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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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猛地点头:“这么些年都处了下来了,那么熟了,何不皆大欢喜?”
赵氏道:“七娘错了,人心固然要收拢,七娘却是主人家,不可一味纵容的。你就用着她了,她不愿也要带走,这是规矩,不可对奴婢过于宽纵了,这不是持家之道。万事都要问奴婢的主意,你还过不过日子了?七娘就算要问她们的想法,也要悄悄的问,这样直问出来,倒叫她们不好答了。”
现在不是反省的时候,郑琰还是乖乖认错:“是我思虑不周——如今话已说出去了,要怎么善后?话都说了,我就得认。”
杜氏终于平了气,依旧先数落了郑琰一番:“你好大手笔,给我一边站好了,一气抡了八个出去,你行啊!”
赵氏打起了圆场:“这几年我们冷眼看着,她们八个对你也算尽心,又是打小伏侍你的,你确实做善事,就给她们个恩典也没什么不可。以后万不可如此了!”
郑琰认真点头:“那,我再一个一个的问?”
杜氏道:“还能怎么样啊?”
郑琰吐吐舌头,又是捶背又是奉茶,杜氏也拿她没办法。待她跑去安排奴婢去向了,杜氏方对赵氏道:“她就是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呢?晚一年出门子也好,多教教,省得出丑。”
赵氏道:“七娘不是没主见的人,她想的原也不差的,使唤奴婢,也是要让人归心的。又是一处长大的,也想身边的人过得好,小孩子,毕竟心软。只要跟她说了,必不会再犯的。”
杜氏道:“也就这点儿长处了。”
赵氏陪笑,郑琰也算是她带大的,教了各种淑女课程,虽然偶尔犯二,赵氏看这小姑子还是很顺眼的,不免又为郑琰说了许多好话。
郑琰痛定思痛,情知自己在某些事情上还是生嫩了些,不免处处留心。妹子是彪悍了些,也不能这样粗糙。打了腹稿,正要约谈婢女的时候,阿庆与阿肖结伴主动来了。一过来就双双跪到跟前:“七娘,我们从来跟着七娘的,也伏侍惯了,情愿一辈子跟着七娘。”阿肖道:“奴婢本是官奴婢,就是七娘有心,也没什么盼头的,七娘待奴婢好,奴婢一辈子跟着您。”阿庆更是说:“连父母家乡都不记得了。”
郑琰的八个婢女,阿肖、阿祁、阿汤、阿崔,原是官奴婢,俩是皇帝赏的,俩是好命遇到喜事儿大赦转了一等,从官奴婢转卖,做了私家婢。在阿肖看来,这些年日子过得不错,已经是承了郑家的恩惠了,郑琰要出嫁,夫家人丁单薄,池脩之的外婆家也不省心,自己好歹伏侍一场,至少能照顾得郑琰生活比较舒心,干脆不走了。
阿庆、阿香、阿月、阿宣是被拐卖来的,父母亲人都不记得了,阿庆也宁愿跟着郑琰,陪嫁去池家。
郑琰道:“你们不必顾虑太多,不管是愿意跟我还是愿意留下来,我都有安排的。”两人执意不肯。郑琰也就有数了:“不论是走是留,你们将来婚姻上头的打算呢?若是在家里有看中的,就婚配,我也有一套铺盖妆奁送。”两人都说还没看好,阿肖与阿庆已经商量过了,两人年纪不算太老,郑琰嫁了再说也不迟。如果到了姑爷那里有合适的人,也行。阿肖还觉得,一辈子不嫁,就这么守着七娘也很好。
这两人去处已定,郑琰道:“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了,回去歇着罢,这事儿本是我办糙了,该一个一个问你们的。阿肖,把阿祁叫来吧。”
阿祁也是想跟郑琰走的:“不怕七娘恼,奴婢侍候七娘惯了,留下来也是无用。”
送来与她谈完,又让她叫阿汤来。阿汤却是有事相求的:“婢子还是跟七娘走,只是…”
“怎么?你有话就说。”
阿汤道:“奴婢原是官奴婢,听说是外祖父犯了法,家中男子充军、女子没官,奴婢母亲也罚作奴婢,后来才生了奴婢和弟弟。母亲死后,我们蒙恩赦,才发卖出来,却是被拆散了卖的。”
这位是想找弟弟的。
郑琰道:“这倒不是很难,官奴婢都是在册的,发卖了也有迹可遁,且年载不久,不至没有线索。”
阿汤千恩万谢。郑琰却想,阿汤弟弟第一次转手应该是在京城,还要请京兆帮忙。
接着是阿崔,阿月、阿宣、阿香。这其中阿月固念郑琰之恩,因被拐卖数次,对于换环境实在没信心,被郑琰看出,也答应把她留在家里,央赵氏给照看。阿月千恩万谢,还透露消息一则:“夫人那里的阿成,想阿宣做媳妇。”她与阿宣倒是一样的情形。
阿宣则是有些犹豫:“是这样说的,奴婢还没拿准主意。”郑琰道:“这个要看你愿意不愿意,若不愿意,我便代你回了。”阿宣不语。如果赵氏在这里,又要说郑琰小孩子心软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奴婢品性
阿宣想了半日,又与阿崔等人商议,还是觉得郑琰出嫁,她自请留下而不是跟随已经很过份。郑琰出嫁之后,如果在娘家再留几个人,会对郑琰更好一些。池脩之长得好看,看起来有前途,与相府相比,还是有差距的,多少还要倚仗相府一些,有她与阿月在,别的不说,时不时提醒递个话也是好的。且阿成是杜氏面前得用的人,自己留下来也不坏。
阿崔一想也是:“那你留下,我还是跟着七娘吧。”有句话阿崔没说,八个人里,就数阿宣和阿月、阿肖年纪大,决定留家里就能婚配了。阿崔等人还小些,一两年还等得起:“七娘好心,令我们自择,我们也不能没良心,留下的是尽心,跟着去的也是尽心。要都留下了,换上些不懂事的小毛丫头,侍候不周的地方,还要七娘为难。”
阿肖道:“你这话说得对,不说我都忘了。你看这府上没几个乳母的,却是当初七娘的乳母憨厚老实为的是她实力伺候,不想性情却软弱。那时候我也还小,记不太清楚是哪一家了,反正是个县主,推了七娘一把,七娘跌地上眼泪都出来了,乳母却只知道磕头!”
