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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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我婚后的第三天,该去回门。”

“哎呀,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彦信摸着下巴,“反正你也不重视,说了也白说。”

“谁说我不重视?人家会怎么看我呀?”初晨急匆匆的要喊人。

彦信按住了她的肩头,声音沙哑低沉:“时间还早。”初晨回头,一下子便被他幽暗的眼神深吸其中,难以自拔。“我,我还没准备东西。”她腿有些软。

“我昨日便让人准备好了。你不是想让我帮初阳么?”彦信低下头含住她的耳垂,轻咬慢噬,初晨一阵战栗,天人交战了一会,最终咬着唇,期期艾艾的道:“现在是白天。”

“没有关系,我不介意。”大手伸进她的衣襟,握住了她胸前的浑圆,初晨脸涨得通红,又受不住那异样的酥麻,不由轻轻呻吟了一声。彦信打横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低声道:“你这个小坏蛋,昨晚让我受了一夜的煎熬。”细细密密的吻便顺着脖子,一直到胸前。他隔着薄薄的里衣含住那挺立樱桃,轻咬慢噬,初晨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只觉全身力量都被抽走,迷迷糊糊,战战兢兢的,任由他攻城掠地,带她进入那最神秘的欢愉之地。

“我那件紫貂披风呢?”初晨懒洋洋的任春意给她梳头,黑亮柔软的头发几乎要垂到地下,彦信躺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

润雨手里捧着件秋香色银狐皮裘,犹豫片刻,终是问道:“姑娘,这件不好么?”

初晨摇头,“那是初阳送我的东西,今日回门,我穿着去,他定然会很高兴。”眼角瞟到润雨有些害怕的望向彦信。

“我没给你衣服穿么?那件再好,也忒大了些,你过两年再穿也不迟。你要丢我的脸,就自己回去好了。”彦信的脸色有些不豫。

第50章 折竹声(中)

初晨最终是穿着银狐皮裘回的门,而且在广陵王府的岁月中,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件紫貂皮披风。

彦信一进了风府的门,就四处张望,也不知在寻谁。直到要吃饭时方忍不住问初晨:“怎么就是这几个人?”初晨明知他是要寻苏缜,却故意装着不知道,装傻:“我们家就是这几个人啊?不知爷是要寻谁?”

彦信只得道:“就是你那大师兄啊,怎么不见他?”他成年以后,和人单打独斗就少有吃这么大亏的时候。

初晨从结婚那日开始,就一直等着他问呢。这厮倒也能忍,硬是没问过一次,直到今日方才问。她微微一笑,“苏师兄啊,他是来观礼的,婚礼结束,他自然回去了。”

彦信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好奇的道:“你那师兄功夫挺好的。也不知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师从何人?你跟他一定认识很多年了吧?我瞧着他挺关心你的。”

“我五岁时,他就在我家里了。不过在我十一岁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前些日子才又来的。他是哪里的人,我也不知道。”

她说的这些好像什么都说了,实际上又什么都没说。彦信眼光闪了闪,转眼看见初蕴在一旁偷望他,忙堆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从袖里摸出一根马鞭来,对着初蕴招了招手,“初蕴,你来瞧,喜不喜欢这个?”他拉开那马鞭来挥了挥,那马鞭比常人用的稍细短些,正是孩子用的,镶金嵌玉的,很是精致。成功地吸引了初蕴的眼球,初蕴怯怯地偷瞟了风子瑛一眼,欢喜地咧嘴笑了笑,点点头。初晨瞧着,怎么也不是滋味,彦信那笑就像狐狸似的,也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彦信伸手拉过初蕴,和颜悦色的道:“姐夫有一匹漂亮的小马,你想不想看?”初蕴还没回答,王府跟来的下人便变戏法似的,从堂下牵出一匹漂亮的小白马来,那马全身白得没有一根杂毛,体态优美流畅,配上和马鞭配套的华贵鞍具,神气极了。初蕴眼睛一亮,顾不上看风子瑛的脸色,一把就拉着彦信的手要出去看那马。他十一岁,自小生长在崇尚武力骑射的北地,最爱的自然是这些东西,彦信这一招,果然是投其所好。

风子瑛沉脸骂道:“没规矩!”又回头对彦信道:“犬儿无状,还请王爷见谅。”

