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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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涨潮,高闯游得很费力,好在花想容也会一点游泳,又懂得聪明的去蹬岩壁。所以两人险险在洞中灌满水之前出了洞。

栈桥上的人正焦急着,见高闯进洞的时间很长,涨潮了也不出来,正想派人去看看,没想到高闯不仅出来了,还带出一个容书记官。也不知道这个女扮男装的书记官是怎么跑到岩洞里去的。

欢呼声中。高闯爬上了船,然后把花想容拉了上来。

“还好吗?”他问。看花想容气喘吁吁的,心里居然升起些爱怜之意,就见花想容脸蛋儿红红,大笑道:“你可是在万恶的美国受的教育,竟然一个吻就会害羞。”他凑近花想容的脸,贼贼地瞄了一眼她起伏的胸部,“你——不会还是处女吧?难道是真的?!天哪,世界文化遗产!”

“高闯!”花想容羞怒得大叫一声,但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到水面翻起了大朵水花,好像要沸腾一样拱动着,骇得呆住了,伸手指着后方,说不出来话。

水波涌动,带得小船跟着剧烈起伏,好像要翻了一样,高闯回头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一定是那个巨型杀人蟹被惊动了,急忙对着栈桥上大喊:“缆绳!快扔缆绳!”

这是左侧最后一个岩洞了,距离栈桥比较近,老铁听清高闯的吩咐后立即拿来缆绳,准确地丢到了船头。高闯一手接过缆绳,一手扯过吓傻了的花想容,把缆绳快速捆在她的身上。(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在水面保持呼吸,他们会拉你上去。”

花想容没回答,却突然抱住他的胳膊不肯走,而身后的水花已经泛滥成一片,一个巨大的、青得发黑的蟹壳出现在水面上!这时候哪有说话的时间,高闯野蛮的抱着花想容一抛,直接把她扔到水里。老铁是跟他同生共死过来的,不用他说也明白他的意思,迅速拉动绳索。

栈桥和小船离得近,很快花想容就被救上了岸。但高闯没时间去看花想容的情况,直接转过身来面对巨蟹。他只在网络游戏中打过这么奇怪的架,没想到回到六百年前居然在现实中与一只螃蟹交手。

这是不公平的对战,因为这巨无霸在陆地上就已经很强横了,何况是在水中。它所藏身的岩洞距离水面和高闯所在的地方都不远,差不多是一爬出洞就来到小船前,连潜游都免了。

他看过关于日本海杀人蟹的报道,据说这种由蜘蛛蟹演变而来的螃蟹的感震器官极其灵敏,水面上有一点动静,它们就能发现并很快潜游过来,用八只爪子围住人体,像钢丝一样勒进人的肉里,一直往深海拖,到了水底后,一群等在那儿的杀人蟹就会一拥而上,把人活活刺死,然后大卸八块,分而食之。

他不明白的是,热带地区的螃蟹长不大啊,为什么这里会有?也许这里有复杂的海沟或者海底火山的喷发,复杂的物质结构使螃蟹发生了异变。可是怎么就那么倒霉,让他遇到了呢?

但他来不及寻找答案,目前的局势紧张的让他什么也听不到,眼前只有这只要命的凶物。它不过是入水罢了,竟然掀起了一米高的浪头。小船差点被浪头掀得翻了过去。他一矮身跪倒在地,在这巨无霸的大爪扫过来之前,抱起早就放在船上的大漆罐子,直向它砸去。

他扔出罐子的时候是把盖子打开的,所以漆在半空就喷洒了开,在空中闪过一道白色恶臭的气体,果然一物降一物,不过是少半罐漆罢了,居然让巨无霸的动作滞了一滞,扬起的身体呯的又落入水中。溅起地水花让高闯洗了一回水量很大的海水浴,身体被击得晃了一晃。

船身还在剧烈地摇晃。他干脆单膝跪在船中,把手中的铁棒,船桨像投标枪一样统统扔了出去,同时大喝道:“硬弩机,发射!”

