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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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令先却没有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来,在他看来,徐莹对庶子也关心,很有正妻范儿,人又年轻,生出儿子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就算生不出来,二郎也日渐肥壮,他也不是后继无人。一连三个儿子了,虽比不上他爹,比起史上许多的皇帝来,也算及格了。何况他还年轻,以后有的是儿子。
在最初的失望过后,他又欢喜地迎接嫡长女的诞生了。
接着,萧令先觉得自己的好运来了。继清剿乱民首战失利之后,宗室军的领军也许是年高也许是被亲戚拖了后腿,不幸战死。但是,就是在这一战,一个强人横空出事,展现了他的军事才能。这个人就是萧正乾。
当时情势危急,是他挺身而出,带着一队人马稳住了阵脚,杀退了残敌还抢回了亲戚的尸首。至此,方显出他平日与士兵多接触,打好基本功的益处来了。他带的一支队伍,临阵不乱,遇乱不慌。还能进行反击,还打赢了。赢了之后,萧正乾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出了安民告示,接着,又劝降,同时进行了甄选,识别了真降与假降,迅速地平定了叛乱。
萧正乾此人,大好青年一枚,事事依礼而行,本人还颇具才干。本来以为他只是有些文采,上了战阵却颇有大将之风,一圈儿蹓跶下来,居然是个风度翩翩的儒将。要形象有形象,要气质有气质,要出身有出身,要能耐有能耐。
如今还有了功劳!
萧正乾是个很君子的好人,难得还不显虚伪,更妙在颇有担当,又有一颗仁心。这样的一个人,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想不让他升官都要昧着良心才行。昧良心还不顶用,他爹萧菉也不是吃素的,此人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有什么好事都想揽到自己家里。辈份奇高,跟江阴大长公主是平辈,寻常人都要卖他一个面子。
萧令先大喜过望,终于来了个小概率!
连梁横也从焦头烂额里解脱了出来,一笑得瑟地恭喜萧令先:“圣上得人矣!”
却不知,萧正乾是道催命符,这道催命符还是萧令先自己画出来的。
秋高气爽,避暑的人们回到了京中。
京中也不见有什么大变化,花草树木未见枯萎,秋菊还开了。除了物价上涨了一些,小民的日子还是得照过。对一等的富贵人家来说,些许上涨不过九牛一毛,影响不到生活。贫苦的人苦日子过得惯了,实在过不在下还有投到权贵门下做奴婢这条路可走。受影响最大的却是原本的一些小康人家,原本过得尚算富足,现在却要更加精简地过日子,略有不适啊略有不适。
总的来说,看起来是一片平和,丝毫不见什么外有边患内有民乱的迹象来。更因有皇后生下了公主这样的好事,还隐隐透出几分喜气来。接着,民乱渐次有了平定的迹象,京中就更加欢腾了。
不管是哪一个势力当政,都不希望自己治下的首都一片人心惶惶的模样。不要讨厌“维稳”这个词,换了你在台上,也会这样做,差别只在于能力与手段,是解决问题还是饮鸠解渴而已。至少,一个和平安定的首都,能够起到稳定民心的作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使看到的人不会跟着慌乱,不至于惊惶失措地带来本不会发生的恶劣后果。
徐莹的女儿要满月了,郑琰知道她失望于这不是一个儿子,也不往她那里多凑。徐莹毕竟初为人母,在最初的失望过去之后,对这个不在期望之中到来的女儿也还是尽心的。再不期望,自己的女儿也要比别人的儿子强三分。只不过,她近来越发喜欢与生母萧氏见面,郑琰也就趁机退后一步——她自己家里还有忙不完的事情呢。
先是,庆林大长公主一家要回来了,郑琰要忧心忡忡地准备迎接远行归来的师父师母一家——顾益纯病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顾益纯明年三月正好要做七十大寿。在他这个年纪上,哪怕一直身体健康,如此长途奔波也是一件劳心费力的事情,此时长途旅行不是你晕个机的时间就能到达目的地的短暂,要在路上摇晃将近一个月,回去奔丧,家中还有一堆的事情需要他来操心。处理完了家事,他还得再摇晃回来。
郑琰担心得不得了,顾益纯年纪不小了,二子尚幼,难免要更耗心力,到时候病上加病,可如何是好?当然,不用她着急,郑靖业已经先囤了两个御医,八个大夫,齐刷刷地等在那里呢。萧令先也很在意这位姑父大人,得到消息就令沿途各级官员护送顾益纯安全返京,万不可被乱民惊扰到了。
顾益纯载誉归来!
顾益纯去参加哥哥的葬礼,不但是吊唁,更是作为长辈,见证顾氏这一枝的分家情况。本来世家就不兴分家,连顾益纯名义上的一分家产都交到哥哥手里的。现在他哥哥去世了,哪怕侄子不分家,他的这一分,至少也要给他一本账来过过目。
顾益纯不在乎这么一点钱,这些钱财他本来都没打算要,现在也是。想想看吧,他的儿子们生在京城长在京城,有位大长公主的母亲,而顾益纯的产业在老家,他们既对这个宗族不了解,更对这片土地不熟悉,且没有回来的必要。哪怕回来了,也要受制于族人。于是,回来干嘛?