杜氏循声赶到的时候就怒了,郑靖业接着炸毛。从此郑家还是选忠厚的乳母,一到孩子两岁就给钱打发走了,只可惜在那之前的几个孩子还真是…有些憨厚了。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阿月、阿宣留下来当联络员,其他六个跟着走。固然有卖主求荣的人,却也有忠仆。这既与奴婢品性有关,也与主人家处事有关。
阿成得知郑琰肯放人,也是千恩万谢。郑琰笑道:“阿宣是我心爱的人,不是你来讨,凭谁我都不给的,她就交给你了。”阿成乐道:“她是个厚道孩子,我喜欢都来不及,不然也不会巴巴厚着老脸求七娘了。”阿成的儿子跟着郑琛,也是个小管事了,外面小家女子也娶得,母子二人一商量,还是家里娶一个比较合适。直接把孩子爹的意见给忽略了。
郑琰说到做到,她是郑家小辈里的小财主,今年过年又捞了不少好东西。陪送了阿宣整套的铺盖,两套衣料,一套金首饰,还让到木器店下单子,年后一开业就开始打造一张妆台、一张床、两只柜子、一套桌椅,权当铺陈。
阿月亦有人求,乃是郑德兴的伴当,郑琰也是一样的陪送。她倒不太担心两女未来的丈夫人品不好,郑靖业对于用人心中自有一本账,他认为好色的男人成不了大器,好色,脑筋就会不清楚,不堪大用。哪怕是用奴仆,重要的事情,还是要私德好的人去做。这一条是明明白白写到郑家那历史不长的家训里的。
身边这一梳理,人人有了着落,倒都安心。阿月阿宣记在心里,上下奴婢也记在心里,很有几个巴不得能顶这两个缺的。阿肖等人睁大了眼睛地私下评估,阿宣也跟阿成拉家常、套情报。
郑琰眼下却顾不上这个了,还在正月里,即使是奴婢成亲,因为两边都在府里有些头脸,也要走一走程序,再简化,也得几个月。她现在要做的,是社交。
宫里是必得去的,跟着杜氏到了昭仁殿,庆林长公主也在。郑琰踏进来就觉得昭仁殿好像略冷,郑琰的屋里,在冬天也不让烧太多的炭,内外温差太大,容易生病。不过苗妃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每天冬天,她这里穿着夹衣就行的。等看到苗妃裹着件银狐皮的袍子,脸上白里透红,煞是喜人,郑琰就明白了,这是在秀皮草呢。
“哎哟哟,这一身儿可真帅气!”
苗妃略有得色:“是那个八部狄贡上来的呢。”
大姐,八部狄分八部,打得热火朝天的,哪会齐心协力送礼啊?郑琰默默吐槽,不用问了,一定是这位大姐不记得人家部族的名字了。
庆林长公主也是暗笑,口上却道:“只止一件呢。”杜氏也夸了两句,顺便问:“我常听说那里的有好皮毛,只是不知道究竟哪几样最优?”她是存了心给女儿再攒一点嫁妆。郑琰这个样子吧,多点嫁妆傍身比较好。
苗妃哪里知道啊:“我也不知道,要不,问问圣人?看他们贡的什么最好。我去要了来,权当给阿琰添妆了。”
郑琰心说,这干我什么事啊?“怎么又说到我了?”
“叽叽咯咯。”
“别闹!别闹!别闹!”
杜氏忽然道:“这声音好熟!”
郑琰接口道:“是阿宁。”
庆林长公主点头:“是他,刚才与二十四郎玩在一处。都累了,打发睡了呢,不然这里怎么能有这样清静?”