他喊了两遍也没有动静,眼见那巨蟹的两只大钳子已经抬了起来。他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的斑点、突起和绒毛、转动不止的一对硕大黑眼睛,还有嘴边吐的泡沫,死亡的寒光在他脑门前不远处闪过。

他明白身后栈桥上的弟兄是怕误伤他,因而犹豫未绝,可如果怕伤了他,他立即就会被夹成十七、八段,变成尸体后被巨无霸的孩儿们吃得连渣子也不剩。于是他喊出第三声,因为生死关头的焦急,这一声简直声震水洞,在众人的惊呼呐喊声和激荡的水花声中也清晰的传了出去。

风声骤起。那对可怕的大钳子兜头罩来,高闯避无可避,只得纵身一跃跳到水里,只听身后的木船发出碎裂的声响,四散地木板贴着高闯的身边飞溅出去。还有一股烈风蹭过他的头顶,随后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一堆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飞得到处都是。

那种声音和感觉奇怪到无法形容,高闯不敢回头,拼命向栈桥游去,但被翻涌的浪头卷得忽上忽下。根本无法前进。干脆一猛子扎到水里潜游。

可是他才一下潜就见到密密麻麻的螃蟹向这边蜂拥而来,吓了一大跳。差点呛水。这些螃蟹虽然不太大,但大多直径出有一尺多,如果被缠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焦急间,感觉有一道细细的影子甩了过来,连忙下意识的接住,然后就被急速拉向栈桥,翻腾的水花拍打得他全身发疼。眼看坚硬的岩石就在自己面前,高闯慌忙松开绳子。

好家伙,用这个力度来拉,就算他能躲开螃蟹的袭击,也会生生撞死在岩石上。大概弟兄们救人心切,所以用力很大,如果不是他及时放手,加上水中有阻力,不然无法挽救他血染栈桥的命运。

他手脚并用,在弟兄们地帮助下,以这辈子从没有过的狼狈姿势爬上了栈桥,立即瘫倒在地,喘得像个风箱。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第一时间转头望去。

弩箭是摆在船头上的,相对于正在上涨的水面是居高临下之势。这是高闯早就让兄弟们备下的,就提防巨蟹突然出来,还在箭头绑上了那种一碰撞就会猛烈爆炸的火药。所以现在这巨蟹已经给炸得一分为二了,只连着一点,正是这些残肢吸引了无数杀人蟹前来抢食。

奇怪的是,弩箭的力量这么大,又发生了爆炸,那残蟹居然没有下沉,而是在水面上浮了一会儿,现在才开始下沉。而爆炸的瞬间,水花四溅,大家又急着帮高闯逃命,现在才一起看到这情景,欢呼声四起。

“妈的,老子好不容易啊。不过宝藏终于是老子的了!”看着螃蟹在转眼中变成了蟹肉,高闯心里想着,从没有如此畅快过,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千辛万苦得到的胜利格外甜美。

第三卷 爪哇篇之帝国雄威 第四十章 吸毒疗伤

所有人都站在栈桥上,连留在船上的人也跑了出来,亲眼看着水面翻腾着,之后归于沉寂,想也想得到,所有的螃蟹都饱餐一顿,没有兴趣再去找其他猎物了。他们终于安全了,只等着落潮之后去石洞中把财宝运到船上,就万事OK。

“听说螃蟹能残肢再生?”花想容担心地说。

高闯哭笑不得,“你吓傻了吧,容书记官?那个大家伙都被分食入肚了,还怎么再生?难道就凭一点残渣就行?就像这块!您说的是克隆。”他说着拿起一块炸到栈桥上的大块碎肉,又看了一眼倒霉的光军。他刚才竟然被一块飞击过来的碎裂蟹壳划伤了大腿,看来伤口还不浅,大概回船队后又要麻烦小弓医生给单独的、全面的、仔细的医疗。

“什么叫克隆?再生又是什么?”老铁虽然已经中年,好奇心倒不小,可以媲美小老虎牙。

花想容脸涨得通红,转身就从栈桥跑到船上去,显然为自己说出那么幼稚的话而有些不好意思。高闯看她走得一瘸一拐的,衣服上好几处撕破的地方,知道那是她强行下到竖井时划伤的,又想起她是关心则乱,怕那个巨型杀人蟹再伤害他才说出那么没逻辑的话,不禁感到贴心,又心疼,急忙追了过去。

光军受伤处流血不止,想跟到船上去,被老铁一把拉住:“光军啊,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呢,人家小两口劫后余生,自然要亲热亲热,你就别跟去碍眼了。”

