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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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令王放心,所以我能做公子的老师。但我真的很羡慕风昊啊。”

这话里的意思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了,容濯听出来了,任续也听出来了,姜先被埋汰了,偃槐心中的完美学生是卫希夷而不是姜先,只是出于“不追逐”才教了姜先。两人也承认,卫希夷确实很好,姜先是他们的君,他们理所当然地要维护。何况姜先并不差。

容濯指责地问:“太师是对公子不满吗?”姜先是他心中的好学生,见别人不珍惜,他生气了。

偃槐道:“公子不提今日之野望,我对公子还是很满意的。”

容濯被噎到了。

姜先深吸一口气:“太师是说我,不自量力吗?”

偃槐玩味地看了姜先一眼,带着一点微笑,居然露出了一点欣赏的意思,点点头:“公子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公子知道吗?我原是奴隶,却走到了今天,不是凭着仁义礼贞信,不是凭着温良恭俭让,”偃槐倚着车壁,说着从未讲过的心里话,食指在空中划出向上的螺旋形状,“我就像一株被压在石头下的杂草,拼命地往太阳的方向生长,仅此而已。我只是一株杂草啊,公子要追逐的,可是一株乔木。公子似乎根本没有体会到这种向上生长的意思,公子自己也没有这种意思。”

姜先道:“我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又不太明白另一些。”

“公子总是擅长俯视众生吗?是不是抬头看到天,便认为上天眷顾?”

姜先谦逊地道:“不敢。”

“我们喜欢与天斗,”偃槐依旧微笑道,“公子的天是命运,是神灵,是君王,是父母。公子自己就是君啦,王么,呵呵。所以,很在乎王后的想法,是吧?人都在乎父母的想法,公子的原因与希夷肯定不同。公子能听明白吗?她在乎,是因为‘我’,你在乎,是因为‘父母’。”

姜先脸上一片挣扎。

“追逐乔木,却有一颗木匠的心。”偃槐笑着摇头了。

容濯反驳道:“公子并非如此。车正的母亲才是真的木匠。”

偃槐大乐:“那个罪妇吗?公子要与罪妇相比?她是有罪,不是对王,是对南君啊哈哈哈哈。公子也要做罪人吗?要过与罪妇一样的日子吗?要…像你父亲那样的死亡吗?啊?哈哈哈哈!那可真是有趣极了啊。”

姜先说:“太师让我想一想,这与我之前知道的,差别太大。”

“唔。公子先前知道什么?你是天之骄子,生便是上邦公子,天生高贵,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不须费力。看上了谁,是那个人的好运到了。是也不是?原本这世上比你更高贵的也没几个了。公子再看看现在呢?”

偃槐继续危险地说:“公子缺乏争斗之心,视争夺如游戏,还觉得自己游戏得很认真。反正上邦公子,即使流亡,也会有人帮忙复国,是吗?死去到了天国,也有父祖早在天上,自己可与他们并列成为庇佑子孙的神鬼。公子以前的决心,都是隔靴搔痒。有没有想过,别人有正事要做,不会陪你玩游戏?”

不止姜先,连容濯与任续都被雷劈了一把,三人皆是出身不凡之人,偃槐是直指他们的内心。“容翁与我讲过,以为自己是以臣子之心教公子,深觉不足。其实容翁错了,不是因为臣子之心,是唐国自上而下,没有进取之心。你或许会说,先君也有进取之心,我还是那句话,他的进取之心像游戏。真正的进取,是像草木渴望阳光和雨露,得之则生、弗得则死的紧迫。公子有吗?”

“好啦,这些该教的我都说完啦,随便公子明白不明白吧,”偃槐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咱们来说点别的吧。”他才不怕这些人生气呢。姜先如果明白了,只会更重视他,他也不会有危险。如果不明白,一群废柴就算记恨,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这个太师跟说好的不一样,】容濯的心像是一片被野猪踩过的草地,满目狼藉,【不是说他心地极好,对所有想学的学生不论资质如何都会收下么?为了给这些人觅安身之处,才来投奔于王的?明明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心呀,怎么看起来倒像是广洒网,你们学了多少是多少,乖的就多学一点,不乖的就少学一点?】容濯几乎触到了真相,如果他此时问了出来,偃槐一定会告诉他,自己只是会为所有有心向上的人提供一个条件,为只差一个老师的人提供一条阶梯,管说媒不保生子。

那一厢,姜先比容濯反应要快一些,问道:“太师想说什么?”