彦信笑眯眯的:“岳父大人见外了。咱们是自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初蕴,也是我的小弟弟呢。对了,初蕴聪明伶俐,正是一块璞玉,只要好好琢磨,将来必会大放光彩。小婿与北地的廖先生还有些交情,不知岳父大人可有意让初蕴拜到他门下?”廖先生,名知仪,字端叔,乃是有名的名士,他门下轻易不收弟子,管教弟子也极严格,但一旦入了他的门,便相当于贴上了此子有成的标签——他门下出品的弟子品质是有保证的。与那声恭恭敬敬的岳父大人比起来,显然后者更得风子瑛的欢心。他正担心初蕴在家中被绿绮夫人惯坏了,一听说有机会拜入廖先生的门下,那正是求之不得。况且廖先生就住在北地,离风家不远,也可以满足绿绮夫人的一片爱子之心。

初蕴才不管大人的这些事情,高高兴兴地拿着那马鞭,爬上马鞍去试了试,心花怒放,恨不得马上就骑着出去溜达一圈。彦信笑眯眯的道:“初蕴若是喜欢,就与你了如何?今日已晚,明日姐夫再带你出城去好好跑跑。”他多会为人着想啊,知道风子瑛管教严厉,不但给了马,还连出城去玩的事情都搞定了。

初蕴得偿所愿,恨不得大笑三声,对这个王爷姐夫的好感那是与日俱增,连带着看初晨这个爱管他的姐姐也顺眼多了。破天荒地下马对着彦信深深施了一礼,谢过不提。

相比初蕴的兴高采烈,初阳似乎对初晨没有穿那件貂皮披风回门有些失望,情绪不高。彦信问风子瑛和绿绮夫人:“初阳的年纪已不小了,不知二老对他的前程可有什么打算?”初阳的眼睛也明显的亮了起来。最后,又是彦信说,男子汉嘛,不能只是读死书,先去军营里吃吃苦,锻炼一下意志,结交一下朋友,日后再谋其他,轻轻松松便让风子瑛和绿绮夫人允了初阳去虎啸营。彦信还亲口许诺说过了年他就可以进虎啸营,于是初阳也高兴起来。

饭后,彦信捧出了给其他人的大礼,绿绮夫人的是一套玉质罕见的首饰和来自北岐的美容圣品——雪蛤;风子瑛的是一套已绝版了的古籍,他年轻时好武,但沉疴多年,现只爱看书;初阳的是一把毫不起眼的,黑沉沉的弓,但明显的,初阳见了这把弓,眼睛都放出光来,连连说太贵重了,想来也是一把名贵的弓。彦信带着些谦虚说,他也喜欢打猎射箭,改日可以和他一起切磋切磋。于是,皆大欢喜。

初晨冷眼旁观,彦信此次不同以往,似乎在着意的讨好她家里的每一个人,就连绿绮夫人,也被他哄得似乎忘记了以往的恩怨,更别说风子瑛和她的两个弟弟了。

两人一直在风府呆到晚上才回去。在此过程中,彦信是绝对的主角,初晨只是配角。她酸溜溜的道:“你倒是大方得很。”

彦信笑嘻嘻的揽着她,“那不是你的面子吗?没关系呀,以后咱们生了孩子,再赚回来。”

初晨粉脸微红,轻轻啐了他一口,她哪是舍不得?只是看不惯他长袖善舞的样子罢了。

彦信似乎忘记了他那二十几个姬妾,夜夜都守在初晨房里,蜜意绵绵,给她最美的衣服穿,最好的首饰戴,最爱的东西吃。还特意建了个玻璃房,在里面放了各种名贵的花草,支了软榻,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带着她在里面晒太阳,晚上一起看星星;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支了火盆,摆上一桌精致的酒菜,二人或是弹琴吹箫,或是什么也不做,单纯看雪,当然也少不了做些夫妻间的运动。彦信对此乐此不疲,美其名曰:培养夫妻感情。也不知他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奇思妙想,初晨开始时很不适应,一想到在这四处透明的地方做那种事,她就羞得抬不起头,但心里又有那么几分隐隐的期盼,觉得有人宠,有人陪的日子也是很不错的。

日子这样一日日的飞快过去,转眼到了新年,应瑞帝和冷后的旨意,彦信带着初晨去宫中参加新年晚宴。二人俱都是按品大妆,初晨穿着那沉重的礼服对彦信道:“我最怕穿这个了,重的我挪不动步。”

彦信坏笑:“你若是挪不动步,为夫抱着你走也是一样的。”

初晨啐了一口,作势要去掐他。彦信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往怀里一带,初晨也就猛地一扑,二人一起倒在地上,笑成一团。初晨伏在彦信胸上笑够了,手撑着要起来,彦信紧紧搂住她的腰低声道:“不要动!让我再抱一会。”

初晨白了他一眼,笑道:“你每天每夜都在抱,还抱不够?”手脚并用要爬起来,只听彦信道:“你再动,我不介意让你重新穿一次衣服。”初晨看时,他眸色深沉的看着她,充满了她再熟悉不过的渴望。便乖巧的伏在他身上,将脸贴在他胸前,彦信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哑声道:“晨儿,我对你好不好?”