既然不回去,族中产业分到顾益纯手上的又不多,这些产业的产出也多不到哪里去,每年往返收取出息也是个烦人的事儿。索性就做了人情,顾益纯当场表示,这些他都不要了。
推财相让,这是世家非常推崇的举动,顾益纯入京之后尤其是娶了庆林大长公主之后就呈一种冬眠的架式,原先的名士风采已经为人所淡忘。他做了皇室的女婿,又跟死奸臣郑靖业臭味相投,这名声即使没坏,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如今有此义举,倒是又让人记起他的好来了。
纵使族中一力要让顾益纯收下,顾益纯还是坚辞不受。这个时候,庆林大长公主也表现出了相应的高素质来,声称自己夫妇在京中,对家族的照顾本就不多,对祖宗的所谓四时祭祀都没能尽到义务,把财产留下来是应该的。更何况,老顾一死,他的儿孙们要丁忧,又没了工资收入。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接下来,顾益纯就带着崇高的声望,以长辈的身份,为侄子们分了家,再携妻带子地返京,半上就病倒了。
庆林大长公主急得不行,立时就把所经之地的名医给拿了来给顾益纯治病,又写信到京里跟萧令先要御医,还让她的亲戚们帮忙给找大夫。足足忙了五、六天,顾益纯喝了几副药,有了好转的迹象,便坚持不再耽搁:“还是速速返京为好,京里比路上方便多了,再者,就算死了,我也不能死在路上。”
第三百二十一章 顾益纯载誉归来
庆林大长公主红着眼睛啐他:“你又胡说些什么?”
顾益纯严肃道:“我这是用心跟你说呢,若我死了,孩子们还小,就先不要返乡,哪里黄土不埋人呢?不要为了我把儿子们给累坏了,那样我死不瞑目的!我推财与侄子,也是为他们弟兄两个挣一个好名声。”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庆林大长公主听他像是交待后事似的说了这许多,再说不出阻拦的话来,心底实在是慌乱得紧,一时失了主意。她是在京城长大的,自然是不想回顾益纯的老家的,更不想儿子们回乡——不是自己的主场,去了找虐吗?一想顾益纯说得也对,心里盼着顾益纯没事,又想京城的医疗条件总比路上好。眼看顾益纯能起身了,又问过大夫说能撑到京城调理,果断拍板启程。
顾氏夫妇一回京城,郑琰就找上门去了。郑靖业、池脩之都在上班,郑琰最闲,跑来一看,顾益纯瘦得有些脱相,衬着一部白胡子,怎么看怎么凄凉,一时没忍住,眼泪滑了下来。
顾益纯气得够呛:“我还没死呢!”
回到京里,他又缓过气来了。他姓顾,是萧家的女婿,萧令先对他的“义举”与有荣焉,关心得不得了。人还没到,御医先打发到路上去迎了,到了京中,什么都不用他们夫妇操心,萧令先已经派了万能的“有关部门”给他们都料理得妥当了。
郑琰听他的声音还够宏亮,义气也足,擦了擦眼泪:“那你还这样吓人?把自己累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为别人想一想!我们得多担心你!”
顾益纯抱头讨饶:“你就饶了我吧,自从我好了些,你师母已经念了我一路了,你又来!早知道这样我就接着装病!”
有要装病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告诉大家的吗?郑琰扶额,她这位老师,纯老小孩儿一个!庆林大长公主气地揪顾益纯的耳朵:“你再胡闹试试!”
给顾益纯掖了掖被角,郑琰又仔细看了一下他的气色,伸手拉过他瘦了一圈的手腕。顾益纯看她伸了指头按下来,笑道:“你那点儿粗浅的把式还是我教的呢,遇上事儿你也只有找大夫看的份儿,又到我这里来装样子。”
郑琰的医术真不怎么高明,真像顾益纯说的就是“粗浅”而已,被他一打岔,更是看不出什么来了,怒瞪了一眼:“不要打岔!”一边庆林大长公主已经柳眉倒竖了。
顾益纯闭嘴了,郑琰摸来摸去,也没摸出什么大毛病来,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好生静养!早晚无事,院子里多走动走动。”
顾益纯心说,就这还是我教的呢,也知道女人开罪不起,口上乖乖答应了。
庆林大长公主又邀郑琰去说话,走到门口了还转过头来命令顾益纯:“你给我好好休养!”
郑琰看了暗笑,拉着庆林大长公主去外面说话。
只有两个人了,郑琰又询问了顾宁顾宽的情况:“他们年纪还小呢,这样一路奔波,先生又病了,吓坏了吧?”
庆林大长公主道:“经了这一回事,倒是显得长大了些,我固然欣慰,又不想他们小小年纪就学会愁字怎么写。”
“从来世事难两全,幸而先生无恙。”
“他这也算无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庆林大长公主心有余悸,“亏得好了。”
郑琰握着庆林大长公主的手,权作安慰。庆林大长公主回神很快:“皇后生了个公主?大伙儿都怎么说的?”
“皇后那边儿自然是失望的,圣人给小公主起了个名儿叫招弟,可见也是热心的。倒是宫里徐婕妤又有了身孕了。陈美人生了个皇子,也不见圣人给她晋一晋品级…”郑琰把庆林大长公主离京期间的事情一一说了。
庆林大长公主道:“皇后糊涂!就该为陈美人请封的!”
“她有她的盘算,咱们又何必多这个嘴呢?”郑琰倒是看得清楚了一点,“除开至亲挚交,谁又非得为谁做到什么样子呢?”
庆林大长公主恨道:“如果眼见二郎更得圣心,你能忍得下将来给仆役之女执礼?”