偃槐戏谑地问道:“公子就这么吃得准王后一定是反对的?”

“啊?”

偃槐道:“公子对王后虽然有畏惧服从之意,有依赖之心,唯恐她不开心,却并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的母亲啊。不但不了解,又有些轻视。公子真是有趣呢,敬畏与轻视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公子很混乱呀。”

“呃?”

偃槐正色道:“公子真的了解王后吗?还是因为今年的变故,让公子产生了误判呢?公子该洗洗眼睛、洗洗心了。”

姜先思索着问道:“我该与母亲谈一谈吗?”

“公子还是与自己谈一谈吧。”偃槐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变得与之前印象里的不一样了。

与姜先等人的纠结不同,卫希夷处的决定做得极快。

庚是一个简单又直接的人,宴散之后便将自己观察所得如实汇报给了女杼。女杼、太叔玉,夏夫人能算半个,是少数被她认为可以听得懂她讲话、可以进行沟通的人。卫应年纪小,现在也只能算半个。

听完了汇报,女杼对庚道:“你看得很细致,我也看不出你有什么说错的地方来。我们明日便去依附风师,到了那里,你将此事再与风师说一遍。他会知道怎么做的,如果他说你看错了,你也不要气馁。如果他说你看对了,就问他该怎么做。无论他告诉不告诉你,都不必因此高兴或者失望。对希夷不要说太多阿莹的事情,她们从小一处长大,阿莹不像是她母亲的孩子,倒像她的父亲。”

庚领命而去,她至今与卫希夷住在一处。见她来了,卫希夷举着匣子问道:“你看,这些都还好看吗?”是为女莹准备的东西。庚深吸一口气:“都好看的。”东摸摸、西弄弄,地上是打好的包袱。

卫希夷带点伤感地道:“明天就要走啦。”

庚点点头:“嗯。那个,还会回来的。夫人离开是出于谨慎,不想给太叔惹麻烦。夫人好像很不安的样子,看起来果断,就是太果断了,反而显得不安。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卫希夷道:“到了老师那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是,我会很想太叔和夫人。”

说人人到,太叔玉与夏夫人将善后的事情处理完,便过来与女杼道别。夏夫人再次惋惜地说:“非走不可吗?就直与王讲,他还能抢人不成?”

女杼道:“有了身子,不要动怒。为了王的面子,还是委婉一些的好。正旦将至,你们不觉得有些人要来了吗?”

夏夫人懵懵地:“还有谁?诸侯来得差不多了吧?”

“他的那些…‘兄长’们,”女杼指了指太叔玉,“不觉得今年过得太顺利了吗?冬狩也罢,饮宴也好,都没有什么生事的人,怎么可能?我往风师那里一躲,再不露面,那个王生气就生气好了。”

老虞王年长的儿子们与女杼的年纪相仿,当然随父灭瓠者亦有其人。女杼不想因此旁生枝节,索性与夏夫人说个明白。

“这时节,整个天邑的味道,与当年虞国生乱之前太像了。我说不出哪里像,一样的让我惊心呐。我只是个寻常妇人,经历的事情太多,又太想活得像个人,只好拼命记住一切危险。天邑真的很危险了,你们能避则避,不能避,一定要将妻儿安置妥当。”最后一句话,却是嘱咐太叔玉的。

太叔玉道:“儿不明白,昔日我年幼,不能将他们如何。如今儿也算羽翼丰富,姻亲也会助我,他们已是强弩之末,为何您还会惊心?”

