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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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撇开视线,不愿再看下去。棺内还能有什么?尸身三年不入土,如今怕是早腐烂了。一具腐烂的尸身,能有多好看?偏南宫朗视为珍宝,不允任何人……不允任何人……她抿着嘴。

“怎么可能……”嘶哑的恨意,自里头响起。蓝蓝与归无道又齐望向墨随华,疑声问道:“二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要……春花,春花,你竟敢这样对我……你敢不认我……”那声音难以置信,难以承受,粗哑如沙漠干渴绝望的旅人。

低低迷惘的、痛不欲生的,几乎不成音,即使听不真切,也觉得五脏六腑跟着绞痛了起来。

蓝蓝忍着情绪,赫然发现墨随华的脸色惊疑不定,仿佛已经猜到里头所发生的事情。

“二哥,春花房里头还能出什么事?”她追问着。

蓦地,痛不可抑地悲啸自密室里而起,直窜入皇朝上的苍天。门口的三人神色同时遽变,连退好几步,各自背过身去。即使亲若十几年的兄妹,也不愿让彼此窥见自己此刻最无法见人的神情。

三年多前的那一夜里,玉春楼里的主人一睡不起,从此,大兴皇朝少了一个人。皇朝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产生剧烈的变化,七焚也不会因玉春楼内的变化而停止过活,可是……可是……蓝蓝目光低垂着,回首觎着内室那浑身沾血的男子紧紧倚在玉棺旁抱着那腐尸。不敢抱出棺,不能抱出棺,这就是这三年多来七焚之一南宫朗的日子。

***

好痛!怜君缩躺在床的一角,取过珍贵的小瓶子,打开瓶盖的小角,小心翼翼地嗅着里头的香火。他魂魄不齐,收香火会浑身不适,但他宁愿吃香火也不想变成烧烤书生。

等个几年,他就能在地府当个横行霸道的鬼书生了。

现在他的魂魄被烧得七成伤,成天躺在床上休养,虽然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但当日的回忆依旧历历在目,他实在不愿再回首。

最好从此与大兴皇朝再无瓜葛。

他懒洋洋地蜷伏在床上,双臂有点无力,什么工作都不能做,连本书都没力捧着看,就知道他的伤有多惨烈了。

“怜君?”门外有小鬼叫着。

“嗯?”他有气没力,准备睡觉去。“生死门有人等着你呢。”

“我还没上正职呢,哪来的人等我……”蓦地,怜君弹跳起来,立即州龚、嘛泛摊叫出声。“我不见不见!南宫朗自不自尽,不干我事我不见!”

现在一提南宫朗,他就打从心里怕。“判官说,当日你不该跟他结拜,多惹缘分的。”

“我知道错了,烦你转告判官舅舅,那人的事我不官了,再管下去,判官舅舅可真没了怜君。”

外头的小鬼依言回去禀报了。

这一天,果然没人再打扰他。

怜君隐去呵欠,乖乖躺回床上,抱着他的宝贝小香火,缩成一团,很安心地入睡去。

三天后!

“怜君!”小鬼又在门口叫着。怜君揉揉眼睛,小心地伸个懒腰。他的精神略好,全身还是有伤,但至少已经往康复大道迈进了。

“南宫朗在生死门待了三天!”小鬼叫着。

“我不都说了,不干我事吗?”他有点脑。

“已经三天啦。”

“三天?”他睡了三天吗?是他伤得太重,还是香火吃得太多?自他回地府后,很容易进入深沉的睡眠里,每一觉都在治愈他的重伤,只是,他的伤好得太慢。

他叹气,道:“不管他来几次,你都跟判官舅舅说,这事我不管了,咱们都说妥,我吃着香火,多熬几年便可,其余的,就留在阳光也不会影响怜君,不必管了。”

“可是,判官大人说,这次你最好去一趟,有好东西等着你。”

“我才不要呢。”想骗他,也得估估他的智慧才是。

“可南宫朗在生死门待了三天,不曾离去。”

怜君一呆。“三天?怎么没人送他回去?”

“你与他,已系缘分。除非他自己想回去,否则没有怜君的鼓声,谁也没法让他回阳间。”

怜君闻言,生着闷气。南宫朗不是自尽,就是靠着那块玉佩做梦下地府的,他又来做什么?来看看他到底魂飞魄散了吗?

难道真要逼他上绝路吗?虽然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日拿他挡剑,情有可原,但不该见死不救,还无情无义害他!他总以为,认了兄弟就该以兄弟情分来往,若为夫妻自然是情爱绵绵,哪像南宫朗这样背叛……他抿起嘴摸着自己左手掌上无法治愈的剑伤,那伤痛至今想来都还浑身颤栗着。怜君想了会儿,对着门外问道:

“不真没人送他上去吗?”

