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我想吃肉作品醉卧美人膝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郦氏一刻也不想在这个混账地方呆!恨恨地张口便要骂,冷不防遇上了程素素一双眸子,登时将要骂的话都咽了下去——她不敢了。虎口张开,用力掐着小猫的胳膊,郦氏愤愤地离开了。

  她能熬死叶氏,就不信会栽在这小东西手上!

  ————————————————————————————————

  郦氏走了,福伯却急得不行!

  长房心里,二房每个人都是包藏祸心的。“请”走了郦氏,一看程素素还倒在小青怀里,福伯就担心郦氏将程素素给打坏了!急急道:“快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程素素低声道:“我没事的,长辈教训晚辈,应该的。再找大夫,岂不是陷婶子于不义了?三娘,别再骂了,传出去了不好听。叫外人听到了,不会单指二房,是要说这府里没规矩的。”

  卢氏果然闭了口。

  福伯心道,这是多么懂事啊!同仇敌忾之心大炽,马上说:“即便如此,也要告知老夫人的。”可不能让二房那位恶人先告状!

  程素素犹豫地道:“这……不好吧?我把二婶给气着了……”

  福伯心道,气得好呀!

  可怜福伯,原在谢渊在世的时候也是处事明断的大管事,近年来沦为在相府里为小主人看院子。对二房记恨之心,实不比当事人少。

  卢氏也在一边撺掇着:“娘子,这样的大事儿,娘子年纪小,也不能自己做主的不是?请教请教老夫人,该怎么处置。您知道怎么挑人吗?不知道吧?咱们老娘家可没有这纳小的事儿呀。您也没见过,也没处学呀。”这会儿她的声音又低下来了,柔声细语的。

  程素素道:“那好吧。我也没那么好欺负的,你们别担心啦。”

  她说的是实话,然而一提到二房,平素也很精明稳重的福伯却有些激动:“容老奴倚老卖老了,娘子,咱们现在还要及时告知二郎。二郎还在相公书房呢,万一老夫人生气要斥责,恐怕二郎也逃不了这一顿的,得让他先知道了,心里有个数儿呀。”

  程素素连连点头:“好好。唉,又给谢先生惹麻烦了。”

  福伯听了,不由一笑:“娘子,速去上房。”

  小青将程素素扶起,一不小心,程素素头上的钗子还掉了一根——她今日妆束颇盛,然而本人型号还没膨胀,脑袋上顶的东西略多,方才一番动作,插得不太紧的一根钗子就掉了下来了。

  程素素道:“哎呀,我得收拾一下再去。”

  福伯心中叹气,自己昔年好好的大管事,开始给婆娘斗法支起招来了:“就这样就好,哪有请罪反而盛妆的呢?”

  程素素在福伯的建议下,当即动身,去了上房。

  上房里,林老夫人还没歇下,才除了外面穿的礼服,一面摘簪子一面笑道:“二郎这娘子,很像样子了。”

  胡妈妈笑道:“是您教导有方。”

  主仆二人正说着开心的话,“教导有方”来请罪了。

  二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林老夫人道:“快叫进来呀。”

  程素素一脸的纠结,进来便先向林老夫人跪下了:“阿婆,我把婶婶气着了。”

  林老夫人一怔:“什么?怎么了?这么会儿功夫,能有什么事儿?”

  程素素道:“就在刚才,二婶来找我,说,我该给官人纳个妾什么的。这事儿,官人与我说过,官人说,他现在还不急这个。我就对二婶说,谢二婶提点,可是眼下不合适,先不能如她所愿,不过我会想的!二婶好像就生气了。”

  卢氏紧跟着就发挥了:“老夫人,您对娘子好,咱们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可是,您对她好,还有人要打她呢。”

  程素素忙说:“三娘!阿婆,许是我没对二婶说,官人眼下也没这个打算。这才让二婶误会的。我也是不想什么事都推着官人出来顶着,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林老夫人没有被模糊重点,而是问卢氏:“打人是怎么回事儿?”

