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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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复杂的心情,这个国度最尊贵的父子,举行一场惶恐的祭祀。将浇灌了大量油脂的干柴点燃,大把的香料投入了火堆,从牛羊的血管里放出来的温热的鲜血被泼洒到了火堆的周围。美玉在火中烧裂,鹿角被火舌舔舐,王与王子摘下身上的金饰,一把一把地扔进火堆。

大祭祀换上了深蓝土布为底、绣满了奇异色彩花样的礼服,赤着脚,数副脚镯上的铜铃一起发出嘈杂的声音。木刻染色的面具,花纹十分有冲击力。用黑、红、白三色布帛裹头,由色泽鲜艳的鸟羽装饰四周的巨大的头冠以青铜为胎,顶心正中铸着一只金色的鸟。

一长一短两支手杖分握在左右手里,长的一支以木为杆,外裹金箔,杖头也是一只鸟,短的一支裹着银箔,杖头却是一枚骷髅头骨。随着大祭司的舞步,两支手杖在空中划出诡异的痕迹,火光映衬之下分外刺眼。

周围是十二个同样穿着祭服的祭司,七女五男,花纹与装饰比大祭司略少些,手中各捧起一只镶金嵌绿松石的头骨盏,将内中装满的甜酒祭与祖先神明。

这只是一场小型的祭祀。南君两个年长些的儿子面上露出真诚的笑意,这些年,他们压抑得有些狠了。或许可以看出来,怎么样对这个国家更有利,然而母亲们的遭遇却不能不令儿子们愤怒!尤其——我们抛洒热血征服疆域、获得封地,而同一个父亲的兄弟,却只因为“王后所生”就站在大家头上、享有功果?凭什么?!凭他那个连做梦都想让别人跪在她脚边的母亲吗?

笑话!

太子庆现在甚至不在国内!从小,太子庆就像那个做作的北边女人一样,凡事都要得到比他们多、坐得比他们高、站得比他们靠前。可长兄战死疆场,他却跑到许国去了!这个娇嫩的男人,他们甚至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的兄弟!

如何能服?

如今好了,苍天也看不下去了,兄弟二人,莫名欣喜。摘下金饰往火堆中敬献的动作也格外地有力了起来。

一场祭祀完成,大祭司双目闪烁,对南君道:“与天地神灵对话,天路迢迢,是需要时间的。”

南君沉声问道:“要多久?”

大祭司作势估算了一下,问道:“王之前用了多久?”

南君的脸黑了一下,闷闷地道:“不过二十几天。”

大祭司微笑道:“我只要一半的时间,最多十五天,在这十五天里,祭祀的事情,要听我的。要止雨,需要举行盛大的祭祀,要奴隶,要牛羊,这些王应该都知道的。”

“金银财帛,随你取用。”南君作出了承诺,心里沉甸甸的,又想快点将暴雨止住,又不想是因为旧式祭祀的功劳而止雨。心里却又泛起了一丝不安:难道真的是因为二十年来不断地削弱旧有祭祀,才会有现在的暴雨不止吗?

大祭司将南君凝重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微叹:你现在知道怕了吗?晚啦。如果早些这样,咱们何至于走到这一步呢?哪怕你没有畏惧与敬意,如果答允了你母亲联姻的要求,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呀。

人在占尽优势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的心软,大祭司也不例外。

轻叹一声,大祭司道:“王,那便开始准备吧,我要六百个士卒,搭建祭坛,新的王城,可没有原本的大祭坛啦,”建成以后,它会万载不衰的,“还要三百个会击鼓和吹笛的人,围绕王城行走奏乐。”

第一步,先动起来,将城内的人心扰动起来。

南君答允了大祭司的要求,郁郁地回到了王宫。大殿的一角,女莹与卫希夷两个坑货正高举着木刀咔咔地卖力劈草人。能够看得出来,卫希夷的力道更大,出手更狠,女莹也不甘示弱,两个小女孩儿十分符合北方文明社会对她们的评价——野蛮人。

利落的劈砍看得南君心旷神怡,压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笑着鼓掌:“好好好!就是这样!”

