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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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王大臣心说,皇上这一手玩得可真是够漂亮的,这会儿谁还会想起直王来?一个皇太孙、未来的皇太子、皇帝,可比一个过了气的直王值得议论多了。得赶紧把直王给议一议,咱们还得挽袖子跟着议议这皇太孙的待遇问题呢。

炸锅的不仅是朝堂,还有后宫。

朝上为后一件事而炸,后宫为前一件事而炸。

惠妃比康熙受的打击更大,已经六神无主了。往皇太后那里哭了一回也不管用,只好哭着去求康熙。乾清宫又不是宫妃能来的地方,她被堵在了后宫里。

皇帝这会儿正在见太子。

要封他的儿子做太孙,胤礽是必须再来谢一回恩的。康熙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早就该做的事情了,不过弘旦那时候还小,又没出过花儿。现在正好办了,省得有人不安份。”

“汗阿玛关爱弘旦,儿子心中只有感激。儿子想,大哥虽犯了糊涂,可是侄儿侄女尚年幼,必是不知情的,若诸王大臣议下有严苛处,儿子为其请命。”

“是啊——”康熙长出了一口气,“你想得很好,我还担心你跨不过这个槛儿。”

“儿子就是有气,也不冲孩子们发。就是怕底下人看着他们父亲犯了糊涂,也不把他们放到眼里。”

“他们也是朕的孙子孙女,容不得人作践了!”提起这个,康熙的脑袋很清醒。

胤礽趁势提出了明珠的“馊主意”:“虽说辈份不对,儿子也想叫他们都看一看,大人的事儿与孩子无关。一切还要汗阿玛作主,这主意儿子与太子妃、石家都没说过。您看着成就成,不成,就当儿子没说过。”

“朕自有安排。”

那就是不成了?胤礽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行了,回去跟老婆有交待了!

胤礽到东宫,正逢东宫也炸开了锅,他们更今天朝上康熙宣布的关心后一件事情:弘旦要做太孙了?

胤礽心中的激动是难以言明的,弘旦的地位一旦确立,就代表着他地位的空前稳固。

淑嘉眼泪都流出来了:弘旦的地位一旦确立,不代代表着胤礽地位的空前稳固,也代表着…哪怕胤礽登基了,也得把弘旦立为太子。弘旦的这个位置,还坑爹地很难废掉。(这个坑爹是实指。)

淑嘉真切地觉得,历史也许被蝴蝶了。以胤礽现在的情形,只要他不脑抽得彻底,东宫即使面临各种风险,再摇摇欲坠也不会真的坠了。

很快,议政王大臣就议出了个决定:直郡王削爵、圈禁,家属同圈。大家都急着去凑皇太孙的热闹呢,议起来也就快得很。康熙没有任何异意地批准了,同时指派了不同立场的人带着护军等去给直王看家。

然后,索额图和明珠被召进宫里来,再然后,大家只看到石文炳又被召进宫里来。最后,索额图作媒,石文炳的儿子娶了明珠的孙女儿。对此,大家只能说一句:“靠!”

康熙对这三个人都不用摆事实讲道理的,直接告诉他们,我看这样就行。

然后,康熙给原直王长女一个郡主的职称,其余三女皆是县君,以示自己没有忘了孙女们,大家不要落井下石小瞧了金枝玉叶。

康熙心里的账本儿很清楚,他要安抚的不是胤禔,而是明珠系。虽然康熙判定是胤禔有利用明珠之嫌,而非相反,然而外面不知道啊。还以为两者一体呢,这样明珠的故旧门生很容易因为胤禔的事情躁动不安。

让明珠与太子岳父家结成亲戚,省了动刀动枪的砍人,无形中也化解了这股不安。

至于胤禔一家,用不着浪费联姻资源,皇帝一句话,谁敢作贱他家孩子?再者,直王大格格,康熙已经预定要嫁去蒙古了。

第188章 小选大挑要来了

直王已是昨日黄花,大家惊奇地发现,这京城里一点不安的气息都没有,都在安心讨论着新的八卦,准备着各式贺礼:明珠嫁孙女儿、石家娶媳妇儿、皇帝封孙子,哪样不更值得八卦呢?

尤其是最后一条儿,那可真是本朝从来未有过的盛举啊!