  卢氏原原本本地将程素素拒绝之后,郦氏脸色就不好看,程素素搀她说好话,她反而将人推倒,一一道明。

  林老夫才开心了一天,就被扰了兴,脸色不好看了起来。这十多年来,郦氏可没有原先那么乖巧,新妇进门不久就急不可待地来撺掇着纳妾的事儿,可见是没有什么耐心的。老羞成怒之下,推了侄媳妇一下,这还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林老夫人越想越是这个理儿了。

  “你起来!她这个臭毛病,也该治治了!”

  卢氏麻利地将程素素扶了起来,程素素膝盖软了一下,软软地靠着卢氏,对林老夫人道:“毕竟气着了二婶,二婶是长辈,再……我也该赔个礼、领个罪过的。可又怕过去了,二婶看到我更生气了。以前娘家人口少,没见过这样的事儿,所以向阿婆讨个主意。”

  林老夫人道:“用不着!她的手伸得太长了。你房里的事,只管与阿麟商议就好。”

  程素素道:“哎、哎。”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也不要担忧,谁个说你的不是,让她找我。”

  “是。”

  “回去吧,这,怎么头发也乱了?快去收拾收拾,阿麟那儿与你阿翁说完话,就要回去了呢。”

  “哎。”

  程素素顺势离开,迈过门槛儿,还回头张望了一下,林老夫人对她摆手,她才接着走了。

  ————————————————————————————————

  回房之后,谢麟已经到了,福伯早将事情告诉了他,这个时候谢麟的脸色十分难看。

  程素素再机灵,对上这些积年的内宅妇人,恐怕也难施展。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而是经验积累的问题。有些贱人,就是能让你施展不开手脚,再用犯贱的经验打败你!

  “谢先生,怎么啦?”程素素表情还算平静。

  谢麟问道:“那个人对你动手了?”

  程素素看看福伯,又看看谢麟,小声说:“我也没吃亏呀。”

  “嗯?”

  “她说那个话,我心里也不是很高兴嘛,就……掐了她一下。”

  “干得漂亮!”谢麟鼓掌。

  程素素小声道:“我还有事要问你,进来说吧。”

  谢麟对福伯一点头,福伯去示意人关好大门,到东厢谢麟门前守着。

  过不多久,忽然听到谢麟捶桌大骂:“这个贱人!”

  福伯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下,里面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了。

  过不多久,又是一顿暴捶桌面的声音。福伯担心地:“二郎?”

  “我没事!”谢麟的声音饱含着怒火。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程素素露出半个脑袋来:“放心,有我呢,事儿已经挑明啦。说了,我不吃亏的。咱们都不会再吃亏了。”

  接着“嗖”一下,人就被拎开了,谢麟露出半张脸来:“福伯,不用担心。上房问今天的事情,就照实说。”

  “是。”福伯答应着,心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呢?二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喜怒外露了。

  就在方才,一关门,程素素就问谢麟:“你知道当年二婶对阿家都说过什么吗?”

  谢麟不知道。

  他只记得当年谢渊死后,每逢郦氏来“开解”大嫂,叶氏都要更低沉一些。当时以为是叶氏思念谢渊,郦氏开解无效,他自己便去劝说叶氏,叶氏每次都是有口难口的模样。一次两次,谢麟当年就很聪明地觉出了不对,然而叶氏总是不讲原因。

  谢麟只能推断,叶氏情况变糟,与郦氏有关系,也是没有证据。直到他自己遭了毒手,才最终断定,郦氏一定对叶氏也做了什么。只可惜,他问遍了当年伺候叶氏的人,也没能问出什么来。连叶府那里,也都不知道。只有谢府有些冲克的流言流传了一阵,被老夫人压下去了。

  他只知道,程素素不会这么随便发问:“怎么?她说了?”这个她说的是郦氏。

  “我猜的。原本只有五分,今天看那一位的样子,倒有八、九分了。”

  谢麟有些焦急地道:“快说!”