女杼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她又重复了一回,“这回是真的不知道啦,我懂的一切,都是苦难教给我的。虞国的变故我没有经历完,无法全部告诉你。不过我想,凡是干系大国兴衰的,不是天灾,就是人祸。人祸比天灾更可怕。慎之!慎之!”

太叔玉道:“是。”

“好啦,能说的,我都说了,最后一句话,”女杼将儿女们的手叠在一起,“要相互扶助呀。”

太叔玉心中难过,哽咽地道:“匆匆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女杼道:“但愿不要太快,快了就是有了大变故。这时节出现的变故,未必是好事。但愿我们再见面的时候,虞公已经长大了、看开了,不会因为你多了关心的人而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来,再添麻烦。我恨不得事上再没有虞,不过你会难过吧?”

太叔玉抽抽鼻子。

夏夫人一拍手:“哎呀,还是想想怎么让王消气的好。”

女杼道:“那就是我生气了呗。生气了,不在这儿住了,又不是没气过。”

“可…”

女杼摆摆手笑道:“这么想想,还挺有趣的。”

次日一早,女杼丢弃了太叔玉为她置办的许多舒适的用具、华丽的衣裳,也不曾用太叔府的车,领着三个高高矮矮的孩子,一人一个包袱,步行到了风昊那里。

风昊没有惊讶,对姞肥道:“收拾出住的地方来。她们两个还是住在一起,给夫人与童子安排房舍出来,唔,衣裳铺盖也要收拾出来了。”继而与女杼寒暄两句,形容并不冷漠。

女杼主动将自己的决定与风昊说了:“给您添麻烦了。”

风昊嗤笑一声:“这算什么麻烦?夫人点头了,才是我的大麻烦。本以为天灾之下,天邑能够太平些,现在看来,也是不妙了。”

卫希夷关心太叔玉的安危,问道:“天邑要出什么大事吗?”

风昊背手望天:“起风啦。哎,国家要靠什么来维持呢?”

这个太叔玉跟卫希夷说过的,对奴隶不可过于残暴,对百姓要使他们饱暖有安全感,对百官,要使他们有利益。卫希夷如数说了。又将南君讲过的,要使每个人都相信国君可以为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死亡也无所畏惧。

风昊道:“如果都做不到呢?”

“不至于吧?”卫希夷道,“我看不出来它有什么灭亡的征兆。”

“谁说就在明天呢?明天你的师兄师姐们就来啦,赶上申国亡了,你师姐会很开心。唔,老二也能从中拣点好处。不对不对,申王还不是死狗,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必有一番动乱。咱们现在还是不沾的好,能沾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老师是怎么看出来的?”卫希夷必要问个明白。

风昊笑眯眯地:“走,进来讲。”

风昊的居住三间,卧房在西,帷幕低垂,看不到里面,中间是他小酌的地方,东面便是授课之处的。现在东墙上挂了老大一张地图,图用染料画在了一整张巨大的动物皮革上面,上面山川河流与城池大致有了些模样。

“看到了吗?龙首城在这里,这些黑点是各国城池国都,看到了吗?申王经二十年征战,就快走到尽头了。往南,烟瘴之地,北人生存不惯,所以他默许荆伯代为讨伐。往东是大海,往西新近惨胜结盟,极北之地寒冷。没有啦,很难再找到适合征伐之国了。当所有人可以有一个出气筒的时候,他们彼此的恩怨就能先放下来,如果没有,他们之间的争斗就会出现。申王能过这一关,太子嘉能肖乃父,天下才算是稳啦。否则,就要等下一个王出现了。”

卫希夷凑过去将地图记在了心里,指了几处道:“这里,这里,跟我走过的不一样。”

风昊用炭条将几处圈了一下,道:“不用担心,我看呐要闹起来还得几年,够你长大啦。几年功夫,够壮大自身,选定盟友了。看我干嘛?这么个世道,当然要早做打算啦,依附谁都不如相信自己。你敢没出息,现在就打死。”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本来想找个解闷的小弟子的,谁知道居然是祁叔的妹妹。

好啦,不掺和也不行了,既然要掺和,就早做准备呗。热闹一点,风昊还挺喜欢的

第67章离开了

正旦邻近,龙首城愈发地热闹了起来。

申王没能够再为龙首城添一桩“喜事”,却有一场曾经许下的冬狩要进行。“喜事”对申王的影响,不解大于恼怒。被拒绝了固然称不上愉快,他更奇怪的是:“我会吃人吗?”

