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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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信您,信我家那位。”

“朝廷这是招安之举吗?”宁山王又问。

“四皇叔,浪子回头,千金不换。”石中玉诚恳地道,“就算是国家大事,也是可以交托信任的。再说,我家那位是受了蒙蔽,才让事情百转千回,真正的害虫是赵氏父女。说句不好听的,大不敬的,这还不是先皇留的遗患?当初他若公平些,肯给一点信任,能认清好坏人,事情何至于此呢?”

宁山王“唰”的收起扇子,敲了石中玉的头一下,却没有回话。他知道石中玉说得对,但他的封建观念根深蒂固,无论如何是说不出质疑先皇的话的。何况,先皇先皇,人都死了,再说别的也没有了意义。

石中玉只不过是发发牢骚,见状吐了吐舌头,也就点到即止。

车厢内沉默一阵,宁山王才再开口道,“怎么才能让老七醒过来呢?五年来老夫不是没有试过,真的是只要提到与他过去相关的事情,他就会犯心疾,疼得死去活来,所以我们只能先隐忍着,谁也不敢说出真相。”

石中玉很明白这种心态,就像动画片《一休》里的桥段,两个女人争孩子,都说自己是母亲,但让两个女人拉扯孩子,谁抢到就把孩子判给谁里,反倒是松开手的女人是亲生母亲。因为……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舍不得,才会不忍心,也才会狠不下心。

“我还在试探、摸索。”她叹了口气,“其实我很想尽快完成,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危险就越大。只是有时候欲速则不达,我现在开始用一些过去的事,比如吃食,或者经历的事情来慢慢让他适应。四皇叔,我真的说不准要到什么时候才成。”

“别急。”宁山王伸出手来,轻轻拍拍石中玉的头,“天意自有定数,有时候机会会突然到来,你只要抓住就成。你只管做事,其他的,叔王给你担着!”

若不是古代人不擅长表达感情,石中玉差/今天的内容貌似有点儿少/点给宁山王来个大抱抱。她没有说谢谢,大恩不言谢,何况是一家人。如今她的后顾之忧解除了,真的要放开手脚斗斗赵碧凡。如果身份没暴露,她可能还采取稳守反攻的策略,现在事已至此,她要转守为攻了。

“还有,我听说老三还没娶正妃。”宁山王犹豫了一下又道,“小玉,有时候希望并不是一件好事。当断则断,否则伤害更大。”

“四皇叔……”石中玉有点发窘,想了想,才艰难地道,“若老天不怜惜我,让裕王殿下就此没了,我也不会再找别人。在我看来,女人没有男人也能活,我一生对他专情,为的只是我的心。陵王……知道的,只是他自己的执着,我决定不了。”

“老夫只是可怜他死心眼儿。”宁山王叹气,“老七心里有事,会发作出来,不顾任何礼法世俗,所以人家才叫他妖孽。而老三,看似磊落大方,盖世豪雄,其实心事都自己承担。今天老夫多嘴,也是疼惜于他。不过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罢了。”

“您别担心,等咱们救醒了我家那位,再给陵王说媒好了。”石中玉不想宁山王担忧,连忙把话题揽回来,“他是一叶障目,等有了好姑娘爱他疼他,他就会放开心胸的。”

“说的也是。”宁山王眉头终于舒展了开。

一老一少又研究了下以后联络的细节,石中玉就偷偷溜下马车。而此时,桥面上也疏理通了,怨声载道的百姓们纷纷离开,石中玉夹裹在人群中,快速回到王府。

进府后,她有意四处逛了下,想从府内众人的反应中探听一些“风向和气味”,不过却没有什么大发现。只是当她往主院走的时候,看到白薇的身影在花园的夹墙处一闪而过,还东张西望的,看起来有些鬼祟。

她连忙躲进花丛,等白薇走远后才绕到夹墙那边去,悄悄往墙那边看,结果发现是一个洗衣婆子在井边洗衣服,并无旁人。

第二十二章 王很奇怪

那洗衣婆子心不在焉地撩着水,工作十分不认真。

白薇是赵碧凡的心腹,在这府里的女人中,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宗政弥也也得给她三分面子,她怎么会屈尊和一个最下等的洗衣婆子说话?若说只是路过吧,她那神情又明显不对。