  程素素也不卖关子:“大概,就是拣最恶心的,私阴的话说。能让一个寡妇,连对亲生儿子都不说的,还能有什么呢?有你,阿家心里总有些牵挂,何至于这样早就走了?多半是与你无关又难以启齿的。”

  点到即止,以谢麟的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郦氏当年说了哪方面的内容了,便有了捶桌骂“贱人”。

  程素素道:“哦,那我没说错她。”

  “你说什么了?”

  “小贱人。”程素素面无表情地道。

  谢麟一顿捶桌:“那她得气死。”

  “还没有,”程素素很平静地说,“要不要我去探望她一下?”

  “理她做甚?!搞郦树芳去!”郦树芳完了,才是对郦氏的沉重打击。

  现在没有什么能令谢麟放缓对付郦树芳的步伐了。当年郦树芳选择维护女儿和外孙,现在哪怕他说要舍弃一个女儿,来维护郦家的利益与谢麟使有,谢麟也不会信他。

  即便谢麟想,程素素也要抗议,催促他在离京之前,至少捅郦树芳一刀,让郦树芳没有功夫为难谢麟。

  不过……

  “你都准备好了吗?”

  谢麟也有些踌躇,搞翻一个吏部尚书?凭他一人之力,还是有大的困难的。当年大理寺翻船,是因为丞相角力,现在呢?郦树芳是谢府的姻亲,与谢相的利益上不知道有多少扯不开的纠葛。郦树芳倒了,谢相一脉是要元气大伤的。

  哪怕顶上的是谢系的人马,在扳倒郦树芳的过程中,谢相一系也难保不被波及受损。

  谢麟道:“不能令他立时就死,也要让他一时缓不过气来。他还有门生,有儿孙,一点一点的剪,总有剪光的一天。”

  “好。”程素素没再追问谢麟的计划,要说的时候,谢麟自然会讲。现在么……

  “好了,来,这是你今天的功课……”

  ————————————————————————————————

  长房二人没事人一样,又开始了教学相长,二房那里却是乱了营。

  谢源头一回动手打了老婆。

  侄媳妇的生日,从头坐到尾算什么事?谢源吃了两杯酒就推说不舒服回房了。回来之后召了自家婢妾陪饮,不久便吃醉去睡了。妻子去做了什么,他全然不知。谢源在家睡了个昏天黑地,郦氏受了一肚子气回来,踩进门槛就闻到满屋子的酒气。

  谢源鼾声如雷,睡得香极了。郦氏一口气没提上来,扑上去冲着谢源就是一顿胡掐乱拧!“你还有心情睡!”她委屈大了!

  谢源睡梦中被人偷袭,四肢一阵翻腾,将郦氏打倒在地。郦氏傻眼了,谢源有种种毛病,平庸、胆小,有事推老婆上前。对老婆动手是还是没有过的,今天可算是开了戒了。

  郦氏坐在地上捂着脸,眼睛哗哗地往下掉:“啊——”

  一嗓子,将儿女、仆妇都召了来。谢鹤心情就没有好的时候,不过还是慰问了一下母亲:“阿娘,怎么了?”

  郦氏张张口,跟个醉汉置气,他现在还在打鼾呢!更大的火气来自程素素,可是要怎么跟儿子讲?“大房那个小贱人说我小贱人,把手伸她男人……”呸呸呸!“说我自荐……”呸呸呸呸呸!

