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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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不是拉二胡，我可能会看都不看他，因为他和其他

叫花子没什么区别，他的面前也有一个盆，里面放着钱，有一角的二角的，最大的币值是五角的，都是极脏极破的钱。他周围有三三两两的大人经过，但

没有人给他钱，孩子们陆续地出来了，有几个围着他，但很快就散开了，没有

人愿意听这凄苦的曲子。他们跑到附近的小卖部里，有的举着冰糕出来，有的

举着干脆面出来，他们再也没有在老人面前停留。只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把买零食剩下的钱放进了盆里，是一毛钱。而老人什么表情也没有，他依然深

情地拉着，一切仿佛与他无关。

风是越来越大了，已经听见呼啸的声音了，我的儿子因为值日还没有出

来，接孩子的人都快走光了，那个拐角的地方只剩下我和他了。他仍然在拉

着，这次换了曲子，是《光明行》，却还是悲凉。我忽然想起学二胡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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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心想上中央音乐学院的孩子，那个每个周末去找两个老师学二胡的孩

子，那个不知道没钱有多苦的孩子，她把二胡当成了她的美梦，她从来不知道

她学习一个小时二胡的价钱是20元，她没有钱的概念，她只有烦的概念，她甚

至整天嚷嚷没什么意思她累了她要去看动画片。而面前这个老人也是拉二胡

的，他拉得真好，这我听得出来，我虽然没有成为拉二胡的人，但多年来的耳

渲目染倒把耳朵听出了耳油。

那一天，我和老人一句话都没说，但他知道我一直站在那里，当儿子出来

时，我掏出了十元钱放在了里面。那个瞬间，我有点被自己感动，无论他是什

么原因在外面卖艺，因为二胡的原因，我也会把钱放在里面。

我放下钱的时候他抬起了头，用一种感激的眼光看了我好久，也许只是一

瞬，但我感觉很久。他仍是没有说话，然后他又低下头开始拉，这次的曲子是

《喜洋洋》。我带上儿子，走了。

第二天，他仍然在那里，不同的是没有了风，是个春光明媚的好天。他好

像情绪很好，拉的曲子都很欢快，像《山村变了样》。儿子很快出来了，我让

他把十元钱又放了进去，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和这个老人有一种似

曾相识之感？这次他抬起了头，他盯了我很久，说：“姑娘，你给的太多了，不值这么多。”他站起来，把钱又递到儿子手里，“五毛钱就行，还有，谢谢

你昨天的钱，它让我渡过了一个难关。”他没有说渡过什么难关，我不知道十

元钱能买什么，它只够一个“和路雪”冰淇淋。

后来，他到底只收了五毛钱，我不明白怎么还会有这种人，你给他钱他会

不要？这让我更产生了对这个老人的敬意，而他几乎是不说话的，我不知他从

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反正在十天之后他失踪了，我再也没有看到过他，有人

说他背着二胡向北去了，谁知道呢。我去问周围那些摆摊的小贩们，他们讥笑

着他：“你问他干什么？一个疯老头儿了，一天就知道吱吱哑哑地拉，媳妇都

跟人跑了，弄个破二胡当命一样，一天不拉就手痒痒，拉得自个儿什么都没混

上，真是活该。”我的心一下子痛起来，想起那个盲人二胡演奏家阿炳，也许

这些执著的人命该如此。

风，又呜呜咽咽地刮了起来，这个春天怎么会有这么多风，而这风声，有

种命若琴弦的宿命感，那悲凉的曲子在我心中挥之不去，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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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也会如此美丽

九

四十九岁的芭蕾舞

那天看李咏的《非常61》，看到了一个四十九岁的女人，年轻时喜欢跳

芭蕾舞，但由于“文化大革命”被耽误了，于是只留下一个梦。

她来到了《非常61》，为圆自己年轻时的梦。

一双美丽的红舞鞋，一天八个小时的大运动量训练，她没嚷过苦，为了年

轻时的梦，四十九岁的她，宛如一个少女一般努力着。

真不能想像，四十九岁的女人还来跳什么芭蕾舞？

明显地，她脸上有很深的皱纹，儿子已经二十二岁了，为了让妈妈跳得更

好，儿子为她买了一双红舞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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