“国家自有制度,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牛牛从来体弱多病。”
郑琰心说,萧令先这皇位能不能坐稳还是两说呢。魏王现在朝中一力拉拢诸人,他岳父叶广学又是蒋进贤去世之后世家的标杆,他不生事才怪!口中却道:“皇后自有分寸的,说得多了,让她心生逆反可不成。”
庆林大长公主叹两声:“也是傻孩子。”就不再多言。是么,帮皇后可不是学雷锋做好事,也是有自己的利益考量的。要是把皇后劝好了,在这过程中又把皇后得罪了,损己利人,庆林大长公主还没这么无私奉献。郑琰,当然也不是这样的五道杠好少年。
两人又交换了一下看法,庆林大长公主对自家亲戚里的出挑者比较感兴趣。郑琰就把萧令先最近又任命的一批宗室的情况给庆林大长公主说了,庆林大长公主心生忧虑:“这么些个宗室,聚在一起难免生事。这里面又有得官得爵者,越发势大,出了事也不好弹压。虽说都是我娘家人,没有盼着他们不好的道理,可是十七郎这样做,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呢。”
“十七郎要借宗室压一压朝臣呢,他在朝上吃了好些个明亏暗亏,但凡有一丝心气,都不会白白咽了的。”
“糊涂!”庆林大长公主拍了一下桌子,“他怎么样这样做?”
郑琰奇道:“先前皇后为娘家人求个官,您还说是十七郎做得不对,怎么这会儿又说他还是不对了呢?”
“徐九娘家才几个人?不过求一二位置,国家本就优待外戚。宗室不一样,他们从出生起就给了优待了,这是额外再给!就怕人心不足啊!他只看着要借宗室的势,却也不想一想他能不能压得住这些人。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一个个不是兄弟就是长辈,打不得骂不得,一直不用也就罢了,一旦用了,再要黜了去,又要招怨了!”
郑琰心说,那萧十七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两人又唧唧喁喁说了许多,郑琰还邀庆林大长公主参加女儿的周岁宴。
庆林大长公主保证一定参加。
晚间,郑琰还没回家,郑靖业与池脩之下了班又赶了过来,看到顾益纯精神还不错,又问过了大夫,才放下心来。顾益纯又留他们吃饭。
就算是吃饭的时候,郑靖业也没忘了再埋怨顾益纯不爱惜身体,又嘟囔一句:“你倒是大方,白便宜了他们。”这说的是财产的事儿。
顾益纯举起杯子:“倒也不全是为了省麻烦,还是为了两个孩子。我不定能看到他们长成,留下一段好名声给他们,也是好的。”
郑靖业皱眉道:“你不过是偶有一病,就说这样的丧气话做什么?好生将养,等你病好了咱们再秉烛夜谈。让了也就让了,那点儿家财,又远又不好打理。还不如在京中就近置业。”
顾益纯就是累着了,回到京里,他的心事也去了,连给儿子的后路都想好了。一个有着良好名声的爹,哪怕是死去几十年,对儿子的庇佑都是实实在在的。一旦顾宁、顾宽要出仕,没有竞争还罢,出现了竞争,这就是个加分项。总比为了一些并不多的财产,先争得头破血流,然后破了名声强百倍。
池脩之淡定地感受着老师和岳父的言传身教,最后才提了一提宗室的明日之星萧正乾同志要返京接受表彰,接下来可能要被调往北疆战场上去继续建功立业。
“萧正乾?”顾益纯没见过这个人,老婆娘家人太多了,“且看一看再说吧,一次两次的看不出什么来。宗室,不拖后腿就很不错了。”
郑靖业默然,喝了一口酒,才问顾益纯:“你看李幼嘉如何?”
顾益纯郑重地道:“你有意要栽培他?”
李幼嘉已经是吏部侍郎了,还需要人栽培吗?这个栽培,只能是更有深意。郑靖业道:“林季兴去了,他原是一部尚书,徐梁现在不能大用又不能不用,李幼嘉不能一直按着不动。”他要趁自己还活着,把事情尽早地安排一下。
顾益纯道:“他倒也可——”
郑靖业郁闷地看了池脩之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这小子太年轻了,没办法给他再高一点的位置啊!郑靖业的想法里,自己的位置自是不动的,让李幼嘉去做宰相,兼任一下礼部尚书。可这个吏部侍郎要让谁来做呢?他的儿子是不行的,父子同掌吏部,没这个规矩,萧令先再混,也不会答应。调郑安国?也是掩耳盗铃,何况太仆现在很重要。
如果有池脩之在,就好办了很多,女婿是外姓嘛!“唉,我再看看吧。”少不得要分世家一些好处了。
又有,勋贵诸人近来也屡屡示好,尤其是杞国公家,他们为的什么,郑靖业心知肚明。可他不能给予明白的回复,只好回一句:“我只依礼法而行。”摆出了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来。
回到家里,郑琰对池脩之说了庆林大长公主关心宗室的话。池脩之道:“师母这是多虑了,宗室里成材的少,庸人成不了气候。最顶用的那一个,却是一个君子。”
郑琰因问是谁。
“就是前番转败为胜,平了乱民的萧正乾,你不知道么?凡事都依理法而行的一个人,他若能出人头地,对圣人倒是一件好事。”
“萧…挣钱?”郑琰下巴都要摔碎在地上了,她还真没顾得上这茬儿,谁给起的名儿啊?要不要这么搞笑?要不要这么坑人?通常情况下,这孩子他爹不是穷光蛋就是葛朗台,可不对啊,挣钱君他家,有这么艰难么?旋即又想到,如果萧正乾真肯帮萧令先,那么,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啊。
第三百二十二章 造化
“以南平郡王之能,萧正乾是得不到爵位的,他这一回立了大功,圣人一高兴,就算这一次没有爵位,连升三级也不是不可能。如今战事频发,正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圣人必会重用他,界时封侯有望,功劳再大些,封王也不是不可能。”池脩之认真地分析。
郑琰扶额,堂堂一郡王,给儿子起了个吝啬鬼的名字,虽然是庶子,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至于封侯封王神马的,郑琰持保留意见:“有才也得有运气,这一回他那一路的主将也是宗室之能者,怎么就死了呢?误中流矢,这难道不是运气不好?”
