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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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阶段考试地点设立在酒店二楼大厅中，沈邵到达赛场的时候，整个赛场都搭建好了，灯光音效以及摄像全部到位，这种架势不像是比赛，倒更像是电视台在做节目。

他明白为什么参赛的学校一边抗议这次联赛流程不科学，一边又不愿意退出比赛，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名利二字。

赞助商想提高产品的曝光度，电视台想提高收视率，而学校也想多露脸，所以比赛流程才设定得如此坑考生。

“我觉得这个比赛不该叫数学联赛，应该叫谁是天才，简直比奥数比赛还凶残，”张莉的吐槽技能已经点亮，她轻声嘀咕道，“沈邵，咱们学校的脸面全靠你了。”心算比赛这个流程，她大概还能勉强应付，第三阶段就不是她能力之内了，毕竟她还没有进入天才这个神秘的圈子。

沈邵回头，就见张莉与曾平脸上都是一副“我相信你”的表情，无奈的摸着鼻子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心里也没底。”说完，他还叹了口气道，“只希望出的题不要太奇葩，不然这次真要丢人了。”

“沈邵，邵哥，沈大哥，你可千万要顶住啊，”孙莉双手合十，“没准咱们全校同学都看着这场比赛呢。”

曾平跟着点头啊点头。

沈邵：……

压力突然好大，说好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呢？

这个比赛类似于车轮战，每个考生按照考前摸到的号码进场回答问题，十五秒内回答正确，就可以继续下一轮的问答，回到错误，就直接被淘汰，知道剩下最后十个人为止。

沈邵摸到的号码是14号，所以没一会儿就轮到他进场。

在中间的桌前站好，对现场三位评委老师行了一个礼后，就等着考试开始。

“准备好了吗？”为首的女老师态度温和的问。

沈邵点头：“准备好了。”

“那好，比赛开始，”女老师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钮，大屏幕上便随机跳出了一道题。

“倒计时开始。”

沈邵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考生出来时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了，三个老师盯着，摄像机拍着，还有倒计时嘟嘟声，心理素质不够好的话，脑子里都成一团浆糊了，哪还能在十五秒内算出正确的答案。

第一轮题还算容易，是比较简单的乘法题。

“请答题。”

“164458”

“回答正确。”

三个老师齐齐亮灯，说明沈邵这道题过关。他朝评委方向鞠一个躬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场，走到等待区，迎接沈邵的就是师生五人的掌声。他羞涩一笑，在曾平旁边坐下后道，“张莉，快到你了，快去准备。”说完，还给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等待区有个大屏幕，能够看到考生在场内的表现，所以轮到张莉时，五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好在张莉虽然脸色白了些，题还是顺利的回答出来，他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比较让人意外的是，仅仅第一轮简单的乘法心算，竟然就有七八个人被淘汰。也许这些学生平时心算这些题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太过紧张才影响了发挥。可是比赛场上，谁也不会去想你平时怎么样，他们要的只有结果，所以心理素质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而这一轮比赛，比的也就是心算能力与心理素质。有时候心理决定成败，并不仅仅是场空话。

三轮比赛下来，参赛的同学已经淘汰了大半，这时候出的题已经加减乘除小数点齐上阵，答题时间也从十五秒增加到二十秒，不过多五秒钟并没有阻拦大多考生折戟沉沙的脚步。

这个时候，原本对这种沉闷节目不太感兴趣的观众也看出点兴趣，周六周日期间，在家休息的大人小孩都多，所以一家人围在电视机前对各个学生的表现评头论足，就很正常了。

“哟，只剩下二十多个参赛者了？”顾平闻打开电视时，比赛已经进行了大半，等他把弟弟叫到沙发上坐下时，又有两个参赛者被淘汰了下去。

“芙蓉三中的校服挺不错，这个学生穿着很精神，瞧着你们学校的校服好看。”顾平闻接过保姆切好的水果，把盘子往顾宁昭面前递了递，见他沉默的拿走一块后才道，“你前段时间去芙蓉市，那里好玩吗？”

顾宁昭慢慢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视上。

“3763.352”

“回答正确。”

镜头一转，在参赛者胸前卡牌上打了一个特写。

“沈邵？”顾平闻似笑非笑道：“这名字取得可真占人便宜。”