郑琰踮起脚尖,走到帘子后面一看,二十四郎萧令祊在摸顾宁的脸,顾宁一脸的困相。赶忙退了出来:“快把二十四郎弄出来,吵想了阿宁,咱们都得挨训!先生在教他背家规,上回对我念了一个时辰的‘食不言寝不语’。”
苗妃闻言花容失色,刚才顾宁已经对她念过了,“务俭仆”,亲自去把宝贝儿子给弄出来了。
晚了,顾宁也醒了。郑琰敢拿苗妃那件皮袍子发誓,打死萧令祊,他下回也不敢再吵醒顾宁了,顾宁没睡醒,用催眠的语调一直念叨到萧令祊泪奔去寻他爹。
庆林长公主捞着儿子跟苗妃告辞:“我带他回去吧。”杜氏也飞快地起身,一面揉着脑袋一面道:“我也回去醒醒神儿。”
郑琰扶着杜氏出了昭仁殿,还没出宫,路上遇到了闻讯而来的皇帝,萧令祊扒他身后死活不肯出来,一看到顾宁那张睡眼惺忪的脸,躲得更严实了。皇帝大笑,走过去逗外甥,被顾宁拽着胡子着点薅秃了下巴。庆林长公主带着儿子就想逃,杜氏带着郑琰也跟皇帝告辞。郑琰还好心地告诉皇帝:“贵妃今天可漂亮了,圣人快去吧。”
顾宁:“去吧去吧去吧…”
皇帝:…好想抽这小子,舅舅抽外甥,没犯法,对吧?
庆林长公主再不敢耽搁,拉着儿子就走。
出了宫门儿就邀杜氏母女去她家里坐坐。杜氏心说,今天倒没有别的事儿,就是来报个到,表明一下立场,跟贵妃聊聊天儿的,既然昭仁殿里结束得早,到庆林长公主那里也是一样的。
分乘三辆车,庆林长公主带着儿子,上车就戳着顾宁的脑门儿:“小机灵鬼儿。”顾宁吐吐舌头:“我看阿娘不太喜欢跟贵妃说话。”真以为他只有复读机一个功能吗?
庆林长公主叹了口气:“跟她说话倒好,就是今天有点累了。”
顾宁咬着手指头,歪着头想,累了怎么想请阿婶和阿姐到家里去?庆林长公主深思片刻,一转眼变成虎妈:“谁让你啃手指头的?”
顾宁下车的时候委委屈屈地左手捏着右手,不敢往嘴巴边上送,进门就被扔去补眠——庆林长公主深知,说秘密的时候,身边不能放鹦鹉。
一坐下庆林长公主就叹气,杜氏母女面前,她也不拿架子了,叹完气就直接说:“把你们也拖了出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了,就算是有别的事情,也先听我说完再思量。”
杜氏道:“你说。”
“贵妃急得不行呢。”
“啊?”母女二重奏。
“听说,她最近老缠着圣人,总想立二十四郎做太子,退一步,二十三郎也行。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杜氏道:“她的心思不是早就有了么?何以今天就要躲了呢?”
“圣人要给诸王选妃了,贵妃这不就更急了么?”结婚,是成年的标志,也是进一步巩固势力的标志,苗妃俩儿子,都还小着呢,皇帝又死活不松口,她能不急么?“想要让我关说,说是二十三郎也十二了,可以订亲了。这我哪里敢应啊?等见着了你们,怕又要问,‘郑相公看哪个皇子好啊?’她就是这一条不好。”脑筋略有问题啊。
杜氏与郑琰对看一眼,郑琰道:“阿爹从来没露口风的。”
庆林长公主叹道:“连我也吃不准了,圣人还问我,襄城侯家的小娘子如何。我想这襄城侯也不是世家,怎么就问到他们家了呢?”听话音也不像是给皇帝自己收后宫的,而是要做儿媳妇的。
襄城侯是开国功臣之后,现在的襄城侯说起来还是庆林长公主她表哥。襄城侯的妈是庆林长公主的姑妈,也是皇帝的姑妈,江阴大长公主,他老婆是宗室郡主。出身够不错了,可是这国家真没几个这样出身的王妃的。襄城侯姓徐,不是世家,跟世家的边儿都不沾。
郑琰道:“我看也快揭盅了,越不说,越是到底儿了。”她这话说得正经,杜氏与庆林长公主都听懂了,所以杜氏开始卷袖子:“揭盅?”你对赌博到底有多熟练啊?
庆林长公主笑拦:“别打别打,还要走亲戚呢,明儿我这里有品茶会,还要她来应卯呢。”
郑琰逃过一劫,好奇地问:“都有谁来?”
