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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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郎的耳朵里轰轰响,厨子说十句,他依稀只能听见一句。梦游似的回了房,他往床上一趴。一张脸埋进枕头里,他做了个深呼吸,因为枕头上还留着段人凤的气味。在枕头上缠绵的蹭了蹭,他蹭去了自己的眼泪,也蹭出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这点声响让他猛的抬了头,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个鼓溜溜的信封。

慌忙坐起来打开信封,他从里面倒出了一团污迹斑斑的破布。将破布展开来铺在腿上,他看清了上面那五个大字,还看清了包在里头的一条白金项链,项链带着个心形的小坠子,是段氏兄妹随着他初到北京时,他送给她的。

他直瞪着这块破布,一时间竟连动都不能动,只从喉咙里发出哀鸣。与此同时,南下的列车,已经将段人凤送进了济南火车站。

段人凤坐在二等车厢里,旁边的人是张福生。张福生双腿夹着个半新不旧的手提箱,里头装着些旅人常用的零碎以及几件衣服。衣服乱糟糟的缠裹在一起,保护着里面成捆的大额钞票。

钞票都非常新,有交通银行发行的中国钞票,也有外国银行的美元英镑,全是整整齐齐的一扎一扎,出了银行的柜台,就直接进了她的大皮包。这事办起来并不难,因为金玉郎对她向来是毫无防备,他的存折和印章就扔在卧室里的小抽屉里。而在她去银行取钱之时,经理见她取款金额巨大,还想打电话向金玉郎确认一下,然而谁也不知道金玉郎正在汽车行里流连,经理根本找不到他。

将能取的钱全取了出来,她抓紧时间赶去了西车站。最近的一班火车是往济南去的,那她就去济南。横竖她也无人可以投奔,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找个能够安身的地方,让她先把腹中这个小孽障生下来就行。

她现在看肚子里的这条小生命,就是个孽障。

第89章 爱恨情仇

金玉郎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他想不出,但是结果已经摆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痛苦到了极致,紧闭双眼仰起了头,将全身筋骨都绷紧了,仿佛非要如此用力,才能和那痛苦对抗。一口气屏住了,他直憋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才缓缓呼吸着睁开眼睛,低下头又去看腿上的那一块破布。

那布是薄薄的汗衫料子,上面又是血渍又是煤灰,画着张牙舞爪的五个大字,看着令他心惊。如梦初醒似的,他忽然抓起这团布向地上一掼,随即将那条白金项链抓起来缠在手上,站起来冲了出去。

从汽车房里磕磕碰碰的开出了新汽车,他先是开向了火车站,开到半路他一打方向盘,调转方向又去了陆府。陆府这个时候刚开了大门,家里莫说主子们,就连仆人都大多未醒,只有一个老头子抱了苕帚,在门前慢慢的扫落叶。金玉郎在他面前紧急刹了车,推开车门跳下来抓住了老头子:“带我去见大少爷!”

老头子认识他,这时就答道:“金二先生,我们大少爷这时候还没起呢,您先进去坐着等等吧。”

金玉郎一把搡开了他,然后拔腿就往里冲。老头子此刻负有看门之职,慌忙要去追他,追了两步不追了,因为陆府的大管家打着哈欠往外走,正好和金玉郎走了个顶头碰。金玉郎抓住大管家,对着大管家聒噪去了。

金玉郎状如疯魔,说自己找大少爷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管家被他吓了住,只好硬着头皮去把大少爷叫了起来——幸好大少爷昨晚是独宿,他擅自进去叫醒大少爷也无妨。而陆健儿平白无故的被扰了睡眠,见到金玉郎时就没好气:“出什么事了?”

金玉郎答道:“我太太知道了。”

陆健儿听了这话,稍微的来了点精神——看好戏的精神:“她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了又怎么样?和你离婚?还是要找你报仇?”

“她走了!”

“走了?”陆健儿点点头,做出评论:“走也应该。”

金玉郎冲到了他面前,双手抓住了他的睡袍前襟:“陆兄,我不能让她走,我可以向她解释,我还能解释,我一定可以让她同情我原谅我。现在我求你帮帮忙,帮我把她找出来,只要能够见到她,我就一定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陆健儿低头看着他,见他脸色惨白,眼睛通红,满口的“可以”和“一定”,简直就是疯疯癫癫。对待这样的金玉郎,他身为朋友,就不便继续看热闹了,试着把金玉郎的双手扯了开,他说道:“帮忙可以,不过她要是已经离了北京,我就没办法了。”

金玉郎连连点头:“好,好,你就帮我找找北京城里,她怀孕了,她不舒服,她肯定走不远。”

陆健儿派出人马,满城的寻找段人凤,火车站自不必提,连大小旅馆都搜遍了。金玉郎坐在陆健儿的书房里等消息,一整天里就只喝了点水。陆健儿冷眼旁观,暗自纳罕,没想到他还真是个情种。

等到了傍晚时分,陆家人马陆续的回来报告,每一批都是一无所获。等最后一批人马报告完毕了,陆健儿关上房门,对着金玉郎说道:“玉郎,我看你的当务之急,不是坐在这里长吁短叹,而是要多加小心,提防你那太太杀你个回马枪。”

说完这话,他见金玉郎垂头呆坐着,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便坐到他身旁,拍了拍他:“听没听见我的话?你小心点。”

金玉郎终于抬头望向了他:“你不是说,只要我把消息提供给你,余下的事情就全包在你身上吗?”