看到他过来,两个小姑娘放下了手下的木刀,南君摇头道:“不对不对,杀敌的时候,谁都不能令你们放下手中的刀剑,除非敌人死绝,否则国君也不能让勇士住手。能杀死也不杀的敌人,将会是勇士的掘墓人。”

卫希夷有一丝迟疑,勇敢地问:“可是师濯不是这么讲的,今天才讲的,对敌人适当的宽容,可以使自己少流血,也能将敌人收伏为己所用。不是吗?”

南君大笑:“什么样的敌人可以不杀,什么样的敌人要杀呢?如果你正在杀必杀必须杀死的敌人呢?让你停手,你停吗?”

“当然不。”

“我必要你停呢?”

卫希夷憋红了脸,不吭气了。根据与母亲斗争的经验,她的做法是:【我现在忍了,回头你看不见了我再干!】女莹扯着父亲的袖子问:“那该怎么办呢?”

南君低声对女莹道:“那就先住手——”

“啊?”两个小姑娘一齐惊呼。

“等我看不见了,你们再把敌人弄死嘛!要他死得透透的,然后不要被我发现。”

屠维听着这种教导方法,心里暗暗叫苦:已经够胆大的了,您再这么个教法儿,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然而南君似乎是教上瘾了,让卫希夷再重复着容濯所述之中土各部的攻伐史,一一点评:“对诚实的人诚实,对奸诈的人奸诈,这才是智慧的法则。对奸诈的人诚实,是帮助奸诈的人成长。如果奸诈之人凭借诡计获得成功,就可以剥夺他的成果。所有发过的誓,即使你是诚心的,如果对方心存恶意,也可以废除这样的誓言。人应该当从长辈、君主,如果长辈、君主错,就不必听,这不算作恶。如果长辈、君主损害了你的利益,你可以不听从他们、向他们举起刀剑。”

屠维冒了点汗,劝道:“王,这些不可以…”

南君对女莹道:“你听到了吗?”

“嗯。”

“所以,做国君,不可以忽视臣民的需求、不可以只凭自己喜好,否则,你的脖子上将会被架上利刃。当然,如果觉得自己是对的,就一定要坚持!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会慢慢的同你讲,你也要自己去看、去听、去想。永远不要停止思考,永远不要轻信。”

“是。”

“好啦,你们继续啦,屠维,该教什么啦?”

屠维心道,您都教这些了,我还能教什么呢?叹了一口气,道:“操练有一阵儿了,歇一歇,看她们想知道什么吧。”

卫希夷坦然地问道:“要怎么不被许多人围堵抓到?”她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每次女杼都抓不到她,却每次都指挥别人将她堵住。

“跑,”屠维毫不犹豫地道,“往开阔的地方跑,不要往狭窄没有出路的地方跑。”

女莹大力地支持:“原来如此!早知道我就往外跑了!”

南君笑了:“该早些教你的。如果有可以坚持数年的粮食、武器和坚固的城堡,还有援军,就可以据守堡垒,否则,跑是最好的选择,往有援军的地方跑,往深山密山敌人不方便的地方跑,往自己熟悉而敌人不熟悉的地方跑。往可以令敌人迷惑的地方跑。如果不能及时逃脱,就用最后一个办法——往他们想不到的地方去。”

两人受教,喜笑颜开,南君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屠维领着女儿回家,南君却将喜唤了来,与儿女一同用饭。

第29章变故生

一餐饭,除了女莹开心与同父兄同食,其余两个都有心事。用过饭,女莹便被打发去休息。

南君开门见山道:“两件事:一、你的婚事,要早些办了,简陋就简陋、仓促就仓促,这个时候就不要挑剔了,早办早安心,太后同我讲过,想让你娶阿满,我没有答应,现在的情形似乎不太对,有些人未免太不安份;二、王后被我禁足了。”

喜并不吃惊:“好,我看大祭司她们,好像想说话。”这两件事,他都隐约听到了风声。

南君嗤笑一声:“她们一直想说话,不但想说,还想让别人都听她的。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她们的打算,我总能猜到一些,想借止雨成功插手政务罢了。这雨都下了多久了?算算也该停了。要不是为了安定人心,我才不会答允她们。”纵然心中也有惶惑,南君表现得还是十分坚定。

喜沉吟了一下,轻声问道:“是否请太子回来?恐储君在外日久,国人会忘却他的威仪。”

南君皱眉道:“来不及了。大祭司向我要十五天,十五天太子回不来。回来也帮不上忙,让他且在外面吧。”南君甚至动起了换太子的心思。要是这个儿子在外面学得和许后一个模样,这等蠢货,还是早点废掉的好!他看喜就挺不错的。

喜不知道天上一块馅饼正瞄准了他,还在考虑其他的事儿:“您将王后禁足,这个…是否稍有不妥?”