康熙通过一套组合拳,成功地把一件皇帝丑闻的不良影响给按到了最低,眼见出手奏效,康熙这才放心地翻看了日程表,决定于圣寿之后带着胤礽、弘旦西巡。同行的还有皇三子胤祉、皇十三子胤祥。

消息传了出来,众人又在争抢出行名额。这一回出行,却还有一层阅兵的意思,不像巡幸塞外那样联谊色彩颇重,人员需要精选,不少人含恨落败。

未能入选之人也不大敢如巡幸塞外那样钻营,因为自直王被圈后,皇太子不生病了,皇帝却常召御医。年过五旬的皇帝仿佛一夜之间从中年过渡到了老年,身体上添了些小毛病,不严重却是恼人,大家不敢去烦他。

淑嘉原以为出了胤禔这么一档子事儿,又有弘旦的册封等,康熙不会再出行了,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是决定西巡。略一寻思,大概明白康熙这是向天下表示:皇室这部机器运转良好,胤禔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大家。

在东宫中给胤礽父子收拾行装,淑嘉心里算着日子,她产期将近,胤礽未必能赶得回来了,然而有佟妃在宫里,她也是放心的。西鲁特氏虽然不能进宫来看着她生产,但是坐月的时候来看一看还是能够做到的。

出行是在圣寿节后,回来要在过年之前,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又是为了阅兵而去,不带女眷是应该的。这倒省去她一份麻烦。

胤礽看她忙前忙后,扎煞着手在她身后打转:“你歇一歇罢,不是说日子近了么?”看着她挺着肚子忙来忙去,他还是觉得很担心。

淑嘉停下脚步:“你不是在前头忙着呢吗?怎么又到后边儿来了?”

胤礽干脆亲自动手,护送老婆坐好:“汗阿玛处置老大的时候我就把前头的事儿都理好了,如今整整齐齐地往乾清宫里一送,伏听汗阿玛圣裁而已。倒是你,怎么忽地闲不住了?”

她可以说她这是兴奋的么?叹口气,又笑了起来:“我心里不安心,东想西想的,忙一忙,反而好。”

胤礽也很兴奋,故作镇定道:“有什么好不想的?”他知道淑嘉为什么坐不住,因为他心里也是一样的。

淑嘉却说起了另一件事:“观音保要定亲了。”

胤礽的兴奋度骤降:“这是好事。”

淑嘉神色有点诡异:“话虽如此…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胤礽失笑:“你不要瞎琢磨,这算是汗阿玛定下来的事儿,有什么不好的?”

淑嘉道:“不是我多心啊,那姑娘没有阿玛,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胤礽摇头道:“只要姑娘出身好,这倒也不算什么。佟国纲家的姑娘不是照样做了安王福晋?”他心里赞成这门亲事,说出来的话难免有点儿偏,“她父亲虽不在了,但是纳兰家的人倒是抱团儿,不说明珠是她亲祖父,就是揆叙、揆方对侄儿侄女也颇为照顾的。”

“高其倬、年羹尧、马喀纳,都娶的纳兰性德的女儿,也未不好。你真是多心了。”

“那是,”淑嘉叹了口气,“看着旁人家娶的时候,还说是门当户对,轮到观音保,我就恨不得他娶的媳妇儿样样出挑儿了。”

胤礽笑着摇头:“你呀!瞎操心。观音保自有父母作主,你在这儿乱想有什么用?”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呢,心里就亲近些儿。”

“说到看着长大的,你不是还有两个更小的妹子?难道她们不是看着长大的?哎,我仿佛记得你三妹妹是明年大挑?”

这件事情在淑嘉心里自有一本账,当然不会忘掉:“是呢,她也长大了,到了叫人操心的年纪了。”

胤礽知道这个小姨子是庶出,顺口道:“这个你却不用担心,贝勒以上不好说,贝子以下的正室却是稳的,怎么着也是个辅国公夫人。”

淑嘉想的也是这么个档次,现在的亲王、郡王、贝勒等难有庶女做嫡福晋的,想必康熙也不会把她的妹妹指给谁做个侧室,那就只有爵位上降个档,指做正室,或者干脆撂了牌子。

那就要看康熙的心意了,哪怕有所求,这事儿与其让胤礽插手还不如她去宁寿宫里斡旋一下呢。

“也是,看她的造化罢了,说起这个,我倒想起另一桩来了——开春不但是大挑,还有小选呢。咱们这里也得再添些人手了。”

“怎么眼下这些奴才还不够使唤?”眉头猛皱,因查镇魇之事,毓庆宫、东宫都查出几个人来,沾边儿的都打死了,确实缺人,“这回须得择些老实的填这些个缺儿,你看着不合适的尽管退还给内务府,家里不能再出吃里扒外的畜牲!”想起来就火大!