陆健儿一听他忽然质问到了自己头上,便立刻暗暗的起了戒心:“我这话说错了吗?难道我让你动手出力了不成?”

“我告诉你,段人龙临死之前留了一封血书,我太太就是收到了那封血书才走的!这封血书是怎么传出来的?段人龙那帮人不是都死绝了吗?”

陆健儿被他质问得一时没了话:“这……”

“我不管是有人活着逃出来给我太太送了信,还是你的人里头有内奸,我只知道我该做的我都做了,是你毁了我的家庭,是你害了我!”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也许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恨我,因为我不听你的话!你的人在火车里乱开枪,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你也想杀我!”

然后他扑向陆健儿,开始发疯。

陆健儿生平第一次见识了金玉郎的真正战斗力,结果发现如自己所料,这小子还真不是块打架的材料,平时他的言谈举止都偏于文弱,倒也算是一种藏拙。

金玉郎真是疯了,豁出命去对着他乱踢乱打。陆健儿看了他这个只攻不守的打法,发现自己随便挥出一拳,都能打出他的内伤来,因为实在是胜券在握,所以反倒有点不好下手,如果对方是个和他势均力敌的壮汉,那就好办了,那他早和对方拳来脚往的打起来了。

稍微费了点事,他设法抓住金玉郎的手腕,将他反剪双臂按在了写字台上:“我可怜你丢了老婆,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也给我冷静冷静!”

金玉郎猛的一个打挺,从他手下跃了起来:“都是你们害我!全是你们!你们就是看不得我过好日子!你们就是故意的要让我妻离子散!”

然后他为了摆脱陆健儿的钳制,向前一挣一冲,结果用力过猛,不但挣脱了陆健儿的双手,还一头撞上了前方的墙壁。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他捂着脑袋,靠着墙壁慢慢的溜下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陆健儿将双手插进裤兜里,挺有耐性的看着他,心里微微的也有点生气,但是气得有限,因为对于不听话的、非要和段人凤结婚的金玉郎,他此刻真是忍不住要幸灾乐祸。

金玉郎在墙上狠撞了一下子之后,倒是渐渐的清醒过来了。

他依旧是恨陆健儿,这究竟是理所当然的恨,还是一时迁怒?他自己也说不清,反正他的完美家庭已经毁灭了,最爱他的、肯为了他死的女人,也逃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逃与不逃,都是一样的。段人凤如果不再爱他了,那么她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她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抱着脑袋坐在地上,他的恨字上头,又加了个悔字。悔恨啊,悔恨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恨”通常是冲着别人的,“悔恨”则常是对着自己来的。悔恨的金玉郎没了精气神继续发疯,捂着头上的一个大包,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转身推门走了。

陆健儿没追他,也没留他,随他去,倒要看他能闹到什么地步。

金玉郎一走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他一点音信也没有,陆健儿派人到他家门口看了看,他家大门紧闭,从早到晚也不见人出入。

到了第四天,陆健儿忽然怀疑段人凤当真杀了个回马枪,于是心神不宁的亲自来了金宅,想要看看金玉郎是不是还活着。结果推开大门向内一走,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金玉郎。

金宅静悄悄的,一个仆人都没有,只有金玉郎独自坐在正房门前的台阶上,脚旁放着一只洋酒瓶子,瓶子里只剩了一点儿酒底。

陆健儿走到了金玉郎面前,饶是一直有风吹着,他还是嗅到了一丝酒气:“不是不喝酒了吗?”

金玉郎仰起脸,迟钝的转动眼珠望向了他:“来了?”

他并没有面红耳赤,然而动作是慢的,舌头是硬的,分明已经醉了。在看清了陆健儿之后,他低了头,含混不清的又道:“闲着没事,喝点儿。”

陆健儿迈开步子,自顾自的游览了各间屋子,发现金玉郎的这个理想之家是不错,没有什么华丽的陈设,然而处处都是舒适温馨的,窗帘桌布的花色也明快清凉,确实是个可爱的现代家庭。最后回到了金玉郎身旁,他问道:“人呢?怎么连个仆人都没有?”

