈梦雷得志,他要考虑的是如何弥补与胤祉之间的这道缝隙。老三很少求他办什么事儿,还一向对他比较亲近,可不能因为一个陈梦雷而疏远了。
他不在乎兄弟们与他不够亲密,他关心的是,如果兄弟们都不与他好了,落到康熙眼里,会不会觉得他这个人有问题?老三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吧?觉得我驳了他的面子?那就叫他转回来,给点儿实际的?
老三的爵位…不行,汗阿玛还没这个意思呢…
陈雷梦,你个祸头子!
作者有话要说:
[1]这是真的,这女人真比穿越女厉害多了!所以说,穿越的真别瞧不起土著的。
[2]陈梦雷真的很惨…这样的日子一过十七年。
第151章 国事家事天下事
整个皇室就是一台精密的仪器,事事按照精确的时间表来运行,皇帝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也要遵守这样的规矩。康熙三十九年的七月末,在计划里又是康熙巡幸塞外的日子了。
从七月初开始,诸皇子、宗室、朝臣就为随驾这事儿明争暗斗得不可开交。汉臣还好些,人家不用被圈养,请假要方便得多。满臣简直就是挽起袖子只为争这一席之地了。皇子们更上用上了诸如撒泼放赖等种种手段,反正每年都要闹上这么一出的,大家也都不怕丢脸。
康熙似乎颇为享受这一过程,看着儿子们使出浑身解数,个个都单纯可爱了很多。
康熙心里早就定下了方案,出行带儿子是必须的,太子留守也是必须的。又因为是要促进满蒙关系,还要展示大国威仪,带几个成年儿子就是应有之意了。而几个小儿子如此天真可爱,正可满足皇帝的慈父情怀,也要捎上一些。
汉臣里,出行离不开的写圣旨枪手张英同学是必须跟着的,熊赐履老了就留下来陪太子,其余人按顺序轮流来。宗室里面,比较亲近的人去的频率就多一点,余下的也是排个班好了。
OVER。
打定主意就看着大家胡闹,为这事儿吵吵架,总比党争强多了!
康熙不紧不慢地批着折子,中元节了,七月十五,要派人祭陵去。一共八处,得选八批人去。唔,今年的工作重点还是河工。河道总督张鹏翮是得他信任的,依旧要让其他人密折监督一下。
康熙一面批着折子,一面指示张英:“拟旨,派官祭永陵、福陵、昭陵、暂安奉殿、孝陵、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陵。”
张英开始写草稿,文不加点,只在派员名单的地方空了出来,让康熙拿主意。
此时,当值大学士马齐夹着本折子过来了。
请安行礼毕,康熙习惯性地一指下手的一个绣墩:“坐罢。”
马齐谢了座,恭敬地捧出折子来:“直隶巡抚李光地议考试事的折子到了。”起立,把折子交给魏珠,由魏珠转呈康熙。
康熙开始头疼,国家乱吧,兵戈四起如三藩时,那麻烦是摆在眼面儿上的。国家太平了吧,又会滋生出一些‘富贵病’来。国家一旦平静了,就容易形成人员相对稳定的特权阶级,而特权阶级为了维持其特权地位,总要让自己的后代继续拥有特权,达到家族的持续繁盛。
直白点地说,当官的儿子要继续把持着政治资源,并且向经济、军事等各方面进行渗透。而有钱人的儿子要继续有钱,并且向官场上迈进。
一言以蔽之:培养官二代、富二代,乃至官N代、富N代,家天下式的发展。最突出的例子就是康熙自己,要自己儿子当皇帝、孙子接着当皇帝…管他们是真有本事还是只会问‘何不食肉糜’。
当然,康熙爷自己是不会承认自己与这些不为国家着想、只想把自己不定是什么货色的儿孙推上位的家伙是一类人。
这一回考试,物议沸腾。不但朝中出身低一点的科道们非常不服,康熙也觉得不能再放纵了——今年会试所中大臣子弟居多,孤寒士子少之又少。也有这种情况:有钱人家能够提供更好的条件供孩子学习,其成材率高也是正常的。
可如今这孤寒士子占的比率也太少了点罢?你们能不能做得好看一点?多取一点有能力的人?成才数量=成才率×人口基数。这个工式康熙还是知道的,成才率再高,你们的基数有多少?报到朕面前的人,至少该是对半开的吧?
真要是对半开,康熙也就忍了。如今呢?你们弄群猪来,还怎么给朕干活?
康熙爷的愤怒点在这里。
所以康熙让李光地、张鹏翮、郭琇、彭鹏四个人去议,这四个人里,张鹏翮、李光地任过学院,居官皆善。彭鹏、郭琇两人居官名声好,也清廉。又都是经过考试过来的,比较知道内情。
康熙限时,离得近的李光地六天内必须给答案,张鹏翮远些,往返限二十日,郭琇、彭鹏处,算着日子也得回来!