  谢鹤见郦氏不说话,耐着性子说:“阿爹醉了,您就不要在这个时候与他计较了,等他醒了,就明白了,会和您好好说话的。”说完,示意自己的妻子与妹妹上去扶郦氏起来,让妹妹七娘“今天让阿娘到你那里住一晚吧。”

  办完这些,谢鹤自觉该做的都做完了,一瘸一拐地回去休息了。

  他的妻子一句话也不多说,只管看七娘怎么做,就跟着做。七娘倒贴心:“阿娘,到我那儿将就一晚吧。跟阿爹怄什么气呢?有这功夫,跟那边的计较计较算个账。”

  在二房“那边的”就是指长房,只是长房二字戳心,便用了“那边的”来代替。

  真是亲生的闺女啊!这一刀戳得十分之准,郦氏就是被“那边的”给气着的,这说话的内容,你拿刀顶着她的脊梁,她都未必能重复得顺溜了。郦氏反手把七娘背上捶了好几下:“养你们有什么用?”

  七娘被打懵了:“我又怎么了?”懵着懵着就哭了。她嫂子更加不敢接话了。

  好不容易,郦氏累得偃旗息鼓,梆子都敲到了二更。郦氏没去女儿那里住,她觉得儿女都不贴心极了!没用极了!将女儿、儿媳都赶走,对小猫说:“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娘家去!”

第80章 娘家有人

  满天星子,上朝的人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吃早饭了。谢麟与程素素是风雨无阻的蹭饭份子, 早早过来, 程素素还预备着先向谢丞相解释一下, 还没开口, 就被谢麟面无表情地提着领子提到一边。

  谢丞相对孙媳妇的印象比对孙子好多了。昨天的事情, 他已经听林老夫人说过了。程素素如果什么都不讲,谢丞相也是不满意的,如果夸大其辞的告状, 谢丞相也不会满意。恰当的复述了事情, 谢丞相认为, 她的“度”拿捏得相当不错。

  假装没看到谢麟的动作, 谢丞相和颜悦色地道:“昨天的事情, 我已经知道啦,不怪你。”

  程素素反手救下自己的领子, 也诚恳地说:“当时不觉得,这一夜深思, ‘不能如您的愿’也是带着怨气故意说的了。是我说的话过份了。”

  谢丞相大度地道:“已经很好啦!有些事, 该痛快回绝就要痛快回绝,虚与委蛇、拖拖拉拉的, 让她有了盼头, 日日烦你, 说出去,能听吗?”这也是他对郦氏不满的地方,婶子管新婚侄子纳妾的事儿, 有病吧?传出去还以为谢家有病!

  程素素很伶俐地表忠心:“我让房里人都别说出去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林老夫人满意极了:“好啦,吃饭啦,大清早的,不提闹心的事儿。”

  程素素乖巧地扶她坐下,给她递了筷子,自己才坐好。一时,三房、四房号称也要一起来用早饭的人都到了,彼此叙了座儿。谢麟与程素素依旧是一左一右坐在两位老人家的身边。

  见二房没来,谢丞相与林老夫人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谢丞相沉默地举箸,众人跟着用餐。

  粥才喝了半碗,就有门上的人来报:“二夫人出府了。”

  众人愕然,程素素飞快地放下筷子坐端正。林老夫人问道:“去哪儿了?”

  “问了马房的,说是回娘家去了。”

  谢丞相将筷子一掷:“不用理她!谁都不许去接她!”

  林老夫人问道:“郦树芳那里?”

  程素素心头一跳,忍不住看谢丞相。谢丞相慢条斯理擦嘴,洗手,然后双手往斜上一拱道:“本相只对圣上做交代。”

  艾玛!程素素低下了头,掐着自己的大腿。真是要谢谢郦氏了!她要不这么闹,谢丞相对郦树芳还不至于这么不满,现在只求这位郦大人舐犊情深,一护到底,或许连自己动手都要免了。

  正这么想着,二房七娘跑了过来:“阿翁、阿婆,我阿娘走了!”

  林老夫人斥道:“哭什么?”