淑嘉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论起来眼下咱们这里这些人手也是够使的,我这是在想将来呢,弘旦那里须得添人的,咱们又要再添个孩子,这个也是要有人使的。又有,你忘了还有弘晰?他明年都十一了,下一回大挑,汗阿玛保不齐要给他拴婚了,这就得拨人伺候去。与其到时候现添来的人手还要调教,不如咱们先定几个老实本份的,直接就能调了过去。我身边儿这几个丫头,自是可以的,不过放到他那里,就该当嬷嬷似的供着了,反而给他添麻烦,你说是也不是?”

胤礽对淑嘉处置家事一向是放心的,听她这么一说很合情理,只强调一条:“得是老实本份的。”

“这还用说,这一回叫那几个黑了良心的弄鬼,我已是没脸见人了,再不能够这样了!”

胤礽说了句公道话:“他们在毓庆宫多年,我都没察觉,你不必自责。”

“放心,这一回再不能叫人插钉子进来了。”估计也没几个人会再动这个心思了吧?

——

在胤礽那里得到了允许,淑嘉就展开了行动,先使人传话到内务府去:“毓庆宫、端本宫两处缺了若干人手,来年进宫女、太监的时候要留这里的名额。”

然后就去寻佟妃。

佟妃与淑嘉已很是相熟:“哎哎呀,你怎么这么着就来了?”挺着大肚子呢?虽说还有一个月才生,可也很危险了呀,看着就担心。

淑嘉道:“在屋里闷得慌,出来走动走动,妃母可别嫌我烦呐。”

“我正愁没个说话的人呢。”今天康熙又翻了王嫔的牌子,佟妃这里,咳,还真少了一个说话的人。

淑嘉有点吃力地坐下了:“我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有件事儿得先到您这儿说一声儿,您千万要疼我啊。”

佟妃拿帕子一掩嘴,笑了:“这是什么话儿说的?我不疼你疼谁去呀?”

淑嘉道:“说真格的,妃母也知道,我们那里出了件小事儿,撵了些人出去,这不,缺人使了,明年内务府那里再挑人进来的时候,还请妃母帮忙掌掌眼。我们也跟内务府说了,宫女儿、太监都是要的,还要老实的。可他们办事儿,我实在是不放心,还得您给看一看。”

佟妃情知这些人不是撵一撵就了事的,据她的情报,至少有三个太监被打死,两个宫女下落不明。这可是件担干系的大事儿,太子妃找上了她,她又不能不应承,心里为难之时,听淑嘉道:“我也不能给您出难题,就是想…妃母看人的时候,能带上我。我们也不要多伶俐的,不与旁人抢乖儿。”

这倒是可以,佟妃笑道:“这样的事情还用你亲自跑一趟?打发个人来说一声就行了。”

淑嘉也很满意,她这不仅仅是为自家挑老实可用的宫女,还是要挑她自己合用的宫女。真是为了择出老实人来,根本不用亲自动手,看着不好就撵出去,东宫刚出了那样的大事,疑神疑鬼一点很正常么。

然而,红袖、秀妞这一批的宫女,与淑嘉是年纪相仿的。眼下清宫的规矩,宫女年满三十出宫,淑嘉自己都二十九(虚)岁了,这些人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到时候能留下两、三个继续当差也就是极限了,其他的都得放走,现填人进来,一时也不能顺手。

不但是皇太子遇上了人才后继乏力的问题,太子妃这里也是青黄四不接。

淑嘉必须要提前两、三年的光景把接替的人培养好了,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那可不成,我那里谁能来跟妃母指手划脚的?也就是我,腆着脸来求您疼我呢。”

佟妃大笑,然后问道:“皇上要带太子爷和弘旦阿哥,咳,瞧我这记性,是太孙,一道西巡,你生产的时候眼前未免没人看着,要不要叫娘家人来陪陪你?”

淑嘉道:“弘旦就是弘旦么,做了太孙也是这个名儿,您怎么称呼他都成。我这里呀,额娘还没出孝呢。再说了,不是还有妃母么?”

