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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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告一段落。
从那天起，我未和他们交谈过一句。
后来就换位置了。
我和林悦悦成了同桌，一男一女的是两个我没什么印象的人。
贺冠宇和萧朗坐到了一块，我觉得他们两个真的有什么奸情，但没多久萧朗就恋爱了，很高调，是二班的班花。
人家说，看着他们两个就像是一幅画，男俊女美。
日子很平淡，每天都一样。
但其实大家都很忙，T高有各式的竞赛，市级的，国家级的，还有类似于合唱团，管乐团的校级比赛。
班上很多人都各有忙活，连林悦悦也每天去参加合唱团的训练，再加上好些个去外市参加全国性比赛的，据说一旦拿奖，就有保送国家重点大学的资格，深刻感受到每个人都在奋斗。
冯瑞嘉和我多少算是朋友了，但交谈还是不多，只是在班里见到会打招呼了，却没什么机会一同上下学了，因为她申请了住宿，而且不晓得怎么就批下来了，据说是有人出国空下来的床位。
她就包袱一卷，到学校里去了。
她基本和贺冠宇同步，两个人开始出双入对，共同进行各种培训，一起参加竞赛，一同夺取佳绩。大家都传他们已经成了一对，然而事实的真相，无人知晓。
日子就一天一天的过去，而我，渐渐在班上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一直延续到冬天。
圣诞节不晓得何时成了中国学生最热闹的节日，班里早早弥漫着假日的气氛，有些人已经讨论着如何轻松一下，班干最终决定，在班里弄个主题班会，玩个痛快。
胖子自从那天没有再找过我，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我开始有些担心。
还有，我头发开始留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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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有时对着镜子发现自己有点陌生，同样的脸，仅仅是头发的长度，就能让我成为另一个人。难怪美容美发业兴旺发达。
女性么，即便长得不如人，也希望自己至少哪点是特别的，与众不同。
早晨起来总是匆匆，以至于突然有一天发现长头发的自己，外表文静得让人吃惊。
妈子和那个人分开后，我基本就不照相了，也难怪忘记了这般模样，胖子那个时候，看中的就是这样的我吧。
于是渐渐的，我甚至也觉得，自己看起来就是那么一回事——我很乖。
至少外表上很乖。
但我不喜欢这个词，这个我用来形容冯瑞嘉的名词，但我找不出更贴切的来形容，只是偷偷打量我的人变多了，连林悦悦也时不时盯着我看发出感慨，然后突然搂住我吼，“啊啊，牧小枫！”
如果，这是赞叹。
圣诞节前两个礼拜，突然寒潮来袭，又下了点小雨，冷得有点夸张。大家都换上了蓝白相间的冬装校服。
妈子怕我冷，让我围上一条深红色围巾，头发刚刚及肩不长不短。
周五的下午，雨已经停了，斜背着黑色书包，手拿把伞，放学后一个人走在笼罩着圣诞节氛围的街道上，四周人头攒动，倒也热闹。
突然有两个大学生模样的人上前搭话，也不害羞，说，“同学你好，能打搅下么？”
搭轮船搭飞机搭地铁我不意外，居然是搭讪。
于是我笑了。扬了嘴角。
那两个人似乎误会了什么，以为我有那么点意思，就直接开话了，“这样的，我们俩是华艺的服装设计系学生，最近我们系有场秀，需要找几个模特，你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吗？”
“秀？”我又笑了笑，“模特？”有趣，我耸耸肩，说了句很通俗的话，“为什么是我？”突然一阵风，冷。缩了缩脖子，没等他们答话就呼了口气抿了抿嘴，开口调侃，“估计也是我气质非凡罢，得了，我没兴趣。”
倒是华艺我听说过，我姐就在那读书，她节假日也从不归家，除了妈子的婚礼，继父的丧礼，我似乎很久没见过她。
而后起步欲离开。
个子高些的那个一个跨步，挡在我前面，“同学，我们不是坏人，你可以相信我们。时间就在下个礼拜六晚上，只需要花费你一晚上的时间。”
矮点的就立马接话，“虽然我们水平有限，但我们会为你量身定制一套服装作为报酬，请你考虑下。”