石中玉一边想,一边悄悄离开,没让那洗衣婆子看到她。

虽然不用草木皆兵,但现在她身处虎穴狼窝,本着安全第一的精神,对任何有一点点不自然的事都要注意,所以白薇的活动她不能小觑。

“苏木,你还是想办法出院子吧,让大夫发句话就成。”石中玉当天给戚老夫人在院外请安时,对苏木说,“我有事要你帮忙,别人我信不过。再说,左左右右不在王身边的时候,得有人盯着,我有时候分不开身。”

之所以叫苏木,是因为她办事稳重,存在感弱,不像苏叶那么咋咋呼呼的。因此,若由苏木偷偷注意那洗衣婆子,是最好的选择。当初慕容恪由甘家军护卫着南逃,除了贴身仆役,扫北王府现有的下人全是在明镜新找来,彼此间没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比较好控制,有时候拿钱就能买通。而宁山王府来的老大夫就住在了府里,随时能开药方并决定谁可以出门活动的。

苏木应了下来,石中玉就回主院去了,准备两个孩子的晚饭。昨天慕容恪说了,要把孩子的饭跟他摆在一起,石中玉在菜式的选择下,颇费了一番心思。即要美味,还要保证宝宝们的营养,即要刺激慕容恪的记忆,还不能做得太明显,引起四大美婢的注意。

四大美婢中肯定有赵碧凡的人,不然主院好多消息不可能这么快就透出去,她要当心。

犹豫良久,她选了香酥肉松、时蔬烤鸡翅、玉米面发糕三道宝宝餐,盘边的配菜用胡萝卜雕刻成的小兔子形状,特别能刺激宝宝们的食欲。之后又选了金蒜生炒排骨、脆皮虾卷、枸杞木耳炒山药三道成人菜。

其中第一道是慕容恪爱吃的,第三道是养胃的菜,特别适合秋天进补。第三道正和了慕容恪的怪异口味,那就是比较低龄化,好像自动想弥补幼年时缺乏爱与温暖的生活似的。这道菜外皮是炸得酥脆的馄饨皮,里面包的是绵软可口的土豆泥和鲜嫩的虾肉,再蘸点提前配好的酱料,有特别的风味。慕容恪比较爱吃酸甜中带点微辣的味道,她比谁都清楚。

他对吃的方面不很在意,四大美婢料理他的一日三餐虽然精致,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所爱。

照例,她在厨房忙活时,银盘也在,而且银盘得了指示,说以后要把王与宝宝们的饭摆在一处,就更特别注意了些。

“两个孩子才多点大,吃得了这么多吗?”银盘怀疑地问。

菜式一共六道,另一碗鲫鱼汤和放在竹编盒子里的雪泥豆沙当甜品。这在大户人家中并不算多,何况左左和右右还是戚老夫人干孙的身份,与王又那么亲近。关键是,石中玉用了石榴花配飞鸟纹的上等白瓷大盘装菜,菜量颇大。

“吃饭不饱,不如活埋。”石中玉笑笑,“左左右右正在长身体,又与王去了军营整日,肯定又累又饿,宁愿让他们吃剩,也不能不够的是不是?”其实,是怕某个无良的当爹之人抢食。

她这么说,王府又不是供应不起,银盘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眼见这几道菜都做完了前期准备,就等着慕容恪带孩子回府,他们洗澡换衣的时候,再进行最后一道工序,方便及时摆饭又不会令饭菜冷掉的时候,慕容恪带人回来了,而且情况不对。

两个孩子看起来还正常,只是有些不安紧张样子,而随行的孙福珩等人的脸上则布满担忧之色。再看慕容恪,脸色苍白,像生了一场重病似的。虽然仍然挺直着脊背走着,虽然还是那骄傲又冷漠的神色,那妖孽异常的脸也同样夺目,可却掩不住憔悴之感。看到下人们前来迎接时,他还似有意无意地看了石中玉一眼,令后者突然有点心惊肉跳。