“是。”

如果南宫朗是因梦下地府的,躺了三天还不打紧,要是一个月都待在这种地方,别说身躯会衰弱,怕是连魂魄都会受损。

他想起过往种种回忆,就算已经没有感觉了,但记忆仍在……

算了,就当他回报南宫朗过去待他的一切,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下床吃力地穿鞋,一身书生宽袍……多套几件,再加一件大氅,把自己穿得圆圆滚滚,懒得束发,任着焦焦的长发曳地。

他把宝贝小香火收进怀里,取出小鼓,打算一见面就送他上去。

才开门,他便吓一跳。“你、你还在啊……”立即仰天看着黑漆漆的天。大兴皇朝的蓝天白云不容他,没关系,地府容得了他就好了。

小鬼恭敬递上一纸签。“还有一物,是判官转给怜君的。”

“是判官舅舅给我的?”怜君取过一看,噫了一声,惊声叫道:“判官舅舅是怎么拿到的?”

“判官透过层层关系,请月老代查一番。”

怜君看着那纸签一会儿,淡淡笑道:

“这也好,这也好。能够因此皆大欢喜,是最好的了。”他收好纸签,慢吞吞地步向鬼门关,中途还不时拿出他的宝贝小香火吃上几口。

短短的路途,以往电掣风驰,眨眼即至,现在他老牛慢步,全身痛得快要解散去。

如果不是判官舅舅用尽法力,及时收回他渐散的魂魄,只怕今天他早散到天涯海角去了。

“怜君可要帮忙?”白无常迎面而来。

怜君费力作揖,盈勇浅笑道:“多谢无常大人,怜君当日蒙大人相救,甚为感激。”

“哪儿的话。阴阳一扇门,我与黑无常只能在鬼门急候,无法及时救怜君一把,如今你逐渐康复,我与黑无常心中宽慰。可要我送你上生死门?”

怜君摇摇头,笑道:“几步路而已,等送走了南宫朗,小弟自当再回头谢过无常大人。”

“南宫朗……此人妖气极重,竟不畏判官鼓声,大兴皇朝的七焚,实是不简单的人物,怜君多加小心了。”

怜君再一次作揖道谢。各自分手后,他步出鬼门关,看见生死门前,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默默灭了五股鬼火,眼不见为净,嗫嚅道:

“南宫朗,我送你上去吧。”

黑暗之中,一阵波动猛然袭面,震得怜君连退数步。

现在他拔腿就跑,不知判官舅舅会不会罚他?

“怜君?”

一道锋锐目光落在怜君这方向,似乎极力想看清他的身形。

“正是。”怜君轻轻击鼓,喘了一下,头晕目眩,不得不蹲在地上,再度取出香火吃个够。

南宫朗立即上前,一把扶住他,怜君吓和腿软跌坐在地。“别碰我!别碰我!”他的字帖小香火呢?他的小香火呢?真恼!他心不甘情不愿,点起身边一股鬼火。浅弱的光明顿时奔窜,怜君瞧见小瓶子在南宫朗脚下,他倾身要抢过来,哪知南宫朗快他一步,先拿了起来。

怜君薄怒叫道:

“还我!”不由得抬头瞪着他。反正他在地府,处处有靠山,难道还怕这个阳间人不成?

南宫朗正痴傻地凝望他,眼神复杂又难掩狂乱的激动。

怜君被这样的眼神瞅得心乱,连忙低头看自身衣袍,确实穿得妥当,没有疏漏之处。他一脸莫名,不再理会南宫朗的异样,再一次说道:

“把瓶子还我!”

南宫朗一震,将注意力短暂落在瓶子,很快地又抬眼胶在他的面容上,不愿离开半刻。

“这是什么?”南宫朗声音轻柔,怕吓到他似的递还他。

怜君松了口气,伸手去拿,说道:“这是判官舅舅赐给我的香火……”才说到这里,他扑了个空,南宫朗立时收回那瓶子。

“他做什么你?”他恼了。

南宫朗闻言,面色不豫问道:“什么香火?你不是受不住香火的么?”

要你管!怜君真想骂人,但香火在对方手里,他只得耐住脾气,道:

“我魂魄受伤甚重,须靠香火疗伤。”抿抿嘴,他再补充:“等我受足香火,成了地府鬼魂,从此不再受阳世之苦,南宫朗,你也不必担心我是否心怀不轨,我不再上阳间,回头也也会去跟判官舅舅请求,不再守住这生死门。”

言下之意,老死不相往来,永不见彼此。

南宫朗闻言,面色愀然变色,瞳也猛地收缩,浑身上下顿时寒意迸溢。

怜君自是感受他身上散发的无形压迫,不由得吞吞口水,暗气又恼,泪珠忍不住涌上瞳眸,叫道:

“我已允不招惹你了,你不把香火还我就算。”他再去跟判官舅舅讨一瓶便是,谁怕谁啊?