顾昭宁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电视里的比赛继续在进行。

比赛到了这个阶段，已经不是比拼心理素质而是拼大脑智商了，毕竟心理素质不好的参赛者早已经被淘汰，剩下的都是心理素质过关，并且心算能力又强的人。

又是一轮比赛下来，场上剩下的十几个参赛者额头都冒出了细汗，沈邵拧开主办方提供的水喝了一口，然后等着下一轮。

等他再次上场后，连他在内总共还剩下十三人，他不疾不徐的走上台，继续回答。

“15624.397”时间到后，他准确的说出答案。

见沈邵回答正确，剩下的十二个参赛者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毕竟现在多淘汰一个，他们就能安全一分。

很快，又淘汰掉三个参赛者，剩下的十个人顺利晋级，等待参加明天的记忆比赛。

沈邵一走到场外，就被姚副校长等人围住了，三个大人又是递水又是给他擦汗，每人脸上都带着喜悦笑容。

“刚才比到后面我大气都不敢出了，”曾平松口气，“幸好咱们学校还有你在。”

姚副校长朝京城一中的方向看了一眼，京城一中这次有两个学生入围决赛，他们芙蓉三中人数上不占优势，更何况第三阶段的比赛实在没有逻辑可言，他们就算现在去查一些小技巧，这么短的时间也没法熟练运用，对于明天的比赛，他实在是不太看好。

想到这里，他干脆不跟沈邵说太多有关比赛的话，免得增加沈邵的心理负担，只让他好好休息，毕竟明天上午就是最后一场比赛了，不管结果如何，总要有个好的参赛面貌。

“姚副校长，你们学校的这个同学很优秀嘛，”京城一中的校长走过来，眼中带着长者般的笑意，对沈邵说了不少夸奖的话。

姚副校长同样笑着道：“哪里，哪里，全靠运气好，你们京城一中有两名同学入围，这次第一名的宝座，恐怕又是你们的了。”

“哈哈，”京城一中的校长笑着谦虚了几句，虽然口中说着机会不大，但是眼中的得意就连曾平和张莉这两个未成年人都看出来了，可见他对这次的结果十分有自信。

回到房间后，曾平与张莉纷纷义愤填膺的对沈邵进行各种精神上的鼓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得京城一中满地找牙。

沈邵叹口气，要是不知道事情经过的人听到这些话，还以为他明天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呢。

晚饭后，是顾家人集体聊天的时间，虽然很多时候，顾宁昭都是只听不说的那一个。

“宁昭，听说你今天看数学联赛直播了？”顾崇值在小儿子身边坐下，见他手里捧着厚厚一本原文书，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顾宁昭想把头移开，可是想到身边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顾崇值仿佛没有注意到他坐姿变得僵硬起来似的，仍旧用温和的语气道：“你如果喜欢的话，爸爸下半年再举办一场。”

顾宁昭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不了。”

“那好，”顾崇值收回自己放在他头顶的手“如果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告诉爸爸。”

顾宁昭翻书的动作微缓，随即再次摇头。

看着沉默寡言的小儿子，顾崇值脸上的笑意不变，心里却叹息了一声。

顾母听着丈夫与儿子的交谈，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两人面前：“来，吃点水果。”

“谢谢妈妈，”顾宁昭道完谢，从盘子里取了一块水果，慢慢啃了以来。

“不用谢。”顾母温柔的笑了笑。

第20章 20赛程二（捉虫）

酒店里的自助早餐种类十分丰富，有西式的也有中式的，沈邵挑好自己喜欢的食物放进盘子里，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名身穿京城一中校服的男生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手里全是中式本土食物，带着礼貌的笑意道：“你好，不习惯西式口味吗？”

沈邵端起一杯接好的牛奶，对这位男生微笑道：“谢谢，我比较喜欢中式口味的早餐。”

男生侧了侧身，礼貌的让沈邵走过去，等他走远后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下来。

“沈邵，刚才那个一中的人跟你说什么？”见沈邵端着早餐过来，曾平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人有些奇怪。

沈邵不在意的笑了笑，在曾平身边坐下：“没什么，就是打了个招呼。”他前世见过这种人，明明骨子里瞧不起对方，面上却彬彬有礼，一举一动都是属于“贵族式”的优雅。

他对这种人不置可否，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更何况，这个男生他上辈子已经见过。

那个在落地窗前弹钢琴的少年，曾经是他年少时无法释怀的一道阴影。

“我去打听过了，听说他是一中的天才，这次决赛名单中就有他，”张莉个性开朗，在参赛的女同学中很吃得开，所以短短几天就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听说他叫肖季，家里的条件很不错，为人十分绅士又有张好面貌，一中不少女生对他都有好感。”