“嗯?”

“眼下内外不安,是否不利人心安定?如果大祭司与太后真有什么想法的话,您现在这么做,既安抚不了她们,也惊扰了别人了。王后确实刻板了些,却是一个象征。”

南君道:“你知道她对阿莹做了什么吗?看看她将阿媤养成什么样子了!再不让她老实些,她要坏大事的。近来事忙,我不能分心,关起来免得她总来烦我。”

喜不再为许后求情,却郑重地对父亲行礼:“父王提到阿媤,也是知道她现在的情形了,她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您忙过了之后,也管她一管,像管阿莹一样。”

南君并不喜欢长女,喜的话他却听进去了,嘀咕一声:“但愿她还有救。唔,不说她们了,这就唤了卜官来。”

喜一乐,笑道:“哎~”

召唤卜官的当口,沉闷的鼓声远远传来,尖锐的笛声也划破了雨幕,南君这些日子皱眉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开始了。”

喜道:“能止住雨总是好的。”

南君叹道:“只可惜雨停了,公子先也要走了。天下难寻师濯这样有学问的人了。”

喜宽慰南君道:“大祭司要了十五天,我们还能再听师濯讲几回课程的。”

南君失笑道:“多听一回是一回。唔,不知道他说的那些名师,是否可以求得来,只要有他说的那样的能耐,分疆裂土,我也在所不惜。”

等待卜官到来的当口,父子俩絮絮地说眷雨停后的善后事宜。

过不多时,卜官便带着一身湿气,背着一只大箱子来了。南君吩咐他作占卜,并且暗示:“要个吉祥。”卜官在南君面前也不敢提什么仪式上的要求,打开箱子取出龟甲,准备烧灼。

一个南君派去“护卫”大祭司的士卒一身雨水,湿淋淋地跑了回来:“王,禀告王,大祭司使鼓笛声乐绕城而行,她自己主持祭礼,忽然扑地,再起来便得了雨神的命令——祭祀期间,禁一切婚丧事。除了祭祀,不许有其他的礼仪。”

卜官手中的龟甲掉到了地上,南君的脸沉了下来。

喜对士卒道:“知道了,你接着去看大祭司还做了什么。”

士卒站着并不动,望向南君,等南君点头,才匆忙离去。喜上前一步,问道:“父王,现在?”南君冷笑道:“不过十五日罢了,”一扬下巴,“是吉吗?”

卜官哆嗦了一下,果断地说:“其事可成。”

南君笑对喜道:“看吧,我就说,能成的。”

喜也笑了,生硬地转了话题:“今天师濯讲授的,儿还没太明白,得趁着还没忘,记下来。”

“去吧,这小子!记不下来是吧?全宫里都知道能背下来的人住在哪儿?你是找她的吗?是找她姐姐的吧?滚吧你!”南君一眼就识破了儿子的念头。

与此同时,容濯也在焦急地劝姜先:“公子,咱们得走了,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也得走!”

姜先问道:“因为今天那个大祭司?她虽然阴沉,南君也不是柔弱之辈呀。再者,咱们已经提醒过他了,怎么会没有防备?”

容濯冷笑一声:“多少事情,都是因为‘不应该发生’而发生的。臣曾有言,南君治下,必有一乱。现在看来,已经有人忍不住了。大祭司是蛮人,蛮人敬祭司,然而我等数次见南君,见过了他的母亲妻子和儿女、大臣,大祭司在哪里?”

姜先冷静地问:“如果是南君放手让她再演一场,以便寻她们的错处好惩罚呢?”