金玉郎垂头答道:“都打发了。”

“那你怎么过日子。”

“不过了。”

“活着就得过啊。”

“不活了。”

陆健儿嗤笑了一声:“要闹自杀?”

金玉郎摇摇头:“不自杀,我怕疼。”

然后他举起酒瓶,将最后一小口酒倒进了嘴里。酒精是个玄妙的东西,有时候让他的胃疼如刀绞,有时候又能在他的肚子里点起一小团火,像他去年冬天买回来的小洋炉子似的,炉膛里也就只有那么一小团火,但是足以让屋子暖和起来。

他现在就是靠着这一小团火活着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离了段人凤,竟然真的就活不了。

他想她,特别的想她。他已经发现她卷走了他大部分的财产,但是他不恨她——纵然将来有朝一日要恨她了,也绝不会是为了钱。

他不许他和段人凤的感情,染上金钱的铜臭。他们的爱情是最纯洁的,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就只能是纯粹的爱恨情仇。

他想她,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他不知怎样才好,只觉着除非睡了或醉了,否则每分每秒都是痛苦,没有一刻能想开,没有一刻能解脱。

于是,因为睡不着,所以他重新拎起了酒瓶。

第90章 世界的另一边

陆健儿一直认为自己对金玉郎够意思,真拿这家伙当好朋友,结果这一次,他有了个新发现——怪不得金玉郎总对他闹别扭,原来他还真是不大尊重这家伙,否则不能解释为何他一看见金玉郎借酒消愁,就想笑。

在陆健儿这里,从“想笑”到真笑,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所以旁人看不出他的幸灾乐祸,只见他隔三差五的就来瞧瞧金玉郎。金玉郎没再向他发过疯,但是也不大搭理他,他不挑金玉郎的理,因为金玉郎在经过了长达数日的大醉之后,现在已经没了人样,一张脸瘦得显了长,头发也是乱糟糟,甚至还有了点胡子拉碴的意思,猛一看上去,简直有点像金效坤。况且他也不是只对陆健儿冷淡,他现在对谁都是爱答不理。

陆健儿认为自己挺关心金玉郎,虽然关心之余还是想笑。而在金玉郎这一方面,则是根本不想见他。

金玉郎恨他。

没到“恨透”的程度,但也差得不远,一切都是陆健儿的错,如果陆健儿把段人龙那一行人都杀绝了,段人凤又怎么会得到那封血书?是的,自己没错,全是陆健儿的错。早知道陆健儿这么不中用,他就忍下这一口气、放段人龙一条生路了。

全怪陆健儿,但是又没本事杀了陆健儿解恨,只能这么糊涂着混下去。自从段人凤走后,天气急速的冷了下去,窗外永远都是秋风萧瑟秋雨凉,让人看了想要作诗或者自杀。金玉郎一不会作诗,二不敢自杀,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早醉到晚,半梦半醒的混日子。

混到中秋节这一天,他混来了个熟人。

熟人穿着挺括的灰哔叽夹袍,头上扣着一顶黑呢子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镜片灰中透蓝,使他那只假眼在半遮半掩之下,显得格外逼真。金宅没锁大门,他踏过满院的落叶走进房内,房内冷飕飕的,春天收起来的洋炉子还没有重新安装上,所以一点热气都没有,金玉郎独自坐在一架留声机旁,留声机通着电,他手里拿着一张唱片,闻声抬起了头。

怔怔的望着来人,他花了一点时间,才把脑筋转动起来:“施新月?”

然后不等施新月回答,他自顾自的扭过头,将唱片放到了留声机上。咿咿呀呀的流行歌响起来,他伸手拿过旁边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叼了上,然后茫茫然的东瞧瞧西望望,找不着火柴。

施新月从裤兜里掏出火柴,擦出一朵小火苗,双手捧着送到了他面前。他凑过去吸燃了,然后手指夹着香烟,他一边凝神听着音乐,一边缓缓的呼出了两道白烟。施新月没见过这样的金玉郎,此刻看着他脏兮兮的头发和脸,他也愣住了。

一曲终了,金玉郎扔了手里的烟头,似乎是终于回过了神。抬头望着施新月,他一脸的麻木不仁,只问:“你怎么来了?”

施新月答道:“早就想来了,可是自从去年从天津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找到您,听说您是搬家了,可也不知道是搬去了哪里。还是昨天下午,我才打听到了您的住址。”

金玉郎收回目光,扭过头又去拿烟:“不用来看我,我没什么好看的。你走吧。”

他要是好好的,施新月瞧他一眼也就罢了,绝不会赖在他家里,可是眼看着恩公已经活得像鬼一样,施新月哪里还能走?从满院子那厚厚的落叶来看,他推断出这个家里一定是只剩了金玉郎一个人,那么——施新月因为过久了日子——立刻就想到了最实际的问题:恩公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呢?就算这房子好,安装了自来水,可也不能天天拧开水龙头直接往嘴里灌啊。

他看着金玉郎,站着不动。于是金玉郎抬头又望向了他:“还等什么呢?”

