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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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宁镇本打算伸手碰碰她，让她醒过来，但想了想还是拿起水池里的筷子敲了敲林染染手中的盘子，林染染猛然侧头，手中的碗也一松，落入池子里，啪啦一下碎了。
林染染吃了一惊，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抓那些碎片，钱宁镇赶紧拉住她的手拽回来：“小心点，你这样抓肯定会割破手。”
“啊，嗯。”林染染回过神来，把手缩了回来。
钱宁镇叹了口气，带上橡胶手套，自己动手把水龙头关掉，收拾起那些碎片，一边回头看着林染染：“你刚刚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没什么。”林染染摇了摇头，又忽然抬起头来，“对了，颜爽怎么样了？”
“哦，她还好，情况不错。”钱宁镇把小碎片都收到大片上，然后丢到塑料袋里去，再用抹布把整个池子抹了一遍，把更细小的碎片全部弄起来，往袋子里甩了几下，把细小的碎片甩进去。
“现在医院里人多，你也处不惯，何况左渝也在。等颜爽出院了我带你去看她。”钱宁镇轻描淡写的把自己为什么不跟林染染说颜爽出车祸以及不带她去医院的事情解释了一下，林染染也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就没再多问。
等池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钱宁镇脱下手套，说：“对了，你怎么都不带手套的，这样对皮肤不好吧。”
林染染皱了皱眉头：“带手套洗哪里知道洗的干净不干净，万一还有洗洁精呢。”
“这倒是，”钱宁镇若有所思，“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林染染把手伸出来，手心里有以前留下的还没消去的老茧，手指上也因为浸在水里微微起皱，手背上还有一点伤痕。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你也太不在乎了。”钱宁镇笑着说。
何止林染染不在乎，他其实也不大在乎。
虽然的确不是好看的手，但怎么说呢，还挺赏心悦目的。
林染染把手缩回去：“还好。”
“以后碗就摆在这里，等钟点工来让他一并洗掉吧，反正碗又不少。”钱宁镇指了指那堆碎片，“倒是如果你次次这么洗碗，可能碗和盘子就要一个个消失了。”
真冤枉，她以前从来没打破任何碗筷盘子。
林染染皱眉：“还不是你在我旁边。”
钱宁镇对这句话却颇为受用：“行了，上去看电视吧。”
林染染没应，自己上楼去了，钱宁镇也跟着上去，然后坐在开始的位置上跟她一起看。
“……”林染染默默瞥他。
“怎么了？”钱宁镇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散步完了当然也要回来休息。”
“……”
算了，还是不理他吧。
***
颜爽在一个多月后出院，钱宁镇果然带林染染去看了一次颜爽，她走起路还是有点小吃力，但好在脸上没有受伤，就是额头破了一些，留下的疤痕很淡，基本看不清。
见到钱宁镇带林染染过来，颜爽有些惊讶，钱宁镇便解释说：“她问起你，我就带她来了。”
“啊，多谢你的关心。”颜爽对林染染笑了笑。
“没什么。”林染染不会应酬，只是摇了摇头就无话可说了。
颜爽主动说：“其实原本我应该帮你看病了，不过现在这个状态，实在不方便。”
林染染又摇头：“当然没关系。”
钱宁镇看林染染那个样子，不觉有些好笑，于是插嘴道：“你这么紧张干嘛，她也不过是客气一下。”
“你干嘛没事拆我台。”颜爽瞪了钱宁镇一眼，又转身对林染染一笑，“你最近情况还好吧？”
林染染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有点奇妙，她和颜爽两个人都是病人，只是生病的地方不同而已。
“其实，我主动提起来看病的事情，是有话想跟你说。”林染染犹豫片刻，说道。
颜爽和钱宁镇都有些惊讶，对视一眼，颜爽点了点头：“好，我们进去说吧。”
“嗯。”
两人进了上次那间屋子，因为这次不是治疗，所以没有点香油熏染气氛，颜爽和林染染也只是坐在普通的椅子上，平视着。
“怎么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觉得我的病似乎有点好转。”林染染的语气略带不确定。
“真的啊？”颜爽却露出开心的样子，“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林染染皱了皱眉头，回忆道：“我有一次喝醉了，第二天醒来隐约记得钱宁镇为了帮我醒酒，曾经抓着我去厕所，还捏我下巴给我灌芹菜汁。但回忆起来，虽然感觉还是不舒服，可是也并没有先前的厌恶了。至少，不会觉得恶心。”
颜爽怔忪了一会儿，才又笑起来：“是吗？那是好事啊，你的确有好转……嗯，等我身体再好一点，你让钱宁镇带你过来一趟吧，我帮你看看。”
“好。”
“噢对了，你是只对他一个人有所好转，还是所有人？”颜爽开口询问，但其实也知道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毕竟林染染接触到其他男性的机会并不多。
果不其然，林染染只是低了低头，说：“不知道。”
其实……她还碰到过一个人，周景皓。
那次碰见小呆的时候，她因贫血而站不稳，也是周景皓伸手扶住她。
那么，她当时是怎样的呢？
林染染的确不知道。
“嗯，总之有好转就是好事……还有其他的事吗？”
林染染摇了摇头。
“那我们出去吧。”
“嗯。”
钱宁镇和上次一样在门口百无聊赖的等着，见两人出来，也没有问林染染同颜爽说了什么，就带林染染离开了，颜爽在后头看着两人的背影，终是又低下头。
把林染染送回家后没多久，钱宁镇就接到颜爽的短信。
——林染染对我说想到身为男性的你的触碰，并不觉得恶心。
那么，我是该说节哀，还是恭喜？
***
节哀还是恭喜？
还真是一个问题。
钱宁镇低头看着手机，露出一个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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