容濯认真地对姜先道:“公子切不可有这样的想法!世上绝没有全在掌握中的事情!若存着‘我就看你作乱,你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的想法,那是自掘坟墓。哪怕是一只蚊子,握在掌中不捏死,反要看看它挣扎,它就能飞得远远的,让你再也捉不到。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没有威胁的敌人。所以,咱们走吧。”

姜先道:“南君应允的准备还没有做好呢。”

任续果断地道:“他答不答允,都要想办法走。若怕他不答允,便借口出城看祭祀,趁机走掉。即便大祭司最后不能成事,动乱的时候会有什么变故,谁都不知道。人们会说起谁成谁败,又有几个人会说起这成败中被误伤的其他人?”

容濯道:“不妥不妥,还是这样,南方卑湿,我观甲士们也不愿意久留,不如今天吩咐下去,明天就让他们都说,做了同样的梦,是先君的意思,让公子早些回去探望母亲,再在此处居住下去,会有不利的事情发生。”

任续赞道:“毕竟是老翁!”

姜先却有些犹豫了,见二人都望向自己,小心地问:“能帮我想个办法,带走一个人吗?”

容濯问道:“公子说的是谁?哪位人才?有何长处?公子看中了他什么?”

姜先一噎:“那个,您还记得人面蛛吗?”

容濯面容整肃,问道:“怎么?仙人又出现了吗?这次指点公子了些什么?”

姜先先前撒了一个谎,现在要编无数个谎来圆,然而这个谎实在太好用,他也是顺口就来:“就是南君幼女身边的那个姑娘。”

容濯有些犯愁,带走卫希夷仅比带走女莹稍微不那么难一点儿,一时也踌躇了。姜先追问道:“不可以吗?”

容濯苦笑道:“公子以为南君是什么人?托辞可一可再不可三,再者,有仙人指点有用的人,实话讲了,南君会放人吗?就算南君肯放人,父母兄弟都在此处,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会随公子走?当务之急,是公子先脱身,不要碰上这场变乱损伤自身,再好的东西、再好的人,没命去享,好又与我有何用哉?”

姜先沉默了,万没想到,老师太务实,仙人这回不好使了。容濯见他沉默,便说:“公子得上天眷顾,天注定还会再见面。”姜先颇有些惴惴,什么仙人都是他编的呀!默默地擦掉一口血,次日闷闷地携众去寻南君,说以“一百多人都做了同一个梦”,要求离开。

南君也信这个,苦留不得,选了几个向导、再命人将姜先的车轮等裹好。

他们走得十分及时,才从北门离开,不过半日王城的南门便被江水堵上了。原本为了王城用水及周围农田灌溉方便而特意选的靠江的位置,此时却将王城的南墙和大门一块儿泡上了。雨还在下,水不但从天上往下落,还顺着门缝、排水孔往里漫。

南君的心突突地直跳,猛然想起来姜先非要走不可,心从来没有这么慌过。喜随侍在南君身侧,按捺下了心中的不安,问道:“父王,如何安抚百姓?”

南君不及回答,大祭司处的士卒一脸气愤地跑了回来,对南君道:“王!大事不好了!大祭司说,水漫城门,是有人不尊神灵的命令!不知道是谁这般混账…”

“咔啦”一声,殿外惊雷又起,南君掀翻了面前的长案。

第30章没想到

南君与喜的一切疑虑与惶恐都在这一句话中烟消云散了。

每逢出征回来,都是办喜事的大好日子。南君的军队极少吃败仗,回来便是凯旋,这意味着升官发财,带着荣耀与奴隶、财富,与心爱的人组建一个家族,给予家人更加舒适的生活。战死的人遗属也可以得到抚恤,带着钱财嫁妆与他人再组建家庭。

现在,距离喜凯旋而归还不到一个月。

一旦将自己从“暴雨是上天对我不满”的情绪中剥离出来,南君的理智重新占了上风。喜也恢复了常态,难得地露出刻薄的神情:“大祭司真是聪明。”

南君瞥了一眼愤怒的士卒,见他已经相信了大祭司的能力,心下恚怒,下令道:“你去继续看着大祭司还有什么能为。”士卒大声应道:“是。”足下有力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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