  程素素急忙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让给她:“七娘,来坐下慢慢说。”

  谢七娘没将这笔账记到她头上,只哭着说:“昨天阿爹喝醉了……”话说到一半,谢源自己来了。谢七娘一见他,又不敢说话了。

  谢丞相烦得要命:“又怎么了?夫人,这事交给你了,照我说的办。”

  谢源一听,忙说:“阿爹、阿娘,这事儿可不能怪我!昨天侄媳妇做生日,我开心呐!多吃了几杯,回来睡着了。阿鹤他娘一回来又抓又挠,我睡着了还道是刺客,就把她推地上了,她就恼了!”说完,又瞪着女儿,“你说,是不是?她还打你来着。”

  谢七娘毕竟是母女连心的,哭道:“就算这样,也不好天没亮就回外婆家呀。”

  谢丞相与林老夫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全串起来了——昨天,郦氏到长房去搅事没搅成,生气了,回来看丈夫醉死了,受了刺激挠了两把,谢源醉得不辨人鬼挨打就还手了……

  谢丞相抬脚就走,程素素推推谢麟:“吃差不多了就跟着阿翁去上朝呀。”

  林老夫人对谢源道:“你,去请假,今天别去衙里了。”谢源上次外放给人参了回来之后,谢丞相就给这儿子安排了一个十分清闲的清水衙门蹲着,防他出事儿。请假,那是极其方便的,因为上班不上班,都是一个样儿——没有正事做。

  谢源脸上发苦,这是要他去岳父家接妻子吗?

  林老夫人道:“都回去吧,今天,谁都不许出府!”

  谢七娘问道:“阿婆,那我阿娘呢?”

  “她想回娘家散散心,就多住几天冷静冷静,免得回来再吵架。到你的位子上坐下,用完早饭与你姐姐们一起去读书。”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三房、四房表示——很有趣。却十分明白这时候不要乱说话,以免乱了仇恨。

  早餐过后,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娘儿们聚到一起。林老夫人问谢鹤的妻子龚氏:“昨天怎么回事?”

  龚氏低声道:“昨天,伺候官人睡下,就听到正房那儿有哭声,过去时,阿家坐在地上。官人让七娘带阿家去她那里暂歇,有事今天再说。可今天一起来,我们去给阿家请安,就发现阿家没在七娘那里宿,是住在了书房,今天一早还就走了。”

  “她还年轻呐!做了祖母的人,还跑回娘家,她……”林老夫人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攻击性语言,“好了,她走了,咱们都能松口气了。阿鹤要问,你就说,我说的,今天你也放假,好好歇一天。”

  龚氏道:“是。我还是伺候阿婆觉得自在。”

  林老夫人一点头。

  米氏却喃喃地道:“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郦家上门问罪怎么办?误伤也是伤,哪有打老婆的?”

  “我看他们有没有脸来!”林老夫人很生气。

  ————————————————————————————————

  郦家并没有想到谢家来讨个什么说法。

  娘家也不能无休无止地当她的召唤兽。

  郦氏到娘家的时候,郦树芳已经上朝去了,她母亲甄氏到底心疼女儿,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们都欺负我!”

  甄氏关注了起来:“怎么回事?坐下来好好说。”一面让人打水给郦氏洗脸。

  郦氏终于见到了亲人,洗完脸,帕子提起来就要哭,然后就噎住了——她不是个讲道理的好人,却是大家闺秀,程素素的原话,她是真的学不出口!

  甄氏催问,郦氏的嫂子们也催问。郦氏只好先说谢源喝醉了酒打她。甄氏一怔:“这个……为什么呢?就无故的?你不与我说明白了,我怎么为你要个说法?谢府的大门,是好进的吗?”

  郦氏吞吞吐吐的:“他吃醉了、睡死了,我叫他,他就……”

  郦氏的二嫂先抢话了:“那你就让他睡呀,与酒醉的人讲什么道理呢?你、你,阿家,这孙子都有的人,为了这个跑回娘家,不好吧?”这位是甄氏的娘家侄女,在婆家说话从来很爽快。

  郦氏哭道:“你们都欺负我。”

  这事儿没法儿为你出头啊!