“襄城侯的爱女,徐九娘。”
结果,不但有襄城侯家的九娘,还有诸如文昌侯宋远的两个孙女、咸安侯牛成远的女儿、宁远侯的小女儿和长孙女、庆国公的女儿和外甥女儿,镇南将军的闺女、征西将军的爱女…等等等等吧。
除此之外,郑党里如李莞娘、唐乙秀、于薇、林蓉等也得以出席。郑党以为是郑氏的面子,却不知道,这也是因为他们初步“达标”,称得上实权人物的缘故。这里头林蓉的祖父其实是世家旁枝,只是年轻时过于愤青,林家也是二等世家,他觉得自家不为国家做贡献,愤而逃家,三逃两逃,不知怎么的就跟郑靖业投缘了——感觉好坑爹的样子。唐文渊、李幼嘉、于元济都是京城地界上横着走的人,尤其是后两个,经常要用得到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勋贵对纯土鳖
庆林长公主的宴会一向如此,郑琰也还是她的左膀右臂,帮忙招呼。这里面宁远侯是她二嫂的娘家,她与关家两个小姑娘心理上最亲近。郑党小姑娘们理所当年地跟着郑琰转,她是介绍人嘛。一齐给庆林长公主行礼,被拉着说了一回话,就跟着郑琰了。
郑琰呼朋引伴的,别人还不觉得,却惹着了一个人——徐九娘。
徐九娘名莹,也是个生得晶莹剔透的漂亮少女,约摸十二、三的年纪,一身大红,头上凤钗、腕上金镶玉镯,一看就知是内造的。她是江阴大长公主的孙女儿,母亲又是郡主。
江阴大长公主也是个奇人,她辈份高,却比皇帝大不了几岁,这一点跟庆林长公主有点儿像。江阴大长公主还常生病,从小病病歪歪的,她爹也不好意思把她嫁给世家了,一看老襄城侯赳赳男儿,像是能顶风遮雨的,得,就他了。
自打庆林长公主记事起,就预备着给这位姑母哭灵穿孝,一直预备到现在,帮庆林长公主预备素服的李太后、夏皇后都死了,她还病歪歪地活着。不但如此,还病歪歪地生了俩儿子,大儿子就是襄城侯。每回生孩子都像是要去死,每回都不死。倒是一向健康的老襄城侯,也不生病,一夜之间就死了。
皇帝是比较喜欢这个姑母的,因为她老实本份,不掺和政事。这是废话,就是她想,她掺和得了吗?连新年都不敢让她劳动出来露脸儿,该养病的还是养病,就怕把她累死了。
江阴大长公主呢,平生就有一桩遗憾,其实她对姑姑、姐妹、侄女们的恣意生活是羡慕得紧,偏偏身体不争气,只好乖一点。更遗憾的是她没闺女,没办法让女儿还愿,儿媳妇给她一个劲儿地生儿子,生了八个才有了徐九娘。江阴大长公主那叫一个高兴啊,把孙女儿给疼得没边儿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敢拦着她就晕给你看。
就这样,徐九娘被宠着长大,在京城社交圈儿里名头却不太响——祖母疼她,她也知恩图报,江阴大长公主一病,她就侍疾,实在没多少功夫出来混,因此也错过了京中许多热闹、避开了不少恩怨。庆林长公主做事周到,即使她不能出席,还是次次有她的请柬,她也几乎次次不到,每回的原因不外是祖母在养病,庆林长公主也就先去探个病,再来开PARTY。徐九娘也就有了个孝顺祖母的好名声。
这一回她来了,真是稀客。
庆林长公主打趣着她:“你倒少来,为着什么呀?”
前面说了,徐莹也是娇养着长大的,气性大了些。看郑琰这样,当然是不服气的。本来嘛,换个人也就罢了,好歹家中有爵,又或者是世家,羡慕嫉妒恨一下,回去跟祖母撒个娇,得两句“我家九娘最好”也就气平了。
郑家只有一个丞相而已!世家瞧不起勋贵,勋贵对纯土鳖也有心理优越感。徐莹打小就长得漂亮,见的人都夸,不幸遇一郑琰,长得比她还漂亮,在圈子里比她还受欢迎。徐莹看了郑琰,就像两只公孔雀相遇,不是搅基就是对手。徐莹选择别一别苗头,郑琰这人吧,你好她也她,你不好,她也拧。感受到徐莹的目光,她还含蓄地笑了笑。
徐莹气鼓鼓,又忍下了,多少记得这不是郑琰的场子,要给主人家留面子。
生着闷气,听庆林长公主一说,她又羞涩了,她这回出来是祖母领着的,为的是她的婚事。江阴大长公主希望孙女儿嫁得好,嫁世家恐拘束,嫁勋贵,总觉不够,听闻皇帝要选儿媳妇,江阴大长公主便想亲上做亲。
皇帝好像也有一点这样的心思。
徐莹想到这里,又宽心了,郑琰再怎么样,也漫不过她去不是?嗯,你漂亮就漂亮,得意就得意,反正我也有比你强的地方,对吧?这傻丫头又开心了,笑吟吟地对庆林长公主道:“是祖母带我回来的,说是想念京中热闹了。”
庆林长公主心说,你祖母那身子骨,能见过什么京中热闹啊?“这么说来,你总是侍疾,也没见过几回热闹吧?你是个好孩子啊!”徐莹是个活泼丫头,这一点很容易看得出来,倒能耐得下性子陪久病的老祖母,“看到阿琰了么?这些人里她熟些,让她给你引见引见。她是个好孩子呢。”
庆林长公主刚说完徐莹是个好孩子,让她跟好孩子郑琰一起玩,没想到这两位还真“玩”上了。
起因是郑琰的一双耳坠,要撑场子,郑琰就翻出了一对累丝坠子来,编作凤凰形,还镶着红宝石,内造的,不大,却极精致。庆林长公主带徐莹过来的时候,宁远侯的女儿正在问这坠子的来历,郑琰就直言,是跟皇帝赌钱赢来的。据说本来是找出来要给二十四郎扮小女孩儿用的。
徐莹本来消了气的,又气了起来:“你会摇色子吗?”