运气这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有时候它又是这么地重要。当年郑琰还是小学生一枚的时候,读过一本课外读物,讲的是我党我军的优秀干部——名字已经忘掉了——一颗子弹飞过来的时候,因为在上衣口袋里装了一块银元——可能是刚领的工资又或者是准备交的党费——反正银元把子弹给挡住了,推迟了见马克思的时间。
很玄幻是吧?可是很重要。不管萧正乾有多大的能耐,没运气也是不行的。运气这东西,又无规律可循,是以很多人只好用“天佑”、“天不佑”来评论一些事。有时候,你不信它都不行!比如说郑靖业跟废太子死磕那会儿,先帝要是一个撑不住死得早了,郑家全家都要玩完。
“也对,名将也不是靠剿一次匪就能看出深浅来的。”池脩之很快接受了这个观点,武将与文臣不一样,奋斗的过程鲜血横飞,变数太多。
“可要真有宗室出息了,一力保扶萧十七——”
“那样能劝圣人向善,也未可知。”
郑琰低头道:“那倒是萧十七的造化了——春华周岁,咱们要请谁来?我想大办,又恐人说。”
“让他们说去,总不能委屈了孩子。”池脩之拍板。
这时节过周岁并不一定要抓周,郑琰自己就没抓过,也不想因为周岁的时候一场游戏就定了女儿未来的发展方向,索性就省了这一道手续。
界时,只管大宴宾客,又把女儿抱来给娘家亲戚、庆林大长公主这亲的贵客一看,讨些吉祥话。池小萝莉长得更加可爱了,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鬼头会说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单词了,并且对叠字词情有独钟。圆润可爱得紧,庆林大长公主抱着她就不想撒手,跟杜氏抢了好久。小萝莉看着欢乐,居然在一旁拍着巴掌给两人加油。
郑瑜看着这副样子也觉开怀,却仍没忘记扯一扯妹妹的袖子,拉到灯影里说话:“大娘这都周岁了,你还不加紧着点儿,给她生个弟弟?”
面对如此尽职尽责地姐姐,郑琰也好声好气地回复:“我调养身子呢,这就要。”
“笨啊!孩子都周岁了,你早该跟池郎君同房了。”
“…”就算是亲姐姐,也不能告诉她自己早有这样的打算了啊。郑琰含糊应过:“我有数的,你放心吧。”
说了两句话,郑瑜又推妹妹:“你有数就行,先去招呼人,今天晚上就是好日子,别放跑了他。”
“…”
十月小阳春,池小萝莉生日过后,家中洋溢着春色。叶远这个半老头子尤其开怀,看这个样子,池家又要再添新丁了吧?这回一定要是个小郎君啊!郑氏多子,叶远对这件事情很抱期望!
小夫妻腻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说话也多,郑琰对于朝廷动向知道的分外清楚。那位挣钱兄回京了,被萧令先一通狠狠地表扬,先留京里住下,开了春就要派往定远军去任副将。
与此同时,郑靖业又开始了他新一轮的调整。李幼嘉升为尚书,并且在郑靖业的建言之下做了宰相,排名暂时在最后。留下来的吏部侍郎,郑靖业给了郑党里的另一干将齐慈。随着平叛进程的推进,五处农民起义爆发地的官员被免职,大大小小共有两个刺史、五个郡守、十余县令被免职问责,郑靖业只争了两个郡守、五个县令,其余便拱手让人,算作政治交换。
一派平和之下,宫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皇长子病危。
萧令先的长子,目前仅有个小名,还是徐莹给起的。牛牛小朋友在娘胎里就过得不像他弟弟那样好,他的母亲孙氏在怀孕的时候又添着小心,孕妇的心情也影响胎儿的健康。以前也是经常有各种小病,到了现在,居然发展成了一场大病。
对于这个庶长子,萧令先是不怎么喜欢的,徐莹对他的关照,更多是出于无奈之举。最有可能疼爱他的,就是亲生母亲孙氏。孙氏本无野心,只求儿子平安。坑爹的是这孩子居然是个庶长子,皇后还没孩子!徐少君又在后面咄咄逼人,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徐莹愿意照看牛牛,那是再好不过了。然而最近徐莹自己又是怀孕又是生孩子坐月子的,精力有限,牛牛又交给孙氏照顾。
这一照顾,又碰上牛牛生病。
虽然不太喜欢牛牛,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萧令先的态度也比较积极,让专攻儿科的御医过来诊治。也不过得一先前体弱一病就比寻常人严重的考语来,只能徐徐救治。徐莹比萧令先更关心牛牛,可她不是医生,自己还有女儿要照顾。恰在此时,皇次子据说也病了,发起了高烧。
徐少君哭得梨花带雨,抱着孩子闯到萧令先的面前:“圣人,救救咱们的孩子吧!”
徐少君的儿子在萧令先的心中比牛牛要重要一些,萧令先吓了一大跳:“二郎怎么了?”牛牛刚病,徐少君又这样,萧令先的小心肝伤不起呀!
