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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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桌的男孩儿打架动了手。庆幸的是，学习成绩一直遥遥领先，考了第一名之

后，得意了好长时间。

新生报到第一天，是九月一日，我抱着自己新发的书往教室走，在拐弯的

地方，突然撞到一个人。

正是秋天，他穿一件蓝色的球衣，抱着一个篮球，高高帅帅地站在我面

前。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们同时说了“对不起”，然后就笑了。再然

后，我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

记得拐角处有一株高大的合欢树，分外地妖娆，我匆忙把掉在地上的书拣

起来，然后一路跑向了教室。

几分钟后，班主任进来了，接着，他进来了。

他就是我撞到的那个男孩儿。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我注意

到，他把额前的散发往上撩了撩，那个动作非常迷人，再之后，他坐在了我

的后排。

心跳得更快了。之前和男生吵架动手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

个女孩子，是从他开始，我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了。手不知往哪里放了，心

跳得那么快，脚心里有微潮的汗，重要的是，脸红了。同桌叫周素，她说，你怎么了？

我热，我说。

那时男女生根本不说话，我们班只有一个女生和男生说话，她被班主任任

命为班长。短发，胖，高大，雷厉风行。估计男生也没把她当女生看待。组织

各种活动时，她总是很有领导风范，谁谁干什么去，谁谁去哪里，非常让我佩

服，不久，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137

那年，我也曾暗恋

七

我的心思可没在她身上，从第一天撞到他开始，我就知道，我可能坏了。

所谓坏了，就是忽然之间觉得自己那么难看，裤子也肥得不像话了，腿脚

也放得不是地方了，头发这样短，杂志里说男生都喜欢长头发的女生，眼睛是

不是太小了？……所有的一切全错了，而他进教室的刹那，我更是面红耳赤，如果没有记错，他进教室，十三步到他的位子。

而且，他喜欢用海飞丝，有淡淡的薄荷香。

他哪里理了头发，他哪天换了衣服，我一清二楚的。从此，那个大大咧咧

的人开始多愁善感，我开始看李清照的词，她说，剪不断理还乱，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怎么这么对啊。

学校里组织文学社，我第一个报了名。非常踊跃地投稿，比朦胧诗还朦

胧，其实写的全是他，无论是写秋还是写夏，总之，全是他。

他的声音这样充满磁性，他的头发这样黑，甚至他走路都与众不同，我

常常跑到三楼去，那里可以望到后面的操场，他在那里打篮球或排球，不过

我更喜欢他踢足球，跑起来时非常动人，头发一飘一飘的。那件藏蓝色的球

衣非常好看，好看得要命。我总是咬着自己嘴唇，偷偷想他在家的样子，也

这么好看吗？

那时我们都是走读生，因为家在城里，所以学校不让住宿。晚上下了自习

之后，一起骑车回家，我总是习惯跟在他的后边，春天的时候，他会把那件蓝

色的球衣围在腰间，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往前骑，有了他，我觉得整个路程显

得那样短。和我走的还有另一个女生，她总是说我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其

实，我的心思没有在和她说话上。

不仅写诗，我还开始写日记了。

在日记中，他的名字叫JQ，是汉语拼音的缩写。是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

才知道的秘密，这种隐秘的快乐叫我喜悦叫我不安也叫我慌张。

我开始偷偷学化妆，比如偷穿母亲的高跟鞋，比如擦上薄薄的口红，其实

全是为了取悦他。可他好像并不在意。在上体育课时我出了丑，高跟鞋让我摔

倒了，非常尴尬，我低下头，几乎委屈地哭了，因为耳边有男生的笑，好像还

有他。

真是委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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