两丫头摇起了色子。一会儿你赢,一会儿我赢。桌子上的棋子来也是推来推去,小娘子们围观着、一起下注。庆林长公主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两个丫头还一边摇色子一边互嘲。这一回是徐莹摇的点数大,于是嘲笑:“你赢圣人是蒙的吧?”
下一回郑琰赢了,反嘲:“反正赢你不是蒙的。”
你来我往,庆林长公主想吐血,徐莹单纯也就罢了,七娘你…幼稚了啊!
看不下去了,实在看不下去了,庆林长公主只好提醒大家:时候到了,宴会结束。就这样,尼玛两个死丫头,居然一个吐舌头一个拱鼻子。
徐莹这货还说:“下回接着玩儿啊。”
郑琰这货还答:“好啊,说个日子。”
庆林长公主忽然明白了杜氏的心情:不乖的小孩都该被打死!
徐莹同学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啊!郑琰心满意足地想。她快压抑死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痛痛快快怄过一回气,你说憋屈不憋屈?什么?你说戴瑶成、新昌郡主?成天算计着要人命的勾当,那根本不是吵架好吗?根本就不是童年好吗?她只想吵个架,不想一边吵着架,还要一边转动大脑挖坑。
跟徐莹怄气才是童年啊!郑琰想,日后回想起来,她会喜欢这段回忆的。斜眼看一看徐莹,小丫头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哎~她还一身大红缎子的衣服,真像哎~河豚充气的时候也是红通通的。
徐莹被她一看,更鼓了。绷着没有暴发,跟庆林长公主道别。庆林长公主安抚道:“有空常来玩。”徐莹也略带僵硬地弯了弯膝:“祖母那里得闲,我便来。”庆林长公主这里小客人多,亲自看她上车,又意思意思与每个小姑娘说了两句,不外是“路上小心”一类。
郑琰算作半个主人,呆到最晚,把郑党小姑娘们集合一下,也省得庆林长公主再挨个儿话别了。庆林长公主泛泛地道了个别。小姑娘们还带着刚才赌博的兴奋劲儿,高高兴兴上车回家了。
郑琰对庆林长公主道:“那我也回了啊。”
被庆林长公主啼笑皆非地以戳了两下脑门儿:“你可开心了,把徐九娘气成那样。”另一只手捏着郑琰的肩膀就往屋里拎,厅里婢女们正在收拾,庆林长公主直接把郑琰拉到后面卧室里:“不出意外,她将是王妃,难得的隆恩,你偏在这时候跟她怄气。”
郑琰道:“就是摇两把色子,哪有怄气啊?再说了,她是个单纯的人,就是生气了,也没什么狠手,不怕。”
庆林长公主手痒了,终于手痒了,逮着郑琰一顿拍。这样也没影响到郑琰的好心情,笑嘻嘻地向庆林长公主道别:“师母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庆林长公主顿足道:“快走快走,我可管不了你了。”心下却是认同郑琰的说法的,庆林长公主见徐莹的次数有限,对于姑母江阴大长公主和徐莹的母亲郡主还是略有所知的,对比一综合,对于徐莹的评价也就有了。
郑琰开开心心地回家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神马的,她果然是个坏人,不愧是她家奸臣爹的亲闺女。坐在车时还数钱,徐莹挺好强,今天输得比较多,输了就想再赢回来,死活不肯认命。郑琰的老师是皇帝这个大赌棍,技术比皇帝差,拿下徐莹还是没问题的。最后一点当筹码的棋子,徐莹身上带的金钱都被郑琰给下了下来。
郑琰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枚金钱,财迷样地拿小手绢儿细细擦一下,放到一边,再拿一枚再擦,笑得合不拢嘴。阿肖也笑,百十枚金钱,把她乐成这样,七娘也是个孩子。还擦呢,看这样儿,这金钱也是今年才赐下来的,全新的。郑琰擦完了钱,再抖抖钱袋,阿肖嘴角一抽,看着她把金钱又给装了进去,抱着不撒手,彻底无语了。
回到家里,郑琰向家人显摆:“今天大丰收哎~”晃着手里的钱袋。
杜氏问道:“你不是去你师母那里喝茶了么?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郑琰开心地道:“赢来的,襄城侯家的九娘听说我这坠子是从圣人那里赢来的,也想赌一把,结果我赢了,她输了。”
年末赌点儿小钱是常有的,杜氏她们也会赌一把,甚至整个上层社会里大半的人都要赌赛。杜氏也没放在心上,只说:“虽是赢来的,也不要乱花!”