初晨回头一想,如果不去考虑更深层次的原因,这段时间他似乎确实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她每天都过得舒心极了,便道:“好。”彦信的胸膛温暖宽阔,心跳强壮有力,她已经迷恋上这种感觉,她直觉自己就是中毒了。她一边不停的提醒自己,彦信是一条色彩斑斓的蛇,看着很好看,貌似很温柔,但冷不防咬你一口,却是极其致命的。一边又贪恋这种温暖的感觉,心底深处只希望永远都这样才好。一时又在嘲笑自己真会麻痹自己,真会自我安慰。

彦信半晌没有说话,正当初晨以为他已睡过去的时候,他突然道:“那你愿不愿意对我好?”

“我对你不好吗?”初晨顽皮的揪着他头发,不依不饶。

彦信低低的叹了口气,又道:“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难过?”

“你做过的还少吗?我要总是难过,岂不早就难过死了?”初晨笑着推开他,站起身整理衣服头发饰品。她不是不在乎别人对她的伤害,而是那些伤害太多,多得她不敢去想,不敢去记。只有深夜里,在梦中,那些可怕的回忆和痛苦才会如滔天巨浪般排山倒海的侵袭而来,逼得她无处藏身。在新婚的这段时间里,也不知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再做过从前的那些噩梦。只是,这平静也不知能维持多长的时间?初晨怅惘的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快起来,要不然要误了时辰了。”

彦信闭着眼睛懒懒的道:“你拉我起来。”

第51章 折竹声(下)

初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把彦信拉起来,他又要让她给他重新梳头,整理衣袍。初晨一一应了,彦信道:“如果我们每天都这样,那有多好?”

初晨愣了愣:“只要你想,那肯定能的呀。”

彦信深深望她一眼:“花儿想绽放,但也要看季节啊。”

初晨淡笑:“什么季节开什么样的花,这是无法改变的。”他兴许意有所指,但她却从来都知道事情发展的轨迹从来不因个人的意志而改变。看见彦信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她上前拉住他:“今天是大年三十,不许不开心,要不然一年到头都会不开心的。”彦信勉强一笑,二人相携着一起入宫赴宴。

宫宴进行到一半时,随着瑞帝和冷后的相携离去,宴会气氛达到了高潮。太子出神的望着初晨,经常忘了回答太子妃叶柠和太子侧妃金玉露的话。太子的幽怨,叶柠的愤恨,初晨通通视而不见,小鸟依人的贴在彦信身边叽叽喳喳,彦信心情大好,硬要拉着初晨去给太子和叶柠敬酒。初晨也就半推半就的配合他。

没有多时,几个皇子亲贵拥上来围住了太子和彦信,男人们互相斗酒,初晨借口太闷,向金玉露使了个眼色,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出去。

外面站着透气的女眷不少,初晨跟相熟的几个闲扯了一会,找了个不太引人注目,又不太偏僻的地方站着等金玉露,让春意远远的看着。不多时,金玉露带了个丫头慢悠悠的走出来,春意上前行礼:“见过金娘娘。”

金玉露傲慢的道:“你不是广陵王妃的丫头吗?你家娘娘也在这里?”

初晨装作才看见她的样子回过身来:“哎呀,妹妹,你也出来透气呀?”

金玉露一边示意自己的丫头远远站着,一边信步走过去:“姐姐,你别来无恙啊。”

见周围没有人注意,金玉露对着初晨展颜一笑:“谢谢姐姐送的礼物。妹妹早就想跟姐姐致谢,只可惜时机总是不对,还请姐姐原谅。”她是太子的人,自然不能和初晨走得太近。

初晨点点头表示理解,“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她看金玉露的打扮和气色,知道她应该是过的不错的。反观叶柠,虽然打扮华贵,气色反而不如金玉露,想来日子不是太好过。

金玉露是个聪明人,她能够在婚前就能得到太子的信任,给太子传话,想来也明白初晨送她凤形玉佩的意思。金玉露道:“姐姐给的玉佩,妹妹身份地位不配,将它还给了太子。但殿下见怜,让妹妹留下了,听说姐姐还送还了太子一件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也不知金玉露到底知道多少,初晨笑道:“是啊!想必太子也将那翠羽带转交给妹妹了。”她当时是要让太子将翠羽带送给叶柠的,但显然叶柠根本没有得到,既然如此,她何不说句漂亮话呢?