“等会，”我瞥了他们一眼，“华艺我记得搭车还花上一个小时，你们干嘛跑这来拉人？”
“这个——”高个笑，“我们这次主题是白，事实上我们系两个班正在进行PK，这算是我们的期末考试成绩之一，所以很重视。我们知道T高很多女生气质很不错，觉得应该能找到适合白色的女孩，就来碰碰运气。我们在这边站了好一会了，唔…你说得不错，你的确气质非凡。”他似乎很爽朗的样子，还用我的话，来拍我马屁。
两人看看我，又互相看看，就笑了起来。
那矮个就说，“我们到时一定让你漂漂亮亮。”
“没错，如果你还不相信我们，这是华艺校务室的电话，你可以打个电话去查询下，而且下个礼拜六你可以邀请你的朋友或者同学一起来。也骗不了你什么，只是觉得你可以尝试下，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经验，刚才你们学校也走出来了百来个学生，我们就相中了你，我觉得你可以自豪一下的说。”
其实漂亮什么的都好说，只是我对一句话产生了兴趣，便是问到，“你说我适合白？”
“嗯。”
我顿觉好笑，想了想，微微昂头，“好，我去。”一来倒是想看看我怎么个适合白，二来么，还是去看看老姐是不是还活着。妈子也想她了。
然后圣诞前一个礼拜的周六，我去了华艺，林悦悦死都要跟着我一起来，我估计脑子坏掉了才告诉她周六我有什么活动。
露天搭了个T字台。高个以及他的那群同学们，有些拿着化妆盒，有些捧着衣服，有些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在周围跑来跑去。
结果事情就真他妈的巧了，萧朗贺冠宇冯瑞嘉正远远的在那边聊着什么，灯光下那三个人很是耀眼，闪闪发光。敢情那会高个矮个就恰巧碰上我们班放学了。明明他们说找的是女孩，怎么萧朗都变性了？
又突然想起，我曾经就呆在冯瑞嘉那个位置，只是绝不会如现在这般赏心悦目。
我嗤笑，算是明白了，冯瑞嘉我不知道，比起萧朗贺冠宇，我的确算很适合白色，果然有对比才有优劣。
当然还有其他我不认识的，没啥感觉，就琢磨了下呆会要怎么找我姐。
然后林悦悦啊哈了一句，笑着说，“小枫啊，我就瞅着你最黑暗。”
啧，去！一边去！
后来我就郁闷了。
矮个就递给了我一件衣服，我靠，这也叫衣服！就是些白色的烂塑料袋给组装起来的，风吹起来是一鼓一鼓看起来很飘逸。其实就像是枫叶掉面粉里，然后随风摇曳。
再一瞅，瞅着那边黑色系列的，多少类似黑客帝国里边那种长大衣，怎么看怎么有型。就不期而然的和萧朗对上了视线。
眼见他朝我走过来了。
再说一句，他手里也提着件烂塑料袋。
chapter 16 争执
萧朗就朝着我走过来，我瞅着他手里的塑料袋，突然觉得有些郁闷，而身边来来去去的人还时不时抹把汗。
他扬着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的笑容，仿佛我之前和他之间发生的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而后他比了比手中的那件，又努了努我的，长长了“唔”了一声，还是笑，“哟，咱们算是一对！”
嗯，我看到了。因为来的比较晚，早来的那些有的已经换好衣服了，放眼望去居然有拿矿泉水瓶上面白色塑料盖用线穿起来跟风铃似的衣服，呼，喘口气，再一瞅这么多个盖…去废品回收站扎堆买也用不了几个钱，就是穿在人身上…咳！
另外还有报纸弄的，那顶帽子就像冰激凌倒扣在头上，男方比较正常，白色衬衫报纸做的领带。再看去有些像是用床单裹起来的…
虽然真的是白色主题，但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而萧朗他们三只估计就比我早一点点到，还没换好衣服。
接着萧朗的笑容有些邪乎，挑眉说了句，“想不通啊…”
我知道他想不通什么，因为目前就只有我和他手中有塑料袋。男女比例一样，估计成双成对的配起来同时走场，所以他是想不通矮个的眼光咋这么特殊，把他配给我了。
我呸！才不跟他配对，白了他一眼哼到，“想不通是吧，”而后拨了拨头发，“别纠结了，老娘我也想不通。”
而后将手中那件打着环保旗帜，实际上耗费了N个塑胶袋破坏生态平衡的裙子交托到林悦悦的手上，然后颇为感慨的，认认真真感情十足的唤了一句，“月牙儿——”
林悦悦多少傻眼，我说，“悦悦鸡皮多掉几个吧也不碍事，皮厚不怕冷么，”就捏了捏她脸上的肉笑，“革命就交给你了，穿不下就多连两个塑胶袋吧，总有办法的。”
林悦悦大吼，“牧小枫，你刺激我！”