徐少君也是慌了神,她怀着孕,又有一个健康的儿子,乃是万事不愁的,忽然儿子发烧了,焉能不急?“他、他烧得厉害。”小男孩比小女孩更容易生病,夭折率也更高一点。儿子发烧,派人去找御医,却得知惯用的好御医都被徐莹和萧令先弄去治牛牛了。徐少君又惊又怒,顾不得体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孩子去找萧令先。
萧令先这回的焦急比对牛牛重得多了,急急地冲过来打开徐少君怀中的襁褓一角,看到次子不舒服的小脸,伸手一摸,好烫!徐少君兀自抽噎着道:“我看二郎病了,着人去宣御医,可几个用惯了的儿科都被叫走了,剩下的没用过,我也不敢让他们放手治,我也是没办法了…”
“御医呢?”萧令先几乎是用吼的。
张平细声细气地道:“大郎方才病了,圣人把那几个儿科的派去看大郎了。”太医院聚集了基本上是全国水平最高的医生,却是分科而设,顶尖人材不是萝卜白菜,每一科也就那么些人,给这个用了,那就剩不下几个给另一个。徐少君之子一向用的是最好的儿科医生,现在牛牛病得沉重帝后把好医生都派了过去,皇次子就用不到了。
“他一个人,如何用得了这许多?我也没下令把所有的都派了去…”
“圣人!”徐少君果断地截了他的话头,“旁的都先放一放吧,把二郎治好了才是正事。”
萧令先压下怒火,命令张平亲自去把御医给叫过来,就在大正宫里诊治,倒也省得御医来回跑腿了——就地治完了就能当场向萧令先汇报。
做到御医的人,年纪都不会太小,最年轻的也年过四旬了,先被折腾去看了个重病患,眼看小孩子活不成了,皇后急得跟什么似的,医生也跟着生急。还没急完,皇帝又派人叫他们——皇次子也病了。再一跳小跑过来,把御医累得够呛。
回来一看,小孩子只是普通的发烧,御医累得吐血,口上还不能埋怨,又开方子。萧令先得知爱子无恙,不免又问起牛牛的病来了:“大郎究竟如何?”
话一出口,徐少君的耳朵也竖了起来,要说谁最乐见牛牛出意外,非她莫属了。她现在未必有害人之心,如果牛牛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是乐观其成的。御医话语间吞吞吐吐:“胎里带来的弱症,又在冬天,恐怕不太好。”
萧令先怒道:“以前都没事,怎么现在就不太好了?”谁的儿子谁关心,不喜欢的也不想让他去死。
御医跟萧令先这种病患家属没办法讲理,却要咬死了皇长子这病不是他们不尽心,而是先前条件就不好。徐少君从旁也为什么说好话:“圣人在这会儿要打要杀的可没意思了,有这功夫,不如把他们分派了去瞧病才是正事。大郎现在耽误不起,救人如救火,抢先一刻,治得回来也未可知。若真不好,也是孩子的命罢了。”又建议萧令先不如祭个神什么,小孩子眼睛干净,是不是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吓着了。
萧令先这才放过了御医,留下一个守着次子,把其他人再派去照看长子。
到了晚间,二郎的病情好转,萧令先心疼儿子,不令他即时就挪了出去,让明天天亮了再带走:“天黑不要走夜路,冲撞了什么。”
到得次日,徐少君抱着已经好转了的儿子,身后跟着个御医,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就在同一天的晚间,消息传来:牛牛夭折了。
牛牛这个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年纪既小,生母也不显,又没有展露出什么了不得的才华来,如果不是徐莹有意扶植,他的风头早被他的弟弟抢得一丝不剩了,虽然他弟弟也只是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孩儿。
萧令先初尝丧子之痛,痛得不深,哭了一回之后也止住了泪。夭折的小孩子丧礼也不能像成人那样大操大办,这个小孩子被萧令先下令葬在了先帝的周围。萧令先登基才几年,自己的陵还没定好地方,更不要提营建了,陪陵更是没有影的事儿。牛牛顺理成章地被葬在了祖父的身边。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备胎死了
徐莹觉脑袋都充血了,耳朵里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进了。她刚出了月子,她女儿的满月酒的酒劲儿都没过,耗费心神的备胎庶长子就这么死了!徐少君的儿子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庶长子,徐莹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哪怕没有明说出来,宫中也实际呈现出了“二徐相争”的局面。徐莹依靠着自己的正室地位,怀抱庶长子,将来还可能生出嫡子来,稳占礼法的优势。现在这个优势要与只靠帝王宠爱的徐少君来分享了,“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如果按照这个定律,占优势的是徐少君才是。徐莹现在还没有儿子,徐少君已经怀上第二胎了。
嘴唇一阵哆嗦,徐莹勉强听完了牛牛丧礼的汇报,就让人把母亲叫到昭仁殿里来商议对策。
萧氏也是一阵迷惘,她也没有办法啊!最好的办法是徐莹赶紧再生个儿子,可这事儿急是急不来的,徐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等她恢复了,再怀一胎要多久也不确定。没有办法就先不要乱动,萧氏比女儿能绷得住一点:“你先不要急!你又不是生不出来!调养好了身子生一个小郎君,你生的比谁生的都高贵!还有,做好你的皇后!”
徐莹勉强道:“我只怕这皇后也要做不好了,徐四怎么会老实?”
萧氏道:“她娘家人都不待见她!不是还有三郎吗?陈美人诞育皇子有功,到现在还没晋一晋品级,趁着元旦将至,你向圣人进言,晋她为婕妤。”
徐莹不开心地道:“她也是有儿子的人,再晋位,这宫里越发没我的立足之地了。”
萧氏恨声道:“有人比你更急!”她本来也与徐莹一般心思,到得后来才被族妹庆林大长公主点醒。徐少君肯定比徐莹更紧张陈美人,她们俩的条件半斤八两,将来的竞争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就算陈美人赢了,也比徐少君赢了强。至少世家做世,还要顾及一点脸面。
徐莹无奈地接受了母亲的提议,对萧令先进言:“牛牛去了,我的心也像死了一半儿似的。我常常想,牛牛胎里弱,后来孙氏又照顾不周,焉知不是因为孙氏品级低,被人轻慢的缘故?生母过得艰难,生的孩子也难免受气,就是不明着亏待,暗地里手脚慢一些,谁又能看得出来呢?如今宫中小孩子又少,哪一个都金贵,容不得有差错。三郎在陈美人那里,我想着,陈美人品级也不算高,三郎要是缺了什么,怕也难照顾周全,她未生育前就是美人了,生了皇子,该晋一下品级了。”
这一番话说得实在漂亮,萧令先也不得不考虑一下,犹豫再三,徐莹又说:“圣人犹豫得好奇怪,我尚且不吃这个干醋,圣人又犹豫得什么?——全当是为了孩子,那也是咱们的骨肉啊!”