将伸到自己面前的大头轻拿轻放地拨开,太叔玉道:“王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还是臣没有处置好吧。”

申王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对不对,这事蹊跷,这妇人必有古怪。”别闹了,哪有寡妇被求亲之后跑掉的?连“不愿意”这个选项,都很古怪。并非申王自夸,他自认开出的条件对于女杼这样条件的寡妇来说,是绝对不低的。

怎么看,女杼的选择都很奇怪。

太叔玉背上出了一层的冷汗,申王从来都不好对付。拼出了十二分的演技,太叔玉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来:“妇人的心思向来难懂,臣也不明白了,她们的变化总是那么快。”

申王道:“不对不对,再变也要有个因由。是为什么呢?”

太叔玉唯恐他猜出些什么来,忙一指远处:“就那么没有原因的。”

申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亲侄女儿龙行虎步过来——女息。曾经,有一段复杂却并不婉转的三角关系产生于太叔玉、女息、夏夫人之间,豪爽直接的女息打那之后就别扭得紧。

申王一噎,给了太叔玉一个“你赢了”的眼神。太叔玉道:“不止妇人,凡是人,都很奇怪啊。”

申王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托付错了人。太叔玉这并不漫长的一生,不停地遇到各种思维十分神奇的人物。从老虞王到虞公涅,没一个是能以常理来猜度的。将非军、政、要、务的事情交给他,仿佛是被人盖上了一只“必有奇事”的戳子。

“哎呀,头疼头疼,将此事忘了吧,连小姑娘也不要提啦。”

太叔玉道:“那冬狩?”

申王将腰杆一挺:“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太叔玉笑道:“自然不是。”又向申王述说开春后要携夫人往祁地巡视,去年歉收,今年的春耕就要重视起来。虞公涅那里,还请申王多多包容。申王脑门儿一抽:“你还忘不了他呢?”

太叔玉道:“近来想得很多,他还小,变成什么样,教导他的人也有责任的。我再担到他到长大吧。等他长大成人,我想管也没有理由去管了。”

申王道:“你不如将他也带走,尝尝滋味,就知道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容易的了。”

“这…也好。”

君臣二人讲不几句,女息大步跨了进来。一见到太叔玉,先冷哼一声,再与申王见礼。她酷爱狩猎,太叔家的一切围猎却都是不去参加的,夏夫人也耿直,既然不愿意来,我便不浪费那个邀请你的心了,索性不请了。上次未能见识白虎,令她十分不满。许多人都有“一个女童能捉了白虎,我若在场,哪轮得她”这样的想法,女息也不例外。

这次是必要参加的。

太叔玉心道,王又不曾不许你去,特意跑来说什么说?

“又不曾不许你去,何必特意来讲?”

咦咦?太叔玉张望了一下,原来是申王将他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女息道:“您不是等着我厚着脸皮来求您,才准我去的呀?”

被讽刺了,太叔玉只觉得好笑,权当听不懂,抱着胳膊看申王怎么应会。申王心说,妈的!女人果然麻烦!他可不是有各种顾虑的太叔玉,也不笑了,干脆地道:“你这是求我呐?没看出来。既然你说了,求,赶紧求,不求不让你去了。”

我就看你要怎么求。

女息傻眼了。跟伯父服个软她还是会的,前提是旁边没有一个太叔玉。太叔玉戳在那里,女息的脖子就软不下来。

太叔玉低下头,像是在打瞌睡。

申王道:“你烦不烦,烦不烦?都还小吗?都是村口民夫民妇吗?去去去,明日给我老老实实,多说一个字,我叫你后悔。”

女息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扭头跑了。

太叔玉准时醒了过来,脸上现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来,好像在说“瞧,我说了吧,人就是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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