  甄氏道:“得啦,送个信到谢府,叫女婿来接了你回去。别再闹啦!”

  就这样?

  郦氏是肯定不依的,她最恨的还是长房,咬牙道:“还有长房……”

  【你又来了!】二嫂就生气了:“你还惦记着呐?!”

  当年的事,郦家也明白郦氏并没有那么清白,帮她,顺手推舟而已——成了,对郦家有利。可这十几年下来,谢麟越发茁壮成长,郦家什么也没得到。再让郦家给郦氏拉犁?郦家上下没有属牛的!

  甄氏也不大开心了:“算啦,你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都不乐意。

  “长房骂我!”

  这就不太好了,二嫂皱眉:“骂你什么了?跑你门上骂的?”

  娘家的态度郦氏也感受到了,她也不由发急:“我好心提点她,自己又不能圆房,还不赶紧给那个独苗找个房里的开枝散叶……”

  二嫂很愤怒,嗖地站了起来:“阿家,这话能听吗?能传出去吗?还叫姑爷来接,谢家能答应?我看呐,谢家这会子,保不齐正想法子去程家接孙媳妇呢!谁家女儿新婚受这个气,才要跑回娘家呢。”不骂你才怪了!

  甄氏道:“你也少说两句!去,派人把八郎叫来,送她回去。”八郎是郦氏的庶弟,现在京城做官,叫他是因为他就是京城辖县的县令,自己就是县衙最大的官儿,不用请假。

  郦氏回来是告状找靠山的,不想在亲娘这里都没有得到支持。一想程素素骂她的话,登时气得发昏。甄氏心疼了一下:“快,先扶着去歇着,请个大夫来瞧瞧。”

  见郦氏这般,二嫂也缩了缩头,匆忙去命人找了八弟和大夫。大夫开完了药,郦氏的八弟也来了。悄声问怎么了,郦氏回娘家带了小猫,小猫学话倒是不错,原原本本学了。

  甄氏道:“那个小东西也是,先答应着就是了,事后不做,谁还会按着她的头不成?”

  埋怨着,郦氏的八弟回来了。郦钊,庶出,在家里倒是一样的待遇。郦氏又年长他不少,看庶出的弟妹也是手足,打小在这方面倒是做得不错。郦钊心疼姐姐,也觉得甄氏说得有道理,拒绝的办法有千百种,直说“不能如你的意”,不是对长辈的态度!

  忍着气,郦钊对甄氏道:“看姐姐这个样子,送回去了,不定被婆家当成什么了。还是先住一天吧。”甄氏心疼女儿,点点头:“好。”

  郦钊索性不回衙里了,留在家里等郦氏醒了,好一通安慰。郦氏有苦说不出,只是哭。郦钊心疼得要命。等郦树芳从宫里回家来,听甄氏这般讲,说:“住什么住?我说今天谢相的脸色怎么不那么好看了呢!老八,现在就送她走!”

  郦钊争不过父亲,只得含恨将姐姐扶上车,路上,实在觉得姐姐的样子太可疑了,照她说的,确实不是很占理,委屈也不算太大。可为什么姐姐倒像是被人欺辱得极惨?必有缘故。

  说来,郦钊也是亲民官,不喜欢辖内有案子,不代表就不会遇到种种奇葩的案子了。

  也许,姐姐是吃了闷亏!

  郦钊自己也跳到车上,逼问郦氏:“究竟是什么样的委屈?爹娘兄弟都不能讲?阿姐,你要憋在心里,就要被憋一辈子啦。说出来,以后才能解脱。否则,就是要让欺辱你的人得意了,你想这样吗?”

  再三将利害说明白,郦氏才含羞带愤,说:“她骂我是小贱人。”

  有这一句,就够郦钊发怒的了:“你那丫环呢?”