佟妃被奉承得挺舒服:“我也就是胡乱忙上一忙。你三妹妹是不是明年应选?叫进来大家瞧瞧么。”

淑嘉心道,正好,顺着道:“不是我夸自己的妹子,样样都是拿得出手的。我虽与她不常见,娘家的家教还是信得过的。”

佟妃道:“这是自然。”

“只是这三妹妹有一样使人为难。”

“那是什么?”

“庶出。”

佟妃也是知道这个的,不由道:“咱们说句知心的话儿,你的妹妹怎么能做侧室?她又庶出,太高一点儿就不大好说了。”

“谁说不是呢,看她的造化了。”

佟妃又生了计:“这么着,你呀,等圣驾出京了,把她,不是还有四格格么?把这两个姑娘都叫过来也是陪陪你,也是叫这里的人看上一看,尤其是老祖宗那里,保不齐有事儿呢。”

说三姑娘淑怡是假,真正的目标是四姑娘淑惠,这宫里正有一个十五阿哥与她年纪相仿,宫外还有一个平郡王也是一般年纪。淑惠生于康熙三十三年,下一回大挑绝对是榜上有名的,就算佟妃不说,康熙和皇太后也会想到她,提前说了,正好卖太子妃一个人情。

淑嘉犹豫道:“这样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赶明儿去宁寿宫里,我先引老祖宗顽笑,说到太子要随驾,你将要生了,不如叫娘家人来说说话,也不用住在宫里,两个格格也是出了孝的,并不忌讳,如何?”

“那倒有劳妃母了。”淑嘉欠人情欠得很是爽快。

“这是哪里的话?不用客气。”佟妃送人情也送得高兴。

又略坐了一会儿,淑嘉就起身告辞了:“我还得回去看家里晚膳备得怎么样了,今儿他们爷儿几个都回来吃饭。”

佟妃起身相送:“那我便不留你了。”

回到东宫,看了一眼菜单,淑嘉眼睛一上一下地打量身边的几个宫女,八个,要走五、六个,真是够愁人的。她不是没想过这些人的归宿问题,在很多人看来,被胤礽收用了那是一条非常不错的出路,却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提前放出去也不行,你说是恩典,外头人不理解还道她们在里面犯了什么事儿呢。

一摇一摆就等到了现在,形势比人强,不得不考虑。淑嘉这里倒是给她们每人都备了一份养老钱,又内疚于她们的婚姻必会有所不足。她需要留一、二得用之人,而留谁下来,就代表着这人一辈子与婚姻无关、与情感无缘,这样的想法咬得她心里难受。

如果宫里实行聘任制就好了,职业妇女出来工作的那一种,像家政公司一样,淑嘉异想天开了起来,已婚妇女也可以做这项工作之类的,反正后宫也没啥男人走动么。

或者,能够把出宫的年限提前几年就行了。

红袖看到淑嘉发呆,走过来给塞给她一个添好炭的手炉子,又拿了淑嘉手里原来的那个走:“主子,您怎么了?手炉子都凉了还抱着。”

“啊?哦…”其实,近看起来红袖一点也不显得年纪大啊,她家的环境不错,姑娘们一点也不显老。

“主子?”

“啊?哦,晚膳怎么样了?”

“都得了,正在灶上热着,等太子爷和太孙回来就能用了。”弘旦还没拿到正式的上岗证,可康熙已经发了话了,称呼一声太孙也算相宜。

真愁人啊…孕妇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

除了宫女的问题,倒没有别的事儿叫淑嘉再闹心了,她只要安心生下孩子,然后等朝上议出个仪程来,挨到吉日,弘旦被封册,就能放下一大半儿的心了。与后两件事情比起来,头一件事情是显得那样的无足轻重。

淑嘉看着红袖等人忙碌的身影,心道,此时此刻,只怕她们自己也不敢把自己的幸福放到主子之上吧?