金玉露眼睛闪了闪,“太子是将它赏给了我。不过,听说姐姐曾身中剧毒,至今未能痊愈,妹妹这里有一张药方,也不知姐姐能不能用着?”

接过金玉露手中的绢帕,初晨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金玉露淡笑:“你我姐妹,何必如此客气。我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对了,宁国公府的事情我听说了,令弟若是呆不惯,尽可以跟我说,我还是可以帮一点小忙的。”

初晨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那我就先谢过了,不过他这个年纪也该出来锻炼一下,为家族承担些责任了。”

金玉露同情的道:“虽是这样说,但是留在京中做质子,哪里有在自己家里舒服。”

初晨心里顿时明白自己又被彦信骗了一回。想必就是初阳不想留在京都,瑞帝也根本不打算让他回去,必然是要留他在京中做质子的。毕竟风氏久居北地,与当地势力盘根错节,那地方离北岐国太近,现在风子瑛身体也好了,瑞帝又怎么可能放心?彦信倒好,白白的捡了个大人情做。初晨先前心里还有些不舒服,转念一想,他若是不拣这个便宜,那他就不是彦信了,也就随之释然。

那晚彦信喝得酩酊大醉,回去后闹腾了半夜方睡下。他一直迷迷糊糊地喊初晨的名字,等初晨应了他,他又不说话了。初晨一直守着他,困得要死。春意道:“姑娘,您去歇着罢。有奴婢和润露在这里守着,您还不放心?”

初晨想想也是,偌大一个王府,难道还找不到人伺候彦信么。刚答应了,要起身,又被彦信一把拉住往帐子里拖。羞得春意和润雨急急地退了出去。

初晨刚躺到床上,彦信就像八爪鱼似的缠上来,一双手直往她衣服里钻。初晨耐着性子扒拉开他的手,“醉成这样,也不爱惜自家身子。”

彦信伏在她身上,直往她耳旁吹气,低声笑道:“孤这是心里高兴的。晨儿,你还记得先前我与你说的话么?”

“什么话?”

“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难过?”

“呃?”初晨睁开眼,仔细望着彦信,他是醉着的吗?

彦信闭着眼,却是在等她的回答,“我不知道。或许会吧。”初晨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不管爱不爱,她总归是希望他能对她好的。人就是这样奇怪,不管自己对别人态度如何,总希望别人都能对自己好。

“那么你记着,不管我做了什么,最后都是为了你好。你要相信我。”彦信的眼还是闭着的,不等初晨回答,他已翻身沉沉睡去。

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为了她好吗?她要相信他吗?其实说到底,他们只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天而已,他和她并不很熟悉。她不知道他一天在想些什么,在做些什么,和她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熟悉他,他对她来说,除了是她的丈夫以外,就是一个陌生人。他和她,相始于阴谋与算计,他每做一件事,她都会忍不住去猜,他到底要干什么,要算计什么。这样的情况下,她能相信他吗?初晨胡乱的想着,天要亮时方沉沉睡去。

她是正妻,彦信和她新婚燕尔,就是天天呆在她房中,众人也不敢说什么。但时间一长,少不得有些天怒人怨。

初晨对秦嬷嬷旁敲侧击的提醒装作不懂,不管怎样,目前她要想在这王府里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就得捧着彦信,顺着他的意。彦信虽然到现在也没有说让她管理王府,但也并没厌烦她,既然他喜欢到她房里来,那她也没有将他撵出去的道理,所以对于彦信的柔情蜜意,她也配合得很,有些时候,就连她都分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是在戏中,什么时候是发自内心。