“我是去找杨大夫。”光军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腿。

“来,哥哥给你治,不就是流血嘛,要止血还不容易。”老铁捋胳膊挽袖子。看模样像要杀人,不像救人。光军一边躲、一边求助似的看向船上,却见高闯跟杨大夫说了些什么,先进了医舱,然后就不见了踪影,显然追着花想容进了卧舱。

他突然想起高闯和花想容单独相处时,必定是一番香艳旖旎的风景,不禁微红了脸。而此时在舱中,红着脸的却是花想容,以高闯脸皮之厚,是无论如何不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花想容想关上舱门。哪想到高闯硬挤进来。

“我们来吸毒疗伤。”高闯脱掉上衣,露出壮实的上身。

“你别开玩笑。”花想容又怕又羞,瞄了一眼高闯,直往屋角躲。

因为海盗的家底就要被他抄了,又因为在和陈祖义无形的赌局中大获全胜,高闯心情大好,起了逗弄花想容的心。花想容虽然生长在国外,在学业上受到了西式的教育,但精神上却一直被中国传统文化所孕育,极为保守拘谨,甚至让高闯怀疑她是在修道院长大的。

也许他骨子里有破坏性,看到什么完美的东西都要拆开来看看,所以在相互了解后,他对花想容的兴趣越来越大,说不清是什么感情,只是喜欢看她害羞、发急、被误会。只是喜欢惹急了她,再慢慢地哄。

“唉,果然是在资本主义国家长大的,思想就是复杂。”高闯叹了一声,“我不过是脱一件衣服。因为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你当我要干什么?你心里是不是一直想着一件极不纯洁的事。”

“我没有,是你一直在想!”花想容脱口而出,随即咬住嘴唇,似乎对自己说出这话感到震惊。

“我是一直在想啊,这很正常。”高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讲理地说:“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来来回回勾引我。”

他这样诬陷,本以为花想容会暴跳如雷。可花想容却没说话,只低下头去,他不知道她是因为被夸漂亮而高兴,只是看到她白腻的脖子,心里突然很有感觉,不禁吞了下口水。

“算啦,不说了,跟你这种小白说不清楚。”高闯转移了一下注意,“来,我们来吸毒疗伤。”

“什么吸——毒,我没有毒。”她下意识的挡住胸口,却引得高闯的目光扫来扫去,“高大人,拜托您可以别那么色狼吗?”

高闯认真地想了几秒,“不能,你这是泯灭人性,男人没有不色的。只不过有的委琐,有的恶心,有的正大光明,并且不强迫女人,结果女人很欢喜。我,显然属于后者。”

他的模样逗得花想容忍不住直笑,骂高闯吹牛,舱内的尴尬气氛登时缓和了些。

“我说的可是正事,你身上让竖井内尖利的石头割伤,你该知道这些长年阴暗潮湿的地方容易滋生可怕的病菌,必须立即进行清洗和消毒。”高闯正色道。本来这事应该交给杨大夫,可是他受不了别的男人看到花想容的身体,哪怕对方是医生。

花想容一想也有道理,又见高闯闯进来时是拿着药瓶药罐的,想来他是为了给自己来治伤的,但是一看到他火辣的眼神,又略有不安。在占城时,他发现了她女人的身份,事实上,也算看过她的身体了。在现代,女人穿着暴露,或者在海滩上穿着比基尼走来走去,她并不排斥,但不知为什么,因为是被高闯看到的,就感觉格外羞涩。

“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看你背上划伤好几处,你自己能来吗?”高闯把药放下,“船上淡水有限,你只好将就一点,先擦擦身,然后自己把能处理的伤口处理一下。后背上的,我来吧。”他说着拉开舱门出去了。

他一走,花想容登时觉得房间空了下来,他在的时候气氛只是暧昧紧张,可他一走却感觉到了空虚和不安。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可高闯是个浪子,而她对自己不自信,所以不敢靠近。他对她的这样亲近,大概是因为她与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并且一直在他身边的关系。

她心中又酸又甜,说不清什么滋味,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心情真实的跃动。就在这乱麻一样的心绪中,她处理自己的伤口,发现身上的伤口还真的不少,有的还很深,也只有麻杆那种索马里难民一样的身材才可以顺利通过。不过,她可以帮助他就让她很开心了。

处理完腿上的伤,她换上一条新裤子,然后开始脱掉上衣。刚才一直心情紧张,所以虽然感受到伤口疼痛,但却没有这一刻真实和尖锐。外衣还好说,只是她的束胸似乎与伤口粘连上了,很不好脱,大概是背上的伤口很深。她只得咬紧牙关用力扯,因而牵动了伤口,不禁痛叫出声。