“主子,该去宁寿宫了。”

宁寿宫里,这个气氛有点诡异,无他,惠妃也在。

惠妃的憔悴从任何一个细节都能看得出来,她算是最早的一批后宫,与荣妃一样都是年过五旬了,绿头牌都从盘子里撤下来了。然而后宫嫔妃肯在保养上花心思,看起来比实际年龄都轻些。惠妃先前也是如此,今日一见,却是叫人大吃一惊——她看着比实际年龄还显得老了些,与同龄的荣妃一比,差别很是明显。

自胤禔出事之后,惠妃六神无主,还到康熙那里告了胤禔忤逆。康熙怜她处境,并未降罪,但是她在后宫的日子也不好过。东西六宫、宁寿宫都未对她表示出明显的疏远,她还是感受到了压力——大家真是太客气了,颇有点儿“敬鬼神而远之”的意思了。

惠妃直接病了,正好躲过了事件初发的那几天最尴尬的时期。等她从病床上爬起来,还得到宁寿宫里来请安。

太子妃除了非卧床不可,那是日日到宁寿宫报到的,这不,遇上了。

皇太后一如既往地招呼淑嘉:“你身子沉,早说了不要行大礼了,快扶起来!”

宁寿宫的宫女这回是真赶在太子妃弯腰前把人架了起来了,怀孕的太子妃,伤不起,太孙的妈,得罪不起。直接把人架到了皇太后身边给放下了。

皇太后问:“你今儿是乘软舁来的么?不许再走路了啊,累。”小动物的天性驱使这位童心未泯的老太太本能地选择了最舒服的解压方式——不停地说话。

“是,”淑嘉先答了皇太后的问题,“您前儿发了话,我怎么能不听呢?”

然后就是依次问候诸位妃母,佟妃起头,下一个就是惠妃:“听说妃母病了,我身子笨重,不好去添乱,今日看着您气色还稍有不足,您要宽心安养才是呢。”

惠妃这会儿连道歉都不能说,只能含糊地道:“太子妃有心了。”如坐针毡,还是坐在针毡上不许动的那种坐法。

好在太子妃只是一语问过,又滑向了下手的荣妃、德妃等,这些是没病的,近来常见,普通问好而已。

佟妃微笑着看太子妃对惠妃与其他人一视同仁,心里暗道,如此知情识趣样样得体,难怪太子喜欢,也难怪能养出那样懂事招人疼的儿子了。母亲对儿子很重要,一个好女人,不但使自己得丈夫喜欢敬重,更能对自己的儿子产生正面影响带来福泽。

咳咳,佟妃发誓自己这绝对不是在吐槽惠妃。听淑嘉恭喜德妃,十四阿哥之侧室舒舒觉罗氏于九月初一产下胤祯长子,马上要满月了,而四阿哥之侧室李氏又怀有身孕:“您真是好福气呢。”

佟妃趁势就说:“你还用眼馋旁人?自己不是也?”看了看淑嘉的肚子,满室笑,淑嘉不依要跟她撕打,佟妃左闪右闪,诸妃看着有些怏怏:这两人感情真好,庶母与宗妇,都能跟闺蜜似的玩笑了。

只有皇太后着急地不知如何下手:“使不得,你可不能动哟。”

佟妃道:“正是正是,老祖宗说的是,她就得有个人看着呢。可惜太子爷圣寿节后要随驾出京。”

皇太后见她们不闹了,一颗心放到肚子里,认真思考了起来:“你额娘总还抽得出时间罢?”

淑嘉回说祖父之孝未除,佟妃道:“这倒是了,我仿佛记得府上还有两位格格的,”又对皇太后好夸了一通,“看咱们太子妃就知道了,她们家的女孩儿不会差的,嗳哟,女大十八变,不知道现在又出落成什么标致模样儿了。有她们来陪你说说话,也是好的么。”

皇太后对此很感兴趣:“说的很是。”

佟妃话一出口,宫妃们就大约猜到意思了,宫里叫未参选过的小姑娘来说话,还能有别的什么意思?就算有,也能带出“相看”之意来。宜妃开始没找着说话的机会,这会儿一合掌:“那敢情是好,如今的姑娘家也少有原来的好性情了,及得上她们妯娌的竟是万中无一,我正说好姑娘都到哪里去了,竟是藏在这里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十四阿哥长子的满月也在次日来临,圣寿节更在两天之后。

淑嘉因是孕妇,在这两个场面上都是亮相即歇,静等着圣驾出宫,妹妹进宫。

第189章 热闹事冷暖自知

近年来太子父子随驾出行已经成了一种常态,谁人不说皇上对东宫日渐信赖?然而看着承担着越来越多政务的弟弟们,胤礽的胃里还像是被塞进了一大把冰块,一阵一阵地不舒服着。

然而这样的出行在他看来也是必须的,他在政务上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不仅仅是能够独当一面,说是可以总揽大局也不算是过份夸奖于他,是时候四下走走多攒些人望了。西巡,又岂是那么轻松的?想起那个被隐瞒至今的消息,胤礽的胃里更不舒服了。