风萧萧兮易水寒，我轻轻勾了勾悦悦的下巴，耸耸肩，说了声拜。我吃饱了才会在十几度气温下穿着塑料袋油油的水底招摇，所以我决定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萧朗突然跨步向前，接着把我当男生似的，手勾着我脖子，将我整个人往他胸口带，耳边低语，“人都来了，干嘛急着走？咱俩一起凉快下，用这破塑胶袋。”说话的调调全然没有了装模作样的感觉。
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扯起火，左手扣住他手腕，右手肘往后用力一肘，想将他摔出去，却是被他另一只手轻易推开，而后抵在我腰间，原来的手反扣住我的，牢牢的维持在原处。
我才想起，我的力气根本比不上他！
他吃错药了？明明我们这么久没有接触！
我自然不会死心，刚想再接再厉，哪晓得这该死的萧朗居然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
直觉一股热气从脚底冲到脑门，我爆发了，低吼了一句他妈的！就胡乱的挣扎了起来，却是被萧朗紧紧的锁在他双臂中，并且将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背上。
用那种调笑的口吻轻声说，“牧小枫啊牧小枫，最近收敛了不少呢，”随之竟貌似撒娇抱怨，“这段时间无聊死了，你都不跟人家说个话！”
“萧朗你他妈的放开我！”声音震天！
就瞥见贺冠宇和冯瑞嘉瞅着情况不对顿了一下就急急忙忙走了过来，萧朗于是突然放开我，却是将我向前推了一下，我一个踉跄，停下后居然有点喘。
林悦悦觉得气氛不对头，赶紧绕到我旁边，扶住我，“怎么了？”
我凝下脸，在夜色中的舞台灯光下冷冷的睨着他，我说，“是你先招惹我的。”
贺冠宇皱着眉头，难得的有些凶，“你到底怎么了！”
萧朗甚至没看一眼贺冠宇，而是一直和我目光锁定，笑得很自然，“告诉过你了，很无聊么！”
接着双手一前一后比了个机关枪的姿势，就笑笑朝众人扫射，一边“哒哒哒”，还做出咬手榴弹的动作。神经病！他年纪还小吗？！
于是我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萧大野狼心情很不好。靠，他心情不好，凭什么招惹我！
萧朗最后笑嘻嘻比了下吹枪口的动作，而后自以为帅气的昂了头，接着朝林悦悦眨了眨眼，笑得妖孽，“圆月儿我们来谈恋爱吧！”
林悦悦愣了会，倏地涨红了脸，毕竟萧朗的脸蛋基本是校草级的，就见她张口微微有些结巴，“你、你神经啊你！”
贺冠宇一把扯住了萧朗，冷着脸想将他拉到一旁，谁知萧朗全然没了表情的甩开了他，“怎么，心疼了？”
“我们回去。”贺冠宇极其冷静的开了口。
“你上课偷偷打量的女人不就站在你面前么，怎么，不过去一个拥抱么？”此话一说，我确定萧朗心情只能用恶劣来形容。
贺冠宇深深吸了口气，“是你说要来的。而且，我不想和你吵。”
萧朗就笑了，走上前摸摸贺冠宇的脸，突然一副怜惜者的样子，“哟哟，我们的小宇生气了啊。”
贺冠宇一手拨开他的手，“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萧朗撅着嘴长长叹了一声，目光游走，似乎又在装可爱，“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捏…”接着抬头望他，冷了脸，“从来就不需要。”
没有见过这样的萧朗贺冠宇，林悦悦在我身旁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而瞥了眼冯瑞嘉，她沉默的站在那边，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就别过脸来冲我点了点头，接着又回过头去看他们，还是那张乖巧的脸。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样的萧朗绝对心理有问题，我突然觉得有必要和贺冠宇谈谈。
就我所知的贺冠宇，一直站在萧朗的身边，两人看似很亲密无间，但实际上一直处于贺冠宇包容萧朗的状况。
贺冠宇沉默不语，但我这个角度他的侧脸的紧绷着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些我所陌生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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