她叫得太突然,把门外的高闯吓了一跳,推门就跳了进来,结果看到了她半裸的样子,比上次在神殿时看得还通透。当她慌张地不知要躲到哪里,只能背过身去时,那背上纵横交错的划伤刺痛了高闯的心。

他快步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不要挣扎,我只看得到你的背,现在我来帮你,而且保证不色你。”他试图开玩笑,但是不成功,她白腻背上的那些伤口让他笑不出来。

抱她坐到床上,始终把心思集中在那些伤口处,一点一点用浸了药水的湿布擦拭。每碰一处,就感觉怀中的身体在发抖,知道她在疼。如果她叫倒还好,可是她偏偏强忍着不吭声,更让人心疼。

“这是唯一的一次,以后不许你这样,否则你帮我拿到的东西,我一点也不要。”他轻声谴责,可是语气却温柔,这让他恍然间有些疑惑,这是他高闯吗?他可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说过话。可是从小到大,也没有一个女人这样以性命对待他,除了他的母亲。

清理好伤口,抹上一层绿色的药膏,高闯长舒了一口气,与花想容相拥坐在床上,感觉疲累无比。他因为动作过分小心,所以就好像让一个举石头的人拿绣花针一样,实在不太轻松。

“放开我吧。”花想容轻声说。

“让我歇会儿,和打了一场仗似的。”高闯趴在花想容的肩头,被草药味,花想容的体香和发香刺激得迷迷糊糊,不经意的抚摸着手边的头发和绿色外那一片白嫩的皮肤。

花想容不自在的动了两下,想推开他却又不敢,因为她的上身未着片缕,如果不是这个面对面相拥的姿势,可能马上春光外泄。可是她不动还好,这样扭来扭去,让高闯已经混沌的大脑开始发热,不断地亲吻起她的后颈和肩头,害得她也浑身发热,更是轻微地挣扎。

房间内静极了,但两个人的呼吸声却粗重了起来,暧昧的空气似乎布满了火种,一点即燃。

“你闭上眼,放开我好不好?这样——这样——”花想容挣扎着问,感觉自己的声音柔得要滴出水来。

“你脖子都红了,是不是想到我们刚才在水里亲嘴的事。”高闯边说边进攻花想容的耳朵,引来她一阵轻颤,声音不清地道:“那个不叫亲嘴,这个才是。”

花想容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但感觉高闯把她拉开了。她胸前一凉,吓得立即用手去遮,可他的唇却蓦然压在她的唇上,连她的惊呼也吞掉了,并野蛮的深吻了下去。

粗重的喘息声中,除了记得不要碰到怀中人背上的伤,高闯的理智荡然无存,只是捉住怀中柔软发热的身体不放,越吻越热,欲火迅速占据了全身,主导了他的全部行为。而当他抱着花想容反身倒在床上,手也抚上她身上最柔软的部分时,船体发出了杂乱的嘭嘭声。

这如同兜头一盆冷水,他想拥有花想容的举动不得不停止。

第三卷 爪哇篇之帝国雄威 第四十一章 让我们华丽丽的沉船吧!

当高闯衣衫不整地跑出船舱时,就见到士兵们都手持兵器,围着船喊打喊杀的。他跳下去一看才发觉是有好多只杀人蟹在船体和船侧攻击着,尖利的爪子拼命向木头上刺去,有的已经爬上了栈桥,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在船舱中听到的声响,就是它们造成的。

好在它们数目不算多,个头也不算大,当然这是和那个巨型杀人蟹相比,虽然看着可怕,但并非不可战胜,士兵们正是在刀削斧砍的,已经砍断了好几只杀人蟹的大爪。

高闯心头无名火起,怪这些冷血的动物搅了他的好事,顺手抄起一柄大刀,以手一撑船舷,从船上跳到了栈桥上,挥刀便砍。螃蟹是不好杀死的生物,但高闯勇猛,不管不顾的一通乱砍乱砸,不大功夫就把又一场“蟹乱”平息了。