“哎~”
“去换身衣裳,晚来天冷。”
“哎~”郑琰跑上去,凑杜氏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又红着脸退下了。她计划着亲亲热热联络母女感情的,不想亲得太用力,不小心在杜氏脸上添了好大一口的口水印儿,自己还差点儿被口水给呛着。
杜氏老脸泛红,她老人家只觉脸上一阵温热,然后就是凉嗖嗖的——口水里的水份开始蒸发,局部皮肤降温——不用猜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郑琰小时候就常干这种事儿。那时候一个小粉团子,可爱透了,好怀念。这是杜氏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妈的,今天脸上擦粉了,妆花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亏大发了
郑琰已经一道烟跑没影儿了,杜氏拿着手绢儿捂着濡湿的半边脸,冲着郑琰溜掉的方向大喊:“有种你晚上别出来吃饭!”
郑琰刚跑出月亮门儿,闻言脚下一滑,差点儿没跌倒。阿肖、阿庆从后面赶上来扶住,阿庆道:“七娘别惊着了,夫人从来舍不得收拾你的。”
“谁,谁怕啦,晚上阿爹也回来了,”咱有挡箭牌来的,“走走走,回去分钱去。”自家侄子的红包已经送出去了,姐姐郑瑜那里的两个外甥还没见着,明天郑瑜就要带着老公和儿子回娘家,可得准备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阿汤与阿崔她们正在堆雪狮子,看到郑琰回来了,停了手招呼:“七娘回来了,来看看这个好看么?”
“够气派!”妹子就是大气!郑琰赞叹正在堆的是雪狮子,那边还有堆好的雪龙,白虎。往年没注意,以为院子里的这些雪雕是她不在的时候招呼男仆来堆的,没想到是这些妹子堆的。
因郑琰今天发了笔小财,晚上给大家加了两道青菜,婢女们喜动颜色,这会儿绿叶菜可不常见。等郑琰全须全尾从杜氏那里吃完晚饭回来,阿汤对跟着的阿崔她们道:“你们的那份儿都留着呢,搁屋里茶炉子边儿上煨着,还热的。”阿崔等人去吃饭,阿汤给郑琰脱了外衣,准备洗漱休息。
郑琰看到她就想起答应要帮她找弟弟的事儿了:“今天遇着了李京兆家的莞娘,京兆府还没开印呢,一应卷宗都是封着的,等开了印,我再给他们打招呼罢。”
阿汤喜动颜色:“七娘记得,奴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些年都等了。”
吵架这等事,就很少有双赢的时候,一方开心了,另一方就不开心。郑琰开心了,徐莹就不开心。
徐莹在庆林长公主这里还绷着,回家就开始忍不住了,记起祖母体弱,乖乖问过安,看祖母睡着了,徐莹见她爹妈出去应酬还没回来,便先回自己屋里。回到屋里就崩溃了,她生气也有一个特点,跳脚!真正的在屋子里跳来跳去的蹦跶,跺得脚心生疼,往绣墩上一坐,开始捶桌子,捶得手疼。然后才是觉得不解恨,冲床上去,捣被子。实在忍不住了,这才开始大骂:“有什么了不起啊?我,我,我那是今天睡迷了!一定是你今天走了狗屎运!”
襄城侯夫妇回家的时候天色已暗,先问江阴大长公主,得知歇下了,不敢去打扰。再问女儿,听说:“九娘回来了,像是在生气呢。”夫妇二人扔下其他的事,一齐去看女儿。
徐莹已经骂到泪流满面了,把襄城侯夫妇吓了一大跳。襄城侯夫人火气上扬:“谁气着我们九娘了?”襄城侯上娇弱老母、中有彪悍老婆、下有活泼闺女,脾气比家里的女人要好上很多,温和地问徐莹:“九娘,今天出去遇上什么事儿了?”他夫人萧氏的目光落在了跟除徐莹出门的婢女身上了。
徐莹抽抽噎噎地道:“没事!”
萧氏道:“没事你哭个什么啊?说!什么事!”
“说了没事就没事!”很丢脸好吧?
襄城侯的语气更温和了:“乖妞妞,告诉阿爹,你怎么哭啦?”
硬逼着她,徐莹还能扛,襄城侯这样温柔的语调她就扛不住了,扑到亲爹怀里一套大哭:“呜呜,我今天,呜呜,遇到了郑七,呜呜…”
襄城侯夫妇听了半天才分辨得明白,原来宝贝女儿赌钱赌输了!夫妇二人啼笑皆非,襄城侯摸着女儿的鸡窝头,柔声问道:“没为这个拌嘴吧?”那样就闹大笑话了。
“才没有!”咦?是吗?
夫妇二人放了心,萧氏向女儿传授道:“这个是看手气的,下回你转了运,就是你赢了。要是觉得手气不好,中道儿去洗个手。”
襄城侯问:“你输了多少?嗷~”被老婆掐了一把,萧氏瞪他:让你再提。
徐莹一撇嘴:“就那百十来个金钱。”
襄城侯被掐之下讪讪地道:“那郑七娘该高兴了。”萧氏忍不住又掐了他一把。
徐莹愤愤地道:“她当然高兴啦!”
这回连萧氏都忍不住笑了,徐莹继续嘀咕:“一堆小丫头围着她说话呢。”
萧氏敏感地“嗯?”了一下:“什么小丫头?”