“发生了什么事?”在慕容恪拒绝解语的搀扶,自己回到卧房后,石中玉立即把左左和右右拉到一边,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左左的小眉头皱着,“早上王带我们又去了军营,今天轮到我和王同骑一匹马。然后就是孙大哥带我们去骑小马,还看了士兵们射箭,什么事也没发生。”这里的孙大哥是指四大铁卫之首,如今是马夫之首的孙军,而不是寸步不离慕容恪的孙福珩。

“就是就是。”右右点头,有点沮丧似的,“不过王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军营的帅帐里,一直也没有出来过。到回家的时候就变成这样子了,还是孙大叔扶上的马。”

两个孩子因为担心,有点语无伦次。而且他们毕竟还小,再鬼灵精,好多事也不会注意到本质,更因为年幼好动,会忽略掉细节。

不过有一点疑问石中玉从他们的话中捕捉到了:慕容恪待在军帐中没出来,这种情况证明他在做些秘密的事。从他这几天的行动来看,怕只有孙福珩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别怕,大人们有时候会心情不好,并不是生病了什么的。”石中玉微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你们先自己回屋去,骑了一天小马,不是总说屁屁痛吗?洗了手脸就在床上趴一会儿,待会晚饭做好了,娘来叫你们。”她小声的自称娘,知道这个简单的字对孩子们的心有极大的抚慰作用。

果然左左和右右神色一松,虽然还是担忧的看了看慕容恪的房间,到底还是听了石中玉的话,乖乖回屋去了。

他们两个躺在床上小声研究王的异常不表,这边石中玉守在廊下,见轻烟从主屋的卧房中出来就立即上前,低声问着情况。

“像是受了内伤。”轻烟有点发愁,“不过王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回屋躺着了。”

“我看王心事重重的样子……”石中玉拼命掩饰着过度的担心。

“王的心思深。”轻烟叹了口气,“从前还好些,心里有火总会发出来,虽然行事有些荒诞嚣张,好歹不憋着。可自从来了明镜……罢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是在厨房待命,也许王一会儿就传饭了。”

石中玉点了点头,再没多嘴,转身就走了。不过她没有到后院的厨房去,而是跑到院外去守着。过了一会儿,见孙福珩和四大铁卫出来了,立即现身上前。

孙福珩虽然还不知道眼前的女先生梅小芳就是石中玉,但总是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加之宁山王千叮万嘱说这位女先生是自己人,凡事听从她的吩咐,凡事不得隐瞒,见她迎上来,立即对现为马夫的四大铁卫挥挥手。

四大铁卫训练有素,就算多年的不得志,也没有磨灭他们的忠诚感和纪律性,所以得到孙福珩命令,连一个字也没问就迅速执行,快速散去。

“王那边,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吗?”石中玉上前几步,低声问,“轻烟说像是受了内伤,难道……有人刺杀?”

孙福珩摇摇头,“没有刺杀事件,倒是王很奇怪。”

“怎么奇怪?”石中玉好奇中有点紧张地问。

“王在去军营的路上,命令我们偷偷抓了十来个百姓,打扮成王府侍卫和马夫的模样,带到主帐去。”

“什么?”听孙福珩这么说,石中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抓百姓干什么?你确定那些只是普通人吗?”

“我肯定。”孙福珩神情认真,“王根本没什么计划,就骑着马在街上乱走,抓的人也都是随意点的。有几次我听王问起左左,哪个人长得奇怪,有几个根本是左左点到的人。不过对于后来的抓捕行为,孩子们并不知情。”

“那他……那他抓了那些百姓是做什么?”石中玉只觉得怪异非常,咽了咽口水。

“我不知道。”孙福珩流露出苦恼难解的样子来,“王叫我把那些百姓安排在军帐之外,然后听他的命令,一个个送进去,再一个个送走,还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人。”

“人来人往的,怎么可能不惊动别人?”