看着弟弟们在京理事,有了表现的机会,心里更加不舒服。经过胤禔一事,太子不免生出一点“被迫害妄想症”出来。看着淑嘉又把他的行李给过了一回,不由道:“我与弘旦是跟着汗阿玛出行的,凡事自有汗阿玛庇佑,倒是你,身子又重,日子又近了,独个儿在家里,可千万要小心。”

淑嘉笑道:“又不是头一回了,弘晷那会儿我不是照样儿把他好好地生下来了?这一回好歹有两个丫头来陪我解闷儿呢。”

说起这个,胤礽就有些惭愧了,弘晷出生的时候,淑嘉眼前一个顶用的亲人都没有,自己还随驾出行了。看着淑嘉身上穿着件半旧的宝蓝锻旗装,发上只别着两三根簪子,叹一句:“委屈你了。”

他们一起熬过了最艰难的那一段日子,那时候胤禔步步紧逼,他焦躁不安,汗阿玛又不停地栽培他的兄弟们,他的身边一堆蠢货时不时添乱…为着破这乱局,他们夫妇受了多少委屈?

他原有的排场都减而又减,她不但要崇俭,对谁都要细致周详,非特是宫中长辈,就是乾清宫的太监、宁寿宫的宫女、包衣奴才、朝臣家眷…无不尽心关怀。还要思量着开源之计,以补财政上的不足。以东宫之位尊,原不必如此的,他们却过得艰辛。胤礽的拳头松了又紧。

淑嘉诧异道:“这是什么话儿说的?”见他盯着自己发愣,伸手摸了摸脸,“方才只是看书,没有动笔,脸上不会沾了墨罢?”又看看手,干干净净的,眨眨眼,想起头上的簪子,“是皇太后宫母赏的,也是她老人家多心,事儿都过了,还有什么呢。”

皇太后自打胤禔坏事,心中也是惶惶不安,烧香拜佛不说,又弄出一批据说是开过光的佛像、念珠等等分发给她看中的宫眷,淑嘉这里自然得了一大份儿。除此之外,在皇太后的带动下,据说有袪邪作用的饰物今冬特别地流行。淑嘉头上这个梵文造型的簪子就是其中之一,也是皇太后赏下的。

大家心照不宣,胤禔最恨的就是东宫,皇太后多给太子妃些东西压惊,也是应该的。

胤礽低头,泛去眼眶里的湿意: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保全妻儿,还要叫他们跟着费心劳力,算什么男人?!

“过冬了,多裁两件衣裳又如何?叫内务府…”说到这里又顿住了,凌普这个自己不检点又被人盯上的家伙已经不在内务府了。

“我现在这个样儿,裁新的也是白费,过一阵儿又不能穿啦,”淑嘉嗔道,“生完孩子坐完月子都到年底了,那时节多穿吉服、朝服,并不用很多衣裳,倒是开春的时候得收拾几件春装。”

胤礽必要给淑嘉置新装才行,淑嘉看他犟脾气上了来,不再违拗:“好。”坑爹啊!大着肚子怎么量体裁衣?

胤礽心里好过了一点儿,又说:“我记得你”

淑嘉也应下了,还取笑道:“你随驾去了,我又不会抱怨,不用这样贿赂呢。”

胤礽最后低声道:“你身上的这件衣裳已经不鲜亮了,换下了罢。”

淑嘉失笑:“你今儿这是…见着这身衣裳觉得我没衣裳穿了?我因有了身子,平素的衣服穿不下,只有前两年怀着的时候单裁的衣裳才能装得下我,这才翻出来穿的。并不是没有衣服。”

胤礽就是看她这身衣服不顺眼,淑嘉道:“成。”

胤礽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影,絮絮说些琐事:“这回除了我与老三、老十三随驾,旁的兄弟都留京。主事的却只有老四、老五、老七、老八,又以老四、老八为首,旁的要不就是学着办差,要不就是还在读书。你若有难为的事儿,内里有皇太后祖母,实在不行承乾宫妃母亦可劳动她一下儿。往外可给娘家送信儿,左右你妹子也要过来住上两天的,递个话儿也是方便。委有不决这事,也可交给老四办,老八那里还是要留个心眼儿…”

一条一条地把可能发生的情况都作了预案,生孩子的时候找谁、孩子病了找谁、坐月子的时候有外面的孝敬等交给谁来办、又分派谁协助准备过年的事宜…

阳光照样东宫,显得格外的静暖。

淑嘉脸上不自觉地就透出安恬来,倚着胤礽的肩窝:“你都想到了,要我还有什么用呢?”