反了你们了!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当然,封建教教育下长大的马齐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接着请示:“銮仪卫已准备妥当,圣驾明天可奉皇太后返宫。未知主子意下如何?”
“唔,朕将北行,天将入秋,宫中也不甚炎热了,正可返回。”
——————
重新又回到了熟悉的地盘,这一年反反复复地搬家,哪怕不用自己动手,也觉得麻烦得很。
好在康熙马上就要走了,令人心理上颇为轻松。住回毓庆宫,胤礽的小老婆们又要窝回撷芳殿了,这件事更是大快人心。东宫的兴建工作已经进入了内部装修阶段,这时候的装修并不需要打墙钻眼儿,噪音也小。主要是往里加隔断啊、门扇啊、画彩绘啊一类,前两者可以量好了尺寸,在外面做好了拿进来一装就成。后面那个就更是个寂静的活儿。
连弘暘、弘晰都搬回去了。
胤礽又恢复了忙碌。
康熙是真心在培养他的太子,继巢可托之后,他又任命詹事府詹事徐秉义为礼部侍郎,仍管詹事府事。
接着,也许是为了补偿胤礽在索额图退隐之后的损失,康熙把先前因为‘人材不及’而被勒令解退的镶白旗汉军副都统一职,抬手就给了富达礼。又把庆德从銮仪卫里抽出来,弄成了御前侍卫。
接了委任状的兄弟二人心中惊喜是有的,更多的是惆怅。离开了原有的工作岗位,到了一个比较陌生的人际关系里,一切都要重新来。
家里的男人开了一次小会,华善乐了一回:“你们两个倒是都有出息了!好好干。”
石文炳则说:“要用心当差,尽力为主子办事。不可生出骄狂之心…”
华善给足了石文炳面子,没有插话,等到石文炳把话说完:“富达礼一向稳重,却要明白,如今你是副都统,差使要办,却不可与都统相争,不要着急非要做出政绩来。你可如如今你才三十五岁,做到副都统已是主子开恩了,往后还要在这个品级上做个十年八年的才有望做都统。多看看旁人是怎么做的,往后自己个儿才能做得更好…”
华善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直数了五个一百,石文炳终于停下喝茶喘口气了。老爷子大喜,轮到我来了。^
嘴巴刚刚张开,准备咳嗽一声,石文炳喝完茶、歇够了,把炮口对准了庆德:“还有你,你大哥并不是很担心,你的脾气实在让人不放心,”意有所指,指向大概是他那个不怎么靠谱的阿玛,“你这回不可再与上司不合了!你在那里嘀咕些什么?隆科多不修私德,那是他的家事,你又不是御史,还轮不到你开口!他阿玛都不管的事儿,你充什么英雄好汉?这回你的头儿是领侍卫内大臣,你自个儿掂掂份量!”
越说越生气,火气蹭蹭往上冒,这倒霉孩子!平常自己就是个流氓,这会儿居然正义起来了!
气地又灌一口茶,手指一伸,直冲着庆德,张口又来:“你道这京中谁不知道隆科多的家事?就是没有一个提起的人,你阿玛我就瞧得起他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庆德一直装死,这会儿终于辩驳了一句:“那也不能叫我跟这么个畜牲点头哈腰的。”
石文炳动了真怒:“你懂什么?!你以为佟家为什么能容得下这事儿?他那个妾,儿子都给他生了!”作为一件绯闻,男人们对这样的花边儿其实也挺八卦的,石文炳知道了也不稀奇。
隆科多抢人的事儿,开始知道的人并不是特别多,等到大家都知道的时候,四儿已经给他生下了儿子玉柱。就是佟国维,这会儿也歇菜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儿子看孙子,只能忍了。谁叫他这当人家爹的不能一直盯着儿子的后院儿呢。
庆德嚅嗫着不说话了,石文炳黑着脸还要再说什么,华善终于跳了起来:“为着个外人,说话没完没了的!”老子已经让你先说了,你居然不记得投桃报李把话筒给我转回来!抢戏啊你!找抽了吧?
石文炳颊上肌肉抖了三抖,终于认真坐了回来,向华善认错:“儿子不过要他居官谨慎些…”
华善一声冷哼,清清嗓子,呆住了,要说什么已经忘了。气死我了!手里的拐杖一顿地,发出一声钝响,直接向石文炳开炮了:“你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未必就有这样的成就了(这是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他们比旁人家的孩子好多了,你就会在家里摆老子的威风!(你在说你自己么?)”
三句话骂过,他想起来要说什么了,拿拐杖一指庆德:“你急的什么鬼啊?佟家的孙子要尚主了,旨意都下了,你这会子要真闹出什么事儿来,皇上都能活啃了你!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真瞧他不顺眼,你也别自己出头啊,直臣多得是,想要好名声的御史也多得是。现在还不是动佟家的时候,真到了那个份儿上,你只要一句话,有的是人精来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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