徐莹道:“都是我以前不认得的,什么京兆家的小娘子一类的。”
萧氏松了一口气:“她们原就玩得好,又不常见你不是?”好一阵安抚,“快梳洗一下,等会儿一块儿用饭,你祖母该担心了。”徐莹答应一声,起来洗脸梳头换衣服,襄城侯见左右无事,退了出去,出去招了几个儿子,尤其是徐三郎——这货逢赌必输——安排他晚饭后陪妹妹赌钱。
饭后徐莹大赢,又开心地笑了起来。江阴大长公主颇为欣慰地道:“我看着九娘一笑心情就好。”徐莹不好意思了起来,钻到她怀里一阵儿扑腾。江阴大长公主很快就累了,先去睡了。襄城侯与萧氏换了一个眼色,萧氏拉着徐莹道:“让他们臭男子喝酒去,咱们娘儿俩说说私房话。”
徐莹被母亲拉着,还有些不舍地回头张望厅内的热闹。萧氏一路牵着女儿的手到了自己的卧室,拉到床上一坐,于灯下感慨万千地看着徐莹,看得徐莹很不好意思:“阿娘怎么了?这样看人家。我已经不气了。”
萧氏搂着女儿:“傻丫头,还想着白天这三文两文的,竟还是个小孩子呢。”
徐莹反手抱住萧氏,仰头笑得甜蜜蜜地:“阿娘面前,我就是小孩子嘛。”
萧氏轻拍徐莹的背:“那可要快快长大啊。”
“才不要呢,长大了,阿娘不疼我了怎么办?”在萧氏怀里拱来拱去拱来拱去。
“你呀,是真的得长大了,”萧氏扔下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圣人已经定了你为义安郡王妃。”
徐莹刷地坐了起来,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眼:“真的?”脸上泛出红色来,烛光之下可爱至极,萧氏忍不住抚上徐莹的面颊:“当然是真的。从现在起,你就要有个王妃的样子。听圣人的意思,义安郡王就要晋为亲王了,你更要有气势才行。明天开始,我也要与你说些家里过日子的道理了。”
徐莹带着点儿羞涩地点点头,问萧氏:“阿娘看到郡王了吗?他长得什么样子?好看吗?”
不好看也得嫁好吧?萧氏点头:“是个俊俏郎君。”
徐莹的嘴巴越来越翘,终于咧开了笑。笑一笑,晃晃头,垂眼看着自己的裙摆。
萧氏叹了口气,义安郡王萧令先,排行第十七,生母商才人已亡,商才人生前也没有得到太多的宠爱,刚生下儿子没多久,苗妃被皇帝勾搭上了,算是彻底失宠。十七是个比较尴尬的排行,既不靠前,也不太靠后,尤其在苗妃生了皇帝最小的一个儿子之后。“天下父母疼少儿”,全部应验在了二十四郎身上,二十三郎也许能分点儿肉渣肉汤,其他人就只好闻着味儿羡慕着了。
也许,义安郡王终其一生,顶多就是混成个亲王了。也罢,女儿为王妃,是很荣耀。“十七郎将来,非止郡王而已。”圣人是这么说的。
行,反正是圣人的儿子,不会受委屈的。
皇帝在正月里正热闹的时候,分别约见了不少人,有些是例行联络感情,有些是有要事相商,而有些,就是亲自透露口风:咱们两家是不是结个亲家呀?襄城侯夫妇只是其中之一。
被皇帝点名要娶他家闺女当儿媳妇的人无不欣喜,没一个拒绝的。连祁王这样离异男子都有人要了,皇帝为他选的是傅氏旁枝的女儿,岳父只是一七品参军。听皇帝感叹:“你这是续娶,不好太张扬了。”祁王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亏大发了!
诸王的媳妇也是出身各异,如祁王这样老婆系出名门的,岳父官职就低些。如义安郡王这样妻子出自勋贵之家的,岳父的地位想低都低不下来。
大家心里都在关注着这样一件事情:皇帝这是在安排后事么?那么,究竟谁会是新太子?不免又把眼睛往几位年长皇子与二十四郎身上放了又放。
郑琰非常想知道皇帝到底想的是什么,无奈不能扒开皇帝的脑壳来研究,过年宫里也是人来人往的,她在苗妃那里倒是能遇着皇帝,每每被拉过去赌钱,然后就是输输输。总不能随口问皇帝:“你想立谁当太子啊?”对吧?尤其是在昭仁殿里,苗妃急得都想爬墙上树了。
皇帝最近总被苗妃催:“大郎究竟要如何安置我们母子三人呢?”
你说这大过年的,皇帝都不太敢往昭仁殿去住了。皇帝和郑琰,一老一小,对着摇色子,皇帝大力把色子摇得叮当响,作出一副很卖力在玩的样子,用来阻止苗妃继续纠缠。郑琰心里也烦得很,她力气不如皇帝大,却也拼命在晃,一抒心中火气。
就这样两个心不在焉的人一起玩,郑琰还是输。把色盅一扔:“不摇了。”
皇帝眼角瞄到苗妃,马上坐正了,用威严的声音问:“怎么不玩了?你以前挺喜欢的啊!再来再来,这回让你。”拼命使眼色:死丫头,快点摇色子,没看到贵妃要过来了啊?