胤礽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好好享福?”

“这差使好,准了。”

胤礽的胳膊收了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得知的消息:就在胤禔事发的当夜,佟国维走后,康熙吐血了!而后御医被悄悄召了来,竟是一点消息也没透出来。

这老爷子想保密的时候,很多事情还真不是能够八卦得到的。无奈皇帝吐血这事儿太大,乾清宫中人再竭力维持镇定言行间也带出了一点儿来。其中一个表现就是:对皇太子格外的殷勤。

胤礽开始还道是因为康熙马上就宣布要立太孙的缘故,这才使得众人对着自己越发热络了。两天后才醒过味儿来,自己本就是太子,哪怕儿子被立为太孙,又怎么值得这些在御前伺候的人这般作派?

自己是当事人,也激动过一阵儿的,还不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怎么这些御前的人却这样不镇定了?就这不稳重劲儿,别说在御前了,东宫也不要这样的毛脚蟹。

那些看向自己的眼神,分外地不对劲儿啊!

梁九功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他的位置够高、人品又不够好,康熙钦点的…心眼儿多用起来需要警惕的人。

梁九功也是非常爽快地招了,不过面上却作愁苦状:“太子爷…您…万岁爷他…”声音非常地小,“那天…呕血了…噤声!”

胤礽背上出了一层的汗:“究竟为何?怎么我不知道?不是因气而病,这才染了点儿风寒么?方子我也看过了,药我也尝过的!你须知道这事儿不可胡言的!”怎么庆德在御前也没听到消息的?(庆德:太子爷,我刚在乾清宫值完班,在家休息呢。)

“别说是您了,这宫里宫外,除了乾清宫里伺候的、太医院里有限的几个人,再没人知道了。万岁爷下了旨,不许说!”想到康熙当时那亮得碜人的眼睛,梁九功打了个哆嗦。

胤礽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心里已是信了八分。先是死了一兄一弟,尔后长子镇魇诸弟,要是换了自己,怕不也要一口鲜血喷出来?他汗阿玛还是极惜名的一个人,这等丑闻又岂能不动真怒。心里有事儿,发出来多半于身体无碍,最怕这强压着,康熙为处置善后,不得不压抑情绪,就像弹簧,压得越狠,反弹得越凶。

所以…封太孙、纳兰家与石家的联姻稳定朝局,也就有了更深层次的含义?

“噤声!既是汗阿玛不叫说,你怎可胡言乱语?”胤礽脸色煞白,极力保持镇定,“不可再漏出一个字!听到没有?!不然就是一个死!”

身为皇太子,在皇帝吐血的时候打听其身体状况…其心可诛!说你没有花花肠子都没人信!捏着两手冷汗,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胤礽索性作悠闲状倚着柱子,眯眼看着澄澈的天空。轻飘飘的声音:“用心伺候。唉…汗阿玛…”

梁九功脸也白了:“嗻!”不过…富贵险中求,相信皇太子已经记了自己一功了吧?

胤礽收回远望的目光:“太阳挺好的,我再晒一会儿。对了,叫他们…一如既往,天下还是汗阿玛的天下!我等为子为臣,当恭谨侍奉,汗阿玛既不叫你说,你就不要再说,既不想叫我担心,我也…只好遵旨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TMD还是二把手呢,你们想害死我啊?!

要是叫汗阿玛发现了…胤礽是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深里想了。

淑嘉抬头看他:“冷了?”把手里的手炉子递给了他。

胤礽抱着手炉子,手有点哆嗦了。

————

宫墙之外,也有一对夫妻在收拾东西。

八福晋在给八阿哥另准备一套带入宫当值时用的行李:“爷要住去南薰殿里?”语气颇为不满,自打清兵入关,紫禁城也逃脱不了被改造的命运,坤宁宫的大门都硬生生地叫改了位置,许多宫殿的用途、布置也不复以往了。这南薰殿倒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也因为他保留了原来的模样,八福晋才觉得住在这里特别地坑爹。

南薰殿从明代修建完工以后,就是用来供奉历代帝王画像的地方,那地方住起来能舒服么?八福晋表示怀疑。

八阿哥却很坦然:“如何住不得?便是原本住不得,我去了,也须得住得,还要住得舒服了。”那是皇宫,是他老家,他还是个管事的皇子,谁那么不长眼会让他住不舒服呢?