萧令先终于被说服,也不用等过年了,很快就下了诏书,陈美人晋级为三品婕妤,明着看跟徐少君的品级一样高了,人还没有徐少君得宠。然而,陈美人她姓陈,人人看她比徐少君高一眼。
牛牛夭折,徐少君也是头晕眼花,万想不到一个天大的馅儿饼落到自己儿子的摇篮里。她需要一手抚胸,一手抚着小腹,才能从这样的惊喜中回过神儿来。人呐,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本来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是次子,有个庶兄在前面挡着,想要有什么大运气都要再用心争取一下,没想到这个绊脚石他自己碎掉了!
徐莹怀孕的时候,徐少君很是担心了一阵儿,听说徐莹生了人女儿,徐少君的惊喜也只比现在少那么一点儿。
徐少君现在做梦都能笑醒。
不料一道晴天霹雳下来,皇后贤惠地为陈美人进言,陈美人成了陈婕妤,与她并肩了,连带的皇三子更有竞争力了。徐少君恨得牙痒,终于从惊喜中清醒了过来。不怕,不怕,徐少君告诉自己,哪怕陈美人成了陈婕妤,皇三子也比自己的儿子排行靠后!只要她护得儿子长大成人!
所可虑者,只有徐莹还年轻,公主的降世证明了她不是不能生育。这样…就要再联系梁横了啊!可区区一御史,梁横他能顶什么用呢?徐少君不是没吹过枕头风,奈何萧令先现在没办法用梁横——梁横的前科实在不太好。
要是跟娘家没闹翻就好了,徐少君埋怨一回父亲不知轻重,又后悔一下自己心太急。最后还是觉得现阶段要拉拢一下梁横。
梁横正在得意间,虽然对近期没有晋升很有些意见,却也知道官场上熬资历是怎么一回事儿。他现在只管闷头搂钱,又拼命结党,还顺便把自己信得过的人往萧令先面前推。
拉出宗室来对抗朝臣这步棋,虽然萧令先也想到了,梁横的建议也是功不可没。随着萧正乾的出现,不但是萧正乾本人,萧令先和梁横也从中获益匪浅。萧令先得到了一支新生的、为他所用的力量,梁横在萧令先那里的评价也高了起来。今天梁横来见萧令先,被萧令先狠狠地表扬了一回:“卿的见识甚高!”
梁横有些飘飘然,又很快回到了地上,数次的打击也教会了他一点常识——朝廷不像他想像的那样好混。梁横又向萧令先建议:“宗室之中有为之人也是有限,圣人选了那么多的宗室,最出挑者无过于萧正乾,其余庸者也是不少,圣人当广置羽翼才是。”
说到这个,萧令先踌躇了:“要怎么才能找到人材?”这是一个世界难题,在没有科举考试的时代,靠的是举荐。
梁横趁机抛出了他的主意:“圣人,有为之士也是天赐,并不常见。若圣人不强求全才,倒也好办——培养就是。择忠于圣人之人,交给圣人信得过的人带着,成不了贤人,难道办些一般的差使还会出错吗?更多的人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你细细说来。”
梁横这也是有预谋的,他想推他的“自己人”,比如那个肖大郎。如今萧令先要让萧正乾北上,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梁横把狄人当草原副本来刷,想让肖大郎跟着萧正乾组队,趁机沾点儿光。哪怕BOSS掉包分不到最好的,捞点儿升级经验也是好的。
同样的,他还有几个不那么地道的“朋友”,不给人家一点好处,梁横心里也过不去。把“自己人”交到敌人、竞争对手的手下去,梁横又小心眼儿地怕人使坏。萧正乾这样的宗室最好了,又不构成竞争,又能帮他养孩子。想来萧正乾这样宗室,初入官场,也没几个现成的人手,他这也算是雪中送炭。至于等人手养成了,梁横要怎么做,那就是另说了。
他打的竟是“寄生”的主意。
至于自己的品级,梁横倒也不是太愁,只要他出的主意够实用,次数多了,又有徐少君这个内援,还怕萧令先不给他晋级吗?蒋进贤的死提醒了梁横,他有一个别人都比不得的优势——年轻。叶广学与蒋进贤年纪相差不大,还能活几年?郑靖业也活不了多久了吧?李幼嘉与萧令先的感情不似郑靖业那样深,而且年纪也不小了。蒋卓、池脩之他都短暂地共过事,不过是沾着出身好罢了。
萧令先也是另有肚肠,他手上缺人是真的。任何一个少年皇帝,最容易产生的感觉就是“尾大不掉”。哪怕大臣没有二心,一心为国家好、为皇帝好,也很难不让皇帝觉得大臣过于跋扈。哪怕是郑靖业,萧令先也会觉得他过于守成。哪怕是秦越,萧令先也会觉得他流于死板。
萧令先默许了梁横的主张,梁横知道,如果他主动荐人,阻力会大得多,是以走了个迂回路线——如果萧正乾看上了肖大郎,要把他带走,别人总不好说太多。萧正乾的风头正盛。
萧令先却提出来,他要先看一看肖大郎,还问:“与我同姓?”