不知是怜君的错觉,他说完这句话后,直袭而来的寒意似乎竭力压抑下来,南宫朗缓缓蹲在他身边,温声道:

“怜君,这香火还你就是。”他摊开掌心,露出小瓶。

怜君忙伸手去拿。

“等等。”南宫朗朝他展开清雅迷人的笑容。“这三个多月来,我时常下来,偏是等你不到,这一次,我等足三天终于等到你了。”

怜君轻怔,回道:“你之前下来过?”等他做什么?

“你不知道么?”

“……我是不知道。初时两个月,我魂魄难聚,全仗判官舅舅一力凝我魂魄,收我浸在法力加持过的香火之中,这一个多月来我总算免强成形,怎么可能知道你来过?”

“原来你真伤得如此严重……”南宫朗声音极为沙哑。

“以后你那剑可以叫碎鬼了,我身上被日阳烧焦的伤处可台,你的碎鬼却害得我苦不堪言,没有几十年怕是难以治愈。”怜君语气明显抱怨。

南宫朗面色青白,手指微微颤抖,他隐忍自身的情绪,自袖间掏出一样东西来。柔声道:

“我下来,不为别的,是料想你负伤甚重,地府间哪来的药物神医?我妻子春花自幼身弱,一有病痛便玉石辅身,没消多久就能复愈。她十八岁那年,被闯入的贼人误伤,生命垂危,最后,还是玉石救她一命,令她逐渐康复,伤口方自行愈合。”

轻轻停顿一下,强忍着紧张,试探道:“我想,说不得怜君的体质跟我妻子一般,也可一试。”怜君闻言,定睛一看,果然南宫朗手执一块羊脂白玉。

他面露微喜的刹那,密切注视他反应的南宫朗,黑眸竟窜起些炽热的火苗来。

“怜君不试么?”南宫朗哑声问道。

怜君看看他,再看看他手悬玉佩,充满防心道:

“你这么讨好我,有什么好处?”他也是不笨的,明明无视他魂飞魄散的人,怎会转眼对他好呢?肯定有鬼……不对,肯定有坏水!

南宫朗目光低垂,语气微软道:

“先前是我不对,还望怜弟见谅。我因春花之事,丧心病狂,总以为人人来,都是对她不利的,所以……”

怜君低着头,把玩他的宝贝小香火,好一会儿他才缓下口气,轻声问道:

“这是陪葬玉吗?”

南宫朗神色蓦地一变,泰若自然笑道:

“这绝非陪葬玉。她十六岁那年,我从盗墓者那儿买来千年陪葬古玉,反令她病情加生,从此以后她身上所系之玉,绝非陪葬玉,怜弟可以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否担爱砌溢必刘的了卡土曾有过,就算看不顺什么,不看就是,真遇上不喜欢的人,他不会浪费时间搁在心头,哪还会有恨不恨的问题。虽然被南宫朗害成这样,但自始至终确实不会有恨,更不可能会记仇,只是,也没有什么其它多余的感情就是了。他想了想,终于接过那玉佩。

玉佩通体冰凉,枕在他的双手中,隐隐有抹流光融进他的魂魄,安抚他被伤到的痛处,他闭目满足地吁了口气。

难怪判官舅舅要他过来,原来南宫朗身上真的有好东西。他任着玉光在魂魄里流动,瞌睡虫隐隐缠上身来。玉石闻伤,他会昏睡一阵,但这确实比香火好用许多。

忽感手轻触他的脸,怜君猛地张开秀眸,瞪着南宫朗。

南宫朗慢慢地收回手,朝他温暖笑道:“能对怜弟有帮助是最好了。”

这种笑容对他不管用了!在见识过这个妖邪煞气后,他只会发毛而已。

“嗯,大兴皇朝的玉石能通阴阳,可惜地府不产玉石……南宫兄确实帮了怜君的大忙。”说归说,还是把盛着香火的小瓶子小心翼翼收好。他决定玉石疗伤,但香火照吃,回头睡大觉去。

“怎么不喊我一声大哥,咱们不是结拜过的吗?”南宫朗不动声色,慢慢碰触他,见怜君没有方才那样骇怕,便轻轻执起他的左手。怜君的掌背上果然有道无法愈合的剑伤,南宫朗怜惜又恼怒地抚过溃烂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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