元宵节,初晨和彦信早早便用了晚膳,装扮成最普通不过,只是容貌俊秀些一对小夫妻,随身只带了祝年和春黛两个出去观灯看焰火。

春黛先前还老老实实的跟着后面,只是瞧瞧罢了,并不敢乱走乱摸。后来见彦信和初晨不时的停下来看摊子上的玩意,彦信又发了话,说是不管她瞧上什么,他都买给她,兴趣便空前高涨起来。春黛兴奋的在这个摊子上看看,那个摊子上摸摸,想要这个,又舍不得那个,拿起那个,又舍不得放下这个,就连初晨等人走了,喊她都没听见。而对丫头们最不耐烦的祝年,也难得的好脾气,不但没有出言讽刺春黛,还主动送了两件她喜欢的小玩意,逗得春黛眉眼弯弯的。如此两三次后,初晨算是看出些名堂来了,再加上总是要催等春黛,她实在不厌其烦。想到虽然明里跟着他们的就是这两个丫头小厮,但实际上藏在暗处的人却不知有多少,并不影响两人的安全和方便。于是初晨便跟彦信商量,由祝年陪着春意,她夫妻二人单独行动,大家一个时辰后在鼓楼门口相见,再一起回府。

彦信毫不迟疑的便答应了。初晨把这个事情跟春黛和祝年一说,春黛什么都没想,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倒是祝年脸微微红了红,对着初晨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如果初晨没有记错,这大概是祝年第一次态度如此恭谨的跟她行礼。她这是不是也叫投其所好呢?怪不得彦信总是喜欢投人所好,原来是好处马上就可以看得到的。初晨看见春黛那没心没肺,笑得见牙不见口的样子,不由生出些羡慕来,脸上便有些黯然。

彦信握住她的手,欢快的道:“他们小夫妻自去逍遥,我们老夫妻且自去行乐。走,娘子,为夫带你去猜灯谜去也。”

街道两旁高高挂着各式各样精致美丽的彩灯,每盏灯下都用纸写了一个谜语等人来猜。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摩肩接蹱,指指点点的,热闹得很。二人一路看来,远远的,初晨看见游人当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要仔细看时,那人已发现了她,对她咧嘴一笑,笑得妖媚无比,正是萧竹衣。他穿着一身鲜艳的绯衣,远远的望着她招手,笑得既妖且艳。

第52章 雪如尘(上)

初晨不由觉得萧竹衣的胆子太大,他不知道朝廷正在四处缉拿他吗?也不知上次在妙香山到底是谁救走他的。正怔忡间,彦信问:“你看什么?”她下意识的摇头,指着一盏十二生肖的走马大花灯。那花灯分成了十二面,不同于一般走马灯只有六面。每一面上分别是一个生肖的脸庞。那虎脸上铜铃般的大眼睛,血盆大口,龇着的长牙;那可爱的白兔,咧着三瓣嘴,伸着长长的两粒牙齿;那老鼠贼眉鼠眼,鼠须根根分明;那鸡的尖嘴角,垂下的鸡冠等等,无一不是绘制得唯妙唯俏。灯走起来,上面的动物你追我赶的,看上去煞是热闹有趣。彦信道:“别出心裁,果然有趣。”初晨再回头去看时,人群中早已不见了萧竹衣的影子。

灯下早已聚集了无数的人,多数是夫妻带着孩子的,想来这灯更讨孩子的喜欢。初晨拉着彦信走到那灯下,眼巴巴的望着那灯,彦信笑道:“难道你要和这些孩子争么?”

谁说这灯就只能孩子喜欢的?初晨不服气的瞅了彦信一眼,旁边一个看似灯主的布衣青年笑道:“这灯不分男女老幼,高低贵贱,猜着这迷的,都能拿回家去。这灯有十二个迷,每一面一个谜,差一个猜不着都不行。先前也有一位小姐看上了这灯,猜了半天,又出钱给周围的人,让人帮她猜,可也没猜着。难得的是夫人有一颗童稚之心,夫人不妨一试,说不定跟这灯刚好有缘呢?”

彦信道:“既然这么多人都没猜着,你恐怕也猜不着,我看你还是别猜了,免得被小孩子们笑。”周围的人都大声笑起来,初晨气得红了脸。

初晨一心要给彦信好看,摩拳擦掌的上前去看那灯谜,只见那纸上用簪花小楷端端正正写着十二条谜,初晨指着第一个:“满目秋色扮相思!这不是黄豆吗?”那青年含笑道:“这位夫人看着也是个娇贵的,却比先前那位小姐强多了,居然知道这民间作物,这个对了。”

“天上人间长相思——大豆。残红半落两相思——豇豆。笔下寄相思——毛豆。日后化蝶更相思——蚕豆。倾心相对正相思——毕豆。分离后添相思——刀豆。相思又一年——四季豆。我说这谜怎么的全都是豆子啊?是不是出谜的人爱豆成痴啦?”初晨接着猜了几个都是豆类,不由狂笑,这些谜其实都很简单,但也不怪这些人猜不着。这年头读得起书的非富即贵,没几个接触过农桑,他就是天天吃也不会去记住,而长期接触这些的普通老百姓,又有几个识得字的?