八福晋没好气地道:“我总觉得你是受了老大的牵累,”说着还一口啐到地上,“早就说他空长了个人形,却顶着个猪脑子!厌胜之事,我等妇人尚且不为,他竟这样不知轻重起来!还累得舅舅丢了差使。”

深仇大恨啊!绝对不会因为胤禔没有咒她老公就对他有好感了。

安郡王于八福晋名为舅舅,实是代了十几年的父职,事实上的养父。谁家爹因为被人连累而丢官,当闺女的都不会高兴。

八福晋说着说着把康熙也给捎带了两句:“汗阿玛也是,舅舅本就管着宗人府,抓人的事儿也应该是叫舅舅去办就是了。退一步说,便是不想叫外人知道,老三不是出首的么?叫他来办岂不便宜?也不该是点了简王,怎么还把宗人府交给他了?谁又比谁更新近了?莫不是汗阿玛因着老大,把咱们全都疑上了?”胡思乱想了起来。

胤禩心里咯噔一声,口上还很从容地说:“不要乱猜了,没有的事儿,此番圣驾西巡,命我与兄弟们轮值,可见并未介怀的。”

简亲王与安郡王,跟康熙的血缘都挺远的了,然而简王毕竟是在宫里读书十余载的,感情上不能比,换了也就换了,倒未必是因为自己的姻亲关系。胤禩心惊的是…康熙的意思一直都明白的,叫他把安王的势力给削一削,看来老爷子还是没放弃这个想法。

胤禩心里越发笃定了,对一个安王尚且如此,如果王势大,便是皇帝也不能轻动,只好用这样慢吞吞的法子了。看来发展势力才是王道。否则以自己这个胤禔很亲近的弟弟的身份,想讨好太子实在是太难了点儿。

汗阿玛那里又是怎么想的呢?胤禩静静地出神,八福晋说了一阵儿话,不见有人应声,正要出声询问,看到他这副表情又合上了嘴。她的表现欲是强了一点儿,却不是全然不会看人脸色的主儿。

胤禩默默地盘算着,以老爷子的手段,安王府是必须收敛的,他要是做不来,老爷子必有后招。与其到时候便宜了别人,不如自己与安王府亲近亲近。自打胤禔出事儿,老爷子的身子就大不如前了,他也得加快点儿行动了。

“我去宫里值宿的时候,你若无事,也不必闷在家里,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这还用说?”八福晋接话很快,“说起来你与景熙舅舅倒也相投,不如你劝劝他?不要总与安王府里怄气。”

胤禩微笑:“我省得。”

景熙原因着父荫与自己的表现,也有着不低的爵位,孰料康熙翻死人的旧账,把他给抹掉好几级,一应待遇俱降,生活也大不如前。当他还是贝子的时候,侄儿见他很恭敬的,现在呢,礼貌也是有的,恭敬却减了好几分。他是嫡子,却只能眼看着哥哥袭爵——这倒也罢了——又有个侄儿将来是安王府的主人,想到这里,就不太舒服了。矛盾也就慢慢有了。

八福晋顺势问道:“汗阿玛自己西巡去了,留下你们还要议礼?”

胤禩苦笑道:“可不是,这却是件难事儿。”

正如当初太子妃的待遇问题一样,皇太孙也是个新鲜事物,一应礼仪…都要现弄!所有讨论里,这是最坑爹的一项,费时又费力,没个主持的人,辩论选手们能争吵到死!胤禩自己在这方面也不是很精通,能镇得住场子的皇帝还跑去旅游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只管把他们议好的往上报就是了,”八福晋想的是滑不沾手,“有了老大的事儿,大家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礼仪上超出一点,咱们也只好认了。”

“只怕没那么简单,”胤禩分析道,“又不是单留了我一个人,到时候兄弟们各有说道,我装哑巴反而显眼了。”

八福晋气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闷人。”

可不是么?胤禩跟着苦笑:“你别跟这儿生气啦,这些我自有主意的。另有一件事儿,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事儿不要总拉上舅家人,他们自己还在烦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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