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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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里，小德一直是个低贱的人，所以，我们在一组值日时常常是她一

个人在干，扫地擦桌子，我们和其他同学一起站在外面聊天，说最新上榜的

流行歌曲。反正她是脏的，反正她有的是力气。

她妈妈来看她，她站在教室门口说：“我好得很呢，学习也跟得上。”我

知道她在撒谎，心里在蔑视她，但我不能戳穿她，因为我发现她妈妈是个美丽

而安静的女人，我不明白这样有气质的女人怎么会生出这么难看的土气的女儿

来，那一定是她的父亲非常丑了。

我们仍然同桌，我仍然蔑视她，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改变了一切。那是

个春天的下午，我们没有回家，几个女孩子去郊外照相，当然不会给她照，她

只是为我们提着东西，就这样她还是那样满足，说我们一个个美貌如花。

我们一共去了五个人，另外三个也是城市里的女孩子，时尚而美丽，只有

她像一只丑小鸭，在我们中间抱着我们的衣服。

当我们正照得高兴时，一个男人向我们走来了，他露出极阴暗的笑逼着

我到了一个角落。那三个同学全吓跑了，只有小德留了下来，她大声嚷着快

来人啊。

此时，我的胳膊已经被这个流氓扭住，如果小德再跑了，我的命运可想而

知了。

但她冲了过来，发疯一样和那个男人撕打着，然后叫我：“快跑啊。”

我怎么能跑啊，到最后，我也发了疯，两个人和那个男人纠缠撕打着。终

于，他跑了，落荒而走。而我和小德，像两个疯子一样，脸上身上全是撕打后

的血迹，头发乱乱的。我吓呆了，抱住小德放声大哭，小德冷静地说：“别哭

别怕，有我呢。”

很多年后，我依然记得她说过的那句话：“别哭，有我呢。”每当想起，都有一种落泪的冲动。我流着泪说：“猪，谢谢你。”因为那三个跑了的女孩

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小德一直是局外人，从来，我没有把她当过朋友，但就是

这个局外人在我最危险的时候留了下来。

当我的父母赶来时我只剩下颤抖了，小德没了踪影，她一个人回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小德的母亲是因为被人拐卖到了乡下，卖给了她五十岁的

父亲生下了她，所以，她的命运从开始就注定了悲哀。

我依然叫她“猪”，但我开始和她谈心，教她英语的正确发音，让她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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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感动都值得流泪

三

去洗一次澡，把自己的衣服让她穿。她的学习到了中等，体育还是那么优秀，小德对我说：“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你是我的恩人。我妈说要记得给自己帮

助的人。”

其实她才是我的恩人呢。如果不是她，我会很惨很惨。从那以后，小德成

了我的朋友，所有人都不明白我怎么会和她成了朋友，我对她们说，因为她有

一颗勇敢而美丽的心。

我和小德叫了三年“猪”，三年之后，我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而

小德去了一所体育学院。她妈妈又来了，这次小德说：“看，妈妈，我没有骗

你吧，我说将来要上大学的。”

她的妈妈，眼里全是眼泪了。

而小德，没有哭。我几乎从来没有看她掉过眼泪，小德说：“生活是不相

信眼泪的，它只相信坚强。”这是小德告诉我的话，后来我遇到很多挫折，谈

恋爱失败找工作不如意，但是常常会想小德的话，生活是不相信眼泪的。

又是五年过去，小德代表中国去参加体育比赛了，她还是那么胖那么难

看，但是我知道她有一颗美丽的心，这就足够了。

我还是叫她“猪”，她依然叫我“天鹅”。但我知道她不是猪，我也不是

天鹅。不管是什么，最重要的是，我和小德学会了怎么对待生活，无论怎么

样，都要有一颗感恩的心，来美丽着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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