“今天晚上就吃蟹肉了。妈的,想吃老子,老子就先吃了你!”看着一地的残肢,高闯骂道,随后又回到船上去,但没再去花想容的舱内,而是回了自己的卧舱。

气氛已经被破坏了,现在去只能尴尬,况且他觉得自己太冲动,花想容不是个轻易能碰的女人,他还没做好要对她负责的准备,只是他刚才太动情了。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一个女人这样,在他看来,女人还不是今天来明天走吗?可是这次似乎有点不同。

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却怕去面对花想容,窝在船舱中不出来,幸好那些捣乱的杀人蟹再没有来骚扰他们,一直等到再度落潮的时候,他才跑出来,组织士兵们把财宝全拉出来。

陈祖义的家底比高闯想像的还多。快三十个壮汉整整折腾了三个时辰才把那些金银珠宝倒腾到大船上去,从外观看,大船的吃水都深了许多,可见财宝是多么沉重的东西。不过虽然累,但宝藏的光芒映得每个人都一脸快乐,这世上的人见了这么多好东西,没有人会不兴奋的。

连一丝金子也没剩下,高闯的船满载而归,他甚至把那把锁也带在身上,准备送给花想容玩的。花想容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上回是那个象牙的席子,这回是一把锁。眼光高得很,不像他,就是庸俗的喜欢金银财宝。

来时战战兢兢,走的时候轻车熟路,虽然还是要过凶险的渣子滩,可大概因为全船人都心情好。老天也给面子,一路上顺顺当当,大家差不多是兴高采烈的离开。除了花想容,她一直没有出舱,可能是怕羞。

船行两天,高闯用和舒老大学了半天的古代方法测好了经度和纬度,决定把船沉在这里。他在现代时读到过,大明的测绘已经非常精确了,不比GPS误差大多少。他琢磨着,无论六百年会有如何的沧海桑田变换。地球总不会过度扭曲变形,所以用经纬度来记录他沉船的位置是最合适的。这是他来大明后第一次成功的向自己的目标迈进,表面虽然还平静,但内心却极度兴奋,实在忍不住。又跑去找花想容。

“我今天晚上要沉船了,你别怕,到时候我来叫你。”他绝口不提那天的事,而且极力表现得自然,“这里还没到马六甲海峡,是在没人管的公海上。在现代的寻宝大战中也没有人注意过这儿。所以沉到这里万无一失。”

“回去后——找得到吗?”花想容低低地问,见高闯满不在乎的神情。又是感觉松了一口气,又是觉得他不在意,这就证明他根本不在意那件事,心酸得无力跳动。对于女人来讲,一个男人就够了,就像她现在的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高闯平安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可惜男人永远不明白。

“当然,水流啊,风暴啊、海底地震啊,都会让沉船的位置有些变化,我以前在打捞船上的时候,曾经见过有的沉船甚至移动了十几公里,但这种例子比较极端,一般情况下,设定一定的范围就八九不离十了。”高闯细心的解释,甚至有点讨好地说:“你看,我还给你带来了这个玩意儿,喜欢吧?”他拿出那把精巧的锁,放到花想容的手里。

锁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花想容心里一跳,轻轻握住,“这么多人怎么办?他们跟你出生入死的。”

“我高闯是那样的人嘛!抄了这些东西的当晚我就说,大家这一趟是拿命搏来的,喜欢什么尽管拿,其余的我就封箱了。你也知道,这些士兵每人配了一个小柳条箱子,平时装火器和武器用的,可不少装东西,每个人都装满了的。有的人不装,我还不干,硬逼人多拿,闹得身子骨弱点的都背不动。还有,我甚至找了个大箱子,放满了金银珠宝,回头奖励给上了追击船而没来寻宝的弟兄,别让他们干看着眼馋。不过,我也有点私心,我看你喜欢那些夜明珠,最大的十颗我给你留着哪,等咱们回到现代打捞后,都给你。”高闯弹弹花想容的额头,突然发现她的额头饱满,比那些额尖眉窄的女人漂亮多了。

“可是船毁了一只,这么多人,还带着这么沉的东西,怎么走呢?”听高闯说有好东西留给她,花想容还是很高兴的,并不是因为那些珍贵的夜明珠,而是因为他对她是特别的,但是她却想到了现实的问题。

说起这个,高闯也皱眉,“本来我计划得挺好的,三条船三十个人足可以了,假如没有风暴,肯定没问题。没想到老天虽然给面子,可是那个狗娘养的螃蟹毁了咱们一条船,这就有点紧张了。”

花想容抿着嘴笑,不知道狗娘怎么生得出螃蟹来,就听高闯又道:“只有两条船,还带着那么多东西,我看只能上一半人,另一半人只好泡水了。这回可费了我一番心思,在两根桅杆上动了手脚。你知道吗?为了让桅杆一会儿断起来自然点,不像人为,我可动用了我无数的智慧。”

“可是要怎么沉船才能不让人发觉或者怀疑呢?”