郑琰很郁闷,赢了徐莹不少钱,她心情还挺好的,给外甥的红包也格外地大。还很开心地把她小外甥给弄哭了,小外甥叫吴岫,三、四岁的样子,说话还是说不了太长的句子,郑琰就逗他说长句。郑琰的嘴皮子多溜啊,吴岫听得两眼蚊香。小孩子嘛,脑袋略显大,一颗大头一晃一晃的,完全听不懂,他姨妈还说:“我说一遍你说一遍,说出来了给你好玩的。”吴岫学不出来,终于哭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大的一笔嫁妆
郑琰心情大好,然后被杜氏暴打。
好心情维系不了多久,你想京城消息多灵通啊,郑家还有个怀恩在宫里呆着呢,很快,她就知道了诸王纳妃的事情。一联想,她也想到太子的事了。只是这一回,郑靖业的嘴巴咬得比被戳了软肉的河蚌还紧,就是不肯透露口风,只说:“圣人是问过我的看法,立储之事,并非我一人能定,你也不要乱蹿,知道吗?”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郑琰苦逼得要死,她能不关心吗?她家在朝廷上的名声真不太好,也就是没什么人敢参,加上皇帝维护。不信一旦皇帝不护着了,郑家能让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那些都是要职,谁不想要呢?到时候整个郑党都要吃亏!
心里苦逼着,还要被一个既不英俊也不潇洒的老头逼着赌钱,郑琰爆发了:“就是不玩了!总是赢不了,回去我们家侄子别叫我姑母了,我都快成‘老叔’了!”
苗妃手里端着个盘子见缝插针地想奉茶来的,被她一说,脚下一滑,茶碗脱手而出。皇帝很关切地道:“没伤着吧?”苗妃的裙角湿了一小块儿,皇帝热切地催苗妃去换裙子:“穿湿衣裳对身体不好,天还冷着呢。清夏,侍奉娘子换件新裙子去,找件搭上衫颜色的,今天这衫子好看,不要换了。”
皇帝哈皮地看着苗妃入内换衣服,心里那个美呀,这一下没半个时辰她出不来!眉开眼笑地对郑琰道:“你也别恼啦,不就输一点儿钱么?等你出嫁了,我给你大大的一笔嫁妆好不好?”
郑琰一呲牙,不要白不要:“有多大?”
皇帝一翻白眼,不接话了。郑琰久不翻白眼了,此时忍不住也回了个白眼。皇帝忽然感叹:“儿女都大啦,办完你们的事情,父母才能安心呢。你爹娘也是这样想的罢!”
怎么说到她身上啦?郑琰道:“才不上,我娘说了,我是个三脚猫,嫁早了她才不放心。”
“你呀,还是个小孩子呢。”皇帝很感慨地伸出爪子,想把郑琰的头发弄乱,郑琰躲了开去:“别闹啊,再闹翻脸。”
她常说翻脸,从小说到大,皇帝听都听习惯了,再次附送白眼一枚。两人也不赌钱了,闲聊上了。郑琰克制自己,不要往诸王上面提,不想皇帝冷不丁地问她:“哎,你说,诸王里头,谁更好些?”
“嘎?”郑琰想,她当时的样子一定很蠢。
“问你话呢。”
“呃?哦!我知道您问着呢,诸王我都认不全,哪知道谁更好啊?也就是在这里看过二十三郎和二十四郎,唔,好像还有延平郡王…”
“不要说他们!”
他们?郑琰略略有底了。延平郡王,哪个爹有这样的儿子,也会心浮气躁。啧,怪不得苗妃最近着急上火的,估计也是有预感了吧?缠了皇帝这么些日子,还没缠上一句准话。
“那说谁啊?没见,不熟啊。”流言倒是有几条,最大的就是飞书案。其余的,说实话啊,诸王奢侈、违法的事儿也略有耳闻,再细节的,就没有了。
郑琰无奈了,她突然发现,她对诸王的了解都是侧面的、间接的,她甚至没与这些人搭过话。哪怕二十三郎和二十四郎,接触得也颇为有限。就算她爹肯跟她商议,她也提不出什么有效建议来。
一老一小,就这么傻瞪着个眼。
“一点传言也没听到过?”
“那个啊,都没影儿的事儿,我都不信,您想听啊?想听也不能说,我爹让在你面前慎言来的,说这会儿不要乱传话什么的,还扰乱圣听哩!我说话声儿还不如你摇色子声儿大呢。”
皇帝默默地拿起个盘子,把郑琰输的钱都划拉到了盘子里,再默默倒到袖子里拢了,做完这些,默默地看着郑琰。郑琰忽然觉得肉疼,然后也明确地用眼神表示出来了。
皇帝无声地笑笑,很欠扁的样子。
苗妃终于出来了,没用那么长时间,郑琰赶紧跑了,没义气地丢下了皇帝还送了他一个鬼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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