施新月答道:“您这么过日子可不行。”

金玉郎笑了一声:“怎么过不是过?反正家里就剩了我一个人,怎么过都是没意思。”说着他一踢腿,踢了施新月的裤子:“哎,你知道我的事吧?我太太,段人凤,走了,不要我了。”

施新月知道——昨天打听金宅地址时,他顺便也得知了金宅的新闻,也正因为是得知了这桩新闻,所以他才不敢耽搁,一夜过后便急匆匆的找了过来。此刻对着金玉郎,他劝道:“您还年轻,将来的日子还长得很,为了一时的感情挫折,搞坏了身体,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说我?”金玉郎似笑非笑的又踢了他一脚:“你还因为失恋要死要活呢!你有脸说我?”

“就因为闹过那么一场,我现在才有资格说您。现在回想起我当初的所作所为,我非常的羞耻和惭愧。”

金玉郎摇了头,转身又开了留声机:“我没有什么羞耻和惭愧,我就是难受,心里难受。”

然后他起身走去了隔壁房间,片刻之后出了来,手里攥着一只细脖大肚的洋酒瓶子,瓶子里晃荡着半瓶酒,他坐下来,仰头灌了一大口,扭头盯着留声机,他在音乐声中把酒咽了下去。

施新月见了他这个油盐不进的劲儿,知道自己是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转身走出门去,先把院内的落叶扫了,然后去厨房生了炉子,接了一壶自来水坐在炉火上。金玉郎随他忙活去,懒得管他。

酒精让他变得昏沉麻木,他五感迟钝,仿佛和外界隔了一层膜,膜内的他活得又无聊又乏味,非常的没意思,然而他又不敢扔了手里的酒瓶。因为清醒的时光更恐怖,他一清醒,就要又悔又恨,想让时光倒流,也想再杀一千一万个人。

施新月脱了哔叽夹袍,干活干得出了一身热汗。他可不是什么博爱人士,但给金玉郎出力气,他认为自己有义务,是百分之百的自愿。厨房里咕嘟咕嘟的煮着一小锅粥,他高高挽起袖子,把金玉郎丢在卧室里的一大捧脏衣服全洗了,冻得从胳膊到手全通红。等他把衣服晾在后院了,厨房里的米粥也好了,他擦了手放下袖子,盛出一碗热粥送到了金玉郎面前。

“您先喝点儿粥。”他说:“我回趟家,有点事,然后马上还回来。”

金玉郎看了看那一碗热粥,然后摇了头:“我不饿。”

“您少喝两口也行。”

金玉郎一抬眼皮,目光迷迷离离:“你还和那个臭娘们儿在一起?”

施新月认为傲雪是个娘们儿不假,但绝对是只香不臭。他不好反驳金玉郎,只能点头:“是。”

“过得好吗?”

“挺好。”

“那你得谢谢我。”

“是,我一直很感激您的成全。”

“不是谢我成全,是谢我把金效坤送进了大牢,要不然她会乖乖给你做老婆?就算我把她给了你,你也早死在她手里了。”

施新月依旧是点头,直等金玉郎再没要说话的意思了,他才穿上夹袍戴上帽子,匆匆的出门回了家。之所以这么急着回家,乃是因为今天是中秋节,傲雪昨天已经买了月饼回来,还提前预备了鸡和鱼,要在家过个节。现在他们的日子过得颇兴旺,自从金玉郎把他塞进了禁烟局之后,他是一天的公务都没办过,局里好似谁也不知道他的存在,然而名册里确实是有他的名字,又因为一直没人把他的名字勾消,所以他得以按月领薪,每个月无缘无故的就能得上四十二块钱。他家里不雇佣人,一切都是他和傲雪亲力亲为。老奶妈子今年春天年老归西,家里只剩了他和傲雪两个人,二人尽力的往舒服里过,一个月顶天也就花个二三十块钱。

许是饱暖思淫欲的缘故,他现在很想和傲雪向前再迈一步,横竖两个人谈也谈得来、过也过得来,为什么不从假夫妻变成真夫妻呢?他不是独断专行的大男子主义者,纵然和傲雪做了真夫妻,他也照样会定期陪着傲雪去监狱看望金效坤,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这是他存在心里的话,存了许久了,只是还没有找到机会说出口。本打算今天过节,两人喝点酒,他以酒壮胆,向她做一番表白,然而没想到恩公又活成了鬼宅里的野鬼,而他没法留下一碗热粥就走,回家暖暖和和的过节去。

所以这表白的日期,只能是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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