“你又说到点子上了。本来这是比较为难的事,可这回是老天不给面子,螃蟹却帮了我。其实我一直很矛盾,因为我是又希望有点风暴,又是不希望。如果有风暴,沉船就比较好找借口,但有风暴,小船也会有危险。当然我的希望是希望,一切要看老天的安排。可是那天大号的杀人蟹在船底那么拼命又砸又穿的,给了我借口。这几天,我已经明里暗里对舒老大和老铁念叨,怕船底有损伤,坚持不到三佛齐去了。舒老大死赶活赶,就是为了早一天到岸,就算这些天航行,他也是沿岸走的,就为了提防万一。今天我借麻杆的口说,这边陆地可能有海匪残余,舒老大才指挥船离岸远行的。”高闯详细的对花想容讲着,“至此,万事俱备,只差今天晚上这一沉了。嘿嘿,晚上月亮很好,我们会平安到达的,而且我让他们把自己的东西装在小柳条箱内,咱们的大批财宝会沉,他们个人的东西不会有事,也不枉陪我跑这一趟。”

“那还等什么?”花想容道:“让我们华丽丽的沉船吧。船是陈祖义的,财宝是他抢劫的,不抄他这些东西,都对不起海上的冤魂。”

“说的好。假如回到现代找不到了,从哪来回哪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你喜欢的夜明珠我留下了,可惜那张象牙的席子没办法留着,太扎眼。”高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觉得成功愈发近了。

当晚,月亮正明亮的时候,船体终于因为承受不了损伤和负重而沉没了。当时值班的是高闯和光军,他们叫醒大家后,再抢救财宝已经来不及了。高闯算计得很准,船沉的时机,桅杆倒下的角度,三十个人上船或者落水的时间,一切天衣无缝。

当他扒在小船的船帮上,看着那只大木船沉没,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是长年在水上生活的,沉船是大忌,是一直要避免的,可是他今天却要亲手沉掉一只装满珍宝的船,虽然知道这是为了几百年后再取出来,就好像在银行存款一样,但还是有点悲凉之感。

眼前的船曾经做为陈祖义的主船横行海上,见证过无数的掠夺和征服,如今也如同陈祖义的命运一样,沉没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之中,静静的等待六百多年,然后让亲手沉掉它的人,再把它打捞上来,重见天日。

接下来的一天,两条小船吃力的继续进发,船后还拉着两根趴了十几个人的桅杆,除了伤员小老虎牙、杨大夫和花想容,其余的人一律轮流泡水。终于,他们一路“顺利”地来到三佛齐。在那里,他们和已经等在那里的追击船队会合,并做了一番休整,然后就直奔锡兰,去追郑和的船队。

此行对于高闯而言完美之极,特别是他当着陈祖义的面,把那一大箱宝贝分给了没有去知知岛的弟兄们,那种畅快无法形容。

第三卷完。请看《第四卷:锡兰篇之佛宝风云》

第四卷 锡兰篇之佛宝风云 第一章 在路上

还没到锡兰时,高闯的追击船队在海上遇到了郑和的大部队。

高闯上了主船后,自然要先和船队的主帅交待这一行的情况。郑和对高闯的战果赞誉有加,因为高闯好好的把陈祖义逮了回来,刚才他站在宝船上时看到了一眼,高闯把几名首犯绑在船头,这样一路划了过来,士兵们看到后无不欢欣雀跃,军中士气大振,毕竟这是自来到海上后的真正第一战,现在首犯全部成擒,这一战终于算是大获全胜。

最可贵的是,高闯带出去多少人,也带回来多少人,受伤是有的,重伤也是有的,但没有一个人死亡。

至于沉了一条船的事,郑和根本不放在心上,毕竟那是陈祖义的贼船,上面的宝藏也是陈祖义搜刮来的,就算他心里有点小小的怀疑也很快被满意的感觉湮灭了。他怎么会想到高闯是故意要沉船的呢?他虽然智慧,但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世界上还有穿越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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