梁横回道:“是小月之肖。”
萧令先皱了皱眉,终究不喜欢,想了一想令肖大郎改姓袁氏:“算作你岳家亲戚吧。”梁横也不在意,肖大郎更不计较此事,皇帝赐姓算是荣耀,寻常人推辞不得。这样改名换姓的事情,上对下,是挺常见的。
肖大郎现在要叫做袁大郎了,生得也是魁梧,被打了一顿军棍,有梁横出力给他养伤,早就恢复如初了。呈现在萧令先面前的就是一个“魁梧壮士”,人长得不够英俊,大块头颇能撑场面。萧令先又不是要选美,只要一个上阵杀敌的人,这副样子就够了。再让他展示几把力气,又舞几回刀枪棍棒,萧令先觉着倒也能拿得出手,只等萧正乾回来了,就跟萧正乾提上一提。
萧正乾是在年前抵京的,回来之后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先是萧令先设宴,只夸奖他的功劳又叙离别之意,并不提什么年后调动。提着是卫王等亲戚为他洗尘庆功,几位大长公主也设宴相邀,勋贵们亦闻风而动。一路转下来,萧正乾以其君子风范、阳光形象、谦和态度折服了许多人。
萧令先对这样的局面甚感欣慰,在萧正乾的激励下,五军平叛的军队终于都取得了胜利,国内出现了和平的局面,萧令先这个年过得非常好。
他开心,别人也开心,郑靖业把李幼嘉给推一上去,妙的是李幼嘉还是他孙子的岳父,虽然小两口到现在还没孩子,郑家却是不纳妾的人家。李幼嘉一是感激,一个愧疚,对郑靖业比以前还要敬上三分。徐梁也终于取得了郑靖业的谅解,郑靖业借着职位的调整,把他推上了工部尚书的位子。世家在这一轮调整中也争得了好几个空缺。池脩之更是高兴,他老师身体好了,他妻子又有身孕,虽然自己不得升官,对他现在的年纪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第三百二十四章 救助
大家都很开心。
萧正乾当然是开心的,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建一番功业呢?只是眼下的成绩并不值得夸耀,花几个月的时候平定一场小规模的农民起义,这样的效率说不上高,也说不上低。他希望能够有更广阔的舞台来施展才华。
萧令先就给了他这个舞台,当萧令先问道:“北地苦寒,你可愿意去定远军?”的时候,萧正乾想都不想就慨然应道:“为臣当为圣人分忧,怎能计较苦寒不苦寒?”
萧令先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大大表扬了萧正乾一心为国的精神,尔后向萧正乾推荐了一个人——袁大郎。
萧正乾虽是个君子模样,却不很傻,还以为这是派的监军,并没有推辞。萧令先很高兴:“他是个勇士模样,你必会喜欢的。”又令把袁大郎叫来展示。
萧正乾看袁大郎表演了一回武艺,也在平均水准之上,跟他说话,倒觉得…这货看起来憨直,说话也憨直,不是个搞阴谋的料子啊!阴不阴谋的,皇帝给了,你就接下来吧。萧正乾二话没说,把人给留了下来。
萧令先的小动作是瞒不了人的,尤其是要把人调到部队里,这是一个要去拿军功的人,必然要造册登名,附带问一问来历。原本这改了姓的人很难查出来本人是谁的,又没个照片供核对,通常情况下,你只要改个名字,很多事情都能糊弄过去了。
千不该、万不该,袁大郎原本是惹出过事来的,原先的老冤家还有不少呢。萧正乾北上,带着袁大郎,因他是萧令先给的人,萧正乾便把他带在身边,以示亲自,也是方便自己就近观察。给萧正乾送行的人就看到了袁大郎,一传十、十传百——这货不是梁横的死党么?
再翻一翻萧正乾随行的名单,没有肖大郎的名字,把萧正乾原本随从的名单与这一份核实一下,再稍作调查,更兼宫中有消息。两下一核实,大家都知道,梁横的爪子居然伸得这样长!
当下就有人写信给萧正乾,诉说了前因后果。萧正乾也是萧家人,跟京中不少人家都连着亲戚,接了亲戚的信才恍然大悟,袁大郎不算什么,梁横才是讨厌人的祸根。萧令先防不防他还是两说,他才是个副将,也不用怎么防范,梁横对他有坏心才是真的。
经历会改变人,这种改变对个人来说,不一定全是积极的,也不一定全是消极的。但是,对于徐莹来说,以前的苦闷经历让她成熟,现在的束手束脚让她变得像只困兽。这样的反差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两件事:一、徐莹生了个女儿,二、牛牛夭折了。
最终的结果是徐少君的儿子成了实际上的“诸皇子之长”,而徐莹除非亲自生下一个男孩儿,抱着谁的儿子都比不过徐少君的儿子。这对徐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徐莹一天比一天焦躁,她想生个儿子。处在这个状态里的她,越来越倾向于向自己的娘家人救助。
先帝给她指定的三个女侍中,蒋进贤之妻楚氏最早败下阵来,近来更因为蒋进贤过世而足不出户,已经有些时候没出现在社交场合了。永安郡主也上了年纪,徐莹对她也不算很亲近,早就远远躲来了。先前说话还能被采纳的郑琰,近来也与徐莹渐行渐远。原因是双方的。
郑琰再次怀孕,消息一经证实,就被丈夫和娘家人团团看住,勒令养胎,仿佛这样做就能养出一个儿子来似的。这样的好意郑琰不能不领情,能够出门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就算徐莹有时候有急事,也要看郑琰这里方便不方便。
同时,徐莹一方面是更依赖娘家人,另一方面也是对郑琰再次有孕生出了些羡慕嫉妒恨的情怀来——召见得也少了些。
对此,郑琰只能深表遗憾,对徐莹的状况无法提出能有立竿见影效果的建议。她现在最常做的,就是窝在家里,等着娘家人上门来慰问她,顺便聊一聊天,连出门的情况都很少。
今天,郑琬夫妇又来看望妹妹了。郑琬夫妇跟郑琰夫妇平日里走动得分外勤快。郑琬是个爱玩的人,是郑靖业子女里最纨绔的一个家伙,时不时地带着郭氏一起出来到妹妹家蹭顿饭什么的。等吃饭和吃完饭的这段时间,就是八个卦,顺带兄妹相残互暴黑历史。
要吃晚饭了,郑琰不由对阿庆说:“我想吃辣的了,五郎舌头嫩得很,吃不得辣,随便给他煮碗白粥吧,啧。”阿庆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又说:“五娘爱吃咱们家的冬笋腊肉,我让他们做上去。”
被妹妹鄙视了的郑琬飞快地吐槽:“再别说一个辣字了,你当年到东市扛了两袋辣椒回来,接着就火烧厨房!”