“因为在路上,王故意弄污了衣裳,到军营中就说要沐浴。那十几个百姓装的小兵,不断提热水进帐篷,虽然每次人都不同,有点怪异,但不会有人注意这些小事的。再说,我们把赵知信的人隔在外围了。”

“怎么我感觉像王是要审问事情?”石中玉按了按眉心,“你就没听到什么?”

“王叫我守在帐外五丈之地。”孙福珩正色道,“但就算我就在附近,也不会偷听什么。他是我的王,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心愿。”

又是这愚忠啊!要不是因为这两个字,她和慕容恪五年的分别也许可以避免。可是,能说这是孙福珩的错吗?只能说,他已经完全把自己献给主上,没有了自我人格。

“那然后呢?”她话题一转,“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受了内伤?”

“并不比左左右右早。”孙福珩叹了口气,“快回府时,我去帐篷内接王,就见他歪在毡子上,通体都让冷汗浸透了,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我在想,那些百姓走后,王独自在军帐里待了很长时间,是不是练功走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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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大家昨天吃元宵了吗?

话说我不知道元宵和汤园有什么区别,大家知道否?

第二十三章 天大的好事

好好的,怎么会跑去军营练功?还练到走火?

石中玉暗中摇头,否定这个猜测。她本想问孙福珩,有没有问问那些抓来的普通百姓,帐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转念一想,孙福珩既然不肯违背慕容恪的意愿,自然也不会多这个事。另一方面,慕容恪既然放了那些人走,肯定也会威胁什么“不能说出去,不然杀全家,灭九族”之类的话。鉴于慕容恪在明镜的绝对权威,那些百姓恐怕打死也不会说出实情。

怎么回事呢?慕容恪到底做了什么?她真的一点也猜不到。想了想,干脆不管了。相对于其他人而言,慕容恪对她们母子是最没有威胁的,他的举动虽然古怪,但他只是迷了心,却并不糊涂,所以不用她来多管闲事。

或者,是慕容恪犯了心疾?在他的身体状况下,在没有动武的可能性下,除了他那因蛊而形成的心疾,似乎没有什么能把他折腾成那样。

孙福珩离开后,石中玉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可为什么呢?他那心疾,只有在提到他的往事之时才会诱发呀!难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过去,并且着手调查了?

话说回来,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他为什么会对曾经深信的、曾经厌倦的、曾经不想回顾的过去产生了怀疑?又采用了什么办法解疑?难道因为断情蛊的作用,除了赵碧凡和宗政弥也,他信不过任何人,而今又对那两个**的说法有了疑问,结果在找不到可信之人的情况下,就随机找几个普通路人来询问他的来历和身世?

这样说是说得通的。

他是明镜的扫北王,威胁大燕的唯一力量,他的情况就算普通人知道得不详尽,大概总有个了解。既然身边没有信任的人,那么从普通人的话,就更能接近真相。甚至,为了防止坊间的传言太过偏离本来面目,他连找了十几个人,分别审问,听取各种可能。

而只要提及过去,慕容恪就会心痛得死去活来。这事,王府中的人都知道,所以孙福珩等人宁愿被误会、被贬到低等家丁的地位,被威胁到生命,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可是普通百姓不知道,当这些人毫无顾忌的讲起扫北王殿下的过去,说明他就是裕王殿下的时候,慕容恪怎么会不经历极大的痛苦?

他这样默默的折磨自己,忍受非人的痛楚,就是终于怀疑过去,要清醒过来的迹象吗?

石中玉理解他这么秘密行事的原由,说到底他是一个病人,病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大脑。他谁也不信,记忆一片空白,只能凡事靠自己。但是,这不能阻止她心疼。他采取那么激烈的办法,冒着生命的危险,也只有他自己才狠得下心。换做是爱他的任何人,也做不出来。

重要的一点是,假如他听信了百姓的话,怀疑他就是裕王,那么他就应该明白,左左和右右极可能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把孩子掳来的!那么,他会对孩子采取什么态度?