  “她在我耳朵边儿上说的。别人没听着,呜呜呜呜……”

  郦钊当即下令:“停车,回家去!”他要回家告诉父母,为姐姐出头。郦氏也隐隐生出期望来。姐弟俩才出走没多远,调头回了郦府,吞吞吐吐,将这一状告给了郦树芳。

  郦树芳叹道:“别闹了,找再多借口,她也是要回婆家的。老八,你就陪她闹吗?快送她走!”

  郦钊死活不肯:“阿爹,自己儿女的话都不肯信了吗?”

  郦树芳指着女儿道:“这话听起来是你的口气啊!老大亲自送她回婆家,老八给我滚回去睡觉。”信她?这蠢东西有什么好信的?他妈的当年那事儿当我没看出来呐?惹完祸就跑娘家搬救兵!这臭毛病该治了!妈的!胆子大了敢再三把亲爹当枪使了!

  郦家老大郦锋深以为然,当即领命动身。

  郦氏前脚被她大哥亲自送出门,郦钊后脚就悄悄出府。

  人皆有逆鳞,他姐姐受委屈了,他要去找程家好好说道说道。他想过了,想凭自己去谢府讨公道,又或者让父母去做,是很难的。他不怕受罚,只怕不能帮到姐姐。只有将程家一同拖去谢府,才有全面摊牌的机会,好押着那个不懂尊敬长辈的小畜牲磕头赔罪!

  郦钊审过案子,知道这种手段之阴毒!然而,再阴毒的手段,只要撕破了脸,它就无效了。若非心疼姐姐,怕出差池,让郦氏留个遗书假装自杀,那是最方便的。除此之外,只有忍,暗中伺机报复。可郦钊真担心,他单纯的姐姐等不到那一天,就要被小畜牲给折磨死了。

  拼着认了叔母管事不当,也要问小畜牲不敬长辈之罪!不信谢府能忍这样的孙媳。

  ————————————————————————————————

  来得不巧,程玄在家。

  若程玄不在,处置此事的就是程犀。程犀的手段,毕竟斯文。然而程玄在家,郦钊找上门来,便绕不过他。

  好在程玄是个很乖的爹,乖巧地坐在上首,听长子与郦钊讨价还价。程犀很沉得住气,一句一句地问郦钊:“敢问,何时、何地、何人在场?前因如何?”

  郦钊心道,这是还没告诉娘家?这不摆明了做错了事了吗?否则,新嫁娘遇到这种事不告诉娘家,可能吗?合理吗?他就要闹一闹程家,让程家找上谢府,到时候他好直面谢丞相,将这话问出来!想来谢丞相积年的老官,一点即明。

  他就咬住了这一条。

  程犀哪是会让步的人呢?哪怕知道妹妹不是吃亏的人,也不能先给自家妹子扣罪名。何况,他可是占理的,一振衣冠:“这么说,舍妹新嫁,便遇着令姐催着纳妾?府上的道理,真是有趣!府上对新妇,也是这样吗?”

  程玄这回听明白,点点头:“不错,该问的,”然后就揪着郦钊,“走吧,咱们一块儿去谢府。”

  程犀:……

  郦钊:……

  郦钊是想去相府,可不想被人这么揪着去啊!程犀说登门,也不是这样登门法的。可没人能拉得住程玄,程犀说:“阿爹,此事交给我处置,必叫阿爹满意的。”以往遇事,程犀总是这样说,有时候不用程犀讲,程玄都会丢给徒弟、儿子去办。

  然而这一回,程犀猜错了,程玄居然很认真地说:“这事儿得我来。”

  程犀怔住了。

  也是万万没想到,程玄行走如风,提着郦钊像提团棉花一样,毫不吃力地到了谢府去敲门!程犀跟在后面哪里追得上,赶紧命人牵马,赶到谢府时,程玄已经被请了进去了。

  如果觉得醉卧美人膝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我想吃肉小说全集醉卧美人膝奸臣之女/大家认为爹太抢戏非主流清穿诗酒趁年华,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