郭氏忍不住笑了出来,郑琰翻她哥一个白眼:“那一回你偷嘴偷错了,嘴巴辣成了两条肉肠,可见也是喜欢辣椒的。”
郭氏斜眼看着丈夫,看得郑琬大囧,上前去挤郑琰的脸,嘴巴都被挤成了个章鱼嘴。郭氏吓了一跳,跟上去喊:“你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快放手!”救下了郑琰,又对着郑琬拍了一套摧心掌。
互相吐槽过了,郭氏换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近来宫里情形不太好呢,怪碜人的,踏进去都觉得皮紧。你怀着身子别多过去了,还是自己要紧。”说着,眯眼看着郑琰的肚子。郑琬也严肃地道:“正是,快给我生个外甥,让我做舅舅。”
郑琰回他一回:“阿姐给你生了好几外外甥呢,你早做舅舅了,”又正色道,“我省得,阿爹和长安都这么说的。我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
——池脩之再三表示:“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没有咱们的孩子重要,钱少了能再赚,人受了亏可难补回来。”郑琰也不矫情,安安稳稳呆在家里,除非特别情况,也不四处奔波,丢西瓜拣芝麻的蠢事儿,她是不会去做的。
当然也有一些活动,比如出席一些推脱不掉的宴会,但是都很自律地不律酒,不劳累。而且,郑琰发现,无论是她爹还是池脩之,两个人都不再对她说太多的朝廷上的信息,意图十分明显:你乖一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让她接触,但是她听到的都是好消息。什么朱震被任命为县令了、李敬农也被派去独掌一县了、李幼嘉拜相之后李莞娘被封为县君了…坏消息呢只有一个:梁横的好兄弟原先叫肖大郎现在叫袁大郎的那一位愣头青,被塞进萧正乾的北上队伍里了。
郑靖业和池脩之之所以肯给郑琰以上情报,乃是因为熟知她的性格,固然分得清轻重,但是让她不关心这些事情,真是比登天还难,她会在不知不觉中就询问这些事情。与其让个孕妇去额外想办法探听消息,还不如一开始就告诉她,至少把情况控制在他们的手里——他们会在报告完消息之后告诉郑琰,我们已经把对策想好了。
这个计策比较成功,郑琰表现得也很乖。临近年末,本来事情就比较多,她比平常更忙些是真的,却也没有多花心思去准备什么新花样,一应的礼节都是照着惯例走的,池家祖上的家规作风,添上郑琰与池脩之商议过后适时的根据情况变化所做的调整。整个池家就像一台机器,依旧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所以,郑琰就闲了下来,闲得跟她五哥、五嫂在那里八卦。
郭氏这回也透露了一些八卦:“宫里陈婕妤虽然晋了品级,却不是如徐婕妤得圣心,如今这宫中是二徐当道,热闹得很呢。”
郑琬说一句:“你说这个做什么?”
被郭氏白了一眼:“七娘虽然在安胎,这过年前后,少不得要入宫一趟的,知道点儿这个没坏处,”接着对郑琰道,“这娘子也是,本来挺有灵性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越看越寻常了呢?”
郑琰道:“急的吧?忙则生乱。”
郭氏对徐少君好感也不大,对徐莹倒是有亲近之意:“这可不太好办,本来她这样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可十七郎身边偏偏有那个徐婕妤,这枕头风啊,最难缠了!偏偏她的肚子又争气,这可怎么办好哟~”
郑琰心说,办法不是没有,直接物理销毁就行了。当年她在庆林大长公主那里得到启发,自己也养了几十个粗壮的婢女充当打手,还提醒了徐莹,徐莹也培训了这么一批女打手。这步棋部得很早、埋得也算深,本来宫里执刑的是一批宦官,他们专司其职,反不如徐莹带在身边的婢女用起来方便。
可是,事到临头,郑琰又犹豫了,抛除一切利益考量,让她跟徐莹说:“计划我都给你安排好了,甭管哪一天,只要徐少君来了,兜头一顿乱棍,打死算完。人死如灯灭,萧十七也不能耐你何。”她还真说不出来,徐少君好歹是条人命,而且,还真没怎么得罪郑琰。是以郑琰把这份心思压到了最底层,绝口不提。
冷不丁郑琬又说:“她算个什么?难缠的是二郎吧?如今成了长子,啧,徐烈听人说他成了国舅,脸都青了。”
郑琰笑容一滞,牛牛夭折,不但是宫内形势发生了变化,朝廷上也是一样啊。现在徐梁还由副转正,做了尚书,萧令先又曾有意令其为相。如今他的外孙是实际上的皇长子了,他还会不动心吗?
郑琰察觉出了事态的严重,准备跟池脩之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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