当然,她还是梅小芳,慕容恪还推测不到那么多事。再者,就算他恢复记忆,也不会认出她这变了的模样。改颜蛊和断情蛊一样,蛊不破,她就恢复不了以往的真实面目。而她最最关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他要记起,他们曾经多么的相爱。如果没有那部分回忆,一切都是浮云。

就算是古代,就算在异时空,她要什么都能自己争取来。她要他的,不过是爱情而已。

不行!无论如何,她要弄清她的猜测是不是对的,慕容恪有没有怀疑什么!

想通这一点,她立即强行平息心中的波涛,镇静的回到厨房,打算先把菜做出来。

慕容恪发疯,用自虐的方式寻求真相,孩子们却不能为此挨饿呀。其实她不太赞成这种方式,一来慕容恪本身会像受刑一般痛苦,二来那蛊才是关键,不然他就算打听到所有细节,有断情蛊阻隔在那儿,令他心中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苦也是白受。这件事唯一的好处是,她知道他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等于向真相迈进了一步。

“小芳姐姐回来得正好。”才一进厨房,银盘就说,“王刚起来了,喝了茶,这会要摆饭呢。”

石中玉一愣,来不及分析慕容恪的心理状态,连忙进入煎炒烹炸的事业中。很快,六菜一汤一甜品摆上了桌。比菜还早到的,是一大两小三个男人。

“都下去,留她在这儿侍候就成了。”慕容恪指了指石中玉说。

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看起来是强撑着起来吃饭的。照说他不用如此,除非他今时今刻特别在意左左和右右。

“是。”银盘和素裹依言下去了。今天,是她们两个当值。

石中玉低着头在一边站着,瞅准机会偷瞄慕容恪,却没想到他也正在看她,两下里目光接触,吓了她一大跳,连忙错开。

慕容恪心头微颤。

正如石中玉的推测,他今天确实抓了好多普通百姓,询问关于他的真实来历。在他强大的威压下,没有人敢撒谎,说的自然都是他们自己认为的事实。每一次提及太府都,提及裕王慕容恪,他的胸口就疼到恨不能拿刀把心挖出来。

他忍受着那恨不得死去的痛苦,连续十几回,就像经历人间地狱一样,最后折腾到吐血不止,疼得晕过去,却终于听到了另一种说法、不同于赵碧凡告诉他的、他从前所深信的说法。

裕王并不是那个同他一样反叛了大燕,结果却不知所踪的,害得老婆儿子被朝廷当了人质的倒霉蛋儿、窝囊废。他,也不是扫北王。而是这两个名号重叠了。扫北王就是裕王,他就是那个他曾深深看不起的人。

这么说来,他去太府都的裕王府,劫持了裕王的两个世子左左和右右。其实,掳来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可以勉强解释为什么裕王妃没有大张旗鼓的找孩子,而是由慕容楚帮助在暗中进行。

他并不知道,所谓暗中寻找也是做做样子。因为孩子的娘,就在孩子身边。

但他不是没有怀疑石中玉的,因为他怀疑自己的身世,就是从与女先生的肢体接触,就会产生强烈的感应和痛苦所起。只是亲王正妃自行冒险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因而他把石中玉定位为一个与他有关系的女人。

而且,他现在内心很混乱。坚信赵碧凡的话,是那只神奇的蛊所造成。而他自己调查的结果有如一片阴影,笼罩在“事实”之上。他半信半疑,意念受到了强烈的影响。

他真的就是裕王吗?左左和右右是他的亲子吗?那个名为叶明玉的、他的正妃又是什么样的人?那些百姓说,是他反出大燕后,那女人才被封了妃,这是不是朝廷的阴谋?至于他为什么举起反旗,抓来的那些人说什么的都有,而且毫无逻辑。毕竟,那属于高层的秘密,民间只是猜测,确实是不可信的。

从前的记忆没了,但就这五年的时光来看,他从没有这样无助和无措过,不知道要怎么将调查继续下去。他无法相信别人,目前只能再找机会试探。不过奇怪的是,自从知道左左和右右可能是他的亲生子,他觉得这两个小子长得很像他小时候,而之前并没有发觉。

那让他心里总是涌动着莫名的温柔和狂喜,还有宠溺,刚才竟然怕他们饿着了,拖着像打了许久的仗,身上遍布重伤的身体,要求立即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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