沈邵干咳一声，小鸡？这个名字还是挺有特色的，既朗朗上口，又好记。

“不过我看来这人也就这样，”张莉把声音压得更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总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礼貌，实际上骨子里带着点瞧不起人的味道。”

沈邵挑眉，没有想到张莉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看人倒是挺准。他喝了一口牛奶，笑眯眯道，“管他如何，反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你说得对，”张莉点头，“邵哥，等下你要加油！”

沈邵挑起皮薄馅儿多的小笼包，默默咬一口，如果精神力量可以具现化的话，他一定被能量堆包围。

进赛场前，姚副校长与两位老师殷切的嘱咐沈邵不要紧张，他们就在外面等他之类。

沈邵觉得他们比自己还要紧张，不过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进赛场大门时，还回头对师生五人笑了笑。

目送着沈邵进场后，姚副校长几人在等候区坐定，他注意到旁边有摄像头，尽力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些，只是不停弹动的右手食指，暴露了他的情绪。

十名参赛者进场后，身上佩戴着号码牌，然后在相应的号码桌前站定，自我介绍过后，就等着比赛开始。

主持人是电视台的老牌青少年节目主持人，普通话十分的标准，屏幕上每出现一样物品图片，她都会不疾不徐的把价格念一遍，介绍完二十种商品后，她停了下来。

“现在请参赛者们看大屏幕上的几样商品，请你们在三十秒内写出它们的总价格 。”主持人视线扫过十人，“计时开始。”

计时开始的铃声一响，沈邵就拿出笔在写字板上迅速的写下价格。

“时间到，请参赛者们亮题板。”

“竟然有两位参赛者与其他人答案不同，我们大家来看看，正确答案究竟是什么，”主持人语带神秘，“请看大屏幕。”

外场的一些平面记者看着大屏幕上参赛者们的表现，简直就惊呆了下巴，别说他们不记得那些商品的价格，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算出正确答案，这些高中生实在是太过妖孽了。

就在记者们拿计算机算第一道题时，第二道题已经出来了。

镜头中，沈邵与肖季的表现最为出彩，因为两次倒计时铃声一响，他们都是毫不犹豫的提笔写正确答案，这在几个闭目思考的参赛者中表现得尤为显眼。

第一轮总共有五道题，每道题十分，得分最低的两名考生被淘汰了。

第二轮比赛很快开始，这一次除开前面二十种商品外，又增加了三十种商品，最坑人的是，有些商品牌子一样，大小一样，只有包装颜色与价格略有不同，例如某种凑齐七种颜色就能召唤彩虹的洗发水。

第二轮比赛比较激烈，五道题回答完后，又淘汰了三名参赛者，在场还剩下五个人。

这个时候，电视台适时的开始插播广告，也是给参赛选手一个休息的时间。

“现在场上还剩下京城一中的参赛者肖季，阳合三中的参赛者周露，芙蓉三中的沈邵……”直播再次开始后，主持人开始介绍留在场上的五个参赛者，“现在场赛的对决越来越激烈，不知冠军会花落谁家，请大家拭目以待。”

一百种物品，随即选取其中几样，然后算出正确的总价，这几乎是普通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昨天的比赛让大家见识到什么叫天才，所以今天直播开始后，收视率一直在涨。华国以前诸如此类的节目很少，虽然也有各种智力大赛，但是性质与这个不同，就连参赛人员的身份也不同。

近几年新闻媒体以及各部门越来越重视教育，随着近几年生活水渐渐提高，老百姓对子女教育问题也十分关注，对于这一辈很多家长来说，他们宁可自己吃得差穿得差也要好好供孩子读书，所以对天才之类话题，有着天然的敏感度。

这一关注，一讨论，收视率自然就高上去了，与比赛有关的各方也都高兴了，这也算是种改革，谁说比赛就不能办得有趣味性呢？

当然，昨天的比赛直播一出来，就有人对这种不专业比赛表示批判，觉得好好的比赛竟然染上了铜臭，实在是有辱斯文。

但是不管外界如何评论，周日的比赛关注度大幅度提高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第三轮比赛第一道题在场五人都回答正确，沈邵的校服领结有些紧，他伸手拉了拉。实际上他们学校的校服没有这么好看，这次他们穿的衣服是学校为了比赛特定的，衬衣领带黑色外套加校徽，唯一与他们平时穿的校服相同的地方大概只有校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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