那布衣青年陪笑:“这位夫人说得极对,我的主家正是极爱豆子的。”不知为什么,初晨觉得这人说话的时候,好像是别有意味的斜瞟着彦信来着,难道他们认识?等她仔细一看,两人俱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彦信甚至没有多看此人一眼。不由暗笑自己草木皆兵,哪儿能随便钻出个人来都与他有关系?

初晨一连猜了十个,她自己都觉得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特别是彦信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得意起来。但俗话说的得意忘形,乐极生悲的,就是她这种人。

那剩下的两个谜,她是怎么也猜不出了。“倍加思念,嗯,倍加思念——”初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心中只想着又是什么豆,但实在想不出来。只拿眼睛觑着彦信,只盼他能替她解围,彦信对着她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初晨沮丧至极,觉得没面子,想走又实在不甘心。

正在那里难过,一条又嫩又脆的女声怯生生的:“这位姐姐,小妹刚好知道下面这两个谜。可不可以让小妹续上这谜?我也不敢夺了姐姐的功劳,只盼姐姐得到灯以后,借我赏玩一个时辰?”

初晨听了这声音,肩头立时便僵硬了,好不容易勉强回头看了,如遭电击。那女子披着件淡绿色绸面的狐裘,不过十五岁左右,一双圆而慧黠的眼睛,雪肤花貌,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天真无邪,却是个罕见的美人胚子,就是与初晨比来也不差半分。

见了此女,众人笑:“这位小姐又来了。”那女子身旁跟着的一个小丫头笑道:“我家姑娘就是爱这灯,没办法呢。”见初晨迟迟不答,那少女期盼的望着初晨:“这位姐姐若是觉得小妹唐突,小妹这里赔礼了。”初晨仿佛没有听见似的,愣愣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女受了冷遇,脸上有些放不下来,求救似的望向彦信,彦信微微一笑:“君子不夺人之美,这灯也要赠有缘人。这位姑娘既然如此喜爱这灯,我夫妻二人也当成全。若是姑娘能答出下面的两个谜,我娘子当拱手相让,成全姑娘才是。”

少女眼睛一亮,却不马上就出谜底,眼巴巴的望着初晨,彦信推了初晨一下,初晨方回过神来,也没听清二人说些什么,晕乎乎的便应了好。少女高兴的拉着她:“好姐姐,我在这京都就没见过更比你还要美,还要好的人!”

初晨拉开她的手,“比我美,比我好的人多的是,只是你运气不好没有遇上罢了。”

从来没有人对那少女如此冷淡过,她有些迟疑的望向彦信,彦信和蔼的道:“这位姑娘不是要猜谜吗?大家伙都等着呢。”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倍加思念是番茄,相思十一载是土豆。”那布衣青年高兴的道:“正是,这位姑娘答对了。如此,这灯就归这姑娘了?”说着拿眼看着彦信,见他点头,便将那灯取下来递给那少女。

那少女高兴的谢过二人,提着灯要走,初晨喊道:“这位姑娘留步。”

少女有些忐忑的望向初晨,只怕她反悔,又想到如果是初晨反悔,她也还她就是了。毕竟人家猜了十个,她只猜了两个,就跟人家商量借她玩一会儿算了。想到这里,双手将那灯递过来可怜兮兮的道:“这位姐姐可是不愿意了,那我还你就是了,不过可不可以请你借我玩一会儿?”见初晨不答,又改口说:“姐姐若是不愿意也就算了。”

初晨见她虽然扬着嘴角,双手递过那灯,但一脸的不舍和难过,那可怜兮兮的小样儿让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来。便道:“我不是要反悔,我是想问问你那番茄和土豆是什么东西?”

少女听说她不是要反悔,松了口气,“也不怪姐姐不认识,这兰若是没有这两样东西的。番茄和土豆都是从海外传到海澜的作物,是用来吃的。”

“海澜?你是海澜人?”彦信很好奇。

少女笑道:“我不是海澜人,只不过从小生长在海澜而已。”

彦信待还要和她攀谈,初晨皱眉:“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这位姑娘,街上的好人虽多,但坏人也不少。你一个小姑娘只带着一个小丫头在这街上走,只怕是有些不妥,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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